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她负责做饭养娃，他负责赚钱养家
大概男人对这种事都会有种奇异的第六感，总之应息迟还没思考太多，脑子里已经自动蹦出两个字——伯母！
于是轻咳了一声，身体微微坐直些，尽量让说话声离她远些，不吵醒她。在对方更严厉的质问前，他敬意开口：“伯母你好，我是莘烟的男朋友，很抱歉第一次见面以这样的方式，她现在在生病，我在照顾她。”
话既说的滴水不漏又礼貌，实在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曲妈妈半晌都缄默着，她这段时间是有从黎音口中似乎听见曲莘烟谈恋爱的消息，但没想到这是真的。
“你们在哪里？”她好像听见这个男人说她女儿生病了。
应息迟很快答道：“在家里，伯母放心，等会儿她好点了我就离开。”只是此家里非彼家里，应息迟到底也是个聪明人，他和伯母才第一次碰面，如果直接告诉她，她的女儿被他带到国外来了…
后果他暂时没想。
曲妈妈哦了声，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说到底肯定不放心让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却是男朋友的男人贴身照顾，当即也冷淡了语气：“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他眸心一怔。
正想着要怎么接话，臂弯里的娇软却忽然动了动，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自己，原来是已经被吵醒好久，他歉意地勾了唇，将手机捂住低头。
“还难受？”
一向浅眠的她的确是被说话声吵醒，她疲倦地眨了眨眼，手从温暖被窝里摸索而上，就着他的手握住了手机，移到自己耳边来。
正好，曲妈妈不耐的声音又传来：“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妈，”回答曲妈妈的是曲莘烟自己，她低哑着声音，慢声在说，“我在家里，放心吧。”
“怎么嗓子都哑了？妈过来看看。”
她当然拒绝：“不用了妈，我没事。”顿了顿语气，又继续道：“他在这里照顾我，你放心吧！”
曲妈妈怎么可能放心，自然又是一堆的追问，不过好在曲莘烟对这些问题都已经能回答的游刃有余，等她挂断电话后，才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还困不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低了身体，轻轻碰触着她干燥发白的唇，感受了一下温度。
她点点头，眯着眼就往他怀里蹭，一双手臂重新缠住他的腰。见她又睡着，他索性关了灯，陪她一起休息。
寂静的空间更容易思考事情。
黑暗中，他还能看清楚她的脸，瓷白细腻的脸颊就在眼前，他忍不住低头碰了碰，目光一寸寸柔和下来。
怎么办？已经难以满足，更想让她成为妻子，一辈子不离。
曲莘烟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到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大碍。睡了好半天，精神头也足了不少，就是肚子饿的不行。
所以她洗漱完后绕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还以为他真的如电话里所说回去了，正巧绕过玄关，听见了外头的响动，她靠过去，开了一条门缝。
映入眼帘的是应息迟的背影，和一众面对他而站的队友，她很快发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当下立了手指在唇边，嘘声让队友不要说话。
应息迟是在交代明天比赛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因为怕吵到她，所以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
曲莘烟静静听着，不料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去，等她慢悠悠回神时，一抬头就正好看见队友离开，而他回身看到了自己，拧眉。
“怎么不多穿点？外面冷不知道？”推了她回屋子里去，应息迟拿了件外套给她穿上，双手捂住她已经冰冷的手指。
她笑了笑：“没事，我不冷。”
他自然是不会听的，固执地将她双手都捂暖后，才捏了捏她脸颊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曲莘烟空了一整天的肚子，此时却不是很饿，她转了转眼珠，凑过去头侧放在他肩口，热气呵在他脸上。
“我想吃你做的。”她从来都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现在生病了，就分外想吃到。
闻言应息迟怔了一秒，随机点头。他方才已经注意到家里没有食材，只好给她裹得暖暖的，牵着她出去。
楼下就有一个中国餐厅，因为是同胞，又在这里吃过不少次，早在几天前整个队就已经和老板非常熟悉。现下他就按着她坐好，自己则进了后厨。
这个点刚好过了吃饭时间，因此餐厅的人不多也不少，大家都安安静静吃着，偶尔说几句话，加上老板将餐厅装饰的好，又放着轻柔的轻音乐，竟有不输于西餐厅的情调在。
“尝尝看。”
走神时他已回来，手中端了碗热乎乎的面条，上面铺了一个鸡蛋，还有一些绿色的葱，看起来既清淡又美味。
手指间被他放进了筷子，她抬了眼睫望去，正好听见他说：
“我…只会做这个，但是味道应该不会太差，要不尝尝？”暂时只学会了做最简单的鸡蛋面。
曲莘烟没接话，拿了筷子就开始吃。
面条软软的，低了头还能闻见鸡蛋和葱花的香气，她吃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下去了一大半。
直到实在吃不下，她才停住了手，摸了摸已经撑不下的肚子，笑眯眯。
“很好吃。”就是可惜她吃饱了，还有不少浪费的。
入眼他勾着嘴角，漆黑的眼睛里浮着淡淡的笑意，他没答话，只是拿过了她用过的筷子，移了面条到面前，毫不嫌弃地将剩下的吃完。
