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做完了梦,第二天醒来,他还是萧氏子孙,还是那个被陈规祖制压得喘不过气的年轻帝王。

沈砚臣就像是一个梦,一个萦绕了这位年轻帝王所有青春期的梦,所以,萧图算是彻底沉沦,对待沈砚臣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厌恶,慢慢的化成喜欢,再到如今的小有依赖。

这个皇宫不能给他的安全感,沈砚臣却能给!不说别的,只这个诱惑,就不是萧图能够抵御的了。

可是,沈砚臣的脾气刚硬不屈,萧图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想要用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感化那块金刚石,可心理准备才做好没几天,上天竟然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无与伦比的好机会。

他与沈砚臣之间的关系,除了名义上的夫妻之外,如果能再进一层…嘿嘿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用尽气力,将沈砚臣搬到了他睡了快一个月的明黄凤床之上,沈砚臣倒是睡得快,头枕在了枕头上之后,就转过身去呼呼大睡起来。

萧图虽然对这毫无意境的交流比较遗憾,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跟沈砚臣这样那样,把她那样这样,他就抑制不住沸腾的兽血,咆哮起来。

“沈卿,朕替你把衣服脱了…嘿嘿嘿…睡着舒服,来!”

萧图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敞开了衣襟,终于鼓起勇气,将手凑向了沈砚臣。

可是,就在他的手快碰上沈砚臣的腰带,那万千分之一瞬间的刹那…萧图只觉眼前一花,出手如电的动作与强大到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他的头完全压在了软铺之上。

“痛痛痛。是我,是我啊。”

萧图脑袋上被压着膝盖,屁股撅的老高,却动弹不得,不住拍击床框试图引起沈砚臣的注意。

沈砚臣迷茫的双眼,昏昏沉沉,但也听见了那人的求饶声,稍稍将膝盖移开一些,便看到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又迷迷糊糊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被自己制服的是谁。

淡淡的‘哦’了一声后,便松开了对萧图的钳制,然后又倒头就睡,丝毫不理会尴尬的要死的萧图。

萧图一下子从床沿上弹了起来,两只手搬着脑袋,不住的轻揉后脑,沈砚臣动手的那一刹那,萧图就结结实实的感受了一把泰山压顶的滋味,仿佛只要沈砚臣稍微再用些力,他的脑袋就能直接在她的膝盖之下爆裂开了。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也很令人惧怕。

咽了下口水,萧图又气又急的站在床边生闷气,哪有人力气这么大,哪有人醉了还这么凶的。

抱怨归抱怨,可是却是不敢再莽撞的去解她衣带了,就是腹中的邪火也给这一记重击败得差不多了,果然,他怎么会脑袋被驴踢了,想占沈砚臣的便宜?用不着动刀动剑,人一只手,一只脚就能将他秒杀。

看来,霸王硬上弓这一条路是彻底堵死了。

不过,就这样放弃,可不是萧图的性格。虽然他看起来没用,但是,拧起来可也是那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既然看上了沈砚臣,那就断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好了。他就不信,比心思的话,沈砚臣这只呆鹅会强过他。

别的不说,单就今晚的机会,他就不能放弃了。

就算不能成功把沈砚臣办了,那最起码,暧昧是一定要摆开的,她不让他碰,难道还不让他睡不成?

重整旗鼓,又蹑手蹑脚凑了过去,在沈砚臣耳边轻柔的说道:

“沈卿,你往里头去去,给朕腾块睡觉的地方。”

沈砚臣咕哝了两句,身子倒是真动了动,可是手脚的方向却是不尽萧图意,萧图原是想让沈砚臣往里头翻一翻,可是沈砚臣翻是翻了,却是往外翻的,这样,萧图别说是睡的地方了,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而床内空着一大块,他若是要过去,就势必会再次冒犯沈砚臣,上一次是压头,这一回还不得掐颈啊。

左想右想,这个险还是不能冒的。

萧图弯下身子,蹲在床头,看着沈砚臣近在咫尺的睡颜,百爪挠心般无奈。缩了缩身子,吸了吸鼻涕,如今已是十月深秋,殿里一到晚上也转凉的厉害,萧图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的姿态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谁能想到,一个皇帝竟会在自己的皇后宫中,狼狈成这幅模样。

