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不影响正文,不喜跳过。我被带到秦琉馆的时候,不过十岁。

老鸨捏了我的脸说:“老板,这孩子生得不错,小小的年纪便有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养个两年,便能开始赚钱了。”

另一边坐了个从来没见过的美人,真的,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人,那怕是村里头最美的‘小西施’也比不上他一根白玉一样的指头。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还是老规矩,教他些东西,陪客人玩玩可以,十五岁以后才能上床,别急着赚银子。嗯。。。。。。”他漂亮的眼睛看到了书案上的一方砚:“就叫墨砚吧。”

老鸨点点头,把我带到秦琉馆后面,给我安排了一间住的房子。

从此后我便每日里跟着教习老鸨学些东西。眼睛该怎么看人,下巴要怎么样低着,嘴里要含着颗葡萄说话,不得把葡萄给咬碎了,不然就没得饭吃。

也学些琴棋书画。

我一起学习的,还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我是在中间的,学得不好也不坏。

不过教习老鸨却对我挺看重:“干我们这行,最要紧就是一张皮相,墨砚你天生有张讨人怜的脸。”

闲了无事,几个同伴也从馆里的小倌手上,得了些艳情书来看。

传到我手上,我也看了。

心里对那些佳人才子一相逢,便生死相许,巫山云雨的故事极为好奇。

直到有一日,有个同伴在练习的时候偷看书,被教习老鸨抓了。

老鸨冷笑着把书扔在地上:“你们该学的,是怎样勾引客人赚银子。而不是相信这些情情爱爱,女人生就薄幸,三夫四侍的,即便有两个好的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看到,到咱们馆子里来的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没有一个会是干净的。只有银子最可靠!”

那个同伴被打了个半死,从此再没人敢看艳情书,但是那些故事却刻在我脑海里。我真的遇不到么?我总在想这个问题。

等到大了几岁,便开始陪客人。我并不会逗客人开心,但奇怪的是客人们总是爱捏着我的下巴:“小墨砚,你十五岁还有多久?”

在这其间我看到了不少的事。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到了年纪,便会在十五岁生日那夜被拍卖初夜正式成为小倌。

其实女人并没多少会喜欢拍走小倌的初夜,因为云雨之事,她们会更喜欢有经验一些的,喜欢更年纪再大三五岁,下边发育得更大一些的。会拍走小倌初夜的,大多数是男人,他们喜欢从未被侵占过的紧,喜欢面对茫然无措的忍耐,喜欢不顾一切的摧残。

于是几乎每个月,我都可以看到有同伴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只要第一次初夜不被男人拍到,破了处男身以后,馆里自然会想办法,弄些润滑物塞到小倌的身后,帮助扩展,以免日后接到男人后受伤。

有个小哥哥悄声对我说,有一个女人,同他说,等他生日那天,她会来拍得他的初夜。我真心的祝福他。

等到那天,我在楼上雅间,陪客人看着楼下。

那个对小哥哥许诺的女人,不过举了两次竞价牌,就放下了手。小哥哥还是被张员外拍走了。

后来我去照顾那个小哥哥,他身下的血止不住的流,白着脸,吡着牙,低声对我说:“真不巧,她没有带够银子。”

大夫向来是看不起我们这种人的,要医治的部位又在那样的地方,他便更加不想动手。小哥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伤口发了炎,竟然死了。

我第一次面对身边有人死去。心里似乎冷了一分。

耳边还总是响起小哥哥的话:“墨砚,要相信人,一定还有有情有义的女人。”

碰到王小姐的时候,我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虽然她说不上漂亮,但我也不会很在乎皮相。以色侍人的人,心里对皮相却不很在乎。

她偶尔会过来,对我的伺候很满意,给的银子不算多。我从她的举止,看出她并不是个多有钱的人。所以并没有想过要把竞价的事告诉她。

我挑了几个平时看起来很疼我的女人,向她们恳求。她们笑咪咪的答应了。

等到生日那晚。

我心里很紧张,台下的竞价声让我全身僵直。

那几个女人有的没来,来了的,也不过在台下举了一两次牌子就罢手了。我知道,她们不是没有银子,不过是认为不值得罢了。

我看到张员外报了最高的价,几乎就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就在这时,楼上有人说了声:“两百两。”

