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裴衣也不吭声,就在马车中静坐看着,苏顾然这番动作十分利落,前面的车夫一无所觉,拉着蓝裴衣越行越远。

这时后边跑上来一个气喘咻咻的中年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叫:“小哥,把我家传的宝剑还给我!!”

苏顾然也不回头,反手将剑一掷,刚好掷到那中年人脚尖前,剑尖没入青石地面两寸,剑身犹自不停的震动着。那中年人吓得脸色发白,要是刚才脚再往前踏了一步,脚岂不被扎穿了?

随后赶到的墨砚赶紧上来,拉住王慕翎:“没事吧?”

小郡王看了看立在地面的剑,又看看苏顾然,还是决定以后不跟他对着来了。

王慕翎也吓得脸色发白,嗯了口口水。勉强笑了笑:“嗯。。。。。。没事。。。。。。”

王慕翎老老实实的跟在苏顾然身后,回了秋宅,苏顾然周身三米远都散发着冻人的冷气,连小郡王和墨砚都不开腔说话。

食不知味的吃完午餐,苏顾然将筷子一搁,冷冷的一眼瞥过来,起身回了房。

王慕翎可怜兮兮的看了墨砚一眼,墨砚抿着唇,也不说话,他是断然不敢触犯苏顾然的权威的。王慕翎只好尾随着苏顾然,进了他的房间。

苏顾然站在案前,正在磨墨,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王慕翎关了门,磨磨蹭蹭的走到书案前边。

苏顾然磨好墨,取下笔架上的笔在砚台里润了润笔,递给王慕翎:“写。”

王慕翎不自主的接过:“啊?”写什么啊。

苏顾然眼光冷冷的:“写休书。”

王慕翎一惊,跟拿了烫手山芋似的把笔一扔,绕过书案,扑过去抱住苏顾然的腰,脸使命的在他胸前蹭:“不要啊~顾然~不要休了我~”

苏顾然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是你要休了我。”

王慕翎忙大声争辩,甜言蜜语一堆送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是我心尖上的宝贝,我怎么会要休了你嘛!”

苏顾然听她说得不伦不类的,脸色缓了缓,口中言语却不让步。

“你同有妇之夫混在一起,不是逼我离开是什么?”

正夫拥有极大的权力,妻主要娶小,始终得正夫也点个头。今天这事,往严重了说,还真是王慕翎不给苏顾然脸面,他甩了包袱回夫家也是可行的。

王慕翎一时无语,但抱住他腰的双手始终不放开。

过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说道:“我同他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今天,今天没想到会遇上他,一时失了神。。。。。。以后再不会了,你原谅我,别说要离开我的话,我听着就难过。。。。。。”

苏顾然感到胸前一片濡湿,不由得心里一软。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王慕翎写休书,当时不过磨墨抄佛经平下心境,看见王慕翎畏畏缩缩的进来,就禁不住吓她一吓,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疑惑,自己怎么也变得这样古怪了?

摇摇头不去想它。用手扶了王慕翎的肩,迫她离开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去,看到王慕翎两颊的泪珠,心里便微微的有些疼,轻轻的吻下去,把她的眼泪吮干。

然后用自己也意料不到的温柔语气哄她:“好了,不哭了,不写就不写。”

王慕翎嗯了一声,微微抬头,从下往上瞄着苏顾然的脸,见他脸上虽绷着没动,但眼神温和,方知道雨过天晴,一使劲,挣脱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她埋着脸,微微的皱起了眉,蓝裴衣,始终是心头一道伤,但此后,只能忘记。

秋路隐每日里早出晚归,不见踪影,王慕翎这个人,大概已经消失在他的记忆力,虽然据下人说,秋大公子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前年任何一个月份的细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慕翎没有同他谈话的机会,虽然失落,但也安慰自己他身为秋家的生意的掌事人,必然是不得闲的。

正好她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每日里只拉了墨砚和苏顾然在路州城里四处乱逛,小郡王次次不落的跟着。

这天逛到晚上才回秋家,吃完饭沐浴完,一头湿发不好入睡,也没叫苏顾然和墨砚,自己便到秋家的花园中去逛逛。

夏夜的凉风习习吹来,花园中的夏虫轻轻鸣叫,古人睡得都早,花园中也没什么人在走动,王慕翎穿着软绸鞋走在花园中,竟是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这样寂静的时刻,她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想起了蒲台宗敏,想起了蓝裴衣,想起了不知如何开始的生意。

王慕翎穿过一条小径,前面隐隐透过来灯光,她正处于失神的状态,也没多想,就漫不经心的游荡了过去。近得听到了小亭内人的谈话。

隐约是秋夫人和秋路隐。

秋路隐的声音很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音色较低沉,教人听着觉得无论他说出的是什么内容,都值得一听的样子。

此时他的语气却平平的:“求母亲成全。”

亭内静默了一阵。

秋夫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给人做填房,你也愿意么?”

