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押送到了一个特别通道,走到尽头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法庭里面来。

走进房间里来,我下意识地左右打量了一下。

这儿与我所认知的法庭还是有一些不太一样,主席台上坐着法官以及记录员,左边是检控方,右边控制的地方应该是嫌疑人的位置,而台下的座位并不算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儿是特殊法庭,审理的案子也有一些不同。

是关于修行者的。

这与普通的刑事法庭并不一样。

我的目光扫连过去,在下方的观众席中瞧见了杂毛小道,朵朵和屈胖三也在旁边。

除了他们,我还瞧见了几个熟悉的人,萧大伯、戴巧姐都在,另外三叔和五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来了。

他们身边是莫丹和姜宝。

句容萧家,居然来了这么多的人。

然后我还瞧见了赵承风和赵信,两人坐得比较偏后,我第一眼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找到他们。

检控方是王清华,他身边有几个助手,准备了厚厚的卷宗。

至于法官则是一个面容古板的老头儿。

我给押到了嫌疑人这边来,有人将那手铐脚镣给锁在了地上的卡槽中,随后又等了几分钟,我瞧见观众席中又来了几个人。

这些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目前所需要面对的大BOSS。

黑手双城。

林齐鸣、白合和陈曦等人陪在了他的身边,这个男人坐在了东南边的那一团,脸色有一些严肃,而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跟不远处的萧家打招呼。

反倒是林齐鸣冲着他们笑了笑。

我的目光与黑手双城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有在意什么,直接掠过去了。

他没有在看我。

砰!

主席台上的法官瞧了一下木槌,然后宣布开庭。

开庭之后,有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比如询问我的姓名、出生年月日、民族、出生地、文化程度和职业。

在这个时候,我想要闭口不言已经不行了,于是刻意变了音,用极为沙哑的嗓音做了回答。

就是这样,都引起了众人纷纷的侧目,特别是那些熟悉陆左的人。

众人都十分奇怪,好在程序再继续,随后就进入了冗长的公诉阶段,作为本次案子的检控方,王清华先是详细讲述了一遍案子的经过,然后提供了十分详实的证据,有照片、有证人笔录、有音频视频,甚至还有受害者当事人。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那件案子就是陆左犯下的。

庭审进行到了后半程,法官终于看向了我,说嫌疑人陆左,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又或者证据可以出示么?

呃……

第十七章 陆左归来

没有律师,没有辩护人。

在特别法庭里面,修行者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自我辩驳。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根本就是懵逼的。

因为……

我特么的是陆言,又不是我堂哥,你让我出示什么证据,又或者对公诉人提出的观点进行反驳,这不是为难人么?

我根本没有经历过啊,那段时间里,我正与虫虫在南疆的热带丛林中穿行,喂蚊子呢!

呃……

我没有说话,那法官又问了我两遍,均无回应,这情况让对方有点儿不满了,脸色有些僵硬,环视一周之后,方才说道:“既然嫌疑人对公诉方的称述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很抱歉,我对于刑事法庭的程序并不了解,更何况这里并非是普通的刑事法庭,而是关于修行者的特别刑事法庭,更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我知道如果这一次我不能够再站出来的话,那么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恐怕就是公开裁决了。

而且这样的裁决跟军事法庭并没有差,基本上很难一审之后,还有二审和终审的。

一锤定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这个时候终于开始着急了起来,想着无论如何,我都得说上两句。

于是我举起了手来,高声说道:“且慢……”

法官被我打断,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看向了我。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请说。”

呃……

我该说些什么呢?

我脑子有点儿乱,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够挽回现在的败局,而越是急躁,越是头脑一片空白。

我有急智,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这么多高人面前,装疯卖傻根本忽悠不了这些聪明人,而如果停下来,我又很不甘心。

我的眼神开始飘忽,朝着观众席上望去。

我下意识地第一个看向了黑手双城。

他居然在闭目养神?

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居然闭上了眼睛,就仿佛睡着了一般——到底是为什么呢?

随后我瞧见了林齐鸣,他脸上满是惊愕,充满了遗憾和诧异。

随后我又看向了其他的人,最后落到了杂毛小道和屈胖三的脸上来,只见杂毛小道的脸色有些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屈胖三那家伙……

我靠,这小王八蛋居然在笑?

