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青婉,姚氏要坚强的多,虽然满头大汗,还是不断的和杨氏、林青婉说着话。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坐下来歇了下,然后站起来再走。

林青婉感叹道,“三弟妹真厉害。”

姚氏笑笑,此时已经没办法搭话了,杨氏笑着说她也不差,能生孩子还不叫出声的,她这么多年也就见过她一个。

林青婉干笑两声,她不会说她一个是痛麻木了,二个也是怕叫出来没有力气导致难产。任何会影响到她生孩子事上的,她都尽力避免。她可是牢牢谨记着绝对不能让别的女人打她的娃儿,睡她的男人,还花她的钱。

因为想帮着姚氏转移注意力,她就把自己当初这种想法说出来了。

合着林青婉当初那么坚强是为了这个原因啊,不光杨氏被逗笑了,连姚氏也笑得厉害。

正笑着,姚氏突然说道,“哎呀,我破水了。”

杨氏搀着姚氏去炕上躺着,然后让一直蹲在屋外干捉急的杨铁根赶紧去请稳婆过来。

林青婉想着需要热水,去了灶房想烧些热水。见马婶儿已经在三房灶房里忙起来了,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自己屋里拿了上次她用的那把剪刀。

思及这把剪刀丢那里很久没有用了,又让马婶儿放开水里煮了一下,然后拎着一坛子酒和那把剪刀回到姚氏那里。

“上次就见你专门在烈酒里扔了把剪刀,这次又把你的宝贝剪刀拿过来了。”杨氏笑说道。

“剪刀是铁做的,会生锈,就算眼睛看不出来有锈渍,还是弄干净点的好。”林青婉边说着,一边把酒倒了出来,还是像上次那样直接用小盆子盛了酒,剪刀扔在酒盆子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解释什么是破伤风,还有细菌感染之类的问题,而她也就知道点皮毛,哪能拿出来说笑掉人的大牙。

接生婆子已经来了,还是上次给林青婉接生的那个。那接生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估计心里也是清楚这次又能大赚一笔。杨铁柱和杨铁根两兄弟在一起做生意,上次她帮杨铁柱家的接生,就拿了那么大一个红包,这个肯定也不少。

杨氏还是留着屋里帮忙,她思及林青婉害喜厉害闻不得血腥味,就把她推了出去。

林青婉也是知道自己现在体质的,老老实实坐在外屋等着。

过了一会儿,杨铁柱也来了,手里还抱着小诺诺。

林青婉接过儿子,小诺诺这会儿吃饱了睡足了,也不闹人。拽着娘的手玩了两下,就往嘴里塞。林青婉没洗手,而且手也脏,不给他啃,他就啊啊啊开始抗议起来。

旁边的杨铁柱赶紧把儿子接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棉帕子,从里面拿出一根林青婉专门做了给儿子磨牙的类似‘婴儿磨牙棒’的东西,塞到儿子手里。然后小诺诺就自己抱着那根东西,开始乐呵呵的啃起来,边啃还边流口水。

看到那个‘童颜无齿’的熊孩子,还有旁边那个二十四孝好老爹,林青婉忍不住翻了翻眼。

小诺诺前些日子就开始长牙了,喜欢啃东西,抱着什么啃什么。小奶娃你跟他说不卫生,那是天方夜谭。林青婉只好冥思苦想上辈子记忆中婴儿用来磨牙的磨牙棒,然后指挥马婶儿浪费了无数白面以后,研发了一种仿冒的磨牙棒出来。

也就是用了白面还有鸡蛋,再加上一点点糖,做出来的棍状吃食。之所以会试验了很多次,都是因为硬度不够,或者太甜了亦或是没有甜味,

成品做出来后,诺诺非常喜欢。本就是个听话的奶娃儿,现在只要他闹着要啃东西,你塞一根给他,他一个人就可以玩很久。

林青婉害喜厉害,这些日子大部分都是杨铁柱哄他,也是知道儿子秉性的,塞磨牙棒的姿势也极为熟练,还随身携带就是为了方便哄儿子。

杨铁根在屋里急得乱转,杨铁柱边抚着儿子,边安慰他说别想多了,不要操心这胎生男生女。这次如果还是个女娃,下胎继续生。

杨铁柱两口子当然明白三房两口子心病的,杨铁根自己也明白是这个理,他也和姚氏说了好几次,让她不要有压力。反正她是能生,又不是不能生,这次不行,下次再来。

说是这么说,事到临头还是紧张。

中间诺诺玩累了,歪着爹爹身上就睡着了,杨铁柱抱他来的时候带的有个小被子,给儿子盖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里面喊着要热水,马婶儿早就在旁边等着了,转身去了灶房舀了一盆子热水端进去。

