军方的人,跟江湖人,又或者专门针对修行者的宗教局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最明显的,就是对于枪支的使用。

江湖人动手,除非是最不讲究的,否则是没有人用枪的。

因为你一用枪,很快就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宗教局虽然也是国家专政机关,但其实也是一个延伸的江湖,对于这种潜规则,一般还是执行得比较彻底的,即便是经常有武警配合行动,但本身用枪的并不多。

但这里却不一样,军队是绝对的暴力机构,人家用枪是天然的。

不用原子弹就已经是够客气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从火器出现以来,修行者方才会渐渐没落。

当我旁边那人伸手摸出了一把造型奇怪的手枪,抬手而来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忍住出手了。

我一个小擒拿手,将这人拿枪的手给抓了住,而这个时候,那人居然开枪了。

砰!

一股轻响,地上出现了一根长钉,散发着一股馥郁的香气来,让人有些头重脚轻,身子发麻。

麻醉枪?

我心中一动,三两下,却是将对方手中的枪给夺了过来,如此一阵眼花缭乱的空手夺白刃之后,我先是冲着这家伙的大腿处开了一枪,那人被射中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栽倒在地,心中有了谱,随手又朝着身旁另外一位扣动了扳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轰然栽倒在地,正好摔在了屈胖三刚才排出来的那一摊,而另外一个人这时却已经朝着我举起了枪来。

砰!

这一回并不是枪响,而是屈胖三出了手,一个猴子偷桃,将那人给直接撂翻倒了地。

我回手就是又给了一记麻醉枪。

那人没有再爬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腰间一阵发麻,伸手一摸,发现我也中了一枪。

开枪的却是那个黑衣男人。

麻醉枪打在了腰间,这玩意有点儿像是一个简化版的飞镖,里面有一个注射器,一入人体,立刻推入麻醉剂,让人产生眩晕。

然而就在那麻醉剂入体的一瞬间,聚血蛊小红却拦在了那儿。

它将所有的强效麻醉剂给拦住了去。

黑衣人拉响了警报,然后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抬起一脚,想要将我给踹倒在地,然后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中了麻醉枪,居然并没有倒下。

不但如此,而且还能够生龙活虎地回过身来,将人给撂倒在地。

邦!

那人给一下撂倒,重重摔落倒地的一瞬间,我想应该是有些懵逼了,好一会儿,方才鲤鱼打挺地翻起身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黝黑的匕首来。

对方身子一低,宛如作势欲扑的猛虎,那姿态充满了肃杀之气。

这是军中搏杀的手段,一上来就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我虽然与无数亡命之徒有过交手,但是跟这种国家暴力机关出来的杀戮机器,倒也没有怎么交过手,但是一来我本就有些心虚,二来又不敢下重手,于是只有招呼屈胖三往旁边逃开去。

我们一走,那人便如同猎豹一般追逐而来,两人在逃离的途中交手三两式,我发现对方的凶狠老辣过甚,而精妙之处又有几分不足。

我这一交手,信心充足几分,不过并没有下狠手的想法,只是将其推开。

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好几次都朝着我的要害袭来,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这事儿就让我有些生气了。

于是我回过身来,与此人快速拼斗十几个回合,抓住了一个空隙,便将此人手中的黑色匕首给夺了过来,顶在了那人的脖子处,压抑着愤怒低吼道:“不久在你门口随地大小便了一下么,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

呃,这话儿说得到底还是太软,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还要拼死反抗。

我无奈了,出了重手,直接将人给弄晕了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周围冲出了八个上半身赤裸、光着膀子的壮汉来。

这八个壮汉的身高普遍达到了一米九以上,有两个甚至达到了两米。

他们有着格外健硕的肌肉,油光水滑的,而双目之中则闪烁着凶悍无比的眼神来,在暗夜里直发亮。

凶悍。

我闻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东西,知道这几人应该不是修行者。

又或者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修行者。

对方空手,于是我也十分绅士地扔了手中的匕首去,结果当对方冲上来的时候,交手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到让人有些诧异的力量。

尽管此刻我的力量已经足够骄傲了,但是对上这些人,多少也有一些吃力。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我感觉到了一种四面楚歌的困境来。

我自觉此刻的我对于搏击之术已经不输于寻常之人了,但是这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伙简直有一些非人类,着实让我吃惊。

我感觉如果跟他们硬碰硬下去,多少有一些吃亏,于是准备伸手去拔剑。

地遁术是别想了,直到此刻,我方才发现这儿的法阵密集,若是撞到了铁板上,那事儿可就大发了。

然而就在此刻,屈胖三却突然间朝着空处拍了三掌。

第一掌,平平实实。

第二掌,风起云涌。

第三掌,那八人居然直接就翻倒在了地上去。

好厉害的手段!