我这么窘迫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不但如此,那春光灿烂的表情,就好像刚才出门的时候捡了一百块钱一样。

随后,我将视线给收了回来,因为法官在庭上对我警告:“嫌疑人,你有什么陈述,可以直接说出来,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扰乱法庭程序和纪律,这对于你的判决是没有半点儿好处的——那么,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听到这话儿,我的头低了下来。

我败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响,感觉浑身发热,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陆左,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的脑海里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旁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有一个声音传递到了我的耳中来:“我反对!”

啊?

我混乱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停下了,思维几乎都处于停顿之中,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说话的这人,是……

就在我怀疑自己听觉的时候,那人又坚定地说了一声:“我反对!”

是陆左!

我猛然抬起了头来,然后看向了观众席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空无一人的过道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

那个男人,却正是逾期未归的陆左。

他没有失约,最终竟然还是出现在了审判他的特殊法庭之上,不过不是被审判席,而是在那个地方。

过道上。

我心中固然是激动地不能自已,狂喜迸发,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诧异万分,一时间法庭中顿时就是涌出了无数的声音,近乎骚动。

然而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却是走到了黑手双城的跟前来,轻轻一躬身,说陈老大,好久不见。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黑手双城睁开了眼睛来,微微一笑,说的确。

陆左又看向了杂毛小道和朵朵那边。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笑着,然后挥了挥手。

朵朵原本都快要哭了,然而瞧见陆左的出现,却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陆左哥哥、陆左哥哥……”

砰、砰……

法官阁下在主席台上,敲了敲木槌,说道:“肃静,肃静!”

他的话让庭下的讨论声停止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法庭的周围出现了全副武装的法警,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过道之上的陆左围了过去。

瞧见这情况,陆左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手来,说法官大人,辩护人陆左,请求出庭发言。

法官大人也有一些懵逼。

他看了一下观众席下的陆左,又看了看站立在被告席上面的我,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古怪表情来。

不过人家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老司机,不可能一点儿临场应变能力都没有,于是挥了挥手,制止了那些准备上来控制陆左的法警。

估计他老人家也明白,如果那人真的是陆左,这帮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台下倒是有能够与陆左匹敌的人,只不过……

堂堂一特别法庭,神圣而庄严,难道要搞成小国议会时一言不合抄椅子砸人的闹剧?

所以他制住了这些一脸愤怒地法警,然后开口说道:“你上法庭来。”

陆左很自然地走到了前面来,打开了木质围栏,来到了法庭中被告辩护人的位置上来。

这个时候他才看向了我,对我温言说道:“好了,你休息一会儿,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听到这句话,我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我甚至有一种流泪的冲动,真的……

而主席台上的法官则面无表情地说道:“请被告辩护人先介绍一下自己。”

陆左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陆左,黔州省黔东南州晋平县人……”

他将自己的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民族、出生地、文化程度和职业说了一遍,而在说到自己职业的时候,特别提出来,自己是宗教局东南局的巡视员。

这可是个大官儿……

法官的脸色依旧刻板,然而我却能够感受到他抓狂的内心。

他指着被告席上的我,说你是陆左,那么他又是谁?

陆左耸了耸肩膀,说你觉得呢?

法官有点儿恼怒了,看向了公诉方的王清华,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够告诉我……

结果公诉方的代表王清华也是一脸懵逼。

好嘛,我原本担心自己代替陆左的事情被揭穿之后,会造成很恐怖的后果,然而没想到陆左这么一站出来,整个法庭,从上到下,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

懵逼!

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王清华方才开口说道:“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嫌疑人在搞什么鬼,但是凭借着这阴谋诡计,想要扰乱法庭,就是重罪,我建议……”

他还待说,陆左却举起了手来。

此时此刻的他,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就连王清华都下意识地打住了话语。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陆左看着主席台上的法官,慢条斯理地说道:“审判长,您既然能够成为这个特别法庭的法官,应该对江湖事务十分了解和清楚,那么就应该能够知晓,在这江湖上,易容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人可以通过改变骨骼和肌肉易容,有人通过道术、巫术和药剂,还有人通过人皮面具……”

法官点头,说这个自然知道。

陆左指着我,说这就是公诉方抓到的陆左,从落到宗教局的手中,一直到庭审现场,我想问一下公诉方,你们可曾有发现过他脱离你们掌控的情况?