她怔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于是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等他吃完，擦干了嘴角，才轻声道：
“我不擅厨艺，暂时只会做这个，以后我会为你多学习…”
他第一次意识到不会做饭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最起码在她想吃他亲手做的东西的时候，他只能给她做这种最简单的。
想想就足够…
“没关系。”
她的声音忽然到达耳内，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没关系的，”她抿了抿唇，想也不想就说，“以后可以我来做饭，你在外…”
不会做饭？没关系，这不是有她嘛，难道她这个女朋友是用来做摆设的？
曲莘烟想的很简单，但很显然应息迟却不是这么想，在缄默一秒后，他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曲莘烟脑门上立刻飘过一串问号。
这家伙…笑什么？
趁着周围没有人在看，他探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将鬓角的头发都挽到耳后，然后才点点头一本正经。
“说的没错，以后你在家做饭养娃，我在外赚钱养家。”
说话的声音并不响，却足够掷地有声，曲莘烟脑子发空，足足怔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以后…
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谈到这样遥远的以后，明明还没有结婚，却已经在想这样的事。
良久，她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而认真。
“应息迟…你确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而不是…分手？”
对于未来，曲莘烟从来没有去想过，一直都觉得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但一旦正式提及，压在内心深处的那些担心害怕全都冒了出来，一下子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就那么确定，以后会是结婚，而不是分手吗？
“不会！”
坚定的回答，比之更为认真的双眼，他握住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缠住，在收紧的同时，扬声又重复了遍。
“不会！”
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无意识间将她的未来一并规划在他的人生内，所以又怎么可能分开？
吃完饭后有些撑，于是他便牵着她在附近散散步，消化一下。
因为生病刚好，应息迟也不敢让她吹风，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又给她围了条围巾，活像个小熊似的，引起了她的抗议。
“这样显得我很臃肿…”她扁扁嘴，委屈地小声道。
他却不在意，好心情地搂住了她的肩口，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几分。
“没关系，”他笑笑，眯了眯眼睛凑近她些，“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我知道你身材好就行了。”
曲莘烟：“…”
绕回房间。
夜色下的纽约很漂亮，曲莘烟忍不住拿出手机来记录下这一刻的美景，她刚准备按下快门，突然有人凑了过来，一个清凉的吻落在她嘴角，伴随着手腕的转动和相机的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喂…”你干嘛？
应息迟看她那水光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瞪着自己，难忍心痒又低头吻了一下，而后他拿了她的手机，直接将方才拍下的照片设为壁纸。
“…”
“走吧！”他却不解释，给她手机塞回口袋后，揽着她回家。
盯着她喝完牛奶，应息迟接过杯子。
“早点休息，晚安！”
时间的确不早，曲莘烟点点头，目送他走后关上门。她背靠在门板上，仰望着天花板许久，才拿出手机。
入眼的就是那张壁纸，他侧着脸刚好吻住她，而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表情傻兮兮的。
手指顺延而上，何时触到自己嘴角也不知，她摸着，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第33章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白天睡多了，晚上又兴奋睡不着的后果就是，早上直接睡过头。
定好的闹钟一个都没有听见，连敲门声也被她无视在脑后，整个人就蜷缩在被子里，暖暖的不想醒来。
因为要提前出发去场地，应息迟洗漱完后发现她还没有起床，于是在敲门无果之后，无奈地回了房间…爬阳台。
一进去发现屋内黑暗，光线不明，他撩开紧闭的窗帘进去，惊讶看见她还在床上，没起来。
于是凑过去，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她浅眠，却赖着不想起床，很显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见应息迟又在她脸上东掐西摸，起床气瞬间就上来了，当下也不客气地拍掉了他的手，哼哼唧唧还不忘瞪他一眼。
“干嘛…”声线带着清晨初醒的沙哑和低柔，她闭了眼又要睡回去，不料被他托住了脑袋不放。
“该起床了…”他低头吻吻她，难耐笑意，手从被角摸进去，牵住了她的手指。
“唔…”他指尖的微凉让她手指颤了颤，这一瞬的感觉使脑子清醒了不少，当机的脑袋也开始恢复思考，等她沉醉在他满含笑容的眼里，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时，距离比赛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唰的坐起，不顾撞到了应息迟的下巴，她一把抓过放在床边的衣服，套上拖鞋冲向卫生间，嘴上还在碎碎念。
