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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怎么生下他的,总之,现在,他是你的儿子。”是的,说得再多也是枉然,太迟了,不是她心胸狭小容不下一个孩子,她是怕江萧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毕竟,她与他之间不过短短八个月建立起来的情感,怎么可能抵得过人家香雪欣与他长达五年来刻骨铭心的爱恋。

“是,没错。”他咬牙承认了江浩浩的身份,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会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那么,他肯定不会给香雪欣一丁点儿的机会。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与你分开,我爱你。”他将那句藏在心底最深的话语表白出来,说得那么顺口,也许在心里早就说了千百遍了。

“不要给我说这种话。”他爱她吗?如果爱,就不会在深更半夜弃身怀六甲的妻子于不顾,如果爱,就不会半夜三更还要出去与初恋情人私会,这是她最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因为,就在那一夜,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想,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那种身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整个人从内到外,从心到肺一片冰凉的感觉,就犹如置身于满天飞雪的世界中,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江萧,也许你对我只是短暂的迷恋,日子一久,你会发现其实,你爱的不是我。”

她要怎么说呢?说他是在她身上寻找香雪欣的影子。“到底你要我怎么样?”见女人如此固执,江萧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这辈子他还没对哪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谁都有过去,大家都是凡人,不可能让时间倒流。

“我不过是想给你空间而已。”

赤红的双眼定定地凝望着她,片刻后,阴狠一笑:“想离婚,门儿都没有,林静知,如果我不想离,谁也不能强迫我,你回E市去试试看,看谁敢给你办离婚

愤极生悲,大男人主义陡然间就张显了出来,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之,林静知想离婚,想逃离他的身边,他不会如她的愿,这辈子,就算是死,他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我到不信,整个E市你会只手挡天。”这男人这么霸道,让静知心里也火了起来,她就是要与他卯上,不离是吧!她有手有脚大可以离开这里,然后,向法院呈递离婚协议书,法律上不是有这样的内容,分居半年就可以判定为夫妻双方因性格不合而离异么?

“那你可以试试看。”见女人一意孤行,江萧额角青筋一条条地贲起,他真的好想打女人的屁股一顿。

强忍住自己想把这卧室里所有的家具全部砸烂的冲动,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带着一身的滔天巨怒而去,离临去时,还没教养地踢了一下门,屋子里如发生了一场轻微的地震。

*

繁荣的现代都市,醉柳生烟,红灯区一带霓虹灯闪烁交替,在装饰豪华的大酒店门口拖下长长隐隐绰绰的,色彩斑澜的光影!

一间优雅的包厢里,猜拳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有女人飘渺的歌声,这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好所在,纸醉金迷的世界夜夜笙歌,隐藏了多少颗俗世浮华渴望骚动的心。

江萧一般情况下是不来这种地方的,总觉得空气很污浊,可是,今天由于心情不好,再加上莫飞与姚庭奸两人大肆鼓动,也就冲着一股劲来了,他坐在真皮沙发椅里,平时三个都喜欢聚在了起斗地主,可是,今天有一点例外,姚庭轩大腿上坐着一位性感的清纯美女,两人正在你依我侬,莫老板与那个小蜜情妇好象发生了什么争执。

“莫飞,这样下去不行,你得给我一个名份。”

“得,女人,当初早就讲好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要你的身体,你要我的钞票。”莫飞手指尖夹着一支烟,玩世不恭地笑说。

所谓银货两讫,正是如此吧!明明是勾人的小三,偏偏枉想着从小三升级为原配,他莫氏豪门岂能由这种货色能嫁入,莫飞心里清楚的很,这是他家老爷子的底限,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傻得去触碰,更何况,他不过就是喜欢这女人的身体,算是迷恋最长时间的一个女人吧!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也有一些厌烦了,要不是没有猎到新艳,没瞄到新的目标,他早把她甩了。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老婆今天又查岗了。”

女人红唇一撇,诉着心里的委屈…

江萧听到这里,无心再听下去,执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将杯中的琼露玉浆喝尽,莫飞从小爱玩,家里的漂亮老婆娶了不过是摆设,两人是政治联姻,互不干涉,人前是一对恩爱夫妻,人后,两人的关系比陌生人还冷淡,也许还没遇到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吧!总之,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收服他那颗玩世不恭的心。