其实,他大可打开殿门,去别处睡去,可是,萧图却始终不愿放弃这个与沈砚臣亲近的机会,蹲在床头,忍着寒冷,等待着沈砚臣翻身的时机。

亥时的梆子敲响,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月色朦胧之中,万籁寂静。

萧图冷的直发抖,却始终坚守阵地,不愿移动分毫,终于在亥时三刻的时候,沈砚臣终于出现了第一次翻身,萧图瞪着倔强的双眼,做好了随时冲上床的准备,可是沈砚臣却只是将身子翻平,床外侧还是没有萧图能够躺入的地方。

萧图搓了搓手,将快要僵掉的双腿抖了几抖,正要继续蹲下,却看到沈砚臣身子又是一动,像是终于听见了萧图快要崩溃的心声般,身子往里床转了一个华丽的圈圈。

看着她身侧徒然空出的位置,萧图欣喜若狂,拿出了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快刀斩乱麻的瞬移到了沈砚臣身边,僵直着身子就那么躺了下来。

内心的满足无可替代,萧图僵着身子不敢乱动,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得逞的,虽然这个得逞的过程颇为艰辛,但转头看见那睡的地老天荒的背影时,却又无比的欣慰。

卯时一刻,小丸子如往常那般来到坤仪宫外,伺候皇上起身上朝。

可是他才刚到门外,就听内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制止声:“先在外头等着,朕一会儿起来。”

小丸子听主子的声音似乎夹杂着某种特殊含义,像是兴奋,又像是隐忍,总之透着怪异,却也不敢冒失闯入,手中拂尘对身后众人挥了挥后,就自动退到一边等待去了。

殿内,明黄的帐幔之中,正展开着史无前例的尴尬对决。

就在刚才小丸子带着人进入坤仪宫院子的那一瞬间,沈砚臣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与萧图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萧图的前襟几乎全开,露出内里不算单薄的白皙胸膛,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这种情况下醒来,就算是两个真男人,也会觉得尴尬,何况,她还不是男人。

萧图见她坐在床上不说话,也起身与她平视,说道:

“昨天晚上都喝多了。你硬是拉着我一起睡,你看我后颈,都被你拉红了。”

萧图故意将自己原本就敞开的衣衫全都褪了,看见沈砚臣的目光虽然竭力表现正常,可其中那小小的闪动却还是没能逃过萧图的目光。

心中一喜,萧图更加无耻的露出自己的香肩,风情万种将长发拨到一边,露出后颈处的一抹微红。

第22章各有心思(小修)

沈砚臣也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军营里多的是赤膊上阵的汉子们,可是,再怎么习以为常,她也没跟一个半裸的男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经验,尴尬是一定的,但惊慌失措还不至于,最基本的淡定她还可以维持。

回想昨晚,似乎是有那么点她动用暴力的印象,加上萧图的证实,沈砚臣也无从反驳,既然反驳不了,你就不反驳了。

从容低头说了句:“对不住了。”

萧图背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回过头却仍是一副哥儿俩好的姿态。

“沈卿说的哪儿的话,咱们谁跟谁啊。”

萧图打定心思要在沈砚臣面前上演一副美人穿衣图,故意动作缓慢,将衣服一件件拉开,又一件件慢慢的穿回身上,力求每一个动作都撩人暧、昧,还不时对彻底被他的风采所迷的沈砚臣抛去几下勾人的小眼神,故作潇洒的姿态,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为了爬上某人的床有多么苦逼。

沈砚臣冷着面孔,看着萧图刻意放慢的动作,还有那俊脸上不时表现出来的困窘与羞涩…当即便转头对着外头等候的人吼了一声:

“都进来吧。皇上不会更衣,这么耗着,上朝可就晚了!”

“…”

萧图撩人的穿衣姿势彻底僵化,脸色比锅底还黑。看着从床铺之上,帅气走下的沈砚臣,他只想扑上去咬住她的喉咙,真是没见过比她更不解风情的女人!

