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蓦地就又想起另一个女子来。

她才十六岁。明明是相似的样貌。却没有那万种风情,清澈透亮像水晶似的,每次见了都令人忍俊不禁。

若说那一位是引他坠入地狱的魔。那么这位皇妹,就是引人开心的果子了。

六皇子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忽地又凝住,摇了摇头。

她们到底是不同的人,他想的太多了。

悄悄把画卷收好。六皇子离开了书房,仿佛从未来过。

温雅琦进了和风苑,向温氏和甄妙见了礼,然后又飞快抬眼看罗天珵一眼,垂着头福了福,喊了一声表姐夫。

“表妹客气了。”罗天珵一改路上的冷清模样,站起来对甄妙道。“妙儿,你和岳母还有表妹说说话,我去院子里走走。”

温雅琦低垂着眉眼,眼尾余光却追随了半天才收回来,心中涌起艳羡。

当初二表姐就是拉着表姐夫落了水。才有了这样的良缘,那时候还有人说二表姐这样嫁过去,日子必定不好过呢,可现在又如何,看表姐夫语气温柔,眼睛里全是二表姐的影子呢!

还有静姐姐,听她说也是七夕节那日偶遇了六皇子,六皇子对她一见倾心,这才进了皇子府。

只可惜静姐姐是庶女出身,不然那正妃之位恐怕非她莫属了。

温氏见温雅琦低头不语,寻思着姐妹两个说话方便点,寻了个由头避开了,屋里便只剩下了甄妙二人。

想着时间不早甄妙也没绕圈子,就把安排细细说了。

还是像之前打算的那样,以出嫁的名头打发温雅琦远远的去一处地方住上一年半载,然后以新寡的身份回来,为亡夫守上三年不过十八岁,再改嫁也无人多嘴的。

温雅琦听了就面露了迟疑。

当初她年幼糊涂爬上了表哥的床,事后又悔又怕,是愿意听这位表姐安排的,可这几日见了静姐姐,却又有些不甘心了。

表姐和静姐姐放手去博,都博得了自己的幸福前程,为何就她落得这样的下场?

就说她姐姐,还不是先前就认识了姐夫,姐夫早就对她有了情意,如今才恩爱非常。

可她已非完璧之身,若是听由安排以寡妇身份再嫁,又能嫁到什么好汉子呢?

呆在建安伯府这一年多,见惯了有姻亲往来的年轻俊彦,小姑娘的眼光早就被养得足足的,一想到那又老又猥琐的鳏夫,竟是半点嫁人的念头都没有了。

“表妹莫非还有别的想法?”

温雅琦支吾着不肯说。

甄妙渐渐皱了眉,一动不动盯着温雅琦,缓缓道:“听说表妹这几日跟三姐走得近。我也不瞒着你,我和三姐自幼就合不来,她越过五妹、六妹和你交好,表妹,你也这么大了,总该仔细想一想才是,别又弄出什么事来,自己追悔,也令关心你的人伤心。”

温雅琦心中有些不服气,可又不敢反驳,抿着唇点点头:“我听二表姐的。”

甄妙这才露出笑:“那就好,等回去我就和你姐夫说。表妹放心,你姐夫眼光不错,寻的人相貌前程定不会差的,绝不会找又老又丑的给你,否则我也不依的。”

要是别人,定不会拿男子相貌说事儿,偏偏甄妙自己是个稀罕看美人的,就顺口多说了一句,却不知道这句话正巧就触动了小姑娘最忧心的事。

听了她这一句,温雅琦这几日被甄静不着痕迹撩拨的渐渐不安分的心,这才又定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心疼

等温雅琦抬脚走了,甄妙到底还是觉得不安心,对温氏道:“娘,我听说近来表妹和三姐走得近了些。您也知道,三姐和我素来有些嫌隙,她这忽然的亲近表妹,我总怕她有些别的心思。她回来养胎,又要长久的住着,您也拘着点表妹,让她安生在沉香苑习字绣花,若是闷了,去找五妹、六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温氏就叹道:“妙儿,你是不知,冰儿和玉儿两人向来不大理会雅琦的。雅琦不过十四五岁,正是爱热闹的时候,偏偏她这身份平日里也不好带出去走动,没有结识什么玩伴,难免寂寞,遇到甄静这么个年岁差不远的,就难免亲近了点,我就没忍心多说。不过你想的也有道理,回头我就叮嘱雅琦一声。”

