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就是你小瞧人了吧…”子尘笑着回答,“我怎么也算是通州府第一大才子,便是在这行省之中也是颇有文名,要字求画的润笔也是不少…

况且谁都知道醉尘书斋尽是祖传名家字画,附庸风雅的人,谁不来买上一张东坡真迹羲之手书挂在墙上炫耀一番?财大气粗,倒也不用替他们节省了。“

谧儿又好气又好笑:“夜路走多终遇鬼,就算你仿画仿得像,旁人也未必全发现不了。小心哪天把你抓去官府治罪…”

“治谁的罪哦?谁能证明那是赝品?我就说那是真迹,怎么治我罪?”他摹字画的水平多高,便是和真迹放在一起,谅旁人也无法辨别出来。况且他卖画向来卖那些不懂装懂之人,他们回去悬之堂上,又有谁会当着主人面告诉他他在炫耀的东西是假的?

“而且…我已经遇上鬼了啊…”子尘双眼直盯入谧儿眸中,“遇到的,是我会用一生去爱的鬼…”

谧儿大窘,想移开眼光,却像是被他的眸子吸住一样,怎么都无法离开他的眼神。心中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又是喜悦,那种被塞得满满的的感觉又涌上。张口欲言,却不知道是要答应还是要拒绝。

“谧儿姐姐,不要轻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语!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第二个袁正,为了骗你灵力…”朋一句话没说完,只见谧儿脸上一片寒霜,自是“袁正”

二字触了她的心事。

是的,人鬼向来很少通婚,五百年前有过一次,却是那样的开始,那样的收场。

“朋!你不要扯我后腿好不好?”子尘怎会不知袁正对谧儿的影响力,剑眉竖起,“况且谧儿已经不是…那个…我就算和她…也不会…”他脸皮虽厚,此等事情也不便出口,红了一张脸。

谧儿听得他语言,心中知他所指,竟是感动。世人对于贞节向来看得极重,子尘此言却是明显说明他不在意谧儿是不是处子之身,更不在乎交合得到的灵力。他眼光灼灼,小心翼翼的看着谧儿,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你不知道我…我的身份…”她还有相信男人的能力吗?在经历过那一幕之后,透过那双血眸,她还能有单纯的眼神吗?

“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呢!只要你现在是以谧儿的身份来答应我,就好了。”

谧儿口气松动,子尘哪有听不出的道理,伸手握住谧儿的手。

谧儿微低下头,苍白的脸上添了红晕,娇美无比。五百年的平静无波,便在这一刻动摇。五百年间强抑的软弱,也似乎找到了依靠。

“你是因为陈朗才决定要尽快说的吗?”谧儿前行,三人快到云白路尽头。

“呵呵…”子尘傻笑,他本来想给谧儿多一点时间的,但想到这里有一个人等了她五百年心里就害怕,怕谧儿一时感动,当真跟他去了,“我嫉妒嘛!

你们有相同的回忆,我却和你相识不久。“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这世间感情,与时间无关。”袁正和雨儿还不是初见定终身?只不过雨儿是真情,袁正却是作伪罢了。五百年来她看了多少感情,纵使十数年相恋,变心仍然轻易。

朋听到“白发如新”四字,脸色一黯。

虽不是如新,但她心中,陪伴百年,不过是弟弟。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倾盖如故的嘛!”子尘前进一步,走进城东树林。

“雨儿,你终于来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欣喜,陈朗走了出来。

谧儿仔细打量他,陈朗死时刚刚二十出头,年轻俊俏,虽没有他师兄的刚正严肃,却极为吸引人。此刻,那张因常年不见光而灰白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一双眼小心的盯着她,似乎是怕他一眨眼,她便会不见。谧儿叹了口气:“值得吗?”

