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小道说何局,你现在是以你的身份,还是……

何局长说我是受总局的委托,过来跟你们谈话,希望你们能够帮忙。

杂毛小道想了想,然后说道:“何局,这件事情太大了,我想听一下大家的意见,所以我们晚一些再谈,你觉得怎么样?”

相比孙老的高高在上,这位何局长显得十分的随和,笑着说道:“这是当然,没问题。”

我们与对方告辞,然后回到了临时的住处。

大家聚拢到了一起来,讨论起了是否要参加中央前往白头山的调查组,而几乎一提出来,陈老大就表明了反对意见。

他对我们说道:“不行,别去。”

杂毛小道其实是有一些意动了的,这其实正是他之前一直努力的结果,所以听到陈老大的否决,忍不住问起了为什么来。

陈老大说你们不要以为披了一层中央调查组的名头,就能够得到生命的保障,你要知道,白头山的高层,耍无赖几乎是一种本能,一旦他们跟三十四层剑主有了深度的勾结,到时候不但不会阻拦三十四层剑主的攻击,甚至还会大开方便之门,反正真正出事了,给一个借口就行了——包括你,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能去,否则给盯上了,绝对回不来。

杂毛小道说那怎么办?

陈老大说该配合的,我们都可以配合,但是不要冒冒失失地过去,免得给人抓住了,当做人质,弄成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地去死。

陆左有些犹豫,说按道理说,这是两国之家的事情,他们不会这么不注意影响吧?

陈老大很坚决地摇头,说不要推己及人,白头山的高层,绝对都是白眼狼,这一点你要确定了,就会少吃不少的亏——而且我的时间不够了,如果你们还想要找到入魔的那个我,将其拿住,我们现在就得离开了。

杂毛小道一惊,说你知道他在哪儿了?

陈老大点头,说大概知道一些,我们得赶紧离开了,如果时间晚了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可了陈老大的计划。

半个小时之后,杂毛小道去与何局长谈起了我们的计划,表示对于白头山调查之事,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提供我们知道的信息,至于亲自前往那儿,恐怕是分不开身。

这件事情,中央要拿出中央的架势来,不能总让我们这些无关人等冲锋在前。

随后我们整装出发,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一个消息。

王明的父亲将加入调查组,前往白头山。

对于这个事儿,王明下意识是否决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父亲,两人甚至发生了十分激烈的争论,不过王明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服他的父亲。

他有他的考虑,而他父亲则有他父亲的坚持。

这个曾经的下岗工人,摆修车摊的半老头子,心里面怀揣着很多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固执。

王洪武想要去白头山,希望能够救回一个姑娘来。

那个姑娘叫做宋雪见,是他儿子王钊一直喜欢的女孩儿,当初曾经被王钊强掳而走,流落到了白头山,天池寨王宋分家,这件事情也是引子。

现如今王钊虽然不在了,但王洪武还是想要找机会,将那个女孩给找回来,也算是完成王钊的遗愿。

王明最终也是没有能够劝阻父亲,不过王洪武还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那就是他不会将这把老骨头折腾在白头山那儿。

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个保证听起来有一些苍白,甚至给人的感觉有几分安慰的意思,不过王明没办法,只有接受了。

他给他父亲留下了一道符箓,这个东西,是他女友小观音留下的。

王洪武但凡有危险,只要捏破这符箓,王明就能够知晓。

对于我们的执意离开,何局长显然是有一些意见的,不过他的涵养远比孙老要好上许多,最终还是出来送我们,说了许多的临别叮嘱。

离开了天池寨,下山的时候,杂毛小道忍不住问陈老大,说怎么感觉何局长一直在盯着你?

陈老大苦笑,说他估计是看出了一些什么来。

啊?

杂毛小道说怎么可能,你根本都没有露面啊?

陈老大说道:“我跟他共过事,他对我应该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杂毛小道说那怎么办?