望着我一脸惊诧的表情,屈胖三得意地笑了笑,说你别紧张,都是些吃了兴奋剂、打了鸡血的家伙,跟他们硬拼,着实有一些不智,到这个时候,脑子永远会比拳头管用许多……

说到这话的时候,突然间从旁边冲出了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家伙,上前就与我一顿狂攻。

我不得已应付,结果两人一阵噼里啪啦地打,我感觉浑身酸疼,知道此人的修为甚至还要高出我几成。

正诧异间,这时却有人喊道:“楚选大校,且等等……”

第四十四章 诡异莫测

与我激斗的那男子听到这声音,先是猛拍一掌,然后抽身后退,然后看向了发声者,问道:“张大校,什么事?”

张大校?

我扭头望去,却见匆匆赶来的那人,却正是之前在藏边冰川见过的张励耘。

他穿着一身夏季作战服,跑到了这边来,拦在我与那楚选大校之间,开口说道:“这两人是我邀请过来的朋友,且等等,别打了,都是误会。”

“你的朋友?”

那楚选大校戴着一副平光镜,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然后平淡地说道:“张大校,这儿是哪里,你不会不知道,居然叫两个平民过来,而且还都是修行者,似乎有一些不合规矩啊……”

他的话语不咸不淡,但行里行外还是有些责备之意,张励耘不想跟他硬拼,只有说了几句软话,说下不为例。

如此说了几句,那楚选大校方才气顺一些,说此事我会跟上面反映的,你好自为之吧。

张励耘好话说尽,换得这么一句话来,表情也不由得有几分冷。

他身子往后一仰,缓缓说道:“楚选大校,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平云山基地并不是你内务部一家独大,也不是你能够一手遮天的,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跟将军汇报,用不着你来插这个手,有本事就好好做你的超级战士计划,别跟人家欧美比下去了。”

他翻了脸,然后带着我们转身离开,留下那楚选大校在原地站着,阴冷地打量着我们这边。

张励耘带着我们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小楼前,进了里面,然后来到一处电梯向下,最后辗转来到了一处密室之中。

消失不见的杂毛小道正在里面等着我们。

瞧见我们进来,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迎了过来,问道:“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张励耘一直绷着脸,这会儿却放松了,笑了起来,说什么没事,他们两个将楚选大校的八大金刚给几下撂翻倒地,那玩意可是人家费尽心血、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弄出来的压箱底利器,本想着逞下威风,结果弄成这样,脸上挂不住,打算跟我这儿折腾呢。

屈胖三淡淡地说道:“在我面前,任何人都别想装波伊。”

我有些担忧地问道:“张大校,对不起,会不会很麻烦?”

张励耘挥了挥手,说不用,我们外勤部和内务部一向都尿不到一个壶里来,而且那楚选一向自诩为军中第一战神徐狼友的高足,向来心高气傲,我们两个早就崩了,所以无所谓。

我这才安心一些,而杂毛小道则些诧异:“唉,你们认识?”

张励耘哈哈一笑,说的确是有过一面之缘。

当下也是将当初在冰川附近相遇的事情谈及,杂毛小道听过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那里我的确也有去过,只可惜封堵住了,再难进入其中——小七哥,这回我们过来找你,也正是因为此事。

张励耘说我也有些纳闷,我这儿这么严密,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风,你怎么就想起来找我。

杂毛小道坦诚地说道:“这儿是林齐鸣告诉我们的,他说那事儿除了你之外,别人都很难帮到我们。”

张励耘脸色严肃起来,说什么事?

杂毛小道舔了舔嘴唇,说茶荏巴错,你知道吧,我想去茶荏巴错,可是几条道路都被封锁住了,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后来日喀则白居寺的宝窟法王告诉我,说当年我大师兄和你们七剑曾经去过茶荏巴错,并且通过一条秘密通道走了出来,让我过来找你们试一试。

张励耘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没有去找陈老大么?”

杂毛小道说找过了,但是他的助理赵兴瑞告诉我他出国了,暂时找不到人,后来我又找到林齐鸣,他让我过来找你,说只有你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张励耘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是林齐鸣让你们过来找我的?”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

张励耘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痛苦,就好像感知到了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却又无力挽回一般。

许久之后,他方才喃喃自语地说道:“要来了么?”

啊?

杂毛小道诧异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什么?”

张励耘木然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对了,萧兄,你去茶荏巴错,是要去找陆左么?

杂毛小道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小七哥,这事儿我也不瞒你,的确是找陆左,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人品跟你保证,陆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大凉山那件事情,绝对不是他做的。”

张励耘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不过是些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的肮脏伎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杂毛小道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啊,小七哥你说什么,这事儿你知道?

