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咬牙切齿书写的样子,或是调皮咬他笔杆的样子,亦或是突然停下,偷偷揉手指的样子…

那时候,寂寥的书房少见的有了一丝鲜活与热闹。

而这种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 32 章

三月春光明媚,照在棉被上暖洋洋的,小姑娘香甜的睡着,睫毛盖在眼睑上,好似两把扇子,那脸儿也是白里透红,仿若树上挂着的水蜜桃,蓝翎瞧得会儿,竟不忍心喊她起来。

昨儿姑娘写字写到很晚,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刻苦了,前些日子老爷瞧见都狠夸了一回呢。

莫非真要当什么书法大家?

紫芙看她发呆,轻轻推一推她:“还不叫姑娘呢?”

蓝翎这才出声。

骆宝樱睁开眼睛,徐徐从床上下来,黑发披在肩头,滑顺的像副绸缎,紫芙给她拿来裙衫穿,抿嘴笑道:“才半年功夫,姑娘原先的裙子就不能穿了,夫人使人做了好几身,今儿早上才拿来的。姑娘瞧瞧,这身可好?”

果绿色绣缠枝杏花的短襦,月白色单裙,正合适十一岁的年纪,清新可人,她笑道:“挺好的。”

两个丫环服侍她穿上,又问早膳吃什么。

骆宝樱一连点了七八样。

自从搬到新家没几日,她胸前就渐渐有些鼓胀的感觉,这过程她经历过,那是开始长身体了。早就厌弃了小身板,骆宝樱欣喜若狂,这半年来,吃食上面毫不挑剔,饭量增大一倍,这不个头一下就窜了上去。

蓝翎忙就去吩咐。

用完早膳,她去给老太太,袁氏请安。

因手头不算阔绰,京都宅院又贵,骆家的新居实在算不得宽敞,甚至比原先湖州的还小一些,故而老太太便住在上房了,骆昀与袁氏住在东跨院,西跨院住了骆宝樱,骆宝珠,另外两个庶女住在后面的后罩房里。玉扇好歹还能伺候老太太,至于金姨娘,都去与下人住在一处了。

而两位公子,因往后都要娶妻的,却是分别都有一处独院。

从中可见儿子与女儿的分别,女儿到底是要嫁出去的,是以宅院的分配还是以儿子为主。

一踏出门口,就遇到骆宝珠。

虽然过了半年,可骆宝珠长势缓慢,还是矮墩墩的,小可爱一个,见到姐姐就扑上来:“三姐,咱们一起去。”

骆宝樱笑问道:“早膳吃了?”

“吃了。”骆宝珠抬头看向骆宝樱,抱怨道,“三姐姐,你怎么长那么高了!我都要够不着你了。”

这话听得人高兴,骆宝樱嘻嘻笑道:“我吃得多呀。”

“我吃得也多呀。”骆宝珠捏捏自己的腰,捏捏自己的圆脸,“可都是横着长。”

“那是还小,等到我这年纪,再吃,就能长高了。”

“哦!”骆宝珠点头。

二人手牵手去到上房,袁氏正与老太太说话,商量家中开源节流的事情:“如今田也没了,光靠老爷的俸禄恐是不够,我瞧着还有些结余,是不是盘个铺子下来,或是去京都辖下再置办些田地。”

人一旦交际多了,看着别人光鲜亮丽,家里孩子不能太过寒碜,老太太也知晓袁氏持家不易,瞧着那银子白花花的出去,着实心疼,是该要赚钱了。老太太道:“种地看天吃饭,我瞧着也难得水调雨顺,还是开铺子罢,不过开什么铺子,我也不懂。”

袁氏道:“京都互相送节礼的多,或是开个干果铺。”

“也行,到时你与老爷商量。”

听到骆昀的名字,袁氏有些心虚,上回在他面前说要去与袁老夫人交代的,可她没个胆子提,竟是拖到现在,袁老夫人都使人来问过了,她还不知怎么应对。眼瞅着今年大选到得六月就要结束,再不说清楚,到时袁家动手了怎么办?

她捏着帕子,暗自担心。

外面这会儿有婆子进来,说是门房那里收到的请帖,嘉惠长公主明儿请公子,姑娘们参与茶诗会。

老太太哎哟一声:“乖乖,长公主咱们不认识啊,怎得也会请呢?得送啥礼啊?”

袁氏道:“母亲,明儿是嘉惠长公主生辰,到得这日,她会请全京都的年轻人去那里聚会,这便算过生辰了,也不用带什么礼。母亲你想想,皇上的亲妹妹,能缺什么啊?不过就缺一份热闹。”她顿一顿,“不过说起贺礼,卫三夫人好似有给三公子定下来的意思,常请人来家中做客,把门槛都要踏破了。”

不比卫家二房子嗣多,三房就卫琅一个,卫老爷子,卫老夫人体恤卫三夫人的心,故而卫琅的婚事比卫恒还要早一些。

骆宝樱进来时,便听见她们说要提早准备给卫琅成亲的礼物,毕竟在那里住过一阵,便算手头紧,都得备份厚礼。

她暗暗吃惊,自从搬走后,与卫琅见面甚少,就过年见过一回,且也没说什么话,怎么才过三个月,这就要成亲了?

