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一定要跑到这里来闹。”唐言规规矩矩站在东方啸身边,语气沉寂,“她平时对妈妈跋扈也就算了,可这里是集团,她都不顾及爸爸的面子吗?”

东方啸一把狠狠拍了桌子,愤然道:“她是越来越不知分寸。”

轻轻抬手将父亲西装衣领抚平,唐言温柔的笑道:“爸爸,如果你有问题需要我帮助,一定要跟我开口。你放心吧,在这个家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言言。”东方啸惊讶的望向她,“你不生爸爸的气?”

“生气?”

唐言耸耸肩,眼底有片刻的失落,“就算我再怎么生气,你也是我爸爸,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当然会跟爸爸站在一起。”

“言言!”听到女儿的话,东方啸只觉一阵窝心。是啊,无论他们父女间再怎么有隔阂,她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东方家的血液。

“好了,您不要皱眉。”唐言手指落在父亲眉间轻抚,玩笑道:“我爸爸可是帅气依旧,魅力无限呢!”

东方啸忍不住弯起唇,紧紧拉住唐言的手。此时此刻,他深深感觉到,这个女儿真是懂事又贴心。

稍后,唐言关上办公室的门出来。背过身的瞬间,她嘴角挽起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伊含是吗?看起来她真是小看了这人。当初她只以为伊含工作能力不错,挖过来会是得力的助手,却没有想到她这个得力助手,竟然把手伸到爸爸那里去了!

如今轮不到她出手,史佩佩既然跑到公司来大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情况。唐言冷冷勾起唇,眼角的笑容阴霾。最好不要被她猜中,否则这次绝对有史佩佩好看!

难得周末不用加班,御兆锡开车把御雍从家里带出来,并没马上去医院做心理治疗,而是先来连忆晨家吃饭。

早上起来,连忆晨特别去超市选购很多食材,基本她能做出来的菜都买回家。今天御兆锡带着御雍过来,她怎么也要露一手给他们!

“来了啊。”

听到敲门声,连忆晨带着围裙跑过来将门打开。

几乎在打开门的瞬间,御雍就开始喊人。连忆晨愣了下,开心的在他脸颊亲了亲,“雍雍好棒,越来越厉害了。”

御兆锡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这个臭小子,越来越能巴结才是真的!

“茶几上有水果,”连忆晨正在洗菜,盯着御兆锡吩咐道:“你带雍雍去洗手,然后给他吃点水果,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哦。”御兆锡并不算情愿的应了声。

御雍仰着头,黑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盯着御兆锡看,立刻把他看得心软。鞋柜里有一双儿童拖鞋,肯定是连忆晨早上去超市买回来的。御兆锡微微一笑,拿出来为御雍换上。

“走吧,洗手去。”御兆锡牵过御雍的一只手,却不想身边的人竟然有回答,“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足以让御兆锡惊讶不已。这么久以来,御雍还没有过这种反应,他一把扣住御雍的肩膀,弯腰蹲在他的面前,“御雍,我们去洗手。”

“嗯。”御雍盯着他的眼睛,又回答了一次。御兆锡眼底散开巨大的惊喜。

洗过手,回到沙发里,御兆锡拿出水果刀削果皮。御雍很听话,规规矩矩坐在沙发里玩玩具,不吵也不闹。

将苹果切好分成小块,御兆锡用牙签一个个插好,喂给御雍吃。厨房渐渐有香气飘出来,御兆锡抽出张纸巾给御雍擦擦嘴,反手又把电视打开。

御雍不见得看,但有个声音可以遮掩掉某些尴尬。

连忆晨掀开砂锅盖子,排骨汤清亮的烫底分外诱人,她用勺子舀起一些吹凉,尝了尝味道,“好像不够咸。”

她放开勺子,又加入一些盐。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连忆晨惊讶的偏过脸,恰好与御兆锡的目光相撞。

“不许闹。”

连忆晨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下意识抗拒。

御兆锡伸手圈住她的腰,轻轻用力便将她拉入怀里。他火热的薄唇顺势压下,一下下落在她的后颈。

“唔!”连忆晨压抑的低喘,她挣扎着想要躲开。可惜御兆锡有力的双臂紧紧将她箍住,根本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肉肉。”他的声音同样沙哑。

连忆晨轻咬唇瓣,小声骂道:“御兆锡,不许叫这个。”

“为什么不许?”御兆锡薄唇依旧

锡薄唇依旧贴着她后颈白皙的肌肤,笑的暧昧,“我喜欢。”

