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益回了家的时候,那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看的给他换上常服的万淑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的柳博益这般的开心,她也忍不住沾染上了几分,忍不住问道:“老爷今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竟是这般的开心且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柳博益原本就是打算和万淑慧说这件事的,现在听到万淑慧这么问起来,他也不打算隐瞒,这原本就是他们柳家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忍不住道:“夫人,咱们可真真是养了一个出息的女儿呐。”

万淑慧听到柳博益提起女儿来,她这也忍不住有了几分在意,当下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且同我说说吧。”

柳博益当下就将在军营之中的事情提了一提,万淑慧虽是没有亲眼所见,可现在听到这一番形容之后她不免地也有几分心驰神往,忍不住道:“相公,这可是件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柳博益一脸振奋地道,“今日当着百官的面,陛下夸耀了好几句,那高兴劲儿别提了!”柳博益的语气之中眼下那是得意的很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大好表现出自己得意的样子来,但现在也就只有自家夫人在的时候,他自是要得意一番了。

“你看你这样子,也不怕被旁人看见笑话了去。”万淑慧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旁人说你这般样子太过得意忘形了?”

“当着旁人的面自是不会这般,但眼下不是只有你我夫妻二人?而且在家中,都是自家人哪里会有人笑话个什么,就算是要笑话,我这自己的女儿好本事,即便是被人笑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女儿本事,我这当爹的也是有幸荣焉,被人笑话笑话也无所谓了又何必是这般介怀。”柳博益笑道,“旁人即便是脸上是在笑话着我,可心中还不是在羡慕着我有这般能干的女儿。”

万淑慧也是高兴的很,但高兴之后她还是有几分担忧,“老爷,咱们女儿本事是个好事,但这旁人的会不会觉得…”万淑慧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话来说比较好,朝堂上的事情她虽是不怎么清楚,可也知道自家相公在朝堂上也有不少的对手,就像是王家一般。如今自家女儿出色是一回事,但太过出色的话也会遭人妒忌,甚至什么都不做的情况都会有人看不顺眼,更何况是现在呢,这怎么能不让万淑慧觉得担忧的呢。

“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咱们姝儿这般,我虽是高兴,可也有些为她担忧,风头太甚,未必是一件好事。”万淑慧有几分担忧地道。

“夫人说的也是,但为夫也想过了,咱们这姑娘的风头早就已经甚了,也无所谓再甚一些了,再者这也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咱们也应当是看开一些,若真当有容不下咱们一家的,倒不如老夫辞去了官位,咱们一家避世隐居去,也省去了老夫同那些个人的纠缠了。”

对于这点担忧柳博益也是有过担忧的,但事已至此,他再怎么担忧也没有用了,自家姑娘这是注定了要出了这样的风头,即便是现在不出,往后还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左右他也阻止不了自家姑娘的事情倒不如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真的等到哪日容不下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反正也还是在一起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冲着他家姑娘这点本事,挣下个万贯家产那是半点都不用说的,而且元熙帝今日那开心的模样,柳博益哪里不知道陛下的心中那是高兴到极点了。

“不过咱们这姑娘自己就是个有主见的,一直以来也没有让咱们有什么担忧的,要不是个姑娘家的指不定这出息还得再大一些,不过现在也好,我还见不得咱们姑娘遇上危险的,我就巴望着再留她两年再出嫁也好。”柳博益这话语里面透着笑,但也还有几分可惜,就自家姑娘这种本事,若生就个男儿身只怕往后说不定还是三公九卿其中一个也未必呢,不过柳博益倒也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省的也沾染上了朝堂之上的那些个气息,也省的同那些个人算计来算计去,在朝堂上同流合污会出事,独善其身也是会出事的,朝堂就是一个大染缸,清白的进去了,出来的时候也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了,又或者是出得来还是出不来都是一个问题。

“也倒是能留的住才好。”万淑慧低声说了一句,她看现在这般倒不是他们这当爹娘的人着急,而是有人着急的很,他们想留,那也得留得住才成啊。

柳博益也忍不住有几分吹胡子瞪眼,也有几分不大甘愿,觉得这事还真的有几分不大好说,听到万淑慧这般说的时候,柳博益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他道:“晋王又来了?”

一想到又这个字眼的时候,柳博益也觉得自己内心一阵抽疼,多少有几分明白当年王恒看着谢淮隐的时候是如何的心态了,别说,他现在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想要树立一个这样的规矩出来,这般下去,他们柳家都快成晋王府的别院了。

不错,谢淮隐的确是又来了,还比柳博益先到了一步。他身上的衣衫都还没有换成平日里头穿的常服就先到了柳家,而在柳博益准备换了衣衫之后再同云姝说事的时候,谢淮隐早就已经将晚上入宫饮宴的事情同云姝说了一说。

听到要入宫饮宴的事情,云姝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论功行赏嘛,她怎么算也是有几分功劳的,但这种论功行赏对于她来说作用不大,反正她想要的之前也已经同元熙帝讨要过了,不过要是赏赐点什么她也不介意罢了。

“姝儿,要不今晚父皇赏你的时候,你就直接说了成我的王妃如何?”谢淮隐道,“我看父皇那老谋深算的很,等他怕是等不来了,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要父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答应也不行,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觉得呢?”

