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正好放好东西过来,几下就找到了突破口,将帐篷搭了起来,里面位置还算宽敞,两个人睡并不会挤。

天色彻底暗下,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曲莘烟正在铺垫子,就感觉到一滴滴凉水,她一愣,钻了出来。

“下雨了吗?”

应息迟嗯了声,拉了她的手腕就往帐篷里带,顺势拉上了拉链。

她刚被雨淋到一下,身上还带着凉湿的水意,当下就脱了外套裹了被子往里一滚。

外面已经开始起风,呼呼作响,随着雨势的加大,温度也在瞬间降至冰点,曲莘烟才坐了一会儿,就明显感觉到彻骨的凉意将她包围,她忍不住又裹了一条被子。

“很冷?”他发觉到凑过来,钻进被子里将她搂入怀中,的确,她身上很冷,手脚都是冰凉的,他蹙紧眉,赶紧给她暖手暖脚。

天很黑,帐篷里一盏小灯温馨和谐,她就倚在他怀里,手被他捂着,脚被他压住,虽然手脚暖了,却因为不能动而觉得不舒服。

于是她动了动,想要从他的桎梏中走出来,怎料动的姿势不对,手一挣开,正好搭在了他裸/露的后腰上,那暖意透过指尖走遍她的全身。

她愣了一会儿就想拿开,怎知被他瞬息握住了指尖,幽暗小灯也在这一刻灭掉,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知道他翻身到了她身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过来,她一时之间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就难受地乱动,但很快被他压住了手脚,耳边是更为清晰的喘气声,一个想法渐渐浮出水面,让她睁大双眼。

“别乱动…”

他轻声说着,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于是低了头下来,在一室的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吻她。越是天晚,温度越低,但两人相拥却有着无穷无尽的热源,似烈火一般。

浅吻渐渐变成了深吻,那润泽的水声听得她意乱情迷,一双手早已缠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离她更近,但在何时被他脱去了外衣并不知晓。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微微离开了她,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认真而坚定地盯着她,征询她的意见。

“如果继续,我会再也停不下来!”

曲莘烟没法回答。

她的意识先于他沉沦,早已经掉进名为“应息迟”的漩涡里拔不出来,她顿了一秒,未发一言地凑上去主动吻他。

本来就要在一起,何惧此时。

第42章要和他并肩同行

瓢泼的大雨一直未停,打在帐篷上,一下一下声音极响。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室内的火热和纠缠。

近的能听见喘息和心跳声的距离,那些额外的声音都隐没在唇齿交缠间,当一切停下的时候,烈火燎原却没有结束。

揽了她在身侧,山间温度低的不行,他怕她着凉,特意裹了好几层被子,身上还有黏湿的汗,在此地此场景下并不好处理,他只能拧了拧眉,小心翼翼翻身从包中拿了条柔软毛巾给她擦身。

感觉到他靠过来,她的手臂自发环住了他,眼睛半睁不睁困意弥漫,因为他的手在动,她不舒服地哼唧了几声,埋脸到他的胸口。

这种似小猫一样依赖的动作让他耐不住笑意,黑暗中凑上去怜意吻她,等真正一切都平息下来,他已经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心跟着安静。

日子还长,她都是他的。

不同于前一天的风和日丽,今天的斯科菲尔峰处在阴天之下,明明天空很蓝,偏偏却看不到一丝阳光。

幸好并不影响登山。

因为昨晚的…激烈运动,导致今天早上腰酸背痛,赖了好久的床才肯起来,现下被他牵着爬山,更是觉得艰难,一步都不想动。

大部分的行李都在他身上背着,其实她身上不是很重,但就是在越来越高的海拔下,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当初在雾里雪山时的窒息感。