“小三是没办法变原配的,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莫飞吊儿郎当笑骂的声音传入耳里,最近,江萧最听不得就是小三,因为,那是破坏人家幸福的坏女人,而香雪欣就是那样的女人,明明知道他不爱她了,偏偏还要回来夹在他与静知之间,想到下午两人撕破脸,死女人居然敢叫嚣着与他离婚,他心里就象是吞了一块黄莲,总之,他是不会与她离的,他不想离,她也没办法离,他心里清楚,自己有能力掌控这一切,可是,留得住的人,能留得住心吗?

烦燥的情绪再度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头,他理了理自己额角的发丝,咕咚咕咚地独自喝着闷酒,喝了几杯,回头一看,才发现莫飞与姚庭轩两人都不在包厢里,迷离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整间包厢冷冷清清,就只有他一个人,不,他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准确说是两个人,因为,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身影很纤细柔美,缓缓地,那纤细的身影转了过来,面向着他,赫然是静知那张漂亮的脸蛋,她咧开了红唇,冲着他嫣然一笑,是幻觉吗?他摇了摇头,不是,她在他的视野里是如此清晰。

“知知。”他从沙发椅子上跪站起身,脚步踉跄向她走了过去。“知知,你来找我了。”张开双臂,一把紧紧将女人搂入怀里,很好闻的体香,她怕他喝醉了酒,所以,来找他了,她总算是担心他的,嘴畔露出一记愉悦的微笑。

“萧,你醉了。”女人纤纤玉指抚上了他滚烫的面颊,十分心疼地道。

“没,我没醉。”江萧已经看不清楚他的影像了,眼皮好沉重,好想睡,不行,他不能睡,这里是夜总会包厢啊!可是,浑身泛力,他提不起半丝的劲儿,只能凭着感觉紧紧地搂抱住她,然后,整个身体就往地毯上倒去。

暗夜,高大冷峻的身形立在沧芒的夜色之中,身上黑色的大衣衣摆随风猎猎作响,掏出衣袋里的手机,拔了一串数字号码,拔过去。

“喂!”清晰的女音在寂静的夜晚变得格外地清晰。“静知吗?我是姚庭轩。”男人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着一圈又一圈的烟雾慢慢融合,又渐渐散开,最终消失在空气里变成了看不见的尘埃,这才幽缓地又道:“老萧喝醉了,伍号KTV酒吧!123号房间,来把你男人领回去吧!”

“我没空。”女人想也不想地拒绝。这到出乎姚庭轩的意外,看来这个林静知与一般女人相比,还真有些特别呢!难怪能深深抓握住江萧的心。

“我们抬不动,他醉得胡乱连篇,他嘴里一直呼喊着你的闺名。”

“嫂子,你就来一趟吧!你不来,到时候,喝醉的他发生一点什么,我可不敢保证哟!”

女人在另一头沉默了,看来是这话起了作用,姚庭轩继续趁热打铁。“这里是什么烟花之地,你赶快来啊!我在门口等着你。”

挂了电话,静知想了一会儿,终还是不想让江萧呆在那种地方,因为,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她就心里难受的发慌,尽管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可是,在没有离婚之前,他还是自己的老公,所以,就绝对不能背着她做出那种道德不允许的事情。

天气渐渐冷了,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打了一个白赶过去的时候,姚庭轩早已一脸焦急地等在了5号KTV的大门口,见她从车上下来,笑嘻嘻地疾步迎了过来。“哎呀!嫂子,不好意思,要你跑一趟,本来我可以把江萧送回去的,可是,那男人醉得一踏糊涂,我架不动,莫飞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他嘴里一直喊你的名字,说你不来接他,他就不离开,所以,我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见静知下车越过他直接进了夜总会的大门槛,姚庭轩追了上去。“不要怪老萧,是我硬拉着他来看,谁知道他心情不好,来了后一句话也不说,还狂猛灌自己的酒,那是酒啊,又不是白开水。”

