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多了,有些会看的更重,有些,则看淡了。”罗天珵笑着亲她脸颊,“总之,现在就很好,再怀孕生子,你吃苦受累,我还跟着担心,何必呢。”

甄妙笑眯眯听着,心中却想,那男子服用避孕的药丸子,瑾明是放在哪里来着?明日好好找一找,换成玉米面好了。

自此,夫妻二人相处甚好,那眉梢眼角间的浓情蜜意,连老夫人都瞧出来了。

孙子孙媳感情好,老夫人瞧着高兴,因为二房那些糟心事积聚的郁郁之情消散不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国公府仿佛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到了九月初,宫里传出消息,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太后和皇后要在御花园办一场赏菊宴,收到邀请的不是公侯之家,就是朝中重臣,点名了要带了年满十四岁的小娘子去,说是太后见了花朵般的小姑娘高兴。

赵太后正跟着赵飞翠发飙:“哀家见了小姑娘高兴?放屁,哀家照着镜子打量,觉得自己还是小姑娘呢!”

说她老?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来爽利泼辣的赵飞翠目瞪口呆:“姑母——”

她想,她知道姑母的禁忌在哪里了。

赵太后一看赵飞翠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斜飞了个白眼道:“飞翠,你但凡软一点,嘴甜一点,也不会让那上不了台面的霸住了皇上!”

看看,这还是她亲侄女呢,她生气,都不知道哄一哄,说一句“姑母瞧着就和我姐姐似的”,会少块肉啊?

果然是个不会哄人的!

赵飞翠撇撇嘴:“姑母,您说错了,我但凡软一点,早气死了。现在多好,我瞧着他不顺眼,就不用做小伏低哄着他,那狐狸精惹着我,有气我当场就出了。”

赵太后默默流泪。她果然是老了,现在的皇后都是这样的想法了吗?

她当年也是个暴脾气,一方面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方面又担心惹了昭丰帝不喜,结果就在装温顺和霸气侧漏之间来回变换,到最后也没入了那死鬼的眼,还白白便宜那些小妖精在她面前趾高气扬那些年。

想一想,要不是熬成了太后,走在那死鬼前头,可不是生生呕死人吗!

她忽然看着侄女顺眼起来,语带怜惜地道:“也别怪你祖父主动提起充实后宫的事,这后宫中,太后和皇后都是赵家的,树大招风呢。”

“我晓得。他选多少人进来我都不管,只要别占了我的住处,短了我的用度。”

赵太后嗔她一眼:“瞧你那短视的样儿,怎么也少不了你这当皇后的,再说,这些人。还要你把关呢。”

赵飞翠一听笑了,心道,到时候她一定多选些人进来,这么一大帮子美人儿,难道不用钱养吗?养美人的钱可不是从国库出,而是走皇上的私库。

赵皇后幸灾乐祸的想,选她看着顺眼的美人。就让那混蛋心疼去吧。

不知道赵皇后想法的各府。一听宫中举办赏菊宴,都知道这是太后和皇后要替皇上选妃嫔了,大多数得到邀请的人家都打起精神来拾掇自家闺女。京中精巧的首饰和稀奇的布料一时千金难求。

镇国公府是一等一的勋贵之家,自然接到了邀请。

刚哄了八郎入睡的蔡氏吩咐丫鬟:“去把三姑娘请来。”

不多时,罗知真环佩轻响,款款走了进来。规矩行礼道:“母亲。”

蔡氏露出个笑容,亲自拉起罗知真:“三娘。来这里坐。”

罗知真依言走过去,挨着蔡氏坐下,问:“母亲唤我有什么事?”

对田氏,她心底一直有敬畏和深深的厌恶。只是那情绪见不得光,只得死死埋在最深处。许是蔡氏年轻,面对她。那种庶女对嫡母天然的畏惧感就小得多,母女二人相处还算融洽。

“你可知道。宫中发了帖子,请咱们府上的夫人带了姑娘去参加重阳节的赏菊宴?”