她有心想问,可到底没问,他十九岁了,成亲也是常理,不过这天下又有几个姑娘比得上她?定是与当年的罗珍有天壤之别,必是长得难看,才华也差!

她撇撇嘴儿,耳边听老太太道:“明日去长公主府前,顺道去卫家,定也是请了他们的,你们再给老夫人去叩个头,多日未见了。”

又要去卫家,还要一道走,骆宝樱有些不愿,但卫老夫人是好人,作为小辈总得懂礼数。

到得第二日早上,两丫环给骆宝樱打扮,那嘉惠长公主尊贵无比,去得她府里的都是权贵之家,名门望族,要不是骆昀做到四品官,且与卫家沾亲带故,恐还不能去,生怕姑娘不够打眼,她们尽挑了漂亮的给她穿戴。

袁氏也确实在姑娘们身上下了功夫,料子首饰都是重新买了一遍,就是以骆宝樱的眼光来看,也算合格了。

她左右瞧一眼,不当的自个儿替换了,这才出门。

另外三个也是精心修饰,去到卫家,见过卫老夫人,见到四个姑娘好像花一样,她笑道:“一个个都漂亮的我快认不出来了。”

老太太笑起来,询问:“菡儿跟莲儿呢?”

“今儿王家姑娘也在,定是一起玩呢,我已使人去叫了来。”卫老夫人道。

过得一会儿功夫,就见卫菡卫莲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与她们一起见礼,那王姑娘行完礼,便亲热的与卫三夫人说话。

经过些时日,两家的小姑娘再见面也没有那时候气氛紧张,互相说笑起来,但骆宝樟仍不理卫莲。

“今儿再斗字,二姐,你可得拿下头筹啊!王姑娘刚才不是说了,长公主这回要送一顶珍珠冠帽呢!”卫莲鼓励卫菡。

骆宝棠惊讶道:“这么贵重的奖赏啊?”

“当然,长公主又不缺钱。”卫莲挑眉,“前年还送了一柄玉如意,价值连城,那还是第二名得的。”

“哦,是谁拿了?”骆宝樟到底憋不住。

卫莲不想回答,可她上次打了她一巴掌,还被卫老爷子训斥过,嘟嘟嘴道:“被罗姑娘得了,三哥的未婚妻。”

确实是被她收入囊中,骆宝樱心想,当时的第一名便是陈玉静,而第三名则是刘莹,思及此,忽地汗毛大竖,因前两个都已然去世。

难道真是她?

可为何呢,不至于为个奖赏罢?骆宝樱百思不得其解。

恍惚中,姑娘们叽叽喳喳,眼瞅着时辰差不离,纷纷朝二门走去,她跟在后面,走得慢,不知不觉拉开距离,骆宝珠停下来等她,叫道:“三姐,快些啊!”

骆宝樱连忙上去,谁料行到一处蔷薇丛,听见王姑娘轻声细语道:“这些日,我临张舟子的碑文,总觉不顺,大抵写惯了楷书,草书便不行,不若三公子乃此中好手…”

是在请教卫琅。

骆宝樱看过去,只见那王姑娘只到卫琅的肩膀,穿一身淡红色的裙衫,瞧这身姿发育不错,但一张脸,与花容月貌着实有些差距。

该不会这就是他要定亲的对象?王家,王家老爷好似是翰林院大学士,也算门当户对,她暗哼一声,挺配啊!

抬脚就走,谁料卫琅却叫住她:“三表妹,张舟子的碑文,我教过你许多,不凡你来与王姑娘讲解番。”

噫,想把她当挡箭牌!

骆宝樱岂会甘愿,走得更快,结果王家姑娘不好意思,毕竟被人撞到,她哪里有脸再缠着卫琅,跟上来道:“三姑娘,原来你也请教过三公子呀?”

什么请教,那是老太太苦口婆心,她不好意思不去好不好?

