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3 小喇叭开始广播了

等到裁缝量好尺寸,走了,翠羽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素梅知道她生气,叫她坐下道:“我知红杏不好,可你光是说她,有什么用?我是没个威性的,就是教训两句,她照样会在外面闯祸,又是大伯母送来的人,咱们能怎么办?”

翠羽气道:“可也不能让她这样啊,姑娘本来就过得够苦的了,她还在这里无事生非,将来总会连累到姑娘。”

翠羽虽说只比她大了一岁,不过才十四,却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忠心的。

当年江素梅的父亲去世之后,俞家没多久也不行了,母亲便把陪房都送回俞家,包括大部分嫁妆,想让家里能够多多支撑一下,结果却还是垮了下来。

等到她也走了,江素梅身边就只剩下翠羽一个人。

想来她的母亲也是看重了翠羽的品性。

江素梅轻声道:“咱们就算要赶她走,也不必自己开口的。”

翠羽发愣。

“她这人太管不住嘴了,心里又有怨气,只会越说越错,等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自有人会找她算账,咱们不用费心。”江素梅语气淡淡。

翠羽看着她,心里一惊。

姑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呆笨的,只知道哭的小女孩,只可惜,太太却再也看不到,她点点头:“奴婢晓得姑娘的意思了。”

江素梅笑道:“那快给我磨墨罢,我明儿便要正式开始写了呢。”

翠羽挽起袖子,好奇的问:“别的姑娘都送绣件,只听说二姑娘有点不一般,是刻了木雕送给老爷子,怎么姑娘非要写字?”

江素梅道:“我也只有这个写得好。”

其实她绣花功夫练习了一阵子,也还凑活,但比起毛笔字,还是差得太远。

因为江素梅在穿越前,父亲便是国内著名的书法家,对历史上的书圣,草圣都有所研究,她从小耳濡目染,虽然后来并没有从事此行业,但颇有兴趣,又经常得父亲指点,还是写出了自己的特色。

不过,她原先写字,刚劲凌厉,大开大合,颇有男儿之风,与如今的大相径庭,说实话,她像现在这般写也颇为吃力,可任何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素梅只希望,这份不大的代价可以带给自己好运。

十日后,便到江老爷子的生辰。

江老爷子,江宗信虽然已经有六十的年纪,可还没有退休,仍旧行走在仕途上,只不过,他的官运并不太好,或者应该说,江家自从出了一个阁老,后三代便一路直线而下。

江老爷到这把年纪也只混到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从三品光禄寺卿,幸好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江素梅的大伯江兆敏,还是不负众望的。

他两榜进士出身,在四十岁刚出头就已经坐上了吏部郎中的位置,吏部可是六部之首,自然是前途无量,加上江家世代为官,在京城根基也算稳当,江老爷六十大寿,门前车水马龙,客人络绎不绝。

安陆伯府的伯爷夫人也带了大公子,大媳妇儿,二公子前来贺寿。

说到两家是如何结亲,确实是因为老太太的关系,老太太的老家原在福州,当年有个知心的手帕交,后来嫁去韦家,随夫君去了两浙后,从此便断了音讯。

谁想到几十年后,那手帕交,也就是韦老夫人也来了京城,两人在同泰寺意外相逢,喜极而泣,老夫人才知道韦老夫人的女儿竟是安陆伯夫人,当时便有了心思,略微谋划,这桩亲事也就成了。

今日除了伯府这门未来亲家,还有已经成了亲家的,大房李氏的娘家,儿媳妇蒋氏的娘家,三房武氏的娘家,也都一一登门恭贺。

江家一派热闹,两房太太带着姑娘们纷纷前去招待各家女眷。

但其中并不包括江素梅。

红杏愤愤然,什么人都敢诟病:“老太太真的太偏心,明明姑娘的身体已经好了,怎么这等日子,也不让姑娘出去见见人?要奴婢说,姑娘索性自己出去得了!”

翠羽本来又要责骂,但还是忍住了,只当作没听见。

江素梅也照常翻着书看:“不去也好,我反正不认识。”

“去看看就认识了啊,老爷难得一次寿辰,咱们府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我听说来了好些人呢。”红杏眼睛转来转去,“那些太太见着了姑娘们,都要好好相看的,可不是一个好机会么?”

江素梅抿了下嘴唇。

要说这红杏,也是早熟,不过才十二岁,成天浓妆艳抹的不说,这又开始挑唆她给自己找一门亲事了!

