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基督教还是一个讲究爱和宽容的团体。

这些人,想来也应该会讲道理的。

我盘腿在石床之上,耐心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耐心却终于被一点一点地消磨干净了,我忍不住地伸手,摸向了我脖子处的十字架来。

这东西是秦鲁江给我戴上的,它将我的炁场意识给封闭住,让我无法感受到外面的一切。

我伸手过去,想要将它取下来。

然而当我的双手触及到那纯银般材质的十字架项链时,突然间感觉到这玩意是如此的沉重,就仿佛长在了我的脖子上面一般,根本就取不下来,而且我越是用劲儿,它上面的重量反而是越重,反倒是我轻缓了一些,感觉还正常一些。

而不管如何,我都取不下这东西来。

这情况让我有些惊讶了,因为我感觉到这十字架,就跟捆仙绳是一般用处的法器,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封印住我身体里面的修为,让我无法调动起全身百骸之中的力量,仅仅只是能够维持住正常的行为。

说实话,这事儿,就真的可怕了。

我相当于被囚禁在了这里。

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我走下了石床,左右打量着,虽然我感应不到周遭的环境,但总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我。

我下意识地朝着房间的打量而去,并没有瞧见任何的监控设备。

这儿完全就是一个原生态的石穴,我甚至还能够瞧见有人刀削斧劈出来的痕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我开始走向了铁门,试图将其打开,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不管我如何用劲,都无法推开。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被骗了,开始使劲儿的拍起了门来。

嘭、嘭、嘭……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附近的看守,有人在外面询问我,然而让我崩溃的,是对方说的,居然不是英文,也不是我前些天刚刚学的西班牙文,而是一种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语言,至于是什么,我完全不了解。

我有点儿懵了,不过好在并不傻,我开始向外面的人反复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秦鲁江、秦鲁江、秦鲁江……

我觉得给予我承诺的秦鲁江在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一个人物,特别是把我带进这儿来的人,也是他,我认为看守应该能够想到我在表达些什么东西。

然而对方听了半天,居然就走了。

然后半天都没有回应。

我喊累了,没有再暴躁地吼叫,而是回到了石床上来,靠在墙壁上,开始思索起我与秦鲁江之间的交谈来。

我之前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害怕惹怒了秦鲁江,他就不会再管我的事情,而更害怕他完全就是欺骗我,所以将我给弄到这儿来,给我关着,杯酒释兵权……

我想起了他对我说的一句话。

这儿是伊甸圣地,他不让我四处乱走,会限制我的自由,并且不让我与他们的人接触。

从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违背承诺。

而如果我试图突破这儿的限制,离开石穴,那么就违背了我与他的承诺。

只是……

他真的会信守承诺么?

我双手抱头,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循环之中。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确定了脖子上的十字架不能够取下来,它让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而一直到我几乎快要崩溃,忍不住再一次吵闹的时候,窗户处,终于有了人影。

一份石头的餐盘从那里递了过来,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去。

我匆忙走到跟前来,只瞧见了对方的背影。

依旧是一个穿着破烂传教士长袍的苦修士,那人的背影有些佝偻,一步又一步,走得十分艰难。

我伸手过去,取下了沉重的石质餐盘,发现上面有一团面饼,还有一杯水。

我捡起来,查看了一下,面饼并没有发酵,很是粗糙。

这伙食……

我有些无语,不过却知道秦鲁江将我弄到这儿来,并不是想要将我饿死,至少还是给我送了吃喝的东西来。

虽然乾坤囊中有补给,但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在有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乱来,所以将餐盘里面的食物吃光。

未发酵的面饼果然十分难吃,我很难想象这帮人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水是咸的,想来是加了一些盐。

这帮人,完全在自虐。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跟随着这位先知,在这环境残酷的南极之地修行,可见那位先知的声望有多高。

用过了餐,我将石盘放回了窗边,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又有人来取。

我一直在蹲着那人,他一靠近,我立刻走上去,用蹩脚的英语与对方沟通,然而那个长得跟钟楼怪人一般丑陋的家伙却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取了东西离去。

