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十年的记忆虽然没让尤妙变得聪明伶俐能,但糊弄人的本事还是长了一点,比如对着席慕说瞎话也能脸不红气不喘。

席慕眯了眯眼,手指在桌沿轻敲,既然尤妙一个女人都那么大大方方,他藏着话不说,自己在心里琢磨不是就落了下成。

他此刻最在乎的是吃醋这件事,但尤妙刚刚的答案太坦荡,让他此时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从别的问题先入手。

“你怎么就那么讨厌葛家小姐?是因为怕她抢了你哥哥对你的疼爱?”

“爷是男人所以不懂,姑娘讨厌另外一个姑娘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缘由的,就像是我的堂姐对我,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但她却一心想要害我。对于葛家小姐,我虽然没有讨厌的那么厉害,但就是不想让她成为的我亲人。”

对葛葭桐的情绪推到了就是看不顺眼上,剩下的另一个问题就更好回答了。

“我要是怕旁人抢走我哥哥对我的疼爱,就不会托吴姨娘帮我相看了,再说我现在都跟了爷,住在席家,我哥哥就是疼爱也疼爱不到我头上了。”

“所以你是真的最近才晓得尤锦不是你亲生大哥?”其实这个问题他基本上确定了,上次尤立跟尤妙的对话透过护卫的嘴传到了他的耳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前段日子的猜想都是错的,才一直跟尤妙反复确认。

尤妙照实说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所有人都说尤锦说他不是她的亲大哥,但她一直都觉得他们是在骗她。

闻言,席慕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挂上了笑,不知道是该说尤妙蠢,还是说她天真单纯。

“所以爷呢?爷为什么一直想让我哥哥娶葛姑娘?”

既然尤妙对尤锦没有兴趣,尤锦娶谁跟他有什么干系,席慕虽然闲,但也没有闲到管陌生人的事。

不过见尤妙的水眸充满了迷茫,握着她的手指把玩。席慕突然生起逗一逗她的心思:“自然是因为爷喜欢她,但祖父只许我纳一人进府,我就选了你。”

居然真的是这样,尤妙瞪大了眼睛,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早知道席慕是个畜生,却不知道他畜生到这个地步,这么说她家上一世的凄惨,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见美人倏然站起了身,波光潋滟的眸子满是复杂的情绪,隐约还藏着恨意,席慕愣了愣,这反应也太大了一点。

“云莲你都不气,葛家小姐你就气成这样?”席慕笑道,女人莫名的讨厌另外一个女人还真让人难以理解,“爷跟你开玩笑的,那葛家小姐长什么样子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可能谈得上喜欢。”

“爷来了越县之后,神魂都被你给勾去了,眼里怎么容得了第二个人。”

在尤妙看来席慕这话无疑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信爷。”

话那么说,尤妙的脑子里却开始思考如何把席慕给弄死了。因为怕连累家人,重生之后她从来没想过弄死席慕的事情,但她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平衡。

凭什么席慕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能好好的活着,她却得虚与委蛇,她的家人也会因为她伤心,被越县的人当做话题。

若是能弄到慢性毒药最好,无声无息最后应该查不到她的头上,但毒药怎么悄无声息的弄上手却是个问题。上一世到了京城几年,席慕的大哥就死了,按理说爵位应该就由席慕这个嫡出继承,但席慕的父亲更中意庶出的二儿子。

爵位是快大肥肉,争夺了几年,没个结果。若是她现在努力取得席慕的信任,到时候倒可以跟他的二哥合作,只是她还想着能让席慕早些腻了,把她留在越县。

这么一想又是个矛盾。

在尤妙凝眉静思的时候,席慕抱着人,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回想刚碰她的时候,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要把人带上楼,看着碧如宝石的越湖水来上一次,没想到这会人就到了怀里。

凑脸噙住尤妙的嘴,席慕抱着她坐在了围栏边上,只是打开的轩窗冷风阵阵,席慕搂着她的腰吻了片刻,衣裳没解,见尤妙被吹得耳朵冰凉,舍不得人在这上头吹风,还是把人带回了欹石院。

倚云楼下来,两人的问题像是解决了,但两人自个都晓得,问题反而变大了。

尤妙不消说,要提的是席慕。

他一直觉得尤妙爱他,经过了刚刚的话,他仿佛开了窍,就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更多。

尤妙更像是因为知道他有权有势逃不开他,所以才处处讨好他,要不然她那么单纯性子,要是在乎他,怎么可能一点醋都不吃。

席慕越想心中就越不舒服,这女人骗他动了心,难不成想躲在在一旁看戏不成。

“说起来你还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你觉得那云莲如何,如果你看她顺眼,我替她赎身,让她当你的丫鬟伺候你。”

