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樱哼一声:“瞧你这横行霸道的,是不是我真有孩儿了,都不准出门呢?”

“是,怀孕前三月最危险,你打算出门作甚?家里什么没有,你要有喜欢的,大可使人去买,另外,吃食也得慎重,我记得…”他修长的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回头给你列个清单,不能吃的,厨房就不要买了。”

见他一本正经,骆宝樱懒懒道:“兴许都没怀呢,白说了。”

卫琅道:“总有一半的机会。”

他把书案上的账册拿起来翻,过得会儿就见九里气喘吁吁的领着一位大夫进来。

那大夫行了礼,神色恭敬,卫琅道:“不必拘礼,还请予内子看一看。”

山野地方,骆宝樱也没有遮遮掩掩,便伸了手给那大夫,大夫知晓这里都是权贵世家的田地,越发谨慎,又对骆宝樱行一礼,方才小心的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

骆宝樱不由紧张起来,虽然不太信卫琅,可心里她也是期待的,眼睛盯着那大夫一眨不眨。

屋里寂静,能听见外面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见大夫一直没说话,卫琅由不得踱了几步,对于孩子,他一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就期望着这一天,故而发现有这可能他极是欣喜,但现在又怕大夫说不曾怀上,那么自己必定要失望。

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他在骆宝樱身上也曾有过。

见他在走动,骆宝樱嘴角挑了挑,晓得他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问大夫:“到底是…”

大夫收回手:“恭喜夫人,确实是有喜了。”又朝卫琅行一礼,“恭喜大人。”

卫琅一下就笑容满面,让九里赏了那大夫领着下去。

“看罢,我没猜错。”卫琅把她抓在怀里,“你真要给我生孩子了!”

眸中跳着喜悦的光,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两口。

骆宝樱摸摸自己的小腹,拧眉:“奇怪,我一点没感觉,他怎么悄无声息就在我肚子里了?”

他手覆盖在她手背上:“他还小怎么会有感觉,得等到六七月才会在里面动,到时你定然天天跟我嚷嚷呢。”他脑海里浮现出骆宝樱肚子很大的样子,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要辛苦你了,往后别再管事儿,都先交予母亲看着罢。”他给她穿鞋,吩咐蓝翎,“叫人把行李搬到车上去,这就回京都。”

生怕她这会儿撞着伤着了,一路抱着去马车。

骆宝樱哭笑不得:“弄得我好像跟豆腐做得一样!”

“豆腐值几个钱?你不一样。”他钻入马车,把腿当垫子给她坐,一只手圈着她的背,让她好靠着。

真是周到的挑不出毛病,骆宝樱撇嘴儿:“等生下来,你是不是疼他疼过我啊?”

“这就开始吃味了?”卫琅手臂用力把她挤近一些,低头含住她嘴唇,“你多生几个,孩子不稀奇了,我肯定最疼你。”

骆宝樱噗嗤笑:“什么歪理?”

他也笑,一下一下的啄她,眸光温柔的像水。

等马车回到京都,也正当是黄昏,听说骆宝樱有喜,卫老夫人,何氏急忙忙就过来,何氏高兴的眼睛都红了,在路上就与卫老夫人说,是去庙里许愿得偿所愿了,要花大钱去还愿。

卫老夫人叫她多添一份。

两人走到厢房,骆宝樱忙行礼道:“原该是我来拜见祖母,母亲,结果相公偏说我劳顿了让我别动呢。”

都没个晚辈的礼数了,哪里从横县回来都不要去请安的。

结果何氏一叠声的道:“是该如此,你而今身子最是紧要的,别的还管什么?你现在啊就得好好养着,宝樱。”她坐到她身边,“你这是第一胎,不比生过孩子的,晓得吗?一定不能疏忽!”

看起来比卫琅还要更紧张。

骆宝樱好笑,她这怀着身子的都没有这般细致呢,他们一个个都担心的都不得了。

卫老夫人笑道:“听你母亲的话,往后别来上房了,安心养胎,你母亲千盼万盼的…”说着一顿,心想也不能给这孙儿媳太大的压力,“一会儿请个好大夫再看看,我使人去骆家报信。”

那横县的大夫自然比不得京都的,所以卫琅又请回一个。

幸好结果是一样的。

范氏,程氏这会儿也都在,范氏笑道:“我那回生彰儿,接生的是蒋婆子,不知道她现在还在做稳婆呢?”

