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温碧安看了眼榻子上双目紧闭的易玄非,心想这家伙仗着自己早年丧妻,长得也还可以,这就把整个人族丢给儿子自己跑去老牛吃嫩草真的不要脸……正好这会儿有了花眠那一下过气,易玄非也呼吸顺畅起来,温碧安手上一根替他提气银针也不用扎了,倒是挺想往他胸口上扎一下,然后再问他良心痛不痛……

温碧安被尴尬得不行,抬起头看了眼对面那面无表情,板着张棺材脸的年轻人族领袖,想了半天,强行笑了声活跃气氛:“……看不出你爹平日吊儿郎当,严格起来还挺厉害,给你找了这么个小娘,软绵绵一团的,看着比你还年轻,管你叫哥哥都合适。”

话语一落。

原本垂眼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年轻男人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是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温碧安只感觉到脖间嗖嗖凉时,听见玄极用极低声音缓缓道:“常年待在谷里,你老眼昏花了不成?什么小娘,那是我的女人。”

温碧安:“……………………………………………………………………………………”

场面一时尴尬到,几乎控制不住。

温碧安想说什么鬼哟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女人看着你老爸受伤不仅操碎了心还直呼你老爸大名,然而抬起头看了眼发现玄极同样一脸郁闷,还是好心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以前只听过翼族传承兽性,经常做出个惊世骇俗、有驳人伦的事儿,与世隔绝几年,没想到我大人族这些大佬们,也是越来越会玩了哈?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儿

☆、第64章 【诸夏】

这边花眠将无归拉到角落里, 絮絮叨叨商量了一下, 无归当时就蹲在房顶, 花眠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他也听得清楚——汐族的前年鲛珠确实是当下能想到救前主人的唯一圣物,这事儿他也想到了,只是碍于主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好在花眠脑子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把这事顺理成章说了出来……当时蹲在茅草屋顶上, 无归头一次觉得这剑鞘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没用, 除了缠着主人那腻歪劲儿看得惹人讨厌之外,偶尔当个信鸽传话也还是好使的。

无归:“汐族圣兽也是块硬骨头, 千年的圣兽, 都成精了, 不带上无归剑, 主人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它。”

花眠手心不在焉地扣着树干:“知道了呀。”

无归转过头,用狭长的眼瞥她:“还在想前主人的事?”

花眠在树干上划来划去的手停了下来:“……玄非脸色真难看,若不是我及时过了剑气, 他怕撑都撑不过去。”

无归看花眠一脸的担忧, 犹豫再三, 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这直呼主人大名的习惯也该改改了吧?”

花眠闻言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无归像是懒得与智障多言一句似的挥挥手……于是接下来两人又稍微商量合计了下,便说好了,由花眠去吹吹枕边风,无论如何胡扯瞎掰都要提醒玄极,这次去汐族记得带上无归剑。

花眠这还是头一遭被无归正儿八经地叮嘱做事儿,心中有些个小小兴奋的同时又担心自己智商跟不上说漏嘴, 这会儿点点头先应下了,便自行先缩回了玄极的书房,坐立不安地等着他。

——此时她还不知道,相比起怎么劝说玄极带上无归剑前往汐族,接下来还有更让人懵逼的事儿等着她。

从神医谷离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花眠趴在玄极平日办公的桌案上有些昏昏欲睡,那桌子和椅子对玄极来说正好,对她来说却是有些高了……她半瞌睡着睡得也不安稳,玄极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玄极一脚迈入书房,就看见有道黑影像是受惊的猫儿似的蹿了起来。

玄极:“……”

放眼诸夏大陆,敢这么肆无忌惮趴在他做事的椅子上睡觉的也就那一个人——玄极当然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一把椅子而已,想坐便坐了,她若是愿意。坐在哪里又不行?

思及此,男人神情微动,回到椅边坐下,伸手拉着立在一旁的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拦在她的腰间,另外只手碰了碰她的脸:“怎地大白日打瞌睡,昨晚没睡好?”

花眠心想被你抓着之前白天我多半都是睡过去的,无归常嘲笑这是在梦里修炼。

然而这会儿因为满腹心事,只想着怎么哄骗玄极关于无归剑的事……花眠有些心虚,于是小声地“嗯”了声,伸手捉住他的衣襟,小脸埋入他怀中,整个人一小团似的缩进他怀里,缓缓道:”昨晚夜里风凉,被冻醒了几次……”

昨晚他们没一起睡。

玄极也是夜里醒来了几次……虽然不是冻醒的。

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抱紧了怀里一团东西,男人心情放松了些正欲说些什么教训下让她以后夜里不要乱跑,这时候突然听见她问:“玄非怎么样了?”

