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了。

很显然,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终于将这位脾气本来就不太好的小哥惹急了,但见他抓起了量天尺来,直接立到了地上,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顶住了地下与天花板。

这个房间的结构很是僵硬,不但用了金属结构,而且还布得有西方的六芒星法阵。

两种力量,让量天尺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能够将房间拆了。

而下一秒,屈胖三意识到维持这法阵的力量,来自于毕达哥拉斯的身上,所以足尖一顿,就朝着准备置身事外的那家伙冲了过去。

他一动,小龙女也按捺不住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我们身处于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没必要惹事,所以显得十分低调,就算是来的路上被人调戏了,也仅仅只是教训了一下对方,并没有上纲上线,喊打喊杀。

很显然,这并不符合她的性格,作为白城子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此刻一打起来,她也掏出了那被叫做“金坤圈”的法器,往头上一抛,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金光四射。

而就在屈胖三和小龙女大发神威的时候,我也与那位劳伦斯管家进行了又一次的交锋。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谓的弗兰肯斯坦,现代的普罗米修斯,其实不过是东方僵尸的变种而已,只不过因为文明发展的不同,这玩意是用不同的尸块缝制而成,然后再在里面灌入某位强者的灵魂,再加上某种炼金法器,使得它成为了一种另类的生命。

我以前有看过一部电影,讲的就是这个“弗兰肯斯坦”,也就是欧洲中世纪的人造人。

这是死灵法师的黑魔法。

既然是死灵生命,那么对方就一定会惧怕一种东西。

那就是至刚至阳的雷意。

刺啦啦……

蓝紫色的电芒在一瞬间,被我逼发了出来,在止戈剑之上不断跳跃,原本凶猛无比的劳伦斯瞬间就变得怯懦,看着我那把带满了电芒的止戈剑,变得不再勇猛,而是频频往后退去。

我越战越勇,先后将对方的左手斩下,又刺中了对方一剑。

然而左臂斩下之后,那家伙的身上,居然又生长出了一条胳膊来,这让我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还能够再生,正想着将它体内维持活动的炼金法器弄出,而就在此刻,突然间我们身处的建筑一阵巨震,天花板一瞬间垮塌而下。

那量天尺,却是将房子捅破了一个大洞来,而下一秒,屈胖三抓住了量天尺,横向猛然一扫,怒声吼道:“老吸血鬼,让你也瞧一瞧,咱们中国拆迁队,是怎么干活儿的!”

破……

第三十八章 濒死诅咒

屈胖三怒了,顿时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来。

那只有在英剧里面才能够看到的欧美范儿庄园大屋子,顿时就垮塌了半边去,即便是这里有特别的加固,就算是布上了那六芒星法阵,也都无济于事。

然而倒塌的屋子外面,并没有阳光照射。

天色有些昏暗。

乌云压头,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而我却管不得别的,而是加紧脚步,朝着面前的那玩意冲去。

在雷意的加持之下,我最终将那位弗兰肯斯坦的脑袋斩了下来,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那玩意仿佛拥有着源源不断再生的能力,脖子上面的肉团不断涌动,翻滚的腥臭烂肉中,居然又冒出了一个脑袋的雏形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止戈剑已经捅进了对方的内脏处,勾到了一枚戒指。

这是一枚黄铜戒指,特别的一点,在于戒指上面,有一块眼睛一般的宝石。

那宝石通体透亮,泛着红光,最核心的地方,有一点黑。

那黑色深邃,就仿佛黑洞一般,吸收所有的光芒。

当我用止戈剑将那黄铜戒指挑出来的时候,那具无头傀儡最终跪倒在了地上,身上缝合的所有肉块都崩溃了,洒落一地,恶臭味充斥四周。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屈胖三冷哼一声:“想走?”

唰!

