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做金融的,能够在这么凶险领域里厮杀的男人,头脑当真不是盖的。

他这么说,想必也是反击我刚才说的话。

我说找错了人,但他却想用自己的能力,证明我的错误。

我笑了,也没有再隐瞒,而是直接说起了我的目的来,吴盛点头,说其实在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陆长老你虽是茅山新任的外门长老,但功勋卓著,而屈大师也是名声远播,我也不隐瞒——我孤狼吴盛其实是茅山在京都的总联络人,其余的联系人,都是我的下线,所以你们能够找到我,算是找对人了。

我有些惊讶,说那么讲,你有办法咯?

吴盛耸了耸肩膀,说我在京都,主要的任务是帮茅山管理资产的,我的投行每年都会负责茅山日常经费开销的四成以上……

啊?

我有点儿诧异,说茅山还需要用钱么?

吴盛哈哈大笑,说茅山又不像是慈元阁一样靠做生意、卖符赚钱,又不如白云观一样收徒赚钱,几千人的开销,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自然需要经济供应——当然,君子不言利,大部分的修行者都耻于谈钱,所以这事儿没有人跟你说起而已。

说完这些,然后他又说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对这事儿最清楚的人。”

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然后说道:“正好也快到饭点了,我约一下人吧,你们稍等我半个小时,我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不好意思哈……”

这个吴盛也是个修行者,虽然给我的感觉并不厉害,但整体的气场却很强。

这种气场是在金融名利场上面厮杀出来的气质,就好像是战争年代里那些杀伐果断的将军一般,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能够操纵无数人的生死。

他也一样。

吴盛让我们在沙发前这儿喝咖啡,欣赏窗外的景色,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而他则回到了巨大的办公桌前,先是打了一大通的电话,然后又开始不停的发邮件。

距离半个小时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终于弄完了,然后拿出了电话来,开始联系。

通话很简短,约了地点之后,他收拾东西,然后站起来对我们说道:“我们走吧,约了个地方喝早茶。”

我们跟着他出了办公室,而这个时候,我也变回了普通人的面孔。

吴盛有车,是一台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也配得有司机,路上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较老旧的茶馆,是胡同深处的一地方,看上去人并不多。

还真的是喝茶,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广式早茶。

下车后,吴盛带着我们往前走,然后低声说道:“我们见的这人身份比较敏感,最近又出了事,比较谨慎,所以就不吃饭了,找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聊一聊——茶馆也是我们茅山的地方,老板是另外一个联络人。”

我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见谁啊?”

吴盛笑了,说等见到就知道了,我估计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走进了茶馆,因为是早上,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不过我瞧见跑堂的小伙儿和门口的迎宾姑娘,看上去都挺精神的,看样子应该是修行者。

吴盛表现得自信满满,我都不由得期待起来。

走进茶馆,从左边的窄门处跑来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来,冲着我们点了点头,说他已经到了,在后面等你们呢。

说罢,他又向我点了点头,自我介绍,说陆长老,你好,我是八戒。

八戒?

我的脑子转了一下,想起了这是另外一个半公开的联络人,冲他点了点头,说你好。

八戒没有跟我们一起进来,而是由吴盛领着我们来到了后面的一个暗房里,屋子里的灯光昏暗,看不清什么,而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在茶几的后面,坐着一个人。

我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好抬起头来看我们。

两人对望,我愣了一下,然后很惊讶地喊道:“徐大哥?”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我们要见的这人,却是茅山宗的徐淡定。

这位仁兄也是茅山的一传奇人物,他父亲是茅山的前长老徐修眉,当年黑手双城试炼下山,他也是同一批的人物,跟随着黑手双城一起进了宗教总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转去了外交部,先去法国,然后又去了美国当武官还是参赞来着,算得上是茅山在朝堂上的另外一面旗帜。

我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久别重逢,我有些惊喜,徐淡定显然是知道我们的到来,反倒是淡定许多,邀请我们坐下来。

吴盛瞧见我们都比较熟悉,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用不着当中间人了,你们聊,我去前台跟罗胖子聊聊……”

