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脸有些红:“那你想怎么样?”

魏昭抬手指了指自己侧脸:“亲一口。”

叶榕忙四下打量起来,就怕有丫鬟听到。见四下无人,这才迅速凑过去亲了一小口。

就蜻蜓点水一下子,很快就离开了。

“这么敷衍?”魏昭皱眉,显然是不满意的。

叶榕哄着他说:“现在人多,等晚上再加倍补偿你。”

于是魏昭就笑了,凑去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榕脸刷的红透了。伸出小拳拳来捶了他两下后,然后快速离开了。

望着她迅速离去的背影,魏昭一脸的笑意。

晚上,叶榕早早洗白白等在了房间里。她坐在铜镜前,忽又想起了傍晚的事情。

她一直都能从镜子里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之前疑心魏淑的时候,她也有想过要从镜子里得到一些东西。但遗憾的是,她心中再怎么默念魏淑的名字,也不曾看到过什么。

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后,她差不多可以确认魏淑是可疑的。所以,再次在心中默念起魏淑名字来。

令她意外的是,这回竟然能看到了。

见状,叶榕忙聚精会神起来。镜子里出现的,是魏淑母女两个。母女二人在说私房话,身边的丫鬟也都打发得远远的了。

母女俩说的话,叶榕看的清楚,母女俩脸上的表情,叶榕也看得一清二楚。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大夫人母女,的确不是什么善茬,那些贤良淑德,宽容大意,都是装出来骗男人的。

而此刻母女俩所说的事情,自然与叶榕有关。她都不敢想,这大夫人人前慈意和善菩萨心肠,人后,却是这般嘴脸。

其实就怕敌人不露出尾巴来,既然已经确定是敌不是友的话,叶榕自然不会让她们母女阴谋得逞的。

第112章

叶榕之前有想过要从镜子里得知当年大奶奶失贞的真相, 但可能因为隔的时间太久, 任她怎么聚精会神想着那件事, 都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今天, 叶榕在魏绍面前直接揭露魏淑阴谋, 揭她的短, 也是故意的。

之前一直都不能从镜子里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她想着, 或许是因为那些事情与她无关。而如今, 她把自己彻底牵扯进去了, 大夫人跟魏淑彻底恨上她了, 她如今与那母女二人是敌对关系了,所以,如今倒是能看到一些她想看到的东西了。

与镜子君相处久了,如今也算是能摸出些门道来。

自己能从镜子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些画面的这件事情, 叶榕暂时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是刻意想要隐瞒些什么,只是, 这种事情有些荒唐,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所以,之前在家的时候, 她连母亲跟哥哥都没说。

但是魏昭不一样啊, 他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他想必能接受这样的荒唐。所以,叶榕犹豫着,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魏昭。

既然做了夫妻, 就不该瞒着他。再说,若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肯定也会放心一些,免得他在处理朝堂事情的时候还要挂心着内宅。

叶榕不愿他分心劳累,不说能做他多好的贤内助,但至少不能添麻烦。

所以,当魏昭泡完浴汤只简单着了件黑色浴袍大剌剌出来的时候,叶榕就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一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来。

魏昭从后面把人抱住,埋首在她脖颈处,一边吸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边笑着问:“从我出来就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别英俊?”

叶榕有些被他逗笑到。

叶榕依旧望着他,只轻轻摇了摇头。见状,魏昭却蹙了下眉,眼里促狭的笑意却更浓了些。

他依旧调节着气氛说:“榕儿,我的厉害你是知道的。要是不想一会儿又哭着求饶,还是要慎言啊。”

“哦。”叶榕并不怕他,“那我说的是实话啊,我不能违心。”

叶榕平时是比较规矩内敛的,但偶尔的时候,也会调皮些。魏昭说些什么话,她都会接,而且并不服输。

他调侃自己,她就要调侃回去。

魏昭真是爱死了她这副模样。

“是吗?”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床边去,“那今天就让你瞧瞧得罪爷的下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叶榕没挣扎,只伸出纤纤玉手来挡住脸。虽然如今被这个男人带得颇为放纵了些,但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又端庄惯了的,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魏昭嘴巴说得狠,但只要身下的人稍微皱下眉头,或者稍微露出些痛苦不舒服的表情来,他便会立即轻一些手脚。叶榕就知道他是疼自己的,所以,偶尔的时候也会使坏,装不舒服。

待得奸计得逞了,她便朝他露出得意的微笑来。这个时候,魏昭便会更加大力度的来几下惩罚她,直到她是真的疼得委屈求饶,他才作罢。

而后,便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压住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丢给她。

这一次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久,结束后,两人都大汗淋漓。

没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后,叶榕觉得浑身轻松不少,连呼吸都是顺畅许多。她侧着身子黏在男人身边,魏昭把自己一只手臂腾出来给她做枕头,顺势抱着人。

叶榕感受得到小腹的不一样,她眨了眨眼睛,又往男人那边靠了靠说:“母亲很想抱孙子,今儿又提了。二哥,你不想吗?”