他完全不与我有任何的沟通和交流。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一点,那就是秦鲁江应该是早就有交代过。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身处于那阴冷黑暗的石穴之中,对于时间的概念会渐渐退化,我仅仅能够凭借着对方送餐的次数,来计算我在这儿待了多少天——一天两餐,不多也不少。

我依旧没有动用乾坤囊,从一开始的烦躁,到了后来的淡定,渐渐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难得有时间沉静下来,我没有费那种无用之功,而是尝试着让自己安静,然后认真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渐渐的,我不再管秦鲁江的承诺,也不关注小龙女的下落,更不再去计算一日两餐的次数。

不知不觉,我入定了,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在我的世界里,我瞧见了不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长者,有小孩,他们同处于一个维度,彼此却并不知晓。

他们都是我,也却并不是他们。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一个梦境,也是一段属于我的记忆。

在那个世界里,它们并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强弱高低之分,只是不同的我,以及同一个未来。

我徜徉在那个世界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感觉到了外界的刺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来。

一直关闭的门,终于打开了。

有人推门而入,走了进来,瞧见黑暗中的我,没有说话,而是端出了一个烛台来,将其点燃,然后安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来人让我有些意外,竟然是之前在埃茨站碰到过的圣徒摩西,同时也是我在天池宫外碰见过的八翼少年。

他不请自来,坐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然后看着我。

他笑了,说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见。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事实上,第二天我想要再去找你,可惜他们告诉我你走了,不然我就用不着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乱走了。

摩西微笑,然后抬起了手来。

烛台之上的蜡烛火焰一瞬间,变得湛蓝,宛如鬼火一般,随后这光芒逐渐蔓延,充斥在了整个的房间里面。

我虽然炁场感应被剥夺了,但仍然知晓对方的用意。

他用这烛火,将一切窥探给屏蔽了去。

很不错的手法。

摩西弄完这些,然后看着我,平静地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的事情,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见到了与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后来找人问了,才知道你已经到了伊甸圣地。”

我点头,说哦。

摩西看着我,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老实地自缚而入,来到圣地的地牢之中。

啊?

我说我跟一个叫做秦鲁江的男人有过约定,他说会帮我安排与先知的见面……

不!

摩西挥手打断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他骗了你,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先知,他把这件事情给瞒了下来。”

啊?

第四十八章 这人叫做堕落拉结尔

摩西的话语让我猛然一愣,下意识地摇头,说不,这怎么可能?

我不确定自己入定之后,又过了多少天,但在我没有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之前,就已经过了三天,所以摩西说的这话儿,其实是有可能的,而我之所以下意识地不相信,是因为如果是真的,我这些天蹲在这儿的行为,实在是有一些太傻波伊了。

见过傻的,没见过上杆子跑来蹲班房的。

摩西看着我,然后笑了。

他说如果因为之前在天山神池宫的事情,让你对我有所成见,那么我先跟你道个歉。

我说各为其主而已,不必如此。

摩西说我现在的名字,叫做摩西,圣徒摩西,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别人都叫我堕落拉结尔。

啊?

我愣了一下,说这个名字,有什么讲究么?

摩西笑了笑,说这是我在黑暗议会里面当议长助理的时候,别人叫我的外号——当时在天山神池宫的时候,我是作为黑暗议会的议长助理,出席的那一次活动;而在那之后的不久,我碰到了现在的老师,也就是先知阁下,他将我这个迷途的羔羊给召回了主的麾下,让我成为了他的门徒……

啊?

他的话语,让我想起了之前他跟我说过的一段话。

无论是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是他通往自己最终目标路上的一种角色而已。

这个少年郎,让我感觉到了几丝神秘。

瞧见我没有说话,摩西又说道:“在被人叫做堕落拉结尔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杜晓坤,也有人叫我Kim!”

啊?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我突然间心中一动,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一般,而就在我怎么想都没有想起来的时候,摩西微微一笑,说我在这世间,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其中有两个中国人,一个叫做王明,而另外一个,叫做老鬼……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你、你的意思,是你认识王明和老鬼?