徐淡定却叫住了他,说小吴,你先别走,在旁边听一听。

他出言邀请,吴盛也不再坚持,坐在了旁边。

大家落座之后,我比较关心徐淡定的情况,而他则淡淡说道:“大师兄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呢,我的确也是受了一些影响,消息传回来的第三天,我就被免职了,从美国返回了国内,好在我很早就去了外交部,那帮人还管不到我,限制不了我的人身自由……”

第五十九章 青城无人

徐淡定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谈到现在的那一帮人时,言语之中,难免表现出了几分责难之意来,显然是对那些人很不满。

他告诉我们,的确是有人准备搞他,不过他并没有能够让那些人如愿以偿。

徐淡定的老岳父是个老机关,在部委里面有着盘根错节的人脉,老婆家的亲戚也有身居高位者,而且他与黑手双城的关系清清白白,这些年又一直在国外,立下很大的功劳……

就凭这些,那帮人还动不了他。

更何况茅山现如今遭受此劫,正是最让人同情的时候,这对徐淡定这种有茅山背景的人,也有很大的加分。

至于他的停职,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措施而已。

这阵风头过了,徐淡定必将在更高的岗位,发挥着自己的才能。

而且他此刻返回京都来,也不是闲着的。

黑手双城的老部下,很多人其实也是他的老部下,他不可能看着这帮人就被那些新贵给玩死。

吴盛说得没错,徐淡定此刻却是最适合的人。

而我们的到来也让徐淡定喜出望外,因为他虽然在京都这个地方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与此同时,因为他与此案的关系,很多时候,他行动起来并不方便,这使得他急需要一些比较可靠的帮手。

但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好找,因为茅山在京都的力量虽然有,但都给盯得死死的,行动不开。

所以我们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一块空白。

徐淡定谈完了自己的情况,又问询起了茅山之变的情形来,包括后续的一些处理。

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相关的各种消息也都传了出去,徐淡定作为茅山子弟,自然也都知晓了许多,但远不如我这种亲身经历过的人口述生动。

对于这个,吴盛也比较关心。

我并没有过分夸赞自己,只是比较客观地讲述了当日的情形,不过即便是有意低调,但当夜我和屈胖三的确是参与了许多重大的事情,而且还是最关键的人物,这些是无法抹除的。

讲完了这些,又谈到了我追杀破风、毕永以及他两个徒弟的事情,和后来在刑堂参与审问得到的消息……

在这过程之中,徐淡定重点地问起黑手双城现身之时的情形来。

他还是比较关注黑手双城的,当听到黑手双城说出对于茅山的那番话,他有点儿激动,红着眼睛说道:“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一定是他……”

我叹了一口气,说只不过他与千通王交手的时候,估计又受了伤,事情还是比较危险的。

千通王?

徐淡定冷哼一声,说王员外那家伙倒真的是作死,当年的时候上面放过他一马,觉得父亲的事情,不能落在儿子身上,却不曾想他竟然不知感恩,弄出这种事情来。

我一愣,说他父亲当年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徐淡定说他父亲当初在世界末日一战中,趁着京都所有的守备力量应战邪灵教,私闯龙脉,并且打伤多人,最终被人擒住,后来在被审讯的过程中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审讯过程中身受重伤?

我听了,一阵寒颤,说这也难怪他会心生反意了,只不过他到底是哪儿修行来的那一身超凡修为?你可能不知道,当日的他简直就是魔王返世,刘学道长老也败于他手,差点身死,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不是陈局长现身,只怕茅山后院早就被攻陷了……

徐淡定说我听说近年来闹得挺凶的那一帮剑主,也是他的手下?

我点头,说看样子好像是,对他都服服帖帖的。

徐淡定问我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并不太了解国内情况,不过听说那些剑主,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十分超卓,甚至比一些宗门掌教还要强大,甚至有人说每一个剑主,都有天下十大的水平,你们怎么觉得的?”

屈胖三噗嗤一笑,说讲这话儿的人,恐怕是被吓破了胆子。

我点头,说屈胖三说得对,那些剑主固然难缠,而且每一个的修为深厚、剑法超卓,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们是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那种人,雒洋长老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力敌四名剑主,并且击杀两人,正是如此。

缺点?

