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鸣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手指摩挲在她的嘴角,“你以前说谎时就喜欢咬唇,现在这个毛病还没改掉?”

心底某处蓦然闪过很多画面,唐言眼睛盯着脚尖,语气慢慢平静下来,“天鸣,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你奶奶也不会接受我的,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

话落,她轻轻推开御天鸣的手,转身往浴室走。

男人伸手圈住她的手臂,自她身后将她拥在胸前,“不要担心,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爸爸答应我,只要我把云深拿回来,我就会把属于御兆锡的东西都交给我。”

唐言目露惊讶,“怎么可能?”

张开双臂箍住她的腰,御天鸣低着头,目光落在唐言精致的锁骨上,笑道:“御兆锡顾忌御雍的死活,肯定不敢把他的身世公开。如果大家知道御雍是个孽种,第一个不能让他留下来的人就是奶奶,所以再没有找到御雍真正的父亲之前,连少显还要背那个黑锅。”

他手指轻抚着唐言白皙的肩头,嘴角的笑容得意,“所以说言言,你上次换掉的那份DNA检测报告,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唐言动了动嘴,她上次换掉报告只是为了分开御兆锡和连忆晨,压根没有想到后来竟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可你不关心御雍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吗?”

“有什么可关心的?”御天鸣耸耸肩,轻蔑的笑道:“如果我没猜错,御雍肯定就是当年寇沅生下的那个孩子,反正不会是我爸,无论是谁,最后御雍的下场都只有一种!”

“你是说…”唐言咻的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瞪着御天鸣。男人手指抵在她的唇边,笑道:“害怕了吗?”

御天鸣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爸平时对谁都狠,只有对寇沅那个女人例外。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使她背叛了我爸爸,他依然让御兆锡和御筝住在御苑!言言你说,这对我公平吗?”

唐言深吸口气,下意识圈住他的腰。其实对于御家的事情,外面人丝毫消息也不知道,但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如何评论?

“天鸣,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面前的男人似乎沉思片刻,下一刻,御天鸣才敛下眉,沉声道:“我最想得到的当然是御氏,不过还有…”

御天鸣含笑低下脸,拇指轻抬起唐言的下巴,眼神温柔,“还有你。”

唐言平静的眼眸中缓缓荡起一片涟漪。

“言言,”御天鸣额头与她相抵,喃喃道:“等我接管御氏,我们就结婚。我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御苑!”

无论唐言心底存着多少阴谋算计,但当她听到御天鸣这句话时,心底终究狠狠颤了下。从小到大,她都需要自己为自己打拼,都需要自己为自己筹谋,可此时她被御天鸣如此呵护的拥在怀里,对她承诺未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感动,也很开心。

纵然猜忌怀疑已经是她生存的本能,可面对

她生存的本能,可面对御天鸣此时的承诺,她竟然毫不保留的愿意选择相信,相信他的心!

怀里的人渐渐温顺,御天鸣蓦然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浴缸的水肯定放好了,我们一起洗。”

浴室的门被大力甩上,一整晚唐言都没离开这套别墅,直至天亮后才驾车离开。

最近几天,家里早餐都格外丰富。御筝知道这是哥哥特别吩咐厨房准备的。可她只是喝了杯牛奶,别的东西碰都不碰。

“为什么不吃东西?”御兆锡见她餐盘里的食物动都没动,不禁蹙起眉。

御筝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回答的语气从容,“不想吃,只要不饿死就好。”

御兆锡气的放下刀叉,厉声道:“御筝,你还在跟我赌气?”

“不是赌气,”御筝眼神平静,道:“哥,不要以为阻止我们见面就能分开我们,当初你被爸爸赶出家门,你跟大嫂就能分开了吗?”

御筝的话倒是把御兆锡问的一愣,可是他们的情况怎么能够相比?裴厉渊可不是连忆晨,他心里想要的什么,御兆锡看的清清楚楚!

“不要用晨晨跟裴厉渊相比。”御兆锡抿起唇,明显排斥这种比喻。

御筝不以为意,“大嫂是哥哥心爱的人,厉渊也是我的爱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个问题继续跟她争辩下去,似乎失去意义。御兆锡剑眉紧蹙,道:“我正在帮你申请学校,下个月那边就能有回复,联系好学校我就会送你过去。”

御兆锡如此说,御筝竟然没有争辩。她拉开椅子站起身,沉声道:“我不会去的。”

“由不得你。”御兆锡沉着脸,口气不容商量,“这件事奶奶和爸爸都不反对,所以御筝,你必须去!”