摩西点头,说对。

对、对、对……

我想起来了,临行前的时候,杂毛小道曾经跟我说过,王明有一个朋友,拜在了先知的门下,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联想,而此刻想起来,我方才明白,原来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少年郎。

再想起之前,我们在天山神池宫的时候,他并不是斗不过我们,而之所以回避,恐怕也是认出了陆左是王明的朋友,方才会不顾身上的任务,转身离去。

对了,对了,是这样的。

我在一瞬间,整个人就豁然开朗了起来,种种事情都想通了。

我说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为什么?

摩西看着我,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并且能够配合我接下来叫你做的事情,因为这些能够让你有希望逃离这里,并且救出你的朋友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门被敲响了,有人在外面说道:“谁在里面?”

唰!

摩西将烛台的火焰猛然一挥,那股幽蓝瞬间消失,恢复了先前的昏黄状态来,而原本在跟我说话的摩西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是我,摩西。”

铁门被再一次地打开,然后有人出现在了门口。

居然是将我扔在这儿之后,就一直没有再露面的秦鲁江,他出现在了门口,脸色漠然地看了一眼摩西,然后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关注我的客人,有什么事情么?”

摩西站了起来,朝着秦鲁江恭恭敬敬地鞠躬,然后解释道:“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听到人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秦鲁江说道:“看完了么?”

摩西起身,说看过了,秦教友若是有事,我便先告辞了……

他回过头来,朝着我点头致意,然后离开。

摩西离开之后,秦鲁江将门关上,然后走了过来,对我说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闹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顺着摩西的话说道:“我们之前在美国人的埃茨站有见过一面,他是过来看我的,并且向我问好……”

秦鲁江眯着眼睛,说他没跟你说别的?

我摇头,说没有。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生硬,秦鲁江的脸色和缓了一些,然后说道:“你别介意,我是怕你被心怀不轨者骗了,所以才会及时赶来的——你待在这儿这么多天,我也没有过来,想必你心中,对我也是有一些想法吧?”

我摇头,说不,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感觉不太好,但真正等下来,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沉静,也更容易集中精神,回想起之前未曾留意的东西……

秦鲁江瞧见我态度还算不错,点了点头,说你能这么想,那就好——其实我今天过来,是跟你说一件好消息的。

我说什么消息?

秦鲁江说今天早上的时候,先知从极点回来了,我跟他说起了你的事情,他答应明天见你一面,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一次机会,不要错失了良机——作为老乡,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心中一喜,说真的?那太好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秦鲁江摇头,说什么都不用,明天我会跟随你一起去见先知,充当你的翻译。

我点头,说好。

秦鲁江又说道:“可能你不太了解刚才那位摩西,事实上,他曾经投身于魔鬼的怀抱,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阴暗组织首脑的继承者,在他的手里,沾染了无数教友的性命,甚至还有他曾经同伴的鲜血,我也不知道先知为什么会容纳这么一个人作为自己的门徒,但我和很多人,都认为他是魔鬼的卧底……”

我有些惊讶他对于摩西的评价,想起埃茨站里那些工作人员对于摩西的崇拜,更是觉得古怪。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

秦鲁江说你是不知道他的出身,他自小是个孤儿,被英国威斯敏斯特圣彼得教堂的牧师收养长大,然而小白眼狼不但不知回报,而且还将抚养自己的牧师,以及好多名教友都给残忍的杀害,酿造了轰动一时的圣彼得牧师团教堂血案,被教廷通缉,随后又转投黑暗议会,凭借着残忍的手段和过往的资历,步步高升,甚至成为了黑暗议会议长的助理,以及第八位顺位继承人……

跟我说完了这些,秦鲁江最后警告我,说如果你听了他的蛊惑,做了什么有违规矩的事情,谁也救不了你,知道么?

我点头,说知道了。

秦鲁江离去,我望着黝黑的铁门,陷入了沉思之中。

两人的话语彼此矛盾,到底谁说了谎话,我一时之间,还真的是很难抉择。

摩西告诉我,秦鲁江根本就没有跟先知传达我到来的消息,而他则是王明和老鬼的朋友,我只有听他的话,才有一线生机。

但秦鲁江却说先知刚刚回来,并且愿意明天接见我。

但如果我听了摩西的话语,被他蛊惑,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那么我将会被受到严厉的制裁,谁也无法救我。

我,到底应该信谁呢?