这句话却是问王清华的。

而王清华则给这个问题问得一脸难受,就好像活活吞了一只蟑螂。

然而最终他为了自己的声誉,还是开口说道:“没有。”

陆左笑了,说也就说,这个假的陆左在你们手中,经过你们不断的审讯和盘问,最终呈现到了审判长您的面前,都没有被发现是个冒牌货,那么刚才公诉人提供的那一大堆的证据和笔录,又怎么能够证明凶手是我,而不是别人用来诬陷我的卑劣伎俩呢?

啊?

陆左的话语真的是一语惊醒了众人。

的确,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公诉方呈现出来的种种证据简直就是铁证如山的话,经过这一次的错误佐证,那么所有的证据都丧失了公信力。

连落在了宗教局手中的陆左都是假的,那么他们这一大堆的证据,可不都是狗屁么?

只不过……

王清华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指着陆左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手中的陆左是冒牌货?说不定你是假的呢?”

听到这话儿,陆左笑了起来。

他打了一个响指,说阿言,你可以回来了。

啪。

这个响指打得无比的帅……

第十八章 唇齿交锋中

就在陆左打响了手指的一瞬间,我便已经将那易容蛊给挤了出来。

这玩意不管如何,都是蛊虫,而聚血蛊对它们有着绝对的统治力,所以并不存在不听从我意思的情况出现,而法庭上下,瞧见露出了真容的我时,哗然声大昨,就连法官都不淡定地霍然站立了起来。

什么情况?

而就在众人都一脸诧异的时候,王清华则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不可能。”

法官看向了他,说公诉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王清华说道:“审判长阁下,这人是陆左的堂弟陆言,不过不可能啊,两天前的时候,我还在新民监狱里面见到过他,那个时候,他跟萧克明在一起,过来看陆左……难道,他们是在那个时候掉了包?”

陆左笑了,说王清华同志,当时一个人在里面,全副镣铐锁着,另外一个人在防弹玻璃的外面,有你在监管,如何换的,请你讲明。

啊?

王清华愣住了,说也许、可能……

他支支吾吾,到底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来。

事实上,如果没有大虚空术,我与陆左之间的掉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这大虚空术,让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陆左笑了,说你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听到这话儿,王清华心中浮现出了几分希望,说到底为什么呢?

陆左冷笑,说因为你那天看到的陆言,其实就是我……

呃?

好吧,当听到陆左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时,我就知道他开启了忽悠模式,而经过这变故的王清华顿时就愣住了,节奏大乱,甚至开始怀疑其人生来。

趁着这个时候,陆左毫不犹豫地补刀,说王清华同志,你连一个人都弄不明白,脑子完全就是一片混沌,难怪别人一诬陷我,给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证据,你就轻而易举地信了,然后开始满世界的抓捕我,可以啊你?

瞧见法官以及周遭众人狐疑的表情,王清华知道自己处于绝对的下风了,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就算我们抓错了人,也不代表大凉山一案不是你犯的。”

陆左冷笑,说好一个流氓逻辑,那么我想问你,过两天我改头换面,变成你的模样,去街上杀两个人,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杀人的凶手就是你?

王清华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宗教局的工作人员。

屁!

陆左勃然大怒,说你的意思是说宗教局的工作人员,就不可能犯案子?那么我告诉你,几年前我就升了巡视员的职称,从级别上来说,我可比你这个舔屁眼爬上来的家伙高。

王清华的脸色一下子就涨得通红,说你说什么,你怎么能骂人呢?

陆左说我特么的被你这龟孙子冤枉了几年,别说骂你,打你都是轻的……

王清华喘着气,突然间找到了另外一个思路,说你若是心里没鬼,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留下来,以证清白,而是选择私自逃离呢?

听到这话儿,周遭众人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王清华的这个说法,的确讲到了点子上。

心里没鬼,怎么会跑?

