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哪里是将万淑慧放在眼内的,她道:“小姑,你这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辛苦,你哥哥一个月也就那么点俸禄哪里能够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平常老夫人这院子里头用的也都是最好的东西,府上本就是在紧衣缩食地过着,如今小姑你来了,又是带了丫鬟婆子回来的,一下子又多了几张口,府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荣光了,这些年都是拿我的嫁妆给顶着这才没有叫人看了笑话去,却也还是过的十分捉襟见肘的。如今再加上小姑你,这日子十分的难过这才厚了脸皮来说这件事情,但小姑你也总不可能在家里不是,如今家里过的是这般的日子,你那些个嫁妆放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拿出来给家里使使。”

胡氏那一番话说的不止是万淑慧整个人震惊不已,就连苗氏也是气得要死,她指着胡氏对着自家儿子道:“老大家的你且听听你媳妇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做出那等事来如今还将主意打到了淑慧的嫁妆上,你还是个人么?”

万守义这原本就觉得有几分的尴尬,如今听到母亲这般训斥的时候,他这脸色红的像要滴血似的,他原本就是不赞同胡氏这般的作为,却还是奈何不过。他扯了扯胡氏的衣袖,低声道:“算了。”

胡氏横了他一眼,心道什么叫做算了,当初她应了万家的亲事,这万家老爷再怎么落魄好歹也是个四品的大员,本想着虎父无犬子,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这么多年下来不过就是一个六品的芝麻绿豆小官,而这嫁进侯门的小姑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也不知道帮衬着一些,这一次要不是她仗着那靖远侯爷想要休了妻的关系这般讨价还价了这才答应会让他成为五品的官员不然只怕还是在那芝麻官上混着。

胡氏正色道:“小姑如今已经被休弃了,这回到家来,家中的伙食费用也是要加的,我这当嫂嫂的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一家子的人都是在那边吃糠喝稀吧?小姑这嫁妆留着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这庵堂里头是一贯吃素的也没什么使银子的地方,倒不如拿了出来给家里使使。莫不成小姑还打算再嫁不成,那可真是要丢死个人了。”

万淑慧听着胡氏那几乎是诛心的话,她颤着声道:“我这嫁妆是要留给姝儿填补嫁妆用的,嫂嫂,你切莫做的过分了。”

胡氏一听万淑慧的话,她的脸色一板,厉声道:“小姑你这般傻了么,你已经不是侯门的夫人,再过七日你的女儿便是要叫旁人母亲的了,她如今不过12岁,及笄尚早又何用嫁妆,再者她的嫁妆自然会有她的新母亲帮着置办,你凑个什么热闹,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万淑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呆愣楞地看着胡氏,而苗氏已经被自己这儿媳妇给气到了,她一直都知道胡氏是嚣张跋扈的,这些年也曾受过她的闲气,但为了家中的安宁也一直没有闹开,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胡氏竟然是这般迫不及待就打起了自家女儿嫁妆的主意。

一道影子瞬间划过半空,一下子砸到了胡氏的身上,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胡氏的胸口位子。

胡氏最初便是觉得胸口处一疼,接着便是一烫,感觉自己胸口那一层皮被人给直接掀了一般,紧接着便是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胡氏“啊哟”地嗷了一声,低头一看只看到自己胸口处湿润一片将衣衫的色调也给染得暗色的厉害,而且有热气冒了出来,而脚边碎裂的是一个瓷杯。

胡氏抬眼朝着云姝看去,刚刚还在她手边的茶几上的茶盏已经消失不见!胡氏胸口处滚烫*得很,烫的她几乎是话都说不出口。

“舅母!我敬你是舅母,母亲也敬你是她的嫂嫂,故而百般忍让,可你现在看看你这般的模样哪里是有半点的长辈的模样。外祖母这般模样了,你还要在哪里说那些个话,你这是打算忤逆长辈不成?”云姝朝着胡氏怒道,“舅母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那话就已经犯下七出之条之中的‘不顺父母’和‘口多言’两条。是不是舅母你也想被休出万家家门!”

