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良志现在压根听不进话,尤妙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一步步的逼近了她。

“今天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这后面就是河流,抛尸也方便的很,只要你和席慕都死了,谁还能查到我头上。”

尹良志坐在了床榻边上,伸手去解尤妙身上的衣裳。

“你以为我如今被你劝动了,外面的那些人就会放过我?既然都到了这地步,我死前总得拉几个垫背的。”

尤妙愣了愣,没想到尹良志想的那么明白。

“要怨就要怨席慕,怨他得罪了人害你受了牵连,我与你一样都是苦命的人。”衣服一掀露出尤妙雪白细腻的肌肤,尹良志眼眸放光,声音带着猥亵的笑意。

尤妙咬舌,被尹良志察觉了,立刻便塞了一块汗巾进她嘴里。

“既然都不想活了,让我爽一爽再死不是更美。”

尹良志已经下定了决心,任尤妙怎么呜咽挣扎都无用。

看尤妙流泪,尹良志心疼的去摸她的脸:“我的乖乖,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听着屋内的男人的笑声,女人的挣扎动静,叶喜与旁边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心想他们主子这会总算该满意了。

虽然还不确定能不能杀得了席慕,但至少毁了他心中重要的人。

第94章 淹没

话说回席慕那儿, 念夏头破血流跑回来, 怀里还揣了一封信。

“抓走夫人的歹人都蒙着面, 车夫与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答,财物也不要, 像是冲着夫人来的。”

不是冲着尤妙来的, 而是冲着他来的。

席慕拆开信件。其上不要钱也未注明恩怨, 只说了地点,重要的是让他只身前去, 要不然尤妙性命不保。

“爷, 这明显就是个陷阱, 爷你千万不能一个人去。”柏福在急切地旁劝道。

上面什么都没说, 就叫席慕不带人去个偏僻的地方, 这心思赤裸裸的不就是要席慕的命?

柏福说的那么急切, 是因为这事任谁一想都知道是个陷阱,但是按着他对他家爷的了解, 事关尤妙安危, 他家爷根本不会管什么陷阱不陷阱。

果真席慕看了信就让人备车,换了衣裳打算去信上的地方。

柏福在旁边着急,最后干脆跪下来抱住了席慕的腿, 不准他出门。

“爷你可不能一个人去啊,爷放心小的带的人也能把夫人救回来,你不能以身涉险, 想想老伯爷爷你不能去啊。”

柏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席慕低头睨了他一眼, 刚刚才让旁的下人别在他面前哭丧, 如今他自己的贴身小厮就开始“送别”他了。

席慕俯身在他耳畔低声了几句,柏福听得连连点头,但还是不撒手。

“这样不安全,爷你真的不能去,你若是去了,夫人不一定救得了,你的安危也会成问题。还是报到了官府,让知县大人派人与我们一起去,”

席慕伸了伸脚,把人给踹开了。

上了马车到了指定的地方,没见到尤妙,就见到了两个蒙了面的男人。

席慕掂量了下,这两个他的拳脚足够。

“爷的夫人呢!?”

席慕挑高了眉,扫视一圈:“你们主子胆子不小连爷的人都刚抓。”

两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还不是因为你当众不给我们家爷面子,我家爷才想法子来找面子。”

“爷不给白子越面子的次数多了去了,平日看他一声不吭,看来他是都憋着这一次。”

“你放屁——”

那人还没说完,对上席慕似笑非笑的眼睛,猛然察觉自己的情绪太激烈。

收了神情,淡淡道:“你爱想是谁便想是谁,反正你要是想让你那妾侍活命,就得受个教训,让我们家爷高兴了。”

虽然这样,席慕心中也有了底,会猜是白子越,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的仇家多了去了,但特意兜那么大个圈子,还要用女人作饵,想着就觉得有些像是白子越的手笔。

“若是不想让她活命,爷还大费周章的过来做什么,废话少说快点带路。”

“让跟着你的那些人都退了。”

两人做了个手势,刚刚还寂静的树林顿时热闹了起来,席慕皱了皱眉,猜都知道是柏福不听话,带了人跟上来。

“统统回去,别跟着爷。”

席慕下了命令,树林中还是闹得凶,便又怒声吼了一遍。

这回动静小了点,柏福哭腔着道:“爷我们在这儿等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家爷做什么,我们一定去侯府问出个交代。”

柏福机灵,听到了席慕刚刚的话,顿时就来了那么一句。

这会那两人学聪明了,一句话都没说,见那些人不在跟上,检查了席慕身上有没有藏有凶器,便带着席慕又上了马车。

“如果让爷晓得爷的夫人有一点损失,你们主子应该也晓得爷的怒火。”

没得到回应,席慕用力的甩下了车帘,隔绝了外面视线,眉头便皱了起来。

白子越这种人,表面越是看起来风光霁月,内里的阴招就越肮脏。

他这会心跳震的他太阳穴发紧,恨不得飞到尤妙的身边去。

一盏茶的时间,马车东绕西绕,等到下车时已经到了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席慕看着面前破旧的快塌的屋子,面色难看:“你们就把她关在这里。”

守门的人都被席慕的质问说的一愣,他们是抓人又不是请人做客,难不成还要把人请到华屋,给屋子熏上香不成。

“人呢!”