罗知真摇摇头:“女儿不知。”

自打那一年险些因为汤圆害了祖母,罗知真格外规矩起来,这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能少说就少说,事能少做就少做,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像大姐姐那样落入万丈深渊。

蔡氏就温和笑道:“那你就先有个准备,老夫人年纪大了不便出门,我身上又没有品级,到时候你大嫂会带着你去的。进了宫也不要慌,万事有你大嫂,不懂的都要问她,知道了吗?”

左右都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对这个庶女,她是和五郎一样待的,这个年纪转眼就要出阁,做得漂亮些,总不会吃亏,也不会亏心。

“进宫?”罗知真怔住了。

“三姑娘莫非没进过宫?”

罗知真摇摇头。

祖母似乎不喜进宫,田氏身份不够,只是偶有几次得了机会,带着大姐姐去过,府上几位姑娘,只有二姐姐因为是公主伴读,进宫是常事,她一个庶女,是半点机会没有过的。

蔡氏自知失言,掩饰的笑笑道:“我也从没进过宫的,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好在你大嫂是个厚道人,你跟着她不会错的。”

罗知真终于忍不住问:“母亲,宫中办赏菊宴,怎么也要我去呢?”

蔡氏扑哧一笑:“傻丫头,你可真真是大家闺秀,两耳不闻俗事。这赏花宴呀,其实是太后替皇上相看妃嫔的。这是新帝头一次充盈后宫,选的都是高门贵女,就没有依着规矩从全国各地大范围一层接一层的甄选,只要赏菊宴上入了太后、皇后的眼,入了宫,品级就不会低的。”

“相看妃嫔?”罗知真喃喃反问,不知不觉,脸色已经变了。

蔡氏有些诧异:“三姑娘,怎么脸色不大好呢?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没有。”多年来养成的内敛性子,使得罗知真立刻摇头,拢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修长指甲陷入白皙柔嫩的手心,才克制着没有失态。

蔡氏也没多想。

要是那位已经七老八十,她当然会觉得皇宫不是个好去处,可现在新帝还不到而立之年,这头一批进宫的女子前途都不会差,她就觉得甚好了。

“要是哪里不舒服,不要藏着,省得落下什么病根。像你父亲,可不是遭罪么。”

罗知真勉强笑笑:“母亲放心,我真的没事。对了,女儿今日还没去父亲那里呢,就先过去了。”

罗二老爷因为中风卧床,这东间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就移到了西间。

蔡氏起身道:“咱们一起过去吧。”

穿过堂屋进了西间,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药味儿,混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现在天气还不甚冷,这一直卧床的病人,哪怕有下人精心伺候着,总是有些令人不适的气味。

“太太,三姑娘。”伺候罗二老爷的是两个丫鬟,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寻常,手脚利落,一瞧就是做惯了粗活的。

蔡氏点点头,说一声:“老爷,三姑娘过来了。”

罗知真忙请了安,又上前替罗二老爷擦脸,见罗二老爷瞪她,也不恼,该做的做完,往旁边一站,蔡氏就道:“三姑娘辛苦了,也累了吧,早些回屋歇着吧。赏菊宴的事我记着呢,到时候问着你大嫂的意见,给你添些衣裳首饰。”

“让母亲费心了。”罗知真乖巧施礼,又冲罗二老爷道别。

她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盈盈下拜时蔡氏看不清她面上表情,罗二老爷却正好瞧个清楚。

那是几乎淡到没有感情的眼神,和微不可察的嘲讽。

偏偏罗二老爷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心思越发敏感起来,这一眼看得他火冒三丈,几乎气炸了肺。

他没想到,有个那样猪狗不如的儿子,连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庶女,居然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罗二老爷再恼,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嘴角一动,口水又顺着流了下来。

蔡氏见状,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

罗二老爷怒瞪着她。

“你们都下去吧,老爷这里,我来伺候。”

两个丫鬟暗道一声太太贤惠,退了出去。

蔡氏把那帕子扔在床榻上,笑了笑:“老爷瞧我做什么?忘了告诉您,三姑娘要参加选妃了,凭着咱国公府姑娘的身份,定会入选的。老爷高不高兴?”

