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德瞪他:“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与我这个小人一起做什么?”

赵富贵有些尴尬:“我原本想着就我自己写了真账,也不碍着什么事儿,我也没料道他们也都反了水。要是知道会坏了你的事,我就不贪这银子了。我能去丰台做管事。也是因为你帮忙打点的。我……”

杨恩德摆手,自己妹夫这德性,他还不知道吗?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杨恩德转头往议事厅那边看了一眼,满脸的苦笑。

他被那位少夫人给摆了一道了,这为新主子。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郡王妃想要重新掌权,怕是难了!

“走吧,我请你喝酒去。”杨恩德叹气,对赵富贵道。

“那郡王妃那边,你怎么交代?”赵富贵小心翼翼道,他虽然贪财,可是也不想看这位大舅子失了势,不然以后他靠谁提拔?

“怎么办?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老老实实滚回庄子上做事。”杨恩德摇头道。

郡王妃那边得到消息之后气得差点要将桌子给掀了。

还是让偷偷来瞧她的马嬷嬷劝住了:“王妃。您息怒,若是让老王妃知道你又发脾气怕是又要生气了,这佛堂里的人,不全是我们的人啊。”

她每次来看郡王妃虽然也没有怎么受阻,可是银子却是散出去不少,这些新来 的丫鬟婆子们伸手就要钱。没钱就不给她进来。

郡王妃堪堪忍住了怒火:“你再去找那杨恩德一次,让他想法子!别忘了他和他那妹夫能当管事是谁提拔的。他要是敢吃里爬外,本王妃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这些庄子上的事情,她以前可没有少花心思,若是连这些人也都倒戈了,她如何甘心!

马嬷嬷忙应了:“杨管事还是向着郡王妃您这一边的,实在是其余的几位管事靠不住啊,再加上少夫人她手段也甚是了得。”

郡王妃冷哼一声:“那也是他没本事,当初我每年给他的好处还少?他连几个人都管不住!”说着郡王妃还瞪了马嬷嬷一眼,“别以为他是你远房外甥,你就给他说好话,平日里都是你去联络外头的,想必他也给了你不少好处。不过你记住了,若是他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要想好过!”

马嬷嬷一脸苦相,她自己倒贴钱来探望郡王妃容易么?

“行了,你出去吧。跟他说,让他们年末的年礼迟送些时候,账册继续给假的,我就不信不能给她丢这个人了!”郡王妃狠狠道。

马嬷嬷应了。

王妃又道:“惠兰和安儿如何了?”

马嬷嬷想了想:“惠兰县主奴婢很少能见到,老王妃那边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这些人接近,那为宫里来的嬷嬷也甚为厉害。上次奴婢特意让惠兰县主身边的丫鬟菊儿去找了世子来救县主,可是世子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郡王妃皱眉:“你不是说惠兰在受罪么?若是如此,安儿怎么会不救惠兰?”

马嬷嬷看了郡王妃一眼:“刚开始的时候惠兰县主被锁起来的时候,确实总是撞门,有时候还会突然尖叫。可是最近倒是好了,没有什么大动静,听说现在县主还胖了许多。”

郡王妃咬牙切齿:“她们定是想了法子让惠兰有苦难言,老王妃也真狠心,惠兰也是她孙女,怎么能如此任人践踏!”

马嬷嬷低头不敢说话。

郡王妃在原地走了走,心里越发烦闷:“不行,我一定要快些出去!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找那杨恩德!”

马嬷嬷见郡王妃又要发脾气。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虽说老王妃是让郡王妃来这里修身养性的,可是郡王妃这脾气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坏了。

杨恩德吃完饭回来,就看到马嬷嬷依旧在自己屋里等着了,他自然是知道马嬷嬷是为什么而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上前喊了一声表姨。

马嬷嬷将郡王妃的话说给了杨恩德听,杨恩德皱着眉头很是为难。

马嬷嬷见状。不高兴道:“怎么,拿了少夫人的赏钱你就忘了自己是跟谁姓了?”

杨恩德苦笑:“实在是那些管事们已经不信任我了。他们……哎!”管事们也都有家有口,自然是谁给饭吃就奔着谁去。郡王妃许的那些好处,那里有实实在在拿在手中的好?