他化作一道幻影,从我身边掠过,随后腾空而起,冲向了另外一边去。

随后我听到又一阵巨大的轰塌声,下意识地往外跑去,还没有跑开几步,就瞧见偌大的房子,居然全部都垮塌了下来,簌簌落下的砖石和腾然而起的灰尘,将原本美丽宁静的庄园弄得一片狼藉,丑陋不堪。

翻起的烟尘之中,有人在四处奔跑。

有人在四处追杀。

我驻足而立,目光在尘烟之中来回巡视,过了半分钟,那尘土稍微消停一些,然后我瞧见了屈胖三,以及他手中的毕达哥拉斯先生。

一直显得很有贵族范儿的毕达哥拉斯先生,此刻有些狼狈。

他的雪茄不见了,黑色的礼服也不见了,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色头发变得散乱,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条被抽了脊梁骨的野狗,给屈胖三拖到了地上,口鼻之间满是鲜血,往地上滴落,瞧那粘稠程度,让人分不清楚那些是鲜血,那些是鼻涕。

我眯眼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了头来。

他的双目,打量着我剑尖之上的黄铜戒指,而我则瞧见这位老先生的眼窝子,给揍成了熊猫眼。

说句实话,即便刚才他在这儿强行装波伊,看到他此刻的模样,我都有些可怜他。

太惨了。

不过屈胖三显然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人士,拎死狗一般地抓着毕达哥拉斯先生的衣领,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愤愤不平地说道:“都跟你说了,有话好好讲,别动不动就比谁的拳头大,这儿说谁的地盘什么的,多没劲儿?怎么样,这下安静了吧?还想在我跟前跑,你以为你是博尔特啊?”

他对这位绅士一点儿尊重都没有,用脚踩住了他的脑袋,然后看向了止戈剑的剑尖,说这是什么玩意?

我说维持刚才那炼金生物运转的核心,应该是西方炼金术的结晶吧?

屈胖三伸手过去,想要拿来仔细看一看,结果手还没有摸到,上面突然间浮现出了一道血光来。

咝……

屈胖三缩回了手,说什么破玩意儿?

我说危险?要不然扔了?

屈胖三说扔干嘛啊,便宜了别人;你收着,回头找懂行的人瞧一瞧。

我说干嘛你不收着?

屈胖三说这玩意跟我犯冲——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呗,费什么话儿?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跟我说着,然后俯身下来,看向了地上的毕达哥拉斯先生,说道:“喂,我刚才其实就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跟我这小兄弟很像、但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中国人,看到过没有?”

老头儿脸贴着地,气呼呼地不说话,显然还是有一些接受不了自己落败的现实。

或者说他在等待援兵。

然而这个地方,真正高端的力量,也就只有他和被我斩杀了的炼金生物弗兰肯斯坦,其余的虽然不少,但顶多也就独眼龙和狗熊男一样的水平,而这些人,则被暴走的小龙女追得四散而逃,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了废墟之中。

屈胖三有些不耐烦,又质问了几句,突然间那老东西的脸色变得很白,厉声叫道:“我山猪毕达哥拉斯,以该隐的名义,诅咒来自东方的陌生人,愿你……”

喀……

屈胖三没有等待他说完,足尖用力,却是一下子踩碎了那老头儿的脑袋。

这脑袋一碎,顿时就有一股血气盘旋着从破口处冲了出来,朝着屈胖三缠绕而去,他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结印,准备抵抗,却不曾想那血气居然越过了他的防线,注入进了屈胖三的身体里去。

噗……

屈胖三被那血气入体,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洒落在地面上。

我瞧见他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赶忙上前,想要搀扶,结果屈胖三却伸手拦住了我,说别动,我自己来。

屈胖三双手再一次结印,双手不断交触,然后用十指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不断往上。

一直过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他的手指终于按到了喉咙和脸上来。

随后他张开口,一声清喝,却有一股粘稠如墨的气息喷出,落在旁边的地上,那石板瞬间变黑,而旁边的毕达哥拉斯先生尸体,也给那黑气弄得迅速干枯,仿佛僵尸一般,还有几分油光。

这个时候,屈胖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担忧地走上前来,说到底怎么了?

