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明白情势所迫,家里必须要干活。之所以能撑着让他把活干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心里憋的那口气。他一定要考个秀才回来,让家里好好看看,让你们错把明珠当鱼目!

所以他平时干着活计,三五不时让何氏给他打掩护去冯氏娘家找岳父请教。杨老爷子也清楚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

他逼着儿子干活,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让他把书本丢了,而是让他学会自食其力,另外就是一碗水端平。

现在不同以往,一碗水端不平,老大那里又会闹起来。

杨学章平日里干活,偷闲还拿起书本苦念,倒也极为刻苦。再加上经过岳父冯秀才的指点,他又开始信心满满起来,觉得这次一定能考过,便决定这次下场考一次。并去找了以前的同窗,互相担保报了名。

去考试就要去县里,然后住宿来回车马费都是需要银钱的。杨学章成家这两年什么银钱都没攒下,所以只能找何氏要了。

何氏自从那次厥过去之后,醒来以后人也没出什么大毛病,就是左手有点僵硬发麻,不听使唤。因为不是做活用的手,所以她也没有在意。嘴也有点歪斜,不过何氏平时总是吊着眼看人,或者撇着嘴说话,所以也没有人看出了。而何氏自己,平时又不照个镜子什么的,自己也没有发现。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的人没什么医学常识的原因。如果在现代,就会知道这是中风的前兆,又或者轻微的中风,不是很明显,也不太严重。

何氏一听儿子说要考试,心里非常高兴,又听老儿子说考试要住宿来回车马费,立马就心疼钱起来。不过毕竟是她的宝贝儿子,再加上她也对他满怀希望,还是抠了二两银子出来给了杨学章。

杨学章是背着大房两口子找何氏要的,他要去考试的事儿也没有告诉家里其他人,所以大房两口子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杨学章走了,大房两口子才知道老四去秀才了。

考试是要花钱的,这是大房两口子的第一反应。杨学章没有钱,那银钱的来源只可能是在何氏那里。

于是杨铁栓不吭气了,王氏开始闹了起来,说何氏背地里贴四房,把钱都贴无底洞去了。在王氏印象里,杨学章每次考试就要花不少银钱,那不亚于在她心口上挖肉。一想到很多很多银子填了杨学章那个黑窟窿,王氏就痛不欲生。

王氏现在撒泼撒得越发好了,人往堂屋里的一躺,无视你骂什么说什么,她都置之不理边打滚边哭骂。

“这日子没法过了,平日里家里连口肉都不给吃,不干活就天天喝稀的吃酱菜,我家几个郎连着几年一件衣裳都没有添过,更不用说我们这些碍眼的你们偏心,老两口都偏心,全偏到四房那里,又私下里塞银子给他拿去作了考试,把一个家作得快卖房子卖地了还不行,现在又来!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啊”

冯氏窘红着脸,站在一旁,“大嫂,你也别这么说,相公去考秀才也不是为了家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哭骂打断,“少给我来这一套,天天给人画大饼,扣大帽子,他是为了家里?他是生怕家里不穷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没有天理了”

何氏气得手脚直哆嗦,“你个王氏,你给我起来,有你这么撒泼的吗?”

“我不撒泼能行吗?再不撒泼你们连我们大房都拿去卖了,还要给他杨老四填窟窿我不活了,这日子让人没法活了,上次考试填了50两,只差拆房子卖地了,谁知道这次又填了多少啊”

杨老爷子在一旁直叹气,心里有点怨老婆子把这事瞒着大房,当初他就说了,老四考试可以,最好知会大房两口子一声,老婆子怕大房闹,说等人走了再说。现在可好了,王氏这个泼皮直接躺在地上撒泼闹,谁劝都不理。

“王氏你赶紧起来,我承认你娘做的不对,她应该知会你们大房一声,不应该瞒着。不过老四这次去考试,你娘也就给了二两银子的车马费,家里没钱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杨老爷子口苦婆心的说道。

“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呐,把我们大房一家几口当傻子忽悠,没法活了,丧尽天良啊”

