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次,是我与五哥他们自驾游的时候,当时有驴友被她害死。

而之后我一直都在奔波忙碌,虽然也曾经与朱炳文见过面,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九分女夏夕,她甚至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如果不是这一次见面,我甚至都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然而她却仿佛不认识我了一般,目光掠过我和向立志,落到了角落里打盹的那少年身上来,开口说道:“罗坝,罗坝……”

少年一骨碌站起来,咧嘴笑道:“姐。”

对方一开口,我反倒是有点儿诧异起来——我记得夏夕的声音,而此刻听起来,好像有点儿不太像。

这个时候,我再仔细打量对方,发现除了大眼睛和尖下巴之外,她与九分女似乎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这种细微之处,有点儿像是同一个主刀医生出来的整容女。

只是,瞧见这女子身穿蓝粗布苗衣,头上还包裹着一张帕子,怎么看都跟整容这事儿搭不上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朝着那女孩儿点了点头,说你好,我们是过路人,在前面车子出了车祸,打电话又没有信号,三更半夜的,没地方去,所以就过来叨扰了。

那女孩儿听了我的话语,皱了一下眉头,说听你口音,是晋平的?

我在老家附近,说得自然是家乡话,瞧见对方分辨出了这口音来,我笑了笑,说对,是晋平人。

女孩儿说晋平的,跑镇宁来干嘛?

我咳了咳,说过来玩啊——我朋友是你们镇宁县委办的人……

我没有说真话,拿向立志出来做挡箭牌。

向立志能够被县委书记看上,拿来当秘书,自然也是七窍玲珑的人,听到这话儿,知道我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马上上前,说对,他是过来找我玩儿的。

女孩儿皱了一下眉头,说原来是当官的。

说是如此,但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朝着旁边的少年问道:“手电筒在哪里?我要上茅厕。”

少年回答,说在神龛上。

女孩儿过去,拿起了手电筒,然后走出了大门去。

这儿的厕所与吊脚楼并不在一处,而是在不远处猪圈的旁边,而从目前看来,那儿应该是不通电的。

女孩儿出去之后,向立志这才捅了捅我的胳膊,说认识?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算不上,她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乍一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人。

向立志说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挺奇怪而已,向立志说对,这个女孩儿看样子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

听到这话儿,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难怪我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这里。

老太太和少年,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个女孩儿给人的感觉,还真的是十二分的不搭。

这种情况寻常人或许感受不出来,但是在这一片地区长大的我们,却多多少少觉得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越想越不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一下。

向立志笑了,说你别是看上人家女孩子了吧?她可比你小那么多,别这么禽兽好吧?

他开着玩笑,而我也随着那女孩子匆匆走了出来,结果却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在厕所么?

我朝着不远处的茅厕看了过去,下意识的往前走,结果走到跟前来的时候,里面有人尖叫一声,说谁在外面啊?

呃……

我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咳了咳嗓子,说姑娘,你叫罗妮?

里面的女孩尖叫着喊道:“你这个变态,走快,不然我就叫人了……”

我说姑娘你别喊,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夏夕的女人?

听到我的话,里面陷入了沉默。

我有些奇怪,而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激流拍打木桶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这个,我顿时离远一点儿,下意识的摸了鼻子,感觉好尴尬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姑娘我有话问你,一会儿你出来说。

里面的女孩儿几乎给气哭了,说你这个死变态……

这时候向立志也走了出来,瞧见我这般,过来劝我,说陆言,到底什么情况啊?人家收留我们,那是好意,可不能乱来……

我没有跟向立志多说什么,而是开始找屈胖三和朵朵。

结果我目光扫量了一圈,也没有瞧见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疯去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不行,我们去房间。

向立志说哪个房间?

我说李副部长那儿,走,快点去看……

向立志瞧见我说得严肃,自己也紧张了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跟他分说,而是走进了堂屋里面来,没有看到那少年,于是便直接走到了楼梯前,蹬蹬蹬几脚,一下子就冲到了二楼,然后把门推了开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眯眼打量着黑乎乎的房间。

原本睡在床上的李副部长不见了踪影。

不好……

我的猜测印证了,心中一下子就焦急了起来,大声喊道:“李部长、李部长?”

