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能叹息:“天灾全都碰到了一起,又能如何?只能怨时运不济。只是希望今日的困难也能如这些年所遇到的那些一样,最后都化解了的好。他们说是海龙王与先皇降罪。才使得我朝如今多灾多难,这简直是荒谬!”

太后闭了闭眼:“他们都不了解先皇。先皇是巴不得后世子孙能福泽绵长,巴不得我宣室王朝能国泰民安。当年他做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些。又怎么会反过来害自己的子孙,毁自己的江山?这才是哀家最不能容忍的!”

太后这一生都对自己的夫君敬仰有加。是听不得半分先皇的不好的。

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好好的心情又被破坏殆尽了,还打发人去让皇上得空了来慈安宫一趟。

老王妃不好再留在慈安宫,便带着三娘告辞。

在回去的马车上,老王妃对这件事情表示了忧心。

三娘也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最后逼得百姓们都将心向到了敌人那一方。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偏偏这些隐在暗处的人,都是一些擅于煽动人心的高手。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都能让他们混为一谈,并加以利用。

三娘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外头的人们那比以往要浮躁许多的心情,因为一场天灾还有几场,京中已经是人心惶惶。

今日宣韶回来的依旧很晚,三娘总是要等到他回来,见他没有饿着才能放心睡下的,宣韶说了几次,三娘依然故我,他便也只有无奈了。只能每日做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就赶紧回家。

在看着宣韶吃完了饭之后,又等他沐浴完了,两人便上|床休息。

“最近是不是很累?”三娘抱着宣韶的手臂道。

宣韶低头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便翻身压到了她身上,动手解起了三娘的衣带。

“……”

这种事情平日里做的话自然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有问题的是,在她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宣韶看她的那一眼!

三娘暗自咬牙,按住了宣韶正探向她肚兜里的手,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宣韶皱了皱眉:“不是你……”

三娘屈膝给了他一膝盖,不过是顶在他大腿上,自然不会真的往他脆弱的地方去。

宣韶赶紧将三娘给压实了,让她除了头,都动弹不得。

“我以为你想……”宣韶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想你妹!三娘暗骂道!

她觉得宣韶这混蛋欺负起人来,也阴险的很。每次都故意将她再正常不过的话曲解称为性|暗示。

“这几日我都回来的晚,想着你必定是累了,所以才……若是你想的话,我自然是不累的。”宣韶似乎是没有看到三娘眼中的怒火,一边咬着她的耳垂,一边小声道。

三娘觉得,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奶奶在给她的那些堂姐和堂兄们挑选亲事的时候不光看着本人的休养,还会看重对方父母的品性。因为遗传真的很强大!

如今宣韶的性子就与那位恶劣的世子十分相像,区别就是她身上这一个更加闷骚!

“别闹了。我与你说正紧事儿呢!”宣韶的唇吻在了她脖子上,三娘痒痒的有些受不住。

“嗯,我知道。”只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这种事情,确实也是正经事。

三娘忍不住轻喘出了声,到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动了情了。

两人确实是有好几日没有做亲密的事情了,三娘其实也是想宣韶的。

见自己已然失守,三娘也不在矫情。开始配合起来。

等两人终于做完了一轮,三娘趴在宣韶怀里,咬着他的肩头泄愤。

宣韶不疼不痒的样子。还将她小心的抱着,让她能躺得舒服一些。

“你刚刚想要与我说什么?”宣韶低声问道。

三娘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她还以为宣韶要耍赖到底呢。

不过三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毕竟刚刚她也有享受到,所以她也不再揪着刚刚那件事情不放。

从一个地方跌倒了,要从另一个地方将场子找回来,宣韶这混蛋等她有空的时候再收拾也不迟。

“你最近回来的晚,是因为城中接二连三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

宣韶点头:“你也听说了?”

三娘便将今日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说给宣韶听了。

“闹到太后跟前了?”宣韶皱眉。

“皇上他不想开放海禁?”三娘抬头问道。

“只是现在还不想而已。皇上才将孙家那几户给拔除了,他还想着要借着这件事情将火烧大一些。若是听从了那些人的意思,就相当与皇上他妥协了,而之前做的那些也都白费了。”

三娘想了想:“其实,即便是不开放海禁,也不是没有办法安抚百姓的。那些人不过是想要借着民间的声音生事。让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妥协。若是不惹民怨的话,他们生的这些事,造的这些谣,也就做了白功了。”

宣韶闻言挑眉:“你有什么办法。”

三娘想了想:“他们不就是忽悠百姓们说,如今天降灾难是因为皇上施行海禁。让原本受着沿海商民们烟火供奉的海龙王与先帝断了供奉,所以生气降罪吗?”