她也想要孩子,想生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宝宝。

但魏昭却沉默了。

他怎么不想?做梦都想与她有一个孩子。只是,他身份特殊,虽然已经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但是,凡事在没有走到那一步前,都是没有定数的。

他是想着,等大局定下的时候,再要不迟。

魏昭真正身份的事,没有告诉叶榕。毕竟是大事,他怕说了后她会跟着一起提心吊胆,反而会过得不开心。

如今还不是说的时候,等该告诉她的时候,他一定会郑重告诉她真相。

见男人沉默,叶榕垂下眼眸来,又小声说:“我也想要。”

魏昭侧过身来,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说话道:“你才十六岁,还很小,太小生孩子,对身子不好。我想着,再过几年,等你到二十的时候再要。”

又说:“母亲那里,我会亲自去说,告诉她是我暂时不想要。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她会理解的。”

叶榕有些敏感,总觉得他说的不是真话。

于是,她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叶榕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不说话,任人怎么逗她,她都不言语。魏昭看得出来她气了,好言好语哄了挺久,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这才意是到问题的严重性。

娶了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娘子,连瞎话都得编得高级些。关键是,编得再高级,她也是不会信的。

何况,他也真不想对她一再谎话连篇。谎话说得多了,伤感情,他不愿意伤害她,虽然其实说谎的目的可能也是为了她好。

把人惹得生气了肯定是要哄好才行的,不哄好了,这个觉他也睡不好。

于是,魏昭便撑了身子半坐起来。叶榕见状,要侧过身子去背对着他,魏昭则嬉笑着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叶榕倒还好,虽然气,但也会给人台阶下的,不会丝毫不给男人情面。

魏昭便说:“我承认,方才说的话,没有完全对你坦白。不过,你现在的确还小,身子嫩,我也是真的舍不得你吃那份苦。”

叶榕信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对自己好,但她也不傻,也知道这只是男人掩藏真相的一个幌子。他不想这个时候要孩子,指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叶榕稍稍想了想,差不多也能猜得到原因是什么。

前世魏家落了难,满门抄斩了。或许,他是怕这个节骨眼上要孩子,也是会让孩子跟着一起受罪吧。

叶榕其实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是觉得,有话直说就行,没必要骗自己。

叶榕就是不说话,只要他不实话说,她就是要冷着他。魏昭最后是无奈投降了的,他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好吧,我错了。”他跟她承认错误。

见他承认错误了,叶榕立即开口:“错在哪里了?”

魏昭:“错在……不该瞒着你。”他微笑着认真,“真的,下次不会了。”

叶榕撇了撇嘴,就说:“你不好说的事情,可以直接跟我坦白说不能说,我也就不问了。但你如果骗我,就是不行。”

魏昭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严肃着,把叶榕抱着坐在他腿上,这才说:“我的确一直瞒着你一件事情,但这件事事关重大,暂且还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叶榕说:“我相信二哥不告诉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我不怪你。”气生过就算了,叶榕也没那么大气性,她想着自己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他,于是认真起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要说严肃的事情了,叶榕不想他再搂着自己,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她拥着被子跪坐在床上,面对着他。

“你把案头的蜡烛点起来。”叶榕催促。

“这么神神秘秘的。”魏昭碎了一句,倒是听话,忙取火折子来点了床头案上的蜡烛,屋里瞬间有了些亮度。

叶榕凑得他很近,悄悄说:“自从重活回来后,我就能从镜子里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等着男人反应。

魏昭眉拧了一下:“比如能看到什么?”

叶榕眼睛水亮水亮的,加上刚刚温存完,两颊还有没消下去的红晕。衬着微黄的烛光,更显得她水色好。

叶榕眨眨眼,举例子说:“你之前沐浴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大夫人与二姑娘母女的对话。我今天得罪了二姑娘,她们母女两个背后骂我。”

这件事情虽然荒唐,但魏昭信任妻子,他觉得妻子不会对他说谎。

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有什么打算?”魏昭直接问。他知道,妻子素来是有主见的。

她现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怕不是要自己帮忙做什么,而是她心中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叶榕说:“计划暂时还没有具体的,不过,迟早会有。我今天得罪了魏淑,这对母女如今想必是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仇已经结下了。明儿一早,我打算去给大夫人请个安,看看大夫人是什么态度。”

看看她到底是还跟自己装,还是说,彻底撕破脸去。

只有她与大夫人母女多多接触,才能探得她们母女的更多秘密。或许,还能探出多年前大奶奶寺庙失贞一事的真相来。

魏昭严肃,握住妻子手:“万事小心些。真应付不了,还有我。”

叶榕冲他抿嘴笑:“你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又问,“我说了这么荒唐的事,你也信我?”