玄极:“……”

此时,放在怀中人腰上的大手掌心入手柔软,鼻息之间尽是她身上的淡淡无量花香……脑子里却突然没来由地响起了温碧安那个衰鬼的声音——

【看不出你爹平日吊儿郎当,严格起来还挺厉害,给你找了这么个小娘,软绵绵一团的,看着比你还年轻,管你叫哥哥都合适……】

玄极:“……”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子一僵,花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吧我刚来了个开头呢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揣测不安地抬起头看向男人,正好对视上那双黑色的眼,在花眠闪烁着困惑与不安的目光中,男人停顿了下,终于还是问出口:“花眠,你与家父为旧时?”

花眠被他问得懵逼了,张口正欲回答,话到了嘴边才紧急刹车,连带着猛地想起了无归那欲言又止的提醒,惊出一身冷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一时情急叫了前主人的名字,可是这他妈是她化为剑魂后前主人第一次归岛,她一个无亲无故之人,哪来的大脸这么叫他名字!

一张小脸瞬间变白。

正当花眠紧紧揪着玄极的衣襟,绞尽脑汁想这可怎么办的时候,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神医谷常年为毒虫蛇蚁,密林围绕,更是布下了鬼谷迷局,寻常人冒然踏入九死一生……通往神医谷中心的安全道路只一条,只有历代无量宫主知晓,今日前往,连青玄都是跟在我身后才到了那茅草屋,”玄极的有些粗糙的手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听上去却还算温和,“你一个人,怎么进来的?”

花眠:“……”

因为易玄非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常带着一身伤回浮屠岛,又不想自己一身血的模样叫还是自幼丧母的儿子担心,所以自然一回来先去骚扰温碧安。

那条通往神医谷中心的路,无归剑与剑鞘与他一同经过岂止千百回……

但是这些都不能说。

花眠越发沉默。

玄极感觉到怀里那人窝得快把一颗脑袋都塞进他衣襟里了,就差恨不得抓起他的手臂干脆把自己蒙起来……心下叹息,脑子里居然也有了一些不得了的联想,掺杂着那些打发时间时看过的民间故事一块儿,一个浮屠岛版的白蛇传就冒了出来——

什么小花妖还是脆弱的植物时偶尔糙大汉偶然人格转变悉心呵护,于暴风雨中躲过一难,暗生情愫……

成妖之后以身相许,情意绵绵。

两人携手游遍浮屠岛每一角落,良辰美景。

眼下易玄非还身中剧毒在那挺尸,玄极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有点不孝……

但是如果可以,他也是很想把那个老头拎起来问一问,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抱紧怀中的人,仿佛生怕一个捉不住她就跟人跑了……

……玄极觉得自己当真是着了魔。

花眠:“主人?”

目光微沉,深邃的瞳眸之中有暗潮涌动,直叫花眠看得心惊肉跳,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男人脑洞已经大得能装下整个银河系,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于是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男人。

待他垂眼看向自己,花眠不安地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花眠,你那日曾说,遇见我时,刚刚化人形,可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啊。”

男人眉眼一松,在她一头雾水之中点点头:“好,我信。”

言简意赅的回答,下一秒,整个人被举起来放在桌案上。

坐在那张桌子上,屁股底下垫着宣纸,花眠眨眨眼懵逼地看着男人那张英俊面容靠近,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探入掳走她口中空气,叫她呼吸变得急促才放过她,她感觉到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日前往汐族,你可同去?”

啥玩意?

他还想带上她?

那无归剑鞘元身怎么办?

对付汐族圣兽,必须得是无归剑完成体,没有剑魂的剑鞘怕还经不住那畜生瞪一眼就得裂得粉碎!

花眠先是心头一喜挺高兴玄极去哪都想带着她,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这事儿非同小可她不能轻易昏了脑袋……

这会儿双手攀在男人的肩头,感觉到他的手指拉开她的腰带又要作怪,花眠被他逗得像是真猫一样眯起眼拱起背,不住躲藏,呼吸不稳,头脑发昏,还全凭借着一丝意志道:“不、不去了,汐族凶险,我这般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也是拖,呀,拖后腿……我便、嗯嗯,便在浮屠岛等着主人?”

