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察觉到了顾卿晚的走神,冷笑了一声,松开她的一只手

一声,松开她的一只手便去撕扯她的腰封,顾卿晚吓了一跳,瞪大了眼,使劲往后仰倒,扭动脖颈,逼着秦御放开她的唇舌。

秦御也确实放开了,不过可怕的是,他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大有一路往下,再不停止,继续昨夜之事儿的趋势。

顾卿晚急道:“不行,你答应要放我一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御闻言抬眸冲顾卿晚冷笑,道:“爷是答应了,爷也确实那么做了,一码归一码,爷可没答应从此就不碰你了。”

顾卿晚,“…”

难道他早上答应要放她一马的意思,不是今日都不碰她的意思吗?

想到昨夜惨痛的经历,顾卿晚便觉稍微好些的身体又开始酸疼起来,她还在打击中回不过神来,秦御解了两下没解开腰封,竟然抬手就去扯她的衣襟口,顾卿晚忙道:“别!别撕!一天被撕裂一件衣裙,我会没脸见人的!”

秦御却面露不耐和烦躁,道:“真麻烦!”

他话虽这样说,可是却没再撕扯她的衣裳,顾卿晚松了一口气。昨日的嫁衣已经让秦御从里到外全给毁了,她如今身上这套衣裳还是丫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再被秦御撕了,她就真没脸见给她找衣裳的婢女了。

谁知道她刚刚松一口气,秦御却突然将她翻了个身,令她扑在了浴桶上,接着他便从后面掀开了她的长裙,一把拽着底下的绸裤往下拉。

绸裤上的系带虽系着,可却并不紧,绸裤松散,顿时便有被扯下来的趋势,顾卿晚听到秦御在背后嘀咕一声,道:“这样倒方便。”

他方才在外头瞧见这女人扭腰摆臀,又一副冷艳模样走在前头,他便想要这么干了!

顾卿晚,“…”

她简直有些欲哭无泪起来,匆忙拽着自己的腰带,不然秦御得逞,咬牙大声道:“我自己脱!”

秦御闻言倒有些意外,他虽然很想在这里就办了她,对她这样容易就妥协了,心里还有些小遗憾,但是难得这女人愿意主动配合一回。即便是被逼无奈之举,那也是值得鼓励的。

故此秦御松开了顾卿晚,略抬了抬身,令顾卿晚顺利从浴桶上站了起来,成功转过身来。

秦御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正用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示意她动作快点,不然就别怪他继续代劳了。

顾卿晚见他竟似真要将她堵在这里做那种事儿,禁不住哆嗦了下,上前一步倾身过去,半依在了秦御身上,冲他柔声道:“殿下身上都是酒味,多不清爽,还是先沐浴下,我会脱光了在床上等着殿下的。”

她言罢,眸光流转,用最妩媚的笑容,和最勾人的眼神,冲秦御飞了个媚眼,抚在他胸膛上的手勾了下他的襟口,这才扭腰往外迈了一步,又娇柔妖娆的回过头来,挑唇笑了下,轻轻用指尖推了秦御一把,道:“殿下要洗干净些啊,乖。”

言罢,她才收回手,扭腰往外走去。

秦御又怎会瞧不出顾卿晚的小心思,可他却发现自己很享受她魅惑他的模样,也喜欢瞧她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的模样。

每当这个时候,她眼角眉梢都有狡黠的亮光,让她像只游戏人间的悬狸,让他想要逮住她,扑倒她,将她永远困在身边,留住她的人,夺得她的心,让她永远别想再离开。

秦御很给面子的没去抓顾卿晚,只靠着浴桶,眯眼瞧着顾卿晚的裙摆滑过门框,身影在净房门前消失,他才不高不低的出声道:“卿卿,说到的就要做到,你该知道,本王的度量很有限。”

顾卿晚顺利出了净房,只觉腿都要软了,谁知道还没松口气,就听里头传来了秦御这样一句略带警告的话。

她面色微变,方才跑出来还在想,要不要趁着秦御沐浴跑出去,这会子她果然掐灭了这念头。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已经惹恼秦御一次了,再来一次,大抵只会更惨。

净房中响起秦御脱衣的窸窣声,接着是他进了浴桶的入水声,顾卿晚不觉转身面对净房,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无声道:“冻死你好了!”