小丸子等一种宫婢鱼贯而入,走入屏风时,就看到皇后冷着面孔整理衣物,皇上则披着乌黑长发,姿态凌乱的坐在床沿之上,目光中透着浓烈的抑郁,怨念的盯着皇后颀长削瘦的背影。

皇上周身散发出来的决定美态看呆了一众伺候的宫婢,这样的皇上,她们从前哪里见过,不需说话,不需动作,只需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就像是镀着金光般闪耀的人睁不开眼。

别人杀人用刀,皇上杀人只要用他这张脸就能办到了,并且被他颜杀的人还都是心甘情愿美死哒。

小丸子暗自咳了好几声,那些伺候的宫婢们才回过神来,偷偷看了一眼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气氛,前一个月他卯时前来伺候时,都未曾见过皇后的身影,皇上早早便就出了屏风等着人来伺候,不同于今日情况,总觉得帝后间似乎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了般…

瞧着皇上凌乱放肆的美态,皇后坚硬如铁的背影,小丸子兀自脑补了许许多多的香、艳画面,什么‘有情郎欲、海沉浮,大战无情娘’,什么‘俏郎君无悔痴情,铁将军寡欲纠缠’的爱恨情仇历历在目,光是想想就觉得好令人激动啊,有木有。

萧图撅着嘴,一脸不痛快的换了朝服,傲娇的走出了坤仪宫,心情指数荡到了谷底。

寿康宫里,太后听完梅浅的话,惊得从凤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今日坤仪宫中的气氛不对?皇上终于忍不住,对沈家那姑娘出手了?”

梅浅号称‘后宫包打听’,只要是后宫里发生的事,就没有他打听不到,回答不上的,就是养心殿的小丸子,有的时候也要来跟他买消息。

当即回道:“怕是出手了。昨儿皇上让人搬了好几坛子酒入殿,这不摆明了就是要灌醉皇后娘娘吗?使这种手段,就是奴才我也不禁要鄙视他了。”

梅浅说着,还露出一副十分嫌弃萧图作为的神色,被太后瞪了一眼后,这才收敛了些。

有梅浅这个包打听在,太后当然知道,帝后成亲一月根本没有同房过,就是没有梅浅告诉她,她也不相信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会有那本事降伏沈家那彪悍的姑娘。

太后若有所思的在寿康宫中踱了好几步,心想着,儿子这一手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是想灌醉了沈家姑娘,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可是,这未免牺牲也太大了些,平日里只是让他去各宫妃嫔宫里过个夜,他都嫌弃的要死,都不肯跟那些妃嫔们拉拉小手,这回他竟然豁得出去!

看来,儿子这是要放大招了,通常在他的手段里,付出越多,使的招数就越狠毒…

思及此,太后忧心忡忡的走到了书案后头,唰唰唰写下了一封信,将之叠好,交到梅浅手上,对他任重道远的说道:

“将这封信送去滇南,告诉镇国公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速速派几个人来保护,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梅浅手下信件,便就走了出去。

唉,希望沈家丫头吉人天相,自求多福吧,她这个做太后的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两日之后,沈寂坐在主帅营帐中,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上这封来自内宫的密函。

沈砚青走进帐中时,就看见父亲脸色不对,走上前问道:

“主帅,可是有事?”

沈寂沉沉叹了口气,将密函交到大儿子手上,摇头说道:“唉,我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沈砚青看了密函之后,对沈寂问道:“太后这封密函是什么意思?是说老大的处境危险,还是说皇上的处境危险?”

沈寂瞥了他一眼,做出孺子不可教的神情,叹道:“叫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偏不听,关键时刻,半点分析能力都没有,就这点上,你们几个还真不如老大!”

沈砚青被骂了也没脾气,别看他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可是性子是所有兄弟里最温和的,陪笑着问道:

“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沈寂又重重叹息:“意思就是…老大肯定在宫里做的太过分了,说不定已经威胁到圣上的人身安全,所以,太后才会不顾身份,写了这封似是而非的密函给我们。”

沈砚青又埋头看了看密函,觉得父亲的解释并不那么贴切,不禁指着信上又问道:

“可是,太后也没提老大在宫里犯了什么事儿啊,只是让咱们安排几个本领高强的护卫去…”

沈寂对于儿子的驽钝着实气恼,在沈砚青脑壳上敲了两下,这才将太后的本意揣度出来,说给这笨儿子听。

“说你傻,你还真傻呀!太后会明着说老大的错儿吗?会明着告诉咱们老大揍了圣上吗?太后让咱们安排护卫回京城,表面上是说要咱们保护老大的安全,可是,其实,她是想让护卫看着老大,保护圣上的安全!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参不明白呢?真是榆木脑袋!”

