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事处的主管”有点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褚玑不认识他简直是就是一个谬误。褚玑抿嘴一笑：“人事处主管？你既然是人事处主管，都不知道我的工作职权范围，不知道是我为人太低调，还是你的业务能力实在是有限。我不知道你每天是怎么在工作的，云琤把他的业务报表给我。”
“好。”楚云琤马上将褚玑要的东西从手边一摞资料袋里面调了出来：“褚小姐，给你。”
“哦，进公司已经是半年了，就是人事部的副主管，提升很快嘛。”褚玑把报表直接扔到尹俐俐面前：“这样的业绩是怎么进了高层的？”
“因为上次我们的巡回演出，都是他在协调京剧院和演出剧院的关系，成绩还不错。所以破格提拔起来。”尹俐俐有点发窘，褚玑变脸的时候最好是能够实话实说，绝对没有说谁能搪塞过去的。
“协调京剧院的跟演出剧院的关系？唐正亚还是王云听他的调派？上次你们在国内的巡回一直都是云琤在协调，我没记错吧。”褚玑挑起眉头看着几个人，底下几个高层还没见过主管开会的时候有人这样发脾气的，尹俐俐每天对谁都是笑意吟吟，所以也都能相安无事。
不过有人在开会的时候几乎是拍桌子了，还真是没见过，这位坐在上面的女主管就是今天早上娱乐周刊上头版头条的人，褚玑这个名字隐隐听说过，不过那个男人更能吸引人，居然是正剧和红色剧的大主演之一。
“上次都是刘先生跟着我一起做的协调。”楚云琤忍不住说道：“因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那些天正好是他跟我们一起出去，所以都是他在帮我。”
褚玑点点头：“有什么比较突出的成绩？”对于楚云琤，褚玑一直都是很信任，因为楚云琤是从刚进公司就跟褚玑一直在一起工作，可以说是褚玑将她从一个新人慢慢培养起来的，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小，但是两个人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楚云琤有时候虽然有点迷迷糊糊的性格，但是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从来没有过撒谎或是不承认错误的时候，褚玑从不担心别人做错事，只是觉得做错了事能够及时改正就行了。
“协调能力很好。”楚云琤想了一下：“为人比较圆润。”
“协调能力好？”褚玑看着那位刘先生：“京剧院的协调工作一向是最难得做的，单单是那几位主角就不好说。尤其唐正亚演戏的时候，除了跟他能够搭配演出到了很严实的人以外，一般是不会跟别人搭戏的，而院长王云又是个私心很重的人，总喜欢提把自己的人。两个人只要是碰到了一起就一准会闹事，我没说错吧？”
人事处的刘主管没想到这位褚小姐几乎是闭着眼睛把京剧院的事情说的历历在目：“是，你说的没错。”
“要想处理好这件事，除非是里面的人否则就只能是拿钱出来买个稳定，你是哪一种？”褚玑盯着他的脸，看得人从心里开始发怵。不止是这位刘先生，就是尹俐俐都有些挂不住脸，因为上次确实是花了钱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褚玑那样能摆平京剧院的呢每个山头。
贺蕙蕙如今可以称为青衣翘楚了，除了唐正亚以外谁都压不住这个青衣的气势，只要有贺蕙蕙出场，当天演出是可以满坑满谷的，这件事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到的，但是贺蕙蕙做到了。只是贺蕙蕙见了褚玑，需要老老实实叫声师叔，褚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而唐正亚那就更别提了，那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褚玑是什么人，估计唐正亚自己都说不清楚，最多只能是前妻，然后儿子的妈。尹俐俐心里默然着，看来自己今年的红包就被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给坑了，要不是跟褚玑认识这么久，大家又是比较熟悉对方的为人，估计褚玑真要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瞿滢，你是财务部的主管，把上次出去的账目给我看。”褚玑什么都不想谈了，这种事是自己再三交代过的，要是有人敢在自己公司里玩这种手段，真是不知道是找死还是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瞿滢赶紧把公司账目递了过去：“因为我们接受的都是外出演出最后的总收入，如果账目有误，但是我看到的收据无误的话，是查不出来的。”
“我知道。”褚玑点点头：“这是每一家公司都有的规矩，而且我在法国负责总公司日常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看每一笔账目。”褚玑知道这是瞿滢非常仔细的一方面，他们对于这种账目的小心翼翼，也是从来就有的。
翻了翻账目，着重看上次的演出记录。褚玑脸色变得很难看：“至少从里面弄了三十万都不止了吧？唐正亚和王云一个人拿了多少，贺蕙蕙又是多少？”
“这个…”刘先生看着褚玑紧蹙的眉头，心底有点没底。怎么这么快就能看出其中的纰漏，三十五万，自己从里面拿了五万，余下的就是三一三十一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褚玑放下账目：“把你贪污的那一部分先拿出来，我不会去管京剧院的家事，但是会这三十万需要你来还。要是三天之内不能到账的话，我会把你直接送到刑侦部门的。”
“褚小姐？”大概是到了这时候才真的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等闲人物，不过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有本事的，或者就是对钱比较敏感吧：“这件事尹小姐是知道的。”
