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姑娘呆呆的,蓝翎走上前,抑制不住的高兴,轻声道:“姑娘,卫三公子可是姑娘们拜菩萨都要求的良婿啊!姑娘还犹豫什么?只要姑娘答应一声,三公子去提亲,就跟紫芙姐姐说得,那是亲上加亲的喜事呢!”

紫芙也是眉开眼笑。

卫三公子亲自上门来表衷情,可见是有诚心的,只姑娘害羞没有当面答应而已。

见两个丫环好似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下,骆宝樱更不高兴了,凭什么卫琅一说,她就要同意啊?他是香饽饽,她也不差好不好?怎得两个丫头胳膊肘尽是往外拐啊?

她哼了一声:“我才不答应,这件事儿,你们也不准往外说,不然我把你们卖出去,听到没有!”

语气冰冷,两个丫环吓一跳,完全不明白主子生哪门子的气。

骆宝樱站起来走了,可在风中,耳边好似还在盘旋着他刚才说的话。

他喜欢她。

那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

第 70 章

过了一年,又大了一岁,罗天驰心心念念要谋份职,在后院打了套拳,便吩咐随从备马,准备去宫里见一见皇后与太子。

罗威道:“侯爷,外头张公子,胡公子已等候许久,说想请侯爷去怀香楼喝酒。”

听到那二人名字,罗天驰就露出厌恶之色。

因他们都有妹妹,都想把妹妹嫁给自己,当宜春侯府的夫人,可也不瞧瞧凭什么?他罗天驰是缺女人的人吗,什么样儿的都要?他轻嗤一声:“叫他们走,我今儿没空,以后也没空!”

罗威领命,连忙走了。

回来时,见罗天驰在里头换衣服,忍不住与罗为轻声道:“爷好歹也十七了,而今一个女人没有,也难怪那些人眼红,可怜长辈都不在了,要张罗这事儿也麻烦,只能请皇后娘娘做主。”

罗为道:“那还不好?能入得娘娘眼的,必定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像阿猫阿狗的还想肖想咱们家侯爷呢!”

听这话说得有理,罗威点点头。

罗天驰出来,打马就往宫里而去。

自从罗珍不在之后,罗天驰也不像以前那样去得勤,故而罗氏听说侄子来了,满心高兴,见到他进来,便细细打量他,笑道:“比过年时又不一样了,当真是个大小伙了。”

“大姑姑,我可一直是大小伙。”罗天驰挑眉道,“所以姑姑,您快些叫皇上给我封官吧!”

这孩子,性子总是那么直率,罗氏忍不住笑:“瞧你这急性子,来了不知道陪我坐会儿,就光顾着要讨赏呢?”

罗天驰嘿嘿一笑,坐在她下侧:“姑姑,我嘴笨,还不是怕胡说八道惹您不高兴吗?”

“知道嘴笨,就得挑好听的话儿。”

“是是是,姑姑您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儿!”

罗氏被他逗得直笑。

宫人见罗氏那样高兴,也由不得眉头都舒展起来,心想难怪外面那么多人要巴结宜春侯府,哪怕是看门的奴仆,都有人偷偷塞银子,实在是罗氏太顾念她娘家,以后太子若继承大统,他向来孝顺,宜春侯府仍是会延续一贯的飞黄腾达。

姑侄两个说得会儿,罗天驰问起杨旭。

罗氏叹口气:“今儿也没去春晖阁,你表嫂病了。”

罗天驰吃了一惊:“表嫂身体一向不错,怎得病了?”