胡氏本是怒从胆边生,但听到云姝的话之后,她的怒意稍稍消了一点,她心中知道就自家男人的那个胆色是断然做不出休了她的事情来的,但刚刚云姝那言之凿凿的话却也是让胡氏有些畏惧。

“舅母刚刚说我母亲要去庵堂,这是谁定下的主意?舅母,我今日这话就搁在这里,这庵堂除非是我娘自己想去,否则谁都没有权利强迫我母亲去。那些个嫁妆,你现在最好给我记着,牢牢地记着,这嫁妆是我母亲的东西,除非是她自己愿意拿了出来否者谁也抢夺不成!这嫁妆是外祖父还在的时候做的主,外祖母拿的主意定下的,既是属于我娘的东西,你给我少来那个个借口在那边打着占为己有的心思!”云姝冷冷地睨着胡氏,“若是哪天我母亲想改嫁,那便改嫁,哪里有什么丢死人的事情,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不要自己的男人受了活寡不成。舅母要是觉得丢人,那就自请离去好了,你也就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也省得你再拿嫁妆贴补家用了。”

“你竟敢教训我?我是你的长辈!”胡氏厉声尖叫着,只觉得自己脸面光的很,想她身为舅母竟然是被一个外甥女这般教训了。

“人贵自重,既然舅母身为长辈这般的不自重,你便是要我如何尊重你?”云姝嘲讽一笑,她看向万守义,那目光森冷的就像是寒冰,“舅舅舅母也不要太过开心,这左右如今的官职提升还没改变,若是将我惹恼了,了不起不要这亲戚的情分也是要去衙门里头告上一告,到时候我这一个未及笄的姑娘顶多就是失了点颜面罢了,但是这般卖妹求荣品德有失的官员,别说是提升到五品的官员了,只怕这顶头的六品乌沙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还有致远表哥,闹出这等事情之后,这举孝廉一事只怕也是要吹了!舅母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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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新哥的存稿箱君…

正文、第七章 责无旁贷

云姝看着胡氏和万守义,她的眼神之中嘲讽不已,并非是她看不起自己这舅舅和舅母,原本这两人为了能够成为五品的官员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样的舅舅和舅母,不要也罢。云姝觉得自己如今说这话也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尽然他们是这样的不要脸面自己还给他们留什么脸面。

胡氏那脸色僵硬的厉害,她那一双眼睛都能够淬出毒来,她看着云姝恨声道:“这天底下有你这么当外甥女的?这样有这么对舅舅舅母的?你还当我们是你的亲人不当!”

“舅母刚刚是将我刚刚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吧,这并非是我先不义,而是你们先不仁了。”云姝面对胡氏的愤怒视若无睹,“我看舅母你年纪也不大,如今都已经开始不记事这说过的话也没有半点印象,看来也是应该要找个大夫来看上一看了。致远表哥自然是不同我这般的赔钱货只会忤逆亲人,他自然是会伺候床前的。”

“当然,我刚刚那些个话也不是什么威胁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舅母和舅舅而已。没有拿到的手的东西就算不得是自己的东西,不过就算是已经到手的东西也不见得最后是真的成了你们的。我虽是没什么分量,但好歹也还是靖远侯府上的嫡女。”云姝缓缓道,“舅母一贯聪明,应该知道我现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胡氏那面色青黑一片,整个人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的颤抖,她这话虽说不是威胁,但字里行间那都是威胁的意味,胡氏认真地思考着她的话,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的,云弘虽然是那样说的,但现在户部的调动也没有下达,而最紧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这课业的成绩又不如何也就只有举孝廉这一途了,要真的是闹出了这等事情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的前程都要被毁了。

这样一想之后,胡氏也就知道最近自己真不能打了小姑的嫁妆主意免得出了什么事端。胡氏看着云姝,自己这个外甥女的能耐他也可算是清楚不过了,刚刚那一番话软硬皆施的话不像是这个丫头能够说的出口的,也不知道这是有人教的,还是?胡氏心中蓦然想到一个想法,这该不会是侯爷叫自己这个女儿来试探吧?

这样一想之后,胡氏就更加觉得有点紧张了,要是这些事情传到云弘的耳中,会不会觉得他们夫妻两人并没有将事情办得妥帖,这最后该不会是要返回不给疏通户部了吧?是了是了,不然一贯是不怎么聪慧且冲动的云姝怎么会提起自己是侯府嫡女这种话来,这必然就是侯爷来叫人打探的。

胡氏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一身的冷汗,这面上的神情也瞬间一变,急忙道:“刚刚是舅母的不对,是舅母昏了头才会说出那种混账话。”胡氏转头对着苗氏和万淑慧急急忙忙道,“老夫人就请宽恕我这次吧!小姑,你且好好在家住着,刚刚那些个话是我昏了头才说出口的,决然是没有想要赶你走的意思,你便原谅我这次,嫂嫂这厢同你道歉了。这后院里头还有些事情要我去处理,小姑你且同老夫人说说话,我便先回房去了。”

胡氏这说着就想匆匆忙忙地退下,且听到云姝那颇有几分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舅母刚刚说府上已经没了银两,这日子过的实在是有些拮据就快要到了吃糠喝稀的地步,不知道一会这午膳会不会真的是吃糠喝稀?”

