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樱此刻听不见一点声音,她看着终点,心想,这曾经是她的辉煌,而今她回来,也一定要重夺这辉煌。

飞雪,快些跑吧,这胜利终将属于你我!

马蹄声踏踏,如同近在耳边的雷鸣,只见一道绯色的身影,流光一样,超过了华妍,好似火中飞出来的凤凰,瞬时烧热了众人的心。

这一天,别人可能会质疑她的马术从何而来,然而上天夺去她的命,却也赋予她一个称号,天才。

第 55 章

是的,骆宝樱如今就是天才,便是她不想承认,别人也会这样认为。

毕竟她年纪小,又是寒门出身,能有什么样的教养在这里摆着,然而她如此出众,竟凌驾于一众贵女之上,把华妍整整抛下一个马身,冲到了终点。

全场爆发出一片喝彩声,好似浪潮,从席位上涌来。

听见这熟悉的声响,飞雪嘶鸣声,抬起前蹄,竟好似人般直立,骆宝樱笑了,知道它高兴,低头在它脖颈一吻。

小姑娘的温柔又令众人会心一笑。

作为今次评判的华侯爷实则也在心中惊叹,因他原先以为必定是自家女儿拔得头筹,可骆宝樱却从天而降,将华妍击败了。

瞧着身侧满脸不甘的女儿,华侯爷意味深长道:“马术与世上任何事一样,不进则退,妍儿,你得好好下苦功了,今次骆三姑娘得这马鞭,实至名归,你莫要不服气。”

这就是华侯爷,生性火爆,却大公无私,忠肝义胆,是以临川侯府比起别的勋贵,在皇上心目中一向颇有份量,骆宝樱也是很敬重他的,只这场合她要谦虚,说是凭这马儿才有这番成绩,那就太虚伪了。

因在场贵女,但凡来赛马,便不会有逊于她的骏马,而她能赢得胜利,全在于她曾经那十几年的磨练,以及与飞雪之间的默契。

她从华侯爷手里接过马鞭,郑重道:“谢侯爷嘉奖。”

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一如光芒四射的她,众人回想起她初初起跑,一路过关斩将的惊险,又不吝啬的纷纷称赞起来。

贺琛红着脸对罗天驰道:“幸好你带我来此,不然便错过这么精彩的赛马了。”

男人脸红,就跟男人落泪是不太常见的,至少罗天驰很少红脸,他咧嘴一笑:“走,咱们去恭贺三姑娘。”

拉着他就往骆宝樱那里去。

而骆宝樱原本也要将马还给罗天驰,只没料到被华榛拦住,他一手抱住飞雪的马脖子,挑眉道:“我姐姐小瞧你了,我也是,没想到你会得第一。我说,你到底哪里学来的,你们骆家请得起马师吗?”

看见他这样子,骆宝樱就想揍他,沉着脸道:“不用你管。”她一拉缰绳,谁料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伸开一看,手掌通红,原来刚才赛马时,她握得太紧,太过紧张,将手弄破了,只出于兴奋的时候不曾发现,直到现在才知。

看她松了缰绳,可小脸还是板着,华榛笑一笑道:“咱们往前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你还在生我气?”

是不生气都不行,骆宝樱道:“是你不会说话。”

只会惹怒别人,谁愿意搭理他呢?

华榛一怔,破天荒的道:“那你要我怎么说话?”说完又觉不妥,沉着脸道,“爷一向如此,改不了。”

“那你还不滚?”骆宝樱道,“华侯爷就在那里,小心我告诉他,你做了什么好事!”

“你…”华榛气得牙痒痒,仗着身高,突地伸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尖牙利嘴的,像你这般,就算再有本事,也嫁不了好人家。”

不止没有别的姑娘温柔,心狠起来也不一般,华榛想起以前,这手一点没留情,硬生生把她脸给拧疼了。

骆宝樱委实没料到他有这样的举动,不由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喊被人轻薄吧?

华榛带着一手又软又滑的触感扬长而去。

等到罗天驰与贺琛过来,骆宝樱不好告状,只拿手揉一揉脸,从马背上下来,笑着与弟弟道:“今儿真得谢谢你,没有这匹马,我不可能赢。”

罗天驰其实想把飞雪送给她,然而实在太昂贵了,真送的话不知道骆家会怎么想,姐姐很顾忌这个,他无奈的摸摸鼻子道:“宝剑配英雄,要不是你骑的话,光是有它也没什么用。”

骆宝樱一笑。

刚才在马背上英姿勃勃,此番走得近,只见她肤色白里透红,眼睛水盈盈的,很有女姑娘家的娇美,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威风,贺琛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外表漂亮,气质高华,还文武全才。

他一颗心跳得忽然就比往常快,只觉口干舌燥,说一句话竟也不完整了:“三姑娘,你,假使不介意的话,可否教我马术?”