这下连杨老爷子都没法说了,碰到王氏这个死皮脸,你说什么她都不信。

杨老爷子又指使杨铁栓去把自己婆娘弄走,杨铁栓拽都拽不起来,只能跺脚道:“爹,这婆娘太肥,我拽不动她。”

“杨铁栓,你别拽我,你就是个怂包,天天任这一家子当傻子耍,这日子哪还能过下去。老两口一天到晚都偏心老四身上,大家吃糠喝稀都要供他杨老四考什么鬼秀才。别以为我王氏是傻子,平日里他是干活,爹娘给他打的掩护还少?还有家里那些鸡蛋去哪儿了,还不是拿去填冯氏那个穷酸秀才的爹了!全家紧着他杨老四不说,还要紧着他老丈人,有这样的说法吗?”

这下连冯氏都被她堵得站在一旁站不住了。

王氏确实说的是事实,冯秀才家清贫,每次杨雪章去他家讨教不拿些东西去,冯秀才是不会理你的。为此冯氏在婆家落了丈夫婆婆很多埋怨,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知道王氏爱闹腾,大家都不敢明说。

何氏这些天一直感觉不舒服,总是感觉到头晕眼花,眼前发黑,心里想恶心。她一直以为是家里伙食不好才这样,甚至准备这两日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谁知道杨学章找她要走了二两银子,何氏顿时打消了改善伙食的念头。

此时听到王氏各种戳心肺的骂,她就感觉自己头皮一阵阵的跳,何氏心里怒火一阵狂烧,想过去把王氏的嘴塞起来,可是眼圈发黑,手脚也没力气。

深吸了几口气,想平缓过来,刚想指着王氏开骂,突然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见把何氏气晕过去了,王氏也不敢吵吵了。全家人都涌上去把何氏扶躺好,又是手忙脚乱的开始掐人中,掐了半天都掐不醒。

杨老爷子让杨铁栓赶紧去请大夫,自己急得在炕前乱转。王氏心里胆怯,趁着混乱,偷偷的溜回东屋去了。

老大夫请来后,上前拨了拨何氏眼皮,听杨家人说掐人中不醒,又把了把脉。边把脉,边摇头说不妙啊。

杨老爷子在一旁急得直问哪里不妙,老大夫面露难色,还是说道:“我观脉象,这是薄厥啊。”

杨家人听不懂什么叫做薄厥,老大夫又说,“薄厥便是卒中风,至于是不是还要等病人醒来才知。”

杨家人听不懂薄厥却是知道什么事卒中风的,以前落峡村就有一户人家的老人卒中风了。人也没死,就是医不好,去了医馆大夫说这病只能慢慢调理,是治不好的。

那老人得了卒中风以后的表现就是嘴歪眼斜,流口水,不能动弹,话也说不了,连炕都下不来,拉屎拉尿都成问题。

记得以前何氏听说那户老人得了这种怪病,还笑话别人了,说这是坏事做多了才会得这种糟践人的病。

不知道何氏醒来以后知道以后会成那个样子,又会怎么说。

老大夫见杨家人表情如丧考妣,又安慰道:“老夫医术不精,说不定是诊错了,等病人醒来再看看。”

何氏没过一会儿就醒来了,想起王氏刚才在她面前撒泼,张口就想骂。

谁知道嘴巴一张,骂人的话没出来,口水倒是出来了。

她又看老头子满脸伤心的看着她,心里想说老头子别伤心,她没事,可是话怎么说也说不出口。想动也动不了,何氏嘴里呜呜啦啦的说起来。

杨老爷子见老婆子急了,赶忙过去压着她,让她别急。

老大夫又上前把脉,把完还是摇头。

“这是卒中风。我给开两副药,先熬了吃,看看情况吧。这种病你们心里也有数,是治不好的,如果实在不放心,你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

杨铁栓把大夫送走转回来,啥话也没说,把王氏拖猪似的拖出来,啪啪两巴掌抽倒在地上。

“我叫你这个死婆娘闹腾,我叫你撒泼。”