“…”

沈砚青听了父亲看似合情合理,却又透着股悬气儿的解释,一时呆愣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沈寂见他这般木讷,又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六个儿女里,就数老大综合天分最高,人也最机灵,可惜不是个带把儿的,反倒是五个带把儿的,天资驽钝,四肢发达,空有一身蛮力,头脑却简单的让人一眼看穿肠子。

“去把枢密营的四凤叫来。”

沈寂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对沈砚青发号施令道。

沈砚青转身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回头跟沈寂说道:“老大走了之后,枢密营元气大伤,若是四凤也去了京城,那枢密营怎么办?”

枢密营是滇南军的机要所在,从前一直是老大亲手抓着的,四凤从前就是她坐下四将,都是老大亲手培养出来的,老大走后,四凤代替她也算勉强接下了枢密营的事,可若四凤再一走,那枢密营短时间内,可就真的扶不上手了。

沈寂不是没想到这些问题,只管挥手:“去去去,让你去就去,四凤手下那么多人,让他们以后要什么决策都直接来找我便是,当下最要紧的,是保证老大在京城别给我惹事!”

“…是。”

沈砚青虽然觉得主帅的决策有点仓促,可是,也不敢站出来再说什么,从来就只有老大敢跟这老头当面呛声,旁的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话,挨板子可算是轻的,老头子一个不乐意,判你个当众鞭刑,可有你受的。

自从上回同床之后,沈砚臣和萧图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让萧图觉得做起事来都不那么得劲儿,成天让小丸子盯着坤仪宫,让他把宫里的事儿,事无巨细的都要向他汇报。

小丸子都快把自己盯成斗鸡眼儿了,也没能盯出点主子想知道,想看到,想听到的事儿。

欲擒故纵的戏码演了好几天,可是沈砚臣那儿就是不上钩,萧图成日在养心殿中干着急,干生气,就是无法减退对那人的思念,想去找她,可他每回去坤仪宫都遇不到她,事先约好的都没那么凑巧。

这种帝追后跑的戏码,大概上演了七八天,萧图也没能再见到沈砚臣一眼,不过,每日让御膳房安排去坤仪宫的点心和菜肴倒是都能消去大半,这还算是比较能让他感到欣慰的。

第23章蛋碎头破(含入v公告)

十一月中旬是太后生辰,内务府早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各地藩王也陆续回京恭贺。

说起他的那些手足兄弟,各路藩王,萧图就觉得人森越发艰难。

萧图不是先帝的皇长子,因为前皇后被废,他当时还是贵妃的母亲晋了位分,让他一下子就变成了嫡出皇子,顺势就被封了太子,其他诸王皆被送离京城,各自赐了封地,没过多久,先帝驾崩,萧图又在余氏的保驾护航下,登上了皇位,各地藩王无事虽不得回京,但太后生辰,却是总要回来。

他大婚的时候,因为时间太过仓促,藩王们都没有出现,只是命人送来了贺礼,因为藩王不受传召,明令禁止不许回京,可太后生辰就不一样了,这是有关孝道的大事,藩王们即便不受传召,也需回京道贺,而身为帝王,对这种忠孝礼仪的事,自不能完全抗拒。

萧图的兄弟有十七八个,虽然都在外立府,但幸好,真正有资格被叫做藩王的也不过就两三个,一个是广陵王萧夙,另一个是河间王萧护,还有一个则是远在漠北云州的北靖王萧翟。

其中河间王萧护离京最近,广陵王则在蜀地离京六百里,而北靖王离京少说千里,但是这三位藩王中,最令萧图介怀的,还属北靖王萧翟,不为别的,就是他近来在漠北军中水涨船高的地位,也足以让萧图感到不安了,更别说,他还是所有藩王中,拥兵最多的,手下能人辈出,坐拥五万藩兵,于萧图而言,可谓是如鲠在喉,芒刺在背。

当然这些只能是他心理的小活动,表面上对于藩王们回京恭贺太后生辰一事还要做出京城欢迎您的大度姿态,就是再昏的昏君,也不能阻止人尽孝道,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比天光白日还要明的明君。