甄妙这才放下了一桩心事,母女俩说起旁的话来。

等茶水又喝了半盏,温氏就催她道:“大冷的天,不好老教姑爷在外面等着,你们去老夫人那辞了行,就家去吧。”

甄妙依依不舍的站起来。

要说起来在国公府,上面只有一个老夫人,世子忙的整日不见影子,田氏那边病着,管家又有两位婶子帮衬,她日子过得自在,可平日却也真没个好好说话的人,倒是和那一猫一鸟混的越发熟了,偏偏那俩不省心的货见面就掐架,也让人头疼。

这难得回娘家一趟,温氏是个心思少的,又真心疼女儿,说起话来敞亮痛快,不用费心去猜那些弯弯绕绕,甄妙自是觉得母女二人说不完的话。

温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忍不住又叮嘱一句:“妙儿,你可记着娘的话,你们年轻,上面又没有婆婆管着,可不能太放纵自个儿。若是亏了身子。将来有的苦头吃。”

“娘!”甄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温氏啪的一声打了一下她胳膊,嗔道:“乱翻白眼,哪还有个矜贵样子!”

甄妙这下连白眼都不能翻了。无奈应了一声算是理会了,心道她那夫君都当了许久的和尚了,这黑锅背的略大。

出去后见到罗天珵时,正见他负手而立,打量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他穿了玄色锦袍。头上束了白玉冠,衬的脸像玉做的般,偏偏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清清,有种高不可攀的清贵风姿。

甄妙这才惊觉,不只是许久不见的蒋表哥清减了,就是世子。也消瘦了不少。

听到动静,罗天珵转过头来。

许是喝了酒,那双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越发红了,眼底青影一片。

甄妙不知怎的,就有些心疼。忙迎了上去,抿了抿唇角道:“站在这里吹风作甚,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呢?”

罗天珵嘴角翘了翘,不冷不热地道:“我身体壮实,寒暑不侵,可不就是铁打的么。”

身后跟着百灵和青鸽,甄妙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含嗔瞪了他一眼,声音也冷了下来:“天不早了,我们去向祖父、祖母辞行吧。”

等从宁寿堂出来,上了马车,二人还是各坐一角,谁也不理会谁,吱吱呀呀的,只听到那车轱辘声和马蹄声,等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更是棉布车帘遮挡不住的了。

罗天珵往这边看了一眼。

马车再行驶一段路程,他就要直接回衙署了,哪有时间陪着她回去,原道趁着这次回岳丈家的机会夫妻二人亲近一下,谁知却被她戳的心窝子生疼,直到现在还缓不过气来,那丫头却没事人似的了。

罗天珵心中苦笑。

前生他不算持重,不说院子里的几个通房,就是在外面,也没少有风月之事,爱重他的女子不是没有。一个女子真的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模样,又岂会半点不懂。

至少他知道,皎皎现在这样子,是对他还没有多少男女之情的。

今日竹林旁,看着他们言笑晏晏,目光交缠,说话时虽隔着一段距离,却也熟稔的很,风过竹林动,二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早就晃晃巍巍的交叠在一块,倒像是相拥低语似的。

一时间,他根本忘了瞧二人神色,只盯着那影子呕血了。

难不成,皎皎心里也存了蒋宸的影子的?若不然她那颗心,怎么就不对他开窍呢?

这么一想,罗天珵呼吸一窒,竟有种痛彻心扉之感,偏偏他是个好面子的,心里疼的难受,落到面上反倒冷冷清清,令人瞧着只以为是发了哪门子邪火,摆出一张冷峻的臭脸来。

甄妙悄悄瞥了一眼,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气,不由扯了扯帕子。

再也没见过这么忽冷忽热的人,哄起人来的时候,那礼物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送,只要见了面,恨不得抱着她不撒手,可这莫名其妙恼了,就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来。

哼,再拒人千里之外马车也不过这么大的地方,谁怕啊,男人就不能惯着!