她本来还想跑出去先给秦御要些热水来呢,现在果断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几步到了桌前,顾卿晚倒了杯茶,好好漱了漱口,到底不敢挑衅秦御,老实爬上床,咬牙几下脱了衣裳,躲进了被子里。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她总觉得昨夜的气息还在床幔间没能消散一样。想到这才没过两个时辰,自己便又躺在了这张床上,等着秦御来睡,可悲的还自己脱光了,顾卿晚心中便一阵难受憋闷,她觉得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如今是在暖床丫鬟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正有些伤春悲秋的矫情着,净房那边有了动静,脚步声传来,秦御身上只披着件夏袍,松散的系着,迈步走了出来。

顾卿晚本能的不想面对,闭了眼。秦御走出净房,见顾卿晚乖乖躺在床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他不由心情大好,顿时便原谅她给他吃旁的腌臜女人用来抹脸香膏的事儿。

几步到了床前,见顾卿晚装模作样的翻了个身,背对这边,秦御轻笑了声,甩掉衣裳,便强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从背后将顾卿晚拖进了怀中,紧紧贴上。

他刚泡的凉水澡,浑身跟从冰里刨出来一般,如今虽然还算夏

虽然还算夏日,但早已是夏末,山寨又在群山之中,温度更低些,顾卿晚被他冰的牙齿立马打颤起来,踢腾着双腿道:“啊!快松开,冰死了!”

她算是知道了,人一定不能心存恶念,她方才若是让人送了热水,这会子也不会苦了她自己啊!

秦御却舒服的喟叹一声,道:“卿卿像暖玉雕琢的,还是专门契合爷的身体雕琢的,正好贴合爷的怀抱,连这身前的两团也刚好契合爷的手掌,不大不小,当真生来就是勾爷的妖精!”

顾卿晚都快被他冻死了,哪里还有功夫听他发神经的胡言乱语,禁不住颤着声音,道:“秦御,女人受不住冷的,这么冰我,我会得宫寒之症,影响将来生育的!”

秦御怔了下,倒是想起来了,先前顾卿晚来月事,母妃好像还让陈嬷嬷每日里往他那里送汤水。

他问陈嬷嬷是什么汤水,陈嬷嬷只说是驱寒补血气的,既是驱寒的,便说明这女人家的是真经不桩冷?

他当时怎么就没多想一层呢,秦御念及此事,竟一把推开了顾卿晚,坐起身来,又扯了条被子压在了顾卿晚的身上,自己也挪了下,离她远了点,蹙眉道:“你怎么不早说!”

顾卿晚方才也不过是想到了,便顺口一说,倒没想到秦御会松开她,而且是这样的果断。

方才他贴着她,她明明感觉他身上虽还冷着,可那里已经…

瞧着秦御坐在那里,有些关切的拧着眉,顾卿晚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不过转瞬她便愣住了。

秦御他什么意思?他这样在意她的身体,意思是他是真打算和她生孩子吗?

不对,她怎么就忘记了,他们昨天晚上就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

天,顾卿晚简直想拍拍自己的蠢脑子,这样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她这个迷糊马虎的性子,真要害死她了!

顾卿晚知道,有点规矩的人家,是不可能让庶子先于嫡子出生的,因为那是打未来亲家的脸,嫡庶有别,庶子都有了,这样不重视正室嫡子的人家,谁家还会愿意和其联姻?

秦御是礼亲王府的嫡子,是有封地的堂堂郡王爷,皇室争夺家产地位更加严重,更不会随便就让丫鬟侍妾什么的生育出皇室血脉才对。

故而,顾卿晚一直没有考虑这个事情,她以为等进了王府,两人才会发生关系,到时候自然会有王府的嬷嬷准备避子汤的。

可谁知道竟然出了昨日的事情,昨日拜堂的事儿出的匆忙又突然,顾卿晚心思都在怎么过这第一关上,根本没想到有孕的事儿,好容易熬过了第一夜,她被累死了,脑子更想不起这个了。

以至于她到现在才惊觉想起这个问题来,见秦御反应这么大,顾卿晚有些喉咙干涩的开口,道:“我以为殿下知道这个的。”

秦御俊美的眉宇间闪过些暴躁之色,怒喝道:“你以为?爷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你们女人的事儿?”