陈老大说你放心,老何这个人呢,有大智慧,谋定而后动,不会妄下决定的,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所不利。

离开了天池寨,我们下了长白山,当天在附近找酒店歇了一夜,第二天赶到了长春,我们在这儿歇了一天,王明出去了一趟,虽然他没有说明,但我却从杂毛小道与陆左的谈话中得知,他这是去拜见离火宋家。

宋家在离开天池寨,与黄金王家分家之后,就搬到了长春这儿来。

王明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疲惫。

很显然,他这一趟并不算顺利。

王明没有谈及太多,次日我们又继续出发,一路向西而行,过了东北三省,然后抵达了内蒙古,过了茫茫草原,又一直走,终于来到了一片有些荒漠化的戈壁之地来。

这地方都没有路,我们是花钱从当地牧民的手中买了马骑过来的。

而一直走,前方就出现了哨卡。

我们居然又来到了国境线附近,望着远处的界碑,我知道如果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来到了另外一个神秘的国度。

一个海军被称之为“王下七武海”的神奇国度。

第四十五章 冲突

夜里,我们抵达了喀尔喀蒙古的东戈壁地区。

当初入魔黑手双城事败之后,大部分势力都集中在了内蒙的某一处训练基地,他们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撤退,不知所踪,而此刻陈老大却告诉了我们,这些人却是北上,前往了喀尔喀蒙古地区来。

谈到喀尔喀蒙古,很多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觉得是一个反出了华夏体系的二五仔,具体的细节,又说不上来。

政治上的东西,太过于敏感,暂且略过,仅谈客观的东西——喀尔喀蒙古的国土面积有一百五十六万平方公里,是世界国土面积第十九大的国家,人口约莫三百万,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大部分国土被草原覆盖,北部和西部多山脉,南部为戈壁沙漠。

我们身处的东戈壁地区也属于喀尔喀蒙古的南部,一眼望去,满眼戈壁滩。

陈老大对于这儿的地形十分熟悉,告诉我们,说喀尔喀蒙古的荒漠化十分严重,而且因为经济落后的缘故,没有钱和人员拿出来进行治理,原本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也渐渐朝着沙漠化靠拢。

事实上,我们走了一路,草原并没有瞧见太多,更多的,则是戈壁滩和荒漠。

这一路骑马而行,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大家对我都是十分的照顾,让我尽可能保持最舒适的状态。

事实上,除了我之外,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伤,毕竟在白头山一战,他们又跟三十四层剑主作正面对决,所受到的压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连陆左和杂毛小道都不可避免。

不过他们的身体都恢复得很快,表面上倒也看不出来。

漫长的赶路随着马力的消减而渐渐变慢,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小玉儿摸着马脖子,说需要歇息休整一下,要不然这些健马可受不了。

经过一夜的赶路,我们也是十分疲惫,既然人困马乏,大家也就没有再坚持,准备留下来扎营。

下了马,王明和杂毛小道去附近转悠一圈,准备找寻可以扎营的地方,而其余人则掏出了干粮来,凑在一起,补充一些养分。

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又喝了一口水,天终于亮了,朝阳从草原和戈壁相间的东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从未有一刻感觉它如此时那般巨大,红彤彤的,仿佛预示着新希望一般,让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随着朝阳的升起,大地开始迎来了光明,而过了一会儿,陆左问我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侧耳停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马头琴?”

陆左点头,说对,就是马头琴。

悠扬的马头琴声婉转而悠扬,充满了大草原的沧桑和寂寥,又有一种大自然特有的勃勃生机,听得人有一些入迷,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明赶了回来,对我们说道:“前面有一个喀尔喀蒙古的小村子,有多余的蒙古包,我们去那里歇息吧。”

我们都看向了陈老大,而他则是想了一下,这才点头,说也行,反正还远,用不着那么谨慎。

他不讲黑手双城到底在哪里,只是带着我们一路向西,现在又向北。

野外寒冷,远没有帐篷里面睡着舒服,有房子住,大家自然是开心得很,便跟着王明赶了过去。

那是一个喀尔喀蒙古的小村子,或者说是一群游牧民,建筑都是蒙古包和畜牧栏,并没有其他的建筑,很单纯的一个游牧部落。

我们看到了杂毛小道,他正在跟一个喀尔喀蒙古老头儿交流呢,看到我们过来,朝着这边招手。

我原本以为那喀尔喀蒙古对我们会很热情,却发现自己被惯有的思维给欺骗了,老头儿看了我们一眼,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王明上前,跟那人对话,随后老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冲着我们又说了一堆,然后离开了。

我心中有疑问,找到王明,说怎么老头儿感觉并不热情的样子。

陈老大倒是很明白,笑着说道:“你以为是咱们内蒙的少数民族兄弟呢?这儿是喀尔喀蒙古,人家是跟着老毛子一起过的,国人在他们眼里的地位并不高,甚至还有一些敌视——反倒是日本人和宇宙国的人,会比较热情一些。”

我有些纳闷,说这是什么道理?咱们原来可是一起的啊,怎么离开了半个世纪,却都忘记了自己的根?我都不求他们日夜期待王师重回,但热情一点儿,会死啊?