什么伺候她,怕是伺候他吧。

尤妙毫无意见地点头:“我听爷的。”

席慕喜欢尤妙的乖巧,但却不想她乖巧用在这个地方,刚刚在阁楼上热起的血慢慢平淡,席慕眯了眯眼:“

她可不是什么清白的女子。”

“难道不是爷坏了她的清白?”尤妙这话带了些许的恶意,怕席慕听出来,说完就低头拿帕子掩着嘴笑了笑,“云莲姑娘昨日跟我说过了,若是爷喜欢她,也别让她当我的丫鬟伺候我,让她跟我一起住在后罩房也可行。”

反正屋子一大排,几十个人才填的满。

尤妙越大方,席慕就越觉得之前的自己蠢,刚纳了她的兴奋一扫而空,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耍了一遭。

袖子一拂,便甩开了尤妙,大步流星的先走了。

看着席慕的背影,尤妙怔了怔,不晓得他怎么就生气了,不过他生气先走也好,才知道他是害了她哥哥的凶手,她现在也没兴趣跟他做亲密事。

想了想,尤妙干脆去了小厨房,她还记得席慕说他没吃饱,她干脆做几道菜平复了心情,再去讨好他。

而席慕半天没等到人来哄,气上加气,觉得输了一次就够了,忍着没有回头去把尤妙逮回来,让她看看惹怒他的下场。

小厨房的人认识尤妙,听说她是给席慕做膳食,一路畅通无阻,厨子站在旁边像是要给她当下手,让她大展身手。

见状,尤妙扑哧一笑:“你们本来在做什么做什么就好,给我让出块小地方就行,别因为我耽搁了你们的事。”

尤妙得宠,本以为她会是个难缠的性子,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小厨房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管事特地领尤妙到小厨房最干净,烟雾熏染不到的地方:“若是夫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

听到她的称呼,尤妙蹙了蹙眉,之前她忘了计较,本以为只有柏福他们口误叫了几声,没想到这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叫她夫人。

“我不过是个侍妾,若是不想叫我姨娘,叫我姑娘便是,夫人这个名头太大,我可承受不起。”

管事讪笑,柏福那么叫一定是主子授意,那他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敢拧着来。

见她的模样,尤妙也不为难她,看见盆里正好有洗好的口菇,选了一盘,现在还没到晌午,不宜吃的味太重,打算先做碟口菇焖豆腐。

先用热水泡菇,取了其中部分汤汁备用。

口菇、笋子、胡萝卜切好,先下糖、姜、黄酒下锅,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倒入,温火焖煮。

片刻的功夫,香味飘散,食物就能起锅。

一边做着汤,尤妙一边在包玫瑰馒头,两个指头大小,小巧精致,花瓣做的惟妙惟肖。

厨房的人时时都注意着尤妙的动作,厨娘见状朝旁边的丫头轻声道:“一看就是下过功夫的,做的口味跟爷的喜好差不多。”

席慕的喜好是他们这些厨子根据他每日点的菜,又剩了什么菜琢磨出来的,尤妙上来就能拿捏好调料分寸,不得不让人多瞧几眼。

“要是没一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会让爷那么喜欢。”

“这是在说什么呢?”杏儿走到门边,隐约听到“爷”、“喜欢”,刚踏进门槛便毫不犹豫地问道。

说话的两人看到杏儿,手指放在唇上嘘了嘘,比了比在厨房里的尤妙。

尤妙围了围裙,头发也用一块青布裹着,着打扮就跟寻常的厨娘没什么不同,但杏儿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认出了她。

有哪个厨娘能有她那头乌黑明亮的青丝,能有她后颈白腻近乎透明的肌肤。

杏儿歪嘴,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见过尤姨娘,奴婢来取我家姨娘的炖品。”

尤妙扫了她一眼,没搭理。

倒是负责做炖品的厨娘,脑门子渗出了冷汗,她本来就有些忘了这件事,又因为尤妙的突然来了,一直在跟旁人在旁跟大伙一起观察尤妙的动作,就忘了补品的事情。

“杏儿姑娘,我这就炖上,你等上片刻马上就好。”

“补品哪里有片刻就好的,片刻好的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菜。”

见尤妙看了她一眼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做起了食物,被无视的不痛快让杏儿忍不住想找她麻烦。

“好好的主子不做非要在厨房抢别人的活,害的我家姨娘的补品都没了,我家姨娘心善不会罚我,但我这心里却不住心疼姨娘。”

别说杏儿这番话是在她身边说的,就是她站在门边说,尤妙也听得出她是在针对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府里的主子只有爷跟老太爷,不知道杏儿你指的主子是谁。”

杏儿呵呵笑了笑:“我不过是对着空气胡言乱语,尤姨娘怎么就听进耳朵里了。”