气归气,招待还是要招待的。

寿宴的前三天,广陵王萧夙和河间王萧护,还有几个在外立府未能称王的世子们率先抵达京城,萧图在含元殿官方接待了他们,对他们回京贺寿一事,表示了官方的赞扬与欣慰。

广陵王萧夙是个极其阴柔的男子,五官倒不见多秀美,只是周身这阴鸷的气质叫人见了便不太舒服,他是前皇后的嫡子,若不是前皇后因巫蛊之事被废,也许他才是如今的皇帝。

只见他勾着唇,对萧图抱拳说道:“皇上大婚,臣等未能入京恭贺,实在遗憾的很,还望皇上海涵。”

萧图坐在龙椅之上,卸了珠帘帽冠,一袭明黄龙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尊贵,只见他对萧夙摆摆手道:

“大哥言重了,朕的婚事操办太急,未能请各位哥哥入京一叙才是遗憾。”

河间王萧护是个大胖子,如果以长相而言,他的外型才是与先皇最为相像的,但是他近年来发胖到几乎卡门的模样,就是先帝也是望尘莫及的。

他从小说话就没有分寸,因此也不受先帝喜爱,只是他的外祖势力颇大,才让他成就了今日的藩王地位,只听他接过萧图的话,说道:

“哎呀,皇上您心里的苦,咱们兄弟都知道。镇国公家的那个母夜叉,从小就是个祸害头子,偏偏打了几场胜仗,镇国公恃宠而骄,竟让替她要了宣武候的封赏,还嫌不够,竟然逼着皇上娶了那头母夜叉,我这暴脾气,想想都替皇上委屈。”

“…”

萧图表面依旧带着笑容,心想这二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冲着‘二缺’的方向义无反顾奋勇向前撒开了蹄子一去不回头了!

不过,萧图随即又想到了,对于沈砚臣的彪悍,胖子老二应该是体验最深的那个。

因为,老二的外祖也是武官,曾经也算是跟沈寂同一辈的,当时的二皇子萧护就被他的外祖安排到沈寂的府上学了半年功夫,听说萧护在沈家过的那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就是拜沈砚臣所赐。

以至于老二半年后回宫,只要提到沈砚臣这三个字,就吓得躲被窝直发抖。当然这些事情,萧图也不能跟他似的没分寸当众说出来下他的脸,一代明君的气度还是要维持的,顶多暗地里偷偷的笑话他。

萧夙就比萧护清醒多了,暗自踢了一脚萧护之后,萧夙就堆起笑容,对萧图打圆场道:

“二弟从来都是心直口快,虽然他说的也全是实话。臣还记得,沈砚臣当年在太学的时候,把皇上的头当凳子坐的画面,简直不能无礼残暴,她就是我们共同的噩梦啊。只可惜这个大家的噩梦,如今变成了皇上一人的,唉,当真残忍啊。”

“…”#¥¥¥%%凸凸凸!

萧图猛掐自己的腿控制暴怒的情绪。

这个萧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他怎么不说当年他当年被沈砚臣按在太学院茅坑里头的事?他怎么不说被沈砚臣剥光了倒吊在树上的事?萧家的子孙有几个是没在沈砚臣手里吃过亏的?相较于对其他人的残忍,沈砚臣对他已经够温柔了好吧!

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发扬明君风范,咬牙切齿的对一旁吓得脸白的小丸子说了句:

“去看看接风宴安排好了没有?王爷们舟车劳顿,定是累了。”

小丸子领命下去,片刻便就回来,告诉萧图一切都准备好了,萧图这才自龙椅上站起,对萧夙与萧护扬手邀请道:

“哥哥们远道归来,朕在御花园设了接风宴,请。”

萧夙与萧护表面客套一番后,便就在宫人簇拥下,往御花园走去,小丸子也让身后宫婢站好位,等皇上摆驾御花园。

萧图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把小丸子拉到一边,夹杂着无言的怒火,轻声说道:

“晚上让画匠们来养心殿,最好是出过坊间图文集的,朕有些宫廷秘辛要让他们画出来定制成册,发放民间!”

萧夙啊萧夙,这可是你逼我的!萧图在心中阴测测的想道。

小丸子呆呆的看着主子,这位翻脸的速度简直堪比翻书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宫廷秘辛…有您这么拆自家台的皇帝吗?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