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听了大为失望,难道说她不是镇国公府的?

不对,他明明在国公府的跑马场上遇到过她的,那领路的丫鬟还叫她大奶奶。

“阿塔,那有了婆家的姑娘,都会被叫做大奶奶么?”

随从听了摇头:“属下记得,应该叫做姑奶奶。”

又长了一辈儿?二王子想用头砸地,大周的语言实在太复杂了!

随从给了会心一击:“被称为大奶奶的,一般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吧。”

女主人?女主人!

二王子猛然想起了罗大姑娘说过的话。

“当日乘坐马车的,可能是我嫂嫂呢!”

原来她嫁人了!

二王子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问随从:“阿塔,你说我要是把她抢过来,带来的人能护着我们顺利回蛮尾么?”

随从要哭了:“王子,这里和蛮尾是不一样的,抢亲不成的!”

二王子想想不甘心,还是想亲口问问她。

又一次登了门,罗二老爷抢先道:“我那侄女真的不在府里,实在抱歉了。”

昨日这二王子居然去宫门外堵人了,今日一早,府里已经派人去告了假,宋氏真的匆匆带着罗知慧回了娘家,估计在二王子离开京城之前,是不会回来了。

其实对罗二老爷来说,他是无所谓罗知慧嫁给谁的,甚至出于利益考虑,更希望她嫁给二王子,这样皇上才会更看重国公府。

可惜老夫人放话了,他要是拦不住二王子,再把二娘搭进去,她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罗二老爷现在是真的怕老夫人再气出个好歹来,哪敢不听。

他端了茶,等着二王子知难而退。

二王子挠了挠头:“那我能见见府上大奶奶么?”

“噗——”罗二老爷一口茶喷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了结

大周民风比前朝开放,特别是对妇人远没有对未出阁的姑娘那般严苛。尤其甄妙不是普通妇人,而是这国公府真正的女主人,真的说起来,贵客上门,她出面会客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偏偏这二王子司马昭之心,上门做客是假,想娶个媳妇走是真。

他一连上门一个多月,见不着人家姑娘,于是改见人家府上年纪轻轻的大奶奶了,这让谁听了都得多想。

罗二老爷剧烈咳嗽着掩饰失态。

二王子还在解释:“不是姑奶奶,是大奶奶。”

罗二老爷翻了翻白眼,咳嗽的更厉害了,冷眼瞧着二王子眼巴巴的神色,心中一动。

他为何要拦住着呢,二王子是异国贵客,行事只要不出一个底线,连皇上都不会多说,见一见甄氏又如何?

据说这蛮尾人不讲究得很,弟抢兄妻屡见不鲜,甚至还有父死子继的传统,实在太可怕了,不过这可怕放到他的对手身上,那就太妙了。

他一直知道,这位二王子真正想见的人就是甄氏,想必对他来说,抢走一个异国臣子的媳妇根本不算个事儿。

无论成功与否,只要闹将开来,甄氏又该如何以国公府的女主人自处?

大郎对甄氏爱重有加,一怒之下如果把二王子打残打伤了,皇上从大局着想,也会给蛮尾一个交代的。

自从大郎平步青云。他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国公府这趟水越混乱,才越可能出现机会。至于会不会有损国公府名声,在大郎要继承爵位的目前,他又何必在乎呢?

罗二老爷瞬间想通,在二王子期盼的眼神中,对伺候的下人道:“去请示一下世子夫人。”

甄妙听下人道明来意,也不多说,径直去了怡安堂。

田雪正在怡安堂陪着渐渐好起来的老夫人。

见甄妙这个时候过来。老夫人有些意外。

三个儿媳,田氏虽强撑着。她也看得出身子骨不好,免了她的侍疾,宋氏为了躲二王子带着罗知慧回娘家去了,戚氏怀着身孕。自打当时听信道士之言回娘家养胎后,为了免些奔波,暂时还没有搬回来,偌大的国公府,事情大半落在了甄妙头上。

是以往日这个时辰,她还在理事,是没有工夫过来的,倒是田雪绝大半时间都呆在怡安堂了,老夫人对新孙媳很快熟悉并喜爱了起来。

甄妙给老夫人见了礼。田雪从老夫人床榻前的小杌子上站起来避让开,忙给甄妙见礼:“大嫂。”

甄妙微笑着道:“三弟妹莫多礼了。”

见她语气诚恳,并没有因为她对新人的喜爱而心生不平。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场病,她想得更通透,家和万事兴,她是不想看着子孙辈再斗来斗去了,两个孙媳能相处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也是她先前想左了。元娘会和亲蛮尾,虽说和大郎媳妇惊马那件事息息相关。可若深究,当日的马车为何会驶向那条著名的花街,那车夫又是怎么回事儿,她就心寒了。