顾卿晚,“…”

好吧,在信息开放的现代,大抵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个。这古代,除了学医的,或者成了亲的,像秦御这样的大男人,可能还真不知道这些。

毕竟就算秦御在外头有女人,想必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关心那些女人的身体。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秦御的反应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顾卿晚抿了抿唇,又道:“殿下不知道也就算了,其实偶尔受些冰冷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儿。左右,为殿下繁衍子嗣是未来燕广王妃的事儿,只要她没有宫寒之症便好了。”

秦御却沉声道:“谁说的不是严重事儿?爷还指着你给爷生儿子呢!怎么能得宫寒之症!”

顾卿晚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便有些微微发起白来,她瞧着秦御道:“生儿子?现在?”

秦御眯起眼眸来,倾身靠近顾卿晚,道:“原来卿卿这么急?不过现在可不成,你这脸色怎么愈发不对劲了,别是真被爷冰出什么毛病了吧?你等着,爷寻个大夫来。”

顾卿晚的脸色是确实不怎么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秦御言罢,掀开被子随手捡起脱掉的衣裳套上,便匆匆出去了。

顾卿晚却瞪着眼,盯着微微椅的床帐发呆。

她听秦御的意思,怎么好像没有让她避子的意思呢?他都没成亲,却让她先有孕,他这不是宠她,简直是害她啊!

他这么做,她会成为众矢之的,礼亲王妃不会容她的!

就算不提这个,顾卿晚自己也不想要孩子,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有。她还在找寻回家的路,倘若有了孩子,她还怎么回去?还谈什么回去!

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顾卿晚可没天真到以为自己能将孩子也一并带回去。

若真有了孩子,又找到了离开的法子,一边是生养了她二十二年,疼宠她入骨的父母,一边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该如何选择?

没有孩子,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只是到古代,借了顾卿晚的身体,体验了一撑代女人的生活。有了孩子,难道她还能告诉自己,那孩子不是她沈晴生的,是顾卿晚的这具身体的,跟她沈晴没关系吗?

若是寻不到回去的路,有了孩子更可怕,她的孩子不能叫她母亲,也不能养在她的身边,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

着自己的孩子每日唤别的女人母亲,往后都生活在这个女人的鼻息下,由这个女人掌控孩子的一切,她一定会疯了的。

所以,不能有孩子!死都不能有孩子!

顾卿晚算了算,自己前两日刚来过月事,昨夜该还是安全期的,她应该没那么悲催,安全期还一下就中,只是这往后回京这段时间里她可怎么避孕啊!

秦御没一炷香时间果然带了个婆子回来,道:“爷问了,这王大娘是寨子里最擅女人病的医婆,让她给你瞧瞧吧。”

顾卿晚点头,那王医婆便上前笑着道:“大妹子好福气啊,昨儿才刚成亲,今日你这男人就担心你这身子是否有宫寒之症,想着法子给你赶紧调理,这么体贴,可不多见,可是比咱们寨子里的糙汉子们强多了。”

顾卿晚没想到秦御竟然也不知道拐个弯儿,就直接和这王大娘说担心她宫寒,顿时便脸上一红。

这秦御,平日随便什么事儿,脑子都不知转多少弯儿,怎么该拐弯时就这么直接了当呢。

不知道的,以为她多心急给他生孩子呢。

顾卿晚脸皮子发烫,那王大娘却给她把上了脉,片刻却道:“还别说,宋三爷担心的真有道理,大妹子这身体只怕前些时日受过些颠沛之苦,受了不少寒凉,如今虽调理过来一些,却还是有宫寒的症状,不过问题也不大,平日里多注意些,千万莫碰冰的东西,也莫吃那么多凉物,这般再用些汤药调理着,左不过三五个月也便养过来了,到时候准保能给宋三爷生个白胖小子!”

顾卿晚闻言目光微微一亮,是了,她先前身体有不少毛病,都病入膏肓了,若非花蜜,也不能养成现在这样。

可既然如此,像宫寒这样需要慢慢调理的病症又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更何况,她前些时候,不管是被吴国公抓住带着在山中奔波,还是跟着秦御遇上刺客,不得已跳河离开,都是受了寒的,所以她现在的体质,根本不会轻易受孕的?