“事情我已经交代你了,郡王妃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可别连我也一起给害了。”马嬷嬷皱眉道。

杨恩德,长叹了一声:“外甥知道了,尽力而为就是。”

马嬷嬷便满意地走了。

杨恩德看着身后的们被关上。苦笑连连。早知道他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管事了,何必插手这些贵人们的内院争斗?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想起年末的时候还要再来一次,杨恩德有苦说不出。

“都走了?”老王妃问张嬷嬷道。

张嬷嬷笑道:“管事们都回去了。最后大部分人也都向着少夫人那边,把账本给交了出来,王妃。这下您放心了吧?”

老王妃靠在榻上,想了想:“这孩子确实是个聪明的。”

正在给老王妃捶腿的范姨娘,抬头笑道:“不愧是王妃您教出来的,少夫人身上还有您当年的影子呢。”

老王妃瞪了范姨娘一眼:“少拍马屁!”

范姨娘笑了笑,继续低头为老王妃按腿。

到了下午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了消息,说太后让老王妃得空了就进宫一趟。

只是天色已晚,老王妃便决定第二日一早再进宫。

三娘得到消息之后,虽然有些好奇为何才进宫没有两日太后就又要招老王妃进宫。不过因为她想要避着宫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在傍晚的时候声称自己受了些风寒。于是第二日,她便顺理成章地不用跟着老王妃进宫去了。

老王妃回来之后那边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三娘便猜测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过了一日,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

“你身子好些了?”老王妃问三娘道。

三娘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想必是那一日下雨的时候淋到了,喝了两碗姜汤就好了。”

老王妃叮嘱道:“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可别病了吃药。是药三分毒,万一你这时候正好怀上了,会对孩子不好。”

“……”

三娘打岔道:“昨日祖母怎么又进宫去了?不是才去了没有两日吗?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王妃道:“嗯,太后与我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

宣云?

“不是说礼亲王妃想要魏家小姐做儿媳妇么?”三娘记的最近这传言还不少,不过魏夫人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连礼亲王府也很少去,是礼亲王妃一厢情愿。

“听说魏夫人已经给魏家小姐挑了人家了,礼亲王妃想要自己的外甥女当媳妇也是不成了。”老王妃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道。

魏云英已经说了人家了?三娘一愣。

不过她也觉得魏云英与那位骚包的宣云世子有些不合适,可是魏云英自小就喜欢宣云世子,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三娘叹气。

“那太后看上的是哪家的闺秀?”三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王妃脸上却是带了些笑意:“太后看上了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

三娘一愣,成国公?那不是……

一旁的张嬷嬷笑眯眯地对三娘道道:“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可不就是我们王妃的侄孙女儿么?”

 

第五百一十八章 宣云的婚事

尽管现而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成国公,三娘却是知道的。

第一代成国公与与三娘曾祖母的父亲安国公都是当今皇上的爷爷光宗皇帝那一朝的名臣。成国公为文臣助光宗皇帝处理内政,安国公为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光宗皇帝临终之时曾经感叹,他在位二十载,国泰民安,实不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人的功劳,而是因为他有两个文武能臣。

光宗皇帝薨逝之后,成国公与安国公继续辅佐建武帝。建武帝登基之初,君臣和睦,在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原本朝中传闻,太后有意为建武帝娶成国公或者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为后。只是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们皆已出嫁,成国公家仅有一位嫡孙女尚还待字闺中,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成国公的孙女却是先一步嫁给了建武帝的庶长兄庄亲王为妃。

最后太后为建武帝迎了成国公族弟的女儿,一位并不在朝为官的名士之独女为正宫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

不想三年之后,当时圣眷正浓的成国公却是以自己年老体弱为命,请求告老还乡。建武帝再三挽留,无奈成国公却是去意已决。最后建武帝只有准了成国公带领一家老小回了祖籍安阳。

成国公这一归隐就是两朝,成国公一族甚至再也没有子弟在朝为官,名士倒是出了不少。像是现在最为有名的画圣姚充姚圣手就是成国公的族人。

成国公走了,成国公依旧带着一家老小保家卫国。只可惜,建武二十二年。却因一个莫须有的勾结外邦之罪被建武帝抄家灭族。

当初三娘是在探听曾祖母陆氏的背景的时候顺便知晓了成国公的事迹的。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历史总时不时地就上演这种极为相似的戏码。