说得是太子妃孙氏,今年二十五,嫁与杨旭七年,两人有个五岁的儿子,罗氏原还巴望她能再生几个,谁料后来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幸好杨旭不曾错待她,虽有侧室,却没叫别人生下孩子来。

“说是冻着了,昨日抱缙儿来坤宁宫瞧我,回去时外头刮大风,睡一觉起来就说头疼。不过应没事儿,太医开了药,吃着已经好一些,你表哥就在那里陪着。”

“那还好,不然我也得去看看。”

外面宫人这时过来禀告,说是皇上到了。

两人连忙站起,到门口迎接。

杨立穿着一身黄灿灿的龙袍过来,见到罗天驰就笑:“将将与几位大臣说到你呢,旭儿也说,你在家很刻苦,不止武艺突飞猛进,那兵书也是念得滚瓜烂熟,是不是?”

罗天驰道:“回皇上,侄儿自己也不好夸,要不您考考我?”

杨立就笑了:“考什么,你是老爷子一手教大的,朕还不知道你的本事。不过男儿立业前先成家,朕瞧着,该给你挑个贤妻了。”

罗天驰心里咯噔一声。

在一旁的罗氏忙道:“皇上好好的怎么要做媒呢?”

夫妻几十年,她可不放心杨立的眼光,自罗珍去世,那罗天驰是除开亲姐姐,儿子之外最亲的家人了,她原是要给罗天驰精心挑选的,谁想到杨立今儿吃错什么药,一来就说要给侄子说亲,也不知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提的,她可知道,外面虎视眈眈的人多着呢!

杨立看老妻紧张,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说来也是跟天驰青梅竹马的。”

“皇上您就别吊胃口了,到底是谁?”罗氏追问。

“章家的二女儿。”

章佩?

罗天驰眉头一挑,忙看向罗氏,那眼睛里满是求救之意。

他本来就不喜欢章佩,后来更不喜欢,要皇帝真赐婚,他得跳河去!

看来自家侄子瞧不上,罗氏也不管章佩好不好,侄子不愿意,她怎么也不会答应,当下坐在杨立右侧道:“皇上,天驰才十七,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呢,就算皇上您这会儿封他,也是刚刚上任。您知道,我罗家如今都靠着他,”她掏出帕子抹眼睛,“妾身父亲,哥哥都不在了,只巴望天驰有出息。”

本来是好事儿,谁想到罗氏竟然这样,杨立瞧她一眼,叹口气:“你看看你,做什么呢?朕又没有要天驰现在就成亲,不过随口说一句。”

两人老夫老妻,彼此都了解,虽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浓情蜜意,杨立也才扩充后宫,可罗氏陪伴了他几十年,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又给他生下一个好儿子,杨立对她该有的尊重都有,罗氏不肯,他绝不会强迫她。

故而这桩事就当没有提过了。

两日后,罗天驰被封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消息传到骆府,袁氏道:“一早就说要请宜春侯,而今正当封官,要不明儿就请了来,一来是为还个人情,二来也算是恭贺恭贺。”她有心结交,“正好元昭,元珏也要回家的。”

老太太自然答应。

第二日,骆府厨房就忙开了,为伺候好年轻侯爷,每道菜都是精心准备,听说甚至还弄来了鲥鱼,骆宝樱暗自咋舌,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平衡,要知道,她在骆家几年都不曾吃过鲥鱼啊,而今罗天驰来一趟,如此隆重。

可见罗家的风光。

但这风光已不属于她,骆宝樱叹口气,挑了支玉簪子插在头上。

窗外小丫环窃窃私语,在说罗天驰如何如何英俊,满是倾慕的样子。

看来弟弟真的长大了,也不知他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来到上房,只见罗天驰正坐在堂中,与老太太,袁氏,还有骆元昭兄弟两个说话,少年得了官职,志得意满,神采飞扬,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调皮的,总是让她逮住了训斥的小弟弟,她心口滋味纷杂,那瞬间竟有些落寞。

见姐姐来了,罗天驰朗声笑起来:“三姑娘!”

四个姑娘一起来,唯独先叫她。

骆宝樱回礼:“见过侯爷。”

一声侯爷让罗天驰愣了愣,原本他是要把这桩喜事告诉骆宝樱,告诉她,如今他做了官,可以更好的保护她,可现在只觉一盆冷水浇到头上,什么保护,他根本连跟她好好说话都不成,便是来到骆家,又怎么样呢?