这样一个丫头,竟然就往她房里塞,不是害人么?她真想问问大太太,有这么处理人的吗,把她这儿当什么了,那果儿也是,那么小,也给弄过来当丫头,不过好在比较憨厚,倒是比红杏好太多了。

江素梅暗地里吐槽了一番,扫一眼红杏身上穿的新衣服道:“你且去问问周妈妈,听听大伯母的意思。”

红杏大喜,跑着去了。

周妈妈正忙着呢,眼见红杏来,不耐烦的道:“干什么呀?”

“咱们姑娘身体早就好了,妈妈,您去问下大太太,可否让姑娘出来啊?”红杏满脸讨好,“姑娘一直不得出来,都要憋坏了。”

周妈妈顿时皱起了眉,又看到红杏穿的衣服,便问道:“这料子不是太太送与三姑娘的?”

红杏很高兴,又带了点得意:“是啊,姑娘送了给奴婢了。”

周妈妈大吃一惊。

这料子是太太送的,姑娘收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转送给奴婢,那是对太太大大的不恭,她很疑惑,三姑娘这样一个人儿,笑起来怯怯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定是红杏这小蹄子自己要了,三姑娘才会给。

要说红杏这人,原先就浮浪,所以太太才不让她继续伺候大姑娘,这下可好,跑到三姑娘那里,更是不像话了!

周妈妈脸色沉下来:“三姑娘身体好没好,大夫自然晓得,要你来多话?回去!”

红杏被她吓一跳。

周妈妈是李氏的心腹,府里大大小小事情,她也都有插手的,久而久之,气势自是不一般,红杏被唬得不敢说话了,只好回去。

翠羽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稍稍放心。

过得半个时辰,江素梅看书看累了,正要去院子里走走,六姑娘江画梅来了。

一见到她,江素梅便是眉开眼笑。

若说这江家好似一条苦海,那江画梅便一定是苦海里长出来的一颗甜果子。

“三姐姐,快进来。”江画梅还是跟往常一样,拖着她去卧房,然后,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小喇叭,你又要说什么啦?”江素梅很期待。

当年她刚穿过来的时候,除了身边的丫环,基本没有人来看她,二姑娘江念梅跟这江画梅算是少见的。

只是江画梅一开始特别奇怪,什么话也不说,就爱带一些吃食给她,然后看着江素梅吃,满脸怜惜,又满脸满足。

要不是她年纪小,江素梅真要当她是自己的娘,偷偷给私生女带好吃的来了。

于是,有一次,她突然开口,把江画梅吓得够呛。

后来才知道,这货特别喜欢小动物,可偏偏武氏对动物的皮毛过敏,什么都不能养,当然,作为一个庶女,江画梅也没胆子提这个要求。

有一次,她看到江素梅,突然觉得她很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这便生出了奇怪的想法。

江素梅知道真相的时候,好想去撞墙。

原来那段她偷偷观察的时间,一直是被人当成宠物来着!

当然,后来她说话了,江画梅特别失望,也就不再养她了,不过,二人培养起来的感情倒没有变,江画梅仍然喜欢来这里,叽叽喳喳,把每日里看到的都说与她听。

江素梅便给她起了一个“小喇叭”的称号。

“今天四姐姐好不要脸,。”江画梅眉飞色舞,“你猜她干什么了?”

“既然是不要脸,那肯定是去勾搭谁了罢?”江素梅认真想了想,回答。

江画梅拍手道:“三姐姐好聪明啊,可不是么,她知道今儿安陆伯府的夫人来了,居然一个劲儿的去亲近,把大伯母气得不得了,大姐姐也是恼的很,我见她忍不住都摔了个碟子,只是碍着一些太太的面子,不好冲上去。”她叹口气,“四姐姐真是傻呀,这样只会丢脸呢!”

江素梅知道她的四妹妹江如梅长得风骚入骨,与三房的罗姨娘如出一辙,也听说,罗姨娘最为受宠,手段想来厉害,没想到江如梅却不行,这手段用起来,也太拙劣了点。

她想着又皱了皱眉,可怎么也是闺中小姐,总是太过分了。

难道是武氏故意把她养残的?她仔细看一看江画梅,虽说有鼻子有眼,可要真算起来,这货的性格也不太正常。

不过幸好,目前看来,江画梅只对她八卦,别的人倒是守口如瓶,还晓得把门给关严。

江素梅揉了揉眉心,又问出了一个疑问:“大姐姐跟安陆伯府的二公子已经定亲了啊,她难道是想去做姨娘不成?”