看门人拦住了席慕:“你等等,我家爷可能还没完事。”

下一刻这人的脖子就被席慕紧紧捏住,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

“住手,你要是杀了他,就别想再看到你那个妾!”

这话并没什么用处,席慕捞近那人的脖子,屈膝在他头上猛地一踹,那人鼻血横流竟然没反抗的余力。

扔下了手上的这个,席慕便出手攻向身边的另一个。

叶喜躲在阴暗处看着暗自着急,按着计划是利用尤妙折磨席慕,怎么就打起来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尹良志推开了门,手上搂着已经打晕的尤妙,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隐隐看的见刀尖太利在尤妙脖子上压出的红痕。

席慕的视线落在尹良志没系紧的裤腰带上,狭长的眸子看不见眼白,全都是红。

尹良志对上了他的视线,心慌了一下,但是想到优势在他这边就不怕了。

“是不是就他一个过来。”尹良志大声问了句,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尹良志抓紧了软趴趴的尤妙:“把人给我绑起来。”

“你最好乖乖不要动,要不然这刀子可不长眼。”尹良志比划了下刀子。

“你以为你伤了她,你能逃过去?一个被你碰过的女人,你最好动动脑子,想清楚到底要提什么条件。”席慕压抑着怒气。

“是吗?”尹良志手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从尤妙白皙的脖颈涌出,颜色的对比触目惊心。

看到席慕的瞳孔缩了下,尹良志大笑出声。

“被碰过的破烂货又如何,你席大爷不是在意的很?你最好乖乖听话让人把你绑了,然后完成我让你做的几件事,我就放过你们,要不然我这刀就往她心口捅了。”

席慕的脚微微向后,下一刻叶喜与离席慕近的侍卫交换了个眼神,那人发狠,一棍子敲向了席慕的头。

见席慕扑倒在地,晕了过去,尹良志不高兴地道:“我还没让他钻我的裤洞,你们把他打晕了做什么!”

见情形稍微平定,之前领席慕来的两人凑到叶喜身边嘀咕了几声。

“要不要汇报给主子在行动,这要是拖累了主子怎么办?”

叶喜皱眉:“主子现在根本听不清任何人劝,我们就是报过去,他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

“那怎么办?现在弄死了席慕是简单,但是之后要是他们寻着蛛丝马迹,我怕”

叶喜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按着主子说的做。”、

视线转向拖着尤妙去踹席慕泄愤的尹良志:“把人打晕扔回尹家。”

尹良志发泄的兴起,没想到下一刻自己就受到了跟席慕一样的对待,头被猛地一敲,就被扔进了车子里,给送回了尹家在这附近的庄子。

被了人搀扶着,尤妙软绵绵的倒在了席慕的身上,叶喜看着这对鸳鸯:“把人扔到船上吧,船底的洞凿小点。”

终究是怕席慕死了,伯府的人追究,伯爷好说话,但老伯爷却是疼着席慕。

再者席慕的大哥还是正当当的伯位继承人。

他们主子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忽略了这些关系,现在只有祈求席慕运气好些,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那她的伤?”

搬人的侍卫看向尤妙还在流着血的脖子。

“不用管了,反正已经被尹良志毁了,之后席慕也不会在留她。”

那人想到席慕刚刚的语气,点点头,像是席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旁人碰过。

尤妙再醒来的时候,所处的环境已经换了个地方。

周围漆黑一片,听着周围的水声,尤妙用绑在身后的手触了触身下的木板。

木板上已经沁了一个指节的水,尤妙皱了皱眉,这是打算把她淹死在水里。

正想着,尤妙听到一声急促短暂的痛呼,怔了怔,往发出声音的方位看去。

醒来那么一阵子,尤妙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隐隐能看出离她不远处的模糊人影。

试探地喊出这个名字,静了片刻便听到了席慕低哑的有些模糊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听到那些人要拿她作饵引席慕过来,她觉得他没那么傻,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跟她在同一艘要沉入水中的船上。

席慕似乎也被绑住了四肢,绑的比尤妙还紧些,因为尤妙感觉她说完以后,他没有回话却艰难的往她这边移动。

“你别动。”