这回答是玄极意料之中的,他只当她一向胆小,又不愿意轻易拖累人——看着好像如同他的小尾巴一般,实际上她最不愿意添麻烦的人就是他……

想到这,玄极忽然觉得她平日里这些优点都成了缺点……眼下他倒是希望她像那些寻常女人一般无理取闹粘着他一些才好。

表面没说什么,“嗯”了声点头说好,男人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手上的动作倒是下了狠心一般,逗得花眠语不成调,趴在他肩头抖成筛子……

“放松些,手指要叫你弄断了。”

“……”

若不是他一手扶着,这会儿她恐怕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求饶,横在她面前的人像是狠下了心——

屋子里光是些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花眠尖叫一声哼哼倒进他怀里,男人及时伸出手扶住她,好整以暇将她的衣服整理好,温柔地横抱起来放到书桌前那把大椅子上……

花眠半眯起着眼,看着玄极面无表情地将原本被她垫在屁股下面那宣纸拿起来,层层叠叠四五张,这会儿都叫透明的水浇湿了。

花眠想了想,随后反应过来,“嗳”了声差点没臊死过去……双手捂着通红的脸,余光却从指缝间看着男人拿起那张纸,细细叠好,放入怀中。

花眠:“……………………………………你你你你你这是干嘛——”

震惊得连“主人”都忘记叫了。

男人放好那宣纸,又弯腰将她抱起:“去汐族路途遥远,没个十天半个月哪里回得来,你又不愿意同我走,这一路我总该留些个想念……”

花眠被放在里屋的榻子上,本就极困,方才又被折腾了一顿,这会儿她脑袋一沾平日里时常睡的兽皮毯子,立刻就打了个呵欠,嘴巴上还要反驳:“那你也该留些正常的,手帕啊,发簪什么的……”

听见头顶男人的嗤笑,她又羞红脸,闭上嘴。

玄极撑着榻子边缘弯下腰,看着躺在榻子上那张与自己年级分明不相上下的稚嫩小脸,无论怎么看,都与自己更配一些。

“花眠。”

“嗯?”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尖刮刮她的鼻尖,花眠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躲过。

“你多大了?”

“嗯?”半个意识都跟周公摆好棋谱的花眠想也不想答,“……不知道,四五千岁总有的吧?”

“……”

……

几日后。

玄鲸引路,巨船扬帆,带着诸夏大陆人族徽章的船只缓缓驶离浮屠岛港口。

船上,身材高大修长男人一手扶上古神器无归剑,屹立于船舷甲板,海风扬起他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扬起好看的弧度……男人目光沉着,看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初阳。

在他身后,桅杆之上。

两个肩并肩,捧着脸的年轻男女盯着他的背影,双双叹了口气。

花眠:“……………………那天之后主人待我相当冷淡,男人,果然薄情。”

无归:“……怪就怪你自己智障,主人今年才十六岁,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叫个四千八百八十八岁的老太婆骗了初恋,都会意志消沉的。”

花眠放下捧在面颊上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气道:“可是我脸看着年轻啊?”

无归白了她一眼:“然而你的灵魂在他眼里已经老得早在四千多年前就该入土为安了。”

花眠“哼”了声拧开脑袋:“……男人都这么肤浅,老身这就瞧不上你们了。”

无归笑了笑,翘起二郎腿。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呵呵,嗝儿。

☆、第65章 【诸夏】

东夷汐族与西荒人族之间几乎横跨整个诸夏大陆, 因为物资繁杂坐不了飞行器, 只能走水路……那路途之遥远漫长,逆风时船只之颠簸,几乎要了花眠半条命——在那天被晃得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番折磨之前, 花眠都不知道原来剑魂也能晕船。

被折磨连续几天,一张小脸苍白得像鬼, 狼狈至极。

无归看她这副烂泥巴糊不上墙的模样实在可怜, 但也没有丝毫办法——眼下已经上路,放眼望去周围一望无际除了还海全是海,这没用的货想走也走不了……

无归只好告诉她, 如果觉得船儿晃便从剑鞘里出来漂浮在空中好了——

结果她说什么?