今天出门一定没吃药吧,药不能停好吗?!

云姝用看搞笑的眼神看着谢淮隐,只觉得他这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好啊,我会向陛下求了你入赘我柳家。”

这种话是她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吗?晚宴上有多少人眼睛盯着耳朵听着,她说出这种话不知道是要闹成什么样子呢,这话一说出口,旁人还以为她是有多想嫁他呢,虽说她不同寻常的姑娘说几句话就会脸红无比,但好歹多少也要给自己留点颜面,给柳家留点颜面吧?

谢淮隐听到云姝这般说,他也意识到云姝这是在说他刚刚的提议有点不大靠谱,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这话。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要是不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说的话,就他父皇那性子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只怕这机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可是…”谢淮隐还打算再劝一下云姝,怎么想都觉得这一次的机会难得,他可不想就这样浪费了。

“没有可是,你别乱出什么馊主意。”云姝打断谢淮隐的话,“你要是再说这种话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了,倒不如去说说旁的。”

云姝将几张纸币递到谢淮隐的面前,谢淮隐接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币,轻薄但也有几分质感而上面的花纹似乎还有一些个暗纹,谢淮隐摸了又摸,这纸币是用文来算,也有一两,二两,五两和十两的,再往上就是百两了。

“觉得如何?”云姝见谢淮隐看的仔细,她也忍不住问道,“你说这种作为大庆币来发行,你觉得怎么样?”

“从手感上看,倒也的确是不错,你的意思是?”谢淮隐也有几分好奇地问着,这不是要开办银行吗?现在给他看这种纸币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使用这种纸币远远要比使用银子要来的方便的多吗?而且还带着方便?”云姝反问道,“至少在重量上就会轻便不少不是?”

谢淮隐点头,的确是要轻巧的多,这也可算是一个好处,“但纸币的话那也比较容易出现被人仿制的问题不是?”

“这种问题的确常见,到时候要的就是培训出一些能够辨别真伪的专业人员。”云姝这个问题半点也不担忧,毕竟这玩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出现假的,以前会有现在也有也没什么差别,所以云姝是半点也不在意,“用的就是一个方便而已,不管如何都会有旁的弊端,这是无可避免的。”

谢淮隐细想一番之后倒也觉得不错,的确是这个道理,“那到时候就发行这个?”

“当然不可能是盲目发行,若是发行过多和过少那都会引发一系列的弊端,所以发行量那都是得看户部一年税收多少根据一定的比率来发行、”云姝道,“发行多了那会导致货币的贬值。”

“等等,如今不是和长塑和高丽签订了合约,那以后到时候人打算用我们大庆所发行的纸币来支付,那到时候要如何说?”谢淮隐忍不住问道,这也可算是一个重点,这往后要是那边的人都想用这些来支付,那会对大庆会如何?

“当然是要用金银来支付。”云姝想也不想回道,“对外交易嘛,不过要是那个时候大庆和高丽要是发行自己的货币,我们也可以用她们的货币来进行支付,不过同我们大庆进行交易的话,那就得用金银来支付,旁都不行。”

云姝也早就会想到这种情况,旁国要是出现通货膨胀那是他们的事情,这自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那银行,你打算什么时候设立?”谢淮隐忍不住问,“我想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就得看你什么时候进招商局了。”云姝道,户部那种地方枝节甚多,哪怕谢淮隐就是户部的主管到底也还有不少人要插手,而招商局哪里只有谢淮隐一人旁人无权插手,要交代的也就只有陛下和谢瑾婳,这自然是最好用来改革的时候。

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

王恒回到府上的时候就将厅堂上的东西给打砸了一番,李氏看到这样的王恒越发显得战战兢兢起来,就怕少有不慎的情况下就会惹到了自家老爷的怒气,可她不去招惹王恒,但王恒却已先来寻了她的麻烦了。

“你说说你说说,同样是女儿,你生的那是叫个什么玩意,除了只会做出那些个丢脸的事情来外还会做什么好事!”平平都是女儿,他的女儿是个亲生结果全都是个蠢货半点也没有做出什么好事来,反而是丢光了他们王家的脸面,而人家还不是个亲生的都能够做的那般的,这般一对比之后自是让王恒更加的难受了,果真是在雍都之中所说的“生女当生柳云姝”一般。

李氏听到王恒这般说,她也实在是有些畏惧,却也还是有几分担忧,她压低了声音,有几分担忧,“老爷你莫要生气,这些事情也不值当你生气。”

不值得生气?!

