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

甄妙见罗天珵问她,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冷。”

罗天珵拉过她的手,发现手心是热的,这才放心,道:“等半个时辰,若是寻不到人。就先送你们回去。”

甄妙三人都点了点头,想着温雅琦的事,俱都沉默着。

好在过了两刻钟左右,有一个男子匆匆奔来,到了近前,冲罗天珵点头示意。

罗天珵立刻站了起来:“走。”

众人随着那人到了一处背人的地方,发现还有一名眉眼普通的男子立在那里,听到动静,从阴影处转出一个女子来,不是温雅琦又是谁。

温雅琦脸色煞白,还处在惊恐中,见了甄妙,咬着唇道:“二,二表姐,你怎么也在?”

甄妙抿了唇:“若是不在,怎么能这么快把表妹寻回来。”

甄玉早忍不住问道:“温雅琦,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把我们急坏了?”

温雅琦缩了缩身子,嗫嚅道:“看到一盏嫦娥奔月灯,看得入迷了,再回头,就寻不见你们了。”

说着看两个男子一眼,道:“后来忽然就被他们扯到这里来,吓死我了。”

“看灯看的入迷?”甄玉冷笑一声,正待再说什么,被甄冰扯了一下。

无论怎么说,这个借口要比私会男子之类的强多了,算是勉强遮掩过去。

甄冰都明白的事,甄妙哪里想不到,深深看了温雅琦一眼道:“今日虚惊一场,四表妹赶紧随五妹、六妹回去吧。”

心中却想着明日一早就给温氏送个信,让她私下再仔细盘问一番。

“知道了,给二表姐添麻烦了。”温雅琦表现的倒是乖巧,心中却涟漪不止。

那个男子,灯会上她巧遇了三次。

第一次是下马车时回眸一瞥,正看到他从马上一跃而下,二人对视,他便笑了起来。

第二次是五姑娘和六姑娘挑拣花灯时,她听到一阵孩子的笑声,闻声望去,正见到他摘下老虎面具,冲几个孩子扮着鬼脸。

第三次是烟火绽放之时,她并不稀罕看,心中还闪着那个男子的笑脸,不自觉就往花灯摊子走去,满腹心事之下撞了一个人,正要张口斥责,却对上了他惊喜的笑脸。

那一刻,她只觉无数烟火在眼前绽放,绚丽无比。

她已经忘了是谁先主动开了口,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和他站在了一株高树下,四目相望,说不尽的欣喜甜蜜。

他说他是长亭伯家的二公子,将来是要分出去单过的,问她可介意。

她有什么可介意的,他出身勋贵,相貌气度又是她心仪的,若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不比由着表姐安排嫁个鳏夫好的多。

庆幸的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建安伯府的表姑娘,亦不介意,并把随身的玉佩解下给了她。

那玉佩温润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并没有什么拿出手的可以相赠,就把前几日新绣好的那个样式精致的香囊塞给了他。

直到回了府,温雅琦嘴角还微微翘着,想着他说明日就会前来提亲,心中又忐忑又甜蜜。

甄冰和甄玉没有直接回芳菲苑。赶去了宁寿堂。

老夫人已经歇下了,听说两个孙女候在外面,心中就是一沉,忙披了衣裳命二人进来。

听说温雅琦走失了一阵子,脸色微变。叫了王嬷嬷去把三太太温氏寻来。

温氏一听。眼前就是一阵眩晕,顾不得夜色已晚就去了沉香苑,审问温雅琦半天。她却死死咬着只是看灯入迷才走散了没有松口。

在温雅琦看来,那人若是当真来提亲,那便是她的运气和缘分,若是失约,她不吐露半个字。至少不会丢了脸面。

温氏见温雅琦言辞确凿,问了半天没有问出旁的来,只得暂且放下此事回了院子,毕竟嫡亲侄女这么说了,做姑母的不信,非要逼问出一个奸夫来,也不像话。

这边甄妙二人回了清风堂。等洗漱完毕只剩下夫妻二人时,罗天珵就道:“皎皎,你那位表妹,灯会上恐怕还遇到了别人。”

“你也这么想?”甄妙心里沉甸甸的 ,换了旁人她或许会信了那番话。可温雅琦是有前科的,这些日子又和甄静走得近,她就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罗天珵嗤笑道:“小姑娘家,说违心话时哪能不露出端倪的。”

见甄妙脸色难看,揉了揉她的脸道:“怎么了,对你表妹如此上心?”