进进出出几趟换热水,终于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婴儿的哭声了。

杨氏乐颠颠的跑出来,“是个大胖小子,是个大胖小子。”

杨铁根激动的想进去看,杨氏把他拦住,说收拾好了再进去。

外面三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杨铁柱见儿子睡得可怜,恭喜了杨铁根几句,就抱着儿子回去了,林青婉还等着想瞅姚氏一眼。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杨铁根立马就冲了进去。

林青婉也想进去,但是迎面就是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直接让她开始胃里翻腾。

她捂着嘴,就跑出去吐了一番。

吐完回来,杨铁根已经把接生婆子送走了,杨氏也没让她进去,知道她受不了血腥味,让她先回去,过两天等气味儿散了再来。

林青婉只得无奈的摸着鼻子回去了。

杨铁根手头上的事多,杨氏也忙,本来林青婉打算她来照顾姚氏月子的,谁知道她现在是个娇弱体质闻到不好的味儿就会吐。啥活干不了不说,还给人添乱。

无奈只好托了马婶儿过去照顾姚氏两天,这边林青婉这里也少不了马婶儿,所以,马婶儿真是忙得两头跑。

姚氏过意不去,说不想坐月子了,反正她以前除了第一胎坐了十来天的月子,生三妞的时候,第三天就下地了。

杨铁根坚决不答应,说姚氏总是说身上容易酸疼,估计就是当初月子没坐好的缘故。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不说像二嫂那样坐个四十天,也要坐个整月。

为此杨铁根去了姚氏娘家,专门把丈母娘齐氏接了过来照顾姚氏。

姚氏只能既甜蜜又无奈的开始坐着被林青婉名为‘监狱’的月子。

姚氏的娘姚婶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妇人,平日里只知道低头干活。当初三房新房子盖好的时候,姚婶子就来过,知道闺女日子红火了。见女婿心疼闺女,让闺女好好坐月子养着,平时家里的吃食尽是怎么营养怎么来,不禁欣喜的直抹老泪。

老了老了一辈子,也就图个儿女日子过得好。

姚氏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蛋蛋,意味是家里宝贝蛋的意思。大名还没起,落峡村这里给新生小奶娃起大名的非常少,也就林青婉作得没几天就把诺诺的大名和小名都起了。

二妞三妞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平日里老是凑在一起看弟弟睡觉。

蛋蛋满月那天,杨铁根摆了酒。酒席摆的很大,几乎不差于当初诺诺满月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杨铁根这回是发了狠气大出血,也有点想展现给别人看的意思,我杨铁根不是绝户头。

关于杨铁根刚添了胖小子的事儿,杨家那边也是知道的,也知道杨铁根摆酒了,几乎请了全村人去吃酒。

可是那又怎样呢?又没有请他们。

因为杨老爷子的扼制,还有杨大姐那次的事儿,大家心里也清楚是真的跟那边彻底断开了。跟别人一家子都不是,连个面上情都没有。尤其杨铁柱和杨铁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这边,村里人们嘲笑和议论,都让他们慢慢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而且杨家这些人也没空去惦记杨铁柱两家,成日里地里活都做不完,家里三五不时还出个幺蛾子,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操心别人的事。

这不,何氏借着杨二妹要成亲的事,又和大房两口子吵了起来。

是的,杨二妹要成亲了。

对方也算的上是个好人家,家里人都是老实庄稼人,就是家里穷的厉害,聘金给不起不说,聘礼也就只给的起几样。对方也是听了熟人说,杨家虽然当娘当大姐当大嫂的都不是啥好人,但是身为小闺女的杨二妹还错,除了干活儿差点,为人也是老实本分,连话都很少说。