王恒听到李氏这般说的时候他是更加的火大了,他当下就甩了李氏一巴掌:“不值得生气?!我最近的脸面也已可算彻底被丢了个干净,你倒是说的轻巧,我也不求有多上进,但至少也不该让我这般的丢人,现在恨不得是当做没生过这样的女儿。”

“老爷,你可莫要这般说,”李氏被王恒那一巴掌打得整张脸都疼痛不已,她被骂的有些莫名,但下意识地就去安抚王恒的情绪,“老爷,我晓得是我错了,往后我会好好地看着诗琳的,不会让老爷你一番心血白费了的,老爷你莫要生气了。”

李氏这般说着,小心翼翼地又上了一杯茶放到王恒身边的茶几上,那动作卑微且十分的轻柔,就怕再引起王恒的怒火,她知道现在自己已是王恒的眼中钉了,是她没有看好自己的大女儿,但少了诗语这还有诗琳在,李氏也想尽了办法想要弥补这一点,免得自己的地位都不保了,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消弭王恒对自己的失望。

王恒听着李氏这般说着,他心中更是恼火,但对着这般伏低做小的李氏,他有心想要再给她一巴掌但到底也还是没有这样狠心,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成婚多年若不是这一次自己那大女儿做的委实是有些过火且让他十分看不过眼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对待她。

要怪只能是怪自己王家的气数,如今竟是被柳家给压了下来。

王琪进了门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自己父亲和母亲之间那氛围,还有自己母亲脸上的那巴掌印记,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定是恼火的厉害,他也得知了消息,明白父亲为何会这般的生气,所以进了门来之后便先朝着王恒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之后又叫了一声母亲。

李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几分酸涩,想她一个当母亲的在自己儿子面前这般丢人,且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这般丢人的模样,她的心中怎能是没有半点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就偏转了头不让他看到。

“母亲,我同父亲有些话说,您看?”王琪这话说的也十分的含蓄,但李氏哪里想不到她的儿子这是接着机会让她回避一下,也省得再留在这里的时候触怒了人。

李氏当下就应承了下来道:“你同你父亲定是有不少有关朝堂上行的话要说的,今日后厨入了不少的新鲜东西,我去炖个汤。”

王家这般的家业自是不用当家主母亲自下厨,偶尔为之也便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情谊罢了,而李氏现在这般也是给自己下一个台阶罢了。

等到李氏一走,王琪看着自己那还在余怒之中的父亲道:“父亲又何必将这件事情责怪在母亲的身上,母亲也是不想的。”

王恒重重地一拍自己座位的扶手,看着王琪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在指责为父了?”

“并非如此。”王琪面对王恒的怒火也不畏惧,他从小便是同王恒的关系不错,对于父亲若是旁人见到他这般严酷的模样大概早就已经吓到了,但对于王琪来说,打小就是见惯了自己父亲这般模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

“父亲今日这般生气,不过就是因为在军营之中的那点事情惹的,父亲是觉得柳家的风头盖过了我们王家。”

王琪的话让王恒更加的脸黑了,他又是一拍扶手道:“这般看来,你还是十分高兴不是?”

王琪也有几分无奈,现在父亲他真心是个炮仗,点一下就能够着了的,“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说一句罢了。这术业有专攻,咱们王家在某些点上的确是不如柳家,这也不是咱们诚心要这般落于人后的,可有些东西真不是咱们能弄出来的不是,光是这一点上咱们也还得承认,柳家那丫头也的确是有几番本事的。”

若是可以的话,王琪也不想说这一番话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他虽也不怎么喜欢柳云姝这人,又觉得这小丫头难驯的很,但说到本事上,他到底也还是觉得柳云姝这人真心是个角色,至少这些事情他是真的做不到的,而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个关系来迁怒的话,还真的是有几分没有道理可言了。

“父亲你这般瞪我也没用啊,儿子我这说的我也是事实,甭说是咱们王家了,即便是从旁支里头弄个所谓的人才出来那也是个拿这种事情没辙的,这不是咱们能够做到的。”王琪实话实说,虽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也还是不得不信服,他看着王恒那越发难看的面色,这才又将话题一转道,“但是父亲,其实就算是那柳云姝这般能干也没有用啊,若她是个男的,那还能够说她是个有大才的,往后前途或许也还真的是不可限量,入主三公九卿也有可能,或许也可能被委以重任,但她是个姑娘家的,姑娘家的再能干能如何呢?还不都是为了旁人做了嫁衣裳去了,她再能干,现在顶多也就成了一个王爷的王妃罢了,旁的这也不是没有什么能够做的?赚赚银子,赚的再厉害又如何呢,等到一旦嫁了人,难不成还能够再这般的抛头露面不成,且想想,要是她真的入了皇家的门,看着的确是让人高看了不少,但皇家的规矩也是多如牛毛,她也不能像是现在这般恣意不是?”

王恒听着自己儿子这番话,他也没有露出一个高兴的神情来,“你倒是想的多了?”

王琪朝着自己的父亲嘿嘿一笑之后又道:“瞧父亲这话说的,我这又怎么能不好好想想呢。父亲最是不中意的就是柳家,如今柳家今日这般出了风头,父亲的心中必定是在意不可,我这当儿子的怎能不多想几分,想想柳家,父亲你说要出色的,也就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柳家千金了,一个姑娘家而已,陛下顶多也就是论功行赏一番而已,又能够如何呢,柳家那少爷柳云轩并不是一个想着功名利禄的人,就算真的进了朝堂,就柳博益那自命清高的性子又怎会帮着自己儿子做什么手脚来帮着他安排,到时候号不是照样能够是设计了人,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丢出雍都之外好好历练历练不就成了,旁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王恒冷笑一声,“你倒是个看的开的,你这般说整个柳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不是?”