每回都要找借口,每回都要顾忌旁人!

要是自己…

一个念头闪过,他脸忽地一红,他怎么也不可能娶骆宝樱,他也绝不该这样想。

可这种日子真的受够了,到底如何才能让他能光明正大的接近姐姐而不惹人怀疑呢?

他眉头拧了拧,陷入沉思,可一顿饭吃完,他还是想不到任何主意,那厨子精心做的一桌子饭菜,于他来说,味同嚼蜡,丝毫没有心情品尝,白白浪费了袁氏一片心意。

从骆府出来,他骑在马上,缓慢前行。

罗威看得出来他有心思,询问道:“侯爷,可有小人能分忧的?”

“分忧?”罗天驰笑了两声,这事儿好似不大方便与人诉说,不过姑且试一试,他淡淡道,“要是有个姑娘,你很想接近她,但却不想娶她,那该怎么办?”

罗威一听,暗想主子这是想要女人了啊!

“当然是纳妾了。”

罗天驰差点拔剑戳他一下,怒道:“快滚吧!”

真正是没有脑子,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一夹马腹,骏马疾驰而去。

过得阵子,嘉儿一周岁,对小孩儿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一个生辰,故而骆府少不得要操办一番,请上些亲朋好友,只骆昀还不曾回来,袁氏多少有些遗憾,毕竟那是他们二人的亲儿子,不过只要他平安,她多余的也不期盼了,只望他能将事情解决,好好的回来。

骆宝樱一大早就与骆宝珠去准备抓周要用的东西,给袁氏分担一些。

“我听说抓得好,以后就很有本事,是不是?”骆宝珠道,“要不咱们多放些书吧,这样弟弟一抓一个准!”

骆宝樱噗嗤一声,手指戳她脑门:“瞎说什么,到时好些人看着呢,你这样作弊,要被别人笑话,再说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情,不过图个吉利而已,别看得那么重。”

骆宝珠嘻嘻笑:“也是,不过嘉儿本来就聪明呢,不用靠这个,你瞧他那么早就会叫人了。”

不止叫人,还很会认人,四个姑娘去,他一个个都认识。

“是啊,像爹爹。”骆宝樱道。

两人说笑着去找管事,等到巳时之后,客人们陆续就来了,除去与袁氏交好的几位官太太,还有唐家人,卫家人,乃至袁氏的娘家。虽然因骆宝樟的事情,袁氏与娘家闹得不愉快,可那总是娘家,逢年过节礼节上都有来往,只是很不亲密,袁老夫人性子冷,几不与他们相见,只有袁氏的大哥袁端义经常出面。

众人道贺之后,送些薄礼,便纷纷聚在院子里。

抓周,又名试儿,看得就是小孩子将来的造化,嘉儿穿着件绯红绣瑞草的小袍子,被周姑姑抱在一早设好的大案上,上面堆满了各类东西,有书,尺子,算盘,笔墨,还有些金银锞子。

嘉儿小,不懂事,一来就裂开嘴笑,极是天真可爱,众人都笑着夸,但很快又都安静下来,等着看他抓东西。

大案四周站满了人,骆宝樱也专心致志的盯着看,岂料鼻尖忽地嗅到一阵墨香,也不知何时,卫琅竟然走过来,就立在她的旁边。

她眼睛一下瞪圆了,想赶他走,可现在谁也没说话,她冒然出声定会引得别人发现,到时反而不好。她只得忍住了,想从他身边走开,换个地方去看,他却快而准的握住了她的手。

第 71 章

手指干燥,微带暖意,不是很紧,却恰恰不能让她逃开。

骆宝樱只觉胸腔里的一颗心猛地缩紧了,脸不受控制的发红。

他怎么这么大胆,敢在这里抓她的手?

这还是那个孤傲自许,目下无尘的卫三公子吗?