他的怀抱越来越热,落在后颈的吻也变的缠绵。身前有沸腾的汤,身后有男人火热的亲吻,连忆晨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她用力抬脚踩下去,狠狠跺在他的脚背,“不可以,御雍就在外面,他会听到的。”

“我开了电视。”御兆锡无视脚上的痛楚,依旧纹丝不动。

连忆晨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男人真是要命,御雍就坐在外面沙发里,他都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终于,怀里的人语气开始有怒气。御兆锡不得不及时打住,但心中一团火却无法熄灭。最近忙着御雍的身世,他都好久没有‘留宿’在她家了。

午饭准备好以后,御兆锡把御雍带到桌前,将他抱进椅子里。连忆晨知道御雍吃饭需要人喂,特别给他拿了个勺子。

御兆锡将饭菜拨好,如同往常那样喂御雍吃饭,可平时乖乖张嘴的御雍,此刻竟然闭着嘴巴不肯吃饭。

“张嘴。”御兆锡把饭送到御雍嘴边,他却不动。

连忆晨见他不肯吃饭,立刻皱眉,“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不是。”御兆锡把饭换掉,将菜送到御雍嘴边,他依旧不肯吃。

“是不是刚才吃水果吃饱了?”

御兆锡皱眉,这孩子平时并不知道饱饿,都是由喂饭的人来控制。刚才吃水果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不吃饭了呢?

“我来试试。”连忆晨放下筷子过来接手,她把饭菜合在一起,吹温后送到御雍嘴边,“来,我们吃饭。”

她的话音刚落,御雍就张开嘴巴,一口将饭菜吃进嘴里。

御兆锡眯了眯眼,脸色瞬间沉下来。他伸手把碗接过来,打发连忆晨过去吃饭。可惜他一接手,御雍马上又不肯吃饭。

一来二去,连忆晨终于看明白。御雍是要她喂饭吧。

“还是我来吧。”

拉过椅子坐在御雍身边,连忆晨再度把饭碗接过去。御雍立刻抬起头,竟然主动张开小嘴巴等着。

连忆晨忍俊不禁,瞧见御雍那副可爱的模样,又看看一脸怒火的御兆锡,心中满满都是温暖。嗯,这样的感觉真好。

吃过午饭,连忆晨将餐桌收拾干净。御兆锡带着御雍坐在沙发里玩游戏,两个人都不说话,却能奇迹般用动作沟通。

大概相处多年的默契,连忆晨坐在御雍身边,好奇的问,“你们在玩什么?”

“小游戏。”御兆锡掌心攥着一枚钱币,双手交换后御雍去猜那枚钱币在哪只手里。很简单的游戏,小时候经常玩。

御雍反应很快,每次抬起的手指几乎都能猜中。

“这么厉害?”连忆晨有些吃惊,御兆锡撇撇嘴,心想这就厉害了吗?切!难道他弟弟是傻子吗?他家御雍可是很聪明的!

连忆晨试着猜测几次,可看到结果后都黯然摇头。看起来她玩游戏是没天分,不禁把目光落在御雍脖子里的项链上面。

连忆晨勾出那条粉钻项链,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怎么?”御兆锡换好钱币,等着御雍猜。

“你把这条项链赎回来的时候,链子还有吗?”

御雍再一次猜对,御兆锡赞许的摸摸他的头,“只有粉钻吊坠,链子是我后来配的。”

这就对了!

连忆晨伸手把他拉到面前,好几天盘旋的疑问终于得到回答,“我记得那次在家里看到的链子不是这个,那条链子有个特别的花纹。”

“你是说链子?”

“对。”连忆晨点头,努力回忆着当年的印象,“这个吊坠很名贵,我看得时候就分外留心。还记得,我当时还在想,果然吊坠贵链子也别致。”

轻轻翻开粉钻的吊坠,连忆晨反复又看了看,道:“你说,如果这条项链是那个男人送给你妈妈的,那我觉得肯定有很重要的含义。粉钻固然名贵,但你妈妈性格这么清高淡然,我想那个男人应该知道她不会对钻石有什么特别喜爱,反倒是一条别致特殊的链子更能吸引人。”

“你的意思是…一个昂贵的粉钻吊坠只为搭配一条别致的链子?”