“早不做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卫老夫人一摆手,“而今最稳当的婆子是同德堂的一位女大夫,姓陆,年纪轻轻不得了,不止医术好,那接生本事也是一流,我等会儿使人去说一声。”

“那么早?”骆宝樱惊讶,“我还要九个月才能生啊。”

众人都笑起来,卫老夫人摇摇头:“瞧我这脑袋不好使了,是得晚些才能去请。”

程氏看他们其乐融融的,心里不太舒服,这卫琅真是做什么都赶在自家儿子前面,官运不说,连生孩子也是,不像卫恒的婚事还没着落,她摇一摇手里的牡丹镶金纨扇,问道:“宝樱,大夫可说是男是女了?”

这问题就不讨喜了,范氏看她一眼:“一个月未必能瞧得出的,便是大夫也不愿主动说。”

程氏撇撇嘴儿,看骆宝樱垂眸不答,暗想肯定是女儿。

其实骆宝樱是懒得理她,她也没有问大夫是男是女,又不是一辈子生一个,所以是不是男孩没那么重要,除非她年纪大了膝下还没有儿子,那可真的有些着急,大梁明文规定,等得一定年限,没有儿子是可以休妻的。

长辈们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开。

到得天黑,上房那里使人送来好些燕窝雪耳,而骆家人趁着月色,用完晚膳竟是一众都来卫家看她,整个院落满是欢声笑语。袁氏是过来人,与她叮嘱这个叮嘱那个,骆宝珠拉着她的手,说她闷得话,她天天与蒋婧英过来陪她。

骆元昭,骆元珏与卫琅坐在外侧间。

“妹妹年幼时身体不太好,病了一阵子…”

卫琅晓得这大舅子是担心骆宝樱生孩子劳累,笑道:“已经不让她管事儿了,你放心,祖母连请什么稳婆都已经定好了,说是全京都最有本事的。”

骆元昭就笑起来,回眸看向蒋婧英,她那妻子比骆宝樱娇弱的多,有时候抱着她就跟抱着迎枕似的,又轻又软,恐怕将来这也是一个难关,卫琅善解人意:“假使好,定然介绍于你。”

听到这话,骆元珏忍俊不禁。

瞄一眼这总是板着脸的二舅子,卫琅道:“你以后也一定能派上用场。”

玉扇去世之后,吴季兰病好了,两家还是定了亲,吉日就选在明年三月,到此,骆家的几个孩子都有了归宿。

骆元珏轻咳一声,不置可否。

三房热热闹闹,到得很晚,才陆续离开。

卫恒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听着刚才的喧嚣,脸色暗沉似夜,卫琅确实比他运气好,遇到柳娥这样的事情都能逃过一劫,现在还有了孩子,听说骆宝樱是被他一路从二门抱回来的,生怕她受到一点损伤。

这大约是世上他最疼的人了,又怀了他的种,自然不一般。

倒不知有哪一日,他失去她会如何?

这是他的弱点,而卫琅的弱点还不止这个。

他虽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可他无事一身轻。

有亲人探望自然是好事儿,可骆宝樱轮番说话,此刻眼皮子都已经耷拉下来,才发现是比原先容易犯困,她招招手叫卫琅过来抱着她去睡,见她那么快就适应了,他由不得调侃道:“是不是去茅厕也得我抱着?”

骆宝樱啐他:“没个好话,不过要真的,你肯抱吗?”

他想一想:“也没什么,可以尝试下…现在要去吗?”

骆宝樱狠狠掐了他一记。

两人并头躺下,她仍是老习惯,脑袋压着他肩头,一只手搭在他胸口,半侧靠着他闭上眼睛。

鼻尖闻到一阵阵幽香,垂眸看去,她很是安静,小巧的鼻头抵着她中衣,嘴唇没有口脂,红得不艳,却粉粉的,像花瓣,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真正是诱惑人。要按照以前,隔了好几日,便算是有昨晚上的缠绵,也远远不够,他早该把她压在身下。

欲念像潮水般涌向全身,可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儿,又慢慢退去了。

只留下平静的湖面。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右胳膊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轻声道:“宝樱,是个儿子。”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是儿子吗?”

“大夫说的,有九成把握,不过便是女儿我也喜欢,肯定像你。”他下颌抵在她额头,“兴许比你还漂亮呢。”

“你说什么?”骆宝樱一下瞪圆眼睛,“怎么能比我漂亮?”

卫琅扑哧一笑:“跟自己女儿都吃味,你最漂亮行吧?生几个都比不上你,真是…”他叹一声,“不过等你生下来了,准是比我还疼孩子,瞧瞧天下母亲,哪个不是这样呢,就你这会儿瞎嚷嚷。”

骆宝樱嘟起嘴:“你管我怎么说,反正在你眼里,没人能比得上我。”

“从始至终都是,你还怀疑这个?”他轻声耳语,“我最喜欢你,这世上最喜欢你。”

甜到发熏的声音,她脸蓦地有些红,藏在他怀里道:“我也喜欢你。”

一早该说的,现在终于说了。

他笑起来,紧紧抱住她:“我一早知道了。”

“也就现在,等孩子生下来了,我才不喜欢你了呢!”