罗二老爷眼睛瞪得更大,几乎能冒出火来。

他敢肯定,这女人是故意的!

她怎么会?她怎么敢?

蔡氏冷眼瞧着罗二老爷那不堪的样子,也懒得再装,冷笑道:“原来老爷是不高兴的。也是,老爷的心思,从来没放在这里呢!”

他以为睡在书房,一两个月不进她屋,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么,不过是悄悄打听到嫣娘的存在后,不便再查下去罢了。

她也是人,继室本来就艰难些,他却半点体面不给她,只把她当傻子哄,又怎么指望她敬重他呢?

“老爷恐怕不知,这些日子有八郎作伴,妾身觉得比往日过的快活许多呢。”

罗二老爷嘴不停的抖,偏偏说不出话来。

“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蔡氏笑着说完,扬声道,“柳红、柳绿,进来好好伺候老爷。”说完,面带微笑走了。

罗知真回了屋左思右想,下定决心去找甄妙。

第四百七十五章 求救

罗知真过来时,甄妙同样在厢房里哄祥哥儿和意哥儿午睡。

已经进了九月,她还是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原因无他,祥哥儿这孩子太皮了!

许是渐渐大了,祥哥儿那骨子聪明劲开始用在和大人斗智斗勇上。

比如现在,他没有睡意,精神头十足,而意哥儿吃的饱睡的香,就趁甄妙不注意,在意哥儿小屁股上戳一戳,意哥儿茫然的睁眼,瘪瘪嘴要哭,甄妙赶紧又哄:“意哥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意哥儿下意识去看祥哥儿,然后摇摇头。

甄妙刚开始不明所以,几次之后总算发现了祥哥儿的小动作,把这熊孩子教育一通,又开始头疼意哥儿。

“意哥儿,哥哥做坏事,你怎么不告诉娘?”

意哥儿皱着个脸,纠结半天才道:“哥哥说,不能和娘打小报告。”

甄妙眯了眼:“娘有些伤心,意哥儿更听哥哥的话,而不是听娘的。”

一旁的祥哥儿忧愁的想,娘亲连他都嫉妒,这样真的好吗?

意哥儿是个老实孩子,听甄妙这样说,忙安慰道:“娘,意哥儿听您的话,只是…”

他瞄一眼祥哥儿,说:“哥哥说,我听话,每次吃鸡腿儿,就把他的留给我。”

甄妙嘴角抽了抽。

很好,祥哥儿这小混蛋已经懂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了,把意哥儿这憨小子哄的一愣一愣的。

意哥儿这样老实,将来可怎么办啊?

一旁祥哥儿见势不妙,赶忙开口:“娘。弟弟就该听哥哥的话,这样等我长大了,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人欺负了他去。”

这小子成精了吧?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猜到了?

甄妙眉毛一扬,刚想再把两个让人头疼的娃儿教育几句,木枝站在门口道:“大奶奶,三姑娘来了。”

甄妙拍拍祥哥儿屁股:“快睡觉。再耍花样。等会儿收拾你!意哥儿也乖乖睡。”

说着站起来,叮嘱两个奶娘:“你们好好照顾两个哥儿。”

说完走出去,沿着抄手游廊直接回了正房。罗知真正在堂屋坐着,见她过来,忙站起来行礼:“大嫂。”

这个时候过来,甄妙心里颇有些纳闷。面上却不动声色走过去,笑道:“三妹来了。咱们里边坐,我刚刚去瞧了瞧两个孩子,让你久等了。”

她当初虽坚持给两个孩子喂奶,有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祥哥儿和意哥儿满了三岁。就从正房搬出来,挪到了东厢住,为了不使母子感情疏远。午饭后她都会亲自哄两个孩子入睡。

罗知真显然也知道这时候上门有些唐突,但她自打从蔡氏那里知道了赏菊宴的事。心里实在煎熬,已是等不得了,好在这些年姑嫂二人相处不错,很有了些情分,不然她也没有勇气过来,吐露心声。

“是妹妹唐突了,只是有件事,想和大嫂说。”

甄妙点点头,拉了罗知真的手进了外间,等木枝上了茶,就让伺候的丫鬟都退下,才问:“三妹有什么事儿?”