连忆晨也不能肯定猜测的对错,但她凭借某种只觉,还有记忆中对那条别致链子的印象来判断,那条与粉钻项链原配的链子,应该大有文章。

“链子在哪里?”御兆锡沉下脸,道:“你爸卖掉的只有项坠,没有链子。”

连忆晨黑眸动了动,秀气的眉头微蹙。按照她对爸爸的了解,他如果将项坠卖掉却留下链子,那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条链子应该隐藏着某种信息,而那个信息必然是爸爸不敢轻易道破,却又为以防万一隐藏起来的自保。这个项坠当年被爸爸卖掉,那么藏起来的链子是不是还在连家?

“晨晨,”御兆锡见她愣愣的不说话,蹙眉问她:“你想到什么?”

“没有。”连忆晨低着头,没有说实话。

不久,莫闲赶过来接御雍。御兆锡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陪同御雍进行心理治疗。

出门时,连忆晨弯腰蹲在御雍面前,在他脸颊亲了下,“乖乖听话。”

话。”

御雍突然捂住脸,口中发生一声低喃,似欢愉又似痛苦。

这声低喃,竟然跟连忆晨被强吻时发生的声音极为相似。她瞬间红了脸,恶狠狠瞪着御兆锡,恼怒道:“御兆锡,都是你!”

御兆锡一把抱起御雍,盯着他问,“谁教你的?”

御雍此时变身沉默不语,半点声音都没了。

这孩子真是…

莫闲带着御雍坐进车里,先行离开。随后御兆锡也驾车离去,当然在他离开前,连忆晨又把压在墙上壁咚。

唇边还沾染他的气息,连忆晨脸颊微红,望着他的车子渐行渐远。

口袋里的手机响,她接了陌生号码,挂断电话后很快便出门。

开车来到医院,连忆晨直奔二楼的医生办公室,急声道:“医生,裴厉渊有什么问题?”

“你是连忆晨?”医生瞪着她,神情不悦。

连忆晨点点头,医生不高兴的把病人登记表拍过来,道:“你是病人唯一的家属,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家人?怎么能把人丢在医院不管不问?”

病人登记表家属那一栏,裴厉渊只填写了连忆晨一个人的名字。

“医生,我…”连忆晨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哎,现在的人啊,”医生叹息着摇摇头,“病人腿伤恢复的还不错,下周就能出院了,你们家属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连忆晨垂眸坐在椅子里,认真听着医生的叮嘱。

医院花园的空地上,有三个小女孩正在玩跳房子。其中一个女孩梳着马尾辫,跳起来发丝飞卷的弧度莫名好看。

树荫的轮椅中,裴厉渊静静瞩目,嘴角不禁泛起笑来。

“医生说,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连忆晨提着包,站在裴厉渊的身后,“你是想要回自己家,还是要回家里?如果你要回家,我会通知她们来接你。”

她的语气只是简单的询问,裴厉渊黑眸动了动,含笑抬手指向前方,“你看她们玩的多开心。”

午后的阳光旭暖,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围在一起跳房子,这曾是连忆晨的梦想。可惜她小时候没人陪伴,只能形单影只。

这些画面,总会带起曾经的回忆。连忆晨深吸口气,轻叹道:“裴厉渊,不要再犯错了!御筝什么都不知道,她很单纯。”

错?

裴厉渊不由冷笑,如果这是一场错误,那么又是由谁开始的?

提着保温饭盒,御筝快步走向住院部。她煮了粥,心血来潮拿到医院跟厉渊一起吃。只是好像有点晚了,希望他还没吃晚饭。

前方花园里有道身影熟悉,御筝刚要喊大嫂,意外发现她身边坐在轮椅里的裴厉渊。她怔了怔,继而慢慢走过去。

“如果爸爸能够平安,我也许可以原谅你。”连忆晨目光平视,直勾勾盯着裴厉渊的眼睛。

男人淡淡笑起来,“可以回到我身边吗?”

“不可以。”连忆晨蓦然沉下脸,后悔跟他开启这个话题。她提着包转身欲走,裴厉渊侧过脸,锐利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

裴厉渊沉寂的黑眸不自觉眯起,开口的声音呢喃,“有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连忆晨定住身影,心底某处狠狠揪了下。曾经她苦苦等待这句话,一直等到绝望也得不到回应。如今物是人非,再谈爱或者不爱,还有什么必要?

背对他的身影依旧,连忆晨深吸口气,一言不发的离去。再多的言语,都已经没有意义。

树荫一侧,御筝脸颊渐渐泛白,握着保温饭盒的五指用力收紧。厉渊说,他爱的人是大嫂,他爱的人竟然是连忆晨?!

