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硬茬,对方虽然听说了毕永对我的夸赞,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之前见过我在茅山战刑堂长老,对于我的大雷泽强身术印象深刻,故而一上来便穷追猛打,让我连持咒的时间都没有。

他想要对我造成全面压制的状态,让我陷入他的节奏之中,最终落败。

一如之前我败于刘学道长老一般。

只不过,他并不是刘学道长老,而我也不再是当时的我。

铛、铛、铛、铛……

双方一阵激烈交手,破风长老陡然一喝,手中长剑宛如闪电一般掠过空间,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这一剑,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以及角度,都有一种天外飞仙的霸道。

然而他却落了空。

大虚空术。

再一次出现的我,将刚才蓄势以待的所有劲儿,都集中在了手中的长剑上,陡然斩出,凶猛的破风长老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经脉尽断,大声叫了一下,痛苦不已。

搞定。

我冷眼看着地上这个家伙,左右打量,心中突然一阵猛跳。

我顾不得不远处仓皇而逃的蒙谊,掏出了落星司南来。

毕永那家伙,居然跑了?

这尼玛……

第四十一章 小郭姑娘

我刚才最主要的担心,是毕永、破风和蒙谊、胡桥四人一起站出来,结阵与我拼斗。

因为我或许比这四人的任何一人强上一些,但独自面对四人,却也十分困难,再加上到了这些人的修为和境界,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很难会被大虚空术突如其来的攻击给一招必杀,而一旦我的攻击展开不顺利,那么陷入被动之中的人,将会变成我。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最为忌惮的毕永,他居然没有出现。

一开始的时候,他或许是在山坡那边布阵,赶不及过来。

但我利用胡桥色欲熏心的当口将其拧死,又与蒙谊、破风两人在此拼斗良久,一直到我拼尽了全力,瞬间爆发,在破风长老轻敌且招式用老的一瞬间,将其经脉断去之时,毕永却依旧没有出现,这事儿就让我怀疑了。

而从落星司南的指针上,我能够瞧得见一个事情,那就是毕永在见到我出现的一瞬间,脑海里想到的,并不是过来助拳,而是转身就走。

我估计在他的内心之中,恐怕是一点儿思想斗争都没有。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个是与他同一条船的破风长老,另外两个,是他培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衣钵弟子,感情想必不会比父子差多少,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他的性命来得重要。

毕永跑了,然而我却没有办法继续追去。

这一点,就好像深山老林中被狗熊追,两人竞跑,你不需要跑得过狗熊,只需要跑过自己身边的朋友。

我必须留下来收拾残局,因为破风长老和蒙谊也是茅山叛徒,我不能放任不管。

再说了,这儿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小郭姑娘。

我不能独自一人追毕永去了,留她一人在这儿,最终反倒是给蒙谊祸害了。

在经过一秒钟的抉择之后,我冲向了已经跑到了山坡顶上儿的蒙谊。

地遁术。

这手段让我轻松地出现在了蒙谊跟前的道路上,拦住了这个人。

我突如其来的出现,让这个男人直接崩溃了。

首先是凭空浮现,将同门师兄弟胡桥的脑袋给直接拧了去,然后又与破风长老在硬碰硬的正面对抗之中,将其抵住,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斩杀了去,虽说破风长老在茅山十大长老之中属于垫底的角色,但这也是太强了。

这样的强人拦在面前,惊慌失措的蒙谊做出了一件让我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四十多岁的男人,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我的理解中,很难会想到一个曾经无比骄傲的茅山子弟,会弯下自己的膝盖,跪倒下来,以求苟延残喘。

然而当蒙谊跪下来的时候,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他们选择背叛茅山的时候,所有优良的品德和人性的光辉都在瞬间崩塌,他失去了约束,也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一些足以支撑自己精神和意志的东西,做出来的这一切,也就都可以理解了。

正如他的师父毕永,在失去了那些人性光辉之后,他的选择是那般的自私和惊慌失措。

并不是我的强大吓坏了毕永,而是他自己怯弱的内心。

饶命。

蒙谊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无比的恶心,特别是发生在这样的一个男子身上来。

坦率地说,蒙谊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国字脸、丹凤眼,堂堂正正的,此刻却变成了这样的身份,我扬起手中的剑,叹了一口气,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的剑一扬起来,蒙谊不敢反抗,只有跪地磕头。

他磕头是用了狠劲儿,一个头下去,跟前的泥地顿时就是一个窝窝,砰砰砰,那泥土都给夯实了,我有点儿无语,说你这是干嘛?

蒙谊说都是我师父,一切都是我师父毕永在背后指使的,我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从啊,我其实一直想弃暗投明来着。

我手中的剑没有落下,而是问道:“也就是说,你想指证你师父?”