“大嫂,我听母亲说,重阳那日,宫中要办赏菊宴?”

“是的。”

“我也要去吗?”

甄妙笑道:“当然,宫里的内侍来送帖子时,还特意说了。”

罗知真脸色发白,放在腿上的双手绞了绞,咬着唇问:“大嫂,我可以不去吗?”

甄妙收了笑意,仔细打量罗知真一眼,沉默片刻才问:“三妹不想去?”

罗知真点头:“不想。”

“那…二婶可和你说了宫中这次举办赏菊宴的意思?”

“说了。”说到这,罗知真有些撑不住了。

说到底,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又是庶女出身,想逃避选妃这种事,很需要勇气的,若不是这些年冷眼瞧着大嫂是个不同的,根本提都不敢提。

跟谁提呢?要是田氏还在,听了恐怕好大一个耳刮子就过来了,还要冷嘲热讽一番,现在的继母面上虽不错,却也仅限于此,让她觉着自己不识抬举,将来更不好过。

至于祖母…自打她那一碗汤圆差点要了老太太的命,这姑娘心里就有了阴影,对上了年纪的长辈,只有恭敬,却再也不敢胡乱往跟前凑了。

见罗知真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甄妙轻叹一声,拍拍她的手:“三妹,你先不要急,听我说。”

“嗯。”

“你既然知道这次赏菊宴,是为了给新帝选妃,恐怕是不能不去的。”

罗知真手一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称病不可以吗?”

甄妙摇摇头:“这个不妥。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选妃,选的都是名门贵女,你是镇国公府唯一的适龄姑娘,出身摆在这里,就算这次称病,过些日子恐怕还是要传你进宫。要知道,这次是借着赏菊宴的名头选妃,不是正规的遴选,没有什么错过时间一说。这次称病,下次你还要称病么?三五次下来,就算天家不恼,传出你身子弱的谣言,于你亲事上也是很不利的。”

罗知真正逢说亲的年纪,身体不好的说法一旦传扬开,当然不至于乏人问津,但那些出身好的,或者给家中长子嫡孙娶妻的,恐怕都会望而却步了。

罗知真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从小就知道,女人这辈子,就有两次决定命运的机会,一次是出身,这个无法选择,她运气差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有一次,就是嫁人了。

她不愿进宫,和无数女人争夺那个身份最尊贵的男人,不就是想嫁个好男儿,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吗?

“大嫂,求您帮帮我,我真的不想进宫,和一群女人争来争去,到最后还可能一场空,甚至连命都埋进去。”罗知真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甄妙的腿,痛哭流涕。

甄妙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罗知真,心中很有几分感慨。

同样是庶女,罗知真和甄静,心气竟是截然不同的。

她还是想确认一下,省得罗知真将来嫁人后,过得不如意,又起了暗羡宫妃体面的心思,落下埋怨。

“三妹真的想清楚了吗?要知道,这次机会,许多人家都是很珍视的。”

罗知真仰着头,双目含泪,神情坚决:“大嫂,我既然来找你,早已是想的清清楚楚。您看,一代代新帝继位,先帝的那些妃子都去了哪里?就说现在,除了太后,先帝的妃子还留在后宫的又有几人呢?”

那些有了子女的太妃还好说,没有子女的,全都要去庙里呆着,运气不好的,还要陪葬。

远的不提,昭丰帝驾崩,晋级为太后的赵太后,直接就让昭丰帝生前最后几年颇为宠爱的吴贵妃殉葬了。

原因都不用多找,太后说一句先皇离不得吴贵妃就足够了,谁让吴贵妃是平民出身呢。

也是因为吴贵妃出身卑微,当年一跃成为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坐了方柔公主的母妃蒋贵妃腾出的位子,就连寻常百姓家都知道皇宫里有这么一位出身不高的娘娘,她这红颜薄命的结局,罗知真知晓就不足为奇了。

已然说了这么多,罗知真咬咬牙,豁出去了:“说到底,后宫佳丽三千,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只有一人罢了,知真清楚,一旦进了宫,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甄妙下意识点头,很赞同罗知真的想法。

别说吴贵妃,就是后来因为战事起父亲受到重用,又渐渐得势的蒋贵妃,现在还不是要老实呆着。曾经丝毫看不起赵太后的女人,如今悄无声息的活在深宫,像是从未存在过。

更何况…更何况辰庆帝就是个变态!