屈胖三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说狗东西,居然这么硬气,他竟然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诅咒我,幸亏我发现得及时,第一时间将人给杀了,要不然还真的得在阴沟里翻船呢……

我还是很担忧,说你确定你没事儿?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怎么着,你还希望我有事,对吧?

我瞧见他表情轻松,这才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指着周遭的狼藉,说现在怎么办?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招来不少人,我们在这儿也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只有赶紧离开,屈胖三说我们走吧,也别跟那温州老乡打招呼了,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蹲着,等国内接我们的人过来再说。

我说不去黄固家,那能去哪儿?

屈胖三说有的是地方去,这城里面,肯定是有地方空着的,我们在里面待个几天,不露面,问题应该不大,比较头疼的事情,就是他们既然能够找到我们,一定也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温州老乡——人家那么热情地招待我们,结果因为我们被连累到了,事儿可就有些头疼……

他说得对,黄固这谢顶大叔是真的不错,倘若没有他昨天收留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而且我的手机,也是在他家才重新开机的。

谁成想,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巨翼蝠灵,会给我们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不过……

我说既然毕达哥拉斯先生和他的重要党羽都挂了,想来不会有人再闹事儿了吧?

屈胖三笑了,说你刚才没听到么?人有组织,叫做伊顿会,而且你见过离群独居的血族么?

我说那怎么办?

屈胖三说想走吧,其实他对我们不知情,这才是最大的保护。

我们没有再在现场待着,叫上了四处追人的小龙女,三人离开了这个鬼地方,走了一截路,我们方才发现,这儿离乌斯怀亚的城区还有一些距离,不远处,居然是海滩。

看到寂寥的荒野,屈胖三笑了,说这个地方好,缩在那个小城里面,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反而不如在野外来得自由自在。

我们没有走太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山谷中扎下了根来。

这儿的信号不太好,我的手机没有一个信号,不过时间还早,我们也不着急,便在这儿安营扎寨起来。

这个时节,乌斯怀亚还是挺冷的,在这山谷野地生活,有些艰苦,不过乐趣也是颇多,这里便不细表,这儿附近有一个伐木场,偶尔还能够瞧见有车辆路过,我们都很小心,刻意地与人保持距离。

如此过了两天,我们在这山谷中开始渐渐适应起来,屈胖三和小龙女到处祸害这儿的野味,各种煎烤烹熏,十足的野食小哥。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屈胖三和小龙女都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还是给我拽着离开了。

我估摸着接我们的人,应该差不多到了。

回去的时候,我们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我弄成当地人的模样,而屈胖三用自己独特的易容术,给自己和小龙女折腾一遍,然后进城。

然而还没有抵达乌斯怀亚,在郊外的一处加油站前,我们被人拦住了。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白人老头儿,穿着满是窟窿的传教士长袍,他走到了屈胖三跟前来,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魔鬼。”

第三十九章 苦修士与倒吊男

这人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话,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但突然间脑子好像开窍了一般,竟然能够直接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下意识地朝着他的眼睛处望去,却见他的双目空洞,竟然没有瞳孔。

这个传教士一般的老头儿,整个人的双眼宛如黑洞一般,吸神摄魄,让我竟然莫名生出几分晃荡不安的恐惧来,而听到这话儿,原本十分嚣张跋扈的屈胖三却露出了慎重的表情来,盯着那个老头儿,说道:“你是谁?”

苦修士露出了仁慈的笑容,说我是上帝的仆人。

屈胖三说你为何说我是魔鬼?

苦修士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来,说你难道不是么?