甄妙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话,拿来活学活用,心里说完,自个儿先觉得有趣,忍不住抿唇笑了。

罗天珵面上冷清,其实眼角余光就没离开过甄妙,见她这么一笑,半点不把他的疼痛酸楚放在心上的模样,当下就气的喘岔了气,肋骨间隐隐作疼,眉头皱了起来。

偏巧这时马车骤然一停,甄妙一个没坐稳就向前栽去。

罗天珵忙拉她一把,一个软香温玉的身子就落入了怀里。因为喘岔了气,再被这么一撞,不由闷哼出声。

甄妙随他在北河走了一遭儿,是知道他的坚韧的,当初腿上被树杈扎了个窟窿都没见皱眉头,现在居然叫出声来,莫非是撞狠了?

甄妙不是个小性儿的,见罗天珵脸色不好,早把那点小别扭忘了,扶着他问:“瑾明,怎么啦,是不是撞着哪里了?”

说着忙摸摸发髻,嘀咕道:“该不会是头上的簪钗扎着你了吧?”

罗天珵捂着肋下,原本是要说声不打紧的,可见甄妙急的神色微变,还忙忙的抓头发,那到了舌尖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心道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一味硬撑着人家理也不理,现在却急得不行。

想到这里,心中冷哼。

那个蒋宸,果然是惯会琢磨女子心思的,吃定了他的皎皎心软,摆出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来。

哼,摆出来给谁看呢,难道他就不会摆嘛!

“没,没事儿…”罗天珵嘴上这么说着,眉头却皱的死紧,悄悄运了气逼的脸上血色褪尽,纸一样的白,那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甄妙一看这样,原本的一点疑虑也顾不得细想了,小心地扶着他,神情急切:“疼得厉害么?撞哪里了,我瞧瞧。”

她说着就要掀起衣裳瞧,罗天珵一只手正捂着肋下,见状一狠心用了点暗劲,等甄妙掀开来,赫然一块铁青铁青的痕迹摆在那里。

甄妙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想给他揉揉,又怕弄疼了,呆呆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喃喃道:“这是我撞的?莫非我的头是铁打的不成?”

罗天珵有些想笑,又怕露了痕迹,只得死死忍着,见了她心疼担忧的模样,原先那点酸楚早就被一丝甜蜜取代。

放在心上的人近在咫尺,低垂着头查看他伤势,露出一截粉白的脖颈,一缕发丝调皮的垂在耳际,露出圆润的耳垂,那若有若无的馨香更是撩的人心猿意马。

罗天珵心里一动,竟是忍不住把那白皙小巧的耳垂含在了嘴里。

甄妙整个人像过了电似的颤了颤,一时有些懵了。

恰在这时车夫的声音传来:“世子爷,您二位没事吧,刚刚忽然闯出来一个人,马车停的急了些。”

罗天珵松了口,嘴角微翘:“不打紧,继续赶路吧。等到了前边左拐,先送我到衙署,然后好生护着大奶奶回府。”

车子又动了起来,甄妙坐正了,把垂下来的发丝抿到耳后道:“你这个样子还去什么衙署,回去歇一歇,我看你肋下撞的颇重,回去用热毛巾给你敷敷,揉开了好得快些。”

罗天珵故意道:“我身子壮实,无妨的,衙署里还有许多事要做。”

甄妙白了他一眼,咬着唇道:“罗天珵,我才看出来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一句话生生惦念着。”

“没有,我是真的有事。又不是纸糊的,撞一下要什么紧。”他虽这样说着,可额头细细密密都是汗珠。

甄妙可不知道这冷汗是这坏小子用内力悄悄逼出来的,嗔道:“竟逞强!”

罗天珵握了甄妙的手,强忍疼痛的样子:“皎皎,你要是心疼的话,我便随你回去。”

说着一双星眸一动不动盯着甄妙。

甄妙被他灼热目光盯的不自在,抿了唇没吭声。

“我还是回衙署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头洗个冷水澡,揉搓揉搓也就好了。”

“这怎么成!”