“因为你站在我旁边,而我又不是聋子,若是癔症犯了想要胡言乱语,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到时候随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阵挤兑,杏儿脸上的笑都扭曲了,见旁边的人都忍着笑不敢笑,杏儿跺了跺脚。

走到门边,却忍不住想找回场子,拿着一大一小的白萝卜自言自语道:“都是一样的萝卜,但还是分大小,资历长的久而久之就有了身份,资历短的不说谦卑,被多看一眼,就找不到北以为自己变成了人参。”

说完,见尤妙连头都没回一下,杏儿哼了一声便得意洋洋的走了。

她把尤妙这个乡下姑娘想的聪明,这样拐着弯的话,凭她的脑子怎么可能明白。

这就是她想错了,就是因为是乡下姑娘,所以杏儿这半土不洋的暗喻,尤妙听得格外明白。

可萝卜就是萝卜,不管大小,不管有没有被多看一眼,不都是要被人吃下肚。

尤妙搅着锅里的菜肴,忍不住沉思到底要在哪儿才能弄到慢性毒药。

第37章 大方

做好了膳食, 尤妙吩咐厨房的下人把东西送到席慕那儿, 而自己就去了后罩房,要了热水打算把身上油烟味洗掉。

欹石院别的地方厢房与抱夏之流置的与主房都不近,但是后罩房却是跟席慕住的主房紧紧相连, 不止主房特意有一条直通后罩房的路,连另外去后罩房的路也绕不开主房。

所以尤妙回屋唤水洗澡, 下一刻柏福就喜洋洋地告诉了席慕。

柏福本意是主子跟尤妙此时爱的正浓,主子听到她回来一定高兴, 但是没想到刚说完,不止没有得赏,席慕还脸色阴沉地踹了他一脚。

“爷给你发月钱,是让你没事就来吵爷?”霸道十足, 分明就是把对尤妙的气出到了柏福身上。

柏福不敢揉屁股,哪里想到主子的脾气会变得那么快, 嘻嘻笑两声, 就退到了一边。

偷偷瞄了一眼主子, 柏福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刚出门的时候还恨不得跟尤妙粘成一个人, 现在提到她又开始生气了。

正想着外头的丫头轻手轻脚的进门朝他耳边说了一句,柏福闻言五官皱了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朝主子道:“夫人她”

“她又如何!”柏福没有说完,席慕就出言打断, 狭长的丹凤眼微睁, 其中的黑眼仁格外的有神漆黑。

柏福吓了一跳, 弓着身子迅速道:“夫人担忧爷早膳没吃好,所以亲自在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爷要不要传进来?”

闻言,席慕眯了眯眼,轻哼了声,既然要回来为什么不把东西一起带回,是欲擒故纵,想着他能以为她这举动产生什么感动的心绪,还是根本没心,因为他说他饿了就去了小厨房,当做任务办完了,连邀功都懒得。

没遇到尤妙前,席慕还不知道他琢磨一个女人的心思,琢磨到自己气急不高兴。

见席慕的脸色,柏福本以为尤妙的心意要付诸流水了,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席慕不耐烦道:“愣着做什么,把东西端进来。”

“还有,爷什么时候娶夫人了,夫人夫人叫个不停,你是席家的下人,还是尤家的。”

这态度浑然像是之前说让他叫尤妙夫人的不是他,反正主子碰上了尤妙之后就经常说一出,一会又另一出,柏福也习惯了,连连认错,说以后一定把称呼改了。

进门的丫头一人拿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的食盒,为了避免窜味道,每道菜都分了盒装。

食物一道道的拿出摆上,席慕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把厨房管事叫来。”

把人传来,管事还以为是尤妙做的早膳出了什么问题,有些后悔没有先尝过就送到席慕的桌上,但到了席慕面前,却发现他已经动了筷子。

席慕捏了个玫瑰馒头一片片的咬进嘴里,他略微吃甜,但十分讨厌甜腻的味道,但尤妙做的食物却都能甜到恰当好处,就像是他跟她生活过很长一阵子,她根据着他的胃口一点点调试出来的。

但尤妙又怎么可能跟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想到上次味道合适的合意饼。

席慕才忍不住叫了厨房管事询问。

“爷的口味嗜好是你告诉尤妙的?”