然而陆左这个时候却是冷然一笑,说在座的各位,若是没有失意的话,应该会记得一件事情,当时的我是受了伤的,极其严重的内伤,至于受伤的原因,各位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们选择遗忘,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当初如果我选择留下,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王清华,你认为你会怎么处理我?

王清华被将了一军,犹豫地说道:“我们肯定会秉公执法,用证据来说话……”

哈、哈、哈……

陆左大笑起来,说你别磕磕巴巴了,你当时的处理办法,跟现在又有何区别?无外乎就是拿到别人特地留给你的那一堆证据,然后把我拿下了事而已,所以我若是不走,现在坟头草都长了几尺高——那么我问你,当初如果你是我,你为何不走呢?

王清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

陆左却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一字一句地对法官说道:“审判长阁下,对于刚才公诉人的疑问,我的回答是——我不相信他,所以选择离开。”

而这个时候,我却举起了手来,开口说道:“审判长阁下,我请求发言。”

法官看向了我,皱了一下眉头,说你说。

我说就在今天我被押送过来这儿之前,上车的时候,这位王清华先生就跟我说过一句话,说如果我选择跟他们合作的话,他会饶我一条性命,甚至可以还我清白——当时我没有回话,但是心里却在琢磨,为什么王清华敢说这样的话,什么叫做还我清白?现在想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那就是诬陷陆左的人,就是他,和他身后的人……

听到我说这话儿,王清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指着我喊道:“你、你血口喷人。”

的确,说这句话的人并不是王清华,而是马喆。

我只不过是张冠李戴了而已,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打嘴炮而已嘛,谁不会?

我淡定地举手,说审判长阁下,当时押送我的车辆里面,除了我和王清华之外,还有几个法警在车内,我想他们应该都听到了……

法官看向了王清华,说公诉人,请你回应此时。

王清华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这瓢脏水泼过来,就好像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别看杀伤性不大,但恶心人是足够的了。

他忍气吞声地解释了一遍,然后信誓旦旦地说可以请当值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

我冷冷一笑,说哦,原来都是你的心腹啊,难怪可以这么大胆,直言不讳。

呃……

王清华双目赤红,胸口不断起伏,显然已经是气急了,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助手立刻走了上来,然后对庭上说道:“审判长阁下,公诉人的情绪有些异常,我请求接下来由我来代替。”

这个及时站出来的人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三十多岁,一副白骨精的架势。

他另外还有一个助手,是个木讷的中年人。

法官准许了,为了表示公平,将会把刚才那一件事情记录下来,另外开庭审理。

王清华的助手叫做吴梦。

她走上前来,代替了王清华,然后向众人问好,这才看向了陆左,说陆左先生,既然你说大凉山一案的当事人并不是你,而你是被人诬陷了,那么我想请问你,是谁诬陷了你?又或者说,你认为凶手是谁?

听到这话儿,陆左嘴角一咧,冷眼笑道:“哟呵,合辙我需要自己举证了?调查凶手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们来做的么?”

吴梦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请问一下你,你是否有怀疑的人选。

陆左耸了耸肩膀,说这个啊……说句实话,我前些年出道江湖,得罪了很多的人,太多人想要我性命了,也有太多的人想要我身败名裂,至于那幕后凶手到底是谁,我觉得其实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吴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开口说道:“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你,都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咯?”

陆左冷然一笑,说你想说什么?

吴梦转向了法庭之上,说道:“审判长阁下,我们调查组这儿是有着一整套的证据,从作案动机到作案过程,以及整个的证据链都齐全了,而陆左想要凭借着换人换脸这样的小伎俩,来全面否定我们之前所做出的工作,我认为是以小搏大,异想天开;所以我请求法庭不必理睬他的这些把戏,回归到案子本身来。”

她居然没有掉入陆左弄出来的思维怪圈里,而是直接釜底抽薪,将对于证据的判断权,加诸到了审判长的身上去。

如果对方的屁股稍微坐歪一点儿,陆左弄出来的这么多东西,也就全部没用了。

我瞧见那法官陷入了深思中,似乎也在考虑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