“可是,我劝不了,嫂子,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徐声问着,跟在她身后走入了电梯,静知站在他旁边,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然后,就抿着唇再也不发一语,姚庭轩见这阵势也不敢再说什么,深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好友回去没好果子吃。

姚庭轩推开那扇包厢的门扉,静知抬腿走了进去,一股子浓烈的酒精气息扑鼻而来,呛得她猛地咳一阵,这种喝法真是要死人,她的视线在空荡荡的包厢里扫了一圈,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了包厢的中央,有一个男人与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男人在上,女人在下,那是开天辟地古老运动的姿势。

------题外话------

亲们,剧情比大家想得要复杂,下集精彩预告:离婚吗?

江浩浩真的是江萧的儿子吗?

初露锋芒:第83章 江家变迁

徐声问着,跟在她身后走入了电梯,静知站在他旁边,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然后,就抿着唇再也不发一语,姚庭轩见这阵势也不敢再说什么,深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好友回去没好果子吃。

姚庭轩推开那扇包厢的门扉,静知抬腿走了进去,一股子浓烈的酒精气息扑鼻而来,呛得她猛地咳一阵,这种喝法真是要死人,她的视线在空荡荡的包厢里扫了一圈,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了包厢的中央,有一个男人与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男人在上,女人在下,那是开天辟地古老运动的姿势。

虽然彼此身上都还有衣服,但,女人衣衫半褪,微露香肩,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挡住了她雪白的香肩,男人拔开那抹黑发,薄唇印在了粉嫩的肌肤上,女人半眯着星眸,哼哼唧唧,酡红娇颜上微阖的纤长眼睫微微张开,晶亮的神彩激情荡漾,扫到房间里猛然伫立的两抹身影,面情微愣,紧接着,眼尾划过一缕诡光的光芒,嘴角的弧度勾深,再勾深。

男人嘴里不知在呓语着什么!整个人几乎是全趴在了她娇柔的身体上,尽管他们穿着衣服,可是,在静知的眼中,他们与没穿衣服一般无二,因为,在脑海里,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这样的画面,同样是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男人情难自禁地撩拔女人的身体,女人躺在他的身下恣意承欢,还扬首得意地冲着她笑。

姚庭轩是江萧的死党,铁哥们儿,他不可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间包厢里做这等背叛婚姻的苟且之事,她的眸光狂狠地扫身了身侧的姚庭轩,姚庭轩不敢迎视静知咄咄逼人的视线,别开了脸,摸了摸鼻子,满脸不自在地低喃:“我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刚刚出去时,还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啊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情,这是一个突发的状况,不管是姚庭轩骗她,或者是江萧故意让姚庭轩通知自己来观看这场活春宫表演,静知没有心情去理会,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看到这样的画面会如何呢?

胸口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无法压抑,也不想压抑,她不会象其它的女人,老公出轨了,就只能躲在家里偷偷地哭,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玉手抓住了江萧的一支胳膊,男人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拉扯他,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俊逸的阳刚轮廓就被人狠狠地掴了一个巴掌。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刚想这样骂出口,努力地睁开酸涩的眼睛,涣散的视线逐渐明亮,一张模糊的五官渐渐变得清晰,是静知那张惊俗骇人,惨白转青的俏丽娇颜,用齿咬住了下唇肉,狠狠地咬着,唇瓣上的血色迅速地散开,成了紫白了一片,一双剪水乌瞳喷出了火焰,直直地盯视着他。

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江萧摇了摇头,脑袋还是眩晕,刚才他不是在与静知做那档子事吗?可是,她的表情好似想要把他千刀万刮啊!

视线穿过了静知那张几欲扭曲的脸孔扫落到了一张令人惊诧的女人五官上,香雪欣,她为什么在这里?而且,还衣衫尽褪,发丝零乱,露出的香肩,雪肤上还有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吻痕!