没有回答,而向立志听到了我的话,也赶忙跑了过来,进了屋子,手一摸床,一脸惊诧地说道:“人不是在这儿睡了么,怎么不见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跑到了旁边的房间里来,一推,门给反锁了。

我没有多做犹豫,一脚踹开了去。

那瞎眼老太的房间里,也一样是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我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冲到了房间的窗边,一脚踹飞那窗架子,一下跳到了院子里,冲到了那边的茅厕旁来,开口说道:“姑娘,多有得罪了……”

我伸手去,把茅厕简单的门给推开了来。

结果刚才还在方便的那女孩儿罗妮,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向立志匆匆赶了过来,瞧见空空荡荡的茅厕,不由得惊慌地问道:“人呢?”

我左右打量,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向立志是真的慌了,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人呢?怎么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啊……

我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从上坎处传来了屈胖三的声音:“陆言,我觉得你应该来看一下这个。”

我这才对向立志说道:“冷静点,天塌不下来。”

说罢,我朝着上坎走去。

屈胖三和朵朵在最上面的一户人家那院子里,我走过来的时候,瞧见地上被刨出一堆土来,上前一看,能够瞧见是好几具的尸体。

这尸体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此刻都已经腐烂,混合着泥土,散发着恶臭。

向立志瞧见,肚子里顿时就是翻江倒海,跑到旁边去吐了。

我却显得很平静,对屈胖三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其实并不是吊脚楼的主人咯?”

屈胖三点头,说对,我一眼就看出来有些不正常了,不过又不是很确定,所以就过来看一看——按理说,我们刚才喊得这么响,不应该只有一家亮灯的。

我说他们往哪儿跑了,你知道不?

屈胖三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尽在眼底,怎么样,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在捣鬼?

我说我恐怕是知道一点儿的。

屈胖三说弄不?

我说肯定的,那李副部长都还在对方的手里呢——这几个人,跟在山道上布置法阵的,应该是一伙儿的;而且这帮人还有前科和案底,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跟我之前提起过的那九分女夏夕还有关系……

啊?

屈胖三听到,不由得兴奋起来,说如果是这样,他们在这儿搞的鬼,说不定就是在炼制聚血蛊?

我点头,说对,他们估计是从别的渠道听说了我的事情,于是就想着能够炼制出一条,一定也能够炼制出第二条来……

屈胖三摩拳擦掌,说这事儿就好办了,走,咱去瞧瞧,涨一下见识。

我说你确定能够跟得上那几人?

刚才那三人离开的套路和速度让人诧异,我有些担心,而屈胖三却显得十分清楚,冷冷笑道:“自以为是的小伎俩而已,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手段,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使出来……”

他说是这般说,然而在前面领路的,却是朵朵。

我们开始往山坡的那边赶去,向立志一头雾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有着闻三儿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单独留下他,说你别多问,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一会儿注意保护自己。

简单交代,我们便开始了追踪。

从吊脚楼这边开始一路走,二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来。

第六十七章 再造聚血

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对方有些警觉,走走停停。

我们不得不跟着时走时停,免得被发现。

那个叫做罗妮的女子应该不是夏夕,但绝对跟她有关系,而我不确定刚才的时候,她是否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当初那个身怀聚血蛊逃离的鼎炉。

想来应该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也是感觉到了我们有点儿难缠,所以才没有对我们动手,将我们也给擒获。

只不过他们没事儿带走了李副部长,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却莫名有一种预感。

我极有可能再一次遇见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女人,而这个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呢?

憎恨,还是感激?