不然以她的功力,在姑娘们中间那是佼佼者,何须去请教卫琅?骆宝樱向来自傲,听得这话便是不喜。

卫琅走过来:“教过她一阵,算起来,该是半个夫子。”

呸,哪里有这么厚脸皮自封的?骆宝樱朝他看去,差些把手插在腰上质问她。

数月未见,她长高了几寸不止,五官也更亮眼了,那一双如水眼眸宜喜宜嗔,斜睨过来,仿若盛了星光似的璀璨。

难怪说女大十八变,这三表妹可真是个美人胚子,一点也不…他脑中闪过罗珍的影子,微微发怔,也不知为何竟突然想起她。

大概,这几个月因母亲的关系,相来相去,委实没个合意的姑娘,想来当初皇后娘娘与祖父提起结亲,他并不曾过多犹豫,大抵是因她的容貌才华,终究是让自己满意的。而男人最终都要娶妻,成亲前,能谈多少感情呢。

不过大差不差。

第 33 章

王姑娘笑起来,珠花在发边微颤:“我倒想起来,你们是在卫家住过一阵的,难怪三公子会教你呢。”

往事不堪回事,骆宝樱笑道:“是,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去坐车吧?”

心里不愿,本想还问卫琅几句,然而有旁人在,王姑娘只好答应,临走时骆宝樱回眸又看卫琅一眼,好似在说,白白给你欠个人情,下回等着还罢。

卫琅轻声一笑。

满目芳华。

遥想当年,他被点为状元,骑着白马荣归卫家,便是这等春光,骆宝樱哼了哼,往前而去。

到得长公主府前,只见车水马龙,横贯条长龙似的不见首尾,这等热闹足可以证明长公主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确实如此,皇帝就她一个亲妹妹,连姐姐也无,所有疼爱都用到她一人身上,当年下降的驸马也是大梁一等一的美男子。

听说在家中,对长公主那是无所不应,夫妻共育有一儿一女合为好字,她的福气不知惹多少人羡慕。

卫莲叽叽喳喳与她们说长公主的事儿,好显示自己的渊博,卫家除了骆宝樱都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权贵家的逸闻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从车上下来,又见一排训练得当的奴婢,领着她们前去府中的庭院。

三月天气适宜,正当是赏花的好时节,谁也不愿待在房中辜负,故而偌大的园子里早已设置下案几锦垫,她们一进去,便见好些姑娘们已经坐着在斗草玩了。

“刘姑娘!”卫莲一来就发现刘莹,高声叫她。

骆宝樱看过去,只见远处,众星捧月般,站在中间的便是刘莹了,而在她身边,好些姑娘们围着,面上都是善意的微笑,或是讨好。

这等情景真是有些眼熟。

想当初,她一入场,不管谁都愿意亲近她,因她常入宫陪伴皇后娘娘,那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与皇上感情也不错,还有个被封为太子的儿子,她出口说一句,在很大程度能决定一个人的将来。

谁不敬畏?有道是一人飞升仙及鸡犬,莫说是她这侄女儿。

而今轮到刘莹了。

骆宝樱瞧着她,小脸上挂着笑。

刘莹抛开众人走过来,笑道:“你们才来呀,我早到了一刻钟。”她拉着骆宝樱的手,“你这身真漂亮!”

竟然先与她亲近,卫莲摸不着头脑,秀眉不由拧了起来。

莫非能嗅出她身上特有的罗珍味?骆宝樱心想,不,她刻意避开抹与罗珍相像的味道,怎得刘莹还主动寻她呢?她就这么讨人喜欢?

小姑娘嘴角一挑:“你也穿得漂亮呀。”她学那些恭维话,原先这话她可决不会轻易说出口,然而关乎她,关乎陈玉静的冤屈,她非得弄清楚不可,往前两步,依得更近,“你用了什么熏香,真好闻。”

“是从西域来的。”刘莹眉梢微挑,却是往后退一步,并不喜欢人挨得太近,“你要是喜欢,我哪日送些与你。”

宝铃香罢?西域有奇花名宝铃,盛放时无香,然而制成熏香却是独树一帜,那是她喜欢用的。

不料刘莹今日也用了。

看来她也喜欢,只不愿与自己撞上,总是避着不用。

骆宝樱自然没有接受,演戏归演戏,她还得顾着自己的形象,不能叫人看不起:“无功不受禄,这香许是贵重的,只是好奇问问,刘姑娘莫这样大方呀。”

旁人有姑娘道:“她也不稀罕这一两样东西,你瞧着替她舍不得罢了。”

刘莹只笑。

说话间,嘉惠长公主款款行至庭院,皇家出身,气度不凡,她坐于上首笑道:“就等着这一日的盛会呢,我呀,就喜欢看你们写字画画,叫这整个府邸都充满了灵气似的,比什么都有意思。”她使人拿出一顶珍珠冠帽,“一会儿你们可得使出全力,谁写得字好,谁得,我可是请了名家来评判的,有余大人,有国子监张大人,还有卫三公子。”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许多姑娘都露出羞涩之意。

年少不知浮华,贪恋的不过是那俊颜与才华,莫说,卫琅还有耀眼的家世,全京都一大半姑娘都愿意嫁他。

阳光下,那珍珠冠帽极其精致,颗颗珍珠足有拇指般大小,骆宝樱心想要将这卖掉,最少得卖一千两银子!

