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脸上的浅笑僵住,心跳加速。

“皇上,若是这两人仍旧不足以证明大殿之上这位的身世,那么…老夫到是有更好的人证。”丞相拱手气冲冲的说道。

皇上冷眼旁观,回头看了看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微微摇摇头。

皇上便道:“那宣吧。”

丞相挺起腰,瞪了相思一眼,冷笑道:“人证还未上来,姑娘不若就承认了吧。”

“臣女不过十三年华,要承认什么?”

无论此事真与假,相思不过就是个被人争论的孩子,按照丞相所说她是礼亲王的孙女,那当年也不是她自己策划的一切,若她不是礼亲王的孙女,眼下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到也是孝心一片,对得起定安伯府了。

丞相上嘴唇微抽,双眸流露出一丝阴毒。

“带上来吧!省得有人不死心!”

大殿上背着光,之前那位老妇也是进得殿内相思才认了出来。然而此时进来的三人,相思不用他们走近便能看个清楚,应该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这三人化成灰她都能认得。

“臣江淮知府孟英泽携家眷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相思亲眼见着自己的祖母、父亲还有自己的生身之母跪在了大殿之上,可他们前来并非是证明她是他们的孩子,而是来证明她早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她还小的时候,老身亡夫的侄子找的老身,说是好友之女,需要有个不错的出身,当时老身亡夫的侄子说的十分诚恳,正好老身那可怜的媳妇刚死了女儿,便将她抱了过去。”

相思听自己的亲祖母这般道。

“臣也是没办法,臣当时只是地方小吏,臣的堂兄却是伯爷世子,臣哪里可以反驳,再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臣与他既然是一家人,此事也就没有多问,可谁知道居然是反王的孙女,臣是真不知情啊!”

相思听自己的父亲这般道。

关氏脸色苍白,身若扶柳,好似再多受一些惊吓便能当堂晕倒,她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转过头去看相思,十三岁的大好年纪,美得犹若古刹后山前人留下的壁画上的仙女。

她再看看跪在自己前头,一身官服,意气风发正值事业上升期的丈夫,而后缓慢的低下头道:“臣妇的小女儿…早就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早就死了…

也对,她确实已经死了,只是睁眼之后发现一切回到原点。

然而仇恨、心酸、委屈这些上辈子似乎已经发泄完的情绪,就在看见地上跪着的这个女人时,一下子又时间流转,涌上心头,堵在胸腔里生疼的厉害。

她兴许真的记错了,她从来就不应该是关氏的女儿,不然怎么从小她都没疼过她,更没护过她,只有她从幼小的年纪开始便想要缠着母亲,护着母亲?傻乎乎的以为只要她够强大,便可以换回一片母爱,一个完整的家。

祖母从来都觉着她是个负担,父亲对她可有可无,长姐一心想要夺取她的一切,从不顾及姐妹之情。二房是生她之处,却也害她至深。她欠的生恩养恩上辈子都已经还清,难不成这辈子还要被他们拖着不放?

她的身世大伯一家最是清楚,就算她再不是二房的姑娘,他们也必定会疼爱她珍惜她,一如往常。她并没有让自己悲伤难过的理由。

只是,她是可以抛弃一切,可她的身份直接影响到大伯一家,甚至永昌侯府的安危,她又不是地上这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又如何能认下这本就不属于她的身份。

可要她再如此空口白牙的狡辩,她又能狡辩的过地上这三位世人眼中她最应该亲近的长辈么?

真真的可笑,一个连父母都不认的孩子,站在这大殿之上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世!

“皇上,事情到如今应该算真相大白了,是吧。”丞相胜券在握般看向皇上,眼里的得意毫不掩饰。

皇上狠狠瞪着地上三人,孟三娘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他最是清楚,可是奈何丞相势大他又不得不避让,原想着丞相没有证据,三娘又是个能说会道懂事的人儿,岂料,定安伯府里自己人先斗上了,到出了这么个东西!

他转头看向孟相思,不由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感。都是一样的母亲,他的母亲只想他做个傀儡,将所有的权利交予外祖,面前的这个女孩分明就是关氏十月怀胎所出的孩子,但偏偏眼下她的母亲就跪在大殿之上说她已经死了。

他原以为只有皇家的母爱才会如此稀薄。

一扫朝堂,自他登基以来拉拢的老臣入狱的入狱,在家休养的休养,年轻的子弟还轮不到上朝议事,他就像被一群饿狼围捕的羔羊,一种绝望染上心头。

“如何是真相大白?”大殿空旷,原本就磁性悦耳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让在场原先还有些尴尬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相思一侧身,那个背着光的少年已经走进了大殿,不用回忆前世,她便很清楚的感受到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那便是担当!

