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顿时拥紧了顾卿晚,道:“有爷在,谁敢欺负你,爷剥了他的皮!”

顾卿晚,“…”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微微扬起头来,道:“威永伯…不是,郑万马车上那个破碎的玉玺是假的吗?”

秦御垂眸看着顾卿晚,眸露赞赏之色,道:“卿卿如何得知是假的?”

顾卿晚便抿唇一笑,道:“郑万怎么可能将真的玉玺放在马车上,还随随便便的就让马车起了火。马车起火,分明便是礼亲王世子爷和宣平侯的手笔,想必那玉玺也是两人弄进马车的吧?若然是真的玉玺,礼亲王世子怎么会舍得将其毁了呢,对付区区一个郑万,还用不着搭进去一个传国玉玺。”

秦御高高挑起眉来,摸索着顾卿晚的脸颊方道:“爷的卿卿果然聪慧,玉玺是假的,真正的传国玉玺,爷也不知道如今在什么地方。”

顾卿晚眸光微闪,果然,礼亲王府暗格里的玉玺才是真的。

她垂下眼眸,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口,道:“也许…也许我知道真正的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

秦御愣了一下,眸露惊愕看向顾卿晚,顾卿晚便抬起头来,道:“当日殿下带着我去礼亲王府,我上了岸后便打算却寻殿下的,因之前听侍卫说殿下去了飞远殿,我便也一路往飞远殿的方向去,不想没能找到飞远殿,可是却正好遇到了有人私闯礼亲王的书房。当时突然间到处都是搜寻的侍卫,我只能躲进了飞天殿中,谁知道竟在飞天殿发现了一个密室。我在那里看到了传国玉玺,不过却只有一半,另一半却不知所踪。”

秦御听的眸光微敛,搂着顾卿晚的手臂却收紧了许多,接着他微微俯身,用下巴蹭了蹭她脑顶的发丝,道:“上次是爷的错,不该将你单独扔在义亲王府的花园中,来日再有相同情景,爷不会让你离开身边的。”

顾卿晚顿时愕住,她不是在说传国玉玺的事儿吗,怎么秦御反倒是这种反应。

转念顾卿晚便明白了,秦御是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当日的凶险,一个弄不好,知道了义亲王府秘密的她,可能会命丧当场,事后秦御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

秦御这是在后怕?很显然,上次在义亲王府的事,秦御心有余悸,今日进宫,他便没让她离开他眼皮子底下一刻钟。

顾卿晚心头微触,缓缓闭上了眼眸,道:“我知道了。”

秦御这才吻了下她的额头,再度问道:“玉玺的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当日你又是怎么和娄闽宁碰上的?”

他口气微冷,方才一瞬间心头涌动的温暖便被这样的话语驱散的干干净净,顾卿晚睁开眼,道:“除了我没人知道,我没将此事告诉娄世子。当日我在密室中藏了片刻,大抵侍卫和暗卫都追那私闯礼亲王书房的刺客去了,故而我偷偷离开,也不曾有人发现,我离开时,湖边已闹出了动静来,我正不知该怎么办,便被娄世子率先寻到了。”

秦御虽恼恨当日娄闽宁比他先找到顾卿晚,可此刻听闻顾卿晚没将玉玺的事儿告诉娄闽宁,反倒却将此事告诉了自己,他心中还是充满了欣喜和满足的。

动情之余,抬起顾卿晚的下颌,便俯身温柔的覆在了她的唇上,并不急于探入,反倒用他的唇,一点点轻轻的捻转研磨,不厌其烦的用舌尖描绘着她饱满的唇形,小巧的贝齿。

直到顾卿晚缓缓为他开启了唇齿,秦御才探进舌去,慢慢的勾缠着她的舌,他十足的有耐性,像是执意要邀请花朵于之共舞的蝴蝶,轻轻的碰触,放开,再缠住吸允,再撤退试探。

顾卿晚觉得秦御这厮的接吻技术真是与日俱进,舌尖处一股股酥麻像是电流一样席卷而来,他喷抚在脸上的气息,也像是一缕春风,从她的鼻腔吸入,抚过心扉,惹的心头微颤。

顾卿晚禁不住回应起来,秦御顿时如受鼓舞,更紧的拥着她,吻的愈发热情深入了起来。

分开时,两人的气息都不怎么安稳,顾卿晚软在秦御的怀中,眼波如水,媚眼流转,饱满的红唇,像滴了露珠的海棠花瓣。只可惜她的脸上妆容未去,皮肤黑了些,不然应该能看到她白皙脸蛋,因他而染上赤红色泽的动人模样。