那是他的杰作?不,不可能,明明刚才是静知啊!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江萧在心底里嚎叫。

一切风中凌乱了,静知不想尴尬地站在这儿受侮辱,冰冷的眸光掠过江萧,盯视着那张掩藏不住笑意的如花娇容。

“呸!奸夫淫妇。”

香雪欣没有回嘴,只是从地毯上撑起身,还弯腰去地毯上捡因刚才激情而散落的淡紫色发带,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一旦出声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静知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转身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姚庭轩,火大地冲着他低吼:“起开。”

姚庭轩一脸诧异地凝望着那抹跑向门口的纤美身影,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这女人完全与温柔婉约沾不到半点边啊!原来,江萧好的这一口啊!脾气大,听说就一定够味儿,女人太过于逆来顺受,象一个芭比娃娃一样任人摆弄,也就失去了某些方面的情趣了。

“知知。”江萧见静知已经转眼消失在了门边,一边整理着零乱的衣物,一边拔腿追出去,出去前,还不忘凶悍地瞪了姚庭轩一眼,姚庭轩不觉哑然失笑,这两口子都怪他,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香雪欣是几时进这房间里来的?

他本来是想让静知来接江萧回去,做一个和事佬,现在,到弄得里外都不是人了。

江萧追出去的时候,就只能来得及看到静知钻进一辆车子绝尘而去的身影,今晚他没有开车出来,没有交通工具,步行追不上,他只能无助地凝站在暗夜的街头,他与静知之间已经有许多的误会了,如今又来添这么一桩,思前想后,越想越觉不对劲,静知怎么知道他在夜总会喝酒的?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姚庭轩,姚庭轩在电话将事实说了一遍,他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妈的,谁要你这种烂好心,姓姚的,你不要多事好不好?”

语毕,没有收线,直接愤怒地将手机砸到水泥地面上,刚才还好好的手机被砸成了两大截,里面的电路板都掉了出来,这姚庭轩吃饭了撑着没事情做,居然连他的事也敢管,真是越帮越忙。

江萧是在马路边抽了半个小时的烟回去的,他走进卧室,发现一室的冷清与孤寂,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拉亮了电灯,欧式古老的雕花大床上只有一张薄被子横着,他走上前,伸手一掀,被子里空空如也,女人没有回来,当下心头大惊,不好的感觉窜上心头,手机又被自己砸坏了,这下要怎么联系她啊?他急步转身出了卧室,绕到了隔壁的小花厅,花厅里花香袭人,可是,他顾不得去嗅闻夜兰香在暗夜散发出来的幽幽芬芳,食指拔下一连串的数字键,电话开着免提,清脆的‘嘟嘟嘟’声响充斥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提示着她对方拒绝接听他的电话

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拔,可是,仍然是同样的结果,这女人又在跟他玩失踪,他打了好多通电话,拔通了岳母黄佩珊的,黄佩珊用庸懒的声音询问着他:“有啥事啊?好女婿。”

声音里还有着未睡醒的嘶哑,不停地打着哈欠。

“妈,知知给你打电话没?”“没有啊!怎么了?”“噢!没事,打扰你了。”

不顾黄佩珊在另一头莫名其妙,江萧果断地挂了电话,又给汪子旋打了一通都是同样的结果,他不知道要去哪儿打她?他亲爱的老婆去了哪儿?他不确定,那一夜,他没有开着车大街小巷去找,因为,他明白,这次不比前一次,如果她是有心要躲着自己,即便是她踏遍了万水千山也很难把她找出来。

静知没有回来,从那一夜就消失了,再也没回到江家,母亲问他,他只是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说静知回娘家了,奶奶问他,他也是同样的借口,在回答她们的同时,他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着,静知丢了,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柳恕是一个细心的女人,看到江萧一张落寞的面容夹杂着纠结与痛苦,她私下里问了一句:“女人最恨的就是背叛?江萧啊!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让静知心痛的事情出来啊?”