如果是田氏为了拿捏住大郎媳妇,好牢牢把着管家权,从而设计的那场祸事,元娘的结局也只能说有因必有果了。

老夫人不愿深想,对田氏的看法悄然变了。

“祖母,刚刚二叔递话进来,说二王子打扰了这许多天,想见一见府上的女主人。”甄妙留意着老夫人神色变化,“孙媳想,他日日上门,二娘天天躲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就见他一见,把话说明白了,想来二王子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老夫人沉吟片刻,才点头:“好,也不用去别处,就在这怡安堂吧。”

甄妙先来这里,正是此意,闻言忙脆生生应了一声是,遣丫鬟去前边传话。

二老爷一听甄妙同意见人,喜上眉梢,可再一听丫鬟说请二王子去怡安堂,脸不由垮了下来。

有老夫人在,那些风言风语就传不起来了。

二王子同样激动不已,跟着丫鬟到了怡安堂,一跨进门口,就瞧见堂屋一侧坐着一个人,云鬓如鸦,眉目如画,正是他心念许久的那位姑娘无疑。

也许是这期间有了太多的波折反复,二王子心跳如鼓,竟忘了如何走路,顺着拐就进来了,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

屋内的丫鬟垂头抿唇暗笑,老夫人颤巍巍站了起来:“贵客上门,今日才招待,实在是失礼了。”

二王子收回落在甄妙面上的目光,对老夫人行了个蛮尾礼仪:“是我打扰了才对。”

他有心说些什么,可想起随从提醒的话,还是忍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说出对她的爱慕,想来会害了她。

老夫人暗叹一声冤孽,这二王子看来对大郎媳妇情根深种,若是不说清楚了,反倒是祸患。

想到这,她身子晃了晃。

甄妙忙扶好老夫人,关切道:“祖母,您没事吧?”

老夫人抚了抚额头,对二王子歉然笑道:“老身前些日子身体抱恙,至今还有些不爽利,就由世子夫人招待您喝一杯清茶吧,失礼之处,请您见谅了。”

她这么一说,就把甄妙见二王子的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旁人想说三道四却不能了。

等老夫人由田雪扶着转回里间歇了,堂屋只剩下了甄妙和二王子并两个心腹丫头。

室内一时有些安静。

二王子在想怎么说。

他很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可见她气色舒展,只有生活顺遂的人才能流露出这样的情态来,话就问不出口了。

青黛端了茶上来,一杯放在二王子手边,一杯放在甄妙身侧。

二王子为了掩饰尴尬,端起茶杯就喝,八月的天,茶冷的慢,此时还是滚烫的,他一口喝进去立刻喷了出来,烫得呲牙咧嘴。

青黛低着头,嘴角勾了勾,心道这登徒子趁着世子爷不在还敢找上门来,不给点教训是不成的。

甄妙斥了青黛一句,忙向二王子赔罪。

这样一来,冷凝的气氛倒是被打破了。

二王子忘了打好的腹稿,愣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甄妙没想到二王子这么直接,抽了抽嘴角道:“二王子,在我们大周,女子的名字是不得外传的,您可以称呼我佳明县主。”

为了防止二王子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干脆先说了出来:“我一直很感谢二王子的救命之恩,世子爷还说有机会请您喝酒的,可惜他有差事出京了。”

二王子忙摆手:“我不要你谢,能救你,我很高兴。”

他眼睛黑白分明,没有半点杂质,浅显的可以看出所有情绪,令人毫不怀疑话中的诚意。

甄妙暗叹了一声,示意白芍和青黛去门口站着。

二王子见两个丫鬟走了,不知为何紧张起来。

就见她笑了笑,眼神平静,声音清澈:“我知道二王子的来意,所以也清清楚楚告诉您,您想的事情是绝对不行的,会给女子带来极大的伤害。”

“我,我没想伤害你!”

甄妙叹息:“您执意上门,就已经是对女子名节的伤害了,换了礼数严苛的人家,那女子是活不下去的。”

“有这么严重?”二王子怔住。

“有的。”甄妙点头,“二王子,您看,这就是大周和蛮尾的不同,您那里的人只要有能力,就可以活得肆意,而我们这里,什么事都脱不出一个‘礼’字。”

“可是,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分他是大周人,还是蛮尾人的。喜欢了,还能作假吗?去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你们大周好奇怪。”二王子心里难受,下意识的反驳。

甄妙一脸黑线。

二王子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你也是这样吗?”

“我?”甄妙决定使出杀手锏,“我自然也是和所有大周的姑娘一样的,不过我比较幸运,嫁了心悦的人。”

二王子一下子呆了,坐在那里像只被遗弃的大狗。

甄妙知道只能说到这里了,站起来道:“二王子,前边准备了水酒,请您移步去喝一杯吧,我就先失陪了。”

看着她的背影,二王子忍不住问:“佳明县主,你以后会去蛮尾吗?”