陈老大说你这是想当然了,事实上,在喀尔喀蒙古人的心里,他们一直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跟华夏并无关系,他们曾经是统治者,心比天高,现如今落到如今这局面,心里面别提有多心酸和难过了,自然谈不上什么好感。

我说那他们还让我们住在这里?

王明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绿油油的钞票来,说他们对咱们没好感,但对美金却没有什么抵抗力,市场经济,有钱不赚是傻子,你说呢?

呃……

我还以为杂毛小道和王明是用什么打动的对方呢,却不曾想居然用了最直接的银弹攻势。

我随即又问道:“我刚才怎么听你说的他们的话,你也懂蒙语?”

王明笑了,说略有所知。

我顿时就佩服不已,说我擦,你这也太强了吧,又懂英文,又懂鲜语,现在还懂蒙古话,你真的是我的人生偶像啊……

王明说修行者的记忆力本来就强于普通人,你以后没事儿,也可以多学一些,基本上都是事半功倍,不过我的方法有一些简单,跟我的际遇有一些关系。

他对我倒也没有太多隐瞒,聊起了他的一些经历,以及一个叫做“真龙智慧”的东西。

这时我方才知道,王明不光懂英文、鲜文和蒙古语,这世间所有的语言,甚至兽语,他都没有问题。

这本事,简直是绝了。

跟王明聊着天儿,我们将那破旧的蒙古包给收拾整齐,而另一边,那蒙族老头儿也宰了羊,给我们弄起了烤全羊来,虽说大清早的,吃烤全羊未免有一些油腻,不过我们赶了几天的路,吃得都是干巴巴的干粮,对于这道著名的大菜,莫名就有一些期待。

烤全羊且费一些时间,不过烤好之后,一股浓烈的香味就飘散出来,让人口水涌出,肚子顿时就咕咕叫了起来。

喀尔喀蒙古老头儿态度不咋地,烤全羊的技术却很不错,眼看着那羊烤得金黄酥脆,再配上白色的马奶酒,大家食指大动,准备动手,然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间走来一群人,而喀尔喀蒙古老头儿瞧见,居然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去。

什么情况?

我们抓着香喷喷的烤羊肉,却也吃不下了,回头看向了那边去,却见到来的居然是十来个和尚。

这些和尚不是我们常见的那些,而是藏传佛教的那种,或者应该叫做喇嘛。

这些喇嘛穿着黄红相间的僧袍,戴着一弯弯的高帽子,为首的是一个眉毛很长的老喇嘛,他带着人走到了喀尔喀蒙古老头儿的跟前来,将手放在了对方的头上,然后开始哇啦啦说了一堆来。

我瞧见那老头儿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旁边的王明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明眯着眼睛,侧耳倾听,但好像听得不是很准确,只有摇摇头。

几分钟后,老喇嘛抬起头,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他在原地等了半分钟,瞧见我们并不上前请安问好,于是便带着身后八名喇嘛,走到了我们这边来,目光掠过那还在火上烤着的全羊,看向了我们这边。

他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几秒钟,最后落到了杂毛小道的身上来。

我们这些人,陈老大稍微地易了容,而其余人便装,唯有杂毛小道这个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穿着一身比较简易的道袍,十分突出。

老喇嘛显然认为杂毛小道应该是我们这伙人的头儿,便开口说道:“中国人,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他说的,居然是汉语。

虽然这口音十分别扭,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但对方能够说出汉语来,还是着实让人有一些惊讶。

面对着老喇嘛的质询,杂毛小道显得很洒脱,笑了笑,说旅游的。

对方听到,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他跟旁边的人低语几句,随后那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喇嘛走上前来,对我们很凶地说道:“旅游?把你们的护照拿出来看看……”

护照?

这话儿搞得我们有一些郁闷,杂毛小道却是笑着说道:“你们是警察么,凭什么给你护照看?”

那年轻喇嘛冷哼一声,说在哈勒赞这儿,我们胡依金喇叭庙,就是警察。

他说得气势汹汹,杂毛小道却伸手,抓起了一块烤得焦黄的羊肉来,慢条斯理地咀嚼了十几秒钟,然后说道:“我要是不给你们呢?”