甄妙就道:“我们感情倒说不上深厚,只是她是母亲嫡亲的侄女,舅母当初来京,亲自把她托付给了母亲,若是有什么事,对母亲是很大的打击。”

罗天珵听了叹口气道:“皎皎,你若是担心会有麻烦,那明日就回建安伯府一趟,便说我已经命暗卫查出了那人来,这样诈她一诈。若是那人条件尚可,把她的亲事解决了也不错,若是不堪婚配的,只要知道了那人是哪个,也好解决了无端的麻烦。”

“嗯。”甄妙点点头。

二人相拥睡下,第二日罗天珵回了衙署,她也急急收拾妥当,坐车去了建安伯府。

只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到了建安伯府时,就见门前站了许多人指指点点。

甄妙一看这情况,暗道不好,匆匆去了宁寿堂。

宁寿堂里,老夫人和各房太太都在,除此外,还有甄冰甄玉以及温雅琦。

甄妙进去时,正听温雅琦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我哪里认识什么棺材铺的二少爷!姑母,您要为侄女做主,这定是那些黑了心肝的起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又不敢招惹真正的伯府小姐,就打起侄女的主意了!”

老夫人绷着脸看温雅琦哭闹咒骂,并不言语,只冷眼瞧着温氏。

蒋氏暗暗摇头,心道这温氏也是不走运,两个女儿嫁的都好,反倒一个侄女这么不省心。

李氏偷偷抿了嘴,只觉这两年来,总算快意了一把。

温氏铁青着脸,哆哆嗦嗦拿了一个香囊扔过去:“雅琦,这是从你屋子里寻着的,你可认识?”

“是侄女前几日练手做的。”

“那香囊里侧的右下角还绣了一个‘琦’字吧,那偏厅候着的男子手里也有个比这还精致的香囊,针法处理都是一样的,也在同样的位置有个‘琦’字!”

温雅琦脸终于白了,尖声道:“不可能,昨日我遇到的那人,他明明说是长亭伯家的二公子!”

老妇人眼中闪过精光,头一次开了口:“老婆子在京中活了这些年,却没听说过有长亭伯府这一家。”

温雅琦只觉心底生寒,无助环顾着。

就听立在老夫人身后的王嬷嬷道:“老夫人,老奴倒是知道青雀街上有一家棺材铺,就叫长亭棺材铺。”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迟来的醒悟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是那种让人觉得荒唐、尴尬,从而找不到自己声音的寂静。

特别是甄冰、甄玉两姐妹,对视一眼,眼神都很茫然。

棺材铺?那到底是神马东西?

竟然——能和亲事扯上联系?

“不可能,我要去问个清楚!”温雅琦一声尖叫,打破了满室沉寂,随后拔腿就向门口跑去,把甄妙撞了一个趔趄。

“四表妹——”甄妙忍了疼,抬脚去追。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妙丫头,让你表妹去。”

问了,就该死心了。

“温氏,雅琦是你娘家侄女,虽住在咱们府里,我也不好越过你去插手她的婚事。可今日那棺材铺的二少爷登门求亲,竟是嚷的满大街都知道昨晚灯会上二人私定终身的事了。事情闹成这样,就不是你那一房的事情了。”老夫人沉声道。

温氏满面羞惭:“儿媳知道,都是儿媳疏于教导,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温氏又冲蒋氏欠身:“大嫂,给您添麻烦了。”

接着对李氏道:“二嫂,对不住了。”

蒋氏作为当家主母,府上发生这样的事,多少是有些没脸的,心中虽恼,可温氏三个儿女都是有出息的,涵哥儿还小,日后总有需要兄姐们帮扶的时候,又怎么会给温氏难堪,当下就道:“都是一家人,三弟妹别说这种话,当务之急是把这事好好解决了。”

李氏抚了抚鬓发,心中还道今日温氏还算靠谱,赔罪说好话没忘了她,可随后就惊住了。

我的个亲娘。府上的姑娘,就她那两个还没出阁,静儿一直没寻到合适的,到底还是先让玉儿和王阁老家的公子定了亲。

虽说妹妹定在了姐姐前面不合规矩,因为是双生子。倒也说得过去。

可出了这趟子事。满京城的议论起来,定要把建安伯府挂在口头上,静儿的名声还是被那个小骚蹄子连累了!

想到这里。李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变了脸色哭道:“老夫人,您可得给静儿做主啊,我可怜的静儿要被那小骚蹄子连累死了!”

“二嫂——”温氏一脸难堪,那句“小骚蹄子”就像好大一个耳光抡在了她脸上。又羞又疼。

李氏摆手:“别,别道歉,道歉若是有用,还要这些规矩礼法作甚?老夫人,像表姑娘那样走路都恨不得叉开腿勾男人的,您还不赶紧的把她送回去,让她老子娘操心去!”