罗天驰噗的一声。

骆宝樱也笑起来,说道:“罗公子马术不比我差,若你要学,可以向他学。”

是啊,男儿教男儿才最方便,怎么自己会说这么蠢笨的话?贺琛也弄不清楚为何,一下满脸通红,连忙道:“委实因骆三姑娘马术精湛,我一时失言,还请莫放在心里。”

只是十四岁的少年,比罗天驰还小,骆宝樱当然不会介意:“其实本也无妨,以武会友,原不拘小节,贺公子无须自责。”

贺琛这才放松一些,笑着道:“我原先不知赛马精彩,今日得此一见,下回定当好好练习马术。”他顿一顿,“不过三姑娘既然不便教我,不知可否教我妹妹?”

罗天驰在心里道,漂亮!

果然不负他期望,贺琛是个聪明人,骆宝樱不能教他,他立时就想了别的招数,这些乃男儿遇见心仪之人的本能,不用点拨无师自通。

可骆宝樱没有想那么多,眼见贺琛少年俊雅,风度翩翩,又是出自簪缨世族,心想他的妹妹定也是极有礼数的,那么,互相来往没什么,她点头道好。

贺琛极是欢喜,先行道谢。

三人说得会儿,罗天驰与骆宝樱道:“你把马儿送与我,不好回去,不如让贺公子送你吧?”

怎么也得给他多铺点路。

谁料骆宝樱还没答话,身后走来一人,淡淡道:“她还是做我的马车方便些。”

又是他!

罗天驰脸色立时不太好看,挑眉道:“你那儿又有什么方便?”

“我是她表哥。”卫琅道,“你与贺公子乃外家,送表妹并不妥当,再者天也晚了,进得城门许要天黑,你们也该回家了吧?省得一来一回,遇到宵禁兵士,还要被盘问,不若本官方便。”

本官?是在当他们两人是小孩子,罗天驰气得又想拔剑,贺琛人比较温和,笑一笑道:“卫三公子说得极是,那骆三姑娘便交托三公子了。”

太不强硬了,罗天驰看着他,终于找到了贺琛的弱点。

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是比不上二十岁的男人,贺琛还在念书呢,拿什么跟左中允大人比?罗天驰只得哑巴吃黄连,暗地里下决心明年一定得谋个职务,将来再遇到卫琅,要他好看!

他拂袖走了。

贺琛却是冲骆宝樱一笑,才斯文的告辞。

少年眼眸里透着羞涩,好似天空的云彩,美丽又动人,卫琅瞧在眼里,眉头略拧,早前就觉得表妹招人,这回招得更多。

刚才她对着那白马一吻,惹得多少人心动,甚至比冲到终点更甚,他坐在那里,只听得许多人问起她的名字,她的家世。

十二岁的姑娘…

卫琅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京都从没有这等出彩的小姑娘,他一摆袖子道:“走罢。”

骆宝樱没有作声,跟在他后面。

她知道卫琅此刻心里的疑惑肯定比谁人都多,毕竟是她让他教她骑马的,她甚至已经想好,假使卫琅询问,她便说自己天纵奇才,比他厉害,才会举一反三。然而他什么都没有问,甚至也没有,恭贺她一句。

他在想什么呢?

会想到罗珍吗?

不,应该不会,她赛马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到得马车前,弯腰坐进去,因赛马极度疲劳,她半垂下眼帘,想靠在车壁上歇息一会儿,谁料卫琅跟着坐进来,就坐在她身边,她一下清醒了,警觉道:“你怎么…”

“就一辆马车。”

“可你不是有马吗?”

“我暂时不想骑。”卫琅淡淡道,“把手伸出来。”

骆宝樱本能的藏在后面,小脸仰着问:“你想作甚?”

“不是伤了吗?”他看见她与华榛说话时,拉住马缰突然疼痛的表情,甚至都握不住,松开了,当然,他也看见华榛捏她的脸,只当时离得远,来不及过去。

骆宝樱没想到他会知道,一时怔住。

他过去拉她的手,男人手很长,只稍许伸过去,就抓到了,她略有些挣扎,然而因为疼始终拧不过他。

他把她掌心摊开来,赫然见几处破了皮。

怎么就不知道疼?卫琅微眯着眼眸:“你就那么想出风头?若我没有猜错,那些姑娘也是故意针对你,你可知为何?”

“不过是看不惯我。”骆宝樱道,“与你一样,也看不得我出风头,可你自己呢,你不也是状元吗,怎得不故意输了,得个同进士?”