三娘不小心说了“忽悠”这个现代词儿,不过宣韶也并不在意。

宣韶点头:“原本能出海的时候,这些海民们都会去小岛上拜龙王和先帝。平日年节,也有民众自发组织的祭拜活动。海禁之后,人与船都出不了海了。那座岛上自然也人烟荒芜。”

“所以我们只要将民众们这股子怨气转嫁出去就行了。”一遇上天灾,人们总是喜欢找原因,因为能找到原因说明这天灾还是能挽救的。

“转嫁?给谁?”

“当初皇上施行海禁的借口是什么?”三娘问道。

宣韶想了想:“因为东洋使臣被杀,贡品被劫。还有许多出海的渔民和商船无故失踪。”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嫁祸给这些盗贼,就说他们不光截杀了东洋使节,劫了商船,还将岛上的龙王庙给毁坏了。现在龙王庙里的龙王塑像已经被烧毁,先皇的战袍也不知去向。”

宣韶闻言,沉吟起来。

三娘继续道:“皇上之所以施行海禁,是为了重修海庙,并追回先皇的战袍。若是这个时候开了海禁,那么先皇的战袍恐怕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毁坏龙王庙的贼人也不能伏法。况且如今龙王庙一片狼藉,根本就无法接受百姓们的供奉。皇上之所以没有声张,是怕沿海百姓惊慌。也怕庙宇的修葺工作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破坏。”

“至于这庙什么时候能修好,先皇的战袍什么时候能找回来。就要看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皇上什么时候将那些人收拾干净了。所以,皇上的海禁可不是为了惹得天怒人怨的,恰恰相反,我们伟大的皇上是为了沿海百姓们的安宁,为了还海龙王一片净土,也是出于对先皇的孝道,才不得不如此的。这天灾什么的,自然也不应该算在皇上的身上才对。”

宣韶静静听完了三娘的话,想了想,不由的笑了:“这办法到是可以试一试。”

三娘有些得意,赶紧邀功:“相公,我聪明吧?”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点头:“嗯,聪明。”接着又将手伸到了三娘合起来的衣襟内摩挲。

三娘一愣:“相公……”

宣韶低头吻上她的唇,喃喃道:“给你奖赏……”

第五百零七章 上位

在这一年夏天快过完了的时候,终于下来了一场小雨。只是民间早已经是“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的景象了。

加上与旱灾一同而来的蝗灾,匪患,人间一片愁云惨雾。

好在关于龙王与先皇降罪之说,朝廷已经发了公文“辟谣”,众人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那一伙来路不明的海盗身上,京中那些鬼鬼神神的谣言在几个喜欢偷鸡摸狗早有前科的恶棍被捕之后而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顺德帝下旨开放粮仓,督令各地父母官缉拿盗贼,并且承诺今秋与明面春免征粮税。

入秋之后,这一场由天灾与带来的危机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

而开放海禁之事,也因为皇帝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暂时没有人再提及。

三娘再一次进宫是在入秋的时候。

从荣妃的羽华宫出来,三娘正要往慈安宫去。

两个月未曾进宫,荣妃看着倒像是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了,只是皇上却没有再招过她侍寝。沈凤娇的容貌在这满后宫的莺莺燕燕之中,真的很不出色,加上没有皇后的打点,皇上自然更加愿意去临幸那些美貌柔情的女子。

对于这个,沈凤娇倒也并不失望。三娘与她接触了几次,便体会出来沈凤娇其实与苏成之的性子有些相像,只不过她少了苏成之那样的美貌还有才情。

三娘刚从羽华宫走出来没有走几步,一个宫女就从一旁闪了出来。

“夫人,我们主子有请。”

三娘看了她一眼,见有些眼熟,只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见她刚刚站的地方。便知道这个宫女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了。

刚刚在太后宫中的时候,那位李贵人就打发了人过去想要邀她。她以为这位宫女是李贵人派来等她的。三娘沉吟着想要找个借口拒绝了,她并不想与后宫的人有什么牵扯。

“我家主子是魏贵人。”那位宫女见三娘脸上有些犹豫,忙道。

三娘愣了愣,魏贵人?魏月娥?