想着叹口气,往前她何时会考虑这些,都是在骆家住得久了,眼见长辈们担心财务,这才起了这念头。

耳边卫莲又在鼓励卫菡:“你得一定拿到,不过需得注意刘姑娘呢,她的书法也很好。”

眼前好似见到刘莹秀丽的字迹,她的字也是别有风味的,骆宝樱咬一咬嘴唇,到底自己该怎么赢她?她一早知晓,嘉惠长公主要操办的茶诗会,也想着借此扬名,替骆家争光,故而自搬家之后,更为刻苦。

但现在看来,强劲的对手不少。

骆宝樟这会儿凑上来:“三妹你与三表哥学得功夫,得好好卖弄卖弄了,我不曾有这样的本事,除了张脸拿出来示人,可得靠你呢。”

臭不要脸的夸自己漂亮,骆宝樱扑哧一笑。

骆宝珠也拉着她袖子:“三姐,你得好好写啊,娘给你买了一支好笔呢,爹爹也给你买了澄心纸。”

压力真大。

见她皱着眉头,骆宝棠笑起来:“好了,你们一个个这样,三妹还能不能写好字了,写字这东西得心境好,就跟画画一样,未必每日都写得一样的。”

骆宝棠虽然天资不行,可这番领悟倒是不错。

那两人立时住口。

长公主便使人来登记名册,毕竟有些人是不参与的,只看热闹,算一算,统共有二十三人。过得会儿,便见粗壮的婆子们陆续而入,端来书案,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整齐的置于庭院,真正是壮观。

骆宝樱按照秩序,走到自己那张书案,提起笔,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遭好似都安静下来。

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树叶随风飘动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喝令,众人都放下笔来。

骆宝樱瞧着落款,微微笑了笑。

等到墨干,宣纸很快就被捧去了外面,众人复又围上来,骆宝珠歪头问:“三姐,你写的好不好呀?”

“我也不知。”骆宝樱道,“只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庭院另一头,三位男人坐着看那一张张宣纸,余大人乃出身,若不是早已成亲,也是惹得少女心骚动的人物,凭着多年资历,很快便挑出几张出彩的。

其中有两张,一张字迹清瘦秀丽,很有前朝书圣的韵味,另一张则不一样,并不似谁,文体乍一看陌生,然而细看,却是秀丽中有韧劲,端美中不乏灵气,很是生动,瞧着这字,仿若能看见一个姑娘垂首写字的模样。

那十指必是芊芊细长,腕骨有力。

余大人问卫琅:“怀璟,你有何看法?”

卫琅目光落在其中一张宣纸上,微微笑了笑。

等待的过程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若往前,她虽有争胜的心,然而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并不十分在乎,当时也曾真心诚意的祝贺陈玉静。而今次不一样,变成骆宝樱之后,她想要的东西明显变多了。

终于等到宣纸又送进来,只有三张,被筛选之后的三张。

嘉惠长公主瞧得一眼,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呢。”为表郑重,她站起来道,“谁是骆宝樱?”

人实在太多,以长公主的身份不可能个个辨认,当时介绍早就抛在脑后,她已不记得谁是谁。

众人听到这名字却是一惊,按照原来的预想,因陈玉静,罗珍都已不在,那么这头筹,定是要落在刘莹的手里,甚至已经有些人提前都祝贺刘莹了,然而竟是那名不经传的骆家三姑娘。

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见到她,嘉惠长公主也很是惊讶:“许不是京都人吧?”

假使有这样一个才女,应是很早就在京都闻名了,怎么会到现在一鸣惊人?别人还不认识。

骆宝樱朝她行一礼:“回长公主,我原是住在湖州的,去年才跟随父亲来京都,不过我父亲,是天辰一年的榜眼。”

虽然骆昀不曾怎么教他,他本身也不是以书法见长,然而自骆宝樱口里说出来,旁人便不再怀疑,个个都道,原是继承了父亲的天赋。

因能入得三甲的人,本身就很出众,那么女儿有这等本事,也是理所当然。

嘉惠长公主将珍珠冠帽戴在她头上。

盈盈润光瞬时将她笼罩起来,她立在长公主的身边,立在那高台上,杏黄色的裙衫微微飘动,瞬时竟有人生出错觉,好似骆宝樱天生就该站在那里。

因她身上并没有生涩的样子,寻常那么小的姑娘,岂有这等大气?

刘莹在近旁看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骆宝樱的手上,她暗恼长公主不念私情,也恼恨自己没有发挥好。

不然岂会输,叫人白看了笑话!

秀丽的脸上,好似闪过丝狰狞之色。

骆宝樱看着她,心想,假使刘莹不是凶手,她光明正大赢了她,不会有愧,可假使刘莹真是凶手…

凭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