那是一种能将呼吸扼住的感觉,随着氧气的流失,出气大于进气,最终停止呼吸。

她现在处于刚开始的阶段,除了呼吸不太顺畅,就是面色的变化。

才爬了一个小时,看着那些大好风景一步一步落在自己脚后,感觉实在美好,如果能忽视高原反应的话,她还能跟上他的步伐,虽然不太舒服,但一想没多大事,也就忍着没说。

“休息一下。”

到了一处平地,应息迟拉着她到一旁停下,拿了包中的保温杯,倒了杯热水给她。

“只能休息几分钟,不能停留太久,否则等会儿就走不了了。”他经常做这样的运动,对于人的生理和心理十分了解,尤其是在做一件超出自己喜欢的事时,一旦停下来太久,想再继续,会比刚开始起步还难。

曲莘烟听话地点头,喝了好几杯温水,勉强觉得舒服了些。

其实爬了这么久,她已经没多大感觉,心里只有一个要跟着他走的坚定信念,如果昨晚没做那些额外增加压力的事的话,她觉得她今天会爬的更轻松点。

一想起昨晚,她就忍不住开始走神,虽然意乱情迷,但是身体上的感触全都是真的,还有…她在高/潮时听见的那些话。

都足够真实。

在她陷入自己的火热里前,应息迟已经拉住了她:“走吧!”

好像登山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总之等曲莘烟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一路上,虽然两人坚持不懈,但步速很明显慢了下来,绝大部分是因为她。

腿软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凌迟自己一般,她已经不能单纯用鼻子呼吸,张着口配合着,冷风从喉腔里灌入,又是冰冷又是疼。

“怎么样?”不知第几次转回头问她,因为知道她体力不够,还容易出现反应,这一路上他都很注意。

她喘了几口,扯住他手指的手攥紧了不少,因为缺氧,连脑子都比平常慢了好几拍,足足让他等了十几秒才回答。

“有点不舒服…”她小声说道,湿亮亮的眼睛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

他见她面色通红,一副难受又忍着不敢说的模样,心都难忍一寸寸软化,暗自咒骂自己注意的还是不及时后,赶紧拿了药给她吃。

携氧片起效很快,休息十几分钟她就又恢复了往常活蹦乱跳的样子,当然,如果她现在还跳的起来的话。

“走吧!”休息时间够久了,望着绵延无尽的山,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应息迟嗯了声,背好背包,牵住她的手继续往上走,两人都已经累了,好在步伐还是稳的,他瞥眼见她努力在跟着他的模样,心里竟起了坏心思,意味深长道:“以后还是要多锻炼一下,体力太差了。”

被他鄙视了也不是一次两次,曲莘烟早就免疫了,当下也就点点头,并未发觉任何不对。

就这么一个疏忽,导致她晚上被翻来覆去的碾压,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越往上,风景越是美不胜收,停在原地往后看的时候,真的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曲莘烟用相机拍了好几张,又跟着他往上爬了会儿,才慢慢停下。

他被她拉着手,她一停他立刻就知道,回身用力握了握她:“怎么了?”

虽然天气冷,但爬了这么久的山还是难免出了一身的汗,曲莘烟已经明显感觉到里面的衣服全都湿透,冰冰冷冷地贴在身上,很难受。

见她不说话,他眨了眨眼干脆直接朝她摸去,指尖刚接触到她里面汗湿的衣服,就重重地拧紧了眉。

“之前怎么不说?”看这湿度,应该已经很久了,他低声斥责,“冷不冷?”

话里的责怪太过明显,她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当下也委屈地扁了嘴。

她一这样,他就容易心软,失去了想要说她几句的兴趣,环顾周围暂时无人,他拉着她到了一处角落,脱下自己的外套和保暖衣,然后用衣服把她上半身包住。

“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

他的两条手臂就在两边,像是把她裹在怀里一样,曲莘烟确实也忍不住刺骨凉意,乖乖地就照做了。

她一脱下来,他立刻就把他的保暖衣给她穿上,衣服很干燥,还带着他的体温,熨帖到她身上,瞬间整个人就暖和了起来。

不过她没忘了更重要的事:“你冷吗?”把保暖衣给他了,他就没有了啊!