“尹俐俐，你知道？”褚玑重重拍了下桌子：“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缺钱缺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尹俐俐顿时恼火了，起身看着那个男主管：“我跟褚玑认识多少年，你还要在里面挑拨什么？褚玑不知道京剧院的事情，你去打听一下。京剧院什么人不认识她？贪污多少钱，马上吐出来了事，要是再在这里牵三挂四，没人可以保得住你。”
“尹小姐！”那位刘先生真的傻眼了，平时喜笑颜开的尹俐俐大失身份的叫起来，真是叫人没看出来。
“好了，不要再说了。”褚玑冷着脸：“尹俐俐你写一份报告到我面前来，现在你不用继续开会了，回办公室写你的报告去，下午我要看到这次事件的全部经过。刘先生，你可以去瞿小姐那里结算你的工资了，但是你结算以后，所有资金暂时冻结。等你还给公司所有的钱达到你的不义之财后，你的账户再被打开。如果你以为可以逃脱责任的话，我想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我这里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是第一个。”
“褚小姐，你怎么可以冻结我的账户？”在这时候总算是有些看清褚玑的面孔，只是还不知道褚玑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样子这些主管，尤其是老资格的主管都很惧怕褚玑的样子，有点明白其中的内幕了。
“我可以不冻结，但是结果就是你马上会被交到行政部门调查，这就不是公司内部的事情。因为你存在着收受贿赂，还有延误公司日程的责任在里面，我想到时候就不是三十五万的问题了。”褚玑冷淡地看着他：“这是你的态度问题还是道德问题，我不清楚，没有经历过就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道德品质败坏，还是以为没有人监管就能为所欲为的话，那就错了。在我的公司里，绝不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只拿了五万元。”刘主管有点发怵，真让自己赔出那么多，哪有呢。
“公司的钱被你拿来做人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褚玑淡淡一挥手：“如果不能赔付的话，我想我也不用继续解释什么了。”
正文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七十九章后续
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七十九章后续
“进来。”褚玑在办公室里看着楚云琤送来的事件报告，尹俐俐如果说在里面真的拿了钱倒是没什么，因为这件事并没有造成很坏的影响。但是错就错在尹俐俐根本就是被人拿着当了挡箭牌，从头到尾她都是被人蒙蔽着，根本就不是单纯袒护或者是别的什么，就是说被人涮了。这是最简单的一句话，也是最难听的一句话：“你给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说卖得少了，下次还要再多些才行。”
“褚玑。”尹俐俐拿着报告，很安静的进来：“这是我的事件报告。”
“你被人涮了，知道吗？”褚玑放下两份报告：“这个人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做的事情，让别人以为你是最后的受益者，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一个新人能够让王云和唐正亚卖他的面子？五万，要是不把这个人踢出去，估计五十万他都能收进自己兜里。”
“我哪想到这个了，而且我们公司里一向都是把关很严的，那几天云琤跟他一起管着这件事，我在公司这边处理上次电影节的事情。我要是去了的话，估计唐正亚就不会跟王云两个人闹不清楚了，因为王云想要往演出班子里插进去自己的人，是个新出来的旦角演员。唐正亚跟贺蕙蕙已经磨合得很好了，说什么都不换人。云琤跟着你无所不知，又跟贺蕙蕙关系不错，所以她去我很放心。但是云琤毕竟是个女孩子，我担心她一个人很多时候照应不过来，才让人去帮他的。”尹俐俐尽量低声解释着。
“你自己给人当枪使，叫我现在来说什么？”褚玑给她倒了杯咖啡：“我这个人一向都不计较别人对我是什么态度，既然是你有本事那你对我叫板或是什么，我都可以宽容，甚至是一笑视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请，只有争议才说明这件事有可以更改的余地。但是这个人不是叫板或者是真有本事，而是真的就是个草包，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我不是说他不认识我就是错，而是看到有人这样说话，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样的人留在公司里。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这件事我知道是的错，你觉得怎么做都行，因为是我确实疏忽了这个小地方。”尹俐俐想到褚玑开会的时候，脸色那种严峻冷漠，不管是谁都不能不说从心里发怵。
“先不说这件事。”褚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不过有件事我想你要好好想想，这个人能够在公司一帆风顺，说明这个人绝对是在公司里有自己根基的，我必须要把这人好好彻查一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我先看看再说好了。”
尹俐俐一向自认为自己的脑子转得够快了，但是比起褚玑来说简直就是后知后觉，就是陈君君骂人那句话：神经突触太长了，简直就是个单细胞动物。