“值得吗?为她而死,值得吗?不去轮回转世,值得吗?在这种地方等候五百年,值得吗?练土木之术报仇,值得吗?”谧儿表情淡然,语气中却有几分激动,“你虽身为狩鬼,但后来已起善心,更为引魂而死,下了地狱,风也会给你的福禄簿上添几笔的。此后转世,自是世世荣华,你又何必…”

“雨儿!为你死,我甘愿;为你停留,我甘愿;在这林中苦等,我甘愿;习那邪术为你报仇,我甘愿!”陈朗声音大了几分,告诉她他的不悔,“能等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雨儿,在死后我发过誓的…”

“你的誓言和我无关。”谧儿不愿面对他,微侧过身,“我不是雨儿,你认错人了。”

“你怎么可能不是雨儿,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记忆…”陈朗上前一步,执起谧儿的手,“雨儿,你听我说…我要…”

子尘手中一空,心下怔忡,目光射向陈朗,竟然是寒冽无比。

“那个叫雨儿的人已经死了!永永远远的死了,便是魂魄也不再存在于世上,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谧儿知道自己已近乎崩溃,却无法控制,“陈朗!不要再做梦了!你难道当真看不出我不是她吗?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心中传来丝丝热气,心下大惊。陈朗修的是土木之术,这热气…

“陈朗!你在做什么?不要傻了!没有用的!”谧儿想甩开他的手,陈朗放开左手,却将手放在谧儿头顶,一股黄色的气从他手心注入谧儿天灵。朋冲了上来,想要移开陈朗的手,却是半分也动不了。子尘却毫无动静。

“雨儿…我等了五百年,修炼了五百年,只为了把我的所有给你…你是半魂又被杀…一定已经剩不下多少灵力了吧…我把我的所有…所有灵力都给你…”陈朗声音断续,全身的灵力倾巢而出。他修炼是借了邪法,灵力来的取巧,反噬之力相应也大得惊人。此刻他灵力几乎去尽,自是无法抵挡。

陈朗举起左手之时,子尘便已看出他要将全身灵力度给谧儿,正在那里感慨他的痴情,并与之比较。忽听谧儿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他大惊看去,只见谧儿脸色惨白,全身不住抖动,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陈朗!你对谧儿做了什么?”子尘冲上去,手下使力分开二人,紧紧抱住谧儿,一双眸子盯着陈朗。

陈朗无暇惊讶于子尘的法力,看着在子尘怀中蜷缩成一团的谧儿:“谧儿?

难道…你是迷儿?怎么会…“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全忘了呢…”谧儿只觉身上火热,两团气在体内争斗不休,不禁越抖越厉害,连说话都成了极难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说…”陈朗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不自禁的也颤抖了起来,“一定是风吩咐过你了…可是…你的身体…我的灵力…”

“我体质如此,怎当得起你的灵力?”谧儿苦笑,“而你失去灵力之后便成半魂,这反噬之力你是断断当不起的…让我开了冥界门,你快些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吗?你等的人,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了…”谧儿咬着唇,子尘心中大痛,将她抱得更紧,手臂伸到她嘴边,任她处置。谧儿松开牙关,只是抓住子尘的胳膊。

“我知道了…但是…你现在…”陈朗伸手对着她,“迷儿,把我给你的灵力送回来,或许…”

谧儿摇摇头:“再返送回去,你是当不了的。到时候便是魂飞魄散,我怎能如此?”

“迷儿!魂飞魄散不是更好?难道当真要我在这世上在活下去?而且不把灵力返给我的话,你受不了的…”

“我和子尘已有夫妻之约,你就不用担心了…”谧儿右手拂着左臂,手中忽然多了把剑。她忍着火焰焚身的痛楚,暗念引魂歌,黑洞又出现,“土木之术已开始反噬,陈朗,你还不快走?!”