蒙谊点头,说是,我可以指证他,他在杨知修时代干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后来他跟外面的那帮人勾结,我也都知道,事无巨细,都在我的脑子里面呢……

他极力表达出了自己的用处来,尽管我知道他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为了活命而浮夸的,但也没有太过于介意。

止戈剑落了下来,刷刷刷几剑,蒙谊顿时就惨叫了起来。

我冷冷地说道:“我知道疼,但你得忍着,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是让你没有反抗能力,这玩意后来是能接好的,但脑袋却不一样,斩下来了,横不能给你接一狗脑袋上去,你说是吧?”

简单一句话,让蒙谊闭上了嘴。

我伸手过去,将蒙谊的衣领抓着,让坡下走去,他手中的那把软剑,主动地扔在了一旁去,害怕我一个误会,立刻转变了心意。

我下了坡,瞧见那破风长老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而小郭姑娘则披了一件带血的外衣,将自己的身子裹住。

她远远地瞧见我,站在破风长老的背后,带着几分戒备。

我走上前,开口说道:“小郭姑娘,可还认得我?”

我一开口,小郭姑娘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低声喊道:“陆、陆言?我刚才还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你呢,没想到你跟传说的一般,竟然这般厉害了。”

当初我们相遇并离别,那是的我还只是江湖小杂鱼。

别说面对着茅山长老,就算是蒙谊、胡桥这样的角色,也能够一个手指头将我掐灭。

而再一次相逢,我却能够将茅山的两大长老追得四处乱蹿,当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我走上前来,将蒙谊扔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破风长老,说如何?

破风长老将头扭到一边,心中仍有不甘。

他气呼呼地说道:“旁门左道,剑走偏锋,你这手段,我如何能服?”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使用大虚空术的偷袭。

以他的修为和手段,只要上些心,是很难会被我偷袭得到的,只不过在刚才的时候,他以为毕永会及时赶来支援,所以一上来就没有采取守势,狂攻而上,几乎用上了全力;此为其一,再有一个,他也不知晓我对于机会的把握如此精密,拼着被斩杀的危险,在他力竭的一瞬间施展大虚空术,避开了他的致命一击,然后再反攻过去。

刚才的战斗,我是在赌博,故意露出了破绽,拼着走钢丝一般的危险,因为破风长老倘若再快一步,只需要一点点,那么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我。

以我的实力,本来可以稳稳压住破风长老,不必用这样激进的手段。

但我等不起。

破风长老并非是我的主要目标,我想要找的人,是毕永。

只可惜事情的走向却并没有如我想象的一般发展,最让我为之忌惮的毕永,那狗贼居然跑了。

人生有许多中错觉,最大的一种,莫过于觉得自己能够反杀。

此时此刻,破风长老就有着这样的错觉。

他把握住了我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跳进了坑里,而且还差一点儿就将我给灭了,只差一点点,所以他自然不甘心,却不曾想,为何胜利的人最终是我,而不是他。

我没有跟破风长老说太多,直接上去,一个大耳刮子,将人扇晕了去。

我没有必要给失败者太多的解释。

我又不是他老师。

随后我有看向了蒙谊,然后也施加重手,将人弄晕。

弄完这些,我回头看向了一脸目瞪口呆的小郭姑娘,开口说道:“让你见笑了,我现在是茅山的外门长老,负责清理门中败类。”

小郭姑娘点头,说我听说了。

她家也是茅山世家出身,只不过在外而已,但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许多的消息,也都是知道了。

所以她瞧见了破风长老,才会起了心思,准备跟踪而来。

我从乾坤囊中掏出了一套自己的运动衣,递到了她的手上,然后转过身去,说你别披着那血衣,将这个穿上——我买来还没穿的,牌子都没有摘,不脏。

小郭姑娘在我身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她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我并没有回头瞧一眼春光的心思,而是又掏出了落星司南来,瞧见毕永已经离这儿很远了。

光凭双脚,是走不了这么远的,开车都不行。

难道是用了李道子的符箓?

我翻出了那本小册在来,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和地址,然后问道:“小郭姑娘,你好了么?”

小郭姑娘说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我回头过来,瞧见小郭姑娘穿着那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脸上酡红,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要滴水。

我没有理会小姑娘此刻的心思,掏出纸笔来,将那联系人的电话和地址抄下来,递给了她。

我跟她说:“小郭姑娘,刚才跑了的毕永,是茅山最大的叛徒和内奸;如果让他逃了,对茅山将会大不利,我需要去将他拿住,而这两人,需要你帮我看着;这个电话,可以给你提供人手——你能帮我么?”

第四十二章 淮安医院

小郭姑娘没有任何犹豫,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说好啊。

我瞧见她答应得痛快,知道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赶忙跟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离开,而你,需要找人帮忙,将这两个茅山叛徒送回茅山去,懂我意思么?”