将湿透的衣服收进背包里,应息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因为里面穿了他的衣服,大了不止一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时候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足够好笑,也足够…撩动他心。

这和平时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某人就暗自决定,以后在家里可以让她多穿穿自己的衣服,满足自己的眼福。

斯科菲尔峰不愧是英格兰最高峰,美丽的绵延山脉下,是曲莘烟欲哭无泪的心。

为什么爬啊爬啊爬,就是没有尽头呢!

体力超过负荷,除了一双腿,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除了被他牵住还在一步一步走,还有她自己心底的坚持。

迈过一个小坎,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噗通跪了下去,瘫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应息迟被她这样一下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来环住她。

“坚持不住我们就下山吧…”

谁知她用力地摇了头,借着他的双臂,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前方路漫漫,可是她不想让他失望。

“走吧!”他还在,她怎么能落后?

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她的步子比刚才要轻快了些,应息迟此时走在她身后,望着她精致漂亮的侧脸,心口如同融化了一块糖一般,他突然就轻声开口:

“乌龟慢慢地爬啊爬…”

他唱歌并不算好听,轻轻巧巧的,在她耳边盘旋,曲莘烟呆住,神经绷紧好久才松懈下来。

本来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还有兴致跟着他哼几句,但是在听清他唱的歌词之后,她呆愣一瞬,突然就炸毛,挥手朝他身上拍去。

“你才是乌龟!!!”

最终两人还是没能爬到顶峰。

山上天气瞬息万变,等察觉到转头下山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瞬间就将两人全身淋湿,他带了雨衣,但是到山脚的时候还是没能挡住一身湿意。

于是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他先出来,擦干头发之后就在等她,见她走出来,自己迎上去拉住她手腕。

让她坐在腿上,这似乎已经成了应息迟最近最喜欢的姿势,他仔细地给她擦到半干,才用吹风机离得远些给她吹干。

在震耳的轰鸣声中,她拉住他衣领坐直,凑到他耳边问:“没能到山顶,是不是有遗憾?”

手顿了顿,他微微笑了笑:“下次还可以再来!”

日子还那么长,哪有什么遗憾。

得到答案后,她哦了声,无趣地玩着他的衣扣,只是玩着玩着,不小心就解开了几颗。

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抬头,瞬间触及到他灼热危险的视线,曲莘烟一愣,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他带到了床上。

低头吻着她,手已经十分自觉地从睡衣下摆进入,落在曲线玲珑之处,轻拢慢捻。

“夜深了,该锻炼身体了…”

“…”好半天才恍然回神,可惜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的余地,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被他控在手中,拆吃入腹。

在迷乱的燃烧前,她指甲掐在他手臂上,含泪咬唇。

锻炼身体什么的,她以为是去健身房的啊!!!

第43章这样的日子希望能走一辈子

清晨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粗粗从拉开的窗帘外照进来,在实质的木地板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影。曲莘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醒来,意识还迷糊着,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被禁锢的太牢,她一扭才发现酸痛的身体。

瞬间想起了昨晚。

那些疼痛的低吟,还有耳边的轻哄,包括巅峰时的啜泣,似乎全都在一遍遍提醒她。

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就这样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床上。

简直不能忍!!!

静静想了会儿,意识终回笼,她抬起眼来,入目的是应息迟的睡颜,他还在睡,毫无防备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淡漠疏离像是两个人,根本找不到相似点。

但即使像两人,也只有她知道。

太久不动的身体变得僵硬,她难受地想换一个姿势,刚想着把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一些,腿就被强势地压住,她一惊,转头是他黑漆漆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她。

“松开点…”她小声抗议,不满地推了推他。

他即使刚醒,双手双脚也下意识地将她困在怀中,见她确实是难受了,这才松开一些,手在她背后抚了抚。

两人都静默了会儿,后来是应息迟先打破沉默,他捏捏她的脸。

“休息够了吗?一会儿要去下一个地点了。”

闻言她就很不高兴,凭什么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他就神清气爽,她就得腰酸背痛!