罗天珵揽了她的身子,低声无赖地道:“那你要说心疼我,我便跟你回去。”

甄妙怕他真的不爱惜自己身体,红了脸轻声道:“我心疼,行了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欢喜冤家(白水瓶的和氏璧加更)

这一声“我心疼”说出来,罗天珵心甜的像浸在了蜜水里,其中美妙,竟是两辈子未曾体会过的。

忍不住哄她多说几句,低了头含了那小巧耳垂亲了亲道:“你心疼谁,是那墨言表哥,还是劳什子蒋表哥呢?”

甄妙这才回过味来,不可思议地道:“瑾明,你这吃的哪门子干醋啊?”

“怎么是干醋,你不是还惦着和你那墨言表哥一起吃火锅吗?还有那蒋表哥,他瘦不瘦的,和你有什么干系?”

说到这里,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又记挂着她,衣裳早就宽松了不少,却不见她主动问过一句呢。

本来甄妙和蒋宸意外在竹林见了一面,自觉是光风霁月的,可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自己对夫君的关切不够了。

甄妙一时有些语塞。

这姑娘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个棒槌,要是换了会哄人的,别说对蒋宸真没别的意思,就是二人有些过往,被自个儿那男人这么酸酸问着,也会立刻否认了再说上些甜蜜的话来。

偏偏她在这方面实在,先前听温氏说蒋宸病了,本就有些关切,再见了清减了不少的蒋宸,那关心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被罗天珵这么一问,竟是无言以对了。

罗天珵说这些话,一是借机表示不满,二来也是想多听她说些让他窝心的话,没成想她还真的迟疑上了。

这下可真把某人醋坛子打翻了,当下冷笑一声推开甄妙,往后退了退道:“皎皎,你既然这么惦念。回头我就请他们喝酒,让你多看几眼好放心!”

那竹林的情景原本只是刺眼,让他心里不大痛快,现在是真正的刺心了。

温墨言也就罢了,对蒋宸。罗天珵是真正的在意起来。

甄静这计策虽简单。却再有效不过。

这世上但凡男人,都忍不得这个。

罗世子平日看来冷冷清清的,见了那场景。说不准就默默记在了心里,时间久了自然是一桩解不开的心事,这是最好的。

退一步,他即便对甄妙说了,若是那二人真有什么。甄妙应答之间显露了痕迹,那他们的夫妻情分就到头了,若是没有什么,哪个女子听了这话不气的,夫妻拌了嘴,同样伤情分。

甄静借着温雅琦使了这一招,也没想着立刻见效。存的是看长久热闹的心思。

她却没想到外人眼里矜贵冷清的罗世子,早从醋坛子进化成了醋缸。

他们夫妻有了那番交心,早就不同于寻常夫妇,连家门还没到,罗天珵就把心里的不满抖了出来。

夫妻之间。最怕的不是吵闹误会,怕的是你心里存个事,我心里存个事,存来存去存成了疙瘩,时日久了那疙瘩化成了脓疮,一碰就疼,形成的初衷却忘了,只有那留下的疤痕刺痛人心,淡了夫妻情分。

只可惜她想得周全,却漏算了六皇子口中欣赏不已的罗世子不是她以为的深沉如海,至于甄妙,更不是会冷战然后别扭自个儿的性子。

她心中有火,一般都是当时就发作出来了。

听罗天珵说了这没边没影的话,扯过他的手,低头就咬了一口。

罗天珵心里呕着气,冷笑道:“皎皎,你不妨咬的再大力些,反正我身子壮实,皮糙肉厚受得住。”

便是咬出个洞来,她也不心疼!

思及此,更是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像你那蒋宸表哥,咳嗽一声你都心疼的厉害!”

甄妙一听,也真气的不成了。

这混蛋,到底中的是哪门子邪,怎么就死咬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表哥不放了!

咬就咬,她的牙还比不过他的肉吗?

这样窝着火,真的用了力气咬下去,片刻后竟尝到了血腥味。

甄妙一下子就清醒了,忙松开了口,抬了头,却落入一双寒泉般的眸子里,再匆匆垂下眼落到他手上,一圈渗出血来的牙印分外鲜明。

罗天珵只觉心里凉凉的,倒不觉得手上疼痛了,抬了手送到甄妙嘴边,薄唇紧抿道:“怎么停了?”