王琪本想点头,但一看王恒那面色就知道要是自己真的点了头,只怕要挨一顿训斥,他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着觉得自己这般分析是半点问题都没有,但看着父亲那神色,似乎他这里面问题重重的模样,当下也不敢再大放阙词了。

“父亲,我这般说的可是有什么不对?”王琪也有几分小心地求教。

“你这话的确说的没什么错处,但你可莫要忘了,如今陛下身子虚弱,虽有元华公主监国,但这储君早晚也是要立下的,许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定下,柳家如今风头大好,又是同晋王和元华公主走的十分接近,你说万一陛下是立了晋王为储君,往后这柳家就会成了储君身边最得利大臣和亲信,这于我们王家那是大大的不利,你难道就忘记了这一点不成?!”

王琪听着王恒的话,他当下觉得有几分不敢置信,一想到陛下要是立晋王为储君这事,他当下就觉得不能吧,晋王这人不管怎么看都半点也没有个储君的样子,半点也没个成熟稳重的。要真轮上了晋王,王琪除了为一直都不对晋王和颜悦色过的自家感到有几分不安外,更多的还是觉得为大庆感到悲哀,要是真摊上这样的一个皇帝…

“父亲觉得陛下是会立晋王殿下为太子不成?”王琪问道,“陛下已有这般的意思了?”

王琪觉得如果陛下是真的有这样的意思的话,那他们王家可就要真的要倒霉了,就谢淮隐那性子,那小子可从来都不是个什么大方的人,再想想王家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王琪觉得这要是换成自己,估计也不会这般轻易能够待他们如初的。一想到这一点,王琪就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飕飕的,这感觉就让人不安的很。

“虽没有明指,亦不远也是。”王恒沉声道,就算陛下没有这个意思,但元华公主对自己这个弟弟那叫一个疼爱,一直都有扶持的意思,依着陛下对元华公主的看重,这往后也许也的确会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也未必,最重要的是,柳家那丫头对谢淮隐所做的事情太多,之前桩桩件件的事情无异之中增加了谢淮隐的名望,而且现在那合约一签,这点功劳又是算在谢淮隐的身上,柳家那可真算谢淮隐的最大功臣,若谢淮隐被设为储君成为新帝,那就真是肱骨之臣,到时候柳家超越王家也可算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那父亲,我们应当如何是好?”王琪有几分担忧地问道,陛下要立谁为储君这原本就不是他们身为臣子能够置啄的事,但立下晋王对他们王家又是十分不利的,所以这问题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叫人不放心。

“还能如何,且行且看。”王恒忍不住道,“都怨得你那好妹妹做的那等子丢人的事情,且一想今夜还得带了她入了皇宫,我这一张老脸都觉得躁的厉害!”

王琪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事已如此,父亲咱们再怨妹妹也没什么办法,如今改补救的咱们也已经补救过了,再拿这件事情来说到底妹妹和母亲的心中也不会太好受不是?其实儿子倒是觉得若是陛下真的有这样的意思,咱们也该同王爷交好一番才好是不是?即便到最后晋王殿下不是储君,这于我们也没什么坏处。”

王琪倒是觉得这还是十分有可能的,想想现在没什么事情发生的皇子,有那个能够过的像是晋王这般的好,且受重视,而且白泽宣这手握重兵的人很明显地就是站在谢淮隐的身边,所以晋王最后能得了大统的可能性还是极其高的。他也觉得就算最后真的不能得了,至少人也还是个王爷,到底也还是没错的。

“哎——”王恒面对自己儿子这话,他悠然长叹了一声,似乎是不怎么认同又或者是觉得还有一些旁的未曾言语的难言之隐。

王琪看的不解,也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个意思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原本还想再问上一问,但王恒朝着他微微一摆手道:“我自有主张,你且下去吧。”

王琪心中疑惑的很,但对于自己这个父亲却也还是十分信任的,父亲已是这般说了,那就代表着他的心中是有数的,不过即便现在有数也不可能一下子同人交好起来,也只能这般认了,且看着先。

王恒看着王琪走了出去之后又是一声长叹,他当初所有的想法也是这般,想着趁着陛下未立下储君的时候好好地观测一番这些个皇子,揣摩着陛下的意思而最后帮衬上那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的人,可现在倒好,他这钻营了大半辈子,也揣摩了圣意大半辈子,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已经足够了解陛下的心思,毕竟他也是从先帝爷哪儿来的老臣,可后来的时候他也渐渐地明白过来,当今的陛下可不是先帝那样的人物,看着柔弱的多,心眼却是要比以武勋著称的先帝要多的多了,压根不是一个能够随意揣摩心意的人,他几番犹豫不决反而是失去了先机。

他又何尝不知道同如今势头大好的晋王交好这事,可失去了先机就是失去了先机,他想这般做只怕晋王殿下还不待见他呢,再者,他也永远都是占不到晋王的阵营之中去,一想到这一点,王恒的心中也就有了几分忧愁,只怕最后王家的辉煌是他一首建立起来,指不定还是会一首毁在他的手上也未必,这样的想法让王恒越想越觉得是有几分暴躁,只希望晋王就止于现在才好,否则…