秦御有些惋惜,点着顾卿晚的唇瓣,道:“明儿便辞了母妃回来凌寒院吧?没你在身边,爷晚上睡的都不安心。你和陈嬷嬷同住,爷弄晕陈嬷嬷一次便罢了,若是日日这般,一准要被发现,且陈嬷嬷的年纪也有些大了,也受不住爷日日过去折腾她不是?”

顾卿晚听着秦御最后一句话分明有歧义,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御先还不明白她笑什么,只见她眸光里满是促狭之色,将方才自己的话回想了一遍,顿时脸色一黑,一巴掌拍在了顾卿晚的屁股上,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女人!心里整日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顾卿晚见他恼了,忙挣扎着从秦御怀里爬起来,一面揉着被他打的有些发麻的屁股,一面讨好的笑,道:“我错了,我不该乱想,二爷才没那么重口味呢,二爷是正人君子!”

秦御一把将顾卿晚又拉回了腿上,挑唇邪笑,道:“爷可不是正人君子,重口味是什么意思?今儿卿卿既然打扮成了清俊小厮,咱们便也来个男风也试试滋味,如何?”

他说着就去撩顾卿晚的袍摆,探手往她绸裤的系带上摸,顾卿晚吓的连连告饶,马车摇晃,只有月光偶尔从吹起的窗缝探入,见证了车中的没羞没臊。

马车进了礼亲王府,秦御率先跳下了车,过了片刻,顾卿晚才整理好衣衫磨磨蹭蹭的下了车。

在车上,秦御虽然没真将她当小厮办了,可也到处揉弄了一个遍,最后还强迫的她也如是帮他了一回,如今她发麻的手指间还觉得黏黏糊糊的难受。

她下了马车,就见后头跟着的一辆马车上也款款的走下来一个身影,望去,却是个穿宫装的女子,夜色中,那女子云鬓墨染,眉目如画,婉约清丽,倒是个美人胚子。

顾卿晚怔了下,就听秦御道:“那位就是皇上赏赐卿卿的媳妇,却不知卿卿要如何和美人圆房啊?”

他方才在马车上得了些甜头,如今显然是神清气爽,心情极好,竟然逗弄打趣起顾卿晚来了。

顾卿晚瞧着那美人,恰美人也望了过来,盈盈如水的目光在顾卿晚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却欲语还休,目光乞怜的落在了秦御的身上。

顾卿晚挑眉,道:“人家姑娘可瞧不上我这么一个小厮,分明看上了殿下您,要不殿下您代替我洞个房?这样的美人,若是让人家独守空房,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顾卿晚言罢,秦御竟面露沉思之色,道:“如此也好,皇上虽然说了是赏赐给卿卿的美人,但卿卿都是爷的人,这美人是卿卿的,便也算是爷的,爷入这个洞房,也不算违了皇命。卿卿先回秋爽院吧,爷便不多送了。”

秦御言罢,迈步就往那边马车走,一副急色的模样。

顾卿晚见他真去了,眨了眨眼,勾唇一笑,转身就走。

皇帝给的女人,她才不信秦御敢碰会碰,没得睡了发现是条美女蛇。更何况,谁不知道皇上赏赐了秦御身边一个小厮美女,回来了倒被秦御抢了去,传出去秦御还做不做人了。

他故意逗她,她才不要巴巴的上前拦他,掉份!