胡氏挤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来,她道:“外甥女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哪里是真能吃糠喝稀的!真要吃糠喝稀,就是我这掌着中馈的人的不是了,舅母宁愿自己苦上一些也不会亏待了老夫人和小姑的。”

云姝朝着胡氏灿烂一笑,那笑容之中有几分的明媚:“外甥女也是这般想着的,若是府上真的有困难,舅母这头上怎还能够留着那金簪金钗的,早就已经换成了杨木了。舅母一贯掌着中馈,若真有困难,将舅母这一身上好的绸缎料子衣衫和金银首饰当上一当卖上一卖大概也能够府上的人吃上一两个月的白米饭的。你说是不是,舅母?”

胡氏被云姝的话给噎了一噎,按照她原本的泼辣性子是要发作的,却还是顾及着,生生地压了下去,甚至攒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笑:“是,是,外甥女果然聪慧。”

胡氏匆匆而去,这步履之间甚至还有几分凌乱,倒不像是安然退场而是落荒而逃。

万守义本就对不起自己妹子的很,更是不敢看自己母亲的那一双眼睛,如今又瞧见自己的媳妇这般走了,他低着头也跟着匆匆而出,这步出的时候却是听到云姝那一声轻蔑的冷哼,

那冷哼声就像是一把刀子划了他面皮一把,更加没有脸面了,这脚步匆忙之间差一点还被门槛绊了一绊,跌了出去。

苗氏本是气极,却没有想到在这峰回路转之间这原本还算是剑拔弩张的局面倒是叫自己这个外甥女给解开了,且刚刚瞧着云姝的时候,在她那小小的眉宇之中瞧见了几分英气。

等到万守义夫妻一走,云姝便是朝着苗氏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何?”苗氏看着这跪在自己面前的外甥女问道。

“姝儿刚刚莽撞,拿了茶杯掷了舅母又质问顶撞了舅舅,虽是替母亲鸣了不平也为了外祖母的颜面才有这般的作为,但这到底还是不孝,所以请外祖母恕罪。”云姝道。

苗氏听得云姝这说辞,说的是为自己的颜面,这话也已经是给她说上了前,她自然是不好发作,她摆了摆手,沈妈妈急忙上前去扶了云姝起来。

苗氏看了一眼万淑慧,又想着自己刚刚那理亏离开的儿子,这儿子女儿都是自己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她有心想要为自己女儿出头,却又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光耀门楣的,如今这说不说都是一个难事,而自己这女儿遭逢这般变故,如今也便是只会在这里哭。她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云姝,语调之中有些苍凉:“外祖母老了,也不当家不管事了,你母亲没什么本事,我能护得一时也不能护一世,等老婆子我两腿一伸直,只怕你母亲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你说能如何?”

这话中看着像是在说体己话,其中却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了。

云姝抬起了脸,她朝着苗氏笑了一笑,目光清澈且坚定灼灼:“外祖母且放心,姝儿虽还年幼,但今日能护得住,那么他日也是能够护得住的!且侍奉父母本就是身为子女的责任,姝儿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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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多说一句,在唐朝之前,是科举和举孝廉两种制度并存的。唐朝的时候才把科举放的比较重要,于是就出了很多的寒门子弟。

正文、第八章 福祸未定

苗氏听着云姝的话,若是平常的时候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她多半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才12岁的孩子,往日里头又是养得十分娇贵的,就同那些个千金小姐一样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上这种事情多半也是慌了神没有多少主意,但今日看了云姝的做法和想法,苗氏倒是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倒是比以前的时候成熟许多,同以前那是判若两人。

万淑慧也听到了云姝的回答,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之前听着云姝说出那种话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原本就已经是碎成一块快的心变成了粉末,她只觉得自己的相公不要她了,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要她了。可看到刚刚的时候,万淑慧见她那般维护着自己还有刚刚那一番话觉得有几分窝心,可想到自己这女儿也就十二岁罢了,多数养在深闺里头虽也就学堂里头念过几年却也撑不起什么。

万淑慧这样一想之后,她的眼眸之中也有些黯然了,她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能怎么样呢,罢了,这怪到底也只能怪我这命不好。如同你舅母说的那般有运却是个没有命的,我看我还是绞了头发寻个庵堂呆着吧,免得在家中也因为女儿不安生。”

苗氏一听云姝的话,她这面色一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还没死呢,你便要做了那种打算,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你看看姝儿这般小就是有这样的出息和决心,你一个当娘的倒是认了命了,你这是打算叫姝儿如何是好?!”

