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大家往屋子里面走,我还是有些好奇,问陆左,说到底是多少啊?

陆左没有说话,反而是闻铭跟我说起:“十亿。”

啊……

听到这话儿,我的脚正好绊到了门槛,差点儿摔一跤,好不容易扶稳门框,我还是有些惊讶,说十亿,我的天?

闻铭憋着笑,说我说的是十亿美金——那是老王的价格,我的少一些,四千万人民币,不过那也是老历史了,现在说起这个,都没有人当真了。

十亿美金?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但也知道闻铭和大家没有必要骗我,说是十亿美金,应该就是十亿美金。

只不过,王明到底得罪了谁啊,居然会下这样的血本?

这得买多少套房子啊?

进了屋子,堂屋里面摆了一个八仙桌,上面有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碗筷都摆放好了,王明、威尔和闻铭招呼大家坐下,我的脑袋还是有一些晕,忍不住问起这事儿来。

王明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个啊,是荆门黄家出的花红,原因是我杀了他们的前代家主黄门郎——荆门黄家是江湖第一世家,以前背靠着黄门三杰,也就是白道上的民顾委委员长黄天望、黑道上的邪灵教左使黄公望,以及暗地里的杀手组织黄泉老大黄若望三人,在江湖上跑马圈地,赚了不少黑心钱,建立了一个偌大的金钱帝国,这点儿钱虽然多,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我听说过荆门黄家的事情,不过倒是第一次听人具体地聊起来,忍不住问,说那后来呢?

王明说后来嘛,黄公望给你师父和箫老大干死了,黄门郎这个黄家掌控者给我干死了,后来继任的黄家家主黄门令暴死,荆门黄家有因为民愤过大而被屡屡攻击,诸多产业抛售,早就是一头病虎了,这花红,也就没有人再信了。

陆左说就算是信,有谁还能干翻老王不?没有,那这就是一个笑话了——来来来,别谈这些扫兴的事情,吃饭了。

王明拍着手,说对,酒是茅台原浆,老鬼好不容易从茅台镇弄来的好货,肥羊是现杀的,鲜活,兄弟们好不容易聚首在一块儿,就别谈那些不开心的屁事儿,喝酒,喝酒。

刚才说话的时候,大家面前的酒就都已经斟满了,此刻众人都站了起来,举起杯中酒。

一声干杯,大家都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勾兑过的,酒液入喉,便能够感觉到那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喉咙与胃部连成一条线,身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王明又斟酒,然后举杯,说第一杯酒敬聚首,第二杯酒敬重逢。

众人轰然应诺,然后又是一杯饮尽。

王明斟起第三杯酒来,说第三杯没有那么多的说法,敬弟兄和友谊。

三杯下肚,热力蒸腾,我竟然有点儿酒意,陆左夹了几块片得薄薄的涮羊肉下锅,说别愣着,该吃吃,来这儿做客,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气氛十分融洽,一帮江湖最顶尖的高手在这火锅桌前为炉而坐,大呼小叫,倒也十分快活。

陆左吃了几块羊肉,瞧见威尔双眼迷离,说威尔你是喝惯了洋酒,喝点儿白酒就迷糊了啊?

威尔连忙摆手,说不、不、不,这酒太香了,我还在回味呢……

他中文说得棒极了,普通话的口音标准无比,却比我和陆左这种来自苗疆、总说方言的人还要强许多。

大伙儿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喝着酒,这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话一多,那便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先是威尔谈及了初遇左道两人的往事,随即又是闻铭谈及了当初在东官遇到陆左和威尔的事情,后来又是王明谈及与左道会面的事情……

大家说了许许多多,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不过听这帮个个牛波伊无比的老大聊天,当真有一种沉重的历史感。

就是这些人,创造了当今江湖的格局,而他们,也成长为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一帮猛人。

可以这么说,天下十大里面,我们这一伙人有五个的实力能够入选其中。

闻铭我不太清楚,至于威尔,这个被欧美老外誉为“血族大帝”的老大,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实力和势力,只不过……

他不是咱们国家的人。

所以算不进来。

就是这样一帮人,此刻却像最普通的那些年轻人一般,为炉而坐,吹牛打屁,十分轻松。

我和闻铭被他们特地安排在了一块儿,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尴尬,不过随着话题的展开,我与闻铭单独又喝了好多杯酒。

这酒劲儿一上来,顿时陌生感就降低了许多,闻铭跟我两人单独聊起天来,简单地聊了一下这些年来的经历,然后又转到了小时候的日子,讲到了我们两个以前在亮司村里的时候,一起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去村口王老二家的瓜地里面偷西瓜,又聊到了读书时的那些同学和老师……

闻铭告诉我,说还记得牛娟不?