秦御这厢走了几步,不见顾卿晚着急阻拦,听动静,那女人竟然转身若无其事的走了,一时间他脸色一沉。

偏那边美人神情一喜,移着莲步便迎了上来,袅袅婷婷的冲秦御行了个礼,道:“如歌见过殿下。”

一股香风拂面而来,秦御看都懒得看这如歌一眼,便转身一甩袖子,抓顾卿晚去了。

如歌眼望着秦御冷情的背影,不禁恨恨的跺了跺脚。

顾卿晚被秦御追上,强行抱起来时,不觉目光含笑,道:“咦,殿下不是要去行洞房之礼吗,怎还在这里?殿下,*一刻值千金,您还是赶紧去吧,莫让美人久候啊。”

秦御瞧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来日爷真带个女人回来,看你找谁哭去!”

顾卿晚却挑眉,道:“到时候再说吧。”

秦御低头在她翘翘的鼻尖上轻咬了一口,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秦御并没有送顾卿晚回秋爽院,反倒将她抱进了翰墨院他的书房,令顾卿晚稍候,他出去在廊下吩咐了宋宁几句。

没片刻,宋宁便带了两个男子进来,道:“爷,人都带来了。”

那两人上前,行礼道:“属下马腾祥见过殿下。”

秦御却坐在八仙桌旁,冲他们道:“马腾祥,你瞧瞧,可能将蒋文涛画成她这模样?”

他言罢,抬手指了指坐在一旁吃糕点的顾卿晚,马腾祥端详了顾卿晚两眼,这才垂眸道:“属下可以试试。”

秦御点头,冲顾卿晚道:“马腾祥也会些掩饰容貌的技巧,你来指点着他,将蒋文涛化成你这般模样应该不难,也不必十分想象,那如歌的宫女,不过和你方才见了一面,画个五六分像也便是了。”

顾卿晚这才明白,秦御是要将蒋文涛扮成她,去和如歌洞房。她不觉有些羞惭,道:“便没有旁的办法了吗?皇上可说了,等如歌产下孩子,便要殿下送我进宫当太监的。”她言罢,不由看向蒋文涛。

这样的话,蒋文涛岂不是要代替她,去当太监了?这让她如何心安!

蒋文涛被顾卿晚一眼看的顿时满脸涨红,尴尬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旁边宋宁和马腾祥却是憋着笑,打趣的看着蒋文涛,肩头不停抖动。

秦御脸色一黑,“…”

他豁然站起身来,抬手便掩住了顾卿晚看向蒋文涛的眼眸,忍不住低声道:“你这蠢女人!这些事儿你不必再管!”

秦御觉得这女人有时候脑子真是缺根筋,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下属,这女人真是…该被好好修理一番!

秦御明显动了怒,顾卿晚也觉得当着几个男人的面,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讨论人家是不是要去当太监,这个有点不妥当,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左右是秦御的下属,秦御对自己的手下好像还不错,应该能在蒋文涛进宫前将事情解决掉。

那马腾祥果然是有一双巧手,顾卿晚不过略点播两下,他便能很快的掌握技巧,在蒋文涛的脸上化出顾卿晚满意的效果来。

蒋文涛本就是特意挑选的,脸型和相貌都和顾卿晚易容后的样子有三分像,再经过修饰,简直像了*分,两人站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秦御满意点头,马腾祥却神情激动,一个劲儿的冲顾卿晚道:“夫人的易容术当真是奇妙极了,这些易容的脂粉,更是好用的紧,来日夫人有空,属下可否再来讨教一二?”

顾卿晚不觉看向了秦御,道:“殿下?”

秦御将顾卿晚拉到了身边坐下,道:“夫人会将这门手艺尽数传授给你,等过些天,夫人准备好了,爷让人带你过来。你要跟着夫人好好学,莫要辜负了夫人的看重和赏识。”

马腾祥闻言神情动容,要知道这时候手艺都是不外传的,像顾卿晚这种易容的本事,在马腾祥看来,简直都是独门技艺。且是非常有用的一门技艺,他学会了这种技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被器重。

夫人却要无条件的将此技艺传授给他,这太让人感动和难以置信了。

马腾祥楞过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就冲顾卿晚磕起了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顾卿晚,“…”