顾卿晚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窃喜,秦御却略蹙眉道:“还要吃汤药调理三五个月?”

王大娘笑着道:“她这个病症没旁的法子,就得慢慢调养,注意别贪凉。”言罢,站起身来,又冲秦御道,“你媳妇还年轻,大娘瞧你也不大,急什么,孩子会有的。这女人生娃的事儿,可是急不得,越急越不来。行了,也不必写方子,我回去包了药让我家小栓子送过来便是。”

秦御道了谢,待王大娘去了,他看向顾卿晚,道:“以后不准再贪凉!”

顾卿晚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只乖巧的点头,道:“知道,身体是我的,我自然比殿下更在意。”

言罢,见秦御拧着眉头,还要再说什么,顾卿晚忙道:“对了,殿下的眼睛,他们没在意?”

秦御的异色眼眸,昨日进山时已是晚上,顾卿晚又给他画了眼妆,他睫毛长,看人时略垂下眼睫,不注意看,也瞧不出异常来,可今日他脸上已没了妆容,又是大白天的,那双眼眸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秦御却道:“爷跟他们说,爷便是因为眼眸异于常人,才会从小便被送离家族的。毕竟世人都知道燕广王出生便是异瞳,被先帝视为大秦祥瑞之兆,爷不过宋家一个嫡幼子,也是异瞳,传扬出去,宋家说不定会招惹来灭族之祸,故此这事儿一直被宋家费劲心思的隐瞒,世人才未有耳闻。”

顾卿晚不觉愕道:“殿下这么说,他们相信了?”

秦御却挑眉,道:“为什么不相信?秦氏出了爷这个祥瑞,先帝爷便一路杀进京城坐上了龙椅。宋家也出个妖瞳之人,皇族能容得下宋氏一族?隐瞒下来是一定的。比起这个说法,难道在朝廷围剿山寨时,堂堂燕广王带着个女人亲临险境送上门当土匪当人质,这样离谱的事儿,更容易让人相信?”

顾卿晚,“…”

好像也是,这个听起来更不靠谱。

------题外话------

第130章懂医的顾卿晚.

那医婆离开没片刻,果然就让自家的小儿子送过来了几幅中药。

顾卿晚见秦御将中药交给了小丫鬟让她们去煎药,便禁不住在秦御跟前嘀咕,道:“这山寨里的人都还没有信任我们呢,不知会不会在中药里头偷偷加什么毒,万一他们给我下毒,企图用我要挟控制殿下,岂不是坏了?”

秦御闻言瞧向顾卿晚,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幽凉,顾卿晚不知道他是不是从自己的话中听出了她的真实心思,略顿了下这才又道:“左右咱们过几日便又要一路跋涉进京,路上熬药都不方便,还是要断药的。殿下也听到了,医婆说我这个宫寒是慢症,需要慢慢的调理,一副两副药也不管用。王府大夫高明,什么药材补品都有,若不然,还是等回京了再好好吃药,殿下说呢?”

顾卿晚的话落下,秦御却半响都没作答,只是那么用微显凉淡的神情瞧着她,顾卿晚额头都冒出细汗来了,他才牵起薄唇,道:“这会子倒学会体贴周全,善解人意了?”

顾卿晚不觉冲秦御嗔了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行事不周全了?”

秦御却突然迈步往床榻前走来,随着他靠近,落下一片阴影来,笼罩在靠床而坐的顾卿晚,使得顾卿晚有些微微的紧张心虚。

却闻秦御挑眉道:“你周全?你行事周全会一大早的自己一个人往山寨里瞎逛?不知道男人养精蓄锐一夜,早上最易冲动?”

顾卿晚眨了眨眼,迷糊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秦御在提方才的事儿,她便怔了下。

听秦御这话,方才好像是她误会了他呢,他是因为担心她出事才那么凶的?

顾卿晚微微有点内疚,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道:“我不是一个人瞎晃,是白三娘和大当家的女儿赵大姑娘过来寻我,我跟着赵大姑娘去了她的闺房,后来大当家的那里发生了点事儿,赵大姑娘没功夫再顾着我,我才自己回来的。一路上还特意避着人,直接便回来了,根本就没有瞎晃啊!”