御筝深吸口气,气哼哼跑回房间。她用力甩上房间门的声音很轻,御兆锡偏过头,吩咐道:“看好小姐。”

有佣人急匆匆走进大门,神态恭敬道:“有位裴先生要上山。”

御兆锡冷笑了声,“打发他走。”

“明白了。”佣人转身离开。

客厅的落地窗前,御兆锡双手插兜,神情萧瑟。后院的湖边,莫闲正在带着御雍喂天鹅,他从桶里捡起一条大鱼,用力抛向湖中。

每次他把鱼丢向天鹅时,莫闲都会鼓掌用来表扬他,偶尔御雍还能露出一丝笑脸。

望着他们,御兆锡不禁想起他和御筝。曾经他以为,他们兄妹间感情深厚,可不过一个裴厉渊,却让他们生熟如此。

后院早已绿树成荫,御兆锡不自觉走到湖边,莫闲见他过来,忙站起身,“御少。”

御兆锡点点头,径直走到御雍身边,见他正在卖力喂黑珍珠,立刻笑道:“你知道吗,黑珍珠就要当爸爸了。”

“唔。”御雍眨了眨眼,很难理解这么深奥的问题。

他的眼睛黝黑透亮,仔细看时仿佛一汪清泉。御兆锡幽幽叹了口气,“你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御雍蓦然松开手,撅着嘴巴挠头。这个问题好深奥哦!

御兆锡忍不住勾起唇,被他的可爱模样逗笑。他拉过御雍的手轻轻擦拭,笑道:“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

御兆锡话语顿了顿,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把他怎么样?

“锡锡。”

面前的小人儿竟然开了口,御兆锡瞪大眼,“你喊什么?”

御雍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御兆锡,要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

御兆锡看向莫闲,眼神询问。莫闲也同样吃惊的摇摇头,表示不是他教的。

“晨晨呀!”

御雍弯起唇,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门牙。尤其他清秀的五官,煞是好看。

这一刻,御雍有问有答,完全一副正常孩子的情形,看不出半点自闭的影子。

御兆锡心中感慨万千,他张开双臂将御雍搂在怀里,却没有想到御雍又有更令他吃惊的行为。

“啵!”

御雍侧过脸,撅着嘴巴在御兆锡脸颊重重亲了口。

御兆锡惊愣许久,回过神后心尖骤暖。他忽然觉得,若是真有御雍这样的一个儿子,也是极好的!

“BOSS,御少不是锡锡,是爸爸。”莫闲把御雍拉过去,耐心细致的教。

御兆锡嘴角抽了下,尴尬的咳嗽了声,“莫闲,随便他怎么叫都好。”

莫闲摇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教会BOSS喊御少爸爸!”

汗!御兆锡郁闷的撇撇嘴,“好了,你带御雍回房吧。”

随后,御兆锡转身离开后院。

望着御兆锡出门后,莫闲再度蹲在御雍面前,又开始耐心教导,“BOSS,他是爸爸。”

“锡锡。”御雍黑亮的眸子清澈。

莫闲嘴角扬起笑,道:“BOSS,你看我的口型,不是锡锡,是爸爸!”

“爸爸?!”

莫闲急得满头大汗,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教导御雍这两个字,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学不会!

这不科学啊!难道锡锡两个字比爸爸

个字比爸爸简单?

莫闲一脸茫然,不会啊,根据他家BOSS的智商,不可能锡锡都学会却学不会爸爸!

“BOSS。”莫闲再度低下头,语重心长道:“你再跟我学一遍?”

身边的人低头摆弄起手里的玩具,再也不搭理莫闲,任凭他如何苦口婆心,御雍都没有丝毫进步。

午休时间,连忆晨赶回家一趟。她总是掐着广碧云不在家的时候回去,又溜进书房,试图打开密码箱。

可惜她最近记在本子上的所有密码都不对。

所有相关的特殊日期或者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连忆晨都一一试过,但都不是密码。

开车回到公司,连忆晨心绪低落。往常什么事情,爸爸都不会对她隐瞒至此,可这次的保险箱,再密码一次次的失败后,她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

叶原的办公室里,连忆晨无精打采坐在椅子里,叶原忙泡了杯茶给她,不断安抚道:“晨晨你别急,慢慢想。”

想?