“嗯…我也是。”

骆宝樱气得又打他。

窗外月光洒落,温柔满溢,照人入眠。

第 150 章

骆宝樱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因不用请安,做什么都慢吞吞的,下人们也当她豆腐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

吃食上面更是精心,她瞄一眼,发现种类比平日里多了八样,紫芙笑着解释:“生怕少夫人的口味不一样了,厨子也不知该做哪种,刚才就在说,瞧瞧您现在的偏好,心里有个数。”

骆宝樱道:“只犯困罢了,没有像别人说得那些状况,许是没到时候,”她拿起筷子,也跟以前不同,仔细瞅一眼道:“全换成银的了?”

“不止如此,这菜都让奴婢们先尝了才送过来的。”

骆宝樱眉头一拧。

不用说,这定是卫琅吩咐的,他担心有人要害她,可到底是谁呢?卫老爷子亲自下令都没有查出来,逃得逃了,死得死了,可见这幕后主谋极是小心,骆宝樱也是没有想到,金惠瑞走了,竟然还有人继续在兴风作浪。

她是得谨慎些,这样才能使得万年船呢。

七月一过,眼瞅着就要到中秋。

又是个热闹的节日,卫老夫人大早上就叮嘱下人去买彩灯,到得中秋悬挂在庭院里,树上,屋檐下,凉亭中,在赏月的地方附近都得挂上,弄得亮堂堂的才好,又使人准备丰盛的宴席,当然,月饼是必不可少的,光是馅儿都有十来种。

看着窗外下人来来往往,脚不沾地的忙碌,骆宝樱扶着肚子坐下来唉声叹气:“我听说他们买螃蟹了!”

卫琅正在写字,好像没听见一样。

骆宝樱大恼:“我在跟你说话呢!”

“别想打螃蟹的主意,那蟹肉性凉你不能吃。”

“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昨儿想吃个咸瓜都不行,你索性饿死我好了!”她气鼓鼓的拿起桌上的书卷一摔,“早知道就不怀了,瞧瞧我的胳膊,光知道叫我吃肉吃鱼。”

胖了一大圈,虽然肚子还没鼓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不便。

她自从有喜之后,尤其这一个月真正叫卫琅晓得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高兴的时候还好,不高兴的时候说变脸就变脸,不能吃螃蟹罢了,为这就摔他的书。瞧她那嘴翘的都能挂油壶了,卫琅叹口气把她抱在腿上:“除了螃蟹还想吃什么?”

“就想吃螃蟹,别的都不要。”

卫琅嘴角牵了牵,想一想道:“你要真想吃,就吃吧,大不了孩子生下来得个小毛小病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要不下回侯爷过来,你跟他说,请个太医留在咱们府里好不好?有神医在,你吃什么不行呢。”

这明里顺着,暗里恐吓着的话,骆宝樱岂会听不出来,朝他一顿好打,他直笑,把袖子一卷胳膊放到她嘴边:“给你吃这个,要吗?”

骆宝樱张嘴就是一口,留下两派牙印。

“还真要,也不嫌脏。”他挑眉,“我没洗过,要不洗好了煮煮给你吃,你现在胃口大了,不晓得怎么让你吃饱,只能割肉饲虎了。”

她噗嗤笑起来。

他揉揉她脑袋,他当然不能理解她为何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可定然跟怀着孩子有关,他是不能体会的,所以她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并不计较,把宣纸拿起来给她看:“昨天睡觉前我想了两个名儿,你瞧瞧哪一个好?”

原来不是写字,是在写孩子的名字。

骆宝樱忙盯着看,只见一个是卫廷柏,一个是卫巨川。

“怎么样?”卫琅有些得意,“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

松柏不畏严寒,象征孤高耿直的高洁风骨,廷柏寓意朝堂中的松柏,不做墙头草,不为富贵淫,至于巨川,光瞧这两个字,就晓得他对她腹中孩子寄托了多么深厚的期望!

骆宝樱轻声道:“万一是女儿呢,瞧瞧你这两个名字,都是男儿的。”

“都说九成把握了,且现在都两个月了,难道还摸不出来?就是儿子。”卫琅一笑,伸手摸摸她肚子,“你说哪一个好?”

她皱眉道:“都挺好,可怎么听起来像老人家的名字,不知为何,忽地想到祖父呢。”

卫琅捏她脸:“浑说什么,名字还能跟年纪大小有关?”