秦御听罢,虽面色略好了些,却还是坐在了床前,瞧着顾卿晚道:“若真出事,只你回来这几步路的功夫也就够了|何况,那白三娘和赵大姑娘是何心思,你又如何得知?就敢肯定她们带你出去不会是别有心思?另设陷阱?”

顾卿晚心中已知道错了,可瞧着秦御脸色沉冷,目光锐利的冷酷模样,却禁不住嘴硬,道:“我也是有些识人之明的,自然是觉得没什么陷阱,这才敢随着赵大姑娘去的。更何况,她们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呆在这小院难道就能安全了?”

见她丝毫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秦御脸色铁青,一把将顾卿晚拖进了怀中,手臂和胸膛双重夹击的力量硌的顾卿晚肋骨都疼了起来,她忙认错道:“我知道是我行事鲁莽了,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更加谨慎小心!”

她声音带了些哭腔,为什么旁的女人献身后,都会得到男人的呵护疼爱,哪怕是短暂的。

她却这么悲催,昨儿夜里还说尽了好话痴缠着她,如今却逼着她,一直在不停的认错,认错!

秦御听顾卿晚认错,倒没再进一步动作,只是依旧盯视着她,那意思很明显,她若再说不出让他满意的话来,他便要亲手好好教导下她了。

顾卿晚便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笑着道:“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你都是为我好才这样的。山寨里男人多,四处都是危险,我不该随便出去招惹是非。可你看啊,你若真不放心,就该将我栓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既然你有你要忙的事情,不能时刻将我带在身边,那就该相信我。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会想办法保护自己,不会轻易涉险的。”

见秦御微微怔住,若有所思,顾卿晚略松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是随随便便跑出去的,我是瞧出那赵大姑娘是个浅显又心地不坏的,这才跟她去的。你不是说要尽快取得信任吗,我这也是想帮帮你,去探探大当家的情况。你别说,今儿还真让我探到些情况来。”

她言罢,偷眼瞄着秦御的脸色,见他明显已神情舒缓了些,这才又道:“其实那大当家的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重伤,大夫说他撑不过三日了。”

秦御怎么也没想到,顾卿晚就这么一会子功夫,竟然就打探到了这样重要的事情,便是心性沉稳,也禁不住面上微露惊愕之色。

顾卿晚心中有些得意起来,略扬起眉来,道:“你看,你一个人分身乏术,加上我一个,多少是个帮手。他们瞧我是弱质女流,反倒会放松警惕。”

虽然出去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顾卿晚也不想就在这院子里坐享其成,坐等秦御搞定一切。

更何况,如今大当家那里已经有些眉目了,她可不想就此放弃。

且,秦御担心她,她也不是木头人,自会心有触动,但她也不想秦御将她当成禁脔,以关心为由限制她的活动。

第一次他这样做,她妥协了,以后便会形成一种相处模式,他会以有危险为由,将她直接限制在他划定的圈中,锁死她,这可不是顾卿晚想要的!

所以,这次她便是若磨硬泡,也得让秦御按她的意思来。

她眸光晶亮,恳切又有些哀求的可怜巴巴望过来,秦御心头微微塌陷了一块,竟觉得她说的都有些道理。

他抿了抿唇,这才开口

他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这么说,爷还得谢谢你了?”

顾卿晚听不出他是在说反话,还是认同了她,眨了眨眼,她主动靠进秦御的怀中,道:“那倒不必,如今我都是殿下的人了,在这些山匪的眼中,咱们还是成了亲的,夫妻一体,我这也是为自己嘛。”

她这话说的中听,秦御不禁轻勾了下唇角,谁知道顾卿晚刚好抬眸看了过来,将他这犹如昙花一笑的样子看了个正着。

她顿时双眸一亮,眉开眼笑,道:“殿下笑了,那就是不生气了?那我一会子可还要去大当家的院子寻赵大姑娘,殿下可不能再恼了啊。”

秦御被她瞧个正着,神情一绷,却道:“爷什么时候应下,让你再出门了?”