“和他…迷儿,你是要…”陈朗见她点头,现出担忧的神色,“迷儿,你可要想好啊!过往殷鉴…”

“子尘不是袁正。”谧儿缩在子尘怀中,虽然不停抖动,脸色也苍白的吓人,却笑得坚持,“他不会的。”

子尘看向陈朗,眼神坚定:“我爱谧儿,我会一直爱她照顾她。陈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不是袁正,也永远不会变成袁正的!不要为了过去的事情否定我,好吗?”他对着陈朗,话却是说给谧儿听的。谧儿没有言语,只是紧紧抓住他。

陈朗打量子尘,他一直将自己的气掩饰得很好,适才他使力时却因过于慌张而没有隐藏。他的气很熟悉又很混乱,但感觉不到邪恶,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小子,那我…就把迷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便是在十八层地狱,也会出来找你算帐的!”反噬之力越来越强,他知道自己若不再走就来不及了。但是…他舍不下她啊…即使她不是那个人,即使她不是他苦等五百年的对象——其实也是吧…从某种程度而言。

失去了土木之灵力,反噬之力像冰一样的寒冷。陈朗性子其实也很倔强,咬紧牙却免不了牙关打战的声音。他的眼仍直盯着谧儿,想多看她几眼,纵然她不是她啊…

“她已经不在,你又是留恋为谁?不如一笑,魂归去来。”谧儿右手颤抖,“陈朗,你还是快一些吧…我快支持不住了。”

是啊,她已经不在了…三界五行六道,哪里也找不到她了…他爱的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啊…

陈朗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他低低的声音:“迷儿,本来想把灵力度给你,让你灭狩鬼的,但看来是不行了…狩鬼门下皆奸诈,你自己保重。”眼不睁开,直接向前迈去。谧儿剑尖微动,黑洞移到陈朗面前。陈朗跨进黑影之中,身子渐渐消失不见。

谧儿眼前又一片血红,陈朗的背影映入她眼中,让她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天的情景…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挡在前面,直到袁正的剑刺入他心脏…

“谧儿!”子尘见她眼中泪下,心中一阵痛楚。

“我好热…又好痛…”谧儿颤抖着抓住子尘,“子尘…我们回家,好不好?”

子尘将她横着抱起:“好,我们回家,离开这里,回家!”

云白路上,男子抱着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孩子,竟然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第九章

五百年间,可有一个地方能称之为“家”?

谧儿自问,答案自然是没有。虽然起初的时间是跟着风一起的,但是…风有多么的忙碌,哪里有时间陪着她?况且…风其实也是不愿见她的吧…因为她会勾起一切回忆…

没有亲人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家。这么多年来,她四处漂泊,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找一个落脚之地,只因为她想要一个家。

朋知道她寂寞,却不知她的渴望。他跟随着她,却从不曾把她停留的宅子当成家。其实,便是两人也好,只要当成是家,两个人也可以有家。

可是,给了她“家”这个词的,是那个初次见面便嬉皮笑脸胡说八道的男子。

他准备了屋子,他为她做饭…甚至,从一见面起,他就不曾掩饰过对她的仰慕…

他抱住她,在她心痛得承受不了而自残时,是他任她发泄她的苦痛。他担心她,即使她禁止他跟从,他仍是悄悄跟过去。他…向她提亲,不在意她是什么人,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不在意她是不是处子之身,不在意和她交合可能会得到的好处…他说他爱她…说他会一直照顾她…不是她照顾别人,是别人来照顾她…

此刻,那张脸上的焦灼是如此的真实。他适才奔跑得快速之极,便是她,可能也跑不到这种速度。过度用力的结果是此刻的筋疲力尽,子尘却还是坚持把她抱到床上方才坐倒。却仍是担心不已,在床边一直的唠叨。

“谧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朗不过是把灵力传给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就算你是半魂…你也可以接收别人给出的灵力的啊…除非你是…”子尘摇摇头,“不可能的…那,怎么会这样?”

“喂,张大个,谧儿姐姐那么难受,你还在那里磨唧些什么?”朋站在床边亦是担心不已,盯着谧儿泛红的脸。谧儿倔强,不会让痛苦轻易示人,但他又怎会看不出?