第147章和未来婆婆的愉

打铁需趁热,顾卿晚回到秋爽院便挑灯连夜写起了那些易容需要用的东西,以及各种化妆所用的工具。

这些眉笔啊,大小刷子之类的,顾卿晚还都配了图形,应该并不难制作。至于那些现代有,古代却没有的化妆品,顾卿晚也都一一列了出来,上头仔细表明了做出来后,是何种状态和颜色,又是何种效果,可能是用什么做成的,用的话又是什么样子,能达到什么目的。

她对制作化妆品并没有研究,所以写的仔细些,也许秦御手中能人多,或者送到脂粉铺子,或者集思广益,也许都能做出来呢。

最后顾卿晚还画了一个专门的大化妆盒,用来装这些化妆用品。

她这一忙竟然已是二更天,外头的夜色早已经深了。顾卿晚将好容易整理好的资料都吹干了墨迹,折叠放好,这才揉揉脖颈,站起身来。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走到八仙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了,眼见床榻上陈嬷嬷的被子没盖好,又轻手轻脚的过去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回到外室,吹灭了灯烛,窸窸窣窣脱了衣裳躺下。

翌日顾卿晚尚未醒来,陈嬷嬷便悄然出了屋,给礼亲王妃梳了头后,她便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来,呈给了礼亲王妃,道:“昨儿夜里顾姑娘忙了半宿,就写写画画这些东西了。今儿出来时,奴婢见这东西就叠放在书案上,想来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不能给人瞧的,便拿了过来,给王妃看看。”

礼亲王妃果然极有兴趣,展开一瞧,便赞道:“真是一手好字,嬷嬷瞧瞧,这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娟秀多姿,笔法秀逸,墨彩艳发,却又隐有刚健和遒媚之姿,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孩子,字写成这般,着实难得。都说字如人,只这一笔字,就能看出,这孩子是个锦绣其心,聪慧又有风骨的。”

陈嬷嬷闻言凑过去看了看,笑着道:“奴婢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就只瞧着这字好看,旁的可是什么都瞧不出的。”

礼亲王妃笑了笑,又仔细看了看里头的内容,倒是看的出了神。

女人对化妆这样的事儿,天生就有兴趣,她越看越是入神,竟将一叠纸都看了个遍,这才冲陈嬷嬷道:“你是说,昨儿夜里阿御带着的小厮就是卿晚那孩子?”

“是啊,奴婢问过迎夏,当不会错的。只不知道顾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就那么进宫一趟,好端端的回来,都没能给人瞧出端倪来。”陈嬷嬷禁不住惊异道。

礼亲王妃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道:“卿晚这丫头还真是个慧聪的,之前她穿男装做沈清时,不也差点糊弄过本王妃去。这样有才情,只可惜了…”

礼亲王妃长长叹了一口,这若是顾家没有倒,即便是顾卿晚和娄闽宁退了亲,做秦御的王妃也是能的,只可叹,命运弄人,红颜薄命啊。

礼亲王妃想着冲陈嬷嬷摆了摆手,道:“这些给卿晚丫头放回去吧,她想是有大用处的。昨儿她睡的晚,也不必叫她了,让她多睡会儿。”

陈嬷嬷笑着道:“也就是王妃,这样的疼人,顾姑娘是有福气了。不过这姑娘也确实是个好的,也知道疼人,昨儿夜里还偷偷给奴婢盖过被子呢。”

礼亲王妃闻言眸光微亮,笑着道:“是个善良又品行纯良的。”

顾卿晚并不知道自己昨夜做的事儿,都被陈嬷嬷禀报给了礼亲王妃,她只是感觉今日陪伴王妃说话时,王妃对她的态度好像又亲近了一些。

用过了早膳,顾卿晚陪同礼亲王妃到花园中散步,顾卿晚挽着礼亲王妃,走进了花园,礼亲王妃便道:“我呀,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那边有一处花房,是阿御兄弟出征那一年,我生辰,兄弟两个专门请了能工巧匠,建造起来的,我一直很喜欢,在里头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卿晚陪我去看看?”