最后她不得不感叹,对于政治的敏锐度,安国公这个武将出身的人还是比不得两朝为相的成国公啊。看两人的最终结局就知道了。

成国公的的爵位世袭罔替,当今这一任的成国公是老成国公的嫡长孙,也就是老王妃的嫡亲弟弟。

成国公一家已经在祖籍安阳住了几十年。京中许多人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位两朝皇帝面前的肱骨重臣,就连建武帝自己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皇后的娘家并非是默默无闻的。可是成国公还真就做到了,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就算是之后现任顺德帝登基,国主年幼尚须扶持的时候,成国公府也没有人再出来指点江山,匡扶社稷。

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太后会想到要让自己娘家的女子嫁给礼亲王世子。而太后口中这一位侄孙女,三娘更是从未在谁口中听闻过。说是默默无闻也毫不为过。

还有就是……若是算起来这位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应该算是太后的侄孙女,儿礼亲王世子却是太后的侄儿,太后这一次不怕乱了辈分了?

“那这一次是谁做的媒人?”三娘笑着问道。

老王妃笑了:“说起这媒人……其实应该是先皇才对。”

“先皇?”三娘奇怪了,建武帝不是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难不成他还托梦给了太后。或者在他在世的时候有过什么口头婚约?可是,以前也没有见谁说起啊。

其实三娘猜的已经不离十了。

老王妃道:“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句酒后戏言。说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十分贤惠,所以要让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娶成国公的曾孙女儿,只是现任成国公的嫡女与当今皇上在岁数上差了许多,所以之后皇上要大婚的时候便没有人提及这个茬儿。不想前日礼亲王进宫又与太后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正好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也在场,还提起了先帝在世的时候的这一句戏言,且还说当初先皇提的是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并未提及一定要是皇上,礼亲王世子也是与皇上同辈分的宣家男儿。正好现任成国公的有一位嫡长孙女年方十四,还未定亲。”

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当时说那话,肯定是有拍太后马匹的意思在的。不过礼亲王妃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无论礼亲王妃给世子说谁家的姑娘,世子总是有一堆的理由拒绝。现在若说这是先皇的意思的话,世子自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的。况且成国公府的嫡女。即便是没有见到人,礼亲王妃也觉得是靠谱的,看看太后和庄亲王妃就知道了,且她还从没有听人说成国公家的女儿有不好的。

当时礼亲王妃就求了太后,说既然是先皇金口定下来的婚约,那就一定要履行才行。太后那时候心情也颇佳,加上她向来以夫为天,自然也是当场就应了下来了。

至于这辈分之事,当时没有半个人提及。想必就算是之后太后想起来了,想到这是先帝定下来的,也就装个糊涂给刻意忽略过去了。

三娘笑着问老王妃道:“祖母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位表妹?”

老王妃虽然没有再回过成国公府,但是年节的时候与娘家那边总该是有过联系的。

老王妃闻言失笑:“昨日太后招我进宫也是问我这个侄孙女的事情,只是自我出嫁之后,就极少与成国公府那边有联系了。”老王妃说到这里有些怅然,“我祖父与父亲都是豁达之人,当年他们回了安阳之后,我逢年过节都有送年节礼回去。不想之后我母亲却是来信说,要我不要再送了,祖父说路途遥远,劳民伤财,他不喜。之后连信也少了,我去信,很少能接到回信,母亲有时候会回我一两封,也不过是说家里人都康健的只字片语。”

老王妃仰着头靠在罗汉床上,似乎是在回想:“之后又是战乱,我也很少送信回去了。直到近些年,现任成国公袭位,才又有零零散散的书信往来。现任成国公是我亲弟弟,我出嫁的时候,他才岁,那么小小的个儿非说要背着我出门上花轿。不想,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连孙女儿都要出嫁喽。”