万淑慧被苗氏这么一骂,她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更是发耿:“不然,你让女儿如何是好?”

“母亲,你这般的信命,难道不知人定胜天?”云姝含笑看着万淑慧,她这个母亲才是养在深闺里头的,这再家的时候也就听凭着家人的安排,出嫁之后心中也就只有丈夫和子女,所以如今才会这样无所适从,她还需要再好好被引导一番,“你如今只看道上天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但还是会给你留下一扇窗户开着的。况且你不成为侯府的夫人未必是一件祸事,或许也是一件幸事,古人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又怎知道你往后的日子不会比现在更好?难不成你信不过女儿不成?”

苗氏点了点头,她之前还觉得云姝年纪小只怕是扛不住什么大事,可今日一看,倒是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也未必不能能够顶起一片天,苗氏想了想自己刚刚那儿子媳妇的模样,只怕自己这闺女在这里多住一日这种事情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虽是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情再同儿子和儿媳吵上一架闹得不安生给人看了笑话,但却也不想自己女儿受了委屈。

“姝儿话说得这般,这接下来的日子是打算如何做的?”苗氏眯着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看着云姝问道。

云姝想了想,她看向苗氏道:“若是外祖母许的话,姝儿想让母亲搬出万家去住。虽说母亲理应在万家,但今日的事情既然会有第一次必然是会有第二次,等到他日我父亲真的娶了新妇,只怕舅母是更加容不下母亲的,外祖母夹在中间也便是难做的,倒不如让母亲搬了出去来得方便。外祖母若是想母亲了自也有去处,母亲想外祖母了也是时常能来看看的。再者,母亲的性子也有几分的柔弱,在外祖母的身边只怕这以泪洗面的日子必然不少,搬出去之后,也可让母亲忙上一些,时间久了也不觉得难受了。”

苗氏想了想,云姝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细细一品之后就知道她这话里头说的就是她的舅母是个贪心的,现在不做嫁妆的打算但是时间长了之后还是会做了嫁妆的打算,而她夹在中间必然也不会帮着其中一人,搬走之后也能得个轻巧。

苗氏听着,她点了点头:“这般打算也并非不可。”

万淑慧也没有拒绝,若是不知道自己兄长之前所做的事情她许还能够在万家住下去,现在晓得了,她现在看万家也是觉得有些恶心,若不是自己的母亲在这里,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所以现在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她也不吭声心中也已经下了决心是要搬出去的。

苗氏见万淑慧也没有说什么晓得自己这个女儿心中也算是赞同的,她转头看向万淑慧道:“淑慧,你且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是要同姝丫头说的。”

万淑慧虽是困惑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听的,却也还是应了苗氏的话,走了出去,这离开的时候还看了云姝一眼。

苗氏直到万淑慧走了出去之后且确定她已经离开之后方才再看向云姝:“姝丫头,你同外祖母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今日的作为又是谁教你的?”

“外祖母,这些天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姝儿也晓得了不少事情也长大了,父亲没有了母亲没有了我,他的身边还会有旁人。新的妻子,新的女儿,而这个世道对女子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母亲失去了父亲之后如今能够仰仗的也就独独只有外祖母罢了,但外祖母到底也不能护着母亲一辈子的。姝儿虽是个女儿身却也还是想要成为母亲的依仗,不会让旁人随意欺凌的。”云姝认真道。

苗氏点了点头,“你母亲有你这样为她想着的女儿也可算足了,我会让沈妈妈尽快给寻一处不错的宅子叫你母亲搬过去,姝丫头你是个有主张的孩子往后要做什么尽管放开守手去做,外祖母也不拦着劝着你。”顿了顿,她看向云姝,接着又道:“外祖母如今也只想得你一句应承,你这舅舅的确是个混账,做下的事情也有些混账,到底是你的舅舅。他日你若飞黄腾达,外祖母也不求你提携着你舅舅,只求你不要为难着万家,好歹全了万家这脸面便成。”

云姝听到苗氏这样的叮嘱,也难怪要将自己的母亲遣了出去了,这话要是被她听到心中必然也是有几分的芥蒂,她能够理解,毕竟苗氏要做到一碗水端平,这还真的有几分难度。

“我保证,只要舅舅和舅妈往后的日子能够安分守己,我必然不会寻他们的麻烦,也会全了万家的脸面。”云姝肯定道。

苗氏听得云姝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去同你母亲说些体己话吧,去吧。”

见到云姝出去之后苗氏又叹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沈妈妈看到苗氏那般疲惫的样子便是上前给按压着肩膀,“老夫人觉得姝小姐是靠的住的?”