小郭姑娘点头,说我懂你意思,这两人不是已经晕过去了么,只要绑好了,让他们没有反抗能力,我应该没问题的。

我盯着她,说你确定?

小郭姑娘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帮我再检查一下?

我走上前去,用随身携带的尼龙绳子将这两人给捆得结结实实,保证他们不能够挣脱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破风长老经脉尽断,一身本事都使不出来,而蒙谊的手脚筋全断,连行走都困难,又吃了我的黑拳,只怕几个小时内是醒不过来的。

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要知道修行者除了手脚上面的玩意,还有别的,比如驭鬼养妖。

毕永就弄了一头虎妖,平日里看不出来,一旦召出,便是一得力帮手。

我不确定破风长老和蒙谊是否有这样的装备,只有尽可能将他们身上搜了一遍,又回过头来,问小郭姑娘有没有带手机。

她说有。

我问那有没有信号呢?如果有,打电话联系人,几个人合作,应该没问题。

小郭姑娘掏出手机来,结果发现还真的没有信号。

我有点儿发愁,而小郭姑娘则催我,说哎呀,你快别管我这儿了,实在不行,我在这里等你也行,你快去快回。

我说毕永此人十分狡诈,遭了这一回,只怕他已经有所察觉,未必会那么容易找到他了。

小郭姑娘比我更急,说那你还不赶快追过去?你放心,我这儿没事的,真的要有什么意外,我直接将这两人捅死,可不会让他们得逞,再得逃脱。

听到她这般肯定的话语,我不再犹豫,点头,说那好,记住,别心软,真有什么事情,直接动手。

我没有黏黏糊糊,因为我知道,无论是破风,还是蒙谊,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他们都只是一把枪。

毕永才是枪手。

那个家伙能够在我出现的一瞬间,就选择壮士断腕,必然是怀揣着见不得人的大秘密,如果真的要是给他跑了,那危害性不知道会有多大呢。

我此刻已经不指望小郭姑娘能够将人送回茅山了,实在不行,直接给这两人一人一刀,也算是清理门户了。

想明白这些,我嘱咐了小郭姑娘几句,然后又开始了奔行。

从落星司南的指示来看,毕永离我这儿,已经很远了。

至少几十公里。

人的双腿是不可能跑得这么远的,就算是汽车也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家伙肯定是用了什么比较特别的手段,至于是那什么虎妖,还是李道子的珍藏版符箓,就不得而知了。

但我知晓,这一次的追踪,只怕不会跟之前那般顺利。

毕永应该是察觉了不对劲儿,毕竟这儿离茅山已经有了上百公里的距离,我却能够这么及时出现在这儿,他必然是被什么手段给盯住了。

至于是什么手段,身为茅山长老,他大概也是能够猜得到的,如何防范,说不定也有办法。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可就有得头疼了。

与小郭姑娘分别之后,我继续顺着落星司南的指示往前追逐,一路上也顾不得损耗,用那地遁术代步,追了一个多钟头,从山林来到了田野,又从田野来到了人群聚集之地,最后来到了一个城市的郊区来。

而就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出现在一处医院的停车场附近。

我掏出了落星司南来,发现指针到这儿的时候,完全定住了,没有任何效果,我使劲儿摇晃了几下,知道它已经失去了毕永的信息。

我从停车场绕了一下,从医院的牌子那儿,得出了一个讯息来。

这儿是淮安,一个离金陵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城市。

我端着那落星司南,仔细地打量着,发现毕永的确是消失在了这附近,而且是一点儿信息都没有。

如果他又使用了那符箓或者手段,落星司南的指针虽然轻微,但还是会有反应的,但显然并不是,那么也就是说,毕永是找到了屏蔽追踪的办法。

是什么办法呢?

我左右打量着,看着来往的车辆,以及远处的医院大楼,心中有些郁闷。

毕永到底是毕永,老狐狸还真的是不太好对付啊。

我愣神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最土的办法,找到了停车场的保安,询问起他有没有见过一个阴阳脸的老头儿来。

所谓“阴阳脸”,指的是毕永的脸上天生有胎记,左边的半边脸有呈现出暗红色,右边正常,弄得整个人十分丑陋,也很古怪,一般来讲,只要是瞧见这样的模样,很少有人会立即忘记的。

然而门口的两个保安,都告诉我没有瞧见过。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我没有气馁,而是又找了附近的行人和停车场的司机,挨个儿的询问起来。

大概是我这持之以恒的态度感动了上苍,一个留着一头栗色短发的年轻姑娘抬头想了一下,说你这么说,我倒是记起来了,那人穿着一大褂子,走进医院大楼了,至于阴阳脸……好像是吧,有边儿脸有点红,对吧?

我点头,说对,他进了大楼?多久之前?