她忍不住看向他,想瞧瞧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可一侧过去,他俊美的脸就在眼前。英挺的眉毛,高高的鼻子,嘴角此时微微翘起,带着三分笑,怎么看怎么可恶,骆宝樱气得拿手指掐他。

指甲差些陷进去,可他就是不松。

骆宝樱不敢再掐了,怕把他掐出血。

见她突地又不动了,卫琅嘴角翘得更高,平生第一次做这样刺激的事情,原来感觉也不错,不过他到底不敢过分,真要把骆宝樱惹急了,凭她的性子可能会不管不顾。他还是及时的松开了手,并且光明正大的提醒道:“你这会儿走会错过,快看。”

话音刚落,骆宝樱侧过头,只见大案上的嘉儿将一本书卷抓到了手里,众人都欢笑起来。

袁氏脸上笑容也更深。

下一个,他又抓了金锞子。

老太太打趣道:“往后可真要靠着嘉儿了,咱们家里那几个啊,都不旺财。”

众人都笑起来。

卫琅与骆宝樱道:“你猜我周岁抓了什么?”

骆宝樱好想翻个白眼,可这太难看了,她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只撇嘴儿道:“我不想知道。”

卫琅偏告诉她:“算盘。”

骆宝樱有些惊讶,她理所当然以为像卫琅这样的人,肯定是抓了两手的书,可竟然有算盘,她下意识想问,他另外一个抓了什么,可她怎么也不可能问出口,讽刺道:“哦,那你怎么没去当账房呢,瞧你两面三刀的,去当账房先生,定然能给铺子挣大钱。”

这话恰巧被老太太听见,皱眉道:“宝樱,你怎么同琅儿这么说话?”

他还抓她手呢!

骆宝樱委屈,嘴儿嘟起来,眼睛朝天上看。

那一副斗气的模样着实可爱,卫琅很想去捏捏她的脸,她的手软若无骨,她的脸看起来稍许丰盈,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捏上去定然很有意思,可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偷袭了,卫琅与老太太道:“姨祖母,其实是我不对,刚才惹表妹生气。”

变相的在跟她道歉。

骆宝樱听在耳朵里,看他谦谦君子的模样,暗道这人原来还很会演戏,怎么以前一点不知道?是了,以前她离卫琅远,雾里看花,哪里看得清,正是做了他表妹,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不过他为何就偏偏看上她呢?

骆宝樱实在弄不明白,但她也不想弄明白,反正他喜欢她,她却不想喜欢他。

她当着他的面,拿帕子狠狠擦了一下手,好像极为嫌弃刚才被他碰过的手指,卫琅笑着看她,并没有动气,一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的表情。

骆宝樱输了,转身就走。

手指掩在青袖中,刚才紧紧缚住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这两辈子,除开家人,就只被卫琅碰过手,一次是赛马过后她伤到手,他替她涂药,一次是这回,冥冥之中,好像注定她与他脱不了关系。

她秀眉微微拧了拧,走回厢房,还不曾喝口水歇息会儿,就见窗外蓝翎与一个小丫头说话,片刻之后进来道:“刚才小少爷将将抓周完,章家就送来请帖,说想请女眷们明儿去做客。”

章家?骆宝樱一怔,迟疑道:“不会是武康伯府吧?”

“正是呢,姑娘。”蓝翎将烫金帖子放在骆宝樱手中,咬牙道,“奴婢就在想,那不是章二姑娘的家吗?上回赛马,她不止拿话堵姑娘,还想撞姑娘呢!”