甄妙又是后悔又是羞恼,更有数不尽的委屈,被他这样逼着,不知怎的眼圈一热,就啪嗒啪嗒掉起泪来。

豆大的泪跟珍珠似的砸在那圈牙印上,凉凉涩涩,罗天珵这下倒真的有些心疼了,别扭地问道:“哭什么?”

甄妙嘴硬,偏了头道:“皮太厚,咬的我牙疼。”

她这么一哭,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清亮的像琉璃水晶似的,又浮着那么一层水光,斜睨过来只让人心跳如鼓。

罗天珵暗自懊恼刚才不该发了脾气,看皎皎这模样,又哪像有了乱七八糟心思的,别她原本不懂,自己倒引的她胡思乱想了。

“皎皎——”罗天珵伸手拉过甄妙,“有一处,定不会弄的你牙疼。”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双薄唇就印了上去,沿着桃花般的唇瓣细细摩挲,趁着对方讶然张口之际,舌灵巧的探了进去,追着那条丁香逗弄着。

这些日子二人虽聚少离多,又不曾行夫妻之事,每次在一起时这样的亲热却是有的,甄妙习惯了对方的味道,倒是没有反感,只是还气他刚才说那些话,就真的咬住了他的舌。

罗天珵也不动,就任她咬着,倒是有种随她发作的意思了,一双眼睛黑黝黝湿漉漉,甄妙莫名想起了前世曾养的一只小土狗。

罗天珵眼底渐渐带了笑意,舌动了动,倒像是催促。

只是那里不比手上,哪能真的狠心咬下去,反倒把甄妙弄的骑虎难下,一双眼气恼瞪着他,咬住的那处却迟迟不落下。弄到后来倒像是主动含了似的。

甄妙脸上绯红,像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

罗天珵哪里还能老实呆着,主动勾着吻的又深又狠,直到对方气喘吁吁软软靠在怀里,某处硬胀的不行。怕再这样下去收不了场。才把她放了开来。

“皎皎,还生我的气不?”

甄妙白他一眼:“哪敢生世子爷的气,你不胡乱发火。我就谢天谢地了。”

“皎皎。”罗天珵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喃喃道,“我也管不住它,它一疼,就爱胡作非为。”

甄妙目瞪口呆:“你。你这不是无赖吗?”

罗天珵似笑非笑:“皎皎,我不信我要是去了西跨院,你那里不疼。”

“我疼什么,我又不像某人喜怒无常。”

“真的不疼么?”罗天珵笑问着,忽然把手放在那已经有了起伏的胸脯上,然后还揉了揉。

甄妙目光下移,一脸呆滞的盯着那只胡作非为的大手。上面的那圈牙印倒像是笑话她之前的自不量力似的。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把那手拨开,咬牙道:“罗天珵,我知道你无赖,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无赖!”

罗天珵呵呵一声。

听了这声“呵呵”。甄妙没来由的有些警觉,问道:“你笑什么?”

罗天珵眉毛一挑,低声笑道:“我知道你那心为何不为我心疼了。”

“为什么?”

“因为光顾着伤心这里怎么不长,无心他顾呗。”

甄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笼包,大怒:“胡说,我前几日洗澡,还拿手丈量过,分明大了半个小指甲盖!”

“真的?我看看。”

罗天珵蹭过来。

甄妙挺了挺胸脯,忽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过去:“无赖,死一边去!”

罗天珵却抱着她不松手,头埋在胸前也不乱动,只静静的呆着,好一会儿道:“若真的死,总要死在一处的。”

甄妙心下有些感动,但是琢磨了一下,道:“我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罗天珵贴着那柔软的身子,嗅着那馨香,只觉外面那些如刀风雨也不算什么了。

“戏折子上那两情相悦的男女,遇到个什么生死大事,男人不都会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吗,一切由他担着。”

罗天珵眯了眼,一声冷哼:“休想,要是剩下你一个人,想着你和别的男人成了夫妻,我就是死了也要气的活过来,找你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