短发姑娘说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吧,他进楼的时候,回头望了我这儿一眼,一对眼珠子跟猫头鹰似的,特别的瘆人,弄得我到现在还挺不舒服的呢……

二十分钟之前啊?

我心中琢磨了一下,又问了几句,然后朝那姑娘道谢。

那短发姑娘从我笑了笑,说客气,帅哥你是干啥的,怎么感觉像警察啊?

我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差不多吧。

短发姑娘掏出手机来,粉红色的外壳,摇了摇,说帅哥方便的话,留个微信号呗,我下次要是碰到麻烦了,还可以找你呢……

呃,我这是被人撩汉了么?

我有点儿尴尬,摆了摆手,说执行任务呢,时间紧急,我们下次吧。

我顺着那短发姑娘指的方向,进了那医院大楼。

这儿挺大的,前后几栋,有门诊有住院楼,刚才那姑娘的话语提醒了我,我进了大厅里面之后,转手到了走廊边的第一个厕所,进去之后,立刻使用大易容术,变成一个模样平凡的普通人,出来之后,端着那落星司南,在六个楼层上下找寻着。

我可以肯定,毕永应该就在这附近,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将自己的踪迹抹除了去。

但我相信,杂毛小道的手段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那家伙或许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之中,才得以隐匿身形,而一旦离开这个医院,或许就又会被落星司南感应得到。

当然,这是我的一个猜想,倘若不是的话,那我可能就真的跟丢了毕永。

如果是那样,那么我真的有点儿无言回返茅山,面对陆左他们了。

我只有相信前面的一个可能。

然而我在整个医院,无论是门诊大楼,还是住院部,又或者其余的几个地方转悠了大半天,却都没有任何讯息流出,落星司南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情况让我有点儿郁闷,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饥肠辘辘的我终于想起一件事儿来。

我得吃点饭了。

这一路追逐让我疲倦不已,之前精神紧绷,还没有觉得,此刻感觉希望渺茫,饥饿和疲惫就浮上了心头来,我伸手往兜里摸了摸,发现随身还带着钱,便问了路过的一护士,然后前往医院食堂那儿去。

我不愿意离开这儿,别的不说,在这儿守上几天再说,要真的让毕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这会儿虽然是饭点,但医院的食堂人却并不多,大概是伙食并不太好的缘故。

我买了票,过去点了一份饭,找了个角落,简单尝了一下——哎哟喂,还真的是难吃。

我也是真饿了,再难吃的东西,也管不得太多,呼啦啦全扒嘴里去了。

一份吃完,我还没有饱,站起来还打算吃一份的时候,突然间愣住了。

我瞧见了一个人。

南南。

于南南,金陵双器于墨晗大师的孙子,当今之世最有名的制器大师之一。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起手头正好有一份毒龙壁虎的精血要给他,本来打算去过萧家大院后找他的,只不过给茅山的这事儿耽搁了,现在碰到了正好,于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南南!”

南南听到我的招呼,有点儿诧异。

他的性子内向而古怪,坐在轮椅上,抬头看了一下我,皱着眉头说道:“你是?”

我这才想起自己换了脸,南南是认不出来的,于是走到跟前,半蹲下身子,低声说道:“我是陆言啊,有点儿特殊情况,所以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南南一愣,说你、你是陆言?

他的脸上,满是惊讶,仿佛我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儿。

第四十三章 一语道破天机

南南的表情和话语让我十分不自在,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江湖传闻,你在南方省的东官市犯了大案,一连杀了当地村庄十七人,中央震怒,派大量高手前往,对你捉拿,据说已经结案,而你已经被押往白城子伏法了……”

啊?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南说大概十天前的事情吧,我也是听一客人谈及的。

我说操,又来这一套。

的确,这是老伎俩了,之前陆左就给这事儿蒙冤一两年,一直到前段时间方才洗白自我,现如今我又遭了这破事儿。

不过现在我有茅山撑腰,某些人还敢玩这事儿?

我心中冷笑,不过也不想跟南南这个一心浸淫炼器之道的大师说出其中龌龊之处,笑了笑,说那你觉得,我不是陆言?

南南摇头,说把你的手给我看。

我伸出双手来,他终于笑了,说我记得你的手,是你。

我说你刚才讲的那事儿,是别人刻意的污蔑,与我无关——我前段日子,去了一个地方,帮你找寻那能够让你站起来的药引,这事儿是我答应福伯的,所幸不负众望,东西我拿到了,来,给你。

我从乾坤囊中掏出了毒龙壁虎精血来。

我总共收集了五份,分别用陶瓶封装,此刻摸出一瓶来,递在了南南的手中。

我跟他说道:“这毒龙精血有白骨生肉、舒经活络的绝佳效果,就算是整只手都断了,只要给一段时间,也能够重新长出来,你口服即可。”

南南望着手中的陶瓶,有点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