“娘!”甄冰和甄玉臊的满脸通红。跺着脚喊了一声。

老夫人气得发抖:“够了,李氏,你还嫌不够乱吗?当着女儿的面,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氏见老夫人震怒,两个女儿羞愤。自知失言,忿忿闭了嘴。

“祖母,您别着急,再大的事总有解决的法子。”甄妙怕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忙过去替她拍背。

老夫人长叹一声,盯着温氏:“温氏,我且问你,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那个丫头,真是不安于室的,若是温氏还打算护着挑三拣四的,李氏说的也对,趁早打发回去算了,伯府名誉一时受损,总比将来惹出更大的笑话好。

温氏这次倒是没有犹豫,道:“媳妇想过了,那棺材铺的二少爷出身虽差了些,只要人品过得去,就把雅琦嫁过去,若是人品不堪婚配,那就先把雅琦送回海定府避避风头再说。”

老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可。”

说着看向甄妙:“妙儿,你陪着你娘,去把雅琦叫回来。”

这个时候,那丫头也该问清楚了。

温雅琦一阵风般冲进偏厅。

那男子坐在这富丽堂皇的厅里颇有些不安,听到动静立刻抬头,见是温雅琦,喜出望外的站了起来:“温四姑娘。”

温雅琦愣愣望着这男子。

昨夜灯下看人,自是公子风流倜傥,俊美如玉,换了这青天白日,就可以看出这人其实有些微黑,不过相貌还是端正的。

温雅琦吸了吸鼻子,像是怕打碎了心底那脆弱华贵的美梦,小心翼翼地问:“她们说你是棺材铺的二少爷,是不是你的玩笑话?”

那男子深深凝视着温雅琦,有些赧然:“家里是开棺材铺的。”

温雅琦那颗放心陡然凉了半截,脸上血色褪尽,向后退了一步,质问道:“可是,可是昨夜你分明说是长亭伯家的二公子!”

男子这次倒是理直气壮了:“长亭是我爹的名字,自打我们兄弟长大了,街坊邻居都叫他长亭伯!”

温雅琦小身板晃了晃。

好一个长亭伯!

男子上前一步,双眼深情望着温雅琦:“温四姑娘,昨夜我对你一见倾心,回去已经和爹娘说了,他们都高兴坏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你就答应了吧,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急急道:“棺材铺虽不好听,可我家生意是极好的,每个月能赚上十两银子呢!虽然日后铺子是大哥的,可我爹娘说了,等分了家,家里积蓄都会给我一半的。”

温雅琦身子再晃。

昨夜说的日后分出去,原来是这个意思!

“温四姑娘——”

温雅琦再往后退,尖叫一声:“别说了!”

那男子还是深情凝视:“好,我不过去,你别后退,当心摔着。温四姑娘你看,这是你昨晚给我的香囊,我娘见这香囊绣工精致,一高兴拿出来给遛早的婶子们都瞧过了,她们都说我有福气呢。”

温雅琦死死咬着唇盯着那香囊,这一次是彻底绝望了。

贴身的物件落在男子手里,还人尽皆知了,她怎么办!

男子还在说:“温四姑娘,我是真的心悦你的。”

见他深情凝望自己。温雅琦那颗心多少回暖几分,不由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么一瞧,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这样一脸情深的瞧着自己,怎么那么违和呢!

等与对方对视片刻,才猛然惊觉哪里不对。

“你。你是斗鸡眼?”

难怪。难怪昨夜几次偶遇,每次他看过来,就像是眼里只有自己这个人似的。那么情深意重。

男子一脸感动:“俺亲事耽误至今,幸亏温四姑娘不嫌弃——”

“啊!”温雅琦彻底崩溃,转身就往外冲,却被裙摆绊了一脚。

那男子忙跑过来想把她扶起来,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还是那么缠绵悱恻,温雅琦却觉得阵阵作呕,狼狈的挣扎起来冲了出去。

半路遇到甄妙母女,扑到温氏身上道:“姑母,让他滚,让他滚,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见那男子紧紧跟着追出来。温氏把温雅琦推给甄妙:“妙儿,你先看着雅琦,娘去和那人谈谈。”

见温氏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随着一起往偏厅走。温雅琦惊恐不已,喊道:“姑母,您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快快命人把他打出去!”