“这样吧，今天晚上订台子请京剧院的那几位吃饭。”褚玑拿着笔敲打着太阳穴，这几份资料都显示跟京剧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知道是谁往公司里面介绍的这个人，而是自己应聘而来倒没什么，把钱什么的退回来就完了。要是真有问题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需要哪几个人作陪？”尹俐俐看褚玑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很简单，不过褚玑这个人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捉摸透的。有时候想想，褚玑做事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我，你，云琤还有瞿滢。”褚玑想了想：“只要王云和唐正亚还有贺蕙蕙，唐正亚的琴师和鼓师一起来，我们不谈今天的事情，只是谈谈下次柏林电影节的友情演出。这是华人电影第一次到了柏林电影节的最后决赛，而且成绩非常不错。京剧演出能够有这个演出机会，也不容易。我跟比尔谈了好几次，才能有这个机会，不想再往里面出什么问题。”
“好。”尹俐俐点点头，停了停想着两个人平时的关系，自己笑起来：“老板，我们两个私交不错的，是不是这次高抬贵手，我真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这么坏的影响。”
“你少给我灌米汤，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褚玑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要的不是这件事把你怎么样，再说你知道的，我是对事不对人，做什么和你过不去？”
“我还以为你要罚我的款，那一下可是又不少了。我今年的年终奖可是泡汤了，要是你不罚我的话，我还可以去给我儿子还有老公进贡一点东西。要是你罚款的话，我就带着孩子去你们家住了。”
“行了啊，什么都别说了。”褚玑扔下手里的东西：“我跟你说啊，这种事仅此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是决不轻饶，你又不是第一天作为主管，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区区几十万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忘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的好。”
“有件事我鸡婆一下，戈帧明要是知道你今天跟唐正亚一起吃饭的话，是不是又会做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尹俐俐还想着早上娱乐画报上面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话，估计扔下手里的事情就到你这儿来了。”
“我才懒得去跟他说，说不定等下就来然后跟我一起去，干什么？打架去？”褚玑撇嘴：“今天这么大雪，去吃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最近都爱吃什么，但是那什么羊蝎子什么的就别叫我了。我真受不了那个油腻腻的东西。”
“要不这样，我们喝豆汁去估计看着你跟唐正亚两人大口小口喝豆汁，吃焦圈就足够了是吧？”尹俐俐几乎要狠狠嘲笑一下褚玑，话还没出口就赶紧收了回去，因为褚玑说的话明显是在揶揄人，哪有人请客去吃羊蝎子的。
“好啊，除了老磁器口那家，别的地方都不去。”褚玑也不笑：“我们家戈徽妘小姐也喜欢喝豆汁，那天把戈帧明吓得够呛，要是家里母女两个全都是这样的话，估计戈帧明跟家里两个臭小子都疯了。”
“你们母女两个是不是可以收敛一下，居然两个人一起跑去喝豆汁。”尹俐俐叹了口气，除了褚玑这样的妈，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拿得住戈徽妘那种小女生：“行了，我订台子吃饭，弄点清淡的淮扬菜，这个时候没有什么鲥鱼河豚，最多只有狮子头和你喜欢的水煮干丝。这里有两家做的不错，而且还有腌笃鲜，也很不错。往里面加的是金华火腿和百叶，味道很不错。”
“嗯，淮扬菜？要是好的话，我想明天陪着公公婆婆出来吃吃。”楮玑想了一下：“按天婆婆去吃了谭家菜，还觉得很不错。说是跟以前出去的之前，吃的谭家菜一样的味道。那天的黄焖鱼翅还不错。”
“褚玑，你跟婆婆关系就好得这样了？”尹俐俐想起褚玑对自己亲妈那种冷漠，还有现在提起婆婆的时候，这种亲密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大家都是做儿媳妇的，谁都知道婆媳关系是最难得处的关系。
“在香港的时候，攀婆要是出去买东西的话，尤其是买衣服一定会拽着我去。然后两人买点东西，找个地方喝喝下午茶吃点点心，还不错。上次我做了一件礼服式旗袍，婆婆做了一件香云纱旗袍，两个人都很满意。”褚玑笑笑：“你别问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更改的余地，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
尹俐俐耸耸肩，不打算继续说什么。