我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呢,长得不太好看,不过人挺好的,还是我们班里的劳动委员,对吧?

闻铭说对,就是她,后来她跟了我……

啊?

我愣了好一会儿,赶忙说不可能吧,你们……

闻铭瞧见我误会,赶紧跟我解释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牛娟原来是出了意外,结果给闻铭救了,成为了他的后裔。

闻铭告诉我,说牛娟现如今在西南一带,帮他做事,不过也有自己的事业,混得是风生水起,还算不错。

但不管如何,血族与普通人,到底还是有许多不同。

正因为这件事儿,使得闻铭痛下决心,跟过去的往事说再见,所以这才有了后来一直没有回家的那些事情。

他不想连累到别人。

我也跟闻铭聊起了一些同学的境况,譬如向立志啊、秦观啊、李海啊等人,另外还特别提到了许智华,说我上一次碰见她,她还一直追着我问跟你有没有联系呢,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转告她——看起来人家似乎对你还念念不忘……

闻铭笑了,说哎?我记得许智华不是你以前的暗恋对象么?

我连忙摆手,说别,哥们儿现在有女朋友了,你呢?

闻铭听到这个,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这个以后再说……

我正想八卦一下,没想到对面的杂毛小道突然大声说道:“这样不好吧?到时候要闹起来的话,那可真的不好收拾呢……”

第六章 迟到

酒喝到这个时候,大家喝得都有些高了,虽然说凭着我们这些人的修为,劲气一驱,酒意顿时就消失一空,但这样弄,反倒是没有了饮酒的乐趣。

所以大家都没有刻意用修为去弄这事儿,反倒是喝得自在飘然。

事实上,当今之世,能够凑到这么一伙人在这里吃涮羊肉火锅,还真的是难得。

我喝得有点儿多,又一直在跟闻铭聊着天,就没怎么注意陆左他们在说什么,杂毛小道这么骤然一提音,我顿时就转过了头去,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没有想到陆左在旁边微微一笑,说这事儿呢,想来想去,还就得是我们来做。

杂毛小道说你确定了?

陆左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铜火锅的边缘,然后用小调唱了起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王明、杂毛小道和威尔等人轰然大笑了起来,说别在这儿拽文了,弄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威尔也是喝得有点儿飘,也拿筷子敲起了碗儿来,一边敲一边拽了一大段的英文,抑扬顿挫的,弄得大家都傻了眼,陆左也愣了,说说的是什么鬼啊?

威尔一脸诧异,说莎士比亚的名著,你们居然不知道?

陆左说鬼知道你什么莎士比亚呢。

威尔说我们西方也是有文化的好吧,别在我面前表现,莎士比亚的二十一部剧,我都能够倒背如流……

陆左翻白眼,说我懒得跟你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比这个。

他们一番打岔,倒是让我忘记问之前讨论的话题。

随后又是喝酒,他们备的酒是陶缸,拿瓢舀的,真的是放开肚皮来喝,吓人得很,喝到后面的时候,我都有点儿犯晕了,说不行,再这样喝下去,我要吐了。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扶我上床,然后把我往里面一挤,那人自个儿也爬上了来。

我一开始还有些惊讶,睁眼过来,瞧见是闻铭,不过他倒也老实,转过了背去,我懒得再理会,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我起来的时候,有些头疼,勉强爬起床来,闻到自己一身酒味,自己个儿都有些恶心,再瞧旁边,闻铭倒是穿着睡衣,弄得整整齐齐的,比我这惨模样儿好了许多。

我推了闻铭一把,说洗手间在哪里?

闻铭睡意正浓,指着角落,说那儿,这里是改造过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

我下了床,扶着头,走到了卫生间旁边来,却听到有一东西朝着我这儿飞来,我顺手抄了,却是一个纸袋子,躺床上的闻铭说道:“这是我让人准备的,你洗个澡,顺便把那一身换了——说实话,你这一身挺难闻的……”

呃?