刚才说王氏肥拽不动,此时却是跟抓小鸡似的把人拖来了。大房几个儿子见爹把娘打了,又看大人们个个脸色沉重,哇哇哇在旁边哭了起来。

何氏在炕上一挣一挣的动着身子,也弹不起来。如果有人懂读心术,就会知道何氏此时心里在说打得好,狠狠地打。

这何氏即使中风瘫在了床上,也是个不消停的。

杨铁栓见杨老爷子不吭气,又把王氏头发拽起来打耳光,王氏也不敢反抗,刚才她在屋里偷听也知道婆婆被她气不好了,得了卒中风。

把婆婆气瘫了在炕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王氏也知道公公有多稀罕何氏那个老虔婆,怕他为了给何氏出气把她休回去,只能咬牙忍着。

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好了,你现在光打王氏也没用。赶紧把牛车套了,我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治。”

屋里仅剩下的两个男人忙活着套车,用被子把何氏抱出来,然后赶着车去了镇上。

等人都走了以后,王氏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也没去看冯氏的脸色,就去了东屋。

一直到了天擦黑,杨老爷子父子两人才回来。

两人都是面色灰败,镇上医馆的大夫和村里老大夫的说法差不多,都是这病治不了,只能慢慢养着。

王氏这人也光棍,为了自己不被休,直接跪在何氏炕前承认错误,说自己不该为了娘给四弟银子就跟娘吵。当然她也不忘给自己解释,说她也是怕娘糊涂了一下子都把银子给四弟,家里这两年的情况不好,害怕娘一时糊涂重蹈了以前的覆辙。

何氏在炕上气得乌拉乌拉嘴里含糊不清,杨老爷子则是又想起以前。想到那时候家里为了老四的事儿没粮没钱,老婆子一时糊涂把老二撵了出去,然后老三也分了出去。

谁对谁错,至今杨老爷子也分不清白,对于大房这样闹腾老大是不是在后面唆使了,老头子心里也有数。可是他能说什么骂什么,老婆子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大房因为这个闹也不是第一次。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王氏,你娘以后就瘫在炕上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以后你就好好侍候你娘。”

王氏心顿时一松,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

杨学章走了几日回来,回到家面临的就是一向疼爱他的娘,彻底的瘫在了炕上。看何氏那嘴歪眼斜,口水直流的样子,杨学章心疼如刀搅。

又听闻了此事发生的经过,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骂骂王氏,毕竟此事因他而起。

他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这次能考中,以回报娘对他这些年来的期望。

林青婉那边也听说了何氏卒中风的事情,毕竟杨老爷子父子二人慌慌忙忙赶牛车去镇里,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还有杨大姐被休回来的事情,她也知晓。

杨家那些人是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也没什么人出门,所以他们不知道村里这些天关于杨大姐的流言却是不少的。李家村那里的人没觉得自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对杨大姐那个恶毒的婆娘却是恨之入骨,没少帮她在外面宣扬。

于是落峡村里也知道杨大姐为啥会被休回来,原来她居然把自己小姑子许给了一个傻男人,还收了聘礼。在落峡村附近这里,收了聘礼婚事可就是板上钉钉了,也难怪别人会休她回娘家呢。

这可不是害人吗,还害了人家闺女一辈子。

也多亏别人李家村里的人护短,人心也齐。借着杨大妹已被休不是李家人的由头,全村人上门逼着男方那里收回了聘礼,这门婚事才算作罢。

这杨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着实令林青婉他们应接不暇,又听闻何氏得病瘫在床上的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杨铁柱两口子和杨铁根两口子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平静,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一家的人和事似乎就离他们非常远。

他们不去观察也不去关注那里发生的事,就仿佛不认识一般。

可是此时听说何氏卒中风瘫在了炕上,杨铁柱两兄弟心情还是复杂不已。

不管怎么说,那还是他们娘。可是想着要去见何氏,又怎么都觉得很别扭又或者有点不情愿。尤其又想到何氏这次卒中风的主因,还是因为杨学章考试的问题,王氏因为银钱跟何氏吵了起来,他们更是有一种那是一堆麻烦不想去沾染的心态。