三娘静静听着老王妃说当年自己与成国公的事情。

“瞧我,说远了……”老王妃拿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成国公的嫡长孙女我曾经听成国公夫人来信提过一次,她十岁那一年有个方外之人给她算命,说是她命格独特,又有些佛缘,要在庙中吃斋念佛三年,不然十四岁那一年怕是有血光之灾。只要在庙中待过了十四岁,便能享尽荣华,平稳一世。成国公夫人怜惜这个孙女,便让她庙里住了三年,直到前一阵子过了十四岁的生辰才回府。”

三娘听着,觉得这些所谓的方外之人都是闲的,总是巴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似得。好在这位千金也只是被忽悠着在庙里住了三年,比那些把人家家里的女儿忽悠走了就不还了的要好多了。

“如今她避开了煞劫,又要与礼亲王世子定亲,到也合了那高人批的命格。”老王妃点头道。

三娘无语,只要安亲王的孙女能活下来,她的身份自然是能嫁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荣华富贵一生。

“对了,你看看府里哪个院子适合,收拾了出来,以后就让悦容住。”老王妃吩咐三娘道,见三娘有些不明所以,王妃笑着解释:“成国公的这个孙女闺名姚悦容,太后已经下旨宣她进京,算算日子,应该下个月月底就能到了。成国公当初走的干脆,京中的府邸和别院都买了出去,所以悦容进京之后就住在庄王府。”

对于这个结果三娘也不意外,昨日太后招老王妃进宫怕就是与她说的这件事情。只是这些老人家的动作还真快,这一次礼亲王世子怕是逃不掉了。

只是希望礼亲王世子不要学他父亲,让这位姚家的小姐与礼亲王妃一样。

“不知道表妹她这次是自己一人进京还是家中长辈陪同?”三娘问道,问清楚了才好安排,免得到时候失礼。

老王妃想了想:“太后只招了悦容进京,成国公夫人自然是不会进京的,她母亲是嫡长媳,要帮着管家也不会进京。有我和太后在,成国公府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暂且安排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吧,即便是还有别人过来,也住的下。”

三娘便告了退,从老王妃屋里出来之后就去给这位还未谋面的姚家小姐准备院子去了,挑来挑去,三娘给她挑了离着老王妃的寿辉堂还算近的一座院子,一来这里离着老王妃那里近,老王妃想必也想与这位侄孙女聊聊安国公府的事情,方便。二来,这院子是个正房厢房都齐全的小院子,还算是宽敞。且这座院子上的牌匾上书春容二字,到也与这位姚悦容的名字有些契合。

挑好了之后三娘又去禀过了老王妃,老王妃很满意,三娘才让管事们去库房里重新搬家具和摆设出来布置。

第五百一十九章 损友

这一忙就是一日。

今日宣韶回来的早,三娘还想着晚上要不要让厨房给加两个菜,外头就来了说是礼亲王世子派人来请宣韶。

三娘闻言便把今日太后说的已经给宣云挑好了媳妇的事情告诉了宣韶,宣韶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对三娘道:“怕是要找我去喝酒的。”

说起来,宣韶自成亲之后出去喝酒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且他的酒品非常好,又不会醉倒不省人事的回来,让三娘省心不少。

三娘知道,男人之间的应酬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也从来没有拦着宣韶不让他出去。闻言便笑着道:“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只记着不要喝得太多了,会伤身的,还有早点回来。我等你。”后面三个字三娘说的很小声。

宣韶伸手抚了抚三娘的脸,目光中尽是柔情。之后又弯身在三娘额间亲了一下,才转身出门。

三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跟着出了屋,看着宣韶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笑意盈满了眼角眉梢。

宣韶才一出府,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匹马,一人故意摆着洒脱的姿势半倚在马背上,抬头望天,如此的姿势不是宣云又是何人?