谁在说谎话?

我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时间在我的思索之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位钟楼怪人再一次送饭过来,让我明白已经到了晚上。

而过了晚上,我将会得到先知的接见。

突然间,我释然了。

不管如何,我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与先知见过了面,就什么都明白了,也用不着在这阴暗的石穴里冥思苦想,去选择到底该相信谁。

正当我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却发现那钟楼怪人并没有离开。

他敲了敲窗子的铁栏杆,好一会儿,方才憋出了一个字来:“吃!”

他说的,居然是中文。

尽管只是一个字,但也让我有些惊讶,而惊讶之后,是疑惑。

因为很反常。

他之前都是将东西放在窗沿上,然后过半小时再来收盘子的,而即便是我入定之后,没有食用,他也不管不顾,怎么这一次却说出乐这话儿来。

难道是……

有人交代了他,让他一定看着我将东西吃完才行。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份食物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才对。

想到这里,我走到了窗前来,看着那食物。

依旧是一块未发酵的面饼,依旧是一杯水,看着与往日仿佛没什么区别一样。

但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与钟楼怪人对视了一眼,他再一次重复道:“吃。”

我没有再犹豫,将面饼和水一扫而空,他方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来,将石盘收走。

而他走了不久之后,我却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在了角落处。

大易容术,能够让我很容易地将这些东西储存起来。

如此等了没多久,我的房门又被人敲开,随后有人推门而入,来人却正是摩西。

他走进来,问我道:“晚上的东西,你吃了没?”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

摩西说道:“如果你吃了,当我没有来过;而如果你没有吃,现在起来,跟我离开……”

第四十九章 人生是局狼人杀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面饼里面有什么,毒药么?”

摩西摇头,说不,是一种肌肉松弛剂,它不是毒药,而仅仅是一种独特的药物而已,但如果你服用了,基本上就任人鱼肉了,我也帮不了一摊烂肉的你。

啊?

尽管心中早就有所提防,但我还是给摩西的话语给吓到。

如果真的是毒药,我反而不会惧怕,因为体内有着聚血蛊小红的原因,让我对于毒药这种东西,并不在乎,但如果真的是他所说的那种肌肉松弛剂,小红的潜意识中未必能够判断得出来时,那么我可能真的要挂在这里了。

只是,到底是谁在食物里面,放了那玩意呢?

秦鲁江,又或者我面前这个对于一切都知晓的摩西呢?

我有点儿迷茫,不过还是指着角落的那一堆呕吐物说道:“在这里。”

摩西瞥眼一眼,点了点头,说不错,你很聪明,有了防范心理,也有了迷惑人的手段,很好,如果是这样,我想秦鲁江应该会忍到明天早上,我们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我说去哪里?

摩西盯着我,说我说过,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有一线生机。

我本来都已经顺着对方的思路去想问题,然而摩西的故弄玄虚,又让我有些疑虑。

就在他催促我离开的时候,一个念头浮现出了我的脑海来。

我停下了脚步。

摩西站在门口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秦鲁江告诉我,明天早上的时候,他会带我去面见先知,跟他解释,如果我表现得足够好,应该能够救出我的朋友来……”

是的,如果我中规中矩地等在这里,如果秦鲁江是值得信任的,那么我这么久的等待也就都有了价值,我也将获得一次解释的机会。

但如果我跟随着摩西踏出了那一扇门,那么我将会因为违反这里的规矩,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人会再为我说话,我和这儿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有剩下面对面的硬刚,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其实并没有信心能够在强手如云的伊甸圣地里讨到什么便宜,就算是叫上了所有的人来,也许都不够分量。

我太在乎屈胖三了,我不想他出事,所以才会如此的谨慎。

摩西停住了脚步,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选择相信秦鲁江一次?”

我说我如果离开这里,就没有退路了。

摩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抛开你可怜的幻想吧,没有什么会面,先知根本就不在伊甸圣地,他和自己的十二门徒,正在极点那里封印狂暴的空间裂缝,防止异物越空而来——事实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古怪异兽穿过了空间缝隙,来到了这里,你们那天遇见圣玛丽的时候,在它身上留下伤印的,就是那种东西……”

圣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