我朝着他竖起一根中指,说得了吧,当初读书的时候,我们去网吧包夜,你们几个跑我宿舍睡的时候,可没这么讲究。

闻铭听了,哈哈大笑。

我进了洗手间,又闻了闻身上,一股酒臭味,衣服也发了酸,赶忙脱下来,在淋浴间里冲洗了一下。

瞧见托盘上面的肥皂,我有些心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菊花,想着还好,闻铭那小子应该没有这个爱好,我昨天晚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应该不会……

收拾妥当,我换了一身运动装出来,闻铭也起了床,进卫生间去。

我隔着门,说他们人呢?

闻铭说昨天都喝高了,估计还睡着吧?你去看看。

我点头,推门而出,来到了堂屋,瞧见收拾整齐,估摸着我们这里除了昨天吃饭喝酒的几个大老爷们,应该还有其他人,要不然不会这么整齐的。

我走到院子里,瞧见都没有人,也不着急,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头顶冒汗,热气腾腾。

一套动功练完之后,还是没有人出来,我有些意外。

这时闻铭也出了房间,瞧见院子里就我一人,说啊,其他人呢,还没有醒么?

我说不可能吧?

说这句话儿的时候,我的脑子突然一动,心中咯噔一下,说糟糕,今天是那个什么授衔典礼,这会儿几点钟了?

今天是之前约好的授衔典礼,天下十大里面,陆左、王明和屈胖三名列其中,需要去白云观那边接受册封,据说这一次会搞得挺大的,至少比起第一届来说要隆重许多。

在此之前,组委会三番两次的派人过来确认过的,而陆左也是答应得头头是道。

如果这个时候迟到了,大家都会难看。

闻铭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表,说九点一十。

我说糟糕,那个典礼好像是十点半,这时候正是塞车的时候,现在出发,也未必能够赶得到白云观啊,赶紧叫他们起来。

闻铭说你别急,受衔的又不是你,干着急什么呢?

我不听他讥讽,去房间里挨个儿叫门。

叫的第一个,里面是威尔,听到我的呼喊,说在隔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呃……

听说血族的起床气挺大的,我不敢惹他,赶忙又去隔壁,结果敲了半天没动静,反倒是对门那儿的门开了,杂毛小道揉着惺忪睡眼,说你干嘛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我赶忙抓着他的胳膊,说萧大哥,左哥跟你在一起么?

杂毛小道说没有啊,我没见他人啊。

闻铭说昨天你们不是睡一个房间么,怎么,里面没人么?

杂毛小道回头望一眼,把门打开,我透过间隙望过去,宽阔的大床上面一片狼藉,果然没有人在。

我将今天授衔典礼十点半的事情跟他讲起,杂毛小道听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又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操,糟了。”

我说怎么了?

杂毛小道没理我,伸手去推旁边那门,结果推门而入,发现床铺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不知道睡人了没有。

杂毛小道说他们可能提前去了,你等我五分钟,我洗把脸。

他回到房间,匆匆忙忙,没多久,人便出来了,然后对闻铭说道:“车钥匙借我。”

闻铭去房间里找出了一把别克的钥匙,扔给了他,说你们去吧,我和威尔两个人身份不太好曝光,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们。

杂毛小道也来不及客气,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俩出了四合院,在外面的胡同走了一会儿,杂毛小道找到了车子,是一辆黑色的别克G18,他看我,说你开还是我开?

我说去哪儿?

杂毛小道说白云观啊,还能哪儿?

我犹豫了一下,说左哥和王明提前去了,估计是怕我们触景生情,到时候心里难过,我觉得既然如此,不如遂了他的愿,就别过去了,免得大家尴尬。

杂毛小道说你懂个屁啊,走了。

他打开车,上了驾驶证,又摇下车窗,说你走不走?

我赶忙跑到另外一边去,坐进了副驾驶座,然后问道:“怎么,难道左哥他们有什么想法么?”