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抬起头,是王小姐。这一刻,我是感激她的。

后来被老鸨带上了楼,我听得她没有带足银子那一刻,心里五味陈杂。她没有带足银子,也拍下了我。

当她说出那句:“我不想墨砚被人虐待嘛。”

我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小哥哥,你是对的,这世上还有有情有义的女人。

她向我伸了这次手,就算救不到我,我也心满意足,在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情是什么滋味。

老鸨欲带我重新去拍卖。

她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看见他被我拍了,他上来也有这么会了,你只要再拿他去拍,我就在这大叫‘他已经被我破了处男身’。”

真是又无赖又可爱。我心里又甜蜜,又酸楚。

不想让她因为我而被为难,今晚也只想和她在一起,心里突然冒出了个主意,我自己把银子垫上吧?

老鸨还要计较,蓝老板却成全了我。他笑着的眼里,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同她到了雅间,心里有股情意,便尽力的去讨好她,看到她意乱情迷心里就有股开心的感觉。直到我的挺入受了阻。

对于我身边的小倌来说,只有把第一次献出去,还没有人能收获到第一次,就像老鸨说的,没有干净的人会来这里。

我满心的欢喜,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就算我立时死去,也圆满了。就像拥有了一件珍宝,我越来越喜欢她。

我只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再让任何人碰到我的身子,也不想再进入任何人的身体。我便每日里垫了银子,一天天等她。

我知道,小倌们都笑我傻,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一定会来的。

第11 章 蓝裴衣王家聚餐

自从墨砚来了,王家人的伙食就大大有了改善,他对厨艺极有天分,开始是给王大娘打下手,后来升级为主厨,到后来王慕翎不忍心看亲娘和墨砚操劳,另请了厨师,但墨砚每日里少不了熬一道老火汤,把整个王家人都滋润得神清气爽。

王慕翎更是被滋润到皮肤水润光滑,面泛桃花。整个人看起来都光彩了几分。这同墨砚夜夜耕耘密不可分。

京都临近的几个城,逐步的接触到了洛玉纸,一时订单像雪片一样往王家作坊飞了过来。

王慕翎有些头疼,现在作坊的生产力显然是不够的。她又不想搬迁。

她便多花了一倍的银子,把自己宅子另一侧相连的两所宅院买了下来,待人家搬走后,她便打通了三所宅院,用围墙把三所宅院整个的圈在一起,一下地方就大了三倍。

多招了些工人,把那两所新宅院的花园也都给铲平了,便有了三个场地可以同时进行制纸。最左边那所宅子的房间,就给那些需要包住的工人住。自己一家还是住在原来的宅子里。

如今多招了许多人,她就不让自己的家人再动手,只让他们负责管理工作。

赵大爹爹专门带人从事造纸原料的采购和初步的浸泡软化处理,钱二爹负责带人进行捣碎制浆成纸的过程。

四爹就管了账房,每天根据定金下配货单。

四哥王李四就带人负责专门的打包,按照配货单逐一包好相应数目的纸,待商家的人到四爹那里交足银子,拿了领货单到他这里领货。

一水的流水作业,进行得有条不紊,看起来是一片欣欣向荣。

但王慕翎知道,这种纸,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国,乃至于他国。她这点生产力远不够看的。而且其中产生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只怕她根本不能保住秘密进行垄断。她以前从没做过生意,这次也不过沾了前世科普的光,以极大的技术悬殊才轻松的占领了市场,但她看了那么多电视小说,也知道商场的可怕,其中不择手段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到底该怎么防呢?

她坐在书房里,把腿架在了桌上,嘴里叼着支笔,毫无女儿相。

正在冥思苦想,墨砚端了汤进来。

王慕翎怪叫一声:“我不要喝啦,你看我的脸上这么多肉,挤到眼睛都看不见了,再滋补下去,真的是个大丑八怪了,墨砚你看了也会不舒心吧?”