“放肆!不过一个秀才,谁允许你上得大殿!”丞相不等皇上说话,便快步上前阻拦道。

陌篱拱手到是极有礼数,可开口却道:“小子自然没有资格上得大殿,只是皇上宣召小子,小子总不能不来吧。”

丞相一转头冷冷的看向皇上。

皇上原本并没有宣陌篱,然而此时此刻也只能依靠陌篱来打破此时的僵局。

“正是,是朕让他调查定安伯一案,想来应该有什么眉目了。”皇上心里根本没有底,只是事到如今也不会有更差的结局。

“调查?有什么可调查的。”丞相一挺宰相肚,高傲的看着陌篱冷嘲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就学会了查案,等着成了举人授了官位再出来出风头吧。”

陌篱到不生气,他飞快的看了眼相思,以确定自己的心上人还算安好,而后上前几步居然绕过了丞相走到了皇上面前,下跪行礼。

丞相怒气暗生,只觉此人不识抬举,便道:“无论你找出什么证据,这孟三娘都不可能是孟家的孩子,你没瞧见人家的爹娘祖母都上了大殿么?难不成自己的孩子都能不认!”

陌篱轻轻扫过三人,也不理会丞相,反倒语出惊人道:“启禀皇上,小子这一趟去了燕州,到也查探了不少孟家在燕州的下人,之后得到了一些消息,都不敢确认。如今看来,到是小子的能力有限,只是…丞相大人这一出手,到将事情全部连成一线,小子大胆猜测,恐怕孟家三娘还真就不是孟家的女儿。”

相思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场各位更是想要重听一遍,以防自己听错。

皇上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陌篱,若是真是这事儿确定了,他还进什么宫,上什么殿!

“只是,小子还不能确认孟三娘是否就是当年礼亲王的骨血,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便亲自去了一趟宝亲王府,找了当年与礼亲王有所交集的宝亲王,宝亲王对此十分重视,便请了宝亲王世子一道与我进了京。”陌篱不慌不忙的说道。

皇上原先还哭丧的脸顿时明媚起来道:“小皇叔进京了?他人在何处?”

陌篱一笑,起身道:“此时正在殿外等候。”

“快宣!快宣!”皇上若不是地点不对,眼泪都要下来了,他之前之所以可以夺回一部分实权,宝亲王世子功不可没,别看宝亲王世子平日里最喜欢游山玩水,可宝亲王世子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当初肃宁侯大公子惹着他的媳妇,他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让大公子拘在家里。

再见丞相,原先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比之前刚刚更有些紧张之色。皇上虽然年幼,又有广郡王虎视眈眈,可宝亲王世子就是未来的宝亲王。宝亲王虽然本人没什么大用,可他毕竟是皇上祖父的亲弟弟,是先皇最小的叔叔,可以说在宗室里辈分都算高的。

即便如今有不少不着调没出息的皇室子孙依附了丞相,但只要宝亲王这一支还在,就由不得丞相对皇族指手画脚,尤其宝亲王世子这个人实在叫人看不透。

皮靴踩着玉砖发出沉闷的声响,宝亲王今儿竟然穿着胡人的衣衫走了进来,大臣们纷纷侧目可却不敢多言,就连之前那个连蹦带跳的言官也都缩起了脖子。

丞相转过头对着角落里一个人狠狠的咬咬牙,他都已经派人去盯着永昌侯府与肃宁侯,这个陌篱又是如何出的京都,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给宝亲王世子送了信。

相思见着宝亲王世子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沈姐姐不知如何了,第二个念头就是奇怪陌篱这几天一直跟着她,又是如何请的到这位飘忽不定的亲王世子。

互相一番行礼。宝亲王世子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冲着相思点点头道:“不错,几年不见到是长大了,你沈姐姐很是惦念你。”

相思忙是回礼,不好多言。

陌篱悄悄站到她身边,到是挡住了不少人的视线。

“臣听说,有人混淆皇室血统?可有此事。”宝亲王世子李见珅不耐烦的问道。

“小皇叔,这不是都在这儿么,闹腾一早上了。”皇上捏了捏鼻梁扬手道。

丞相顿了顿,到也没有退缩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尤其是孟家二房这三位是谁,又是如何确定孟家姑娘身份的。

“也就是说,你可以确定孟三娘便是我皇家的郡主了?”李见珅直直看向丞相问道。

丞相虽有些忌惮,但到底证据确凿,便硬气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见珅仔细看了看相思道:“到真是有些相似…”

而后回头瞧着众人话锋一转道:“那就算她是小郡主,你们这些人刚刚这一番举动,岂不是想要辱没皇家?”