顾卿晚闻言眸光闪亮,笑着道:“女人家的谁会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呢,从前奴婢在闺阁时,也是爱种花草的,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王妃。”

礼亲王妃便拉了她的手,道:“当真?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这些花草好些也照顾不过来,交给下头人,又恐她们粗手粗脚的糟蹋了我的花儿。卿晚若也爱这些,倒不若平日里常来花房,也帮我照看着些。”

顾卿晚欣然应允,两人到了花房。顾卿晚望去,就见暖房全部用琉璃搭建,阳光下琉璃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来,剔透艳丽,隐约可见里头的郁郁葱葱,粉黄轻红,未进花房,却已经花香四溢,当真是美不胜收。

顾卿晚不觉惊叹一声,道:“这么美的地方,莫说是常常来照看花草了,就是让奴婢专门住在这里侍弄花草,奴婢也是愿意的。”

自己喜欢的地方,得到旁人由衷的赞叹和喜爱,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礼亲王妃闻言拍着顾卿晚的手,道:“莫和我奴婢奴婢的,你瞧我也不自称王妃了,我把你当外人,卿晚也莫和我生疏。你这个丫鬟是怎么来的,我清楚,你这样称呼自己,可是打我的脸,抱怨我没教导好儿子了。”

礼亲王妃这样体贴厚待,顾卿晚面露动容,不知怎么的看着礼亲王妃的笑颜,竟想起了余美人来,她眼眶微红,道:“那卿晚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卿晚多谢王妃怜惜。”

礼亲王妃含笑又拍了拍顾卿晚的手,带着她迈步进了花房,道:“你不知道,当年两个孩子给我建了这个花房出来,王爷可眼红了,总拿这花房说事儿,言道两个孩子不孝顺,给他的生辰礼多少敷衍。阿御啊,其实是个最心软的,瞧着没将这话放在心上,这不,如今却要重修浮云堂给他父王。听闻浮云堂的构建图都是卿晚画的?来日等建造起来了,我可得好好去看看。”

顾卿晚闻言便道:“旁的不敢说,这个我却该保证,新建的浮云堂一定不会让王爷王妃失望。”

礼亲王妃禁不住看向顾卿晚,就见那姑娘眉宇间满是自信神彩,映着满屋子的奇花异草,本就清丽脱俗的容颜,更加如若会发光一样,有股灼人视线的美丽。

这样有灵气的美人,礼亲王妃突然有些明白了。她那傻儿子,从前不是不开窍,分明就是眼光太高了。

“王妃原来喜欢茶花啊!好巧啊,卿晚也喜欢这花呢。”顾卿晚却没留意到礼亲王妃的走神,她已被满琉璃屋的各种花吸引,惊叹了起来。

顾卿晚确实觉得好巧,实际上她自己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儿,可余美人却最爱茶花,从前她家里也种了好多的茶花,所以顾卿晚对茶花还真不陌生。

方才她还觉得礼亲王妃笑起来暖暖的,有些像余美人,此刻发现两个人竟连喜欢的花都一样,顿时觉得礼亲王妃更加亲切了。

礼亲王妃却一笑,道:“卿晚怎知我喜欢茶花的?”

顾卿晚笑着指着四周,冲礼亲王妃眨眼道:“这还用说,一瞧就知道啊。王妃这花房里虽然各种奇花异草都有,可打眼一瞧,就属茶花品种最多最全,且最好的位置都让它占去了,若说王妃不喜欢,那才怪了呢。”

顾卿晚一副我这么聪明,岂会连这个都看不出的骄矜模样,礼亲王妃一怔,旋即抬手点着顾卿晚笑了起来。

顾卿晚便从一旁挂着的小竹篮中取了一套修剪花木的工具,自己拿了,又将花壶拿给礼亲王妃,两人这才往花房深处走。

一路顾卿晚负责除掉新冒出来的杂草,修剪花枝,礼亲王妃浇水。

礼亲王妃特意观察了下顾卿晚,见她修剪花枝时,极为用心,修剪掉的也都是病弱枝、过密枝,交叉枝。一看就是从前养过花,懂花爱花的,并非特意讨好她,装模作样,一时唇边笑意更多了些。