王慕翎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谈话不宜窃听,待要走,心里却鬼使神差的对谈话内容感兴趣,犹豫挣扎间,就听了下去。

“孩儿已经这个年纪了,并没有许多挑剔。”

“哦?可是,我挑剔,刘家小姐,长相不好,家世不好,还是去做填房,我不许。”

秋路隐停顿了一下,才淡然问:“母亲,从我十六岁到现在,八年间,所有向我提亲的人,全被您拒绝了,其中未必没有合适的,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出嫁?”

王慕翎微微探出头去,看到亭中秋夫人神情镇定,嘴角含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才直直的看着秋路隐。

“隐儿,那么,就把话说开。

你二妹,只知道花天酒地,你三妹又过于古板固执,都不是经商的料。

秋家的生意,不能给她们败了去,也不能落到你三姨四姨那一房中去。

你流着秋家的血,吃秋家的饭长大,责无旁贷,现在不是你出嫁的时候。”

秋路隐沉默了半晌,终是平平的,没有情绪起伏的应了一声:“是。”

秋夫人点点头,起身,走出凉亭,向另一侧小径走去,候在路边的下人,忙拎着灯笼跟上。

远远的秋夫人飘了句话过来:“你明白了就好,早些歇着吧。”

“是。”

秋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秋路隐还是一人直直的站在亭中,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

王慕翎想,这不是他亲娘,肯定不是他亲娘。

这不是变相让儿子,终身不嫁么?难道非要等秋家二小姐三小姐生出个能干的孙女来,才能放了他?到那时,他多大年纪了?又何去何从?

正想着,感到脖子上微微的落了个东西,肯定是蚊子,她挥手一拍,却不是蚊子那样没有手感,而是毛茸茸的一团。

她一惊,把手掌伸到眼前一看,光线虽暗,也看以看出,是条肥肥的,毛茸茸的毛毛虫。她浑寒毛直竖,她最怕最怕这种东西,天生的恐惧感,顿时惨绝人寰的尖叫了一声,一边窜出了树下,一边拼命的甩手。

等到她甩干净了手,喘着大气,掏出帕子来擦干净手心,这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亭子里。

秋路隐已经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

王慕翎见事情败露,无比的尴尬。

秋路隐也不发怒,只低头把自己手上的折扇张开,又啪的一声合上。

淡淡的问了句:“好听么?”

这是回答好听,还是不好听?王慕翎极为难。这一刻在他印象中自己极恶劣吧?生意还没来得及提出口,只怕秋大公子已经给她判了死刑了

秋路隐没听到她回答,抬起了眼,从上到下把她扫描一遍。

他的目光并不冷,也不凌厉,甚至连审视的意味也没有,只是神情平平的看。王慕翎偏生觉得混身不自在。

秋路隐半晌微微笑了一笑,可以说得上是和气的,他长年在生意堆里打滚,要笑得像春风一样让人掏银子都是家常便饭。

“好罢,我就卖他一个面子。你想做什么生意?”

“呃,我可以做一种香胰,掺了花香的,肯定受女人欢迎。。。。。。”

“南泰国,已经有了。”

“哦,那么,我可以改良现在的印刷术,单个单个的瓷字,印书会变得很简单。。。。。。”

“活字印刷术,唔,从未乙国推广到尊国,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王慕翎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想出两个可以实现的东西,但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时候已经都创造出来了。

秋路隐不再看她,只看着手上的折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在路荣街开间铺子,随便你卖什么,若你做得起来,秋家可以入股,借秋家的势,帮你把铺子开到尊国各城郡,若够新奇,开到他国也未尝不可。”

王慕翎愣住,实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以至于她呆在原地。

秋路隐也不稀罕她的多谢,一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王慕翎鬼使神差的看到他的背影,再一次觉得单薄。

话未来得及过脑子,便出了口:“人要为自己多想想。”

秋路隐顿住,并不回话。王慕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她天性里颇有点仗义直言的因素存在,索性咬了牙,把话说全了:“你是个聪明人,若想嫁人,多的是法子,别苦了自己。”

秋路隐身形一僵,半晌回过头,目光阴森森的:“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不代表我会给你放水,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裴衣出来,大家都不满,还好没有不满到拿砖砸我。哈哈,你们咋就这么单纯涅?不说了不说了。