屈胖三摇头,说疯子。

他没有再理会这个不知道多大岁数的苦修士,绕开了人,然后往前走,而那穿着黑色破烂传教士长袍的苦修士则跟在了屈胖三的身后,念念叨叨地说着话儿。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没有穿鞋。

好奇怪。

我记得当初与小龙女脚面的时候,她也不穿鞋,但后来与我们一起之后,她便穿上了,我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小龙女告诉我,不穿鞋,能够更仔细地感受这个世界。

而这个苦修士,他此番作态,完全有点儿像是自虐一般。

我想问屈胖三是不是要把这个像是疯子一般的苦修士给赶走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他也是十分反常,皱着眉头,脸色显得十分严肃。

他目不转睛地向前走着,那个苦修士在他的身边念叨。

一开始我并不注意,后来却听到了那家伙口中的话语——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他的每一句话,就仿佛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敲钟鸣鼓,惊起无数波澜,渐渐的,我感觉到了整个人浑身僵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以及……恐惧。

而就在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准备打破这种荒诞局面的时候,突然间瞧见屈胖三的身子晃了晃,然后朝着旁边倒去。

啊?

我想要上前,然而身子却仿佛生了根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而下一秒苦修士扶住了他,用满是污垢而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了屈胖三的头上,轻轻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愿你能够放下一切,早日超脱……”

他将屈胖三给拦腰抱起,然后朝着前方走去。

而这个时候,前方的空间突然间变得一阵扭曲,我瞧见的,不是他在往前面走,而是景物不断飞速后退。

他的身影越过了乌斯怀亚的小城,越过了码头,然后越过了火地岛,越过了德雷克海峡,越过了南设得兰群岛,抵达了南极半岛,去了玛丽伯德地……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好几个名词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状态。

而下一秒,我睁开了眼睛来,眼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屈胖三不见了,苦修士也不见了。

啊?

就仿佛在岸上干涸到了极致的鱼儿,一下子回到了水里,又或者人被闷在水里憋得快要死亡,终于浮出水面一样,我有一种极度的恐惧,双手紧紧捂住了胸口,然后使劲儿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了过来,将脑子里紊乱无叙的思绪整理清楚,这才发现,刚才的情况,并不是梦。

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呢?

我回过头来,瞧见了同样一脸惊愕的小龙女。

我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龙女说道:“那个家伙,很强,天啊,我竟然被他的气势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他还是人么……”

啊?

我说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家伙,把屈胖三给带走了?

小龙女点头,说对。

我说屈胖三反抗了没有呢?

小龙女摇头,说那老头念了一句话,屈胖三就倒下了,没有任何反抗。

我说那他们去了哪里?

小龙女闭上了眼睛,双手扶在了额头上面,痛苦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去了一个叫做玛丽伯德地的地方,文森山,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地方,叫做文森山——哎?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呢?”

我和小龙女两人抱着头,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来,然而时间越往后拖延,整个人的记忆却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我甚至都记不得了那老头儿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我只记得他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传教士长袍,脸上满是胡须,都快要垂落到了胸前来。

呼、呼……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而小龙女则叹了一口气,说我之前的时候,被人总说我应该能够取代掉王红旗的地位,成为天下第一,我听多了,自己也信了,然而见到了你们,方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天下高手,何其多哉;然而出了这一趟国,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说别感慨了,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把屈胖三就回来才行——你没听那人说么,他说屈胖三是魔鬼,对待魔鬼,怎么可能手软?

小龙女愣了一下,说等等,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了,给人感觉好像是梦一般,我们得找人问一问才行。

我说梦?

小龙女说对啊,你不觉得奇怪么?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屈胖三多厉害的小子,给那人念一句经诀,人就晕倒了,我们两个,像木偶一样,动都不能动,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你不是说过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家伙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投机取巧的法子……

就在我们两人争执的时候,我腰间的电话响了。

这几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机,一直到回来的时候,方才重新开机,故而保存了一部分电量,我拿了起来,发现有了信号,而来电则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一个自称杨远龙的男人,他说他是过来接我们的,问我们在哪里?