“当然有关了,要我说,就叫他阿阳,我梦到流萤化作的太阳,兴许他名字里该带一个阳字。”她歪头笑道,“阿阳,多可爱,小孩子小时都叫乳名的,哪里会喊什么廷柏,巨川,老气横秋。”

卫琅无言,半响道:“随你罢,反正他生下来也不懂事,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但等大了,他得有个像样的名字。”

“好。”她摸摸肚子,“阿阳听见没,你爹啰嗦死了。”

卫琅哭笑不得。

骆宝樱一会儿一个主意:“要不今天请天驰来用饭?咱们相认之后,我还没跟他过过中秋节呢。”

“行,我这就使人去请,反正他早晚是咱们妹夫,别人不会怀疑。”他把九里叫来。

等到下午,罗天驰急匆匆就到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大箱子。

打开来一看,全是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他叫仆役都退下,大咧咧坐下道:“姐姐,这都是咱们小时候玩儿的,放在仓库收着呢,我又买了些新的,等小外甥生下来足够他玩的了。”

骆宝樱爱不释手,但很快想到骆宝珠:“你都拿来怎么行?你以后也要有孩子的。”

罗天驰一怔,那时也真没想到,他摆摆手:“又不值几个钱,再买就是了!”又问她,“我这小外甥还好吧?没胡闹吧,我听说闹腾起来饭都吃不好,要不要我请个太医过来?”

卫琅揶揄的笑:“请吧,省得她为个螃蟹与我哭闹。”

骆宝樱狠狠瞪他一眼:“谁跟你哭闹了,是你小气不给我吃!”

“我胳膊都给你了,还小气?”

罗天驰见他们耍花枪,想到将来娶了骆宝珠,他与她恐也是这个样子,天天见面天天说话,他再也不会觉得冷清了,忍不住就笑起来。

三人说得会儿,卫琅借故去书房拿东西,留下他们姐弟说话,到得外面,他把天冬九里叫来。

不像九里总跟在卫琅身边,天冬是常在院子里走的,这会儿低声禀告:“小人一直盯着安庆呢…”

卫琅打断他:“你不是说曹管事手下的人也在盯着安庆,这几日还在盯着吗?”

“是。”

“有没有发现你?”卫琅挑眉,“安庆还在其次,你不能让曹管事发现了。”

“没有。”天冬笑一笑,“少爷,小人是学过手脚功夫的。”

卫琅轻嗤一声:“学过有什么用?到现在也没抓到人,而今有些端倪你莫打草惊蛇,他不出手你别动,他出手了你也别动,立时来告知我,决不能耽搁了。”又吩咐九里,“你仍跟在我身边,免得别人怀疑。”

他说完才往二进那里去。

三房不管事儿,全落在范氏身上,便是用午膳也是匆匆忙忙,卫春堂瞧她一眼道:“也不用面面俱到,自家人吃个饭拜个月而已,粗陋些没什么,小心累坏身子,再多吃半碗吧。”

丈夫体贴,范氏笑眯眯又吃了点儿。

卫春堂与她同时放下筷子,这时曹管事过来禀告,说得是厨房的事宜,缺什么,正在炖什么云云,范氏听完点头,把交代的说了,又亲自送他出去,两人站在甬道上,透过窗口,他瞧见范氏脸色有些变化。

等到她回来,卫春堂淡淡问:“一切还好吧?”

范氏道:“没什么。”她低头整理书案上的书卷,毛笔。

卫春堂眼眸眯了眯。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去。

到得傍晚,庭院中已经设好两桌宴席,四周挂了灯,月亮正慢慢升上来。

范氏坐在案前,一动不动。

也不知何时卫春堂又回了,关上门道:“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听见这话,范氏手一颤,险些把茶盅打了,她压下心跳,抬头笑道:“老爷说什么呢?”

“你别跟我装蒜,我刚才去见过曹管事了。”

范氏脸色僵住。

卫春堂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风韵犹存的脸,这些年陪伴他走过二十来年春秋的女人,他自以为了解,可也未必是。就在前不久,她便让卫崇过来堂房请教他学问,顺水推舟让他做个好大伯,建议去大书房。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天范氏也见过曹管事。

曹管事一直都是他们的管事,精明能干,极有手段,在外地便是范氏的得力心腹,因他忙于公务嫌少回来,故而曹管事是效力于范氏的,但曹管事的能力他很清楚,所以回到京都,卫老夫人把内务交出来的时候,曹管事接管了卫家所有的事情。

安插了许多大房的人手在各个管事房。

然而出了柳娥那件事,他们却什么都没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