商量了许久,两兄弟才决定,还是不过去了,刚好每年的奉养是时候该给了,直接捎点银钱过去算了。

林青婉和姚氏巴不得自己男人这么决定,对于那家子,两个女人可是深恶痛绝。好不容易日子过舒坦了,再因为这点由头被那边缠上,那才叫得不偿失。

落峡村这里分家的儿子每年给老人奉养,都是等秋收收了粮食给。杨铁柱兄弟两人遵循旧例,也决定秋收给,刚好两件事凑在了一起。

送奉养的时候还是马叔去的,一家一石粮食没变,银子则是装在了一个荷包里,直接给杨老爷子。

马叔走后,杨老爷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两锭银子,五两一个的。杨老爷子手一抖,差点拿不稳。

久久,才深深叹出一口气,“唉!”

☆、第123章1.18|独家发表

腊味鲜的生意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裹足不前了。

夏大成对于这个问题,无数次深思。也明白之所以会制约生意的发展,就是因为他们腊味鲜直至至今还仍然是一个小作坊的模式。

小作坊设置在家里,做的又是吃食,送货的时候路途不能太过遥远。太远了,不是吃食不新鲜,就是他们根本送货不及。夏大成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他们的生意也就只能最远扩散到淮河县,再远一些就力所不及了。

为此他深深的烦恼着,夏大成以前是做商号生意的,接触的都是一些大买卖。茶叶布匹之类的,不像吃食,只要保护得当根本不需要操心保鲜。卖吃食是他第一次接触,难免会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怎么样才能保鲜不坏,让他们好把吃食卖得更远一些。

自己想不出来,夏大成便集思广益,找大家一起商量了。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被夏大成带进了一个误区,对腊味鲜的保鲜开始苦恼起来。

林青婉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大家都是坐在椅子上,就她因为杨铁柱怕她坐的不舒服,搬来了一把躺椅。

现在林青婉家里这种躺椅特别多,前面屋里放了一把,后面屋里也有一把,甚至连小作坊那里和后院平时林青婉晒太阳那里都各有一把,为的就是让她能舒服点坐着,不至于窝到肚子。

见一群人都深锁眉头,林青婉觉得有点好笑。倒不是说她笑别人愚蠢,而是她看到清一水的深锁眉头,感觉画面尤其滑稽感。尤其是她的儿子小诺诺,被他爹抱在手上,看大家都皱着眉头,一岁的小娃娃也学着大人皱起眉头。

是的,诺诺现在已经一岁零一个多月了。周岁的时候没有摆酒,因为那个时候因为田翠兰,村里闹腾的厉害。再加上林青婉动了胎气,杨铁柱的意思就是不大摆,避避风头。于是就把家里所有人,包括杨二老爷子一家、大菊两口子请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坐在一起吃了一顿。

其实林青婉倒比较喜欢这种庆祝,省时省力,不像以前摆的那两场酒,场场忙活的人仰马翻。虽是请了酒席班子来做,但是毕竟是摆在自己家,还是很闹腾。

小诺诺现在已经会叫人了,也就会喊个娘、爹。第一个叫出口的是‘爹’。差点没把杨铁柱的牙齿乐歪了,为此林青婉吃了好几天的醋,直到小诺诺跟着喊出了‘娘’,她才喜笑颜开。

杨铁柱没敢和媳妇说,为了这个‘娘’他可是教了儿子几天的。谁让林青婉怀孕以后很少抱小家伙,人家诺诺伸手是爹抱,嘘嘘是爹把,揪嘴吃奶、奶也是爹喂,肯定先叫爹了。

林青婉浮想联翩,拉回自己的思路。清清喉咙,开口了,“嗯——我觉得你们的思路进入了一个误区。”

屋里所有人都望向她,包括小诺诺也坐在爹腿上朝她望来。看见是娘娘在跟他‘说话了’,小家伙兴奋的直弹屁股,软软糯糯的‘娘娘’叫着。

把林青婉的心都叫化了,差点就准备起身去跟儿子玩。想想又觉得不对,遂给了男人一个眼神儿,让他把儿子哄好。

儿子他爹也熟稔,从桌上拿起一个玩具就塞到儿子手里。小家伙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和手里玩具‘奋斗’了。奋斗就是指,捏它掐它,撕扯它,可惜林青婉做的结实,到目前为止,小诺诺还是没办法把这个小布偶‘奋斗’坏。