不想他背后那一匹原本老老实实不动的马,待看到宣韶牵着马出来了之后,竟是骚动了起来,还抖了抖自己的毛。

宣云正在那儿装忧郁,不妨马儿突然会动,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地上。

宣韶:“……”

转头一看到宣韶的马。他便明白了。看了看四周,立即爬了起来,冲着自己的爱驹的头就是一个爪栗子,凶狠地骂道。

“你这头随时都会发|情孽畜!连公母都分不清了!那头跟你一样也是个带把儿的!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宣韶牵着自己的马走过去。两匹马儿十分友好的靠在了一起。

“它们是同一匹母马所出,自幼就养在一处,自然亲厚。”宣韶摸了摸自己的马的头。对宣云的说法嗤之以鼻。

宣云斜了两匹马一眼,小心地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

“怎么就你一人?随从也不带一个?”宣韶皱了皱眉,见宣云就是一人一马站在他家门口,身边两个小厮都没带。

宣云使劲将自己的马给拉开了,一脸的沮丧地道:“以后想要独身也是不能了,这会儿自然是能自在些就自在些!咱们喝酒,带着那些个扫兴的做什么?”

宣韶想起刚刚三娘说的那些。不由得笑了:“听说太后给你指了一门亲?恭喜了!”

宣云闻言立即就发毛了:“你还提!一想起来本世子就有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世子要娶世子妃了,本世子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今日本世子与相好的正浓情蜜意着呢,她突然问我那位姚家小姐的是个什么样儿的,以后会不会管着我不让出门,吓得本世子当即就软了!”

宣云一脸的不甘:“回去问了母妃才知道这还是件真事儿。本世子想也不想就又要给拒了,不想我那母妃却说这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的意思,太后已经下了旨意去成国公府,那女子过些日子就要进京来了!这下好了,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了!”

宣韶看了一脸苦瓜相的宣云一眼,难得的劝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了。”

宣云一脸莫名地看了宣韶一眼:“怎么你也会说这种话?成亲有什么好?娶回去不理吧,这样自然是对嫡妻不公平。理吧,本世子那些相好的怎么办?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意见,结果来了个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哎!家宅就要不宁了!”

宣韶淡声道:“你招惹那么多女子做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了三娘,别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并不觉得后院只有正妻一人有什么不好的。想着宣云那些个莺莺燕燕,宣韶就有些头疼。

宣云白了宣韶一眼:“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别的女子的妙处?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好。对着一个女子久了,难免会相看两厌,本世子多对着些,过个十天半个月再见一次,新鲜感自然又来了,厌弃的机会也少些。这样对女子岂不是更为公平一些?”

宣韶觉得与宣云说这个,与对牛弹琴无异,因此便也不再多言。

“去你府上?”宣韶挑眉问道。

宣云摇头:“本世子才气匆匆出来,回去做什么?”眼珠子一转,宣云凑过来揽住宣韶的肩,“哎,我说,要不咱去红楼?听说来了几个色艺双绝的新人,本世子还未见过呢。”

宣韶将宣云的手拍开:“不去。”

宣云瞪着宣韶:“你不是出来陪我喝酒的吗?”

宣韶点头:“是来陪你喝酒的,而不是陪你狎|妓的。你若是不愿意喝,那我便回去了。”说着宣韶还真就停住了。

宣云沮丧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走吧,去太白楼。摊上你与敏之这样的损友,还真是本世子的不幸!这么些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

一个时辰之后,当宣韶与宣云坐在太白楼里,一小坛子酒下了肚后,宣韶看着突然出现在包间里的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以及领着人进来挤眉弄眼了一番就急急告退的店小二,不由得皱眉看向了宣云。

宣云一脸的得意:“本世子不去红楼,那边也会自己送人过来。红楼的妈妈真是越来越识相了。”见了宣韶的表情,宣云摆手道,“你若是不喜欢,两个都来我这边就是了。”说着还真的将两人给拉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搂了。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杯子起身靠到了床边,对宣云那边视而不见。他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带三娘出来,也是在这里,两人即便是坐在一起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心里是高兴的。

宣韶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想他这一笑,却是让宣云身边两个才出道不久,未经过太多风月的女子看红了脸。

当其中一位穿着绿色衣裳,身姿袅娜的女子端着酒杯走到宣韶面前的时候,宣韶才皱眉看了那女子一眼。再去看宣云,之见他正搂着另一女子喂酒,似是没有往这边看,只是耳朵却是拉长着的。

“宣,宣公子,奴家绿纹敬您一杯。”美貌娇弱的女子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能打动男人的心的。

宣韶却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淡声道:“不必。”