感觉到尤妙也在往他这边移动,席慕沉声道。

尤妙顿了顿,她是感觉到他动的艰难才也用了力气,片刻席慕蠕动到了她的身边,努力的想支起身子,却不得其法。

“你的脖子是不是还在流血。”嗅到浓郁的铁锈味,席慕牙根咬的发疼。

席慕不提还好,他一提尤妙就觉得脖颈发疼,看来是她晕倒的时候出的事情。

“没了。”尤妙动了动身子,移到了席慕的背后:“我帮你解开绳子,这船快沉了,我们要游回岸上。”

尤妙能动的几根手指,摸了席慕身上几次都不得其法,像是摸到了绳结,但是要打开的时候,又发现那不是个结。

尤妙急的一头汗,这时就能感觉到席慕说的伤口了,脖子温热的液体不断下滑。

“他们绑的是特殊绳结,不会解法根本解不开,你别费力了。”席慕淡淡道。

听着席慕没有求生意志的话,尤妙咬了咬唇:“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活了?”

“既然来了爷就抱了必死的心。”

席慕的微哑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语气淡淡声量不大,其中包含的情绪却很重,重的让尤妙喘不过气。

第95章 浓郁

船破了一个洞, 涓涓的水流的不断进入, 水进了木头里还时不时有水泡乍响。

咕噜噜, 就像是船有个大胃口,源源不断的再吞食这些水。

尤妙又开始费力的去摸索席慕身上的绳结,淡淡道:“我被尹良志碰了。”

这回就换席慕沉默了,他想起了尹良志抱着尤妙时,她掩在衣服中半露的新鲜红痕, 牙齿咬出了刺耳的声音。他刻意不提刻意去遗忘这件事,没想到尤妙却主动提及了。

等到上了岸,就是把尹良志切成碎肉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愤。

“怎么,觉得后悔来了?”

尤妙轻笑了一声:“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是死了, 席家人就知道你是因为我死的, 我的家人不会好过。”

每次尤妙的坦白,都能让席慕的情绪一下子降低到冰点。

“你那么费力给爷解绳子,是因为担心牵连你的父母?!”席慕口气不可思议,“尤妙,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会担心父母就代表我是有心的。”尤妙的辩解带了淡淡的喜意, 因为她终于摸到了藏着的绳结,可以慢慢打开了。

“尤妙, 爷不顾安危的来救你, 你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脖子太疼, 尤妙轻哼一声, 尽量减少说话来抑制血流的速度。

感动自然有那么一点, 席慕的性子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她值得他以身犯险,就证明他不是把她当玩意,是当做了个人。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上一世席慕对她抱有的想法,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一直不放手,她每次逃他每次追,或许是因为放不下她,或许他很喜欢她。

看来老天还是长眼的,她被他害的那么惨,老天就惩罚他爱上不会爱上他的人。

“别动了。”席慕察觉尤妙的声音渐轻,皱眉半坐起了身子,蠕动着把尤妙的手推开。

“靠在我身上。”

努力解了那么久的绳子成了白费,尤妙有些气,靠着船舱摸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锐利的东西,把自己先解开才是实际。

“爷叫你别动!”席慕用脚拦着她的身体,“脖子成那样了,你想死不成。”

尤妙觉得好笑,他们现在在这儿也不就是在等死。

“你想跟我死在一块,不嫌我脏?”

咬牙的声音又在船舱中响起,就像是老鼠拿着硬物磨牙。

“别提。”席慕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不用想象,光是记起尹良志留下的痕迹,他就反胃想吐,浑身怒火在烧。

尹良志他怎么敢,白子越他怎么敢!席慕重重的喘气,吐出的气息灼热的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

感觉到尤妙在移远,席慕也移了过去。

“爷恨他们,不气你。”席慕的手指划着船舱中的水去摸索尤妙,“脏的是别人,你永远都是爷的小观音。”

席慕这话出乎尤妙所料,几乎都要怀疑他是知道真相,所以听到了这事才那么无所谓。

或者是因为两人都快死了,所以他也不在乎什么干不干净的事了。

觉得席慕费力动了动去,把水撩的到处都是,尤妙为了让他别再乱动,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其实一直都想跟你同归于尽。”虽然人进了怀,但话说出来却不怎么好听,“老伯爷应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至多收回你给我家的东西,我的父母应该不会被祸及。”

同归于尽。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席慕低头看着尤妙朦胧的五官,这女人就是要死了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就那么恨爷,连快死前都不能原谅爷?”

“嗯,得让你死不瞑目。”

席慕咬牙:“最毒妇人心。”

水面上的风很大,呼啸的叫着,船舱口蒙着的黑布随着船越落越低,被吹出了一丝缝隙。

朦胧的月光透进来,船舱中一船的水,泛着莹莹的光。

“冷不冷。”见尤妙的脚沉入水中,席慕视线触到尤妙苍白的唇瓣,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