她又特意指着几株茶花考了考顾卿晚,顾卿晚回答的头头是道,不仅能准确的说出花的品种来,连习性花期都说的分毫不差。

两人站在一株美人茶前,顾卿晚俯身去修剪着花枝,道:“王妃这株美人茶长势真好,叶长有光,叶缘钝齿,这株该是大红的花色吧?这种喇叭形茶花,虽不甚惹眼,可却耐看的紧,明年三四月开了,倒可移两盆放在窗台上看。”

礼亲王妃闻言点头,道:“还是有个女儿好啊,阿御和他大哥便不会陪着我看花浇花,从前两人还小时,有次带着两条猎犬将我的花圃糟蹋的不成样子,我罚两人抄书,两人还辩解是猎犬不听话,还怪我的花枝勾坏了猎犬的眼睛,哎,别提多糟心了。”

顾卿晚不觉噗嗤一声笑了,道:“二爷也便罢了,世子爷小时候也那么顽劣吗?”

礼亲王妃便摇头叹道:“男孩子都一样,尤其是七八岁时,上房揭瓦,真真是人嫌狗憎。”

秦御被自己亲娘骂人嫌狗憎,顾卿晚很不厚道的心中暗爽,抿唇偷笑。谁知礼亲王妃下一句便道:“将来等你有了孩子便就都知道了,不过我的大孙子,想必怎么看,都比他爹要好一百倍。”

顾卿晚,“…”

孩子…大孙子…那是什么!?

礼亲王妃见顾卿晚红了脸,不觉失笑。将来等秦御娶妻有了嫡子,是该让卿晚也多生几个的,娘这样出色,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不差。

虽说是庶孙,她也会好好疼爱的。

顾卿晚实在无力回答礼亲王妃这个话题,便只能弯着腰认真无比的研究一株观音白。礼亲王妃只当她害羞,也不再多做打趣,道:“卿晚为什么喜欢茶花?”

顾卿晚正神飞天外,闻言本能的回道:“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茶花瞧着娇滴滴的,也难养,但却有傲梅风骨,又有花繁艳红,深夺晓霞,凌牡丹的鲜艳,谁能不欢喜呢。”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默默念了几句,“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花繁艳红,深夺晓霞,凌牡丹之鲜艳…好,说的真好。莫怪人说卿晚是京城第一才女,当真是出口成章,又言辞精辟。我一直喜爱这茶花,却也只觉得茶花好,看见就欢喜,却也说不出个缘由来,如今听卿晚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傲梅之风骨,凌牡丹之鲜艳嘛!”

顾卿晚闻言回过神来,却红了脸,天知道那两句诗,还是从余美人的口中听来的,可不是她做的啊。

她忙着解释道:“这是旁人说的,并非卿晚悟出来的,王妃且莫如此赞我,我哪儿会做什么诗啊。”

礼亲王妃却道:“卿晚便莫谦虚了,年轻人虽然不能恃才傲物,但也不能一味的韬光养晦,失了年轻人的傲气朝气。”

顾卿晚,“…”

也许有共同的爱好,是最能拉近两人关系的捷径,这日顾卿晚陪伴礼亲王妃逛了一回园子,回去后又提供了一张做茶花饼的方子,顿时便和礼亲王妃结下了似亲似友的亲昵关系。

两人回到秋爽院,正等着厨房上按照顾卿晚提供的茶花饼的方子,用两人亲自摘的茶花花瓣做了糕点来品尝,宫里便来了人。

却是太皇太后的赏赐到了,太皇太后派了慈安宫的掌事太监郭公公前来送赏传旨,礼亲王妃在花厅中接见了郭公公。

郭公公笑着道:“哎哟,王妃是不知道,杜嬷嬷那腿伤太医都治了半年了,伤口愣是结痂了又烂,再结痂再糜烂,可将老姐姐给折腾坏了。奴婢这看着就揪心啊,太医不中用,这不咱们府上郡王举荐一个小厮,就只用了一回药,这才将将一个晚上过去,伤口就结痂了,从来就没这么快过。杜嬷嬷说了,感觉这回是不会再裂开了,今儿一早杜嬷嬷亲自给太皇太后磕了头,还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好一会子话。太皇太后高兴的呀,早膳多用了整整一碗饭呢。”