绿纹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在宣云怀中的女子,却是鼓起勇气抬头道:“宣公子,您是不是嫌弃咱们?绿纹她,以前没有伺候过别的男子,她还是……还是……”女子有些害羞的低头,说不下去了。

宣云“噗哧”一笑。

绿纹自幼就貌美,也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红楼的妈妈将她留到这时候还为让她被破|身就是想要把她卖一个好价钱。今日特意让她来陪宣云,就是想给她个机会让她有个好出路。

绿纹却是看上了宣韶,刚刚听宣世子悄悄说宣韶只有一妻还未有妾,不由得暗喜,所以才上来接近。若是能成,她就能拜托红楼那个肮脏之处,还能得一位仪容出众家世高贵的良人。

见宣韶对她视而不见,理论上的手段已经从前辈那里学了个七七八八,实践经验却是少得可怜的绿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酒杯凑到了宣韶的唇边。

宣韶伸出一指,将那酒杯推开,正要对宣云说话,绿纹却是一个不稳要摔倒。这种拙劣的手段宣韶自然是不会上当,只冷冷看着,并不伸手去扶。绿纹自己却是抓住了宣韶的衣裳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宣公子……”绿纹有些委屈地看着宣韶。

宣韶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给扶稳了,绿纹心中一喜,只是下一瞬宣韶已经在两步开外了。

“想必你也不需我作陪了,我先回去了。”宣韶将自己的杯子搁到了桌子上,对宣云说了这一句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啧真扫兴啊。”宣云一直忍着笑,直到宣韶走了,他才无奈地叹了一句。

脸色苍白地绿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美人儿,过来爷这里,他不解风情,爷疼你就是了。”宣云笑着朝绿纹招手。

绿纹忍住难堪坐到了宣云身边,却不往他怀里去,只是含着泪轻声道:“宣公子还是嫌弃奴家么?”

宣云心疼的不行,忙安慰道:“爷不是说了是那小子不解风情么。”想了想,又更正道,“他只对自己的那位妻子解风情。”宣云想起来,他曾经也见过宣韶柔情蜜意的样子,当时还吓得他以为认错了人。

绿纹看着自己眼前的杯盏,眼泪落了下来。

宣韶回府的时候,还很早,三娘吃完了饭坐在灯下绣她的香囊。

抬头见宣韶回来了,还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五百二十章 你是我的

宣韶见她晚上还在灯下做绣活儿,不由得皱眉,上前去把她手中的针线拿走了:“伤眼睛,白日再做。”

三娘笑了笑,便也由着他了。

她只是等着宣韶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无聊,才将这香囊拿了出来。平日里为了爱惜眼睛,她晚上连书也是很少看的,毕竟古代没有眼镜,近视了可就糟了。

这么想着,三娘正想要起身让人去准备热水给宣韶去洗澡,却不由得顿了顿。三娘有些狐疑地看了宣韶一眼,接着微微眯起了眼睛,靠近了他嗅了嗅。

“为什么……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狐骚味?”三娘抬头,朝着宣韶一笑,声音越发柔和。

“相公,这一回喝的是女儿红,花雕还是秋露白?”

宣韶无奈地看了三娘一眼,伸指在她眉间一弹:“我去沐浴。”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看着宣韶地背影消失在了内室,脸上了笑收敛了,坐在榻上微微皱眉思考。

刚刚她问道宣韶身上有不熟悉的香味,喝花酒去了?虽然知道官场中男人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摸了,她就想要抓狂。

宣韶洗了澡回来,三娘依旧去拿干布给他擦头发,只是似乎有些若有所思所以一直默不做声。

宣韶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刚与宣云在太白头喝酒。”

三娘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擦头发。

宣韶无奈,将身后地人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后他叫了两个女子来陪酒。”

三娘缓缓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相公,她们碰你哪里了?”