魏昭没什么信不信的,只是有些难过:“同样是重活一世的人,怎么待遇就这么不同?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事。”

“我若是有你这本事,还用得着天天累死累活外头周旋吗?”他说的半真半假,又一把将人搂住,“不过,想来也是榕儿心地纯良,上苍都为之动容,这才给了你这等本事。”

他夸自己,叶榕就夸他:“二哥也不错,虽然没这等本事,但却娶了有这等本事的人为妻,想来也算是间接有了这本事的。”

“那我必须好好犒劳犒劳你。”说罢,又将人压了下去。

第113章

夜里累着了,睡得沉。偏魏昭心疼她,到了点也不让丫鬟叫起。所以,叶榕去婆婆那里请安就误了时辰。

“姑爷也真是的,既然心疼姑娘,就少累着姑娘一些好了,何必夜里折腾姑娘,早上倒做了好人不让喊起。”如今桂圆再提起主子的房中事,倒见怪不怪了,反正都习惯了,“回头夫人如果怪罪的话,也是怪姑娘你,又不会怪他。”

叶榕知道桂圆是为了她好,但还是提点她说:“你如今也不稳重了。记得,祸从口出,莫要论主子是非。”

桂圆垂了脑袋,应着:“奴婢知错。”

叶榕又说:“婆婆倒是好想与的,她不会因为这个就故意为难我。再说,二爷心里有我,就算我被为难了,二爷也会帮我的。”

这一点,叶榕还是信魏昭的。

蜜饯就笑桂圆:“姑娘还是护着姑爷的,桂圆姐姐,瞧你这事管的。”

桂圆倒是开心的:“姑娘姑爷是夫妻,本就该相互护着的。我是姑娘的婢女,也该时刻替姑娘考虑。姑娘姑爷恩爱,我们做奴婢的,也是高兴。”

蜜饯:“桂圆姐姐如今嘴巴也抹了蜜了,姑娘,桂圆姐姐抢了奴婢的活。”

桂圆便伸手去捏蜜饯脸,两人倒是乐得都笑起来。

二夫人没有为难叶榕,反倒是挺高兴的。新婚燕尔的夫妻,造作得厉害些,也是常情。她是过来人,心里明白着呢。

陪着自己婆婆说了会儿话,叶榕请命说:“母亲,儿媳昨天得罪了二妹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回去后细细想了想,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打算去给大伯母赔个不是。”

这件事情,二夫人倒是也知道点。

二夫人到底是疼叶榕这个儿媳妇的,就说:“正好我也想过去找大嫂说说话,你便随我一道去吧。”

叶榕忙应下。

叶榕婆媳到大夫人院里的时候,魏淑正好也在。瞧见叶榕,魏淑没个好脸色。倒是大夫人,依旧一团和气,与之前并无二样。

相互见了礼,大夫人请二夫人坐下后,又让叶榕也坐下。

叶榕却站着没肯,只说:“榕儿今天来,是向大伯母请罪的。”

大夫人始终和颜悦色的,面上笑容不曾减半分,只说:“你这孩子真是,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对啊错的?是为了昨儿那事吧?淑儿已经跟我说了,我狠狠训了她一顿。她这孩子,心是好的,可性子冷又自命清高,常常会叫人误会。”

又朝二夫人说:“两个孩子之间闹了些不快,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孩子嘛,今儿拌嘴,明儿就能好。”

若不是亲眼瞧见过大夫人骂她的嘴脸,她真的都要信了她的话了。

叶榕心中不由得感叹,大夫人这戏唱的,可真是好。

二夫人说:“大嫂说得对,孩子间哪里有隔夜仇啊。”但言语间还是向着自己儿媳妇的,“我这个儿媳妇也是,性情耿直爽快。我倒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总好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强吧?”