杂毛小道点火启动,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轰的一声,车子就往前猛然窜了一下,紧接着他踩着油门往前冲,彪悍无比。

杂毛小道开车绝对是野兽派的,跟他比起来,那些开跑车狂飙的家伙简直就是小儿科,而我觉得要是我路上碰到这样的司机,估计我也得骂娘。

他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一路惊魂,鸡飞狗跳之中,赶到了白云观。

我下车的时候,在向闻铭的这台车哀悼。

不管车子的主人是谁,估计要被那无数个违章给气疯了。

我们赶到白云观的时候,差不多是早上的十点十几分,进里面去的时候,才知道白云观已经封锁了,有武警拦门,还有十几个道装打扮的人物在那儿接待,不过都这个点儿了,来的人都很少,稀稀拉拉。

我瞧见进入其间的,都得手持着邀请函才行。

我们赶到门口的时候,果然被人拦住了。

跟前这留着黑色胡须的道士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敝观被征用了,正在举行天下十大的授衔仪式,来的都是大人物,出于安保需求,所以恕不接待零星人员,还请见谅……”

人说得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我差点儿都要自惭形秽,转身离开了。

杂毛小道却很坚持,说让开,我进去找个人。

黑须道士打量了他一眼,这家伙穿着一件夹克衫,却挽着一道髻,打扮得不伦不类,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拱手,说:“阁下想必是位道友,若是往日,本观自然双手欢迎,只不过今日有些特殊,还请包容则个……”

他话还没有说完,这时来了一个年长一些的道士,打量了一下我们两个,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上前拱手,问阁下可是萧克明?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是我。

道士拱手,说在下路辉子,负责今日的迎宾一事,萧道友且随我来。

顾不得旁人的目瞪口呆,他带着我们进了白云观,然后越过几道殿宇,来到了一处宽广的广场处,而这里却是聚集了上千人于此,济济一堂。

在台上,我瞧见有人在侃侃而谈,仔细打量,却是黑手双城陈志程。

第七章 胖胖胖胖三

我们抵达的时候,黑手双城的讲话刚刚进入尾声,随后他请了另外一位宗教总局的副局长进行发言。

这一位是分管政治处和思想建设领域的副局长,排名比黑手双城还高。

不过就修为而言,反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

那人说话,就是完完全全的套话,什么思想、什么代表,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一股脑儿地折腾过来,听得人的脑袋都有些晕,不过好在我们并不太在意台上到底说了些什么,而是在人群之中找寻陆左他们的踪迹。

很快,我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找到了陆左、王明和屈胖三。

第一排那儿,除了本届被评选进天下十大的大拿之外,还有一些看模样仿佛是领导的人,男男女女,都颇有威严。

我甚至还瞧见了好几个只有在电视里才能够瞧见的大人物。

这一次的典礼,规格真的很高啊……

第一排的后面几排,我零零星星地瞧见了一些五十人大名单的候选人,在第三排左侧,我甚至瞧见了之前因为受伤而退出的无缺真人。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第一批撤离的人员,故而没有被封禁在员峤岛上。

会场有好几千人的规模,大部分都是江湖人,不过也有许多工作人员,以及一些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我在第四排的那儿瞧见了林佑、萧璐琪和朵朵、包子一行人,本来想要过去的,却给杂毛小道拉住了。

他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得了,过去的话,太麻烦。

我不知道杂毛小道的用意是什么,他这么急吼吼地跑到白云观会场来,这会儿却又选择了低调,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杂毛小道拱手送了路辉子离开,然后在左边一块区域那儿,找到两个空位,便带着我往里面挤。

场下的人大部分都伸着脖子,听台上的人说话,不过也有人瞧见了我和杂毛小道,纷纷起身给我们让座,杂毛小道这个时候显得十分低调,摆了摆手,然后找到了那两个空椅子处坐下。

我们这边刚刚一坐下,没一会儿,旁边传来动静,却有人跟杂毛小道旁边的人交换了位置。

我转头过去一看,来人却是长沙帮的沙碧石。

他冲着我和杂毛小道点了点头,说陆大侠你好,萧真人你好。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说你别这么酸,什么大侠啊,真人啊?直呼其名就好了,刚才那称呼,听着真鸡巴怪。

他出口脏话,反而让颇有些忐忑的沙帮主安心许多,他洒然一笑,说两位都是碧石心中久仰的大人物,能够跟你们说上话,都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这太不礼貌了。

长沙帮的沙碧石是之前我们在八达岭长城外摆擂台比武时认识的,虽然当时是对手,但是给屈胖三强大的人格魅力感化,算得上是熟人。

特别是人家给咱做了好几顿饭,还有那烤全羊的滋味,美极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们倒也不好赶人,便问你们都来了?