“嘤嘤嘤，要迟到了，你怎么不用力拍醒我！”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水声，应息迟起身过去靠在门口，环胸而站，静默不语。
拍醒她？
一想到她刚刚睡醒时候的迷糊样子，那些不容易看见的可爱表情，真的就直接把她叫醒？
不，他可不舍得！
火急火燎地到达场地，发现距离开始还有将近半小时，曲莘烟当下也舒了口气，松开他的手往观众席走去。
走之前，她不忘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因着比赛的场地大，所以观众席自然也很多，应息迟给曲莘烟安排的正好是能看见场地的全景，当然离得最近的就是单车比赛。
也就是他自己的。
找到位置坐下，她环顾四周看了看。
来的都是对极限运动有兴趣的人，各自也有喜欢的队和队员，有些狂热些的甚至做了应援板，高高举着想让选手看见。
其中不乏应息迟的。
看到他的照片被印在一大张的海报上，曲莘烟有点忍俊不禁，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明星身上才能看见。
要问吃不吃醋？曲莘烟想了想，肯定是有一点的，但转念一想，他都已经是她的了，也就没什么好介怀了。
比赛马上开始，她的目光逡巡了场地一圈，很快看见了正在做热身运动的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后，她的余光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的席深。
着实一愣。
席深也是在做热身活动，但目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她这里，没来由让曲莘烟起了一身冷汗，她撇了撇嘴，平静地移开目光。
继续看她男人去。
比赛正式开始。
各个场地上满都是人，除了开始的哨声，伴随着观众席里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和尖叫，曲莘烟的心也被这样带着高高提起。
从来没有当场并如此近地看过他的比赛，这紧张程度根本不亚于她以往看任何一场奥运赛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当看见应息迟上场，紧张加倍时，突然的电话铃声让她吓了一跳，皱了眉看去。
是黎音打来的，她接起。
“怎么了？”
黎音正在做指甲，没好气地说道：“阿姨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说怎么了？她一个劲问我你在哪里，说你生病了非要过来看看。”
“然后呢？”
“我哪儿能告诉她你们在美国，要不然她得砍死我！”黎音叫道，末了还默默补充一句，“当然，更得砍死你们！”
曲莘烟的眼珠还定焦在场地上，视线内他一个三百六十度连车后翻，吓得她心都揪起。
直到那头连叫了好几声喂，才把她叫回，“你那里怎么这么吵啊？”
曲莘烟：“他在比赛，所以你有什么事赶快说！”
黎音一听立刻就兴奋了：“好的好的，你记得录一下，回头好带回来给我欣赏一下。”
“我在和你打电话…”这要怎么录？再者，电视上也会有，不需要刻意去录，他的成功，她用眼睛看到就好了。
黎音噤声，一拍自己脑袋。
“好了不和你废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回头阿姨这里我要是挡不住可别怪我。”
“明天会到吧！”上次好像听他说过，比赛一结束就回来。
黎音哦了声，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视线重新落回场内，还不等她看清什么，就听见周围一大片人的惊呼，她心瞬间提起，定睛一看。
场上正在表演的竟是席深，而此刻他刚从u型板上下来，小腿上被划了长长一道，血流不止，染红了半条裤子。
这表演才做到一般，结果不言而喻。
在声声嘈杂中，曲莘烟找了会儿应息迟，没有看见他身影，她想起身去找，却在下一秒看见席深投过来的目光。
她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但她确实看见了他眼底的苍凉和难过。
这场比赛的结果根本不需要猜测，应息迟作为极限单车的冠军，已经站在颁奖台上等待颁奖。曲莘烟就在下面等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等他下了来，她就走上去。
“恭喜！”
她见过他太多的样子，温柔的、担心的、难过的，还有现在的意气风发，乌黑的眼睛亮着，唇角的笑容因为她的表扬而逐渐扩大，她难忍心底柔软，不顾众人在看，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想告诉他，他一直都是最好的。
远处长椅上。
席深正坐着，任由医生给他处理脚上的伤，那道口子拉的很长，幸运的是不深，好好调理休息很快就能好。
脚上传来一阵阵的痛，然而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他的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漫长而久远。
昨天在她房间门外对着墙壁的重重一脚，没想到会就此拉伤韧带，他的腿疼了一个晚上，本以为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结果不但影响了今天的正常发挥，还负了伤。
就这么输了，席深自然是很不甘心。
“真没意思！”岳宜是在这时过来，斜眼睨了他一眼，“还以为你能像你所说的一样拿到第一。”
席深不答。
岳宜又继续，冷冷笑开：“虽然我们目前尚未成功，但是机会还有很多，继续合作，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线上的。”
话落她便兀自走远，徒留席深一人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