“飘在空中,光是看着那碧蓝大海被海风吹得推开浪花, 我也还是觉得头晕得很。”

无归从未见过如此矫情兼麻烦之人,拒绝再理她,索性让她头眼昏花个够, 还冷嘲热讽地说:“晃两下熟悉了说不定就好了。”

刚开始花眠也是这么想的, 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所以为了尽快适应, 她没事干就在甲板上乱蹿……至少甲板上风大比玄极的船舱里舒坦得多——

结果这种好日子没过两天, 悲惨的事情发生了,玄极像是突然对无归剑剑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似乎是无归剑鞘因为剑魂在与不在表现出的状态时好时坏引发了他极大的兴趣,所以男人闲着没事干便从剑架上把剑鞘拿下来拿在手里把玩,那因为常年握剑生了薄茧的指尖从剑鞘上的花纹上扫过……

剑鞘乃花眠元身本体。

这就导致某日无归穿门而入, 一看便看见因为晕船而面色苍白的剑魂少女,面颊之上却扶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趴卧在男人的身上,脑袋枕着他结实的胸膛;

而此时,男人却似对自己身上多了一个人毫无察觉,他一只手枕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握着无归剑剑鞘细细摸索,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样;

伴随着他手指间每一个动作,趴在他胸膛之上的少女都会发出猫儿似的轻哼,那半瞌的眼中水光朦胧,唇瓣被自己咬得鲜红触目……

无归推门而入时,玄极也不知道是用手指戳或者刮磨了剑鞘什么地方,花眠“呀”地低低尖叫一声,背部绷紧得像是虾米一般!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挤出,明知道此时玄极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还是伸出手覆盖上男人的手背:“主人,快别碰那里……”

无归站在原地,脚下如同生了根,想要拧头就走,目光却移不开似的定格在榻子两人身上;想要就地坐下围观,却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和变态有何区别……

一阵自我天人交战,思想斗争。片刻之后,这才迟钝地顿觉犹如五雷轰顶之灾,面色由白至红再变青,喉头一个窒息转过身,撞门匆匆离开。

此时花眠听了哐哐响动,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无归来了又消失的方向,脑袋昏沉:“?”

方才有人来过么?

而那日之后,尝到了玄极胸口有多好安睡的花眠从在甲板上晕船变成了挂在玄极脖子上晕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肆无忌惮地趴在玄极身上哼哼唧唧闹头晕。

“你也不怕吐你男人一身。”无归嘲讽。

“你要是没别的好话说,就闭嘴。”有气无力的回应。

无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黄花闺女,又不想天天看活春.宫瞎了自己的狗眼,无奈只好早出晚回基本不归……而海上行路极其枯燥,在看了几日千篇一律的大海之中玄极也无聊憋闷得很,没事干不是打坐练功就是闷头大睡,从未如此闲过——

这一闲,就闲出问题来。

……

这日,玄极终于研究烦了那剑鞘,又得不到个想要得到的答案,索性伸手将东西放在枕头边。

花眠见他把自己的元身放下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这时候却见玄极躺在榻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俊脸由一开始的冰冷刚毅变得柔和,再之后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稳……

这是怎么了?

花眠有些疑惑地在他胸膛上撑起身子来,紧张地看着玄极,看了一会儿又伸手小心翼翼捧住他的脸,入手温度有些高,她吓了一跳缩回手:主人病了?

下一秒没想到玄极却直接坐了起来,猝不及防地原本趴在她身上的花眠惊叫一声滚下榻子,在木地板上摔得屁股开花正痛着,眼瞧着男人大步走去关上了船舱的门,关上窗。

“没事别来打扰,我午睡。”

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对守在外头的侍卫说的,坐在地板上花眠正奇怪玄极这时候突然午什么睡,抬眼便见男人的长裤滑落至她眼前,里头的亵裤是透气的麻制……真的透气得很,以至于里头那玩意若隐若现,正对着她的脸。

花眠愣了愣,然后“哇”了声满脸通红捂住脸背过身。

而此时对此毫不知情的玄极翻身上床,在怀中摸索了下摸索出一张叠的整齐的宣纸,那宣纸被掏出来时发出脆弱的声音,像极了被水湿润过后又晾干之后才有的特殊变化——

花眠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玄极手里那玩意,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看见玄极一手拿着那宣纸,一只手钻进了盖在身下的被子里……

船舱里安静得可怕。

没一会儿,海浪声几乎被越发粗重的喘息声代替。

花眠动了动唇,再蠢她也知道眼下男人在做什么,抬起手在半空中抓了抓,然后撑着搭着被子一角的榻子腿软地站起来,此时,她听见身后男人闷哼了声,用低沉沙哑,顶尖儿好听的名字叫:“花眠……”

蹲在榻子边的人差点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最后面红耳赤,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冲出的船舱,气喘吁吁地来到甲板上……无归见她脸红得可怕,目光中闪烁着的惊慌却如同见了鬼,不由得挑眉:“怎么了?”

花眠动了动唇,回头看了看船舱,又看了看无归,无论如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吭哧吭哧地说:“没没没没怎么,就是,主人好像想我了,然后我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