谁也没想到李见珅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众人一番对视,缩紧了身子。

“她若真是礼亲王的孙女,那便是朝廷钦犯!那是要下大狱的,还什么郡主?”丞相见状,忍不住嚷道。

李见珅双臂一扬,笑看丞相道:“如今本世子一身胡服,你是不是要将本世子抓起来,弄个通番卖国之罪啊!”

“世子!”

“礼亲王无论当初是死了还是走了,那都是先帝爷默许的,还是说丞相大人认为先帝爷脑子糊涂了,连个忠奸都分不出来?”李见珅突然笑脸一变,厉声说道:“诸位大人想是时间久了,已经忘记了,礼亲王可不是别人,那可是先帝爷同母的亲弟弟!如今先帝爷才去了几年,你们就想着将他老人家唯一的胞弟抓出来贬黜成庶么!”

大殿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些话在皇上与陌篱心里转了很多圈,只是他们都是小辈或是小人物,到底说不出口,也唯有李见珅这样的身份才可以振臂高呼,张扬到无所惧怕。

“礼亲王是喜欢交几个胡人朋友,那我也喜欢交啊?你们也说我私通胡人么?不过死个小小官吏,就要将不知是否作古的礼亲王弄出来细查,你们胆子到也是不小呐!若是长此以往,只要死了一个官员,我们皇家宗室就要被清查一次,那这大陈国到底是姓李还是跟着你们姓了!”李见珅越说越大声,大殿内外稍稍胆子小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

“只要礼亲王没有出来造反!你们谁都不能定他的罪!”李见珅这次说完,直接带着陌篱还有相思扬长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快走!”李见珅带着相思与陌篱迅速的离开了皇宫,宫门口此时已经有辆马车在等候。

陌篱用力拽着相思的手,先一步将她推入马车,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相思还未坐定,李见珅就让人甩开马鞭往自己京都的府邸赶去。

“抱歉,权宜之计,只能委屈姑娘了。”李见珅坐在相思最远的地方,避嫌的说道。

相思刚刚缓过劲,摆摆手道:“多亏了世子,否则今儿我怕是走不出皇宫了。”

“不必谢我,此事早些日子陌篱便在寻我,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咱们才碰上,不然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李见珅颇为无奈的说道。

相思偷瞧陌篱,果然这人又在耍心眼,什么在她回京之后特别去了一趟宝亲王的封地,那么老远他要是能赶得及来回,就得腾云驾雾了,到把那一众的老臣糊弄了过去。

“丞相不过是一时被震住了。”陌篱安抚的拍拍相思的手背,转而对李见珅道:“定安伯一家至今还在牢内。”

“哎…”李见珅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的身世恐怕是翻不了案了,她的亲生父母都将她送与旁人,更别说定安伯夫人的兄长顺康伯本人今儿都站在大殿上,就是为了作证自己的妹妹参与了偷养礼亲王血脉的事情。两方的证词一上,都是至亲,就算是皇族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更何况…你们也知道,如今的宗室多把持在丞相与太后的手里,皇上都身不由己,还有几个人愿意站出来细查真相。”

陌篱到并不在乎,反倒轻松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走那麻烦事儿,她爹娘不要她,我要她!”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李见珅捶了陌篱一拳,自打他娶亲之前就瞧出来了,别看这小子平日冷冷清清不像个凡人,其实肚子里早就算计清楚了,这姑娘怕也逃不开他的五指山。

“只是,咱们也不能吃亏!”陌篱握紧相思的手,眼睛眯了眯道:“他们不都说相思是礼亲王的孙女么?那她就是礼亲王的孙女!”

“你疯了,你真当咱们皇家都是傻子?”李见珅一直身板瞪眼道。

陌篱笑了笑道:“左右不过是个郡主的名号,再说礼亲王也确实没有血脉继承,相思日后嫁给了我,便是我陌家人,你们皇家撑死损失点封地还有嫁妆。与其让丞相占了上风,倒不如便宜了我们,咱们陈国又不是没有册封异性郡主的先例…”

李见珅盯着陌篱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一直掐着姑娘的身世不放,丞相那头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这本来就是他想要扫清保皇派的手段,倒不如就将此事认下,另辟蹊径。”

“礼亲王是否叛国最是难以判断,一来他没有造反,二来他活着的时候与先帝关系极佳,并没有不好的传闻。”陌篱继续分析道:“反倒是相思的身世最容易拿捏,她的容貌,她那一些不省事的家人。”