“没够!”哼了哼气,曲莘烟扭头不理他。

这种似生气了一般的动作让他眼底渐渐晕染开笑意,手不自控地伸出去捏了捏她鼓着的嘴,嘴角莞尔。

“那再睡会儿,我陪你。”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荡荡,曲莘烟摸了摸身侧,已经凉了,足以证明他离开多久。

闭着眼又躺了会儿,她才慢吞吞爬起来洗漱,耳边除了自己刷牙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寂静无声,她赶紧漱口洗脸,一出去,果然房间里没人。

去哪儿了?

绕着房间走了圈,很快视线定在两人的行李箱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昨天买的那些登山衣还有帐篷去哪儿了?

正奇怪着,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很快是刷房卡的声音,她尚未挪动一步,他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醒了?”他看见她赤脚站着,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满地蹙眉,直到拿了双拖鞋给她穿好,才继续:“早饭吃了吗?”

她摇摇头。

“你刚才去哪里了?”她问,目光在他周身打量了一圈,“还有那些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应息迟自然知道她在说哪些,揽了她的肩膀就往餐桌边走。

“自然是转卖了,难不成你想背着这些去旅游?”

她眸色一怔。

“赶紧吃,”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往后一靠,身形修长,“我买了中午的车票,去伦敦。”

“…哦!”

坐在火车上,曲莘烟正好是靠窗的位置,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不少连绵不绝的山脉和排排造好的房子,她一个人怔了会儿,才回头。

他在和当地人聊天,低低的嗓音醇厚优雅,那正宗的英式英语让她不由的有些崇拜,几个人叽里咕噜了这么久,她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于是拉拉他的手,在他目光追随过来之时,小声又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他低声笑了下,正想解释,就听见那头当地人有趣的提问。

“whoisshe?”

这句简单的英语曲莘烟倒是听懂了,她正想着他会怎么回答,就听见他一本正经又认真地答:

“sheismywife!”

她是他的妻子。

这辈子唯一的。

当地人闻言后立刻就开怀而笑,直说着恭喜等话,她还沉浸在方才的那句话中,等她自己回神,已经下意识地用并不太好的英语回答。

“thankyou,heismyhusband!”

妻子或是丈夫,都是既甜蜜又有重量的词,她想着,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她会是他的责任,也会是他的唯一。

当地人在他们之前下了车。

周围除了两人再无旁人,曲莘烟靠着玩了会儿手机,无聊至极又攀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在他顺势将自己搂住时,轻声问:“你英语怎么这么好。”

说话时自带的低沉微哑,伴随着偶尔的小转音,听入耳内总是爱不释手。

瞥她一眼,他淡淡道:“以前总是在外跑,自然就会了。”

学习一门语言最缺乏的本身就是纯正的环境,一旦环境有了,想不学好似乎也有点难。

闻言她哦了声,没再答话。

反倒是他,解释完之后陷入了久远的沉思。

说实话,他非常喜欢刚才的那种感觉。听她用蹩脚的英语介绍他,哪怕不标准或者流利,都没有关系。

因为这会让他有种自豪感。

这样美好,但也存在小缺点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很快便到了伦敦。

先是到达之前预定好的酒店,把东西放了之后,才出发去参观了大本钟和国会大厦。这时候正好是傍晚,两人从威斯敏斯特上船,准备夜游泰晤士河。

依然是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往外看去,入目的全然是映衬在绚烂灯光下的泰晤士河,因着河水平静,那波光粼粼的模样便看着更是美丽。

船上是没有导游的,唯有装在船边的小喇叭,全程用英语给大家介绍这条历史悠久,又闻名世界的泰晤士河。

因着英语薄弱,在喇叭刚开始介绍前,她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又无辜地道:

“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