管事愣了愣,桌上的几道小菜,除了玫瑰馒头,其他都是席慕常吃的菜色,他们厨房的人见尤妙能那么精确的做出这些菜,还以为是席慕特意与她说过。

管事连连摇头:“回爷的话,夫人进厨房只是借了个小灶,并没有问过小的们什么。”

“咳,花管事注意称呼。”怕席慕不高兴,柏福在旁小声提醒了句。

却不想他这提醒,席慕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让他冷的缩成了鹌鹑。当个贴身小厮怎么就那么难,根本跟不上主子的脑子。

“你是说她随意一做,恰好都合了爷的口味。”席慕淡淡道。

“小的们也觉得奇怪,夫人尤姨娘似乎特别清楚爷的口味,调料拿捏比京城跟来的几个厨娘更清楚。”

席慕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看向了柏福。

见火烧到了他的身上,柏福急的跳脚:“爷,小的也没跟夫人说过爷喜欢吃什么,爷要是不相信,小的可以发誓。”

说完,柏福屁股又受了一脚。

“说了便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发个鬼誓,弄得爷像是被你骗了感情的娘们似的。”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该罚。”

这边正热闹着,守在外头的大丫头进门:“爷,银姨娘来了,说要代杏儿在厨房的无理给夫人赔礼道歉。”

听到又有人叫尤妙夫人,柏福觑着席慕脸色,见他垂下眸不知道看不出喜怒,不知道要不要再次出言提醒。

“厨房怎么了?”席慕看向管事,但没等她开口,又摆了摆手,“算了,等银姨娘进来自个说。”

这种事情谁说都会偏向谁,他现在正想考验尤妙,所以不需要中立的答案先存在心里。

银姨娘进门前看到了厨房管事,扬唇笑了笑,希望自己没有来晚了。

“妾听说了杏儿冒犯了尤妹妹,就急急忙忙来了,希望没有扰到爷用膳。”

杏儿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眼睛红肿应该是来之前哭过。

“这丫头不是素来乖巧,怎么会冒犯到尤姨娘。”席慕懒洋洋地道,语气不轻不重,让银姨娘跟地上的杏儿都愣了愣。

杏儿本以为被银姨娘抓到席慕这儿,她定然就是完了,但是见到席慕的态度,心中喜悦冒出,她就说爷不会那么在乎那个乡下丫头。

再说她本来在厨房就没说什么,根本没什么错。

见杏儿眼中涌出喜悦,银姨娘反而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按理说席慕心头正热不该是这样,摸不透席慕的心思,她当然不会因为现在的情形而高兴。

“杏儿跟了妾几年,的确是乖乖巧巧,但今日不知道是怎么,本来是去厨房给妾去炖品,然后炖品没取回来,反而气鼓鼓的,妾细问之下才知道她犯了错,冒犯了尤妹妹。”

“她去做她的差使,又气鼓鼓的回你那儿,怎么就冒犯尤姨娘了,”席慕挑着嘴角好笑道,看向一旁守着的柏福,“去把尤姨娘叫来,既然是她的事儿,她怎么能躲着不见。”

“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说话大大咧咧,可能不经意间就惹了尤姨娘生气。”杏儿见状,抓紧时机愁眉诉苦,可怜兮兮地看着席慕,想要他几分怜惜。

“起来吧。”

席慕淡淡道,他虽然想折腾尤妙,但尤妙的性子他还能不清楚,她没事怎么可能去欺负一个丫头,就算是真的欺负了,一个丫头而已,自然是随她高兴。

柏福往后罩房走,脸皱成了一团,主子是不是忘了尤妙才回来沐浴,他这去叫人该怎么叫好。

幸好尤妙这沐浴为了去味道,柏福到的时候她已经好了,但只是头发揉过了之后,放在杆子上仰着头躺在竹椅上等着晾干。

“让我现在就过去?”

尤妙皱了皱眉,她的心情虽然平复了些,但暂时还是不想看到席慕。

柏福对尤妙的印象不错,干脆就在把银姨娘带杏儿的事说了:“爷那儿还等着姨娘你过去的对质。”

有什么可对质的,她都没记清杏儿说了什么话。

上一世席慕哪里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她,但想到越是不同越好,尤妙匆匆换了衣裳,赶了过去。

过腰的长发虽然没滴水了,但却还是湿着的,尤妙不可能梳髻,只能拿了一条十样锦色的汗巾潦潦把头发捆着,让头发不散开看着太乱。

席慕叫尤妙过来,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样子,熏过热气的瓷白脸蛋百里透着红,打湿水的往后拂的发丝,调皮的落到了额上几缕。

眼眸水灵灵的蕴着朦胧秋水,出水芙蓉莫过于此。

席慕不禁想起两人共浴的模样,小腹一热,不由抬起脚翘起了二郎腿,遮住了不听使唤的地方。

尤妙福了福身,没理会银姨娘对她的笑意,直接看向席慕:“爷觉得饭菜合口吗?”

尤妙看了一眼桌上:“口菇是不是酱油放多了些,爷似乎没怎么动。”

说完,尤妙愁着了眉,似乎因为没为席慕做好合适的饭菜,而感到心情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