纵观各路人马有各种心思,且一个一个的都已经开始渐渐看重那当初玩世不恭的半点也没有让人看好反而是伸手要银子时候那无耻样子深深镌刻在每个朝臣心头的谢淮隐时,当初反应过激的人也渐渐地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当初没有趁着那个时候给予几分好颜面,而那些个当初看在谢淮隐背后有着谢瑾婳撑腰的份上而一直都不敢做声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感慨这两姐弟无耻的大臣如今只想好好地叉腰一笑夸赞自己当时隐忍不发是个极其明智的选择,至少还在晋王的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往后要套个近乎也不至于让自己觉得太过丢脸。

而谢淮隐半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已成了众人眼中的肥肉,人人都想要来一口,他这难得闲暇的一日下午是在云姝的书房之中同云姝探讨关于发行大庆币和银行法令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那是他去了户部一职之后首要做的事情,再加之之前谢瑾婳的话对他也有几番触动,所以现在对于这种事情,他也少了当初的那些个玩闹的心思,也不会本着有云姝的帮忙他是什么都不用担忧的想法,事实上云姝压根比他还要忙上许多,这一次的通商贸易之后,她也要开始主持在雁门关关于通商镇点的设立问题,关于建设这上面的事情就已经不比设立银行一类的要来的简单了。

所以对于云姝同他所探讨的事情,他也听得认真想的认真,甚至也还能够提出自己的额观点来,半点也不敢懈怠,那认认真真的姿态也是让云姝看着觉得十分的满意,可这商讨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结束,等到这一次探讨话题到一个段落的时候也已是过了大半日了,整顿一番之后也是等到了天色暗沉之后入了皇宫吃那一场晚宴的事了。

谢淮隐也知道他即便是同云姝商讨正事也不好在柳家停留太久,再加上他也需要回去更衣,所以趁着如今天色还算不错的时候,也就出云姝的书房,在出了云姝书房穿过那花园准备出柳家门的时候,谢淮隐倒是看到手上捧着书的柳云轩回来了,看那样子也晓得他是在下了学堂之后又去了那启蒙教育学校教了那一群孩子认字去了。

柳云轩原本还算是心情极好,但在看到谢淮隐的时候他那一张脸一黑沉,心道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

谢淮隐看到柳云轩那面色他就忍不住有点想笑的感觉,他这个未来大舅子真心就是个小心眼的,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那一张脸都是黑沉的这般厉害,半点也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风范,只差没有将自己给扫地出门了,也难为自己每次都还能够对着他笑得那般灿烂也可算是足够为难自己的了,可人还半点都不给于什么好脸色看,但想想柳云轩的身份,谢淮隐也就觉得自己这般委曲求全也是有几分前景的。

“柳公子。”谢淮隐看了一眼柳云轩笑着道。

笑个什么劲儿,谁同你关系那般好了,至于这般笑得这样的不怀好意吗,反正你再怎么笑得这般我也不会高看上你一眼。

“晋王殿下总是这般的悠闲,整日都是在我柳家徘徊?”柳云轩没好气地道,“晋王殿下应该很忙才对,怎会这般的悠哉呢?”

谢淮隐面对柳云轩这话,他嘻嘻一笑,半点也不当一回事,他道:“本王的确很忙,来柳家也是为了正事,哪里是有半点的悠哉。”

他在柳云轩的眼中大概就处于无所事事的人,但事实上他也忙的厉害,但这种话同柳云轩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也改变不了他在旁人眼中的定论,所以他也懒得同柳云轩说那么多,随随便便一笔带过就成了。

真心时候看不出开你小子有什么可忙的样子,柳云轩嗤了一声,懒得同谢淮隐这般的废话,转身就走、。

谢淮隐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柳云轩这样的姿态,所以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当下只是看了柳云轩一眼,然后也跟着转身走出了门。

柳云轩连自己手上的书也等不及回到自己房间一放,当下就去了云姝的书房,云姝还在看着那最初的那些个大庆币,顺带地也在写着关于银行公约的事情,看到柳云轩进门来的时候,她朝着柳云轩看了一眼,道:“哥哥今日比昨日回来的是有些迟了,怎的这般的迟?”

“哦,今日下了课之后去了启蒙学校哪儿教了孩子们一番,所以就回来比往日迟了一些,也没什么打紧的。”柳云轩忍不住道,“你今日在忙些什么?”

柳云轩这闲话家常的话说出口了之后方才觉得有几分不对,他现在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和云姝闲话家常的,而是想来问问刚刚谢淮隐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现在被云姝这么一问之后他这一下子带了开来,一下子倒是有几分不对了,“我来是…”

云姝打断了柳云轩的话,她对着他招了招手道:“哥哥你且来看看。”