顾卿晚瞪大了眼,道:“你笑了便是认同我的话了,既然认同我的话,我一会子出门打探消息,当然也是可以的啊。”

秦御见她如此狡辩,一时竟被逗笑了,顾卿晚愈发眉眼灵动,道:“又笑了!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一会子还要去给赵大姑娘送香膏,我得去挑弄一下。”

她说着就往床下跳,秦御却一把拽住了她,道:“你给她挑弄什么香膏?她多大的脸,敢让爷的女人给她挑弄香膏!”

秦御一脸的狂傲霸气,言罢,将顾卿晚按在了腿上,道:“你有宫寒之症,便莫再乱弄什么脂粉之物了,乖乖在床上养着。”

顾卿晚,“…”

她是宫寒,不是怀孕啊!就算是怀孕,也不用好端端的在床上养着吧?

“我答应赵大姑娘的,殿下也不想让我做失信之人吧?不是她逼我给她做香膏的,是我和她投缘,主动答应帮她做的,我已经好久没和同龄的姑娘家说话玩闹过了,殿下就由着我吧,好不好?好不好?”顾卿晚撒娇的摇着秦御的手臂,言罢,还靠过去主动亲了下他的脸颊。

秦御被她磨的彻底没了脾气,到底轻哼了一句,道:“一会子出门爷陪着你。”

顾卿晚勾唇一笑,道:“那最好不过了。”

接着她便跳下床,跑去调弄香膏了。其实古代的香膏都怎么做的,顾卿晚根本就不知道。

她只是往赵月娇那里顺手拿来的香膏里加了点玉莲花蜜的水,又加了少许胭脂,挑弄的颜色略粉,便好了。

秦御陪着她到了大当家的院落前,顾卿晚上前,便被守在门前的土匪给拦了下来,顾卿晚说明了来意,守门的土匪却道:“你等着,我去问下我们大秀。”

片刻,赵月娇的丫鬟,叫蔷薇的跑了出来,冲顾卿晚道:“香膏呢?你交给我就成,我会拿给我们大秀的。”

她趾高气昂的,顾卿晚也没在意,将香膏递给了她。蔷薇却打开香膏盒子瞧了眼,道:“这盒子怎么瞧着和我们秀用的一样?里头的香膏颜色怎么如此奇怪!你这香膏能用吗?!”

顾卿晚也不生气,道:“蔷薇姑娘好眼力,这香膏盒子就是从你们秀梳妆台上拿的,不然我这做好了香膏也没地方放啊。香膏,只管让大秀用,我已经和大秀打了赌,若是没效果,大秀只管找我便是。”

蔷薇这才合上盖子,道:“你知道就好!”

言罢,哼了一声,一扭身便跑。

顾卿晚转身走向秦御,谁知刚走两步,就听身后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她回过头,愕然的瞧见蔷薇跌倒在了地上,竟摔的极重,两个膝盖上都是血,小丫鬟已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顾卿晚,“…”

她转过身,看向秦御,果然就见站在不远处等她的秦御已经迈步往回走了。阳光洒落在他的肩头,背影瞧着格外高大桀骜。

顾卿晚忙快步跟上去,主动拉住了他的手,道:“不会又恼了吧?殿下?”

秦御却目光沉沉盯着她,道:“连身边的丫鬟都敢如此对你,这就是你说的,和你非常投缘的赵大秀?”

他重重咬着非常投缘四个字,顾卿晚说谎又被识破,脸上一热,拉着秦御往回走,道:“殿下这不是已经帮我教训小丫鬟了嘛。总之,我给赵大秀香膏是有用意的,殿下别管了就好。”

言罢,只指着山寨中的风景和秦御东拉西扯。

和顾卿晚所预想的一样,翌日一大早,秦御刚被程二爷派人叫走,赵月娇便带着丫鬟来了。

蔷薇在院子中吆喝了一声,顾卿晚却坐在屋中没出去,果然,外头赵月娇见顾卿晚不出来迎接,却也呆不住,直接迈步进了屋子。

蔷薇率先进来,见顾卿晚坐在梳妆台前正篦子抿着耳边的碎发,便吆喝道:“你没听到我们大秀来了啊!竟然…”

她话没说完,赵月娇便出声道:“好了,蔷薇,你先出去吧。”

蔷薇面露委屈,瞥了顾卿晚一眼,这才转身而去。顾卿晚笑着站起身来,道:“我瞧着赵姑娘今日脸色白皙了不少呢,想必大秀自己也有感觉的吧?”