“那已经是过去五年的事情了,嫂子,你们女人的眼里真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反问了柳恕,柳恕望着他摇了摇头,牵唇一笑:“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我与静知算是一个反差吧!同为女人,但是性格却不是一样的,你哥出轨与别的女人相爱,我可以容忍,那是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他,包容他的原因在于,造就这段痛苦婚姻的根源是我母亲当年对他的逼迫,他恨我妈,所以,就连带着我一并恨了,静知无法容忍你与其他女人在一起,那说明她很在乎你,江萧,珍惜吧!江浩浩你同样可以带回江家,如果你彻底地与香雪欣断了,我相信静知会接纳江浩浩,如果她爱你,就会连带着你儿子一并来爱。”

会吗?静知爱他吗?为什么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如果她爱他,就不会半点儿都不听他的解释,如果她爱他,就不会一直纠缠与他与香雪欣的过去,几天前晚上的那件事情,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他当时喝醉了,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把香雪欣当成了静知,恰在那个时候,姚庭轩把知知叫了过去,现在,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下午,他驱车回到了E市,没有去单位,也没有去信义区的那幢别墅,而是直接把车开去了那条幽深的小巷,黄佩珊见他步进了家门,疾步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嗯,女婿,静知呢?”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黄佩珊一双眸子蓄满了笑意,眸光在江萧高大挺拔的身形后面四处收巡。

“她在家里吧!”本是来娘家找人,这到好,还没迈进门槛就被岳母这样询问,心头涌起一缕浓烈的失望,静知没有回家,那么,她去了哪里?莫非是回到了信义区的那幢房里里,这样想着,江萧回身冲着丈母娘说了一句:“妈,我突然想起单位里有一件急事儿要办,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喂,喂。”黄佩珊追了出来,望着江萧渐行渐远的伟岸身形,大声呼喊了几句,可是,江萧头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深巷的尽头,黄佩珊心里直犯嘀咕,前几天深夜莫名其妙地拔了个电话,也没说过清楚,现在回来了又匆匆忙忙走了,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她眼皮总是跳,而且,跳得特别厉害,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崖,用手指揉了揉右眼皮,该不会是静知出了什么事吧?

哎哟!神灵保估咱家知知平安无事,她双手合十,嘴里唠唠叨叨,现在的静知可是林家的最重要的人物,自从上次摆了七八桌酒席,让一群亲戚吃饭喝足了以后,这条深巷子里,林家所有的亲戚与朋友都不敢小瞧黄佩珊了,真是母凭女贵啊!

江萧风驰电掣般把车子开回了信义小区,兴冲冲地奔上了楼,可是,空荡荡的房间传达他一个事实,冷冷清清的气息告诉他,这里已经近几个月无人居住了,他们离开家的那个早晨,静知脱掉的一双凉拖鞋还摆放在玄关屏风处,当时走得急,她换掉的鞋有一只都翻了过来,如今,一只鞋正面躺着,另一只底朝着天,还是他们临走时的样子,说明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回来过,伸手,拾起那只鞋,将底翻了下去,然后,再把它轻轻地置放到另一只鞋的左边,知知,一只鞋子太孤单,太寂莫了,你怎么能忍心呢?

布置格调优雅,线线简约明朗的检察官办公室里,男人合上了一大宗宋助理新递上来的案卷,撑起身,迈着长腿步向了窗边,窗台上摆放着一大束鸢尾花,鸢尾是知知的最爱,爱乌及屋,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会让宋助理每天买一束摆放在窗台边,鸢尾花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看着它,就象是看到了知知那张清丽绝美的玉容,睹物思人,看着它们,他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到了这座城市,没有让宋助理去寻找她的下落,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感觉知知就在这座城市城,躲着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曾用最狠的语言恐吓她:“想离婚,没门儿,如果我江萧不想离,整个E市没人敢接你的离婚申请。”

“我不相信你能只手挡天。”这是她的原话,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得到过她的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失,他渐渐意识到了知知有可能是真的不想再与他继续把这条婚姻之路走下去了。

江夫人打电话给他,说是已经接香雪欣母子回江家了,他很想将电话砸了,很想冲母亲发一顿脾气,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也许,静知说得对,他江萧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即然江浩浩是他的种,他就不应该一直躲避着这个事实,是江家的骨血,他也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对于母亲将江浩浩接回江家他默许了,但是,他明明白白地冲着电话说了一句:“妈,我不可能与静知离婚,你也不要再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想再听母亲说什么,他挂了电话,电话是宋助理前两天替他新购置的,新款的手机屏幕都是金光闪闪的,但是,他无心去欣赏手机屏幕的漂亮,他一直就注视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因为,他怕日子久了,他就将这个号码忘记了。