“我见她的时候心中只有一种感觉,这孩子并非什么池中之物说不定最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苗氏语重心长地道,“阿英,你这两日去寻一处僻静点的宅子租了下来安置淑慧吧。”

沈妈妈听得苗氏这么说,应了一声,记下了心。

正文、第九章 挑拨离间

且说云姝出了苗氏的院落之后就朝着万淑慧未出阁之前的闺房而去,想着母女两个人说些体己话,而且云姝也不希望自己母亲就陷在那自怨自怜之中。就在云姝去万淑慧的这个时辰,那顾婆子也回了朱家。

再说那顾婆子被云姝扇了那一巴掌回到朱家的时候,心中那一口怨气难平,这才刚刚踏进朱家的花园就看到在花园的凉亭之中靖远侯云弘正在凉亭之中陪着自家二小姐正在说话,那模样看着十分的温和,这些日子来顾婆子也常见这般景象,这靖远侯可是十分喜欢二小姐,这日日都是要来看上一会也不顾忌,这般未进门就已经是这般得宠了,这日后要是生下一个男子来那就是嫡子,靖远侯府也必定是嫡子来继承的。

顾婆子看着那靖远候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她心中恨得厉害,心想着那么一个小丫头竟是那般的颐指气使,她自认为自己是个主子,那且看看她是让她这个主子怎么有主子的模样!

顾婆子这般一想,这眼眶利索地一红,老泪众横的模样也可算是十分的可怜再加上那面容上还没有消退下去的那一个巴掌印,一看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顾婆子走到那凉亭处,她朝着朱碧琴和云弘噗通一下跪下道:“侯爷,二小姐,婆子我有负所托,如今便是来请罪来了,还请侯爷和小姐责罚。”

朱碧琴眼尖地看到顾婆子那脸上还有没有消退的巴掌印她就已经明白了,她朝着顾婆子使了一个眼色,这嘴上却是在那边呵斥了一句:“奶娘你这是做什么,没有瞧见侯爷在这里不成,你这般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地退下!”

顾婆子看到朱碧琴的眼色,也便是明白自家小姐如今这么说不过就是要在侯爷的面前装上一装,毕竟如今还没有进了侯府的门就已经闹了起来,那只会更加让外头的流言四起。

顾婆子依言就要退下,但坐在一旁的云弘也已经看到了顾婆子和她脸上的巴掌印,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去侯府上张罗一些个琐碎的事情,如今这般是怎么回事!”

“还不赶紧退下,还在这里做个什么劲儿!”朱碧琴厉声地朝着顾婆子道了一声,转头朝着云弘安抚道,“想来是奶娘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侯爷你就不要再问了。”

顾婆子抹了一把眼泪道:“小姐这可不是奴婢的错,奴婢本是得了侯爷的令,那般欢天喜地想着将那些个琐碎的事情张罗好,也好全了小姐的脸面,但云姝小姐不让奴婢在侯府上张罗那些个事情…”

顾婆子说到这儿的时候,她顿了一顿,声音更加的悲凄,近乎嚎啕地道,“云家姝小姐道,小姐你能不能进侯府的大门还未必!奶娘我受了委屈不要紧,可小姐你还没进门了便是这般的委屈了,这往后小姐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才好!奴婢挨打不要紧,可这打得小姐的体面和侯爷的颜面呐!”

朱碧琴听到顾婆子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恨得厉害,但这面上却还是半点都不能表露出来,她看向云弘,只见他的面色也难看的紧。朱碧琴攒出了笑来,“你莫要听她胡说,姝儿只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那小孽畜竟然说出那种话来,这哪里还将我这个父亲的颜面放在眼中,你也莫要为她说什么好话,你将要是她的母亲她竟然还敢说出那种话来,等到你这进了门之后指不定还要怎么爬到你的头上去不可!”云弘怒极,那眼神之中更是带了几分凶狠,这之前同他争执还不过几日,原本还以为她会收敛几分,看来是他太过纵容她了竟然是生出这么不知礼数的女儿来。

而且顾婆子的所做也是他这个侯府的当家人所允许的,诚然就如同顾婆子所说的这样,这坏的是朱家的体面打的是她这个父亲的颜面。

“这小畜生是打算上梁揭瓦不成,且看我怎么去教训这个小畜生!”