骆宝樱就不想去,倒不是怕章佩,而是章佩这浅脑子她实在懒得与她计较,当下站起来便去往东跨院。

袁氏还未回来,她等了阵子才看见袁氏抱着嘉儿,从小道上笑盈盈而归。

“母亲。”她迎到门口行礼。

袁氏见到她有些惊讶:“宝樱,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骆宝樱道,“以前有事儿瞒着母亲没有说,其实上回赛马遭遇惊险之事,我与章家二姑娘结怨,可刚才丫环说,章家要请咱们去做客,我心想,是不是里头有什么乾坤,故而来与母亲说一声。”

袁氏将嘉儿给周姑姑抱,招呼骆宝樱坐下,先是教育了两句:“往后有事莫瞒着家人,你一个小姑娘到底不好处理。不过章家这回相请,早前就使人在我这儿传了话,有意结亲,我还未来得及与你祖母说。”

“结亲?”骆宝樱大为惊讶,“谁?难道是大姐?”

是了,章家有个庶子!

袁氏颔首:“可不是?”她颇是欣慰,章家乃勋贵,虽说章无咎也是庶子,可论到高低,显然是他们骆家高攀,她没有不愿的,因骆宝樟实在是个烫手山芋,好几次她寻了合适的人家,骆宝樟都不肯,暗地里使计破坏,而今她只想将她平安嫁出去。

也不提什么亲情了,有些人不识好坏,既然愿意攀富贵,那便让她去!总归是个庶女,于娘家来说,真要惹出事儿,也是随手可抛的,到时别怪她翻脸无情。

骆宝樱就沉默下来,怀疑是不是自己思虑过多。

见她左思右想,袁氏道:“你莫担心,我与你们一起去,只要你不离我身边,那章二姑娘也不敢做什么。”

“倒也不是怕,只半日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我觉得可惜。”

瞧瞧这话说得,这姑娘是当真傲气,袁氏笑起来:“那你是去还是不去,若不想,理由不难寻。”

“去吧,既然关乎两家结亲,我倒想去看看。”

这事儿便这么说定了。

到得第二日,袁氏与老太太说过之后,便领着家中四位姑娘去武康伯府。

武康伯也是开国功臣,只当年被封的是侯爵,后来章家有位祖辈卷入贪墨案被斩首,而侯爵也被降级,成了伯爵,此后却是一帆风顺,那府邸装饰的金碧辉煌,楼台亭榭,小桥流水,处处风光。

骆宝樟沿路走来,满怀欣喜,她也是聪明人,听闻章家相请,便想到了章无咎,因不知骆宝樱与章家的事情,且骆家与章家又素无来往,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而一个男人做出这等事,除了要娶她,只怕也不会费这功夫,更别说袁氏瞧着她,脸上那微妙的表情了。

她心想,往后住在这样的地方,比起贫寒人家,那是好过几百倍,虽然章无咎是庶子,可自己也是,倒没有谁高攀谁,她起先虽没有嫁给他的心,然而此番计较下来,越发的合心意。

东侧一处两进院子里,章佩描眉画唇,母亲今日送了帖子,才与她说请了骆家人,要是提早说,她怎么也不肯,可母亲说,那是章无咎的请求。

那个庶子,是蒋姨娘生下来的,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哥哥看,凭着蒋姨娘在床上的本事,他颇得父亲疼爱,然而那疼爱怎么也比不上大哥,章无咎不过是个在家里讨饭吃的闲人。

故而那骆家大姑娘当真嫁进来,章佩轻声一笑,往后可是自取其辱,只这愉悦的情绪稍纵即逝,想起连皇上都不能让罗天驰娶她,她心里就恨骆宝樱。

原本那日她骑着罗天驰的马归来,两人有说有笑,不知多好,可偏偏就遇到了骆宝樱,自从那天开始,罗天驰就不愿意搭理她了!

只可惜,不是骆宝樱要嫁给章无咎,不然…

她咬了咬嘴唇,换上漂亮的裙衫走出去。

花木掩映中,姑娘们坐在亭子里,章夫人与袁氏说话,目光偶尔落在骆宝樟身上,便露出满意的神色。

怎么会不满意?

她恨透了蒋姨娘,所以对章无咎也不喜欢,从来就没有花过一分的心思去照顾他,谁想到却也健健康康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