我问了他现在的地方,知道他在乌斯怀亚的一个小咖啡馆里。

那个地方,离黄固的超市并不算远。

我让他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到,挂了电话,我拿起手机来,才发现有好多个未接来电,然后就是短信,我打开了杂毛小道发来的短信,得到了证实,那位杨远龙的确是来接我们的人,他跟徐淡定曾经是同事,关系比较不错,这一次也是特地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赶过来的。

我把杂毛小道的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我顾不得太多的寒暄,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杂毛小道说了一遍,听我说完,杂毛小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说阿言,你确定自己是处于清醒状态,没有任何幻觉出现,对吧?

我说对,不但是我,我旁边还站着白城子的小龙女呢,我们两个人,怎么会有错?

杂毛小道说那刚才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跟杂毛小道描述了一下,他听完过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世间的高手很多,国外的自然也不少,但是像你说的这般厉害的,我还真没听过——国外的事情,威尔和王明知道得比较多一些,老鬼也知道,你这样,你先去跟淡定师兄的朋友汇合,我这边找人查一下,别急,好么?”

与杂毛小道通完电话,我才感觉身上那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稍微消去一些。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小龙女说道:“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不要慌,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进城吧。”

小龙女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说我倒还好,主要是你,我知道你和屈胖三兄弟情深,可别急。

两人步行进了城,抵达约定的咖啡馆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的时间。

我和小龙女走进了咖啡馆里,目光巡视一圈,最终落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身上来。

整个咖啡馆里,就只有他一个黄种人。

应该是他吧?

只不过,他怎么只有一个人来,连个随员都没有呢?

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到了他的跟前来,开口说道:“请问你杨远龙先生么?”

那人动作有些机械,艰难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说你、你是谁?

我扬了一下电话,说我是刚才跟你通过电话的陆言。

啊?

那人愣了一下,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你走。

我听到他的话,先是诧异,随后瞧见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心念一动,转身就拉着小龙女往外面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咖啡馆的大门突然间就被关上了。

而下一秒,天花板突然裂开,有一个倒吊着的男子落了下来。

他身子朝下,脸正好与我处于一个水平线上,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亲爱的陆言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

第四十章 三十三国王团的善意

倒吊着身子的男人长得很怪,有点儿像是金凯瑞《变相怪杰》里面的扮相,透着一股子的古怪。

他的牙齿很白,咧嘴笑着,而这个时候,我方才知晓杨运龙为什么不敢与我相认。

我原本以为自己易过了容,变得如当地人一般,就能够瞒过所有人,所以才回主动地跟杨运龙打招呼,生怕他认不出我来,但对方却直接盯死了源头,让从杨运龙这边逆向推论,把我的身份给点了出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左右打量,瞧见从倒吊男出现的那一刻起,咖啡馆里便涌进了一大群人来。

这些人,跟之前毕达哥拉斯先生的身边人比起来,要强大许多。

至少我能够感觉得到,至少有七八人,能够与毕达哥拉斯,或者说那位炼金生物劳伦斯相比,而我面前的这位倒吊男,更是让我感觉到深不可测。

糟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儿让我多少有一些郁闷,不过事到临头,我也绝对不会怕事,眯着眼睛打量对方,然后说道:“找我有事?”

倒吊男有些意外我的镇定,足尖一绕,人一下子落到了地面上,完美的转身,然后冲着我行了一个优雅的贵族礼。

他说初次见面,在下阿瑟黑斯廷斯。

我说我叫陆言。

倒吊男微笑,说早有耳闻,阁下想必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我说难道是跟毕达哥拉斯有关?

倒吊男微笑,说有一部分的原因吧,阿根廷的伊顿会,目前是由我来执掌的,毕达哥拉斯作为火地岛的负责人,他死了,自然得有人过来处理,不过对于我来说,更关心的,是你们的身份——旁边的这位先生我是认识的,他是贵国大使馆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武官阁下,那么您,又是什么身份呢?

既来之,则安之,面前的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在屈胖三生死未必的情况下,能不起冲突,最好还是不起冲突的好。

本着这样的原则,我开口说道:“没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