林青婉理理思路,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说出来大家商讨一下看是否可行。首先,腊味鲜的保质如果是在冬日里做的话,完全风干,这种风干不是我们平时吹一下就可以了,而是完全风干的一点没有水分的话,是可以保质到第二年的夏天以前的。”

他们做腊味鲜,因为要货速度快,再加上某些原因,都是做出来没几天就卖出去了,从来没有试过把腊肠完全风干的模式。所以夏大成他们,包括平时灌制腊味鲜的杨氏姚氏,都不清楚其实这东西是可以完全风干的。

夏大成听到腊味鲜风干可以保质到第二年的夏天之前,神色微动,杨铁柱也是。

林青婉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们的眉头开始深锁。

“但有一点就是,腊味鲜完全风干了以后会很失重。这么打个比方吧,一斤的腊味鲜如果全部风干以后,可能最后不到半斤重,会失重一半以上还多。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腊味鲜可以做到完全风干,因为我们卖出去是斤计算的,这样一来能得到的利润极其微薄。”

她又补充道:“而且腊味鲜完全风干后的口感不会太好,会显得很柴,所以这方面我一直没有提,暂时是克服不了的。当然,完全风干后,可以用水泡上一两日 ,吃的时候就不会太干太硬了,但是这种工序太过复杂,并且重量还是会失重不少。我把这种方法说出来,只是让大家参考参考。对此,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林青婉身上,夏大成是知道这个堂弟妹是有‘大智慧’的人,虽然平时很少插言腊味鲜的生意,都是交给杨铁柱和他在做,但是夏大成可没有忘记这个小生意一起初是林青婉做起来的。包括他没有参与进来时候的生意推广,都是林青婉教杨铁柱的。

再加上去年冰的事,夏大成一直觉得这个堂弟妹身上有一种神秘感,让人说不出的神秘感。所以林青婉一说话,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林青婉将要说的话上。

屋里人的重视让林青婉觉得有点囧囧的,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搞的这么‘万众瞩目’吗。

“我这种想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是这么想的,撇开完全风干腊味鲜这个办法来说。既然大家考虑的是东西的保鲜,以及送货速度达不到的顾虑,那么大家有没有考虑过在别处设置一个小作坊?”

夏大成的眼睛一亮,杨铁柱的眼睛也亮了。

“婉婉,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在别处开一个类似我们家这样的小作坊。这个地方可以设置在县里亦或是靠近我们要送货的区域。猪肉和猪小肠都是从那里购置,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那里做出来送货。一来东西很新鲜,二来送货距离和时间也不赶?”

林青婉笑着点头,看来他男人还是挺聪明的嘛,她就说了一句话,他就会举一反三了。

夏大成欣喜的开口说道:“这是个好主意,我们真是一叶障目啊。”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人手问题,还有一点就是保密问题。”林青婉顿了顿又说道,“我倒觉得在外地请人要好一些,这样一来谁也不认识谁,不存在像我们这里这样,还要顾及一下别人的眼光,当然配方保密是个大问题。”

提到这个,大家又开始发愁起来了。

林青婉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她暂时不想说,看有没有别人可以想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妇人,还操心着生产养孩子的问题,不能养成大家一出问题都来问她的习惯。以后如果生意真的做出去了,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怎么办。还是那句老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开动大家的脑筋和思维,一起动脑想办法。

杨铁柱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咱们家现在的小作坊,为了保密,把送肉的时间错开,并且小肠是自己人剥制的,甚至还签了保密契约。在外面的话,这种签契约的法子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要请的人太多,都是不熟悉的人,就算签了契,真的出什么问题,你也不好找人掰扯。”

大家听到杨铁柱的话,都开始顺着思维思考。

“那我们要不要,不是开一个作坊,而是开两个——”杨铁柱继续说道。

夏大成补充道:“到时候一个作坊剥制小肠,一个作坊负责灌制”

杨铁柱来补充,“又或者把所有工序都分开,做工的人完全不相交,全部打散开来,剥制小肠的剥小肠,切肉的切肉,负责调味的调味,然后再把所有东西再汇集起来交给负责灌制的人”

林青婉现在真想跳起来把她男人抱起来亲一口,艾玛,这男人居然想到了流水线作业上了,真是天才!