郭公公笑的合不拢嘴,满脸喜庆,道:“咱家就说郡王孝顺,太皇太后一点事儿,郡王就放在心上惦记着,连带着咱家这几个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都跟着沾光。”

礼亲王妃含笑点头,道:“母后身边离不得杜嬷嬷,这些时日杜嬷嬷身子不爽利,母后也跟着操心难受,整日里怏怏的,我们王爷也询问了好几回这事儿,前两日还忙着在民间寻良医,如今杜嬷嬷好了,王爷和本王妃便也放心了。一会子本王妃便收拾些东西进宫瞧母后去。”

郭公公笑着道:“王爷和王妃一片孝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这次让咱家来是为了赏赐府上那个叫青碗的小厮,不知他如今可在府中,还请王妃唤他出来领赏。”

礼亲王妃微怔,顾卿晚一直站在礼亲王妃的身边,闻言生恐礼亲王妃不知道其中究竟,便低声道:“王妃,青碗昨儿才和皇上赏赐的美人洞了房,殿下应该不会一早带他出府,王妃传唤他过来便好。”

礼亲王妃嘴角抽了抽,却不动声色的摆手,道:“去,让青碗赶紧过来谢恩。”

没片刻,那易容过的蒋文涛便到了,跪下后,郭公公招了招手,几个小太监上前,抽了托盘上掩着的黄绸子,顿时露出两托盘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来,每个都有婴孩拳头大小,码的整整齐齐的。

礼亲王妃本还想看看太皇太后赏赐给顾卿晚这个假小厮什么东西呢,结果现在瞪大了眼。

“…”

顾卿晚却两眼冒光,心想,秦御行啊,从来没见他这样靠谱过。

郭公公却道:“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你刚刚成亲,正是需要银子置办家产养家的时候,便赏赐黄金一千两,谢恩吧。”

蒋文涛磕头谢了恩,郭公公却又道:“太皇太后还让咱家问问你,你那个金创药可还有?若然还有,便再给咱家取一瓶来,咱家拿回去给杜嬷嬷备用。”

蒋文涛闻言不觉偷偷看向顾卿晚,见顾卿晚略点了下头,才回道:“有的,公公稍等,奴婢这就去取来。”

待送走了郭公公,礼亲王妃却冲顾卿晚道:“太皇太后不知是你,只以为真是那刚成亲的小厮治好了杜嬷嬷,所以才赏赐了那么些黄金,她老人家并非有意如此,你莫怪她。”

礼亲王妃想,顾卿晚这样有才情,从前又是清贵之首,太傅首辅家的嫡出姑娘,当是视金银如粪土的,太皇太后赏赐这么些金子,实在是不合适了。

顾卿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如何会怪太皇太后,感谢都来不及呢,忙道:“王妃千万莫这样说,太皇太后的恩赏最重要,赏的是什么并不是重要的。”

礼亲王妃点头,赞赏道:“还是你这孩子通透。”

她言罢,却吩咐道:“吴嬷嬷,去将本王妃库房里放着的那个五层四扇的寒梅凌放紫檀镶金梳妆盒拿来。”

吴嬷嬷应声而去,很快抱着个大梳妆匣进来,放在了礼亲王妃身边的炕桌上,礼亲王妃笑着冲顾卿晚道:“你来看看,这里头专门收拾的茶花样式的首饰,都是我年轻时候的,如今不大戴了,你一准喜欢。”

她说着打开了梳妆匣,一时间珠宝的光芒流光溢彩,令人眼花,顾卿晚瞧去,果然就见里头放着的首饰皆是茶花样式的。

一层各种材质做的茶花花开耳铛,一层茶花花苞步摇,雕刻茶花累丝手镯,茶花珠花,茶花缠枝璎珞,茶花玉雕禁步…

可以看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好漂亮啊!”顾卿晚由衷的赞叹出声。

古代的工艺,比之现代自然是要粗糙,不值一提的。可要说这手艺,那现代的手工品是拍马都追不上古代的,便最好的大师,雕琢出的东西,和古代的手工艺者一比,都缺少些灵气,多了匠心。