简单一句话,对方却是一下子围了上来,而那位老喇嘛却是摸出了一根镶嵌着头骨的手杖来。

我眯眼打量,那头骨不大,仿佛是婴儿的,双眼之中,镶嵌着一对红宝石。

第四十六章 路遇抢亲

老喇嘛将手杖摸出来,然后眯着眼睛看我们,口中缓缓说道:“外来的人,祖灵有启示,说最近魔鬼将会降临哈勒赞,草原将会变成荒漠,大地陷入黑暗之中,而之所以如此,是有人触怒了长生天——这是祖灵近三十年来第一次的显灵,你们若不说明来由,那说明触怒长生天的,就是你们了……”

这话儿说得没头没尾,杂毛小道一脸无奈,说当真是专业装神弄鬼的,说的屁话还真的是随口就来。

我们脸上都并无畏惧,而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喀尔喀蒙古老头儿却是冲到了我们的跟前来,一把躲过了陆左手中的羊肉,冲着我们怒声大吼。

因为听不懂蒙语,所以我是一脸懵逼,不过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绿色钞票来,扔在地上的举动,还是让我明白过来。

这是准备退钱,让我们离开的意思。

主人家不招待,这事儿就尴尬了,看着这老头儿的表现,我们有些无奈。

看起来银弹攻势,也并非万能的。

路上的时候,我们其实有聊过,知道喀尔喀蒙古这边信仰藏传佛教以及萨满教,而且普遍都比较虔诚,使得这边僧侣的地位很高。

这喇嘛发了话,他们不敢不从,就算是给钱也不行。

老喇嘛看着尴尬的我们,再一次问起了我们为何而来的问题,而这个时候,我们的脸上变得严肃了起来。

杂毛小道盯着那老头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本事,找警察过来。”

我们的固执让老喇嘛等人一脸铁青,不过他们显然并不打算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施展武力,所以老喇嘛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行人离开之后,那个喀尔喀蒙古老头儿慌忙过来,跟我们叽里呱啦一大堆。

王明告诉我,说这是在赶我们走。

老头儿不敢再留我们,也不敢挣那份多余的钱,因为他倘若拿了,估计在村子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些喇嘛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甚至想要将给我们提供的食物给拿走,却给我们几个拦了下来。

王明告诉他,这一顿饭,我们是给钱了,也吃了一半,想要我们再吐出来,没门。

瞧见我们这边人多势众,好像也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老头儿耸拉着一脑袋离开了,不过那哀怨的眼神,显然也是希望我们能够赶紧吃完,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简单吃完之后,陈老大将手上的油脂往草上擦去,然后说道:“刚才他们报上身份的时候,说的是什么?”

杂毛小道说是胡依金喇叭庙。

陈老大侧头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我对喀尔喀蒙古没什么研究,不知道什么来头。

杂毛小道伸出了手来,指间上面,有一抹红芒。

他盯着指间的红芒,然后说道:“放心,我们离开没多远,他们就会追上来——那老东西在我的身上种下了印记,想要凭着这个找到我们。”

王明听到,忍不住笑了,说在你身上种下印记?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杂毛小道说道:“喀尔喀蒙古这边,藏传佛教和萨满教都十分流行,在某些地方,还留着当年跟成吉思汗打天下时横行天下的萨满巫教高手遗脉,以及藏传佛教的高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蒙族的贵族,却十分神秘,说不定有一些让我们跌掉眼镜的大人物呢?”

王明苦笑,说本来想要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没成想居然又挑起了事端来,真的是对不住大家。

陆左说你这话儿说得不对,要不是来到这儿,我们哪里能够吃到那么美味的烤全羊?就冲着这一顿饭,再多的麻烦,也是值得的。

身边高手众多,使得我们的信心十足,所以即便是有一些别人看起来比较大的麻烦,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事儿。

在这村子短暂的休整之后,喝过水、喂过草的马儿又开始扬蹄儿了。

不过我们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走远,准备翻过前面的几个小山丘,去另外一边的背阴处休整。

毕竟赶了一夜路,大家都困了。

大概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停下了脚步,然后找到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宿营休整,我因为身上有伤,受到了重点照顾,就没有参与杂事,而是直接钻入睡袋之中休息了。

没睡多久,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周围,围了一大群人来。

在这些人里面,我瞧见了一些熟悉面孔。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先前在蒙族村子里遇见的那几个喇嘛,那个老喇嘛赫然在列,而除了这些喇嘛,还有一队骑手,穿着喀尔喀蒙古的传统皮袍,气势汹汹。

我瞧见有三个人,手中居然有枪。

虽然那枪看起来很老式,有点儿像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但是它出现在这儿,就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解开睡袋,从里面爬了出来,这时身边走来一人,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陆左。

他望着前方,然后对我低声说道:“你别往前凑,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们呢。”

我说怎么回事呢?