“佐料的话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我们这边就负责按时把佐料按照多少斤肉需要多少佐料的量送过去,交代调味的人放进去。”夏大成又补充道,“我感觉到时候我们肯定不可能天天呆在那,还是需要几个放心的人在那里看着,做些主要的活计,又或是盯着做工的人。”

杨铁柱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那就买人吧,买几个老实稳重有责任心的,身契捏在手里,也不怕他蹦跶。家里这些人还要在家里,肯定不可能分散出去。大家都是拖儿带女的,哪能夫妻骨肉分离。”

大体的模式已经出来了,剩下的细节还需商议。这些就交给夏大成和杨铁柱两人商议,至于其他人,小作坊那里的事儿还很多,都散了各自去忙了。

******

与此同时,杨家那边却是整个家里都笼罩在阴云里。

何氏终于接受了自己卒中风不能动弹的事实。

何氏好强了一辈子,在家里一贯作威作福张牙舞爪,猛然一下自己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着实让她很久很久无法接受现实。

可是再怎么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何氏虽然跋扈虽然刻薄,但是为人还是挺爱洁的。

现在吃饭吃不了,只能任媳妇闺女往嘴里喂,还顺着嘴丫子往下流,拉屎拉尿都成了问题。没人受得了这些,所以何氏瘫在炕上以后脾气格外暴躁。

她现在全身上下除了一个左手还能轻微动弹,其他都无法动了。即使如此,她也没改她折腾人的毛病。

王氏被杨老爷子发话侍候何氏,王氏也老老实实来了。毕竟不是心虚嘛,可是何氏还没有忘记她是怎么瘫在炕上的。她可是恨死王氏了,恨不得把她捏死。只是她嘴巴无法表达,她就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折腾王氏起来。

王氏给她喂饭,她能就用能动的那只手捣乱,不是把碗挥摔了,就是把饭全部撒在王氏身上。王氏压着脾气把她手压住,她就用嘴吐,反正她现在嘴巴裹不住东西,只要她松松嘴角,汤饭就流的满身都是。

看到王氏被她折腾的手忙脚乱,还要老老实实给她换衣服换被褥,何氏在心里乐得哈哈大笑。她甚至又想到一个办法折腾人,开始往裤子里拉尿。王氏问她的时候,她闭着眼睛不理她,过后就往裤子里拉。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何氏只是不习惯瘫痪,不小心失禁了。可是到后来她明明可以控制住,她就是往裤子里拉。

至于何氏这样做,到底折腾了谁呢?王氏算一个,不知道她自己算不算的上,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

王氏忍耐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哪怕顶着杨老爷子的恼怒,她也撂摊子不干了。她也不是不干,只是说自己一个人实在没法了,拖了冯氏和杨大姐下水。

杨老爷子也无法,要说想休王氏的心,早就淡了。这么大一家子,大房还有那么多娃儿,把王氏休回去怎么办?

王氏也看明白这些,暗骂自己猪脑子反应太慢。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见杨大姐和冯氏和她一起侍候老虔婆,王氏也安分了下来,老老实实一起分担,当然她也是会偷懒的。

这个偷懒的毛病,王氏一直没改变。只要是一起分担的活儿,她总能找到各式各样理由与方法偷懒,然后因为这点与她人的不一样,而暗自窃喜。

何氏想恶整王氏的心正式告吹,她不是舍不得冯氏,而是舍不得自己可怜的大闺女。并且折腾了这么久,她也很烦。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使她现在不想往裤子里拉尿了,她似乎也控制不住了,失禁久了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何氏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失禁,还有王氏、杨大妹和冯氏是怎么一副焦头烂额暂且不管,因为落峡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1.18|独家发表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上午,落峡村里很多村民还忙碌着砍柴掏炕洞以备过冬,也有些村民家里不是瓦房的,还忙着把茅草屋顶补得更牢靠一些。农闲的小媳妇大妈们凑在一起说话聊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