徐淡定十分好奇,问是什么缺点?

我说这帮人的修为是速成的,据说是通过好几种罕见的法器调教而成,已知的就有一尊九州鼎,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根基不牢,而且神魂不稳,当日雒洋长老用茅山养鬼术应敌,将那帮人吓得屁滚尿流,好不痛快。

哦?

徐淡定笑了,说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笑得很坦然,显然对于茅山养鬼术这种手段,他也是十分擅长的。

徐淡定说千通王的身份曝光,这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不过也使得他名下的产业将会被有关部门打压和接管,千通依然叫做千通,但绝对不会再姓王,而在那帮追逐利益的世家子弟面前,他以前得意的金钱手段,也将不再,想必会伤痛一阵……

这时一直在旁边只听不说的吴盛突然举起了手来。

他咳了咳,然后说道:“之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我一直叫人在搜集关于千通集团的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很早之前就将财富作了转移,现在的千通集团空有其表,其实真正的资产不多,甚至都不足以偿还银行贷款——从这一点来说,千通王的损失虽然有,但并不大,而且他如果跟兄弟会的人搭上线,想必还会有更多的利益……”

听到孤狼吴盛的提醒,徐淡定点头,说对,如此说来,他还真的是个值得重视的家伙。

我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得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厉害了。

他与那帮剑主还有些不同,无论是修为还是神魂,都稳固如山。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以前的时候,或许还有迹可循,现如今从地上转到了地下,从正规军变成了流寇,其实更加难缠了。

像我这样的人还好,倘若是一般人,还真的很难逃得过那家伙的手段。

徐淡定说民顾委有一些关于王员外的资料,我在里面有朋友,说那里掌握了王员外最全面的消息,我现在正在让他想办法,回头给我们调出来。

我说林齐鸣他们又是个什么情况?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林齐鸣他们犯事,的确是证据确凿了,而且他们也都认了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很多指控其实都很模糊,而且证据链也并不清晰,感觉好像是作假出来的一般;而且除了他们三个,白合和朱雪婷都不认,甚至想要逃走……

我说那后来呢?

徐淡定摸了一下鼻子,叹了一口气,说朱雪婷逃走了,不知下落。

我心头一跳,说那白合呢?

徐淡定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不过并不是对我,而是看向了桌上的茶杯。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被当场击毙,死了。”

啊?

白合死了啊……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短发的利落女郎,大长腿,眼睛晶晶亮。

我记得最后一次与她见面,好像是在我们市的那个监狱里,她出面审我,后来又将我给放了。

我们当时的立场并不一样,她奉命来蹲守陆左,所以起过几次冲突。

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善意。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此刻却在一次内部的审核过程中,被当场击毙了。

这事儿,实在是……

我惊得半天没有说话,而徐淡定则说道:“后来有人告诉了我一些真实的细节,说当时白合表示自己没罪,带人抓捕她的人态度很强硬,甚至蛮横,还采取了侮辱性的行为,想要扒裤子,她才反抗,起了冲突,后来被围时白合都已经准备举手投降了的,结果领头那人却下令开枪——据说当时的场面十分难看,整张脸都射爆了,脑浆子流了一地……”

操!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说然后呢?

徐淡定静静地说道:“当事人被停职关了禁闭,现在正在写检查呢,但很多人都出面证明,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这个判断是没错的……”

我没有说话了,虽然我跟白合的关系不太好,但却也知道她在黑手双城的麾下,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这是有功之臣。

旁边的吴盛低声问道:“据说,那白合可是以前青城三老酒陵禅师的弟子。”

徐淡定点头,说对,是,不过青城山早已没落,没有人帮出头的。

他话儿刚刚说出来,突然间手机响了。

徐淡定一开始没有理会,响了三声,这才拿起来,准备挂掉,结果瞧见来电人之后,朝我们说道:“稍等……”

他接通了电话,简单说了两句,然后挂了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还真的有人帮着出头了。

啊?