柳云轩听到云姝这般说,他当下就上了前去看云姝展示给他看的东西,柳云轩看着拿在手上的纸张,倒也的确觉得颇有之感,也十分的轻巧,他哪里还记得刚刚他原本是打算问谢淮隐的事情,可现在被云姝这般一说之后他哪里还记得那点小事,他看着手上的这些纸币,之前虽是一直都知道云姝要做的就是那所谓的纸币,如今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哪怕柳云轩再呆,多少也能够预料到他手上的这些个纸币很有可能就是往后会发行使用的大庆币,他看着的时候多少也觉得有几分异样的感觉,那点感觉也有几分微妙,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往后咱们就是要用这些来购买东西了?”柳云轩忍不住问道,他摩挲着手上的纸币,觉得有几分微妙,总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只要是陛下恩准,等到这银行建立起来的时候,也许是有这个可能,哥哥你觉得如何?”云姝问道,“若是你的话,你在使用这些纸币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虽是觉得有几分不适应,但倒也觉得十分方便,若是真的能够发行使用的话,到时候即便揣着一大把的票子也不会觉得有太沉重的感觉。”柳云轩实话实说,他刚接触的时候还是有几分不大适应,毕竟用惯了铜板和银子,一下子换成纸币的话倒也的确有几分不适应,但这接触的多了,那重量倒是要比银子轻上不少,往后要真的是出门在外,那身上揣着的银子也就不会这般的明显了,只要带着这些个银钱就方便行事了。

“但这方便的确是方便,但若是身上带着大量的钱财,若是做生意的话倒是方便,可若是行走的话,那似乎倒是有些不大方便吧,毕竟若是运用起来的时候,寻常的是店铺里面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能力破开是不是?”

柳云轩提出自己的意见,他觉得如果这件事情云姝是要做的话那当然是要做的尽善尽美的,他当然是想着能够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想法。

“哥哥你这说的也对,但一旦银行开设起来的话,在大庆主要的城镇之中就会设立银行,到时候只要凭着手上的大额的银票就能够去办理任何的业务,包括将大额的银票兑换成为大庆币。”云姝当然也有想到这一点,所以这百两以上的是作为银票来使用的,这一点上到时候在发行的时候也是会注意,寻常的时候也不会用作大面额进行流通。

“那到时候就只开办一个银行?”柳云轩虽是不知道这银行到底该如何,但这就像是和铺子一样,开个一家两家的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要在整个雍都之中开办起来,那个数字就有几分庞大了,即便是赚钱再怎么厉害的自家小妹,她是能够轻易地将这一块大饼给吞了下去吗?可想而知这也是有些难度的吧?

“当然不,”云姝摇头,“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开办银行,那也是将这些个路完全堵死了,总是要给旁人几口饭吃的不是?”

云姝早就已同其余几个商会之中的会长有过联系了,到时候自是会招揽了人来一同办这件事的。

正文、第一百七十四章

柳云轩对于云姝这话也有几分兴趣,但他也知道云姝一直都没有进雍都商会之中,甚至用云姝的话来说,这雍都商会之中完全可算是乌合之众,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的,若说两年前钱贺兰这个商会会长在雍都之中多少还不有几分地位,但这两年之中也可算是元气大伤了,赌坊上头抵不过豪客来,自打曾开出过有人中出过大奖之后,对于彩票的事情大庆之中的人也越发的畅销起来,谁不愿意花个几文钱买上一张彩票换来一个希望,要是运气好上一些的时候赢得头奖,那能够赢来自己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银子,这也可算是一件大好事。

旁的摆在明面上的生意,也可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唯一还有的大概就是在底下还有人撑腰的借贷还算不错,但钱贺兰的姿态也已不是两年前那般的高高在上,雍都商会基本上已可算是名存实亡了,之前一直迫于钱贺兰人在这两年之中大多也已经从商会之中退了出去,现在的雍都商会大多留下的也就是钱贺兰那一批的人马,也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的商会而已。

但其余几个商会之中到底是肿么样的情况,柳云轩那还真的是不知道,所以也有几分担忧:“那外头几个商会之中的人,可有信得过的?”

“虽说雍都商会的确不怎么样,但其余商会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比如华商商会的宁家,江南商会的薛家,西北商会的方家和东南商会的君家,这四家都还算是不错,为人也还算是正派的很,我之前也有同人接触过,对于这一切也还能接受,也请了人来,等到长塑和高丽的人散去之后大约也能有个定数了。”云姝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但这话语之中却是透露出了十分深沉的意思,别看她只是这顺口一提,但在这种情况下提起这几家也是完全没有将柳云轩视为外人的意思,否则这种话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说出了口,这四家其中宁家和方家原本就华商商会和西北商会的会长,而薛家和君家并非是江南商会和东南商会的会长,但相比较那担任着会长的家族来看倒是更有几分拼劲,所以云姝接触下来之后觉得这两家比旁人更加的适合,所以也可算是一拍即合。

“这般也好。”

柳云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一想到高丽离开的时候,王家的长女也会跟着一并离开这件事情让他也比寻常的时候更来得高兴上几分,他也听闻了在温泉山庄所发生的事情,原本他也不怎么看得上王家那个姑娘,现在看到她离开了,柳云轩的心中也是有几分爽快的,所以在听到这件事情他也觉得王家这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柳云轩又同云姝说了好一会,这才又从书房之中走了出去,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有几分困惑,原本他明明没有打算看来同云姝说这种话的好么,他明明要说的是谢淮隐的事情怎么这一下子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结果谢淮隐的事情反而是半点也没有提到过一回,这压根就是违背了他的初衷好么?!