“可是不知道原因,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谧儿此刻的不适定是因为体质无法吸收土木之力的关系,唯一稳妥的办法是将力返还给陈朗,但一出一进,陈朗怕是会魂飞魄散。谧儿是万万不会如此做的,所以让陈朗入地府,却断了最安全的一条路。他当然也可以吸谧儿之灵力,但怎么吸?不知道谧儿体质到底哪里有问题,贸然行事,若是让谧儿更加痛苦怎么办?陈朗并没有做错,却让谧儿如此痛苦,他怎知自己做的对谧儿而言是好是坏?

子尘双手抓住袍子,抓得死紧,明白了谧儿每次心伤时都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的心情。原来,痛苦无助的时候,谁都会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就像溺水之人寻找浮木一般。

他不怕溺水,他也不怕死…但是,他说过要永远呵护的人正在痛苦,他该怎么做?他能做什么?

“子尘。”谧儿的手覆上他的手,“你书呆子气又犯了,陈朗既然肯走,自是知道我不会有事,你急什么?”她的手极热,像炭火一般。子尘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平复她的灼热。

“你知道该怎么做?”子尘大喜,“那你怎么不早说?”

谧儿脸更加红了起来,原本是烧成的通红之上又罩了一层嫣红之色,看来倒像是羞涩而非热气。她神色扭捏,看了眼朋:“朋…你先出去…那个…

去休息好了…“

“谧儿姐姐!我…”看不到谧儿安然,他怎么能休息?

“朋,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好不了…”谧儿面红如火,神色间尽是娇羞。

朋心中一凛,隐约猜到几分。他低下头紧咬牙关,声音沙哑低沉得完全不似以往少年未变声完全的尖细:“那我出去了。”

仔细关好门,好奇怪,他竟然还有祝福的力气。百年间未曾流下的泪一滴滴滑过颊边,是苦的呢,还夹杂着酸涩。像极了此刻的心境,那一片痛得快要死掉的苦涩…

朋倚着墙,一点点滑下,心也随之沉下。

他跟随了百年,相守了百年的人,如今要和另一个人共度百年了。他誓言要保护的人,在另一人怀抱中,被另一人保护着。

他,只是弟弟——弟弟而已…

“谧儿,要怎么做?”朋一出去,子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谧儿垂下头。

“什么啊?”关心则乱,况且子尘有几分书呆子气。平时的聪慧此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傻傻问道。

“你坐上来。”子尘依言坐上床。

“然后抱住我…”子尘只觉怀中轻柔,却不停在发抖,极强的热气从谧儿身上传来,似乎能烤焦他的皮肤。他心中大急,只抱着便如此炽热,谧儿体内岂不是更加灼热?她那样冰肌玉骨的人,怎生受得了?

“谧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子尘话没说完,唇忽然被谧儿双唇堵上,阻住了他的话语。

谧儿的唇极软,是那清晨初绽的蔷薇花瓣,红润而柔软,迷着他的心。他气息灼热,却比不上她浑身的热意。他沉醉在她的唇上,希望能吸去她的热意,让她不再难过…吸去?

子尘忽然放开谧儿:“谧儿,你是要…可是…你不是已经…”

谧儿气他不解风情,又觉得自己适才所为太过大胆,转过头去。火焰的感觉再度涌上,她强抑着却仍是颤抖。

“谧儿!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子,我…”子尘感觉到她的颤抖,心中焦急。

“你不是不要吗?那就别一副关心的样子!”谧儿嘟起嘴。

“我不是不要…我怎么会不要…可是这么做不会有用吧…”子尘忙解释着。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谧儿转过头来,见子尘满头是汗,奇问,“你怎么了?有那么热吗?”

“不是…是我在紧张…”也在强忍。子尘何曾受过这样软玉温香的旖旎,况且怀中是他真心喜爱,等待了很久的女子,自是把持不住。但谧儿是他心之所系,他生怕一时鲁莽,反而会伤了她。

“傻子。”谧儿好笑之余,心中充满了柔情,“我自己身体我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你要是不…的话,我就会一直受烈火焚身之苦…呀!”谧儿皱起眉,咬紧嘴唇。