那是静知的电话号码,他打了无数次,她都不接,他期待着它有自动拔过来的那一天。

*

宋助理推门而入,将一张大红的喜贴毕恭毕敬地呈递上:“江检,荣氏地产子公司剪彩仪式邀请涵。”

荣氏地产,这几个字刚在江萧脑中闪现,又接着掠过另一个画面,静知当初就是在荣氏地产上班,还为荣子禄挡去了那致命一刀,记得当时荣子禄曾承诺等她腿伤好了后,荣氏地产所有职位任她挑选,作为是对她的救命之恩,对了,她肯定是重回了荣氏地产公司上班,这样想着,江萧迅速接过了宋助理手中的那份大红请贴,并嘱咐了他一句:“回复荣氏我会准时参加。”“是。”

荣氏是十年前荣子禄一手创建的,历经十年艰难困苦,风霜雨打,荣氏地产的业绩在同业界中跃跃领先,短短数年成了E市最知名的企业,随着荣氏地产的名声响当当,荣子禄这位成功企业家的身影也频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如今,在E市商界成了一个只手挡天的风云人物。

今天,是荣氏地产下属的子公司筹办了近一个月的剪彩仪式。

男人一身雪白的西装包裹着强健的体魄,蓝紫色的领带,天生一副好衣架,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王者般风范与贵气。

身着黑色长大衣的荣子禄疾步迎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寒喧了一番,请他进入早已布置好的贵宾席,那里已经站立了两位身着黑缎子旗袍,婷婷玉立的礼仪小姐,手里端着一个铺了黑细小软毯的木质托盘,托盘里摆放着两把精致的小剪刀,男人拿着其中一把,食指与拇指卷曲轻轻往下压,横隔在眼前,被剪成了两截的大红绸带就迅速轻飘飘地向两边散开,放下剪刀,抬起头,那一瞬间,台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

他微微颌首,深邃如古老星空的双眸一直在人海里收寻,希望能看到心中思念的那个她,可是,又是一阵失望漫过心头。

五天后,就在他仅存的耐性一点一滴快要被磨光的时候,期待的那个电话号码终于显示在了宽大的手机屏幕上。

“喂,知知,你在哪儿?”迫不急待的声音诉说了男人心中强烈想要见她的欲望。

另一头没有出声儿,静默一片,唯有一丝轻浅的呼息,感觉她还没在挂断电话。

“知知,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女人的沉默,让他的心陡地就提起,屏住呼息等待着她的回答。

“江萧。”在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娇软的声音如春燕呢喃终于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近来好吗?”没有纠结那段令她痛彻心肺的事情,喟叹一声,千言万语化成了一段非常陌生人般的问候。

“不好。”他果绝地答出两字,没有她在身边,他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是的,他想见她,迫切地想见,近一个月了,她音讯全无,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完好无整,想知道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想知道她一天吃了多少粒米,想知道她整天都在干什么,是不是象他一样,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想知道很多,所以,他真的是迫切地想见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女人吸了一口气,她那边很冷,因为,下雪了,能入眼的全是白茫茫的世界。

“你到底在哪儿?”似乎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呼呼的风声,江萧一颗心拧得更紧,这女人到底是去了哪里啊?

“我在国外,这里离你很远很远。”

唯一在那没有他影子的地方,在没有他气息的地方,在另一片纯净的天空里,她才能找回过去自信坚强的林静知。

“哪儿?”见女人又是一阵沉默,男人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音量陡地提高。“你说不说?”