心理治疗区,莫闲坐在椅子里等。不久有护士拿着药单过来,笑道:“莫先生,御雍的治疗费用需要缴了。”

“好的。”莫闲伸手把单子接过去,因为这期治疗御雍进步很大,医生特别又增加几项治疗。平时御雍的治疗费,御兆锡全权都交给莫闲负责。

“什么时候缴?”

“最好是现在。”

莫闲扭头看了看,御雍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他拿起单子,直接下楼去一楼交费。

几分钟后,御雍完成今天的治疗。护士将他带到走廊坐下,语气温柔道:“御雍,你坐在这里不许乱跑,跟你的人去交费很快就回来了。”

御雍没有回答,坐在椅子里玩他的玩具。护士见他情绪稳定才放心离开,将下一位病人带进医生办公室。

须臾,一双蹭亮的黑色皮鞋走进御雍的视野,男人慢慢蹲在他的身边,轻唤:“御雍。”

最近御雍进步挺大,听到有人喊名字都会抬起头。不过对于不熟悉的人,他脸上总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淡漠的扫了眼面前的男人,御雍继续低头玩玩具。

匡玉眉头紧锁,看到御雍胸前还没来得及取下的治疗名牌上,写着自闭症患者几个字。

203 打不开的保险箱

连忆晨接到伊含电话时正在开车,听到她在电话那端痛苦的呻吟,立刻将车头调转,慌慌张张赶去医院。

妇产医院二楼其中一间病房,连忆晨问过护士后,快步推门进去,“伊含?”

病床上,伊含面色苍白,手背插着针头输液。

“怎么回事?”连忆晨快步朝她走过去,从上到下巡视一遍。伊含额头有擦伤,应该是倒地时蹭破了皮肤,“孩子…”

“孩子保住了,”伊含掌心贴在小腹,声音很低,“不过医生说有流产的迹象,让我暂时住院观察。”

暗暗叹了口气,连忆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伊含垂着头,神情很平静,“他家人知道了,今天我下班的时候史佩佩带人来找我,然后…我被她推倒在地上,差点流产。”

虽然伊含轻描淡写带过,但连忆晨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想来是史佩佩对她动了粗,要不然也不会差点流产。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连忆晨秀气的眉头再度皱紧,难怪东方家那边反应如此激烈,原来真的是个儿子!

伊含抬起头,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刚刚我好害怕好害怕,害怕这个孩子就这么没有了。其实我不在乎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是我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

听到她的话,连忆晨心里也不好受。她轻轻握住伊含的手,沉声道:“可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

伊含眼眶酸了酸,哽咽道:“有很多事情,如今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确实不是伊含能够控制的。更何况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东方啸一生求子,绝对会让伊含把孩子生下来。

望着伊含憔悴的脸,连忆晨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好了,你先养好身体,我和金子都会在你身边的。”

“不要告诉金子,”伊含将头靠在连忆晨肩上,“她太冲动,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她再去得罪什么人。”

连忆晨应了声,金曼性格是太过冲动。

“晨晨…”伊含眼角含着泪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已至此,再谈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连忆晨掌心在她肩头不住轻拍,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全力解决。

不多时候,连忆晨问过医生情况,得知问题不大后才离开医院。伊含说东方啸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实在不愿意跟他碰面,太过尴尬。

开车回去的路上,连忆晨心情很低落。不仅为伊含的事情烦心,同时也在惦记那条粉钻链子的下落。

傍晚,司机将车停在别墅的院子里。东方啸怒气冲冲进门,佣人快步迎上来,“老爷。”

“太太呢?”

东方啸脸色阴霾,佣人急忙低下头,“太太在卧室。”

话落,东方啸气哼哼转身上楼,可是他还没踏上台阶就见到东方沁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来人啊!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出了什么事!”东方啸怒不可遏。

东方沁看到他进门,脸色苍白的跑过来,“爸爸,妈妈割腕自杀了!”

自杀?!

东方啸瞬间沉下脸。

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东方沁倚在墙边,哭的好像个泪人。东方露举着手帕站在她的身边,假惺惺的劝慰:“二妹,你别担心,大妈一定会没事的。”

曾辉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是偶尔跟东方露交换个眼神。

东方沁眼睛通红,脸上的泪痕犹在,“妈妈流了好多血。”

旁边长椅里,唐言安静的坐在东方啸身边,一言不发。这种场合,无论她说什么,东方沁都不会领情,她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