子尘连忙抱紧她,烛火半明半灭,谧儿双颊绯红,一双眼含羞带怯,说不出有多妩媚。而她微颤的身子,身上的幽香,更形成了一种无可抵抗的诱惑。

红色的衣裳慢慢褪下,红色的衣服是血色的记忆,而今,她为了一个男子褪去这记忆。白皙胜雪的肌肤因着灼热泛起红晕,却不知这热度是因灵力还是因情动而来。男子温柔却又激烈地吻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在两人身上挑起彼此都陌生的情欲。分不清颤抖的原因,不知道热力的来处,两人相同的颤抖着,相同的灼烧着。

当他的欲望抵住她的柔软时,他反而停住了。大滴大滴的汗落在她粉色的肌肤上,他沙哑着声音:“谧儿,真的没事吗?”

如丝的媚眼缠住他仅有的神智,唇边的笑夺魄杀魂,这一刻,便是死了也甘愿啊…

放任欲望长驱直入,合为一体的瞬间,子尘脑中忽然略过一些画面,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涌了上来。画面渐渐清晰,他几乎可以看到女子的脸…

“啊…”虽然早有准备,也极力隐忍,谧儿还是叫了出来,体内的灼热像是找到了出口,从两人合为一体的地方渲泄而出。

“谧儿,怎么了?”子尘见她蹙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由慌了,“是不是我弄错了,弄痛你了?我…”他咬紧牙,竟要退出。

“呆子!继续!”要是这样子结束,这男人不欲火焚身死掉才怪。谧儿抱紧他,手握住他肩头。

神智继续走失,走失在这无尽的销魂之中。

“谧儿!你流血了!”子尘大叫。两人稍稍从激情中平复下来,他只觉得身上充满了灵力,却无暇多管,连忙查看谧儿是否有什么不妥,却看到了床上的血迹。

“笨蛋!那是落红!”谧儿全身红晕未褪,仍在轻轻颤抖,却与灵力无关。

她看向床前小镜,镜中清清楚楚印下她的影子。

“落红…可是…你不是…”

笨蛋!破处子之身的男人不是该得意洋洋的吗?怎么他一副上当了的样子?

“抱歉,早知道你介意这个,我就先找一个男的…”谧儿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子尘知她语义,抱住她:“不许!你是我的!”

“那你呢?”谧儿笑着,手指延他脸的轮廓划下。

“我也是你的。”子尘喃喃,抱紧谧儿,却不再动,只是静静感受她在怀中的感觉。

他…终于等到她了…他终于可以保护她了…

心中满满的感觉,复杂到他说不上来,却知道,那是永远的眷恋。

他…爱她呢…

他们回来时已是夜半,缠绵过后,天很快亮了。

子尘本来想让谧儿多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她很有精神的起床穿衣。

“那个…朋会知道…”谧儿红着脸,娇羞无限。

“你真当他是十一岁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昨晚他反应比我都快!”子尘好笑。

“那是你笨好不好!”谧儿坚持着穿好衣服,坐在桌前梳发。

“盘髻嘛!你盘起来一定很好看!”子尘在一旁绾起一缕发。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谧儿抢回头发,撇给他一个白眼。

子尘傻笑:“我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成婚,谁也不可以觊觎。”尤其是那个朋!

他从后面搂她:“谧儿,我们这两天准备一下成婚好不好?”

“我又不会跑掉,你急什么?”谧儿低下头。

“我当然急了,万一跑出来一个小谧儿,还要你挺着肚子成婚不成?”子尘眼光扫向谧儿小腹。

“你!”谧儿脸更红了。

“好不好吗?”耍赖的语调。

“那就…依你好了…”最后几个字细不可闻,子尘却听得清清楚楚。狂喜之下,唇在她耳边轻轻吻着。

谧儿微微一颤:“不要闹了,我还要上妆呢!”

脸色不再惨白,眉宇间有了生气,镜中也映得出身影。她接下来是要以人的身份活下去了,尽管不曾这样“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过,但也要试着开始。

子尘一笑,拿起眉笔,信口吟道。

“拙笔初描眉,鸾镜映红妆。夜雨风箫任痴狂,一曲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