而且褚玑说的话也很清楚，刚才写报告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褚玑今天跟自己翻脸了的话，还是自己认错的好，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要是以为她跟自己关系好，那就能把这件事轻描淡写盖过去，还真是没想过，因为褚玑这个人翻脸以后就是六亲不认。要是自己不当面认错，估计就是神仙都救不了自己。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那个分公司的事情，还是需要筹划一下，公司里面还是需要扩大一些，这种规模继续扩大，影响就会相应增强，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褚玑根本就没有放弃过这件事的最初想法，因为只有自己不断完善自己，让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就知道你会折腾我，更会折腾你自己。”尹俐俐认命了，谁叫自己的思想永远赶不上褚玑的变化，她今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自己可是还有短处在她手里，而且想想要是扩大了公司规模的话，估计到时候拿钱的时候，大家都能够得到一个想要的结果。想想接下来将要开始的忙碌，和自己拿钱后的反应，尹俐俐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憧憬还是希望，甚至是担心和害怕，不过身边有褚玑的话还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正文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章示范
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章示范
唐正亚正在练功厅依依呀呀的练功喊嗓子，这两天天气不太好，本来不用到京剧院来练功的，结果家里的位子太小，而且儿子在家里到处爬来爬去，根本就不能自己用心练功。只好跟琴师一起在练功厅磨合，下个月就有一个巡回演出。
贺蕙蕙在一边跟自己的琴师磨合唱腔，这也是她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之一，有时候想起当时真的决心做这一行的时候，褚玑跟自己说的话，还有师傅每次告诫自己的话，只要是想做一个真正的青衣。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了浮华以外的任何诱惑。只要是上了舞台，你才是真正的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在私底下真正的青衣演员不许穿高跟鞋，也不许烫头发做指甲，只能是清水脸白菜头的最不起眼的女人。
但是每逢这种时候就会想到师叔褚玑，师傅也说师叔其实也是纯青衣身份，尤其只要上了舞台，特别是跟团长在一起唱戏的时候，虽然只是票友身份，但是举手投足间，就是那种大家闺秀的身份。
只是私底下知道师叔绝对是个潮人，只要是她喜欢的，看上的东西，别管有多贵多便宜，绝对可以在下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身上绝对都具备了。当然这话也悄悄问过师傅，师傅只是笑笑：“要是她真的做了青衣演员的话，我想她就能做到我们的要求，但是一旦脱离了这个环境，她肯定就不用这么做了。”
“尹小姐，你们来了？”王云收了公司的钱，对待尹俐俐格外的客气。有段时间没见褚玑，晃眼之间还真是没认出来谁是谁：“一团那边还在练功厅排练，你不是说晚上请我们吃饭的，怎么现在就来了？”
“来看看。”尹俐俐笑起来：“看看你们唐院长在忙什么，我想这两天估计他跟蕙蕙忙得够呛，尤其是蕙蕙。估计又在那里用私功呢，准备到时候一鸣惊人吧？”褚玑听到胡琴声，已经是自己往练功房那边走，尹俐俐赶紧跟了上去。
推开练功厅的门，唐正亚正在跟琴师磨合唱腔，贺蕙蕙的琴师也坐在一起，两人这次准备演出老戏《汾河湾》，柳迎春跟薛仁贵夫妻分别十六年，在寒窑相会。薛仁贵看到窑中有一只男鞋，以为妻子在自己不在家中的时候，做下不才之事。所以跟妻子上演了一出闹窑的喜剧，当知道这只男鞋是儿子薛丁山的以后，大喜过望。细问才知道，在即在汾河湾射死的那个少年就是儿子薛丁山的时候，顿时晕厥过去。
褚玑进来的时候，正好就是两人磨合到闹窑中夫妻对打这一折。两人唇枪舌箭好不热闹，褚玑在一旁拉个椅子坐下看着，看了大约五分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自主站起来往那边走：“不对，这里差一点。”
“啊？”贺蕙蕙跟唐正亚一门心思对戏，没想到会有人进来，而且是指出来褚玑什么地方不够好。贺蕙蕙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演员了，被人称作最有台缘的青年演员。每次演戏都有一大堆大学生粉丝跟在后面，还没听到有人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扭头一看，褚玑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这个地方应该放开一点，虽然程派讲究含蓄的美，但是你这个地方太绷着。柳迎春不是王宝钏的宰相之女的尊贵，只是一个员外的女儿，充其量就是个富家千金，而且是一个人抚养儿子十六年的妇人了。所以跟她丈夫吵架的时候，适当放开一些会让自己不会被束缚住，这一点很重要。”
贺蕙蕙有点理解不了褚玑的话，因为这个戏是按照师傅当初的演出细细抠下来的，用师傅的话说，就连毛病都是在一个地方，不过师傅时候嗓子还没有坏。所以唱确实可听，但是做派确实还有点小瑕疵。褚玑说的确实很在地方，可是真要她做到就是有点**烦了。自己还真是连男朋友都没有，你要她去体会怎么跟丈夫吵架有点难为人。
做了好几遍褚玑都觉得始终差点什么，唐正亚在一旁喝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褚玑要是自己来做的话肯定会很到位，但是到底没有在科班里面混过，就算是有一肚子的玩意儿都未必能够准确无误地说给人知道。
“师叔，要不这样吧，您跟团长两人现场给我做个示范吧，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尤其是这个地方，始终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贺蕙蕙迟疑了一下，褚玑示范了两次，总觉得自己做不到她要求的那样。尤其是眼神和身段，要说师叔不懂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就连师傅这里都没有她到位，但是自己就是亦步亦趋跟着做，也做不到她要求的那样。