卫琅被她气得笑了,这丫头勿论何时何地都那么会气人,他从袖中拿出一管药,取出一些轻轻抹在她伤口上。

那瞬间,半昏暗的车厢里,眉眼竟是难得的温柔。

她垂下眼眸,瞧见他修长的手指抚在自己掌心,怔了片刻,突然把手抽了出来,淡淡道:“涂了更痛了,不涂。”

第 56 章

柔软的肌肤离开指端,留下些许空落,卫琅面上并无变化,拿帕子擦一擦手道:“有伤口自然会疼,但疼了才会好。”

他将药膏放在她手边:“每日两次。”

药味清淡,入手便透,骆宝樱瞧一眼便知这是上好的药膏,见他拿给自己,不由问道:“你如何会有?难不成还随身带着?”

“当然。”卫琅道,“人生意外处处有。”

骆宝樱无言以对,可也不想要他的:“我骆家有,你还是自个儿带着吧。”

拂他一片好意,卫琅垂眸瞧她,嘴唇略是嘟着,好似在与他生气,可见这小丫头丝毫说不得,亏得祖母还经常夸骆宝樱,说她乖巧懂事,他可是一点儿没看出来。

令车夫起车,他徐徐道:“兴许是我多虑,只你往后必得小心些,华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加上往前你还得罪过日深,恐有麻烦。”

华榛这小子比起他姐姐,做事更是没有章法,不然也不会就这样去捏她的脸。

骆宝樱听着,见他没有刚才那么凶了,态度也放好一些,微微靠着车壁道:“多谢三表哥提醒,只这次赛马赢得马鞭,往后我也不会再去了。这些人惯会欺负人的,要不是我…”

她若不是罗珍,还不知道怎么惨呢。

卫琅眸色深了些:“要不是你擅骑吗?”

他盯着她,半边身子略转过来,像是将车厢里所有光都遮住了,逼得她下意识往里缩了缩。但很快她又抬起头,理所当然的道:“是,要不是我天资卓绝,将将学会便能融会贯通,断是赢不了的。”

小脸上满是得意,卫琅轻声一笑:“鬼才信你。”

她挑眉:“你不信?那你觉得我如何赢的?”

他一定想不到,也一定很好奇吧?

可卫琅偏偏不上她的当,淡淡道:“我不必弄清楚,你赢了就好。”

没意思,骆宝樱侧头看着车窗,不再开口。

卫琅也没有再说话,只过得会儿看她,却见她低着头,眼帘已经阖上,随着马车的行进,小脑袋上下摇晃着,好像小鸡啄米。

说不出的可爱。

他突然觉得三表妹这样的人,很难用简单的言辞来形容,像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正如今日赛马,他原以为她只是孩子心性,早晚要跌个头破血流,可并不是,而是令人出乎意料。

到底,她是如何学得的?

可他知道,假使他问,骆宝樱一定不会告诉他,她好像天生喜欢与他作对。可他明明对她已经够好的了,便是卫菡,卫莲,他都没有这样关心,不然她骑她的马,他何必追过来?

作为表哥,已经仁至义尽。

可她偏不领情,一点没有良心,卫琅眯起眼睛,忽地伸出手在骆宝樱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她此番身心俱疲,睡着了就醒不来,被捏了竟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卫琅坐过去一些,又捏了一下。

她这回颦了下眉,红润的嘴唇嘟了嘟,可还是没有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骆宝樱被卫琅叫醒,揉一揉眼睛道:“到了呀?”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是,快些回家罢。”

因外面天黑,坐在车厢里,已是看不清眉眼,骆宝樱向他道谢一句下了车。走到二门处,方觉脸颊有些麻,她忍不住暗骂一句华榛,恼恨他用的力气大,到现在脸颊还在不舒服,下回再见到他…

不,下回才不要见他了,他,还有华妍,这两人,原先在她还是罗珍时,都是规规矩矩的,而今呢,一个比一个讨厌。

都欺负她家世没有他们高,她还见他们作甚?

骆宝樱疾步走去上房。

听说她赢得一众贵女,老太太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与骆昀道:“到底是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孙女儿的!咱们祖坟定是冒青烟了。”她赶紧吩咐厨房,“再添几个好菜,等到我那乖乖回来,定是要好好庆贺一下。”

她满口称赞,除了骆宝珠,骆宝樟与骆宝棠免不得有些酸意,前者是嫉妒骆宝樱往后定然有个好姻缘,后者是越发知道,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没有骆宝樱之前,她凭着乖顺懂事,老太太很喜欢她,而骆宝樱来了,她一日日比不过,低到尘埃里。幸好也习惯了,技不如人,容貌更是提都不用提,又能如何呢?骆宝棠仍是面色淡淡。

玉扇瞧她一眼,心里又由不得发痛,嘴上却利落的答应声去往厨房。

等到骆宝樱一走进来,老太太哎哟声叫道:“宝樱,快些上来,让我瞧瞧,怎得我老婆子有这么好的福气呀!”