江画梅眨了眨眼睛:“他们家还有三公子哩。”

这下,江素梅彻底无语,倒在了床上。

4 舅舅跟外甥女

不过幸好江如梅只是去亲近下伯府的夫人,还不算非常的严重,现在江素梅只担心她哪一日会干出更加夸张的事情,那么,她们同为江府的姑娘,名声只怕就要受到牵连。

她想的一点没错,老太太也是这般认为,所以在李氏的告状之下,正把江如梅骂的狗血淋头。

江如梅只是跪在地上哭,那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李氏见了,更是厌烦。

若这脸长在自己大女儿的脸上就好了,本来便端庄,容貌又再出众,嫁到安陆伯府,定是无比稳妥。

当然,她这么想是有理由的。

要说安陆伯府的二公子虽然不是嫡子,可是以后继承爵位的希望十分之大,因那大公子是不能生的,虽说大媳妇儿贤惠,给抬了好几房姨娘,却仍是一无所出,而安陆伯是喜欢热闹的人,早就偏向那二公子,可说此事八九不离十。

只可惜,江慕梅只长了父母的缺点,不似二女儿如花似玉,她上回见那二公子,他便是露出不太满意的颜色,只因为是个孝子,父母说娶谁,便是娶谁了,所以李氏为这一点,心里总是有些不太顺畅。

可总不能嫁了二女儿过去,长女又是嫡女,自然是不一样的,总归要把头一份好的给她。

“禁足一个月,若是再私自出来,可不要怪我动手!”老太太下了责罚,又说武氏,“也不知你怎么教的,真是丢足了脸面,以后要好好管束着,年纪都不小了,传出去,叫那些太太怎么想咱们府里的姑娘?”

武氏又开始抹眼睛:“都是儿媳的不对,母亲教训的是,只一会儿相公问起来,儿媳该怎么说?那是他心肝上的肉,疼着呢,往常我说两句重话,都是不行的。”

这是在说江如梅的奇葩父亲,也就是江素梅的叔父江兆年。

他有三房得宠的姨娘,且经常耕耘,膝下已有两个庶子,两个庶女,反而作为正室的太太武氏,却只有一个女儿,这是很违反常理的。

但是,江兆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反正都是我的孩子。”

老太太又头疼了,摆摆手:“你且不管,他要闹,你让他上我这儿来。”

武氏便应了声是,去吩咐两个婆子把江如梅押了回去。

老太太叹气:“作孽,养了这么一个孙女出来,真真是家门不幸!”

李氏暗自心想,还不是你宠的小儿子上天,弄出这等嫡庶不分的东西,这会儿倒是晓得作孽了,但面上自是不敢说,只道:“幸好沈夫人是大度的,不曾计较,不然只当咱们慕姐儿有个这样的妹妹,总是不好。”

“已经定了的,岂会有变故,放心好了,只让慕姐儿安心出嫁。”老太太道,“咱们还出去罢,别叫客人等着。”

二人遂又去见那些太太,姑娘们。

江画梅讲了会儿八卦,告辞走了之后,果儿兴匆匆的过来禀告道:“姑娘,俞家大爷来了。”

江素梅很欢喜,急忙出了去。

俞朝清立在门口,面容清俊,身影似松。

江素梅笑道:“小舅。”

谁料到,俞朝清却没有好脸色,说道:“我有话同你说,去华雨亭罢。”

那亭子就在十几丈外,建在池塘边,三面围水,是夏日里的最佳去处,此刻因为有风,却显得颇有凉意。

翠羽忙把手里搭着的轻薄披风给江素梅穿上,随后便退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二人站在亭子里,俞朝清把荷包拿给江素梅,沉声道:“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咱们俞家还不至于要你来补贴。”

看起来,他很生气。

江素梅却没有拿荷包,歪着头问:“今儿祖父生辰呢,小舅送了些什么呀?”

俞朝清被她一问,面上露出尴尬之色,咳嗽一声道:“礼轻情意重,虫娘你记好了,可不是礼物越贵重,便越是好的。”

虫娘是她的乳名,俞朝清第一次见到她,便是用这样的称呼,江素梅虽觉得这名字怪异,可听着又觉亲切无比,是以并不排斥,此刻听他这般说,扑哧一声便笑了。

俞朝清板着脸:“笑什么,可听到小舅的话了?”

“听到了,记得了。”江素梅还是不拿荷包,“祖父同咱们亲,虽是可以不送贵礼,可还有别的亲戚呢,遇到事情又怎么办?”她轻轻扯他袖子,目光天真明亮,“这些钱,我也用不着,才让妈妈拿了去的,小舅可是嫌弃少呢?可我就只有这些了。”

俞朝清皱眉道:“怎么会嫌少,你当小舅是什么人?”

“正因为小舅不是那种人,我才要交给小舅呀。”江素梅正色道,“如今府里紧张,您只是借用一下又如何?小舅若是不拿,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你怎知…”俞朝清脱口而出,又恍然大悟,“哎,乳娘真是!”