她是听说魏月娥已经侍寝了。并且还颇为得宠。前一阵子已经被封为了贵人,在这一批新人之中也算是暂露头角了。

只是即便是魏月娥。她也不想见。

如今正是后宫争斗白热化的时候,三娘觉得她还是避着点儿好,这也是为何她这两个月没有进宫的原音。

“今日怕是不能去见你家娘娘了。刚刚太后那边早就嘱咐了。让我来荣妃这里稍坐一阵就赶紧回去,老王妃说要早些回府呢。”三娘笑着道。

那位宫女闻言,脸上有些为难,只是三娘已经搬出了太后。她反驳不得。

三娘又冲她笑了笑,便绕过了她走了。

只是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旁边的亭子里却是走出来了一人。

三娘偏头一看,心中不由得苦笑,

“我就知道我的侍女请不动你。”魏月娥走了过来,看着三娘微微笑道,“所以,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三娘无奈:“娘娘严重了,臣妾只是怕王妃久等。”

魏月娥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指了指亭子那边:“已然遇上了,能否坐下来喝一杯茶?只耽误你一小会儿,不会让你被王妃怪罪的。”

三娘往亭子里看了一眼,一个略微有些瘦削的女子背对着这边似乎在泡茶。因为距离并不算太远,三娘看出来了,那应该是莺歌。

如果再拒绝,就太过明显了。三娘便笑了笑,点头道:“娘娘请。”

魏月娥却是拉着她一起往亭子里去了,那几位跟着三娘去羽华宫的慈安宫宫女没有跟过去,只站在了亭子外头守着。

魏月娥拉着三娘到了亭子里,这里显然一早就布置好了。亭子中的木头墩子上还铺了一层软毡。已经入秋,这几日突然凉了起来,魏月娥想的到也周到。

三娘请魏月娥先坐,魏月娥二话不说就将三娘按到了椅子上:“这里没有外人,咱两也不讲那些个虚礼了。以前怎么相处的,现在就如何相处。”

三娘看了一眼亭子里出了莺歌以外的两个丫鬟,听魏月娥这意思,这两个宫女如今也是她的人了。再宫里,只要你能让人看得到一个明朗的前程,自然是不缺人跟随的。

魏月娥如今还算得意,所以身边的人自然也乐意成为她的人。

三娘接过了莺歌递过来的茶,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伤势好全了?”

莺歌这次受伤,是吃了苦头的,所以原本匀称的身材如今看着瘦削了许多,好在脸色还算好看,看得出来最近过的也还不错,三娘便放了心了。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干一些小活儿也没有什么问题。”莺歌点了点头,浅笑着微微一福,“多谢夫人记挂。”

魏月娥笑着道:“我让她在宫里好好休息,偏偏她非得跟出来,可不是我非要使唤她。不过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谁也受不住,出来透透气儿也好。”

魏月娥一脸开朗的笑容,倒是让三娘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沈月娥,那时候沈月娥总是笑的明朗张扬,只是很多时候那笑容也是她的掩饰色。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这笑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三娘端起茶碗,对魏月娥道:“还未恭喜娘娘高升。”

魏月娥瞪了三娘一眼:“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三娘摇头:“何出此言,我是真心为你高兴,所以才道恭喜的。”

魏月娥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这高升么……”她的笑容里,那种很久以前曾经出现过的自信和张扬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她并没有说下去。

三娘也懂她这话的意思,想必沈月娥觉得现在祝贺她高升还早了一些,从贵人到美人虽然连升了几级,但是一个贵人在这后宫中确实也不算什么。

三娘没有说什么,魏月娥却是端起了杯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着便自己先喝了一口。

“咦?这不是魏姐姐吗?难怪去她宫里也没有寻找人,却原来跑这里喝茶来了。”一个女声从亭外的岔道里传来。

三娘抬头便看到上次进宫在御花园里碰见过的那位余美人,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李贵人。