再加上杨二妹的一直没有人上门提亲,还是有知晓内情的人同情她的。所以就把杨二妹的事和对方说了一下,对方也是穷得娶不到媳妇,说只要人还行,聘礼可以少给点就行。

何氏是不愿意的,可是架不住杨二妹年纪越来越大。而杨二妹这次也是下狠心了,自己偷听了何氏和说亲媒婆的话。等媒婆走后,杨二妹就冲出来告诉何氏她要嫁,不管对方穷不穷。

何氏骂她不要脸,一个姑娘家家居然插嘴自己的婚事,又埋汰对方穷得连媳妇儿聘礼都给不起。

杨二妹现在是不管不顾了,她真的受不了自己还继续呆在这个家里,也不能忍受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她现在不管对方穷不穷,只要家世清白,不是鳏夫不是二婚,为人老实,能干活,她就觉得不错。

她不知道自己错过这个,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所以她也是发了狠气,甚至威胁何氏,如果不让她嫁,她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杨老爷子一直都在场,这个门亲事也是他透过有多年交情的老伙计说和的。小伙子家里的情况他清楚,他也明白杨二妹现在是拖不得了。听到信以后,觉得对方还不错,就托了老朋友去露了信,让对方上门说亲。

他知道老婆子的脾气,所以媒婆来的时候,他罕见的没有避开,一直在场,就是为了防着老婆子生气把媒人轰出去。

今天老婆子也罕见的通情达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嘴上没有说,只是对媒人说她要考虑一下。

这会儿听到自己闺女跟老婆子闹,他就开口发话了,说就定这个了,二妹的亲事不能再拖。

何氏只得无奈认命,她嘴里埋汰别人穷,其实心里也是清楚老闺女婚事的难,要不然换她以前的性子,早就把人骂出去了。

婚事定了,接下来就是给杨二妹准备嫁妆了。

何氏总体来说还是心疼自己这个老闺女的,觉得是家里拖累了杨二妹的婚事,就想从嫁妆上补偿一些。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何氏手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余钱,自从二房三房分家出去,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就抠了不到五两银子攒了起来。

什么叫做捉襟见肘,何氏现在才真正体会的到。家里虽然有田,但是架不住粮食不值钱,每年收下来的粮食交了税子留下口粮,剩下的卖掉落在手里的也就几两银子。可是家里平时油盐酱醋什么都需要银钱买啊,又没有其他别的进项,何氏抠了又抠还是攒不下什么银钱。

这次杨二妹成亲,何氏想给杨二妹多置办些嫁妆,手里的银钱又不宽裕。老四是不用指望了,老四手里没钱,老四媳妇儿娘家穷得厉害,除了有个秀才爹以外,其他的连村里殷实人家都不如。

于是何氏就把主意打到大房两口子身上了,老二当初没分家出去家里宽裕的时候,大房手里应该攒了不少银子,何氏心里还是清楚的。

可惜想从大房两口子身上捞银子,那不亚于扒王氏的皮,更不用提杨铁栓了。两人一个劲儿就抱着说没钱,王氏甚至开始哭了起来,杨铁栓被何氏说烦了,就跟何氏吵了起来。

王氏现在过得不好,真的不好。

那次流产以后,她算是彻底把何氏得罪了,三五不时就给她吃排骨。不过王氏脸皮厚,也没觉得有啥,就是家里活儿太多,把她磨得厉害,冯氏也被磨得厉害,这些王氏都清楚,所以她也就没有因为活儿多就闹腾。

不患寡而患不均嘛,有福同享,有活要同干。有时候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

吵着吵着就扯到四房有没有出钱的事,四房没钱是全家人都知道的。老四当年读书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攒钱的料子,而且也是何氏把他惯坏了,只要杨学章开口了,她多少都会给。

老四媳妇儿冯氏,刚开始家里人还敬重是个秀才家的姑娘。后来时间长了,冯家三五不时总有人上门打秋风,大家也都知道冯家穷得厉害,连个面上光都做不到。

一扯到四房有没有出钱,何氏就气软了,神色有些色厉内荏。

王氏和何氏‘亲近’的次数多,也把何氏的性子摸了个差不多。一见何氏这样儿,就仿佛抓了她短处似的,开始跳嚣骂起来。也不骂何氏,就拽着杨学章两口子说。

四房两口子反驳,现在杨学章被自己大哥大嫂训练次数多了,也把‘读书人’的身份扔在脑后,吵起嘴来也不弱于他人。

反正杨家正房屋里的闹得不可开交,杨老爷子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抱着自己的旱烟袋,下了死劲儿抽。