甄妙见状拉着温雅琦:“四表妹,你先随我回屋吧。”

温雅琦想要挣扎,甄妙手上用了点力气,强拖着走了。

到了屋里,温雅琦呆呆傻傻坐着,甄妙也不理她,只端了杯茶拿在手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温氏回转,对老夫人道:“儿媳与那人交谈几句,看着倒是个真心实意的,只是再深的还请老夫人派人打探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早日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吧。”

老夫人心中冷笑,若真的是老实人家,又岂会先嚷得人尽皆知再找上门来,只是如今姑娘家的名节已毁,男方只要没有太大问题,也只得认头了。

“王嬷嬷,你这就叫前院的管事仔细去打探一下。”

老夫人吩咐声刚落,温雅琦就慌了:“姑母,侄女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温氏心中虽难受,这次却再没心软:“雅琦,那家虽只是寻常人家,若能真心对你的话也是福气了。你也莫怕受苦,现在墨言有能耐了,又有姑母在,嫁妆上不会委屈了你的。”

其他人已经不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姑娘到这份上,竟还想挑三拣四。

温雅琦抬头看了看温氏,见她神情坚决,眼中闪过绝望,眼角余光扫到静静坐着的甄妙,忽地一亮,就跪着扑去,声泪俱下道:“二表姐,雅琦知道错了,你之前不是说…说姐夫会——”

没等她说完,甄妙就出声打断:“表妹,这碎了的美玉,和之前总是不一样的。”

这话一针见血,噎的温雅琦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随后哭道:“你们知道什么,那人,那人是斗鸡眼,我看了他,就呕的不行,要真嫁了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甄玉再听不得,嗤笑一声:“这话真真好笑,难道昨晚,是旁人逼着你与人定情的吗?哼,难怪这些日子和甄静走得近,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玉儿!”老夫人喝了一声。

温雅琦一呆,喃喃道:“甄静?”

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泼下,浇了她个透心凉!

她对她说当庶女时的步步维艰,说和六皇子的姻缘天定,说皇子府的富贵堂皇。

她绣工那样好,不逊于姐姐,就在指点她的一针一线中,把这些事有意无意的讲给了她听。

她把她当成投缘的姐姐,甚至是榜样,还学着她的习惯,在自己绣过的物件上绣了自己的名儿。

温雅琦从没像这一刻想得这么通透过,巨大的愤怒涌起,像烈火要灼烧了她。

她要去问问那个贱人,这样害她是为什么!

第二百九十二章 香消

温雅琦瞧了瞧屋内的人,一言不发,拔腿就跑。

因为是丑事,在场的除了老夫人的心腹王嬷嬷,并没有其他下人,见温雅琦又跑了,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们肯定是干瞪眼了,只有甄妙还算利落,猛地站起来追出去了。

追到外面喊上了留在耳房的百灵和青鸽:“青鸽,你脚步快,去把表小姐追回来!”

“嗳。”青鸽应了一声拔腿就跑,明明身体滚圆滚圆的,双腿却有力,甩开步子跑得极快,没过多久就赶上了温雅琦,直接把她抗在肩头返了回来,到了甄妙跟前倒栽葱似的把她往地上一戳。

甄妙脸上毫无笑意:“四表妹,你这次又想去哪里?”

温雅琦头脑从没这么清明过,知道不说明白过不去甄妙这一关,反而镇定下来:“二表姐,我要去找甄静那个贱人问一问。”

“甄静?”

“是,二表姐,我这次昏了头,都是她害的!”

甄妙冷眼打量着温雅琦,见她双眼圆睁,有种疯狂过后的清醒,心底却升不起一点同情。

“四表妹,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话糙理不糙,到现在,你还觉得都是别人的问题吗?”

温雅琦不可置信的望着甄妙:“二表姐,你不信我的话,觉得她没错?”

甄妙叹气:“她是她,你是你,这是两码事。”

温雅琦眼泪刷的涌出来,却倔强的咬着唇没有哭出声,抖着身子道:“我知道我错了,错的无可挽回。二表姐,算我求你。让我去问一问她,问过了,我就死心了!”

“死心?”

“是,不然那口气闷在我心里,我不甘心!”

甄妙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终于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她也要看看,甄静到底要怎么样!

耽误了这会儿工夫,甄冰姐妹二人也赶了过来。见甄妙带着温雅琦去找甄静,忙跟了上去。

谢烟阁,已经见了春色,台阶一侧摆了十数盆茶花,花开正秾。

甄静穿了一袭曳地的白底绿萼梅织锦银丝披风。正形容优雅的赏着花,倒衬得人比花清艳。

听到动静她直了身子,漫不经心的往那边瞥了一眼,嘴角就挂了浅笑:“怎么今日倒是热闹,几位妹妹都来了?”

温雅琦冲过去:“甄静,今日你说清楚,是不是你害我?”

两个婆子拦在温雅琦身前:“表姑娘请留步。静主子怀了身孕,身子金贵,冲撞了就不好了。”

温雅琦被拦住不得近前,生生呕了一口血,怒骂道:“我就知道是你这贱人害我!”

甄静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甲。似笑非笑道:“表姑娘这话说的欠妥,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总要说出个章程来,不然平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