“江萧,我思考了很久很久,这一个月也静下心来想了许多的事,我曾想好好地与你走完下半辈子,可是,有许多的东西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香雪欣是你的初恋,你们有十年的感情,她还为你生了一个儿子,没有父爱的孩子成长是不健全的,我们之间毕竟没有孩子的牵畔,而且,我们也没有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江萧,我们…”

女人语音一顿,喉咙里梗了一砣硬块,嗓音几斤破碎,可是,她强忍心头那份悲戚。“散了吧!我已经寄了一份

离婚协议书回来,顺带着那份婚姻契约。”

深邃的眸光闪过一缕幽伤,视线凝望向砂石窗玻璃外,天空里飘坠着白色的星点,这世界也要下雪了吗?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比窗外的世界还有冰凉一片。

他们之间没有生死相随的感情,因为,她不爱他,哪怕是她为他流掉了一个孩子,她也不会爱上他,离了后,从此形同陌路,想到这几个字,江萧心里就如压了一堵墙,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知知,太冷了,赶快进来。”

电话里传来了男人声音即熟悉又陌生,让江萧握住手机的指节止不住地轻颤。“你与谁在一起?”

“说啊!是那个男人在你身边?”

“没有,是酒店好心的工作人员提醒我天太冷了”那男人刚才明明喊的是‘知知’,如此亲昵的语言仅仅见面不到一个月或者是数天的酒店工作人员会这样子称呼吗?

“是莫川是不是?”蓦地,男人深黑的瞳仁迅速染上了两缕猩红,刚毅的下巴迅猛抽紧,手背上一条又一条贲起的青筋似要冲破血管爆裂开来。

“不,不是,你不要乱猜。”

“林静知,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第一次,江萧爆了粗口,他老婆背着自己偷人了,凭空消失了近一个月,却是与莫川呆在一起,给他戴了一顶大绿帽啊!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只要我们一天不离,你还是我老婆,林静知,你他妈的凭什么给别的男人一起鬼混?”

鬼混?静知无声地笑了,到底是谁不知廉耻给其他女人鬼混,他不忠于她们的婚姻,小三已经登堂入室了,他口口声声说,他与香雪欣已经过去了,可是,为什么醉酒之时,他却与她交缠在一起?静知忘不了那一幕,活色生香的那一幕。

“林静知,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你想报复我,尽管我说了千万遍,我根本没有碰香雪欣,就算是江浩浩是我的儿子,那是香雪欣使用手段生出来的,对于过去,我无能为力改变什么,那天晚上,你应该看得出我是意志不清的情况下才做出那种事,而且,我以为是你,然而,你不给我半点解释的机会,就这样凭空消失,林静知,我们曾经答应彼此要相濡以沫,你这样对我,我到要想问一问你,我们曾经相处近九个月时光,点点滴滴建立起来的情感都是假的么?”

“不要给我说这种话,江萧,背叛这段婚姻的人是你。”让我失去孩子的人也是你,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默默地骂。

“那是没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如果你觉得,在还没认识你之前的事也是一种背叛,我无话可说。”

“江萧,带着你的小三滚远一点。”是一记凶悍恼怒的男人声音,莫川,是那个混蛋男人,他听清楚了就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心里彻底抓狂,他让他带着小三滚远一点。“姓莫的,凭什么,这是我们俩口子之间的事,无需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以伤害知知,江萧,如果你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出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警告的声音透露绝世的张狂与霸气,‘啪’的一声,电话切断了,江萧死死地握住了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姓莫的与静知在一起,慌乱,震惊,气愤,恼怒顷刻间齐涌心尖,五根手指捏握成拳,‘砰’的一下捶打在了窗玻璃上,玻璃窗上一朵菊花盛开,殷红的血渍纷纷洒落,在他黑亮阴戾浮升的眸子里盛开着红色妖冶的罂粟花朵。

*

“江萧,你快回来,你哥出事了。”清晨,他还没起床,老妈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了?妈。”

“你哥被人砍了,伤得很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抢救,你快回来啊!”江夫人话音里带着隐隐的哭泣声。

哥哥被人砍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们江家的人啊?江萧急忙从床上跃起,简单洗濑了一下,就拿了外套往外冲,当他以十万火急之姿赶回京都的医院,母亲坐在长椅子上,双眼微红,隐忍带着泪光,见小儿子归来,嘴唇蠕动了一下,喊了一声:“萧儿。”站起身,就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江萧,她的大儿子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怕自己的小儿子也会出差错。“妈,没事的。”江萧拍了拍母亲的脊背,柔声安慰着母亲。