“恐怕就是因为丞相对礼亲王的事情没有把握,才想着快刀斩乱麻,即刻将定安伯一众下狱,将孟姑娘引入皇宫,妄图当堂定罪。”李见珅深有同感。

“只要皇上一定罪,不说定安伯以及保皇派一众,就是礼亲王的名声也毁了。”这一点皇上还算有可取之处,至少顶着丞相的压力死活没有下旨问罪。

“如此时机一错过,丞相再想拿此事说话便要掂量掂量了。”李见珅一扯嘴角道:“我一会儿就去联络宗族内一些老族亲,既然他们想给我堂兄添一个孙女,我们也就不客气的接受了。”

你说礼亲王当年并没过世,还在外头生了子嗣,那咱们就给礼亲王续上香火,只是再往后可就不能再是丞相一人说的算了。

“需要安排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既然有了相思这么个孙女,那必然也会有儿子儿媳,只要咬死了这一家子都没了,才会将相思送与定安伯,丞相就不能再妄图攀咬礼亲王谋反的事情。”陌篱在请李见珅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我懂!”李见珅拍了拍陌篱的肩头,突然玩笑道:“当今皇上叫我小叔叔,礼亲王是我堂兄,若是你的心上人成了我的孙侄,你可要跟着叫我一声叔爷爷。”

陌篱表情一僵,撇过头假装没有听见。这些皇家的人娶那么多的老婆,弄那么多亲戚,自己养不起不说,还要时常防备着亲戚造反,往往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堂兄的孙子大,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此事过后,确实还要防着丞相弄出礼亲王的孙子来。”李见珅见陌篱不理会他,到也认真起来。

可相思到不担心,小声的在一旁说道:“若是真有这么一位兄弟,到不如带出来与我滴血认亲好了。”

李见珅一愣,随后抚掌大笑道:“孟姑娘果然是个妙人!那死老头今儿如此咬定你是礼亲王的孙女,那么他日你便可以一口咬定,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是礼亲王的后人!”

“总不能咱们事事都如此被动。”陌篱接话道。

马车停靠在王府门口,相思一下马车就瞧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欢喜的跑了过去拉住那人的袖子道:“沈姐姐!”

沈佳丽瞧着比之前要消瘦一些,可是精神不错,见着相思也是满脸的笑意。

陌篱本想跟着过去,谁知道被李见珅拉住了袖子。

“怎么?”

李见珅见陌篱一脸迷茫,便压低声音道:“你刚回来京都可能不大知晓,我这里得了一个消息,你那位不省事的大伯母有意想要撮合你与督御史家中的二姑娘。”

“我知道了,多谢!”陌篱的脸明显黑了许多。

相思被沈佳丽拉着往里头去,两人一路聊起这几年的变故,都一同唏嘘不已,尤其是关于定安伯府。

“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了一趟镇国将军府,你姐姐被你姐夫安抚在家中,并没有莽撞行事,等着过些日子,我拍人将她接来,你们好好见见面。”沈佳丽知道相思所忧,就宽慰道。

“我只盼着,他们一家都没事才好,否则我当真要一辈子都不能安生。”相思情绪低落的说道。

“定安伯是国之栋梁,他若是真的倒了,那牵连甚广,世子与皇上都不会允许此事发生。”沈佳丽说着话,缓缓推开了门又道:“你不见了这么久,到真是忘了还有谁也会惦念你。”

相思疑惑的往里看,就见一身黑衣的姑娘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芸萝姐!”

“你个死丫头,跑路也不和我说一声,咱们是不是朋友,你说说!姓韦的那老头欺负你是不是?老娘现在就找人做了他!”说完,李芸萝当真松开相思,提着剑就要往外走。

沈佳丽与相思吓得赶紧将她拖了回来,这事情都已经够乱了,万一小郡主刺杀丞相的事情爆了出来,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别拦我!我非弄死他不可,整日里和皇上哥哥过不去,这回连个女孩子都不放过!这个老没羞的!”李芸萝叉着腰对着外头大声嚷嚷道。

“乱了乱了!”沈佳丽一头是汗的说道。

相思眼珠一转,抱住李芸萝的胳膊笑道:“可是那老头到底做了件好事。”

“啥?”李芸萝转头看她,以为她脑子出了毛病。

“你不是说,想要个妹妹么?”相思将李芸萝往里头推,而后道:“今儿大殿之上,都已经定下了,我可就是你的妹妹,礼亲王的亲孙女了。”

“骗人!”李芸萝在家听的多了,礼亲王死没死豫郡王怎能不知。

“他说是,咱们就当成真的。”相思与李芸萝对视着,清脆的说道。

“我的祖宗,你半夜就跑过来询问相思的下落,如今人回来了,你可就别闹腾了。”沈佳丽趁机将李芸萝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