云弘说着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冲冲地就要回去。

“侯爷!”朱碧琴急忙地拉住云弘,“侯爷这般气冲冲地回家去训斥姝儿,这晓得的人是知道是因为姝儿做错了事情,但这不知道的人就要认为是琴儿在背后搬弄是非,之前侯爷为了让琴儿进门已经闹成那样的满城风雨了,若是侯爷这样一来,这外头的蜚短流长还不得逼死琴儿不可!”

朱碧琴说着,一下落下眼泪来,原本就清丽的模样现在看起来的时候更加楚楚可怜,那眼泪更像是珍珠一般的晶莹剔透,看得云弘更加觉得对不起这个如莲花一般美好的年轻女子,心中也有了几分愧疚之情。

“我原本便是只想同侯爷在一起罢了,是不是正妻之位并非是我所在意的,琴儿能够得了侯爷的怜惜已是不错,哪里能够奢求那么多的。再者,琴儿原本是不祥之人,得蒙侯爷不弃,琴儿已经心中感激不尽了,侯爷又何必为我再生事端。”朱碧琴擦了擦眼泪,抬眼看着云弘,露出了几分笑意,“再者,我看姝儿一直来都可算是乖顺,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误导,让姝儿对我心生芥蒂这才有这般的举动。再者,侯爷刚刚也说了,琴儿以后就是姝儿的母亲了,这哪里还能够同自家女儿生什么气,左右年纪还小,以后再好好教就是了。”

云弘听到朱碧琴这么说的时候,这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高兴自己中意的女人是这般的识大体,相较之下云弘越发觉得自己那女儿不懂事起来。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琴儿说的对,姝儿那丫头定是有人在她的身边嚼舌根子才会这般!不过你虽是疼惜她,但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立一下,否则你日后不是要处处受气不成!这教训还是要教训一番的,免得还真没有了规矩!”

朱碧琴咬着唇还想再劝,“侯爷…”

云弘摆了摆手,“你切莫再劝,这般年幼就应是这般的刁钻,往后还了得!”他说着,看着朱碧琴那眼角残留的泪珠,他有些心疼地用指腹抹了去,“你如今这身子不比以往,切莫为了外人生了气。”

他压低了嗓子道:“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下一个可爱的大胖儿子。”

朱碧琴这脸一红,嗔怪地轻捶了云弘肩膀一下,却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同了云弘的话,那低下的头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着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来,她越是大方得体云弘便是越发觉得觉得她可怜自然是会为她出头的,这不得宠的嫡女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正文、第十章 蓄势待发

云弘同朱碧琴说了一些个体己话之后方才离开了朱家,这离开的时候那脸色也没有对着朱碧琴的时候那般的温柔,而是寒着一张脸离开,那脸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等到云弘一走,顾婆子便是急急忙忙地爬了起来,她也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露出了笑容来看着朱碧琴:“小姐,有侯爷这般护着你等过了几日之后进了侯府的门也是不用怕的。”

此时此刻的朱碧琴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那一双眼睛里头竟是嘲讽的意味,“果真是万氏那贱妇所生的,她不想要我这个母亲我还不想要那么大的一个女儿呢!”

朱碧琴早就对云弘的那些个妾室还有她们所出的子女心中不满的很了,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双十年华嫁给云弘这个已经三十有四的男人已经算是不错了,她可没有想过自己还要成为那些个最大的已经十三岁的庶女最小的是七岁的庶子的母亲,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侯府里头的一切往后都是应该属于她所生得孩子所得的才行!那个叫云姝的丫头是个嫡女又能怎么样,她都能够让云弘为了娶她进门休妻了,难道还怕搞不定一个才十一岁的丫头不成!

“小姐这话可不能叫侯爷听见。”顾婆子有些担忧地道,“侯爷如今确是宠爱你,但那小贱蹄子有一句话倒也是没说错的,如今离婚期还有七日,这夜长梦多,等到小姐你进了门成了侯门的当家主母之后,自然不用再怎么顾忌了…”

朱碧琴嗤笑了一声,“我自然晓得,所以刚刚我不是‘极力劝阻’他了么!可就算是这样,如今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不都是朝着我头上明着暗着指着来了么!”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神情之中有几分得意,“夜长梦多?如今我怀着他的孩子,他还巴望着我能给他生下个大胖儿子来,就算是现在的老夫人不待见我,这侯府上上下下都不待见我又能如何,这八抬的花轿,身着正妻才能够穿着的大红嫁衣,侯府的当家主母到底还是我的。只要我这腹中这块肉争气一些给生下一个嫡子来,府上还不是由我拿捏着,再看那老夫人年纪一把,且还能够活个几年的!”