“原来是李姐姐和于妹妹,你们也来逛园子?”魏月娥站起了身,笑着道。

三娘也起身,与那两人见礼。李贵人与余美人也进了亭子,魏月娥请她们也坐了。

“刚刚让人去请夫人,夫人却是正要去羽华宫拜见荣妃娘娘。还想着夫人您什么时候出来,好找人去请呢,到正巧在这里遇上了。”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有看了看魏月娥,笑着道。

三娘笑道:“说起来臣妾与诸位娘娘还真是有缘,刚刚想去慈安宫的,走到院子里却是遇上了魏贵人。魏贵人请臣妾喝茶,这才坐下,刚喝了一口,两位娘娘也来了。”

李贵人捂嘴笑,对着与自己一同来的余美人道:“你听听,夫人这是在怪罪你我两人打扰了她与魏妹妹喝茶呢。”

魏月娥笑道:“什么打扰不打扰了,难不成后来的都是打扰?我原本也正要让人去叫你们过来的。”

余美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魏姐姐果然是念着我们这些姐妹的,这淮安溯雪进贡来时本就没有几斤,这后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也只有魏姐姐你这里有了吧?好在你还记得让人去叫与与李姐姐来开开荤,不然妹妹怕是还不知道这有名的淮安溯雪是什么味道呢。”

魏月娥笑容不变,看了李贵人一眼:“我倒是知道李姐姐那里也有皇上赏的这种茶叶的,只是她怕是不爱喝,所以没有拿出来罢了。”

李贵人笑了笑,笑容却是有些僵。她那里是有这种茶叶,只是因为怕太过于扎眼,招人眼红,所以才没有拿出来的。不想今日却是让人误会她藏私不肯拿出来了。

余美人看了看魏月娥,又看了看李贵人,低头喝茶不语。

三娘一直再一旁坐着认真品她的茶,说实在她对茶叶没有特别的研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再好的茶到了她这里她也品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尤其是听着这几位无聊的“娘娘”们你来我往的打机锋,茶的滋味更加差了几分,她宁愿回去喝她的凉白开。

“好茶!”三娘将手中的茶都喝了,将杯子放下,赞道。

看了看亭子外头,三娘笑着起身,“臣妾多谢娘娘的茶,只是时候不早了,王妃说今日要早些出宫的,臣妾要先告退了。”

魏月娥看了三娘一眼,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却只是道:“夫人喜欢就好,莺歌,你替我送夫人去慈安宫。”

第五百零八章 种子

莺歌忙将手中的小茶壶递给了另外一个宫女,低头应了一声是。

李贵人却是道:“夫人怎么这就要走了?还想着要与你多说说话呢。而且,刚刚沈夫人与沈少夫人也来了,正再太后宫中,王妃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府呢。”

二娘也来了?三娘一愣。心中便有些纠结。

她到底是留在这里看这三个女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斗争,还是去太后那里忍受魏月娥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并承受她的各种明枪暗箭?能不能都不选?三娘觉得有些头疼,以后她还是少进宫来吧。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好好待着,比去哪里都强!

魏月娥以为三娘不想在这里待着,便道:“刚刚夫人还再说她许久没有见过沈少夫人了呢,你这么一说,她更想走了。”

李贵人闻言失笑:“我倒是忘记了,夫人与沈少夫人两人是亲姐妹。这到让我不好意思留人了。罢了,等下一次夫人再进宫,可一定不要再拒绝了。不然我还以为您是故意躲着我呢。”

三娘叹气,人家已经帮她做了选择了,还是走吧。

听了李贵人这半真半假的抱怨话,三娘只有道:“下次臣妾一定去娘娘那里叨扰就是。”

李贵人闻言,笑着道:“那就好,到时候我也用好茶招呼你。”

三娘带着莺歌退了出来,外头新鲜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悄悄吁了一口气。莺歌见了忍不住笑:“夫人怎么跟逃难似的?”她小声道,态度也比以前要亲密许多。

三娘忍不住往后面的亭子瞥了一眼:“可不就是逃难吗!”

莺歌笑出了声。

三娘却是道:“我避之唯恐不及,你呢?还是不改初衷吗?”