骆宝樱笑道:“祖母,不过是那匹马儿好,要说,得谢谢宜春侯呢。”到得家里,这种谦虚的话自然就能说了。

老太太乐不可支:“那是,那是,必得请宜春侯过来用顿饭道谢。”

老太太没想那么多,可骆昀不一样,盯着骆宝樱问:“你当真就只学得两日马术?”

面对父亲,骆宝樱还是摆出了小心的态度,很恭谨的回答道:“是,不过好像天生就能领悟似的,我一坐上马背,浑身的血都在奔腾呢。”

莫非真是这方面的天才?骆昀微微皱眉,可他若不相信,也实在找不到别的疑点,因骆宝樱九岁就在他身边,也没能怎么出门,要说在湖州,原先那么小更不可能去学,大概只能如此解释。

自家女儿出众,他到底还是高兴的,笑道:“既如此,原该予你买匹坐骑才好,只家中小也无法玩乐。”

“爹爹。”骆宝樱抿嘴一笑,“姑娘家哪里能这么野呢,寻常当然不好骑马了,只偶尔爹爹准许,我有机会玩一玩就好。”

便是将门虎女,又怎么可能成日骑个马,没有丝毫淑女的作风?那岂不是要把男儿都吓跑了不成?骆宝樱当然还是要嫁人的,她也知道那一日不远了。

自从变成九岁的骆三姑娘,已是三年过去,再三年,还不是弹指间?

只嫁谁,还难说的很,且是走一步看一步。

下人们很快就端来丰盛的佳肴,专是为骆宝樱庆贺的,她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吃了饱,回到卧房清洗了下倒头就睡。

也不知是不是真个儿用力过猛,好几日过去,她手臂竟还有些酸,大腿也是,真个是当闺秀当久了,不碰骑射,身体比起以前不知道弱多少。

紫芙这日给她捏胳膊,蓝翎听得外头小丫环传话,过来说与骆宝樱听:“前几日唐夫人又送了料子来,这日太太就请她与唐公子过来做客,奴婢瞧着,许是要定下什么。”

那什么,当然是指唐家与骆宝棠的婚事。

毕竟唐夫人很喜欢骆宝棠,不似虚荣做作,很有诚心,不过骆宝樱对此无甚喜恶,就是挺好奇骆宝棠的想法。因骆宝樟很多时候,情绪都在脸上,骆宝棠不是,假使她不喜欢,那骆宝樱便有些同情。

可假使喜欢,自然是一桩好事。

因唐夫人来了数次,这回便没有请姑娘们立时过去,骆宝樱像原先一样,去西跨院看骆宝珠,再与骆宝珠去看小弟弟元嘉,结果将将走出院门,便见两个丫环急匆匆从东跨院出来,脸色都有些白,像是要去上房,她连忙叫住她们,询问什么事儿。

丫环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公子不知吃了什么,不舒服吐了。”

那是袁氏的心肝宝贝肉,难怪她那么害怕。

骆宝樱忙说:“快去请大夫。”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入东跨院。

元嘉果然吐了,周姑姑也不在,只有奶娘抱着,含着眼泪道:“三姑娘,我只给小公子喂奶,可不曾予他吃什么,倒不知为何会吐。三姑娘,你人好,到时可得替我在夫人面前说两句话啊!”

那奶娘是专门请了奶元嘉的,寻常人也好相处,只出了这事儿,骆宝樱不好打包票,说道:“你若是没错便不用怕,大夫一看便知的。”

她探过头去,只见元嘉皱着小脸,起初没什么,突然又哇的大哭起来,不免也慌了手脚,抚着他额头柔声道:“嘉儿,别怕,别怕,大夫来给你看过就好了。”

丫环一路跑到上房,听说儿子生病,袁氏一下脸色铁青,蹭得就站起来,也不管唐夫人了,与老太太道:“我得去看看!”

老太太也担心,自然要她去的,倒是唐夫人见他们府里有事儿,还是关乎小公子,便知不好留着,连忙与老太太告辞,说下回再来。

心里想着小孙儿,老太太就没有挽留。

唐夫人走出大门,叹口气与唐公子道:“出门不利,恐不是个好兆头,慎中。”她叫儿子名字,顿一顿道,“要是不成,只能另寻他家,不过这二姑娘,我是真心觉得不错,虽生得一般,可不会闹事,文文静静的,慎中,你觉得呢?”

唐慎中想起第一眼见到骆宝棠,她与自己一样,生得毫不出众,可她脸上并没有自卑,也没有花枝招展的想要吸引别人的目光。

她好似很平静的接受着这幅容貌,他笑一笑:“挺好的,毕竟像大姑娘,三姑娘这样,只怕也会嫌弃我丑。”

做夫妻,至少得彼此不嫌弃对方吧。

第 57 章

袁氏赶到东跨院,元嘉还在哭,那泪珠儿滚下来,叫她的心都抽了,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