尹俐俐是个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种热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看到的。而且褚玑跟唐正亚演夫妻，台下早已不是夫妻的人，又要在台上做夫妻，有点欺负人：“是啊，你看蕙蕙已经是一脸的汗了，这么说下去未见得会有多好的效果，不过你要是现场示范的话，估计会好些。”
褚玑看了眼贺蕙蕙：“给件青褶子我，然后换双练功鞋。”指指脚下的防水台：“这个不好做。”
“我这儿有。”贺蕙蕙赶紧翻出自己还没穿过的，崭新的褶子和练功鞋过来。褚玑脱下外面厚厚的羽绒袄，接着又换上练功鞋。贺蕙蕙的琴师有点不知道褚玑的尺寸，尤其是唱戏的调门绝对是要跟主演磨合很久才能知道的。
唐正亚的琴师笑起来：“我来，褚玑你要什么调门？”
“降E。”褚玑试着跟着胡琴哼了几句，觉得还能唱出来。唐正亚已经喝完水过来，一段大段的慢板过后，两人好像是在窑中开始夫妻间的拌嘴。这一下就连尹俐俐这个不看戏不懂戏的人都看住了。
好像真的是夫妻间纯属自然的打架拌嘴，而且褚玑的拿着扫帚簸箕躲避丈夫举剑就砍的身段，更是优美无比。贺蕙蕙在一旁很仔细地看着，深怕白己哪一点没看到就错过了最好的学习机会。而且也在一边很认真的比划着，嘴里也在那里念念有词。
琴师赵建国以前就认识褚玑，而且褚玑跟唐正亚离婚之前，确实两个人在一起客串过几出戏。连唐正亚那个几位挑剔的爷爷都说这个孙媳妇，如果真要下海做演员的话，估计现在舞台上的青衣演员都要回家抱孩子了。
所以给他们两人拉琴可以说是驾轻就熟，柳迎春最后的几个身段是要用跪步来完成的。尹俐俐有点担心褚玑做不下来，可是当唐正亚上前一个云手托住褚玑的手的时候，褚玑已经跪在地上接连走了三个搓步。贺蕙蕙忍不住叫好起来，自己比师叔差的地方就在这里，而且这个地方就是师傅这位名师也未见得能够做到这么完美。尤其是眼神和身段的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先前只说是要合演闹窑一段，没想到居然是一整短全都演了下来，但是贺蕙蕙真是觉得意犹未尽，很想上去撺掇着褚玑再来一段，尤其是很想听听褚玑唱唱那段很有名的西皮原板，上次师傅示范的时候说过一句，这要是褚玑来唱就真是最好了。褚玑虽然不干这个，但是有些唱段绝对是得到过先师的真传。
李敏这些年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尤其是像业内人士，只要在李敏这里不挨批评就很难得了，可是对于褚玑总是夸得多，贺蕙蕙甚至怀疑褚玑这位师叔是不是真的就是干这个的。可是看到她在娱乐界呼风唤雨的样子，绝对相信这件事不可能。
“褚玑，我的手有点犯痒痒。非要来一段原板，您就把：你的父去投军无音信，唱唱吧！这可是多少年没有听你唱过了。”赵建国把几个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蕙蕙这段究竟还是差点火候，上次李敏来看响排也是这么说，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的？”
褚玑拗不过，清了清嗓子。正好赵建国的琴也响了起来：“你的父去投军无音信，全仗儿大雁养娘亲。把弓弹和鱼鳔付儿带定，不等到日落儿要及早回程。”
不过是短短的四句唱词，但是褚玑真的是一板一眼，而且每一个字都是唱的极有韵味。一曲终了，所有人真的都听住了。就连后来跟进来的王云都傻了，她是个嗜钱如命的人，虽然熟知艺术发展规律，只是这么多年看不到好演员，贺蕙蕙算是一个好的，却是因为早就被人挖走，心里多少有点不忿。对贺蕙蕙和唐正亚时有刁难，却架不住贺蕙蕙身后有个财大气粗的褚玑，也只能是放在心里时不时给点小鞋穿了事。
此时听到褚玑唱完，第一个鼓掌叫好的人居然就是王云。唐正亚想起某年跟褚玑合作的样子，有点心潮澎湃。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正文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一章意料之中
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一章意料之中
褚玑站在台下看着台上演出的人，贺蕙蕙现在已经可以挑起大梁了，就连唐正亚未必能够压制得住她，尤其是在台上的大家风范，足够成为一个合适的青衣演员了。
“怎么样，觉得还不错？”尹俐俐到了褚玑身边：“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都在纠结这件事情，而且自从那天你给贺蕙蕙现场指导以后，就变得格外小心仔细。深怕是出了点什么岔子。”
“蕙蕙天资不错，我只是担心她会随波逐流。这对她的发展不好，你看到了王云时时刻刻想要把她挖过去。我为什么执意要把她丢在一团，就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唐正亚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欺负到她头上，甚至很多时候都会保护好她。”褚玑很仔细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生出什么惺惺相惜的心思来，就比天底下所有的女人还有认真仔细。”
“我真是服了你了，男人的心事都被你琢磨透了。”尹俐俐摇头，年关将近这些时候的演出随之多了起来，褚玑只是在走台的时候才回过去看看：“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家戈先生，是不是为了那天你们合唱的事情，心里不痛快，所以用无声的抗议来抵制接下来的演出季？”