“不会。”甄妙毫不迟疑地回了,冲二王子微微欠身,随后离去了。

打那日起,二王子再没有上门。

桂花飘香,八月进了尾声时,总算到了乡试放榜的时候,继三郎娶亲之后,镇国公府又遇到了喜事,罗二郎考中了举人。

宴请宾客是免不了的,在宴席上,甄妙见素来交好的江氏愁眉不展,问了问,这才听她提起,就在昨日,皇上赐婚把她的小姑欧阳桃许给了二王子,婆婆当日就病了。

甄妙不好多说,岔开了话题。

没过几日,罗天珵从淮河赶回来,听说了此事,不由怔然。

二王子到底是娶了欧阳桃,这种命运轨迹的回归,令他心情颇为复杂,却也欢喜,总算把那狗皮膏药甩掉了,只可惜他这次回来本来是要揍人的,紧赶慢赶没赶上!

建安伯府那边,蒋宸考中了解元,甄焕同样榜上有名,这场宴席他倒是赶上了。

第三百五十章 撞破

人都是健忘的,年初因为温雅琦被自杀一事,伯府名声一落千丈,唯一还未定下亲事的甄冰处境尴尬起来,可过了还不到一年,因为伯府上出了两个举人,其中一位还是头名解元,不少人对建安伯府又重新看好起来。

要知道由科考入仕并不容易,绝大多数勋贵和官宦子弟都是荫翳入仕,除了将会继承爵位的,这两种不同的途经,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们会在官场上走多远。

当然,现在建安伯府的大公子还只是一个举人,可筹谋都是要提前的,现在不动作,难道要等来年他中了进士再行动吗?那样哪还轮的上!

于是蒋氏和李氏都成了被众星捧月之人。

找蒋氏说话的,都是有意无意打听蒋宸情况的。蒋宸是头名解元,和其他举人又有不同,只要不出意外,一个进士身份是跑不了的,再加上他出身传承数百年的南淮大族,底蕴是少不了的,是女婿的极佳人选。

围着李氏的,则把话题落在了甄冰身上,李氏有种扬眉吐气之感,难掩得意。

蒋氏看了心中暗叹。

现在五丫头虽然一改乏人问津的局面,可打听她的那些人家,大多是没有什么根基的,真正讲究的人家,还是介意伯府受损的名声。

众人环绕中,李氏扫了蒋氏一眼,心中冷笑。

也不知道得意什么,不过是娘家侄儿中了举,又不是自己儿子,她可是打听了,涵哥儿最是个调皮的,都十岁出头了,还整天爬墙上树的,将来啊,说不定就是个败家子,有蒋氏的苦头吃!

李氏之所以这么怨怼,却是和蒋宸有关。

一听蒋宸中了解元的消息传来,她就暗示蒋氏想把甄冰和蒋宸撮合在一起,蒋氏自然不会答应。

甄冰那丫头是个好的,可有这么个亲娘在,她是不想坑了侄子的。

李氏收回目光,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那蒋宸喝得如何了,过了今日,她倒是要看看,蒋氏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等酒宴结束了,女眷们就移到园子里的东头去看戏,甄妙和甄妍姐妹俩许久不见,就悄悄溜了出去。

八月底天还热得很,走了几步,二人额头都见了细汗。

甄妙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二姐,高处凉爽些,我们去那亭子里坐坐。”

那假山是太湖石堆砌而成,上面有个八角亭,四周挂了轻薄的绞纱,人工打凿出来的小径直通山上凉亭,是建安伯府难得的登高之处,逢了夏日,腿脚好的主子都爱在上面坐坐。

二人上去坐定,吩咐一个丫鬟去取茶点,其他丫鬟立在姐妹二人身后打着扇。

“二姐,怎么没带我小侄儿来?”

“天热,他近来还有些吐奶,就留在家里了。”甄妍面上并无忧色,想来孩子是不打紧的,甄妙就放了心。

“四妹,你可有消息了?”甄妍扫了甄妙肚子一眼。

甄妙摇了摇头。

要说起来,她和罗天珵才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不久,肚子没动静也不奇怪,可当周围人总是问这个事时,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她扯了扯帕子,嘀咕道:“二姐,你都是今日第六个问这事的人了。”

甄妍伸手,点点她额头,嗔道:“怎么嫁人两年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问多了你就嫌烦了?再耽误下去,等世子弄出几个通房来,有你心烦的。”

“他不会的。”甄妙抿了唇笑。

甄妍恨铁不成钢:“镇国公世子打发了所有通房,就守着你一个人过,这事儿全京城都知道。可是四妹,你听二姐一句话,这世上变得最快的就是男人的心了,你现在颜色正好,还是婚后新鲜的时候,他自然对你千好百好,可若是几年过后你肚子还没有消息,他真的不急么?就算他心一直在你身上,为了子嗣,他就不会找别人?到时候庶长子天天杵在你面前,你心里能痛快?”