这种感觉五味杂陈,让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山谷的入口处狭小,就好像是一狭坡,周遭的植物将这地形给掩盖了去,而往里面走过去,却能够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在茂密的林子里,有一片茅草屋,里面有如豆的灯光,从远处幽幽传递而来。

我们摸黑往前走,为了防止向立志摔倒,我不得不伸手扶着他。

拉着一男人的手,感觉有些古怪。

而走到一棵杉树前时,屈胖三却停住了脚步,还叫住了朵朵,然后俯下身来,在泥土和草丛中搜寻了一番。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示意向立志不要发出声音。

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屈胖三从里面摸出了一块雕琢过的小孩颅骨来,冷笑了一声,说迷魂阵,鬼打墙?哼哼,这点儿道行,还想在本大人面前使出来,当真是丢人现眼呢。

说罢,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让你同学守在这外面吧,里面危险,他一个普通人随时都有可能跌落陷阱里去,我可顾不得他。”

呃……

我看了向立志一眼,他有些慌张地摇头,说别丢下我。

我沉吟了一下,对旁边的朵朵说道:“朵朵,你在这里,跟他在一起,帮我照看一下,我跟屈胖三过去查探,可以么?”

朵朵倒也没有让我为难,点头,说好啊。

屈胖三也舍不得朵朵冒险,于是带着我往里面走去,两人绕靠主路,然后缓步向前,我听到草丛之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警觉起来,说什么情况?

瞧见我这般紧张,屈胖三笑了,说你一养蛊人,还会怕蛇?

啊?

是蛇么?

我静下心来,侧耳倾听,果然感觉草丛和灌木深处,的确有长虫爬行的声音。

除了蛇,还有许多的虫子,这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构建出形状来,让我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即便是养蛊人,故有的审美观还是从小养成的。

我对这些虫子,天生不待见。

看出来,这个离公路有二十几分钟路程距离的山谷里,有养蛊人在此居住。

会是谁呢?

我让聚血蛊释放出一些气息来,将这些虫子给劝退,然后绕过主路,从不远处的那一片竹林,往茅草屋那边摸了过去。

一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茅草屋的后面,然后开启了遁世环,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我们来到了有如豆油灯的那茅草屋之外来。

蹑手蹑脚地靠近,能够听到里面有交谈声:“……她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脾气?”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语调低沉,听着有些年纪。

四十多岁?

回答他的,却是刚才与我们守了半夜的那个少年罗坝,他说嗨,刚才来了几个人,有一个看起来应该是练家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结果跟着姐姐跑到了厕所去,差点儿就给人看光了,哈哈……

这小子没心没肺地笑着,而在屋后面听墙角的我顿时就是一阵脸红。

屈胖三打量了我一眼,暗自伸出了大拇哥儿来。

我一脸无奈,有苦受不出。

中年男人有些担忧,说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要暴露?

罗坝说婆婆已经对那男的下了药,肯定不能半途而废的——你别担心,婆婆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将人引走了,寻不到这儿来的;再说了,就算是摸到谷口,那儿有你布置的鬼打墙,他们也进不来啊。等等,难道你觉得这门口的法阵不可靠?

中年男人着急了,说怎么可能?我跟你说,这法阵可是我从一个以前在法螺道场做过事的家伙手中收过来的,里面的法阵,可是当年阵王屈阳亲自编纂的,不懂得其中规律,神仙来了也没法。

罗坝说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中年男人笑了,说可不?我那是对屈阳他老人家有信心……

听到这话儿,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屈胖三。

里面那家伙估计不知道,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屈阳老先生,其实就是我身边这个没正形的小屁孩子。

我继续倾耳听,罗坝继续说道:“虎哥,你说九姐姐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功啊?”

那中年男子说肯定的啊,怎么,你信不过你九姐姐?

罗坝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聚血蛊那么厉害的东西,听说这几百多年来,只出现过一次,而那还是传说中苗疆万毒窟的创始人拥有的,后来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炼成过;要真的有这么容易,那聚血蛊岂不是满天飞了?

虎哥说你九姐姐不是说了么,现如今那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陆言,极有可能就是当初逃走的那个鼎炉,而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其实都是聚血蛊的功劳。

罗坝说啊?说是这么说,可是……

虎哥有点不高兴了,说可是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觉得是在骗你?