“他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谁还有时间来跟你一样管这些闲事。”褚玑看着台上无事，放下手臂：“等下我还要去亲自中心接戈嬴楀和戈徽妘，这两个孩子最近就是迷上了这些小玩意儿。平时都是戈帧明在管，我哪有时间去陪着玩这些。但是这几天戈帧明忙他自己的事情，只有我去管了。我从来不知道小孩子还有这么多事情要管，尤其是像我们家有三个越发是麻烦的事儿。”
“你就是在公司里面愿意操心，看来你在家的时候肯定是个不操心的主儿，就连怎么摆平你们家三个宝贝都是你先生和公公婆婆的事情，我都觉得你以前能让褚赢炘安安静静长到这么好，简直是个奇迹。”尹俐俐忽然是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唐总的这个儿子又有了问题，前面两个一个不是他的一个没保住，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简直是不知道是碍着谁了。”
“是吗？”褚玑看着台上互猜心事的唐正亚：“这件事我可不知道，你最好别叫人知道我知道这件事，而且唐家的事情一向都不喜欢外人搅和进来。尤其是他们家的老太爷，要是知道我搅和进来估计这么大年纪还要来找我算账。”
“所以我才一直都没跟你说，恰好今天你提起来我才跟你说的。”尹俐俐压低了声音：“你想想，这件事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现在这个又有问题呢？”
“关我什么事，你又在多管闲事，尹俐俐管好你的嘴，整个就是个八卦婆娘，你老公也不管管你。”褚玑很不喜欢这件事被人反复提起来，而且一旦涉及到褚赢炘的身世，褚玑就会很小心。不要看着褚赢炘像是个小孩子，其实心事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了解的。上次跟自己提起来的一些话，就是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过。
“妈。”戈嬴楀跟戈徽妘两人看到妈妈开车来接人，已经是按捺不住兴奋跑过来：“今天怎么不是爸爸来接，平时都是爸爸开车来的。”
“你爸有事，说是这两天接孩子的时期就交给你妈了。”褚玑自嘲地一笑，有时候确实是把孩子的事情都交给了看上去清闲无比的男人，而且戈帧明对于孩子来说，还真是个称职的爸爸。那些媒体和平面宣传上说的最多的就是戈先生对于孩子们，已经是超级奶爸了。
“还有我。”褚赢炘一直都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到弟妹上了车才探出头来：“妈妈去接我的时候，还以为做梦呢。”
“你们三个就不会给妈妈一点面子？难道妈妈来接你们会让你们很丢面子？”褚玑看着孩子们在后面坐好：“我们今天去吃什么，奶奶跟爷爷到戒台寺吃斋去了。”
“妈，我们想吃烤鸭。”异口同声地，三个孩子都在车里叫嚣着：“不要吃全聚德的鸭子，要去别的地方吃。妈妈知道哪一家的最好，我们相信妈**口味。”
“能吃点别的东西吗？”褚玑有点受不了，这都是第几次吃烤鸭了，半个月之内去了不下三次，那些鸭子招谁惹谁了，再说都是油腻腻的东西，能进口吗？两个男生也就算了，但是戈徽妘一个小女生，偏偏喜欢上这种油腻腻的东西：“妞妞，你答应妈妈什么的？不是说要做个可爱的小淑女，怎么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妈妈，烤鸭好吃嘛。”戈徽妘很自然地说道：“我才不会为了瘦身，至美食于不顾呢。爸爸总说妈妈会吃却不吃，这才是最可怜的事情。我不要，以后也不要。”
嘴里还在说着不想孩子们去吃烤鸭，但是褚玑手里的方向盘已经把一车人带到一家久负盛名的烤鸭店门口，诱人的烤鸭从橱窗中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好像隔得这么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妈，我想吃椒盐鸭架，不要喝鸭汤。”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褚赢炘就变得异常有主见也会成为弟妹间的代言人，毕竟两个小的不如他会吃东西：“他们也是。”
“你妈知道你们爱吃什么。”褚玑牵着女儿的手，带着两个儿子进去：“全套烤鸭，鸭架做成椒盐的。还要两个青菜。”熟练地点菜以后，褚玑看着孩子们很欢乐地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手里不住滑动着平板电脑，这里面有很多问题，是尹俐俐刚刚短信通知的，说是把最近的一些问题一并都给自己发了过来，这是公司里所有的资料。
“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次做得很过分，而且贺蕙蕙还有个强大的靠山，要是真把唐正亚给从台上轰了下去，的确是给王院长出了口气。
可是贺蕙蕙就因为这个会从一团过来？要是唐家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王院长的话，估计王院长自己也在梨园行里混不下去了。唐家跺跺脚还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那边一桌上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褚玑听得很清楚，这件事不会是尹俐俐发来资料里提到的，但是又没有明说的事情吧。
“你想想，现在京剧院整个就是唐正亚一团的天下，只要是有唐正亚跟贺蕙蕙的演出，所有的人都要靠边站。贺蕙蕙的靠山是谁，不就是唐正亚的前妻吗？总不能因为他们有钱就为所欲为吧，而且唐家绝对不会答应唐正亚再跟贺蕙蕙纠葛不清了。”好像是这群人里面的头儿，说出来的话粗俗难听，褚赢炘已经皱着眉放下筷子，很不高兴地看着妈妈：“妈！”
“吃你们的烤鸭。”褚玑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王云确实在那天的晚饭后跟自己提过类似的要求，甚至希望自己能够让贺蕙蕙的签约单位再次变更为京剧院，这件事是说什么都不能答应的。当初之所以让贺蕙蕙出来，就是为了很好的保护这个多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一旦回到那个污糟不堪的京剧院，背后再没有人管事的话，恐怕贺蕙蕙真的会有大麻烦。