赵月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可比起美貌来,她觉得什么都可以牺牲。她上前拉了顾卿晚的手,道:“昨日是我怠慢了姐姐,也是我心情有些不好,姐姐大概也知道,我爹病了,所以…姐姐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吧?”

顾卿晚回握着赵月娇的手,道:“月娇妹妹说的什么话,我若是计较,也不会还给月娇妹妹调弄香膏啊,其实我第一

其实我第一眼瞧见月娇妹妹就觉得投缘呢。”

赵月娇顿时便笑着接口道:“我也瞧姐姐投眼缘呢,姐姐可真厉害,调弄的香膏比我好容易买的那些好太多了,姐姐还会调弄旁的胭脂什么的吗?”

顾卿晚见赵月娇上了钩,却松开了她的手,道:“旁的,如今我手上没有那么多工具,也没有用料,倒暂时弄不成。不过月娇妹妹和我这么投缘,等我闲暇了,一定会给妹妹再调制些旁的胭脂水粉的。”

她说着给赵月娇倒了杯水,方又道:“不瞒妹妹,我外祖家中是开药铺的,我从喧着外祖母识了不少草药,背了不少草方,我就慢慢发现,好多草药都有美肌肤的作用,我做的香膏里头,可是放了我用草药秘方熬制的药膏的,这寻常的香膏怎么能比得过?”

赵月娇双眸一亮,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原来如此,我说这香膏怎么会这样神奇,姐姐可真是厉害。”

顾卿晚笑着道:“不是我自夸,我在学医上还真有颇多天赋,我外祖母都常常感叹,说我若生了男儿身,一定要让外祖父收了我做徒弟,还说凭我的资质,不出十年,定能将太医院的一众太医都比下去呢。”

赵月娇不觉接口,道:“姐姐的医术竟然这么厉害?”

顾卿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道:“哪里啊,其实也就是有一次,外祖父的医铺收了个被狼咬的快死的病人,身上好多地方都被狼给咬伤了,到处都是伤口,外祖父用了最好的伤药,愣是控制不住伤势,都说要准备后事了。后来换了我调配的金疮药,那人竟然就好了。”

她越说,赵月娇的双眸越亮,顾卿晚却只当没发现她的异状,低头一笑,不在意的道:“就这么一件事,外祖母便觉得我的医术比行医四五十年的外祖父都厉害,其实怎么可能呢,也就是外祖母格外疼爱我,才看我什么都是好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月娇妹妹?”

赵月娇却一把抓住了顾卿晚的手,道:“姐姐当真会制一种非常厉害的金疮药?当真?”

顾卿晚愕然道:“月娇妹妹你怎么了?”

赵月娇却拉着顾卿晚就往外走,道:“姐姐不知道我爹爹根本就不是病了,他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大夫们都说我爹快不行了,姐姐你一定要给我爹爹看看!”

顾卿晚眸光微闪,却一把甩开了赵月娇的手,道:“这怎么能行,不行,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我说行,姐姐就行!”

她说着又要来拉顾卿晚,顾卿晚忙退后了两步,道:“大当家的伤了,应该找正经的大夫,我不过背了些草头方,又识得几根草药,即便月娇妹妹相信我,旁人也不会让我给大当家的治病的。更何况,我真不行的。”

赵月娇见顾卿晚一径的推辞,却愈发抓着她不放,道:“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昨日我的气?我给姐姐赔礼道歉,姐姐这样见死不救,难道是要我给姐姐跪下求吗?”

顾卿晚忙摆手,咬牙道:“罢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瓶子金疮药,月娇妹妹先拿回去偷偷给大当家的用下,若是有用,我再去给大当家的治。如何?”

赵月娇蹙眉,道:“这却是为何?”

顾卿晚便道:“月娇妹妹想,我一个没正经学过医的,又是刚刚进了山寨,即便月娇妹妹相信我,怕月娇妹妹将我这么直接带过去,二当家的他们,还有夫人,都是不会同意让我在大当家的身上试药的,倒不如月娇妹妹先拿金疮药去,偷偷给大当家的试试,要是真有用,事实摆在眼前,二当家他们也便会相信我了。到时候我再给大当家的治病,岂不是更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