长沙帮的沙碧石小心翼翼地点头,说唉,都来了。不过来是来了,但我们这些人私底下碰过了,感觉这一届十大的名单里面,有很多的内幕,这些天陆陆续续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谣言满天飞,搞得我们都懵了,这不瞧见您二位过来,就紧巴着赶过来,跟您两位讨个说法不是?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我们旁边却也围拢了一大帮子的人在,有的我认识,是之前比武的时候遇见过的,有的不认识,但看起来都是个人物,估计是听到了风声,跑我们这儿来打探消息的。

瞧见这场面,杂毛小道不由得笑了,说你找我们要说法?我们都还不知道找谁要说法呢……

这话儿说出来,多少也有一些怨气。

旁边又探出了一个头来,却是金蛇门的陈海松,他义愤填膺地说道:“不瞒您说,当听说传说中的名单里面,没有您两位的时候,我们这些人第一个都是不服的,讲道理,要真的按照修为来论,这个天下十大名副其实,就得有你们在其间,现如今弄成这般模样,反倒是让我们疑虑重重,觉得这里面的黑幕太深了……”

沙碧石点头,说对,我们这些人,见识了屈师和陆兄弟的本事之后,虽然对那天下十大的名头没有了非分之想,但不管如何,天下十大代表的,也是咱中国之地,修行者最高的荣誉,江湖事江湖了,现如今弄成这般,倒是让人心中愤然。

两人是这一群人里面威望比较高的,他们这般一说,周遭的人纷纷点头,说对啊、对啊,不能这样子的……

这伙人一闹,整个左边后部这一片就都有些闹腾,台上那位分管政治部的副局长大概是听到了些什么,脸色一肃,转头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只不过这帮都是江湖人士,又不是他的下属,哪里能够被他那严肃的一眼吓住。

所以喧闹越发多了起来。

杂毛小道不想当这帮人的出头鸟,双手抬起,往下压,说各位,人家这儿正在开会呢,你们有什么话儿,会后再说,别害了我们哥俩儿。

他这话儿声音不大,但是却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杂毛小道的威望还真是高,简单一句话,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没有一点儿声音发了出来。

瞧见我们这边安静了一下,那位官位极重的副局长方才继续刚才的讲话:“我们要讲究三个原则,一呢,是实事求是,认真对待所有的参选人员……”

巴拉巴拉……

我们这边安静下来,没几分钟,有工作人员找了过来,弓着身子,低声说道:“领导听说两位来了,让我过来请你们去前排就坐……”

杂毛小道正襟危坐,双目紧紧盯着台上的那位副局长,仿佛十分认真的样子。

听到这人的话儿,他头都没有回,说道:“不用了,我们在台下听听就走,没必要换位置,这儿坐着挺好的。”

那人有些为难,说两位老大,前排的位置,是专门留给入选五十大名单候选人的,领导吩咐我过来请两位,还请一定给个面子。

面子?

杂毛小道这时方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微笑着说道:“请教一下,您是……”

年轻人赶紧说道:“潘星如,我是总局政治处的……”

杂毛小道伸手,说停,别说下去——拜托,大兄弟,我认识你么?怎么着我就要给你面子了?你该怎么跟你领导说,就怎么跟你领导说,难道还要我来交代?年轻人,我长你几岁,算是你前辈,跟你说一个道理,这面子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知道不?

他话语轻挑,眉头微微抬起,就好像是在笑,又仿佛在批评,弄得那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杂毛小道脸色平静,旁边的沙碧石等人就不客气了,挥手赶他,说滚滚滚,哪儿来的,滚会哪里去。

那姓潘的年轻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双目也有些血丝。

他在政治处,估计一直都高高在上,可没有受过这般的责骂,此刻被人这般对待,心中想必也是满满的怒火。

当然,这个与我们无关。

姓潘的那年轻人最终还是退了出去,不过没一会儿,我们这附近就多了好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几个角落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杂毛小道瞧见,忍不住笑了,对我低声说道:“敢情我们两个,算是不稳定因素,给人监视起来了。”

我无奈苦笑,说与其过来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如在家里安安稳稳睡大觉呢。

杂毛小道伸手,按在了我的肩上,说不急,今天有好戏。

啊?

我心中一跳,想要问一下他们背地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商议结果,又瞧见旁边一大帮子的人都竖着耳朵,似乎和我一般的好奇,就将这心思给按捺住了。

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陆左他们今天肯定是要搞事的,不过至于怎么弄,他们不告诉我,估计也是有一定的考虑。

难道是不想连累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