张励耘摇了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帮人在搞的鬼,不过陆左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一个愿意奉献自己的性命维护一方安定的大侠之人,怎么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你不在宗教局了,要不然这件案子交给你调查,说不定能够有些新的进展。

张励耘苦笑,说我若还是在宗教局,只怕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屁股决定嘴巴。

杂毛小道说小七哥,事儿就是这个事儿,现如今陆左在茶荏巴错那里十分危险,你也知道,天山大战之后,陆左的修为机会毁之一旦,然而在茶荏巴错底下,却还有一个恐怖的家伙,叫做新摩王,正在大肆追杀于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必须赶紧过去,要不然他会没命的。

张励耘一愣,说茶荏巴错之下的魔头,叫做阿摩王,已经被陈老大给斩杀了,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新摩王来?

杂毛小道说这个谁特么知道?

张励耘揉了一下脑袋,然后诚恳地说道:“萧兄,实话不瞒你,重返茶荏巴错的通道,我的确知道,但此时牵涉到很多事情,事关重大,我一时半会儿做不了决定,你且容我好好想一想,等我想清楚了,再答复你,好么?”

杂毛小道有些诧异,说不就是指条路么,有那么复杂么?

张励耘摇了摇头,说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我不确定现在的兄弟,是否还是以前的兄弟……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只想告诉你,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可能就没有了回头路。

杂毛小道瞧见他这般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好,你好好想一想,给我一个结果就成了。

张励耘说好,我给你们安排地方住下,明日我回复你们。

说罢,他按了一下桌子下面的按钮,有人推门而入,问道老大,怎么了?

张励耘指着我们,说这是我几个朋友,帮忙在招待所给他们找一个房间,让他们住下。

那人点头,说好。

说罢,朝着我们说道:“三位请跟我来。”

我们随着这人离开,而张励耘却还将自己关在密室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不过我感觉他好像挺痛苦的。

招待所位于基地外侧的一处地方,与里面的建筑基本隔离,那人给我们办入住手续,问需要几间房,我看了杂毛小道一眼,他伸出一根手指来,说一间吧。

在这个的地方,同一个房间的话,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

进了房间,那人朝着我们敬了一个礼,然后离开,而门一关上,我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杂毛小道,说这位张大校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搞得好像是生死诀别一样?

杂毛小道揉了揉脑袋,说小七哥是七剑的头儿,跟我大师兄的关系很奇妙,既是属下,又是挚友,当初我大师兄被贬到华东神学院,就是他单枪匹马跟了过去,而且一手创建起了七剑来的,曾经是我大师兄的左膀右臂。至于他后来为什么转入军方,这事儿说法很多,有人说是因为大师兄看重林齐鸣,使得他心生不满;又有种说法是他出身军方,受到军方的强烈邀请,所以才……

他跟我们解释起了张励耘的身份,我们方才得知这位张大校的来头并不算小。

他有一个叔叔,曾经是天下十大高手的北疆王。

七剑甚至都是他一手创立的。

而在风头最盛的时候,他却急流勇退,离开了宗教局,加入了军方,从此很少有消息传出来,反而是林齐鸣平步青云,先是接任了总局特勤组,然后又是东南局的代局长,成为了一方大员。

这样的差别,很难说其中没有什么纠葛,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

或许他跟黑手双城之间,有了很深的隔阂。

但听他的语气里,又没有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们辗转难眠,而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突然间房门给人砰砰地敲响了,外面有人喝道:“赶紧起来,举手出来,不要反抗!”

第四十五章 井底之蛙

听到昨夜有过交手的楚选大校在门外发话,我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的懵逼状态。

杂毛小道从另外一边床上掀起了被子,揉着眼睛说道:“什么情况啊,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吵吵?”

我说是楚选那个家伙。

屈胖三最爱睡懒觉了,听到了,用脚蹬我,说赶紧的,让他闭嘴,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到底想要干嘛啊?

这两位都是大爷,我只有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了门口,把门打开。

这门一开,立刻就能够看见这长枪短炮、全副武装的军人,围了整整一个走廊,无数的红外线对着我的额头和胸口,晃得我一阵眼晕。

我的对面,却真是那个叫做楚选的内务部大校。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然后说道:“那两处监控器的线路,和机房的电机,是你们破坏的,对吧?”

我打了一个呵欠,说什么线路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楚选大校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敢不认账,你们三个人,在监控这么严密的军事禁地里,想来就来,凭空出现,不可能没有半点儿痕迹;昨天基地的维修组跑了两个地方,一直到凌晨五点多方才抢修结束,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们干的?”

我说指不定是线路老化呢?

楚选大校瞧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冲着旁边吩咐道:“将这几人给抓起来,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一声令下,周遭立刻涌来了几个大汉,伸手想要过来捉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立刻有人暴喝道:“别动,否则开枪了。”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也起了床,走到了跟前来,揽着我的腰,嘻嘻笑了一声,说嘿,哥们,陆言是怎么得罪你了,犯得着这么不依不饶么?