礼亲王妃的这些首饰,只怕都是有名的大家所做,是真的美轮美奂,令人赞叹。

顾卿晚从来就爱这样精致的物件,一时惊叹出声,双目放光。

礼亲王妃瞧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惊艳,却并无任何贪婪之态,便笑着道:“太皇太后的赏赐,怕是难合你的心意,我从这里再给你选些好的。”

她说着便从梳妆匣里取了起来,觉得适合顾卿晚的都毫不迟疑的往外拿,时不时还往顾卿晚头上比划一下,眨眼间便扫荡出来十几件来。

顾卿晚吓了一跳,忙忙推辞,礼亲王妃却板了脸,道:“你没听郭公公说吗,太皇太后今儿心情大好,多用了一碗饭,你让太皇太后高兴,便是替本王妃尽了孝道,本王妃岂能没有表示?难道卿晚要让本王妃做不孝之人?”

礼亲王妃都这样说了,顾卿晚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看着礼亲王妃又兴奋异常的从梳妆匣中取出了好几样首饰来。

旁边陈嬷嬷也瞧的略露惊愕之色,这些可都是王妃收集多年最爱的首饰,现在觉得年纪大了,压不住了,便收了起来。从前她还打趣王妃,说是不是要留给儿媳妇呢,王妃还不舍得,说是留着将来老了看。

如今倒好,一气儿的都快赏赐给顾姑娘了,可见这母子两个的喜爱还真是相同,顾姑娘入了二爷的眼也就罢了,如今连王妃也高看这姑娘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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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甜宠

顾卿晚和礼亲王妃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多,过了两日她又给礼亲王妃调弄了一种香膏,一种胭脂。

都是在里头加了花蜜的,礼亲王妃用了效果明显,一下子年纪了好几岁一样,顾卿晚又教礼亲王妃几个化妆的小技巧,引得王妃愈发喜欢她,不愿放她离开。

又过了两日,顾卿晚整日里写些糕点啊,粥品的小方子,厨房变着法的给王妃做好吃的,每每两人坐在一起分享美味,聊天赏花,兴致来时,还合奏一曲,简直赛似神仙。

再过两日,顾卿晚成功救活了礼亲王妃好容易得来的一盆十八学士,礼亲王妃简直除了睡觉时不能让顾卿晚陪着,平日里只要睁着眼,就得顾卿晚陪在身边。

顾卿晚虽说有意讨好礼亲王妃,可却也是真的和礼亲王妃比较投缘,不然不可能时时刻刻装着,她是真和王妃处的有了感情。在秋爽院中,愈发的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只是却可怜了秦御,这些天,巴巴的来礼亲王妃的秋爽院报道,已经明里暗里向礼亲王妃要了十来次人,却次次被礼亲王妃推了过去。

老妈哪里不愿意放人,秦御又从顾卿晚身上下手,结果可想而知,秦御恨的牙痒痒,想夜袭顾卿晚,可又生恐被陈嬷嬷发现了端倪,再告到礼亲王妃那里。

让母妃知道儿子半夜爬墙,弄晕了陈嬷嬷,私会顾卿晚,想想秦御就觉没脸,也怕母妃会因此而看低了顾卿晚。

他夜夜难眠,已经到了爆发的极限,日日臭着一张脸,弄的凌寒院风声鹤唳,大家都夹着尾巴伺候。

转眼就是小半月,眼见着两场秋雨,秋爽院中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忍冬愈发苍翠,秦御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日说什么都要将顾卿晚给哄回凌寒院来。

傍晚秦御从衙门回来,在门前翻身下马,也没回凌寒院,便大步往王妃的秋爽院赶,进了秋爽院,便闻正房里传来一阵笑声。

向雪迎了出来,满脸的笑,挑起秋香色乌金云绣双福门帘来。秦御却脚步微顿,问道:“王妃和卿晚做什么呢?”

这两日每每来秋爽院都是欢声笑语的,秦御已经习惯了。

不得不承认,在母妃面前,好像顾卿晚比他都要受宠些。

这也是他忍受了这大半月,却没将顾卿晚强行带走的愿意,难得母妃这么高兴,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下狠手。

“是卿晚姑娘正讲笑话呢,可把王妃和奴婢们逗的不行。殿下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