我说怎么了?

徐淡定说道:“刚刚收到消息,被关禁闭的那个人死了,死在了总局内部的禁闭室里,碎尸万段,有人在墙上写了四个字。”

屈胖三说哪四个字?

徐淡定一字一句地说道:“血债血还!”

啊?

第六十章 蝴蝶效应

尽管跟白合并不熟,甚至之前还有一些冲突,但是听完徐淡定的讲述,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贲张,有种想要拎刀子去砍人的冲动,然而还没有等我真正动手,就已经有人做了。

不但做了,而且还做得如此坚决,透着一股锋利蜇人的戾气。

什么叫做“血债血还”?

仔细琢磨这四个字,让我有一种大夏天里吃冰淇淋的畅快感,同时也疑惑起了干这事儿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也显得十分惊讶。

他刚才还断言青城山没落了,不会有人来为酒陵禅师的弟子出头。

然而消息来得是如此的突兀,不但有人帮她出了头,而且还用了这般嚣张跋扈的方式,实在是太迅猛了。

抛开被关禁闭的那个家伙他本身的实力,单说在宗教总局戒备森严的禁闭室里杀人,这得有多强悍的实力,和同样强悍的内心,方才能够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相当于老虎屁股摸一把,不但图爽,而且还图刺激。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甚至有点儿作死的意思。

那是什么地方?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而宗教总局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脾气,而且还是傲气了,惹到这么一帮人,那接下来的报复,必将是很恐怖的,我相信颜面无存的宗教总局,必将精锐尽出,不管事情的是非对错,一定要将那个嚣张的凶手给找出来。

只是……

那人到底是谁呢?

谁会干这种无脑的事情呢?

是的,虽然这件事情干得漂亮,大快人心,但从根本上来说,只是简单的泄愤,并没有任何实质的结果出现。

那个下令开枪射杀白合的家伙到底该不该死?

该死。

这个家伙绝对是心怀叵测,将某些私人怨恨或者别的因素加诸于此事上来,这才让本来已经打算束手待擒的白合被爆头而死,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些人如此配合,而且事后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喊冤,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了。

如果能够从他的嘴里挖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并且拿此人当做证据,远比碎尸万段要来得明智许多。

而且还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将那帮家伙的气焰一举打压下来,从而给其余人争取一个更好的宽松环境和结果。

但动手的那个人,明明一把好牌,却给打得稀烂。

徐淡定皱起了眉头来,摸着下巴,说是谁呢?

他看向了旁边的孤狼吴盛,显然想要听一听他的判断,而吴盛并没有藏拙,而是在沉吟了几秒钟之后,迅速做出了判断来:“这件事情需要从两个角度来思考——如果是杀人灭口,转移注意力,自然就是他们内部狗咬狗,真凶是谁,并不重要;而如果不是,纯粹是报复的话,那么我能够想到五个人。”

啊?

徐淡定点头,说你讲来听一听。

吴盛伸出左手,竖起了第一根指头:“第一个就是大师兄,白合毕竟是他最亲近的手下之一,而且还是他多年培养的人才,情同手足,此番遭到黑幕待遇,惨遭爆头而死,而且死得极不光彩,照当前这趋势凶手还将逍遥法外,他若是没有被邪佛黑舍利控制,应该会出手。”

“第二人,便是新晋的天下十大,青城山平沙子。青城虽已没落,但高手并未断绝,虽然他与百合素不相识,但平沙子的性格无常,他倘若想要将青城山的旗子扛起来,做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个人,是西北局的李腾飞——此人出自于青城山老君阁,据说与白合有旧,一直心生仰慕,现如今女神惨死,他愤然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四人,我有点儿妄自揣度了……”

徐淡定说你直说便是,我们参考而已,用不着担心。

吴盛点头,说当年青城一战,众人皆说青城三老守山,力战而亡,但实际上那位重瞳子只是跌落了山崖,生死不知,我在想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听到老友酒陵禅师的爱徒惨死,方才出手。

“至于第五人……”

他说了一半,看向了徐淡定,说那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徐淡定说今天凌晨。

吴盛看向了我和屈胖三,说京都之内,能够有这般能力的人不多,有那种执行力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恰巧我们面前,正好有两位……

呃?