莺歌闻言一愣,想了想,却是坚定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下了决心,并为之努力了,自然是不愿意改的。”

三娘苦笑:“是啊,不挣个头破血流,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决策失误的。”不是她故意想要泼莺歌冷水。而是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莺歌去受这种苦。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只是三娘也知道,她没权利去插手别人的人生。所以莺歌坚持的话她只能尊重莺歌的决定。

“如今这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就是李贵人与魏贵人,这些新进宫的美人们原本都以李贵人马首是瞻。只是最近有一些原本与李贵人交好的美人也开始向魏美人示好。”莺歌一边扶着三娘走。一边小声道。

三娘对这些后宫八卦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了解清楚后宫的形势格局也并不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她也安静地听着莺歌说话,并没有打断。

莺歌见三娘并没有反感她说这些。才接着道:“魏美人如今也能沉得住气了,连那些在她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过的人她都能和和气气的。也没有暗中使绊子。”

对于魏月娥的进步,三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果然魏月娥是一个可造之才。

“你别着急,再耐心些吧。”三娘怕魏月娥好了,莺歌却沉不住气了。

莺歌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的。”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见她笑容温和平静,半分浮躁也没有,不由得再次感叹。其实莺歌确实是比魏月娥更适合后宫的,因为她心境更加平和,不容易受外部影响。

见慈安宫就要到了,三娘停下来道:“好好养伤吧,你身上的伤疤……”三娘正想着给莺歌一瓶去疤痕的伤药。

莺歌却是摇头:“你不用担心,皇上他上次去魏贵人那里的时候赏了我一瓶能去疤痕的药,我最近一直有在用,好像真的很管用。”

既然皇上已经如此体贴地想到了,三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了。

“你回去吧,我进去了。”三娘拍了拍莺歌地手道。

莺歌放了扶着三娘的手,眼中却是有些不舍的情绪在。三娘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再莺歌这里看到这种情绪。

“夫人,你以后会不常进宫来吧?”莺歌道。她知道三娘不喜欢这里,刚刚在亭子里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三娘道:“也还是会来的。”就是会来的少些罢了,等到后宫这些小主们杀了个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来。

莺歌点头:“你不喜欢,那就少来吧。魏贵人,她如今的心思……你能远离了这宫里的纷争最好不过了。”

莺歌这话是怕三娘会被魏月娥利用,用她来作为与李贵人争斗的砝码。三娘自然是明白的。

“这个给你。”莺歌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递到了三娘的手上。

“这是什么?”三娘拿开了锦袋上的红色小系绳,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平安符。

“这是来京城之前在寺里求的,听说很灵验,无论求什么,对着它诚心诚意念九百九十九遍经就能实现。”

三娘想了想,将平安符递还了回去,摇头道:“还是你留着吧,我在外头很安全,倒是你……这次你能平安说不定还是这平安符的功劳。”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古人都信,所以这些东西也是有一种精神力量的。

莺歌没有接,却是笑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与三娘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出来:“你看,我自己也有的,所以我觉得它还是很灵验的。而且我已经帮你求过了,你带着她说不定就能很快传出喜讯。”

看到莺歌的眼神,三娘就知道她说的喜讯是什么,想了想,三娘还是将这平安符收下了。

“谢谢。”

莺歌摇头:“不过是个平安符罢了,不值什么,我走了。”莺歌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三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往太后的慈安宫去了。

果然,除了老王妃之外,沈夫人带着二娘也来了。

三娘上前见了礼就坐到了老王妃身后,等着老王妃说完话好回府去。

二娘今日倒是很安静,也没有出言挑衅,三娘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怕二娘,但是身后总跟着一只时刻准备要咬你的疯狗,也不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情。

只是坐得久了,三娘就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了。

二娘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有些青黑的眼圈,看着像是晚上没有睡好一样。偏偏她又用厚厚的粉给盖了一层,这样看着那一张脸就有些假了。怎么两个月不见,她这么憔悴了,且这一阵子她似乎也没有进过宫。

三娘正这么想着,二娘却是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快速地起了身跑了出去。众人正觉得惊讶,却是听到外头传来了二娘一阵接一阵地呕吐声。

在座的几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夫人愣了愣,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惊喜之色:“她……不会……不会是……”

老太后也笑了,点头道:“八成是了,哀家去请太医来给把一把脉。”虽然不是宫妃怀孕,不过在宫里真出喜脉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是一个好兆头。

沈夫人忙道谢:“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让自己的身边的宫女去一趟太医院,又打发嬷嬷去外头把二娘扶进来。

老王妃却是看了三娘一眼,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三娘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太后见老王妃脸上有失望之色,笑着安慰道:“你也别急,这年轻夫妻,要怀上也很快的。”

三娘觉得自己很冤枉,她与宣韶平日里也并非不努力,可是孩子不来她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又不是着急就会来的。

二娘很快就被扶了回来,只是她的脸色却更加惨白了,连身体也忍不住在那里发抖。

沈夫人很高兴地拉着二娘,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坐了,却是突然忍不住皱眉:“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不会是病了吧?”