墨砚好笑的看着她。走过来把汤放在桌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喝吧,我熬了两个时辰呢。”

王慕翎受不住,只得敷衍:“我停会再喝,现在想事啊。”一面不自在的挪了挪坐得不舒服的屁股。

墨砚乖顺的抱起她,自己坐在椅上,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躺在人肉椅子上。

王慕翎咭咭的笑起来:“墨砚,你要是多吃点,长些肉,坐起来才舒服。”

墨砚点点头:“好。”

王慕翎被他一打岔,就没能专心想事,干脆用手在他身上乱摸,同他厮磨了一阵。

这才起身:“我们出去遛达一下吧。之前欠了水墨斋的货,顺道送去了。”

墨砚点点头,同她一道出门。

王慕翎突然发迹,家里已经买了辆轻便结实的马车。她拉着墨砚出门,突然想着,若是现代,岂不是等同于坐小车去兜风?NND,我终于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吧?

自己想着,又是一笑。

墨砚已经习惯了她的猥琐,不以为意。吩咐车夫驾车,揽着她在窗口看着外面。

尊国十分繁荣,大约可以比同大唐盛世,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多女少,衣着以鲜艳为主,往往一个女子穿得妖妖娆娆走出来,便可接受四处的眼光膜拜,男人骨子里好色的天性,不管到了那个时空也是一样。不过女人也大抵如此吧,看看这个世界里,被解开了束缚的女人,也是一样的风流无匹。

王慕翎回头看了墨砚一眼:“回头我们买几匹布,给你和爹娘他们裁几件衣服,你这些衣服太不方便了。”

墨砚之前的衣服,大多以美观为主,例如说袖子如同水袖一样,衣摆直接迤地,日常穿起来并不方便。他又喜欢钻厨房,好几件衣服都被烧着了袖子。

墨砚笑弯了眼,点头。

到了水墨斋,两人抬着货送了进去。被水墨斋的老板好一通抱怨,王慕翎好歹还算知道做生意诚信为主,之前实在是不得已,马上赔了不是,又再三说明现在扩大了生产,往后不会再这么慢。这才得以离去。

两人又跑去京都最大的天祥布行。

天祥布行的布非常齐全,一间诺大的铺面,各色的布卷由浅入深密密的排着。王慕翎一见就十分喜欢,拉着墨砚的手四处挑选。

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客倌,我们天祥布行的布最全,又漂亮质量又好,不知两位那一位要做衣裳?”

王慕翎笑,挑了一圈,觉得爹娘他们的年纪,不太适合鲜艳的布了,就指着一匹暗青色起福字花纹缎子和一匹枣红色水流缎道:“这个和这个来一匹。”

小二忙点头纪录着。

王慕翎一转眼,看到边上有一匹布,天青色,像是可以泛起涟漪的水面一样光泽糼滑感,她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轻轻摸了一下,却发现这布料随着指尖的拨动,隐隐产生了七彩的光泽变幻。

她回头对墨砚道:“这匹布的颜色好,又很舒服,做了衣裳,你穿着一定好看。”

墨砚还没反应,小二就忙道:“两位客倌,这布叫七彩天青缎,需两百两银子一匹,小店一般都没有囤货,只有订货才有。这一匹便是秦琉馆的蓝老板订了,今天要来取走的。客倌喜欢,不妨下订,一个月后便可来取货。”

“啊。。。。。。”王慕翎略有些遗憾,不过又偷偷看了墨砚一眼,不厚道的觉得这料子真穿在蓝裴衣身上,才是最好看的,不过墨砚穿了也不差吧。想是这样想,还是觉得爱不释手。

就对小二道:“那么就订一匹吧。”

墨砚还未及阻止。就听得蓝裴衣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不用订了,我裁半匹给你。”

王慕翎和墨砚一回头,就看见蓝裴衣站在他们身后。

今日蓝裴衣又穿了件饰着白毛滚边的白色锦袍,王慕翎发现每次见到他,衣服都不同,他每一次,都打扮得极为华丽,也只有他能这么折腾,若是别人,定色是要被笑作怪。

蓝裴衣每月都要从天祥布行买无数的布匹,是布行的大贵宾,小二巴巴的迎上来:“蓝老板来啦。”

蓝裴衣点点头:“去把布裁一半,给他们包起来吧。”

小二虽然间接的就丢了一匹订单的生意,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忙点头,抱着布匹要走。

王慕翎连忙拦住:“蓝老板,这怎么行。”

墨砚也道:“墨砚怎会穿和您一样的布料扰了您的雅兴,方才您不来,我也不会让妻主下订的。”没错,蓝裴衣最大的爱好就是衣服,他喜欢华美的衣服,而且不喜欢有人同他穿一样的衣服,他要这布料,显然就是看着它名贵不易和人撞衫,秦琉馆上下都知道他这点爱好。

蓝裴衣摇了摇头:“不要紧,我们又不会有机会在同一场合穿着它。而且,我裁件衣服,只要一半的料子,余下一半也是浪费了。”

王慕翎想了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现在正午时了,离寒宅不远,不如请蓝老板一同去用顿便饭吧?”