江素梅忙道:“妈妈可没有说,只她那形容看得出来。”

俞朝清叹了口气。

她又扯一扯他袖子:“小舅上回来说过,咱们是最亲的人,难不成是胡说的?若是,我已经没了娘亲,小舅还…”她拿袖子抹眼睛,“这荷包我宁愿也不拿,沉到潭底下好了,以后小舅也莫要来看我。”

“别哭啊,虫娘。”俞朝清心软了,“小舅不拿你的钱,也不是就不跟你亲近了。”

江素梅不理,索性拿了荷包,作势真要往池塘扔。

俞朝清见状,有些惊讶,没想到侄女儿还挺固执,便忙去拢她肩膀,柔声道,“罢了,罢了,我向你借就是了,以后还你双份的钱!”

“真的?”江素梅破涕而笑,“真的要还双倍哦!”

俞朝清捏一捏她鼻子,想到张妈妈说的,虫娘比原先活泼得多,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他挺了挺身板:“小舅说话一言九鼎,绝不会骗你。虫娘,以后我若日子好了,必会接你出来,再不叫你住在这里了。”

俞朝清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看不惯江家对她这个孤女的冷落。

说起来,江家老二确实无情了些,她没有父母本来就十分的可怜,可却没有受到一丁点特殊的照顾,甚至于,比大房,三房的姑娘还差上许多。

江素梅心里也觉得不平的很,可却也从未想过哪一日会住到俞朝清那里去,总是于理不合罢,但俞朝清是真心待她,她也希望他可以一帆风顺,便笑了一笑,鼓励道:“小舅先努力备考春闱,将来之事将来再说罢。”

俞朝清摸摸她的头:“我自会用功,倒还要你来说,快回罢。”

江素梅嗯了一声,又瞄了一眼俞朝清眼睛下面两个黑眼圈,忍不住叮嘱:“小舅要注意身体呀,别熬夜看书,对眼睛不好的,也别用那些个针戳自己。”

前面这句话他听得懂,后面就不明白了:“怎么要用针戳自己呢?”

古人不是爱悬梁刺股吗?

江素梅眨了眨眼睛:“用那个戳了,不是精神就好了吗?”

“哦,你说这个!”俞朝清恍然大悟,“这可使不得,有位同窗便是乱戳,结果扎在筋上,损伤了,现在走路还是瘸的。”

江素梅一头汗:“小舅知道就好。”

俞朝清很欣慰,想起去年见到她时,多么担心,生怕江素梅受了刺激,心智都不正常,如今见她会操心人,讲话也是温和可亲,总算是松了口气。

俞朝清在内宅也不好久待,告辞走了。

天渐渐黑下来,翠羽在院门口望了又望,最后还是叹息而归。

她关上门,轻声道:“也不知老爷子看到了没有。”

说的是江素梅送上去的寿联。

这是她难得的一次机会,可以让祖父注意到她,为此,江素梅还在寿联外面裹了竹青色的封套,那是老爷子最为喜欢的颜色。

不过,也许这次她还是会错过了也不一定。

江家好几个姑娘,老爷子平常的心思便不放在内宅,更别说,是像她这样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孙女了。

“算了,若不成,以后再想法子。”江素梅心想,很多事情也不能指望它一蹴而就,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失望。

翠羽安慰:“也许明天老爷子会看到呢。”

“也不管了,你把这些笔拿去洗了,我歇一会儿也睡了。”

翠羽应声而去。

结果第二天,还真被她说中,老太太派了人来叫江素梅过去,听那丫环说,是老爷子要见她。

翠羽大喜,忙找了新做好的一套裙衫出来,又给江素梅梳头。

看着镜子里一张巴掌般大的脸,江素梅不禁有些紧张,自从穿到这里后,她是头一次得到祖父的召见,很有点像底层员工要去面见总裁的感觉。

眼见翠羽要给她上妆,她叮嘱道:“别化浓了。”

要说这张脸,江素梅本人并不太满意,与她原先英姿飒爽的模样来比,实在是太过清纯柔弱了,也难怪江画梅要将她当成宠物来养,不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只能欣然接受。

反正来了,总归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哭绝对不能解决问题。

相反,她要笑对人生,不是有句俗话,微笑会带来好运么?

现在,她就要去创造自己的好运了!

5 祖父是个风雅之人

江老爷子是个风雅之人,这一点,江素梅早有耳闻,她的祖父江宗信最喜结交才子,最爱收集书画,最会欣赏好字,在京城,他虽然官运不太亨通,可鉴赏各种古玩,字画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的,故而,江素梅花了数月的时间来重温她的某项特长。

这也是她的第二步,“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