连忆晨苦笑了声,“叶叔,所有可能有关的日期我都试过了,但是没有一个争取。”

听到她的话,叶原也皱眉。关于这个保险箱,他并没听少显提起过。

“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忆晨红唇紧抿,俏脸透着失落,“以前爸爸都没有秘密瞒着我,为什么这次却要搞得如此神秘?”

叶原叹了口气,道:“我想,你爸爸还是想要保护你。”

顿了下,叶原补充道:“你是他的孩子,也是他最疼爱的人。”

连忆晨鼻尖酸了酸,既然她是爸爸最爱的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事情瞒着她?

叶原倏然沉下脸,看向连忆晨的眼神莫名,“我觉得,你爸爸设置的密码,应该在你身上。”

“密码在我身上?”

连忆晨惊讶不已,叶原点点头。

她木纳的低着头,打量了眼自己。如果密码在她身上,又会藏在哪里呢?

这几天一直降温,把所有能套上的衣服都穿上还是好冷,冻的手指僵硬,呜呜呜,偷懒一天,爬回被窝保温去啦!

214 生男生女?

云深珈蓝湖二期工程项目的批贷始终迟迟没有进展。连忆晨红唇紧抿,神情不自觉变得急躁:“到底还要等多久?工地停着,每天耗费的人工费就要十几万!”

“连总!”

财务部经理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回答,“我们也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之前都是说的好好的,可是银行那边突然说咱们评估不对,需要重新做。”

“这种时候重新评估,分明就是故意的!”连忆晨沉着脸,起身在会议桌前走来走去,人也变的不安起来。

“裴总,银行那边您的关系一直不错??”

对面椅子里的男人俊脸微垂,眼角眉梢都看不出半点起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这些事轮不到我操心。”

这话说的,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愣住。连忆晨盯着裴厉渊的眼神莫名深沉几分。

须臾,会议结束后,财务经理愁眉不展的离开。资金突然出现缺口,众人都是始料不及,要想短时间找到资金链,财务经理愁的都要撞墙!

助理将桌上的文件夹收拾好离开,连忆晨等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才抬起脸,看向对面的男人。

裴厉渊也像有感应般,没有离开,坐在椅子里等她开口,“有什么话尽管说。”

“银行那边,是你做的手脚。”她开口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裴厉渊抽出一根烟,随即点上,深吸口后才笑道:“晨晨,你现在对我完全不用怀疑,而是直接认定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

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里,淡漠的眸子划过连忆晨的脸,最后定格在她的黑眸中,笑道:“那是我多年累积的关系,没理由我捞不到好处还为别人做嫁衣。现在云深你股权比我多,你才是老大,我没理由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吧。”

连忆晨显然被他的话气的不轻,怒声道:“云深也有你的份,你现在这么做,想过给集团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男人抬起脸,盯着指间夹着的香烟,莫名笑了笑,“每天让我看着你跟御兆锡秀恩爱,还要让我全力以赴对待云深,这对我公平吗?”

连忆晨顿时无语,这是什么话?她抿着唇,冷笑道:“别忘了,你已经有了御筝,请你收起这些无聊的话,负起你应该负的责任。”

“应该负的责任?”裴厉渊眼神迷惘了一阵,忽的笑起来,“你或者云深,总要给我一样才可以。”

连忆晨倒吸口气,裴厉渊真是没救了,她跟他完全找不到沟通的方式。

“云深是爸爸的心血,无论你多么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它,我都不会把云深交给你。”连忆晨直起身,目光异常坚定。

“云深只是你爸爸的心血吗?”裴厉渊轻轻一笑,掐灭手中的烟蒂,声音不自觉冷下来,“晨晨,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爸爸做过什么,希望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连忆晨瞬间皱眉,什么意思?可惜裴厉渊没在给她说话的机会,起身迈开大步往外走,“连总技高一筹,我想银行贷款这点小事,不会难倒你。”

话落,裴厉渊拉开门出去,连忆晨明显被他气的脸色发青。这个混蛋耿耿于怀,竟然明目张胆跟云深作对!