罗坝小声说道:“可是婆婆说那个陆言之所以这么厉害,并不是因为聚血蛊,而是他有一个好哥哥——苗疆蛊王陆左,那是他堂兄呢。”

虎哥恼怒起来,说你婆婆年纪到了,脑子糊涂了;那陆言的确是苗疆蛊王的亲戚,不过在没有种下聚血蛊之前,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要不然你九姐姐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将他给掳走了去?不过他能够有今天,肯定也是与苗疆蛊王有关,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从一个鼎炉,变成现如今的模样呢?

罗坝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把他给捉来,然后提取他身上的聚血蛊呢?我感觉我们现在做的这些,有点儿像是赌博……

虎哥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你先睡一会吧,我还得给那人喂药呢——唉,这人是个当官的,你婆婆眼瞎了,你难道瞧不见?要万一出了问题,坏了你九姐姐的大事,那可该怎么办?

罗坝浑不在乎,说荒郊野岭的,爱谁谁,怕什么?

说罢,他离开了这房间。

门吱呀一声想,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我与屈胖三对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绕到了门口那儿来。

我瞧见罗坝朝着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应该是去休息了,而这边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一个人,也就是刚才与他对话的虎哥。

我让屈胖三在外面放哨,而我则走到了门前。

我伸手退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查插了门栓,一下子还推不开来。

我这门边的动静引起了里面虎哥的注意,不过他只以为是少年罗坝去而复返,走过来开门,嘴里面还说道:“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这里么?”

门开的一瞬间,有一个脸色枯黄的汉子探出了头来。

我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对方并非普通人,变故横生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然后还伸手过来挡我。

我甚至瞧见了他张嘴准备叫喊。

而我的这一下,暗合了一剑斩的狠辣果决,从对方的手边掠过,一下子就抵在了对方的喉结上面去,然后我低声说道:“你若叫,我捏碎你的喉结,信不信?”

那人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不敢动弹。

刚才见面那一瞬间的交手,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从身手上来看,我绝对是碾压他。

若想活命,就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那人双手举了起来,然后说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我说你们抓了我的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瞥了一眼房间里面,瞧见李副部长正躺在一长条桌子之上,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红裤衩之外,没有一件衣物,给剥成了光猪。

这汉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对不住,下面人不知道情况,多有得罪,我这就放人。

我说不急。

我挟持着这人往里面走,屈胖三跟了进来,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去。

我说虎哥是吧,这儿以谁为主?

虎哥说是甘家九妹。

我说那你这位甘九妹人在哪儿呢?

虎哥说刚才出去办事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哥,有啥话咱好好说,别杀人,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

我指着桌子上面的李副部长,说人家没老没小?

虎哥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们也只是下面做事的人,上面怎么吩咐的,我们照着做就是了,哪里能管什么对错?多管闲事的人,坟头草都长一尺高了……”

他自我剖白着,而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道:“虎哥,人呢?”

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就是那个夏夕……

第六十八章 还是地窖

我的手捏在了那虎哥的喉咙上面,眼里迸发出一缕寒光来,冷冷地盯着虎哥。

他额头上面,全部都是冷汗,密密麻麻一层。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九妹,你不是出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有人接近,那夏夕开口说道:“半路上碰到了花婆,她说屋子里来了几个人,有一个看起来不对劲儿,她带人绕开了,还让罗妮把人带了过来——是个当官儿的?”

虎哥说对,是镇宁县委的。

有人推门。

眼看着人就要进来,被我挟持的虎哥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大吼:“九妹,有敌人,快跑!”

他几乎是迸发出了所有的力量,双手抱住了我,然后将我往墙上推去。

这状况让我有点儿没想到。

我没有想到这个虎哥人长得如此猥琐,但性情却是这般刚烈,被他猛然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撞到了墙壁上面去。

那墙壁是木板,两人一起直接将陈旧的木板给撞破,冲出了外面来。

出了屋子,我已经反应了过来,抓着那个家伙,往那缺口猛然一扔,把人交给屈胖三去处理,而我则朝着门口那儿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