甄妙听了心里一沉。

二姐这话没有说错,她要是真的几年生不出,老夫人再开明,恐怕也会给世子安排人的。

她苦笑:“二姐,我着急也没用的,我身子虚寒,一直在吃药调理,停药也才几个月。

甄妍听了松了口气。

不怕吃药调理,就怕这两年夫妻生活正常还一直怀不上。

她可是听说过,有那身子都康健的夫妇,在一起十来年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后来在婆婆逼迫下和离,各自嫁娶,结果没多久都有了。

“那你就安心调养着,我那有个方子回头给你送来,看见不见效。”甄妍说到这,声音放低了些,“只是四妹,有一点你记着,就算你一时半会儿没有身孕,也别装贤惠,亲自给世子安排通房。”

“二姐?”

甄妍苦笑:“不怕你笑话,二姐是过来人,现在是尝到那滋味了。”

“姐夫对你不好?”

甄妍摇头:“倒也不是,他一颗心还是放在我身上的,只是我有孕后,就把陪嫁丫鬟开了脸,当时怕别人说气性小,还挑了个相貌出挑的,现在他歇在那边的次数也不少,偏偏因为是我亲手安排的,还不好说什么打自己的脸。这若是婆婆或老太太安排的,他好歹心存愧疚,知道远着点儿。我这才明白,这男人都像孩子似的,不要指望他自制力有多强。”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合格的主母,身子不便时,夫君歇在通房那里是天经地义的,可真的一个人孤枕,想着那边颠鸾倒凤的画面,心就疼得厉害,自是不想妹妹再犯同样的错误。

“四妹,这话除了你,我再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思所想竟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甄妙挽着甄妍的手,抬眼望了望远处,轻声劝道:“二姐,你别惶恐自己的变化。”

她收回目光直视着甄妍:“你肯定是喜欢姐夫了呀,想法和以往自然是不同了。就像我以前,还恨不得给世子那几个通房安排个侍寝表,好让世子别来烦我。可现在,想着还在家庙里的那个通房,我心里都不痛快。”

甄妍被甄妙说中心事,先是一怔,随后伸手去打她:“臭丫头,羞不羞,把喜欢挂在嘴边上!”

甄妙站起来,笑着躲她。

天青色的绞纱被风吹起一角,她停住了动作,喊甄妍:“二姐,你看那边。”

甄妍放眼看去,就见园子西边缓缓走来一个姑娘,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何人。她到了那片月季花前,对在身旁的丫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丫鬟欠了欠身子走了。那姑娘站了片刻就坐在了花丛旁,瞧着竟像是睡着了。

“那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出现在那里,还一个人睡着了,心真宽。”甄妙摇摇头。

甄妍站在亭子边冷眼看了一会儿,冷笑:“我看她心宽是假,心思不正倒是真的。”

她伸手一指:“你看那条路,再往前走数十丈就通往外院了。今日宴请宾客,男客那边都是喝了酒的,酒宴散了随意在园子里走走再寻常不过了。她一个姑娘家打发了丫鬟歇在那里,焉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二人正说着,忽见那边真的拐出一个人来,他由小厮扶着,忽然弯腰呕吐起来,那小厮下意识避让。

后来就见那男子直起身子,冲小厮摆摆手,看样子似乎是吐到了小厮身上,打发他回去换衣裳了。

“那人有几分眼熟。”甄妍迟疑道。

甄妙也觉得眼熟,踮着脚眯了眼仔细看,脸色变了:“坏了,那是蒋表哥!”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琢磨蒋宸为何出现在那里了,甄妙立刻吩咐青黛:“你快去把蒋公子拦下来,送他回自己屋子歇着。”

蒋宸的居所就在外院和内院交界处的一处院子,离这里不远。

青黛得了吩咐,几个起落飞奔在花木间,不多时就到了蒋宸那边,然后伸手一劈,扛着昏过去的蒋宸就走了。

甄妍目瞪口呆:“四妹,你这丫鬟好身手。”

“嗯,是世子安排的。”甄妙依然遥望着那边,“那个姑娘该怎么打发呢,总不能由她睡在那里。”

“怎么不能?她既做得出,就别怕承担后果!”甄妍不屑地说了,顿了顿还是道,“等你那丫鬟回来后,还让她跑一趟,把那人挪到旁处去吧。”

甄妙知道甄妍刀子嘴豆腐心,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那小厮奔来,一路寻到了花丛处,站着不动了。

甄妙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

那小厮四下打量,忽然蹲下了身子。

“坏了,那小厮起了贼心!”甄妍厉声道。

她再不屑那女子行为,也见不得一个小厮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