大夫人面上笑容明显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叶榕忽然觉得,其实她婆婆也很厉害。三言两语,倒是骂了大夫人。

叶榕想,她婆婆平时瞧着性子软脾气好,又开明又好说话,但其实,是个聪明人。大夫人是什么货色,想来她婆婆心里应该也看得明白。

大夫人母女的那些伎俩,或许也没逃过她婆婆的眼睛。只不过,大夫人虽是续弦,但却是世子夫人,身份上压她一头,且又牵扯到爵位继承的事儿,她不好掺和罢了。

魏淑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前头爷们,骗得过丫头婆子们,倒未必能骗得了她婆婆。

大夫人面上僵了一下后,就又端庄笑着:“弟妹说得对,老二媳妇性子直,有一说一,我也是很喜欢的。”又朝叶榕招手,“你过来。”

叶榕走了过去,大夫人握住了她手。而后,又握住魏淑手,将她们姑嫂二人手握在一起。

“家和万事兴,你们姑嫂不许闹矛盾。传出去,叫人家笑话。”

叶榕立即应下:“是,榕儿定听伯母的话。”

那边,魏淑虽不情愿,但碍着这么多人在,也只能应下。虽说应下了,但还是要诋毁一下叶榕:

“二嫂性情耿直,事后可以当没事人一样。可二嫂有没有想过,此事对我是什么影响?你这般诋毁我,就是毁我名声。”

叶榕说:“二妹说错了,我并未诋毁于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今觉得自己也有错,只是觉得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不太好。”

又道:“我身为嫂子,想来也有资格说二妹妹几句。二妹妹年纪还小,心中又对大嫂有偏见,所以很多事情,想来二妹是有错并不自知。如今亏得是我提了出来,若是日后叫外人察觉出端倪来,可才真是毁的二妹妹跟大伯母的名声呢。”

“此话怎讲?”大夫人脸色变了些。

叶榕便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道:“大夫人与二妹妹身在局中,或许看不明白。但我初来国公府,暂且还算是半个外人,所以瞧得真切。”

“二妹妹此举,知情的自然知道是二妹妹疼灼华,替灼华鸣不平。但那些不知情的,或者有心想闹事的,自然不这么认为,他们肯定会以为是二妹妹故意刺激大嫂,不想她病好。大嫂病若是好不了,大哥膝下无男嗣的话,日后若大夫人产下个嫡子来,可就是大夫人您的儿子继承国公府爵位了。”

“胡说八道!”大夫人一掌拍在案几上。

二夫人也说:“榕儿,这话可说得有些过了。”

叶榕立即请罪:“是榕儿口无遮拦了,榕儿自然知道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但是咱们家家大业大,总抵不住有一些小人想无中生有。若真叫小人钻了空子,岂不是白瞎了二妹妹的一番心意?”

二夫人嘴角有露出些笑意来,只是她压着这笑,没让露出太明显。

“大嫂,这孩子话虽说得难听,但倒不全是乱说。”二夫人也说,“淑儿如今正是议亲的时候,若是有人打探得知这事儿,万一想岔了呢?”

“可莫要毁了淑儿的姻缘才好。”

大夫人平白无故挨了顿骂,心中火冒三丈,但偏脸上不能显露半分来。她强行压制着那股子火意,面上依旧笑得端肃温婉。

“弟妹所言极是。”大夫人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此事多亏了老二媳妇机智,否则的话,怕真是会毁了淑儿名声。”

又叹息,一脸愁苦:“老大媳妇这病……也不知何时能好。我有意给老大择两个模样周正的丫头放房内,但又怕老大不领情。我是做后娘的,比不得亲娘。可我身为冢妇,压力也大啊。”

“老大若是膝下无子,我这个做继母的,怕是要被戳脊梁骨。”

说罢,她抽了帕子来抹眼泪。见状,二夫人自然安抚几句。

等二夫人婆媳走后,大夫人母女遣散了四周丫鬟后,立即都又变了张脸。

魏淑气得上下牙齿打架:“叶氏女!真厉害,她可真厉害!”

大夫人虽阴着脸,像是地狱里的罗刹,但,倒是没魏淑这般沉不住气。

“那是自然,叶侯府的嫡长女,那可是连皇后娘娘都夸赞过的。”她语气幽幽,冷冰冰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给老二做了媳妇。”

“魏昭这小子,平时那副浪荡子的模样,全是装的。没想到,倒是有能耐,竟然能把这叶侯府的嫡长女娶回家来。”

魏淑担心:“大哥若是没有儿子,难道日后真要便宜叶氏女吗?”