蓝裴衣眼光流转,略抿了抿嘴角,道了声:“好。”

王慕翎的家里,几乎没有一条好路,花园都被刨了,四处都是泥地。正午时分,煮饭的老头子煮了几大锅菜架在院里,那些工人都团团围住,蹲着吃。

当蓝裴衣华丽的雪毛衣边拖到地上的泥土时,王慕翎尴尬得不忍去看。她恨自己多嘴,当时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她与蓝裴衣的交情很浅,怎么料到他就答应了呢?

四周的工人都被蓝裴衣的美貌惊住,一个个抬了头来看他。王慕翎怒,一个个把他们瞪得低下了头,抹了抹额上的汗,偷偷看了蓝裴衣一眼,还好,他似乎没注意到,仍是挂着一抹淡笑,缓步前行。

等到把蓝裴衣迎入了大厅,她才舒了口气。

墨砚道:“我去厨房加两个菜。”

王慕翎点头。墨砚便去了。

只余下王慕翎一人面对着蓝裴衣,他坐在椅上,似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屋子。

王慕翎给他倒了杯水:“嗯。。。。。。我一时忘记了家里乱糟糟的,实在对不住。。。。。。”

蓝裴衣眼神飘了过来,真要命,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魅惑一样。

他的声音也是低沉吸引:“无妨,我白天正好无事。”

王慕翎想起对方正是夜生活工作者,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么,白天不要睡么?”

“睡不着,太冷了。”

王慕翎心下奇怪,这天气微微有些秋凉了,但是一床薄被就可以,怎可以说冷?果然美人都是有些特殊讲究的吧。

凑近看了蓝裴衣一眼:“还是要睡的,你晚上熬夜,白天还不休息,很快会长黑眼圈,人老得很快哦。”

蓝裴衣笑看着她:“那你说我多大年纪?”

王慕翎估了一下“嗯。。。。。。20吧。”

“我30了。”

“不会吧,骗人!”

蓝裴衣斜着眼角看她,略有丝遗憾:“我倒想老一点,有些成熟感,但总是这张脸。”

“。。。。。。”王慕翎无语了,有这样说话的人么?他故意的吧,他是知道这种态度说这种话最能气人的吧?还好今天自己是15,要是25就被他给气败了。王慕翎真的很想告诉他,你知道么,我看起来15岁,其实我35了。

当下翻了个白眼。

这时王家人陆续入厅,都被蓝裴衣吓了一跳。

王慕翎一一解释:“这是我的朋友,姓蓝,叫蓝老板就好。”

王家人平时都粗声粗气的,今天碰到个大美人,都手脚不知道往那里放。

王慕翎无奈:“都坐吧,就快开饭了。”

这才一一选了个位置坐了,也不敢坐在蓝裴衣的边上。

王慕翎只好孤单的陪坐在蓝裴衣一边。

厨师开始上菜。王家人吃菜,不兴细致讲究,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平时也没什么,这会子王慕翎看到蓝裴衣在,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好墨砚加做了几份精致的小菜。又端了个汤煲上来,这是他早晨就一直放在厨房慢火熬的。

待所有人入座。墨砚便先给蓝裴衣添了碗汤,又给家里每人都添了碗。

蓝裴衣尝了几口,称赞:“没想到墨砚的手艺这么好。”

王慕翎面有得色:“可不,那是我喝了他一碗鸡汤,才把他的才能给发掘出来了。”

墨砚被称赞,略有些不好意思,一低头,又把王慕翎挑到碟子里的胡萝卜丝给夹回她碗里:“这个要吃的,不能挑食。”

王慕翎皱着眉头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