最后,何氏还是没从大房手里弄到银钱,四房就不用说了。

何氏想给杨二妹办些嫁妆的念头,正式宣告破灭。

杨二妹出嫁的时候,家里就给陪了两床铺盖,别的东西都是杨二妹以前的旧东西。

不过杨二妹也不嫌弃,只要能成亲就好。

以前她是沉默,再加上家里再怎么闹腾也没扯到她身上。她一个当人闺女当妹妹的说话也插不上什么嘴,索性就沉默的看家里人闹腾。可是闹腾到最后,牵扯到她身上那就不一样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家里人的名声不好,家里的闺女是不好说亲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无法弥补,她只能认命出嫁。现在她只期望,男人好,嫁过去苦点没事,和和乐乐就行。

杨铁柱他们也听说了杨家要嫁闺女,不过那边没有通知,他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虽说大家心里还是有点想给那个腼腆寡言的妹妹添点妆的想法,可是一思及杨家那群人,还是打消了念头。好不容易跟那边断开,可别又因为一时心软让那边缠上了。

☆、第114章

天气热的厉害,因为去年冬日里杨铁柱大量储了冰,所以今年腊味鲜的买卖做得非常顺利,也没有无法保鲜的苦恼。只是送货的几个男人更加忙了,连杨铁柱都扔下儿子亲自上阵。

经过马婶儿的不懈努力,林青婉又多了几样可以吃的吃食。虽然不能沾荤腥,但是至少孕吐不再那么严重,仍然还是养不起来肉,但幸好没有再瘦下去。

诺诺已经十个月大了,精力旺盛。

林青婉现在肚子大了,怕儿子不小心踹到自己肚子,是不敢抱他的。杨铁柱不在的时候,除了马婶儿偶尔帮忙抱下,平日里这个小倒霉蛋子就被自己没良心的娘扔在炕上自己玩。炕沿上安了一排栏杆,倒也不害怕孩子掉下来。

因为天气炎热,炕上的厚褥子已经被换成了薄被子,林青婉在上面铺了一张炕席。只要注意不让孩子在上面睡着,也是不担心着凉的。

像此时,诺诺就穿了一个红色的小肚兜,光着屁股蛋子在炕上爬来爬去。

爬累了,就抓着手边的玩具玩。这些玩具有他爹爹买回来的,也有林青婉手工做的小布偶。因为材料缺乏,即使林青婉手工不错,创意很多,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几个小布偶好看谈不上,但是哄哄小孩子还是可以的。

诺诺玩一会儿玩具,抓起一个冲坐在炕下面的娘挥挥,嘴里啊啊啊的说着话。

林青婉躺在躺椅上小憩,眼皮看似瞌着,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儿子身上。见儿子和她说话,就睁开眼睛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诺诺看娘理他了,埋头又继续玩自己的。

看着白白胖胖的又可爱无敌的儿子,林青婉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多亏诺诺这奶娃好哄,要不然她还真头大。自己大着肚子不能抱他,把他一个人扔在炕上玩,他也不会哭,只要看到边上有大人就可以了。

诺诺自己又玩了一会,似乎困了,肥嘟嘟的小手揉揉眼睛,啊啊啊伸手要抱抱要睡觉。

这个时候林青婉才起身走过去,把炕上的布偶收捡起来。拿了枕头,上了炕,陪儿子睡觉。小诺诺依偎在娘的怀里,林青婉小心把肚子离儿子远一些,然后娘俩一起睡觉。见诺诺睡着了,她从旁边扯了一个小被子,搭在他的小肚子上。

虽然天气炎热,但家里的屋子房顶很高,再加上窗户开着,有徐徐凉风吹进来,倒也不会感觉热。

林青婉打了一个哈欠,也闭上眼睛睡一会。

感觉自己没睡多久的样子,她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一睁开眼,见是马婶儿。马婶儿也知道诺诺睡着了,所以声音很细小。

见林青婉醒了,马婶儿小声道:“田家又有人来了,还是上次那个老婆子。”

林青婉知道说的是田婶子,她皱起眉头,“你问问她找谁,如果还是找铁柱的话,就说他不在。”

马婶儿转身出去。

这已经是田婶子来他们家第二次了,前天也来了一趟,说是找杨铁柱。当时杨铁柱不在出去送货了,林青婉就让马婶儿把她打发走了,谁知道今天又来了。

过了一会儿,马婶儿进来说道:“她说铁柱不在,找你也可以。”

林青婉沉吟一下,“那你去领她进来,我见见她,在堂屋里吧。”

马婶儿出去,林青婉则是小心的坐起身,准备去见见那个田婶子,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因为要见外人,她特地把头发重新挽了一下,等林青婉出去的时候,田婶子已经在堂屋的圈椅上坐下了。

马婶儿还去给她沏了茶,端来放在旁边的花几上。

田婶子看起来一副很局促的样子,屁股只搭了个椅子边。林青婉也没坐到首位,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而是就在田婶子对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因为双方都不熟悉,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林青婉温和的笑了一下,开口道:“不知道田婶子找我有什么事儿?”