他一出现,立刻就有好几个红色激光点落在了他身体的要害处。

楚选大校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人,也抓起来。”

杂毛小道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平静地说道:“已经有好久没有人敢拿枪指着我的头了,诸位是不准备活了么?”

楚选大校说你若敢动,信不信立刻就死在这里?

杂毛小道摇了摇头,说:“不管你跟张励耘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是在我眼中,都不过是浮云而已。小朋友,我数三声,你再是这么一副死人样,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现在开始,三……”

楚选大校冷笑一声,说哄谁呢,你敢在这样的军事禁地里动手么?

杂毛小道不咸不淡地说道:“二……”

楚选大校举起了手来,说嫌犯暴力抗法,他们一旦有所异动,立刻格杀勿论!

杂毛小道张开了嘴,准备喊出最后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高声喊道:“使不得啊,误会、误会……”

这声音是昨天送我们到招待所的那位。

杂毛小道开口:“一!”

话语说出来的一瞬间,我的足尖挪动,撤离了门口,而屈胖三也是鸡贼无比,一下子就滚到了洗手间去,而与此同时,杂毛小道的身子一晃,冲向了对方。

砰、砰、砰……

枪火激射的声音在一瞬间炸响,然后在下一秒停住。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硝烟气息,弹壳从半空中落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来。

场面又恢复了平静,而这个时候我从门边的角落再一次走了出来,瞧见荷枪实弹的军人依旧挤满了门外的走廊,而楚选大校依旧站在了门口。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挽着道髻的男子。

男子手中的剑,放在了楚选大校的脖子上。

剑刃之上,有蓝紫色的电芒浮动。

场中一片寂静,这时卫生间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几秒钟之后,屈胖三刷着牙走了出来,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一脸不满地说道:“我也是活久见了,大清早的,不就是没起床么,至于拿自动步枪叫人起床么,多吵啊?”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说着话,口中满是泡泡,说得含含糊糊,十分搞笑。

然而现场除了我捧场嘿嘿笑了两声,没有一个人出声。

好一会儿之后,那楚选大校方才开口说道:“好快的身法,阁下到底是谁?”

他即便是被人挟持了,还依旧保持着极为淡定的表情,当真是一个见过大风浪的人物,然而他如此镇定,杂毛小道却并不给他装波伊的机会。

他本质上跟屈胖三一眼,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波伊,特别是敌人。

于是他一抹一推,却是将楚选大校给弄得跪倒在了自己的跟前来,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在基地里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说句实话,我是第一次听说过你的名字,也第一次听到你师父的名字。”

楚选跪倒在地,拼命挣扎了一下,结果给杂毛小道给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即便如此,他还有着满满的傲气,说军方是国家最后的一道防线,核心机密,岂能让凡夫俗子都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什么天下十大,在我老师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哇靠……

这么狂的话语,你都说得出来?

太不谦虚了。

欠教训。

我心中听了都忍不住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杂毛小道多么骄傲的人,而且那家伙口中的天下十大,其中有一位便是杂毛小道异常尊重的师父。

陶晋鸿。

啪!

果然,没有任何犹豫,杂毛小道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楚选大校的左脸上。

他这一巴掌是如此的沉重,几乎将对方的脸一下子就个打肿了,连那副平光眼镜也直接飞了出去。

随后杂毛小道有扇了一巴掌,给他来了一个对称。

两巴掌之后,楚选大校心头狂怒,抬起头,恶狠狠地等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带着杀气,怒吼道:“你……”

杂毛小道扇完了两巴掌,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好意思,最见不得别人不说人话,所以有点儿手痒;阁下在我面前,不过是垃圾一堆,你师父有多厉害,是否有天下十大厉害,这个我不了解,如果你想要报仇,或者证明自己,让他过来找我,我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在下姓萧,萧克明。”

楚选大校一脸震惊,说你就是茅山宗掌教真人?不可能啊……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说不,我现如今已经不再是茅山中人了,浮华浪荡子一个,山野道人而已;这是闲话,刚才那两巴掌给你呢,是给你提个醒,这个世界上牛波伊的人多得数都数不出来,就你这两下子,别出来献丑——等到你世界第一了,再跳出来装波伊,好吧?

这个时候张励耘那手下终于挤进了这里面来,慌忙打着圆场,说抱歉,都是误会,大家收枪,收枪哈……

他在这边劝说着,而杂毛小道的剑架在楚选大校的脖子上,那帮人便用枪指着杂毛小道。

双方一时间形成僵持的局势。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是走廊尽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有一个带着川普口腔的男中音喝道:“干什么呢,大清早的,在这招待所里喊打喊杀的,像什么话?”

听到这话儿,众人方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人又吼道:“放下枪,都放下。”

一声令下,众人全部都将枪口下移,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也适时收剑,伸了一下懒腰,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完全都没有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