顾婆子听到朱碧琴这么说,心中也宽了几分心思也觉得是自己刚刚想的太多依着侯爷如今的姿态,这最后都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成了“外人”了,足以见得侯爷是有多重视着自家小姐了,顾婆子挺起了腰杆也多了几分自信。

云弘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府上,这刚刚进了门便是看到那入眼的红色,一想到七日之后就能够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迎进门来,再过*个月就能够看到和琴儿的孩子,云弘的心中就觉得满足又见刚刚她明明是受了那样的委屈却还是那么识大体地在那边劝着他不要发怒,这般一对比之后,云弘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他原本还以为她受了伤醒来之后应该会乖巧一些却没有想到尽然是变本加厉了。

云弘这一进门,云家的下人一看到自家侯爷那脸色就已经晓得自家王爷今日这心情是十分的不好,只想着若非必要的时候定是不能出现在侯爷的面前。

“去将二小姐请了过来!”云弘沉着嗓子吩咐着。

“侯爷,二小姐约莫一个时辰前去了万府,一会就会。”管家看着云弘那面色,琢磨着是否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问道,“可是需要老奴差人将二小姐给寻回来?”

“不用!”云弘听到云姝去了万府的消息心中更是怒极,他越发觉得自己女儿说出那种话来是万淑慧那个女人所教会的,她必定就是因为被自己休离了之后心生怨恨,那女人这般的小心眼原本他也还念在她好歹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的关系而留了几分颜面给她,现在看来还是他高看那万淑慧了,“我就在这里等着那小畜生回来!”

管家听云弘这么说的时候就晓得二小姐又不知道是哪里惹恼了侯爷,身为管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面对已经是盛怒前兆的云弘,管家静静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云姝同自己的母亲说了一些个体己话,虽说万淑慧勉力地同云姝说着话,但到底这精神头还不是很好,云姝也晓得要自己的母亲那么快从这被休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云姝觉得得了苗氏的意思,大约过不了几日母亲就会从万府上出去,而且经过今天这一闹之后,她那有贼心没贼胆的舅妈大概会消停几日也算是安分。

呆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云姝这才从万家出来又准备回侯府,流珠和锦瑟如今对云姝已经刮目相看不已了,只觉得自己这小姐委实是分外能干的很。

但锦瑟这心中也有几分疑惑:“小姐,虽说舅老爷的确不怎么样,但夫人这搬出万家也不是什么良策。”

“锦瑟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早晚你会知道你家小姐我是在做些什么。”云姝露出了笑,那眼神之中有几分笃定的意味,“锦瑟你一会同我从正门进去,流珠你从侧门入,一会去将老夫人请到前厅来。”

“这是为何?!”锦瑟有些不解地问着。

云姝的笑容之中有些嘲讽,给了两人一个别傻了的眼神:“你们以为之前我打了那贱婢便是会那样的安份的?就算那贱婢是个安份的人,但她的主子可不是个安份的人,如今父亲被迷得已经失去了常理,你们觉得那样年轻的小狐狸精跟着我那年纪已经算是不小的父亲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前妻和小妾所出的子嗣?”

锦瑟和流珠蓦默然,这是自然不可能的。

“我那日日上赶着到人前当孝子的父亲想必正在家中等着我呢。”等着为美人出头好好教训她一顿!这一点云姝在出手那一瞬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这自然地也就要做好面对的准备。

流珠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朝着后门而去,而锦瑟和云姝则是从正门进了侯府,这还没有踏进花厅的门槛就已经听到里头有着盛怒的声音吼得震天价响,“你这小畜生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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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哥的存稿箱君飞过…

正文、第十一章 当家人是我

这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到了这样暴走的声调喊着,云姝听着那声音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果断她那薄情的老子在等着她回家,而且听这个声音她就更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没有错的。

云姝从容地踏进了门,看到的就是坐在花厅正堂上的云弘。云姝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老子的确长得还算不错,虽说在现在这个社会三十来岁的男人是已经有了十多岁的女儿,却也还属于壮年,而且云弘生得不错,有着一张颇有几分威仪的面容,再加上有些身材高大,皮相上看着十分的不错,再加上侯门这样的身份也的确是会引得不少魑魅魍魉贴上来,只是云姝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有了一妻四妾的他竟然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情来。

云弘看着走进门来的云姝,看着那般施施然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云淡风轻,看着这样的女儿他就忍不住想到之前在自己面前哭得那般可怜却还是让他顾念着父女情分,一想到这个他的心中就是更加的窝火,看看她这般的模样看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这孽障给我跪下!”云弘狠狠地一拍旁边的小几,他凶恶地看向云姝,“我倒是生出了一个好女儿,父亲的话这般不听也就算了,倒是学会了嚣张跋扈!这是你那母亲教会你的吧,这般的恶毒也便是只有你母亲才会教得出来了!”

