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殊郑重道:“我会好好相待她的,定不会让祖父祖母失望。”

老爷子一挥手:“走罢,时辰不早了。”

众人就送他们去了二门处。

江素梅上了轿子,耳边听到阵阵恭贺声,夹扎着炮声,宛若做梦一般。

轿子绕了京城一圈,方才回去,也没有太高调,但听起来,还是散了不少钱的,那些百姓来拿钱,又是想了不少喜庆的话出来贺喜。

天色已经有些暗。

江素梅下了轿子,由余家请来的全福夫人带着去堂房进行拜堂礼仪,那全福夫人姓卢,她相公乃是国子监祭酒,夫家娘家都是清贵人家,儿女双全,她与余二夫人甚好的。

江素梅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身子重的很,晕乎乎的拜了三拜,就被领去了洞房,也就是她以后即将常住的地方了。

“姑娘,快坐下歇一歇。”翠羽心知她累了,扶着她在床头坐。

屋里有女眷们的笑声,又偶尔静一些,像是在打量她。

江素梅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好些人么?”她低声问。

翠羽道:“十来个呢,有几个奴婢也不认识,像是第一次见。”

余文殊此刻已经从卢夫人那里接过了一杆小小的银秤,底下垂着红缨,他慢慢走过来,对着江素梅的盖头一挑。

那盖头如火红的云霞般飘落了下去,露出一张艳光照人的脸。

江素梅抬头便看见了他。

他的眉眼好似比往常还要俊俏,那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眸,仿若春光下的湖水,盈盈闪亮,又满含柔情,叫人看一眼,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起来,听到女眷们的嬉笑,脸颊又忍不住发热,忙把头低了下去。

余文殊放下银秤,只觉脚底有些软绵,很兴奋,又有些不安,说不出来的感觉溢满了他的胸腔,又有几分沉重,他才知道,原来娶妻也不是单纯的喜悦。

从此后,他的生命里就要多一个她了!

46 夫家

屋里持续的传来笑声。

有个声音略尖的妇人道:“文殊找了个貌比天仙的娘子呢!”

江素梅暗道惭愧,没有曹夫人的打扮功夫,她的脸可算不得天仙,顶多也就是清丽可人,勉强带得出去。

卢夫人笑着叫他们来喝合卺酒,这是成亲必要做的,寓意夫妻二人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两人一人一杯,对着饮了。

像是酿出来的米酒,微微的甜,很好喝,江素梅抿了抿嘴唇,这会儿觉得有点饿了,到底天都黑了呢。

卢夫人又让他们吃一碗桂圆莲子羹,早生贵子。

“二嫂。”余文君上来笑着道,“你真成我嫂子了!当日见到,可想不到这一天,真好啊!哥哥终于成亲了。”

她表达着自己的欢喜,原本她也欣赏江素梅,故而,对于她做自己的嫂子,一点没有反对的意思。

“君姐儿,你只管急你哥哥的,你的事儿,可包在你三堂婶,我身上了!”有人打趣。

那是个穿着青色葫芦刻丝的年轻妇人,柳眉凤眼,看着颇为泼辣。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余文君红了脸,不理她。

余大夫人这时道:“好了,素梅才嫁过来,一个个都还不认识,等下回再仔细认一认。先出去罢,外头好些客人呢。”

余大夫人虽不太说话,可一开口却透着满满的威严,众人安静下来,又恭贺几句,鱼贯而出。

江素梅吐出一口气,她还真怕她们一起拿自己打趣,不好应付呢,幸好都走了。

余文殊这会儿也要出去应酬客人,回头冲她一笑道:“你先梳洗罢,看你这般也不太舒服,我一会儿就回来。”

体贴的相公呐,居然看出她累了,江素梅点点头,柔声道:“小心别醉了。”

“不会的。”余文殊心想,喝醉了还怎么洞房呢,他岂会犯这种错误!

见他走了,翠羽关上门,把江素梅头上沉重的珠凤冠摘了放下来,又把她头发梳顺。

额角有些胀痛,她伸手揉了揉:“今儿好多人都不认识,那什么堂婶,上回来余家也没见到的。”

不过余家肯定有亲戚,应是老爷子的兄弟那边的人。

采莲出去叫热水,好让江素梅洗个脸。

“要不奴婢去厨房拿些吃的?姑娘…哦,不,得喊夫人了,您饿了罢?”翠羽关切的询问。

那一碗小小的羹确实填不了肚子,江素梅说好,翠羽就出去了。

采莲进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两个丫环来。

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余家的了,大概还是原先服侍余文殊的丫环,江素梅想到这些不由头疼,这又涉及到通房的事情了。

大户人家,即便规矩严一些,没什么侧室,通房多数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余文殊配备了没?

这两个丫环,形容秀美,气质也不俗,还真有可能。

江素梅叹了口气,古代的姑娘嫁人真是伤怀啊,这新婚头一天晚上,居然还得要考虑这些东西!