第40 章 西点店风生水起

王慕翎前前后后的考察了路州城,她虽然并不精通于经商,但也努力的把自己的看法一条一条的纪录下来,再进行归纳总结。

路州城的风气比国都更为宽松自由,更适合经商。国都有大半都是高官贵族,固守成规,市面上的新鲜事物并不那么容易推广。

反之路州城,已经形成了气候,它是南北官道相交的中心,拥有许多名胜景点,已经非常完善的客栈酒楼系统,极其繁荣的商业街,吸引着往来的游人旅客、全国甚至他国的游商。人气高涨,新鲜事物应该极易推广。重要的是,这里是蒲台家势力最为薄弱的地方。

王慕翎同蒲台家关于制纸,有正式契约,他们几代的商业信誉,明面上自然不会去破坏,到了时候就把账结过来了。

若王慕翎在国都另做点小生意,蒲台宗敏会不会暗中使点绊子,还真不好说。但在路州城,土皇帝就是秋家,多多少少有小郡王照应着,她自然占了些优势。

枪毙了许多点子以后,王慕翎最后定下的方向,是西点。路州城已经算是各种吃食最全面的城郡了,但王慕翎在这里没有见到任何一种点心和前世所吃的奶油糕点相似的。她也是偶然想起,她原来小姨是开西点屋的,她假期也曾去帮过手,顶级的不会,普通的糕点她都会做,尝试着制些工具,来做些西点,应该也不会很难实现。她不能确定这些点心会不会受欢迎,但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是新奇的,而她又能做到的。

她手上现在有三十多万两银子,说做就做,便在最繁华的路荣街租了间窄窄的铺面。路荣街后面的民宅,倒是不贵,她又买了座小院子,从院子走到铺面去,才十分钟时间。

院子里她只留了北面一排厢房,西边的厢房全改成了糕点制作间。

拜托了小郡王找牛乳,他兴致勃勃的接了这桩事,找来找去还真不容易,这时候的人大都没有喝牛乳的习惯,小郡王第一次接了王慕翎的差事,眼看就要完不成,不由得急了。直到跟秋夫人跟前撒赖,秋夫人和一群贵妇人聚会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提了一下,第二天就有人赶着一公一母两只奶牛送到了秋家在郊外的庄子里。

王慕翎这时才知道并不是只要一条母奶牛就可以产奶,为了保证母奶牛一直都在哺乳期可产奶,所以需要公奶牛不停的与之□。这些事她也处理不来,小郡王索性讨了送奶牛来的这个人,留着他专门照顾奶牛,再命人每日把挤出的奶送到王慕翎的院子里。

王慕翎拿到了牛奶,便开始做试验。牛奶首先要发酵,这倒不难,放在干燥清洁背阴的室内,任其自然发酵就可以。

发酵完了后用木棍反复搅动,这项工作就交给了苏顾然,那搅动的手势快得王慕翎都看不清。

直搅到奶和油分离,漂在上面的白色油脂,撇出来就是奶油了。

至于蛋糕,实在做不出烤炉来,只好用蒸的。

用了鸡蛋,面料,牛奶,还有猪油,几番尝试,终于蒸出了松软香甜的简单蛋糕。

最基本的两大元素定了。王慕翎又试着将奶油放在锅中加热,炼出黄油来,用这种黄油跟鸡蛋面粉一起和,把和好的面糊放在小模子里成型,再倒在油锅里炸,就成了金黄金黄的奶油炸糕,或者在做的时候先在里边包一段香蕉,也很好吃。

她不停的试验,苏顾然墨砚和小郡王三个,被逼着吃她失败的作品,一个个吃得闻到奶香味脸色都发青。

小半个月后,王慕翎的糕点店正式开张, 王慕翎的铺面虽然小,但装饰得还算整洁大方。

一排三层的柜台,蒙着白色透明的薄纱,可以清楚的看到里边陈列的糕点,各式糕点以水晶碟子装着,红色的紫色的金黄的奶白的格外鲜艳,形状有圆的方的三角的梅花形的五角的。

苏顾然上前放了一挂鞭炮,墨砚就端着托盘,给往来的行人派发小份的糕点,大多都塞给了那些穿戴富贵的孩童。

孩子天生就喜欢香甜的东西,这些从未尝过的西式糕点一下就把他们抓住了,不但香甜,一含到嘴里,简直要化在舌尖似的,掺了果酱颜色漂亮,形状也非常讨巧。

王慕翎三天后停止了开业大派送,就已经有了一批固定的小客人了。

过了一个月,这些糕点不但孩子爱吃,就是各位小姐们也极喜欢,王慕翎还特制了些口味清淡不甜腻的,上了年纪的人也愿意吃,王慕翎的小店铺,每日里倒是络绎不绝起来。

她便将隔壁的店铺也租了下来,打通了,多摆了一排柜台,将陆续按照记忆试验出来的新口味糕点都阵列出来,并且新开了些有趣的动物模型,一时店铺生意愈发红火。

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是代表自己有多会做生意,不过是仗着东西新奇可口罢了,制作方法的保密尤为重要。