“父亲您要惩治女儿,女儿本没有什么意见,但女儿如今并没有犯下什么错处父亲便是要惩治的,这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云姝看着云弘道,“父亲说女儿嚣张跋扈且不由分说地将这个罪名按扣在母亲的头上,那父亲问过青红皂白了吗?女儿这一归家就是这般的严正以待只差是没有三司会审了…”

“住口!”云弘将自己手上的茶盏朝着云姝方向狠狠一丢,却看到云姝在一瞬眼疾手快地避开而没有被砸中的时候,云弘非但没有觉得庆幸反而觉得更加恼怒,“你这是在质问我?”

云姝看着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刚刚如果不是她闪避得快只怕刚刚就会直接丢中她,虽然不会死,但也会受伤也会疼。没想到她这个父亲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女儿不敢质问父亲,只是这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她虽然是认了这个身体,可从来都没有认过这些个所谓的亲人,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这父亲不认也罢!“女儿只是想问问父亲,就真的为了那个女人,父亲就是这般不要夫妻之情不要父女之情?”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即将成为你的母亲,看来以前是我太过娇惯你了,竟然娇惯的你这般的没有规矩!”云弘勃然大怒道,“还不给我跪下!”

“母亲,终其一生她都不会成为我的母亲!”云姝道,“她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母亲。我这没有犯错,又有何可跪的!”

云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身上都带着怒气,他直冲着云姝而来,像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一般。

“老爷,小姐年纪尚小,之前的伤刚好。老爷你不能这般对小姐!”锦瑟将云姝护在身后想要阻止云弘的雷霆之怒。

“走开!”云弘伸手猛地一挥,将锦瑟一把推开,他向着云姝高高地扬起一巴掌,作势就要一掌打下去。

云姝也不闪不避,抬着头迎向云弘的目光,那眼神之中没有一点的畏惧也没有惧怕,似乎是在说——你若是这一巴掌打下去,那么我们的父女情分也就到此为止。

“这是要做什么!”一个有些苍老却有着威严的声音在云弘那一巴掌即将落下的时候响起。

云弘收住了手,他看向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走进了门来,那神情之中带了几分凝重,她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拄了两下发出沉重的声音,神情之中满是不悦。

“娘,你怎么来了?”云弘看着老夫人,神情之中有些讪讪的,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周氏。

云姝看了一眼自己的祖母,看到她身后那十分紧张的流珠,只觉得这时间掐的刚刚好,若是差那一步只怕自己就得挨云弘那一巴掌了!云姝将被云弘推开的锦瑟扶了起来,站在一旁看着如今这母子对峙的场面。

周氏看着云弘,神情之中的不悦溢于言表,“我怎么来了?我若是再不来,你这是打算父女相残不成?还嫌府上的事情不够丢脸不够给人家交涉舌根是不是?!”

云弘听着周氏那话,他急急地想要辩解:“娘,这是这孩子实在是太没有规矩,我这便是想要教她一些个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你为了那个女人闹的还不够,那个女人如今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难道还要搅合的这个家不安宁不成!”周氏拄着拐杖在那边敲了一下,她看着云弘,“我原本就是不属意那个女人,既然守了望门寡就好好地守着,那般的不安分守己做出这等勾引你的事情来…”

“母亲!”云弘忍不住打断了周氏对朱碧琴那抱怨的话,那些个话在他的耳中听着觉得分外的折辱,“是儿子中意她,她并无过错!”

“你如今已经是被她迷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周氏恨恨地说着,“我虽是同意她进门,却并不代表着我已经接受了她成为我的儿媳!这还没有进门就已经搅合的这般家乱,等到她进了门之后家里怎么可能还会有安宁!她还想要进门,那便是给我安分一点!”

云弘听着自己母亲所说的这一番话,他自然是尊重母亲的,但听到这些个话他的心中也不免地有些气愤,他看着周氏一字一顿地道,“母亲,如今侯府之中当家的是我!”

周氏也没有想到云弘竟然会对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来,这是在同她说这府上的一切都是他做主,由不得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人多言什么。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她重重地连道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既然我这老婆子不是这个府上的当家人,这以后你的事情也无需再过问我,往后老婆子也懒得管这些事情。姝儿,咱们走,免得在这里讨人嫌!”周氏朝着云姝道。

“是,祖母。”云姝应了一声,她走到了周氏的身畔,搀扶着周氏朝着晚风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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