父亲江政勋穿着绿色的军装,神彩飞扬,精神抖擞,他定定站在母亲的身侧,屹立如一颗冷松,剑眉竖立,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向铁铮铮的男子汉眉眼间也有着浓郁的焦虑。

毕竟是他的儿子,平时可以骂他不争气,可以恼怒他不忠于这段婚姻,对不起柳恕与孙女玉儿,恼怒他明明结了婚却还要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可是,正当出事的这一刻,在儿子命悬一线时,他什么也不能做,哪怕再位高权重,同样象凡夫俗子一样静静地等待着上苍冥冥之中安排的命运。

“首长,江漠少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戴着口罩的医生推门走了手术室,取下口罩之后,沉稳地向江政勋报备、

“说吧!”脱离生命危险是最大的安慰了,他刚才都担心江漠会这样去了,让他们夫妻俩白发人送黑发人。

“以后恐怕只能在轮椅上…”医生话还没讲完,江夫人双眼一闭几欲晕厥,江萧急忙抱住了母亲,江政勋也是满脸凝重,他向主刀医生道完了谢,这才命令吕辰将江夫人送回家去。

江萧穿了防菌衣走入高特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加特病房外那抹孤冷的身影,她张着一对水滢的眸子,失魂落魄地望着里面躺着的那个满身缠着白纱布的男人,男人手背上,身体上全都插满了仪器,心电图那两根曲线跳得非常缓慢,代表着病人气息微弱,几名护士正站在病床边替他护理,换药,做着一些非常专业的动作。

谁曾想昨天还生龙活虎的男人如今就成了这副模样?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见哥哥这样子躺在那张病床上,整个五官轮廓都被白纱布缠住了,江萧心底自然是不好过。“是凌宵宵的老公干的。”

话语很轻,轻得仿若空气就破,江萧一怔,原来,把哥哥砍伤成这样的居然是哥哥那个相好的老公干的,这婚外遇害人不浅,想到大哥今后不能走路了,都将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他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伤感与悲凉。

他没有回答柳恕,柳恕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并肩站着,怔怔地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那个刚从生死边缘上挣扎回来的男人。

就在江漠被人砍伤脱离危险的第二天,江家有一名下人说不小心说漏了嘴,为老夫人送饭的时候将这事说了出来,江老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短短两天之内,江家发生了好多的事情。

碍于江政勋政界的关系,再加上江老夫人生前待人很和善,前来吊唁的商政两界的人士很多,络绎不绝,出殡了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不多时,地面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静知得到老夫人死讯匆匆赶回来,还是没有见老奶奶最后一面,心中无限伤感,由于处在悲伤中,江夫人瞟了一身黑衣,鬓发边别着一朵洁白小花的静知,眼神呆滞的调移开眸光,裴姨抚着她走向了不远处的那辆昂贵的小车,香雪欣同样穿着一袭黑缎子旗袍,看了坟前那两抹僵冷的身影一眼,牵着江浩浩的小手跟在江夫人身后离去。

雪,还在她们头顶不停地飘坠,空灵而精致的雪花一朵又一朵,渺小的几朵滴落到他肩头,沾了热气瞬间就化成了一滴水珠,带着森咧的寒气。

“江萧,我不知道奶奶…”她话还没有说完,江萧回转过头,染着血红的眼睛,冷咧的眸光落定在她幽伤的面容上。

“不用假惺惺。”

“奶奶她老人家离世,我心头悲伤并不压于人我,我是真心诚意回来想送她最后一程。”

“林静知,你可知道我们江家的家训是另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你有一半是杀人奶奶的凶手。”他毫不留情地怒声音指责,近一个月不见她,尽管心中刻骨铭心地思念着,但是,今天,他没有心情去与她诉别后的相思。

静知望着他满面弥漫着阴戾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

“不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给我。”是的,她担当不起,江老夫人的死与她何干?不过是他出轨了,她离了家而已,难道他与别的女人欢爱到正确了?

“自从你莫名离开后,奶奶就一直向我追问你的下落,她一直就喜欢你,这么久你不现身,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就开始郁郁寡欢,再次卧病不起,前几天再加上江漠出的事儿,所以,你与江漠都是要她命的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