“不可能的。”大夫人答得坚定,只说,“爵位的事情,不必担心二房。”又说,“老大那个媳妇,大夫只说是难有子嗣,倒未必不能生了。”

又后悔,咬牙切齿说:“当初既然做了,就该拿刀毁了她下身。当时,还能推到那莫须有的贼人身上。”

回去后坐在镜子前的叶榕听到大夫人这一句,吃了一惊。她眨眨眼睛,瞬间想明白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魏家人一直查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呢,原来,当年的那件所谓的失贞事件,根本就是大夫人精心筹划的一个局。

没有所谓的采花贼,大夫人的目的不在让大奶奶失贞,或许就是想让她疯。或许,当年的那碗堕胎药,也与她有关。

大夫人明显想绝了大爷子嗣,布了局后,却发现大奶奶竟然怀孕了。大夫人怕大奶奶诞下男嗣来,所以,便想借大奶奶自己的手打掉孩子。

只可惜,她没能得逞。

叶榕紧紧攥起拳头来,只觉得这对母女简直不是人。为了权势地位,可以说真的是完全不择手段,毫无人性可言。

魏淑对叶榕满满的敌意,见母亲提了当年的事情,不由就提议:“叶氏女不好对付,不如早早的故技重施,也送她一份大礼。”

大夫人摇头:“这件事情不该我们来做,免得惹人怀疑。”想了想,又说,“这叶侯府的大老爷宠妾灭妻,一妻一妾斗得十分厉害。那位叶三姑娘,想必也是恨她这个嫡姐入骨的。或许,咱们可以借她的手行事。”

这段日子,叶榕与大奶奶感情越发好起来。每日不是叶榕去大奶奶那里,便是大奶奶来叶榕这儿,二人相谈甚欢,大奶奶天天心情都很好,倒是再没发过病。

灼华每次来叶榕这儿,叶榕都想法子让她见自己母亲,从起初的躲在暗处偷偷看,到后来,让灼华穿着丫鬟的衣裳站在一旁,只要她不说话,不喊母亲,不朝大奶奶扑来,大奶奶其实是不认识她的。

母亲虽然认不得自己,但常常能这样见到母亲,灼华就很高兴了。久而久之,对叶榕这个婶娘自然十分信任,也是常常往叶榕这边跑。

无事的时候,叶榕会教她念书识字,还会教她作画。

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过着,一切都很平静,没再出过什么意外。过完年后,三月里,叶榕忽然跟自己婆母说,再有几日是自己芳诞,她想请家中几位妹妹来府上做客,与妹妹们聚一聚。

二夫人自然应允。

叶榕想做寿自然是假的,她意在叶桃。她倒是想看看,大夫人母女到底会怎么与叶桃结盟来害她。

第114章

得了婆婆准许, 叶榕便开始给家中几个妹妹下帖子。叶榆一向身子不好, 且夫家又不在京内, 所以叶榕只给她写了一封信, 关心慰问了一下, 倒是没让她折腾。但另外两个, 她是郑重下了帖子的。

叶桃收到叶榕下来的帖子,倒是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 她就有些明白了。

又不是整岁, 从前在家有人宠着她每年都给她过也就算了, 如今都嫁去婆家了, 竟然也还整这些幺蛾子。分明就是想显摆,显摆她在婆家得宠地位高。

叶桃挺气的,因为她嫁人比叶榕早半年呢,她芳诞的时候, 婆家也没说给她过一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她竟然还为顾昶肯进她房门、肯与她圆房而感到高兴呢。现在再看, 与叶榕相比, 她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旁边丫鬟见主子脸色变了,立即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开心:“奶奶, 奴婢听说昨儿晚上爷留在樊姨娘那儿吃了饭后, 樊姨娘竟然想留爷宿在她那儿, 但被爷拒绝了。”说到这里,丫鬟也笑起来,一脸的鄙夷, “她一个妾,长得又不如奶奶您漂亮,还想玩独宠呢。奴婢真想送她一枚铜镜,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

顾昶从前对樊姨娘真可谓是专房之宠,顾昶只要是宿在家中,铁定是歇在樊氏那儿。那二人,简直就是不把她这个正头娘子放在眼里。

尤其樊昕那贱人。

如今可好了,贱人想害人,结果却害了自己。如今不但孩子没了,专房之宠丢了,竟连再生育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

她为了害人自残,伤透了自己身子,如今得这样的报应,真是活该!

想到如今樊昕的惨状,叶桃心中稍稍好受了些。

“那是自然的,爷又不瞎,当然知道谁好看,谁不好看。”她冷哼。

丫鬟又道:“如今爷除了留宿在您这儿,便是宿在书房,自那事儿后,竟一夜都未与樊姨娘同房过。奶奶您独承雨露,您又身子健康,不似那些人一样伤了根本,孕育子嗣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大爷未娶,您若是率先诞下男嗣来,可是这小爷一辈的头一个。想来,老夫人夫人包括爷,都会更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