这群人显然是在计划一件大事，既然是要把唐正亚从戏台上轰下来，那么就是今晚的演出会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尤其是今晚的大戏正好是两人的汾河湾，经过上次给贺蕙蕙的现场指导以后，那些小毛病整个就没了。所以今晚的演出是很值得期待的，但是这群人要是真要来惹事的话，恐怕最难过的就是自己了。
策划这么久的演出，居然会毁在一群乌合之众手里，这可是自己期待着回到这个圈子里以后，最要紧的一场大炮戏。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王者归来是怎样风范，曾经打下的江山已经是牢不可破。不止是娱乐界，就是整个文化宣传部门都会渐渐介入，因为自己确实是要在这个圈子里伫立起牢不可破的地位。
褚玑拿起电话很快发送了一条信息给尹俐俐，本来在后台盯着的人需要换换了：“我们把烤鸭打包换个地方吃，好不好？”褚玑转脸看着孩子们：“妈妈需要去做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你爸现在也回不了。不如你们跟妈妈一起去？”
本来不希望孩子们介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来，尤其是每次冲锋陷阵的时候，更不希望孩子也看到这个社会的残酷面。但是有时候也想孩子们看到父母创业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言传身教确实很重要。
“妈，不会是去什么后台吧？”褚赢炘看着妈妈脸色隐隐带着的一丝兴奋，有点像是临阵大将的意味：“那里怎么吃烤鸭呢？”
“等妈妈办完今天的事情，还怕没有你们喜欢的烤鸭吃？”
正文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二章麻烦来了
第七卷另一种剧情第八十二章麻烦来了
褚玑开车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大盒香喷喷的晚饭到了长安剧院后台。戈徽妘手里抱着新买的芭比玩得不亦乐乎，两个男生坐在贵宾厅的椅子上，在那里玩着各自的平板电脑。
“行了，可以过来吃饭了。”褚玑把带来的食物准备好：“就在这儿吃，妈妈到化妆间去一下。马上就来。”
“哦。”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答应了，美食当前谁也不会不听老**话。戈徽妘还是很贴心的宝贝女儿：“妈妈，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褚玑用纸巾给女儿擦干净嘴角：“但是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乱说。记下了？”
“知道，那都是妈**事情。”戈徽妘抱着自己的芭比跟着妈妈出去。
“豆豆，你看就是妞妞这样的女生最喜欢给自己惹麻烦。妈妈事多是没办法，她还要跟着去。幸亏老爸不在这里，要不又有好戏看了。”褚赢炘一向人小鬼大，妈妈这些故事没有人不知道的。再说今天肯定还要牵涉一个人在里面，这是老爸最不喜欢的事情。
“你不是说今晚不来了，怎么还是过来了？”尹俐俐刚一拉开化妆间的大门，褚玑牵着女儿的手已经到了门口：“还有两个孩子呢？”
“在那边休息室吃饭呢。”褚玑指指身边的女儿：“我只是带着妞妞来见识一下他们化妆的程序，小女生都对这种珠围翠绕的东西很感兴趣。”一股浓郁的刨花水味道扑鼻而来，戈徽妘很兴奋地跑进去，看着每一个在白炽灯下对着大镜子化妆的剧中人，一下就跑到了贺蕙蕙身边：“蕙蕙姐姐。”
“妞妞，你怎么来了？”贺蕙蕙对着镜子正在插戴头面，镜子里出来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娃娃，知道是师叔的宝贝女儿：“你妈妈呢？”
“妈妈在跟俐俐阿姨说话，说是带我来看看姐姐化妆。”戈徽妘看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一股化妆品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姐姐，什么时候我也要画个这样的妆，真漂亮。”
“下次姐姐不演出的时候就给你画个最漂亮的。”贺蕙蕙笑起来，手指上涂着裸色的指甲油。除了演出的时候，她一直遵循着师傅说的，不烫发不做美甲，甚至连那些奇装异服都不敢乱穿。上次去师父那些学身段，就因为自己没有穿白色的棉袜，而是一双肉色的丝袜，结果那天愣是光着脚走了一天的身段，师傅绝不会准许自己做不到她的要求，然后就交给自己很多东西。
“妞妞，别打搅姐姐化妆。”褚玑过来看到女儿在和贺蕙蕙说话：“今天下午走台不错，等下的演出只要你沉住气就行。而且你们配合也很好，不用担心。”
“嗯，谢谢师叔。”贺蕙蕙从认识这位师叔那天起，好像就是交上了好运，不止是自己有了一位说什么都不可能有的好师傅，而且自己的演出配合还有所有演出的头面都被师叔一手包办，不知道为什么师叔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那天只是听师傅偶尔说起这件事，当时说的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褚玑让你再提她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师叔只要是想做什么绝不会有做不到的事，就连上台演出只要她想都能做。因为她是个有台缘的人，就是师傅说的那句话，祖师爷赏饭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蕙蕙你是祖师爷赏饭，褚玑也是。但是她不能吃这碗饭，只有让你来替她圆梦。