他说的第五种可能,原来是我和屈胖三。

这家伙,想问题还真的是周到,难怪徐淡定会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仅仅凭着这点儿信息,他居然就整理出了这么多的结论来,的确是一个搞情报的好材料,难怪会成为京都这儿的总联络人。

我耸了耸肩膀,说第五个可能排除,我和屈胖三昨天在古二爷那儿待着的,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真的搀和不进这事儿来。

徐淡定点头,然后说道:“大师兄谋虑深远,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来的;李腾飞虽然有这本事,但人在西北局……”

他话还没有说完,吴盛便举手打断,提醒道:“西南局的王朋已经将李腾飞要回了锦官城,现如今他正代表西南局来京都叙职,参加总结会议,我这才将他算入嫌疑人行列的。”

啊?

徐淡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重瞳子之事,过于缥缈,应该也不太可能。”

我说也就是说,目前最有可能干这事儿的,就有两人,一个是平沙子,另外一个,则是李腾飞,对吧?

徐淡定说应该是。

吴盛说既然我们能够想到,宗教总局的那帮专业人士,自然更是心知肚明。这事儿用不着我们来追查,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比如朱雪婷的安全,以及被关在白城子的那三位安全,以及其余被控制起来旧部的人身安全……

徐淡定说朱雪婷是白云观的弟子,她极有可能已经被白云观庇护起来了。

吴盛点头,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清洗到底怎么回事,白云观虽然没有站起来搀和的意思,但保护一下自己门下弟子的勇气,还是足够的。

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屈胖三突然开了口,说当务之急,不是这些,而是把那帮胡乱动手、肆意牵连的家伙给弄服了。

啊?

众人都有些意外,而徐淡定则看向了他,说屈兄弟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屈胖三问道:“打压黑手的旧部,主导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如果真正直接对抗的话,我们其实胜算并不大……”

哦?

屈胖三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这么说,那帮家伙的来头还真的挺大的——咱闲着逗乐子,你说来听一听嘛。”

瞧见屈胖三如此执着和强硬的态度,徐淡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最终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总局政委、副局长阎建设,而另外一个,只是刚刚顶替大师兄,被任命为副局长的武卫东。”

屈胖三说那位阎副局长就不要跟我介绍了,谈谈那位武副局长吧。

徐淡定说你们可曾听说过龙脉家族这事儿?

屈胖三点头,说知道,金木水火土嘛,历朝历代都有,不过那是封建糟粕,怎么着,现如今还有不成?

徐淡定说你们知道便好——龙脉家族的强大,你们应该是都有知道的,曾经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王红旗,便是出自于龙脉家族,另外黄天望、王明等人,皆是如此;这位武副局长也是,他进局里面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在2013年左右,而且与他一般出身的人,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增多,据说是因为之前王明截断了龙脉,归为己用,使得这帮人没有了修行之地,这才出仕……

听到这话儿,屈胖三笑了,说也就是说,这帮人本来高高兴兴,挂一个皇家供奉的名头,什么事儿都不干,就享受着全天下最好的修行之地,结果现在没办法了,只有出来干活儿了?

徐淡定点头,说对,这帮人,组成了现如今最庞大的新贵组织,开始成为了朝堂之上另外的一股新兴势力,而且极具攻击性。

呃……

我有点儿无语,说这是当然,这帮人的心里,估计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吧?

徐淡定看向了我,说我听说这一次的天下十大评选,王明也有现身,而且跟你们走得很近,在你看来,他到底有没有将那龙脉给截断,吸走了所有的气息?

我耸了耸肩膀,说王明的修为高深莫测,我没办法妄自猜度。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王明我也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挺熟悉,人是真不错,但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他还真得来背这锅——若不是他急功近利,将那龙脉截断,断了人家修行的根基,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

屈胖三冷哼一声,说本来就是一帮贪吃混死的米虫,现如今也只不过是回归正常而已——正常修行又如何,哪来这么多的怨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