田婶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干笑了两声,“我、我听说铁柱媳妇你身子有些不好,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应该关心关心。只是家里前些日子很忙,没抽出空来,这日抽出空,我就过来看看你。”

嘴里这么说着,眼睛一直在打量林青婉,打量的很仔细。放在腿上双手却是相交握的很紧,隐隐泛白。

不得不说这人很不会说话,当着别人面说别人‘不好’,也不知道是你听说‘不好’了,还是想别人‘不好’了。

林青婉当然看出对方在打量她,她也没有恼怒,只是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谁在外面瞎叨叨,我就是有了身子害喜的厉害,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铁柱媳妇儿你在屋里啊,我家里还有活要做,就不打扰你了。”

田婶子说完这话,就逃也似的走了。

马婶儿把她送走后,回来满脸愤怒骂道:“这田家的人,小的不要脸,老的我看也是个不要脸。上别人屋里来说别人不好,我看她说来看你是假的,想来打探青婉你不是真的‘不好了’才是真的。”

林青婉没有说话,满脸无语。

这事隔了一个多月,田家一直没啥动静,怎么突然这田婶子就上门来了,来了以后又说了这样一通话。林青婉也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听见马婶儿这么说,她觉得是不是把人想坏了,反而开口安抚了几句。

“马婶儿,你别想多了,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事情早就过去了,哪有人会这么无聊啊?!”

马婶儿一时也有些拿不稳,犹豫道:“可是她这样的表现,让人不得不多想。”

林青婉也是明白这些的,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要把人想坏了。

“算了,不要想这些了,谁能知道别人心里的心思,也许别人真的只是来好心看望我一下。”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马婶儿还是有点膈应那田婶子。说话都不会说,就算你是来看望别人,但也不能当着别人面说别人不好啊,那不是晦气嘛!更何况马婶儿眼里还是有些数的,感觉自己的想法没错。

但见林青婉不想再说的样子,就没再说什么。

********

不得不说,马婶儿是真相了,田婶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出了杨铁柱家大门,田婶子一溜小跑回家,一路上都觉得老脸羞得厉害。

只是她也没办法,她是被她闺女田翠兰求着来的。

自从那次羊奶事件过后,杨铁柱就再也没有去过田家了,田家人也听说了别人花高价从外面收了一头母羊回来。

本以为这事就算是了了,谁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田翠兰从一起初的盼望到后来的失望,一直到都绝望了,才明白她的铁柱哥是真的不会再来家里了,因为她家的母羊不‘产、奶’了。

后悔的心情无法言语,田翠兰成日以泪洗面,连续很多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美芳见她很多日没来找自己说话,就好心上门看望。

对于这个好朋友的心思,美芳现在也算看明白了一些。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没遮拦,当着翠兰面前说了那么多杨铁柱两口子的事。当时她见翠兰样子没有惦记那人的心思,她也就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想,那些话不就是在翠兰心口上扎刀子吗。

后来外面流言多了,说得也难听,美芳也是清楚的。可是她人虽然话多,没心没肺的,但是心肠却是好的,心里有些愧疚,也没有因为外面流言难听就和田翠兰生疏,而是经常上门探望现在不爱出门的田翠兰。

这次一来,见田翠兰形容枯瘦又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大惊失色之余,就开口劝田翠兰要想开些。

田翠兰要是个能听人劝的,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虽然腼腆沉默,但是人也执拗的厉害。

美芳连着上门几次,不管怎么劝,都看田翠兰一副伤心欲绝了无生趣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口说了,让她振作起来,不要多想,外面都传说杨铁柱媳妇这次怀孕折腾的厉害滴米不沾,又患了大病,人可能不好了。你振作点,也许还有机会呢,别把身子糟蹋坏了,以后就算有机会也不行了。

人家说这话只是宽慰她,毕竟美芳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听外面都在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