因此也就没有请外人,手把手的教会了苏顾然跟墨砚,三人每日里早早的起来,赶制了第一批糕点,王慕翎便去开店,她管着收钱,墨砚便负责打包糕点。苏顾然还在家里继续做好了送到店里。

苏顾然开始总做不好,不是袖子落在了奶桶里,就是做出来甜到掉牙。

虽然他穿着广袖长衫极飘逸,王慕翎也只好给他备了套窄袖衣服。

又冥思苦想了半天,直接让他把制糕点的过程当做武功秘笈来修炼,没想到这还真是他这杯茶。等到他熟练了以后,制作过程中时机把握之恰当,搅拌力道之到位,添加材料之精准,已经把王慕翎甩开了两条街,王慕翎直接沦为了打下手的。

王慕翎看着店里生意红火,极满意,秋路隐给的三月之期还没到,她已经算是完成任务,只要等到了时间请他来验收就好了。

这么一面想着,心情就轻快起来。

一面笑盈盈的招待着客人,低头看一看柜台,桑椹奶油小蛋糕只有最后一个了。

这倒是她新创的,桑椹榨成酱和着奶油,紫红的色泽,又漂亮又好吃。这世界没有草莓蓝莓,但桑椹蛋糕也差不到那里去了,卖得特别好。

怕是苏顾然忙不过来,她跟墨砚打了声招呼,便往家去接点糕点来。

进了院子,直接往糕点房走,就听得小郡王的声音,她不由得一笑,小郡王差不多都以这里为第二个家了,三天两头的跑了过来。

王慕翎一掀门帘,看见小郡王动作虽笨拙,却放下了身份打着下手。正从铁模子里把面团起出来,一面问道:“顾然哥,然后呢?”

王慕翎被这声“顾然哥”给刺得寒毛一竖,她倒没发现小郡王和苏顾然有这么熟了呀,顿时也不出声,饶有兴趣的看着。

苏顾然听得脚步声,就知道是王慕翎,他手上正拿着油纸做成的锥状裱花嘴,朝着蛋糕底子上挤奶油。淡淡然的半垂着眼睛,头也不抬:“放那吧,我来就行。”

小郡王却没发现王慕翎,仍是锲而不舍:“顾然哥,让我帮帮你嘛。”

苏顾然行云流水般在蛋糕上挤出一朵小花。

听了小郡王这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郡王也没想到苏顾然这么不好说话,平时嚣张惯了的人,要放下身段还真不容易,半晌才闷声道:“这个,我们不是朋友吗?”

苏顾然冷冷一笑,他以往经事少,但不代表他不敏锐,嫁给王慕翎后,大半心思倒在她身上,有些事情早已看得清楚,这时也是故意说给王慕翎听:“朋友怎会觊觎我的妻主。”

小郡王脑子里砰的一声断了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苏顾然。

他是喜欢王慕翎,但这份心思,连他自己都未对自己点破,这时被苏顾然一语道出,整个人心里明澄了,是这样啊,所以才会看她越来越顺眼,才会处处想帮她,不想看她受委屈受累,才会天天贴着苏顾然这个冰人来帮忙,只求他对自己顺眼两分。

心里这一明澄,才后知后觉的羞愤起来,脸上一下红得发紫,张口结舌的望着苏顾然说不出话来。

苏顾然放下裱花嘴,取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擦手。

小郡王结结巴巴的总算发出了声音:“你。。。你。。。,说什么——觊觎?!”

苏顾然抬起脸,淡漠的望着他:“不是么?”

小郡王粗喘着气,捏紧了拳头,定了定自己的神,认真的说道:“没错,我喜欢她!女人又不是不可以三夫四侍!”

苏顾然漠然肯定的说道:“我不许。”

说罢转过头,看着门口的王慕翎。小郡王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

王慕翎尴尬万分,实在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火爆的场面。

她卡在门口,干干的笑了笑,僵硬的走了进来,努力的装傻:“那个,桑椹蛋糕做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