宣韶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地左臂,刚刚那个女子抓了他的左臂的衣裳。

这种风尘女子为了让自己“暗香盈袖”。一般都会在手上擦厚厚的香脂,刚刚蹭到了他衣服上,所以他一靠近三娘三娘便闻到了味道。

三娘将手中微湿的帕子放到了榻上,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了宣韶的左手。之后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张嘴就咬,这一次她咬的比以前两人玩笑的时候哪一次都要重。

宣韶一声不吭任她咬,直到三娘咬够了抬起头来。

宣韶轻轻揉了揉三娘的脸,三娘低头看着宣韶手臂上有些破皮了的伤口,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宣韶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住了,小心地哄道:“别哭。你愿意咬就咬吧。”

三娘却是抓着他的手,哭得十分难过:“疼不疼?”

原来是怕他疼,宣韶帮三娘擦泪:“一点不疼,真的。”顿了顿,“只是看着你哭……这里很不舒服。”

宣韶握着三娘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三娘一边抹眼泪,一边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把药拿了出来,帮宣韶抹在手臂上。她知道人的牙齿是有细菌的,平日里开玩笑她从来就不真的咬伤宣韶。

知道伤口处理好。三娘眼泪也止住了。

宣韶帮三娘将泪痕擦干净了。

三娘吸了吸鼻子,一把将眼前的男人给抱住了:“相公,你是我的。”

宣韶一愣。随即回抱住了三娘,忍不住嘴角一弯。

“嗯。”

“以后要是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就狠狠地推开,你不是身手很好吗?别告诉我一个女人也躲不过!不对女人动手,不包括这种不要脸的,我准你动手!”

宣韶将下巴放在了三娘的头顶:“嗯。”

三娘觉得闹了这么一阵,心中地郁闷之气已经散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宣韶这么早就回来,很明显不原因与那些个女子纠缠。不过她怕的是宣韶不忍心拒绝,这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时候三娘在心里不由得将宣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花心也就算了,还想带坏宣韶。她以后天天祈祷那位未来的世子妃姚悦容是个母夜叉。

放开了宣韶,将头从他怀中抬起来,三娘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去沐浴。”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嗯,快一点。”

三娘自然知道宣韶的快一点是什么意思。最近两人的夫妻生活过的十分频繁。三娘并不排斥这种亲近。

刚成亲那会儿,每次行|房时她还有些疼,之后便好多了,现在更是总能从中体会到快乐。而且她现在也很想要一个长得像自己和宣韶的孩子。

三娘出去的时候,外头的白英和白芷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直到她洗完澡,伺候她穿衣衫的时候也不敢多说话。

三娘却是笑了:“你们这副模样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白英与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英试探地道:“小姐,姑爷惹你生气了吗?”

白芷想了想,还劝道:“小姐,您与姑爷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姑爷他是真心疼惜您的。所以……即便他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高兴了,你哭了一次就算了,等会儿进去了可还是要和和气气,闻言软语地待他,千万不要与他置气啊。奴婢听说很多的夫妻,原本都是好好的,结果当妻子的总是与自己的夫君置气,就把人给逼到的女子那里去了,之后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英也道:“我娘说,男人都喜欢性格温顺的女子,那些姨娘们要是比起容貌才干来其实未必比的过正妻,但是男人却还是一个一个的往自己房里纳,许多男子甚至宠妾灭妻。这是因为这些妾室自知身份低微,能在后院里立足所依仗的全是男子的疼爱,所以她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小意温柔,百般讨好。”

三娘见两个未经人事的丫鬟一本正经的教自己怎么讨好夫君,不由得失笑,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两个丫鬟都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好好哄他。”三娘笑着道。

两个丫鬟闻言都笑了。

“对了,刚刚你们姑爷换下来的那身衣裳,他说不要了,你们记得扔出去。”三娘走出净房之前,还不忘小心眼儿的交代。

“那衣裳……有什么问题吗?”白芷惊讶,她没看见那衣裳破了哪里,或者脏了哪里啊。

三娘面不改色地认真道:“你们姑爷他有钱,所以想扔一件听个响儿,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件,你们照做就是了。”三娘出了净房就忍不住笑了,她觉得自己是太小心眼儿了,不过还是以后再改吧。

愣了半响的白芷回过神来,看向白英:“小姐说的人是姑爷?我怎么听着像是……”

“嘘”白英将手指往唇间一竖,轻咳了一声,“小姐说扔了就扔了吧,可能是哪里弄脏了,或者不喜欢了。”

白芷将“暴发户”三个字给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