要是能够,她半点不想再踏进皇宫一步,只可惜生在皇权社会,又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不可能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

还好,那人虽变态,以天子之尊,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他亲口说了以后还是兄长身份,要是再有荒唐的举动,就直接把这话甩到他脸上去。

“既如此,三妹,到时候,你还是随我一起进宫。”

“大嫂?”罗知真抱着甄妙大腿的手一紧,长长睫毛上,一颗泪珠摇摇欲坠。

“你先起来。”甄妙拉着她坐下,笑道,“你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进宫不一定被选上啊。”

罗知真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又有些迟疑:“大嫂的意思是——我打扮的普通些,表现寻常,就能落选了?”

“你是国公府的姑娘,以这样的出身,我想,就算打扮的再寻常,落选的机会都不大。”

出身高,资质普通,这是分分钟被太后看上的节奏吧?

要是太后和皇后不合还好说,自来太后和皇后为了后宫那块地盘,也免不了争锋,可谁让现在的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呢,太后糊涂了才会替皇后选一个劲敌进宫。

“那…我到时候言行上疏忽点——”

甄妙摇头:“到时候去的都是名门贵妇,你言行失当会毁了名声。我想,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举止得宜,再流露出几分热衷眼神,太后恐怕就要避之不及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赵皇后

很快到了重阳那日,一大早,罗知真望着床上铺展而开的十二幅月华裙,不由呆了呆,等她在丫鬟们的笑意盈盈中把裙子换上,脚步轻移,微风吹来,端的是风动如月华,惹来丫鬟们的赞叹声。

甄妙看着走来的罗知真,满意笑了笑,等到了马车上,低声道:“我特意让人多加了两幅,果然效果极好。”

罗知真颇有些不自在:“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月华裙虽美,很多正式的场合穿着并不合适。

甄妙宽慰道:“正是如此,才会让太后忌惮啊。”

这裙子既能衬出罗知真恬淡温柔的气质,又能让太后看出她隐藏在淡然之下的那份野心,再合适不过了。

罗知真听了,缓缓点了点头:“我听嫂嫂的。”

到了宫门外,二人相携下了马车,一路上遇到不少夫人领着女儿或侄女,一个个盛装打扮,争奇斗艳,却无一不往罗知真的裙子上多看了一眼。

原因无他,这裙子比寻常月华裙多加两幅,更显飘逸,且夹着丝丝银线波纹,仿佛把月光披在了身上,不自觉就把人的目光引了去,随后换来或艳羡、或嫉妒、或不懈的眼神。

放在平日,罗知真早已忐忑不安,可有了甄妙的鼓励,又想到这是为了自己的命运一搏,便不再惴惴,且但凡女子,总有那么一丝半点爱美的虚荣心思,这一向不惹眼的庶女陡然被这么多贵女的目光围绕,竟也生出几分窃喜来。

等到了御花园里,果然摆满了各色菊花,还有罕见的花中珍品。放在平常定会引人围观,而这时候,只听一派莺声燕语,欢笑声浓,这些奇花异草却受了冷淡。

玉案上,是一壶壶菊花酒,一碟碟应景的重阳糕。还有菊花装饰的各类点心冷拼。

甄妙环视一眼。

时辰还早。太后和皇后都未到,而宫中目前除了甄静,并无其他高品阶的嫔妃。低品级的嫔妃都是没资格来的,于是,此刻就成了开宴前贵夫人们联络感情,交流八卦的好时机。

甄妙身在其中。自然不能免俗,短短一会儿工夫。已是与数人应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