那么这个圆梦是不是因为有了团长的缘故？团长不是师叔的前夫吗？而且还是丫丫的爸爸，可是见到过师叔现在的先生之后，还是有点纳闷，两个人居然都是这么出色的男人，所不同的是，团长只能是得到业内人士的认可，而师叔现在的先生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妞妞，妈妈过去那边看看。你别在姐姐边上淘气。”褚玑摸摸女儿的脑袋，唐正亚化妆梳头有一个单独的化妆间，这也是梨园行的规矩。除非很亲近的人，不许进化妆间，更不能动演员喝水的杯子。
“我才不淘气呢。”戈徽妘爬到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看着贺蕙蕙很认真地梳头化妆。
“进来。”唐正亚勒好水纱，脸上的油彩已经画好了。坐在镜子前面默戏，看着镜中的倒影，有点诧异。她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怎么这么反常，不止到了后台还进了自己单独的化妆间。
褚玑看着唐正亚的水杯：“今天饮场的时候，你仔细一下。”
“怎么了？”唐正亚百思不得其解：“杯子有问题还是里面的东西有问题？”提到饮场这档子事情，唐正亚想起自己从小就听过那些关于形形色色陷害同行的故事，褚玑也是深知其中典故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防患于未然。”褚玑意有所指，化妆间里只有两个人。褚玑不想跟他单独相对，不止是因为两个人曾经的过往，而且现在各有各家，也不想两人之间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说任何话。今天晚上我只是希望平平安安地过去，不止是为你们也为我自己。”
“这次的演出好像是你回国之后组织的第一场演出？”唐正亚看着镜中的倒影：“要不你也不会来跟我说这些话，你想要的是应该是一炮而红，肯定是要我们通力合作才行。”
“我能说的就是要你仔细一些，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够预料的。饮场这件事我告诉你了，至于台上见的事情，你跟蕙蕙不是第一次合作。我想你们就算是有什么撒汤漏水的地方也是可以彼此兜着的。”褚玑抱着肩看着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喜欢自以为是。唐正亚，你不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很幼稚吗？”
“是，我的想法的确是很幼稚。尤其是你每次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像我就是靠着你的施舍才有的今天。你把贺蕙蕙的确是捧到别人谁都无法企及的地步，只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很多的年轻演员想要到她这一步，需要多少年，贺蕙蕙只是用了多少年？跟她一起毕业的同学都还在跟在她后面跑宫女，我不否认贺蕙蕙的确是个很很出色青衣演员，不过强弓易折这个道理你知道不知道？”
“演出体制不健全，演员的待遇和实践机会不多，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办到的，我能做的就是看见一个就挽救一个，你的一团里面这种例子不在少数。如果你认为我做得很过分的话，那么年后我肯定是要抽回自己的资金，让你自己来办接下来的事情，你觉得是不就平衡了，顺便也就合理了？”褚玑冷冷看着他：“唐正亚，你要不是出身世家是不是也会有现在这个身份？一向都是在指责别人的不对，但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想过就真的合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做的事情很容易让贺蕙慧显得树大招风，这样会给她以后的发展带来很大的障碍。她习惯了站在所有人的上面俯瞰着下面的人，你知道京剧旦行演员到了中年以后，会出现很多这样那样的问题，同样也会面临很多的人生诱惑，如果一招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到时候出了事情，不止是那些追她捧她的人，就是她自己都未必能够受得住这个打击。”唐正亚很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是你做成的，我知道你这个人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只是褚玑，很多时候揠苗助长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什么都不说了。你只是管好今晚的茶杯还有很多小关节的位子，我不想出事情。”褚玑不想跟他再蘑菇下去。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行了，你说的什么我知道了。”唐正亚实在很多小细节上的事情，包括说话和接电话的语气跟褚玑两个人都很像，这件事只有是他们身边接触很多的人才知道。上次尹俐俐跟唐正亚打电话的时候，唐正亚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弄的人尹俐俐甚至都怀疑两人是不是真的像是离婚了的夫妻。
“不打搅你了。”褚玑拉开门出去，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提醒他，反倒是换来这样的结果，看来有时候自己这种性格的人还真是不能做好人。
戈帧明听说褚玑到了后台，办完自己的事情很快开车过来。两个儿子在那里吃着打包的晚饭已经很让人心烦，女儿又在看别人化妆这就更叫人难得接受，褚玑从唐正亚的化妆间出来，忍不住撞上去：“褚玑。”
“你不是有事的，怎么过来？”褚玑憋了一肚子气，迎上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的不悦：“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