不过银行业务这些年都把持在裴厉渊手中,连忆晨十分明白他根基打的非常坚固。既然他敢公开把这层关系挑破,那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跟自己来一场较量!

也许,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下班以后,连忆晨特别去超市买了材料,晚上回家做红烧鱼。即使心情不好,但肚子总要填饱,更何况还有比她心情更不好的人。

御兆锡打开门时,厨房中的香气已经飘到客厅里。哪怕他有再多的烦躁疲惫,此时看着连忆晨站在厨房里为他洗手做羹汤,他感觉整个人一瞬间都放松下来。

火上有鱼在烧,连忆晨望着那热腾腾的红烧鱼,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正准备去炒菜,身后蓦然有人靠近,紧接着下一秒,男人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嘴角。

迟疑几秒钟后,连忆晨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等到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结束,锅里的鱼差点烧焦,“糟糕!”

连忆晨大叫一声,忙关掉火。御兆锡双手扣住她的腰,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低低的笑。

被他笑的全身不自在,连忆晨伸手把他推出厨房,专心致志炒菜。前后不过五分钟,素炒菜心就出锅。

摆好晚饭,御兆锡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吃饭。好久都没吃她烧的鱼了,他自从吃了后,再也吃不下别人烧的鱼。

“慢点吃。”连忆晨盛饭放在他的面前,做饭前挺饿,可这会儿做好了,又感觉不太饿了。

“筝筝出国的学校联系好了吗?”

御兆锡握着筷子的五指顿了顿,“差不多,只等手续都批下来。”

轻轻叹了口气,连忆晨担心不已,“她真的愿意去吗?”

“这件事不能听她的。”

连忆晨看向御兆锡的眼睛,“可是如果强迫她离开,她只会更加反弹,而且??”

她低着头,咬了咬唇,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说。看御筝的模样就知道她爱惨了裴厉渊,一

道她爱惨了裴厉渊,一味想把她送出国,这条路到底可行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御兆锡好看的剑眉蹙起,连忆晨眼底一暗。是啊,虽然这不是个好办法,可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了。

晚饭气氛莫名压抑下来,收拾好厨房,连忆晨端着水果出来时,御兆锡手里握着遥控器正盯着电视发呆。

连忆晨在他身边坐下,顺势一把被他拉进怀里,“肉肉。”

好久没听他喊这个亲密的称呼,连忆晨能听到他声音中的疲惫与失落。

“以后筝筝会明白你的苦心。”连忆晨下意识抱住他的腰,柔声安慰他。

御兆锡长长叹了口气,别开脸靠在她的肩头,“不要说她,说说你。”

“说我什么?”

面前的男人忽然俯下脸,手指压在她的嘴角,“你这月大姨妈来了吗?”

大姨妈?

连忆晨怔怔点了点头,“来了。”

闻言,御兆锡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怎么又来了呢?

他的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半天以后连忆晨才好像明白了什么,脸颊蓦然一红,“御兆锡,你又在想什么?”

情到浓时,他想什么也很正常吧。伸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御兆锡眉眼一低,盯着怀里的人,问道:“肉肉,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额??”

连忆晨瞪大眼睛,迟疑几秒钟后,才脸颊微红的小声回答:“男孩吧。”

如果有个跟他一样帅的儿子,多好啊!

沙发里的男人眨了眨眼,想起傅宝宝,心尖莫名动了动。以前他都觉得女孩子爱哭娇气不好带,可自从见过傅宝宝,彻底改变他这种想法。

原来女儿才是一个父亲最大的骄傲,他可以把她捧在手心里,可以把她含在嘴里,更能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况且??

御兆锡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嘴角泛起的弧度得意。以后他的女儿,一定是最美的,他的基因可是有目共睹的啊!

瞥见身边的男人独自偷笑,连忆晨不禁愣住。他这是想什么想的表情这么??深奥?!

临分别时,御兆锡又差点把连忆晨折磨哭了。最近他们见面次数不多,每次在一起时,他都会特别卖力。最要命的是,连忆晨发觉他最近要求不穿雨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