柳云轩回头看着那书房,有心想要再进去同云姝说上一说,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又有点太刻意了,干脆地也就将这件事揭过不提罢了。

说起晚宴这一回事,云姝也不算太过陌生,她这有记忆以来头一次进皇宫饮宴的印象不算太好,后来一次入宫饮宴的机会那就是在水泥路彻底建成的时候那千寿宴上,其实云姝对于入宫饮宴这一回并不是十分喜欢,夏日还好,等到冬日的时候从那御膳房将食物端到了宴会厅上都已经没多少热气了,再加上宫宴上说的都是一些个冠冕堂皇的官方话,这样一想之后就完全没有什么好感在了,所以她对宫宴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好感,而且云姝觉得倒不如去那第一楼上叫上一桌子的好菜色,至少还能够吃的人热乎乎的。

可元熙帝这口谕也都已经下了,即便云姝心中再怎么不甘愿也还是乖乖地换上了衣衫同柳博益进了皇宫。

等到她入了宫门之后便有谢瑾婳身边伺候的宫人带着她去见了谢瑾婳。

谢瑾婳虽是在城中有着公主府,但因为朝政繁忙,加上偶尔侍疾的关系,在宫中当初她的那个永安宫也一直都摆着,伺候的人也都一直在,所以只要谢瑾婳是歇在宫中的日子那都是会在永安宫歇息。同谢瑾婳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云姝对于谢瑾婳身边照顾的宫人也早就已经熟悉无比了,所以在进了皇宫之后,领着她前往永安宫之中的嬷嬷她一眼就能够认出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永安宫之中,谢瑾婳也是半点也不得闲的,今日这宫宴虽是同后宫之中没有多少干系,但她这宫中也是有不少的后宫嫔妃在,为首的就是端贵妃。

当初在后宫之中为首的就是刘贵妃和端贵妃两位贵妃,只是那个时候刘贵妃要比端贵妃要受宠上一些,又兼着主六宫事宜的职责,那当然是要比端贵妃来的金贵的多了,可现在刘贵妃被贬成了刘妃,又在禁足之中自然地后宫之中最金贵的人也就成了端贵妃了,可说是金贵,但又没能将掌管六宫事宜的职责给拿到手,所以端贵妃也有几分想要往上爬了去的意思,成日里头只要是得空了也都会在谢瑾婳的面前转上一转,希望让她晓得这后宫之中如今最是金贵的人是她,而她也十分愿意帮着掌管六宫的事情,毕竟如今陛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清修,只要在谢瑾婳的面前讨到了好处那也同在陛下面前讨到了好处是没什么差别的。

云姝进去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那么多嫔妃所在的画面,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谢瑾婳原本就已被眼前这些个她按理应当称之为“母妃”的人,对于这些人的心思她也是十分清楚,要不是想着自己在名义上是晚辈给予这些人几分薄面的关系,谢瑾婳还真心很想直接将眼前这些人给轰了出去,吵吵闹闹的让她都觉得有几分头疼,所以在云姝进了门来的时候,谢瑾婳倒也还是有几分高兴。

云姝初见那么多人,她也有几分惊讶,但惊讶过后她也十分得体地朝着众人行礼口称娘娘。

后宫之中的妃嫔那都是伶俐人,晓得云姝也不是头一次进了后宫了,元熙帝兴致好的时候时常还会请了她入宫来说说话,再加上她同谢瑾婳之间的关系也可算十分的密切,自是开开心心地接了云姝这一声称呼,然后顺势夸耀了几句。

“本宫可是听说了,柳小姐是个能人,如今咱们大庆那新式的武器那都是柳小姐想出来的,今日陛下去军营看了一遭之后回来那可是高兴的很,若非本宫没有这等机会否则也是要同陛下一道好好去看上一看而今我大庆的武器是何等的威武了。”端贵妃这般说着,然后靠近了云姝,那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爱怜,又带了几分疼惜,她握着云姝的手道,“本宫这两年之中也听说了不少事,你这孩子看着是这般的刚毅,事实上倒也是个命苦之人,不过若是他日有谁欺负了你去,本宫定是要不饶人的,你且当本宫是自家亲人看待就是。”

端贵妃这示好的话一说出口,旁人也跟着一同示好起来,当下的云姝倒是有了不少所谓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了,那一个一个说的十分的同仇敌忾,就怕她吃了什么亏找不到人给她出头。

云姝心中微囧,虽说这些话也不过就是一些个冠冕堂皇的听过就算的话罢了,但却也是表露出了一个意思,不管在哪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的存在,如果她没有得了元熙帝的眼,这种话哪里会有什么人来对她说的,只怕她们连高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说到这表面功夫上的事情,云姝自也是会做的,她好好地应了,可也知道这也不过就是虚应下而已,要是真的说遇上了什么事情去寻了这些人反而是被她们一阵笑话而已。

云姝也不说自己的苦楚一类的扫兴话,只是顺着这些人在哪儿说了一说,一会之后,端贵妃也就带头先行离去,等到端贵妃这个位份最高的人一走之后其余那些个人哪里还会在这里停留,当下也跟着离开了。原本还算热闹的宫殿之中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也亏得是你来了,若你还不来,且不知道她们还要在我这儿呆上多久呢。”谢瑾婳对着云姝说道,“如何,觉得同这些个妃嫔娘娘们相处的心情如何?”