陆左说被堵住了呗,那些个喇嘛,非说我们是触怒长生天的魔鬼,想要将我们给抓回他们的喇嘛庙去,接受祖灵的洗礼。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是要干嘛,非跟我们过去不?脑子有病么?

陆左说刚才我们几个讨论了一下,觉得未必是脑子有病,而是有可能跟那位大师兄的手下有关。

啊?

我说你的意思,是黑手双城的部下,跟这个胡依金喇嘛庙有联系,他们是有人认出了我们来?

陆左说也许吧,不过他们未必知道我们更多的身份,只以为是有关系的——因为要真的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笑了。

的确,如果对方真的知晓了我们的身份,要么人数会多上十倍,要么就是有多远跑多远,根本不敢来招惹我们。

此刻面前的四十多人,想要将我们拿住,让我们束手就擒,还真的是有一些异想天开。

跟这群人正面对峙的,是杂毛小道和陈老大,旁边还站着王明。

至于其他人,则都往后面站着。

我眯眼望去,发现此刻的局势还在僵持,而对方的架势端得挺高的,气势汹汹,那一队骑手有人居然拔出了长长的弯刀来,像马贼一般地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时候,有一个长得十分肥硕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会儿的天气冷,好多人都穿得挺厚实的,但这个男人却没有,他不但穿得很少,而且还敞开了胸膛,露出了黝黑的胸毛来。

男人不会说汉语,对着老喇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朝着我们后面这儿眉飞色舞的,不过老喇嘛显然有一些不太愿意,跟他低声地嘀咕了起来。

陆左跟我一起走上前一些,低声问王明,说他们嘀咕些什么呢?

王明有些尴尬地看了旁边的陈老大一眼,然后压低了嗓子说道:“那个大胖子,他是这儿的大贵族,据说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感觉挺有势力的,那些人就是他带过来的,而他跟那老喇嘛提出了一个要求,说……”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杂毛小道忍不住催促道:“别卖关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明指了萧家小姑一眼,说那胖子看上你小姑了,说如果我们愿意将你小姑留下,并且你小姑愿意嫁给他当姨太太的话,他愿意放了我们。

呃?

杂毛小道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说姨太太?

王明抿了一下嘴,说翻译问题,你可以理解成侧福晋,也可以理解成别的,总之都是一个意思。

我有一些不太理解,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什么大贵族?

陈老大的脸更黑,不过还是解释道:“应该是有的——当初喀尔喀蒙古离开华夏怀抱,就是一些蒙古王公办的事儿,后来虽然说苏俄举起屠刀,大肆清洗当地的当权势力,但老毛子毕竟不能更深入的参与进来,所以还是留了一些奴驭牧民的权贵和喇嘛的……”

我们这边小声嘀咕着,而那边似乎达成了协议,老喇嘛最终妥协了,他走上前来,指着萧家小姑,然后说起了他们的条件来。

虽然表述上面有一些差异,但大概就是王明刚才所说的意思。

老喇嘛宣称,说我们是触怒长生天的罪人,按理说应该要押到喇嘛庙里,受尽祖灵的拷问,不死不休的,但既然莫日根大人大发慈悲,那么只要那位美丽的女士点头,你们就能够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说完这些,他停了下来,然后对方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宛如出尘仙人一般的萧家小姑。

大胖子甚至“咕噜”一声,吞咽起了口水来。

我们还真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儿,都沉默了,没有说话,而过了几秒钟,那个大胖子似乎耐不住了,大声呼喊了几声,这时杂毛小道走上了前来。

他伸手,缓缓地将雷罚拔了出来。

他一拔剑,对面刀枪剑戟,一时间全部亮起,而三把火枪,也对准了我们的头颅。

第四十七章 以卵击石

双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