老王妃打量了二娘一眼也有些狐疑:“好像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些孩子,平日里不注意身子,这个时候若是病了那可怎么好?”

沈夫人闻言吓了一跳,拉着二娘左看右看:“可千万不要病着,若是……”她甚至有些怀疑,二娘会呕吐是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而不是因为身孕,这不就让她空欢喜一场了吗。

于是沈夫人也不在意旁边还有人,就小声问二娘道:“你这个月月信有没有来?”

太后与老王妃也都看着二娘。

二娘被沈夫人这一声问的,却是更加浑身颤抖,脸色甚至能用惨白如纸来形容,这有些凉了的秋日,她额头开始往外冒汗。张了张嘴,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嘴唇也是白的。

她这样子倒是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沈夫人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就算来了月信也没事啊,慢慢来,不要怕。”

三娘看着二娘这个反应却是心中狐疑,二娘看想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眼神甚至是绝望的。

第五百零九章 诡异

看到二娘如此,三娘不禁想到了上次的求子事件,并且联想到了那一次宣韶说,孙玉兰死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

说实在的,她其实早就不厚道的猜测,沈惟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而二娘今日的反应,更加让三娘心中疑惑。

“去端一碗热姜汤来。”太后吩咐嬷嬷道,那位嬷嬷立即去了。

太后也以为二娘是因为没有怀孕,心中害怕才会这种反应,便也劝道:“你母亲说的对,你还年轻,急什么?以后总会有的。等会儿喝一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哀家已经去请太医了,帮你诊一诊脉。你这样子,怕是病的不轻。”

不想二娘闻言却是差点跳了起来,有些神经质地道:“不,我不诊脉!”

太后一愣。

沈夫人皱眉道:“你这样子一看就不好,原本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好像是下了马车之后开始不对劲儿的。你听话,让太医给你看一看。”

二娘猛然摇头,正想要说什么,却是突然又将唇捂了。

因为她开始已经吐过一次了,所以宫人们早有准备,这会儿便立即有递了一个痰盂过来,二娘起身到一边吐去了。

沈夫人摇头:“都这样了,怎么能不看大夫?”

老王妃却是怀疑道:“我瞧着,怎么像是孕吐的样子?”

太后也道:“去瞧着也是。”

沈夫人脸上便是又喜悦又担心:“那就更要诊脉了,只是她这身子……”

太后安慰道:“想必是头一次,反应大了一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再等几个月,胎儿稳了,便会好了。”

沈夫人也是过来人,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心里就更加盼望着太医能早点过来好让她安心。

二娘在一边吐得撕心裂肺,再一次被人扶着过来的时候。却是哭着的。

沈夫人忍不住摇头笑她:“平日瞧着挺稳重的,今日倒是怎么了?”

老王妃道:“曾经也听说过怀了身子的女子,在头几个月性子会大变的,这也是正常。”

二娘却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抖得更厉害了。

姜茶送了过来。宫女伺候着二娘喝了下去,她的手是暖了一些了,只是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过来。

又过了些时候,太医终于请了过来了。

太后便让二娘去一旁让太医给诊脉。

二娘眼中十分的恐惧,但是却是敌不过沈夫人的坚持。

太医为二娘把了左手,又把了一次右手,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过来禀道:“沈少夫人这是有了喜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中最高兴的自然就是沈夫人了。三娘却看见二娘脸上已经是面如死灰。

沈夫人高兴过后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她看了一眼二娘,犹豫地问道:“太医,她身子如何?能不能受的住?”

太医闻言有些莫名:“沈少夫人的身体很好啊,只是头三个月,注意一些就好了。若是沈夫人您不放心,我可以给沈少夫人开几副安胎药。”

沈夫人忙点头:“如此那就早好不过了。麻烦太医了。”

太医便跟着宫女下去写方子了。

太后笑着对沈夫人道:“如今你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