云姝笑道:“哪能啊,今晚上的宫宴,娘娘们即便是再想同公主你呆在一处到底也还是要放人的,要不得多久就会散了去了。同这些个娘娘们相处的时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公主你不觉得吗?其实娘娘们都有所求,只是这些事情又不好同陛下开口,只要来寻了公主您,可面对公主您的时候,她们也不好直截了当地开口,只得是那般迂回地开口。如今宫中刘贵妃失势,六宫之中无主,却也没能有个掌事的人,按说从位份上来说,那也应是端贵妃了。”

云姝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刚刚端贵妃头一个来同她示好也是要做给谢瑾婳看的,只是她何德何能,能够让谢瑾婳高看上一眼就已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手段将手伸得那么长去往后宫之中呢,所以从她这里下手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按说是这般没错,但这后宫的事情又不是我能够插手的,我只是一个公主罢了。”谢瑾婳懒洋洋地道了一句,那语气之中也有几分狡黠的意味。

是,你是一个公主,却不是一个寻常的公主,你是大庆的监国公主。

云姝在心中默默地补上这样一句,若不是谢瑾婳有着监国公主的身份,又是这般被元熙帝受宠着的,这些个后宫嫔妃又怎么可能会求到了她的面前来呢,朝堂和后宫的人那都是再敏感不过了,谁监管六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谢瑾婳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所以这才引得众嫔妃尽折腰。

“罢了,也不提这种事了,左右也不过就是点小事罢了,”谢瑾婳看着云姝那将言未言的眼神就知道她这心中是在想些什么了,她摆了摆手,将那不怎么重要的话题岔了开来,转而是看向云姝道,“我原本以为自己对你这个丫头还是有几番了解的,但现在想来,倒还是我小看了你这个丫头了,今日你可好生给了我同父皇一个意外!”

谢瑾婳说到这一件事的时候,那眉宇之中也多了几分飞扬,“你这丫头倒十足是个能耐的人,且同本宫说说,你那些个大炮火枪还有手榴弹一类的可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谢瑾婳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语气也十分的兴起起来,在军营之中的时候不单单只是长塑和高丽的人处于意外之中,即便是她也十分的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有一种骄傲之感,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将云姝当做一回事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不过谢瑾婳觉得就凭着云姝就那样的年纪就敢在自己的面前来同自己谈合作的事情,这样的丫头她又怎么会觉得是池中物呢。

“只要是想着自是能够想出来的,只是这做的时候也还是需要多试几次。”云姝这话说的可算是十分轻描淡写,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说只要给她设备,现代化武器也都能够给制造出来,但在设备匮乏的古代,能够制作出来一来是要靠运气二来就是靠古代工匠的技术了。

谢瑾婳听着云姝这么说,她也有几分感慨,道:“也亏得你这个丫头有法子,你可不晓得今日那高丽和长塑的人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发直了,我这心中甚至都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了,至少可在长塑人的面前狠狠地露脸了一回。”

谢瑾婳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在是怨不得她,大庆建国之初,同长塑也有不少的纷争,所以现在看到长塑震惊且暗自提防的模样,谢瑾婳的心中怎么能够不觉得高兴的呢。

“公主要是这般想着也好。”云姝浅浅地笑,她也不夸耀自己如何辛苦为了做出这点水准来煞费了多少苦心。

谢瑾婳喜欢云姝就是喜欢她这一点,这孩子聪明且有能力,而不显摆,所以她也不会担心在关键的时候她会扯了自己的后腿或者是做出什么让她容忍不了的事情,“你为大庆所做的,我和父皇都是会铭记在心的,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和父皇都会尽量满足你。”

“其实陛下已经给予了很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云姝道,“雁门关外的交易市场和关于银行的发展陛下都已经应允我了,我想暂时我也没有什么苛求的了。”

云姝一贯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会太过贪心,对于上位者的贪心那反而是会导致自己陷入在这其中,她不会太贪,脚步不能放太快,慢一点也有一些好处。

“你这可是一门心思都在这些上面,怎的,还真心打算就这般一直下去?这两年之中你这丫头可也赚了不少吧?觉得这还没有赚够呢?”谢瑾婳一脸好笑地看着云姝,真心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着赚钱,这柳家即便是靠着柳博益用俸禄养着一家子也完全没有半点的问题,她这丫头也可算是衣食无缺怎么的就是这样想着赚钱的事情呢?

“赚钱也是一种乐趣嘛,毕竟人生在世那么多年总要为自己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安心做相夫教子这种事情的人,所以现在剩下的乐趣也就只有好好赚钱这一条路了。”

云姝对于相夫教子这点事情半点也没有兴致也没有,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那样的人,所以现在唯一能够让她还有几分兴趣的也就剩下赚钱了。

“那你现在赚到的钱只怕能够花一辈子了,这般下来你还不满足?”谢瑾婳看着云姝笑问。

“那不也挺有趣的一件事吗?”

谢瑾婳对于云姝的这点兴趣也觉得十分的衙役,按说她这样年纪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应该会有些奇怪,但云姝这人从两年前那点大的年纪做事起来就是和一个小大人似的,而且脾气还是分的固执,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旁人说再多也不会有半点的改变的,所以谢瑾婳对于云姝这说辞也不过就是笑了一笑罢了,不反对也不支持,这事到底还是云姝自己的事情,她安排的可能比自己还好,她又何必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