罢了,嫁也嫁了,人除了自己努力外,气运也是伴随一生的,这种方面,有时候还真的只能凭运气好坏。

假使他一开始就有通房,你又能如何?

江素梅问:“你们叫什么?可是服侍二少爷的?”

“回夫人,是的,奴婢叫书兰,自小就跟着少爷了。”这书兰个子比那个高一些,说话时表现的与有荣焉。

好似一直服侍余文殊是多么让人骄傲的事情。

另一个道:“是的,夫人,奴婢叫碧荷。”

没说几年,看起来还算老实。

江素梅就让翠羽拿了两个荷包给她们,算是第一次见面的礼。

两个丫环接了,道谢一声,并没有露出太过高兴的表情。

江素梅忽然想到余文殊花钱如流水曾被人弹劾,估计他那些下人的胃口都很大,对这些早就习惯了。

“夫人,洗脸罢。”采莲怕水凉了,这脸上的脂粉洗不下来,便插口催道。

江素梅就让她服侍洗了,又看那两个丫环无事可做,索性让她们去旁边的耳房歇息。

洗了好一会儿,那脸才干净,露出柔嫩的皮肤来。

江素梅觉得脸皮都搓的疼,她两辈子都没有上过这么浓的妆。

“姑娘,快趁热吃了。”翠羽端来饭菜,一碟肉丝烩青笋,一碟鱼片山药,还有一碟清炒油菜,并一小碗饭。

江素梅看到,只觉更饿,坐下就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饭菜都下了肚,堪堪够饱。

“也不能吃太多,到底晚了,要积食的,奴婢才没有多端来。”翠羽解释。

江素梅点点头:“这菜味道不错,咸淡适宜,很鲜,是比咱们家厨子的功夫好。”她擦了擦嘴,“一会儿我歇歇就去洗,你们把水备好了。”

两个丫环应一声。

等到余文殊回来时,她已经换好了中衣,也是鲜红的喜庆色,绣着大幅牡丹图,衬得她的肤色白如凝脂,宛如枝头绽放的玉兰花一般。

他越走近她,心就跳得越快。

看他两颊染了红晕,江素梅问:“你喝的多不多,要不要叫人给你上壶醒酒茶?”

“不用。”他声音也像醇酒,微微的哑,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

一股酒味飘了过来,但并不太浓,江素梅手指绕着衣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要说二人,当真是陌生的很,不过才见过,她数一数,四次面罢,兴趣爱好什么的一概不知,找不到话题可讲。

她正想着,他的手却伸了过来。

她心里一跳,只当他要做什么,结果余文殊却只是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摸了摸她刚刚放下来的长发。

可还是让她很紧张。

她上辈子不是没有接近过男人,可这种方式,这样的男人,绝没有。

“我去换下衣服。”他忽然又站了起来。

江素梅道:“好。”

翠羽早就在担忧余文殊有没有通房了,当下就跟着去看,回来的时候,满容满面:“还以为姑爷要书兰跟碧荷伺候呢,倒是没有,她们只把水端进去,就出来了。”

那算是好,没有惯出洗澡都要人服侍的富家公子哥儿的毛病,不然都被人看光光了,江素梅颇为满意。

宋妈妈这会儿才进来,四处一看,问道:“姑爷人呢?”

“去沐身了。”翠羽回答。

江素梅问宋妈妈:“妈妈刚才去哪儿了?”

宋妈妈笑道:“就在院子里,老奴看看这儿有多少丫环小厮,倒是不多,果然这余府颇显清静,那些人做事也是一丝不苟的,不乱了规矩,这等大喜日子,也不见有个闲杂人等。”

在夸余家处处表现出来的好家风。

江素梅嗯了一声:“他们百年望族,自是不一般的。”

“夫人,地锦跟芙兰还在耳房,要不要叫她们也过来?”宋妈妈瞧着这屋子大,跟江家二老住的规格差不多,一排有五大间,左右有耳房,前后还有抱厦,“总得要个值夜的,晚上出来,没个人服侍可不行。”

江素梅道:“就让翠羽跟采莲住外头罢。”她最信任的只有她自己带来的丫环,别的人,她可不想用在这里,即便是老太太送的。

宋妈妈怔了怔,片刻后答了声好。

过得会儿,余文殊回来了,宋妈妈见状,小声道:“夫人可别忘了老奴昨儿教的啊,别慌神。”

江素梅脸一红,暗想,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论到这方面的知识,她也不少,只是还没实践过罢了。

她前世家教甚严,性上面算是保守的,虽然谈过一个男朋友,可还没有发生关系,两人就分了,后来也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结果出个意外,这就变成江素梅了。

宋妈妈给余文殊行一礼,朝两个丫环使眼色,三人退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素梅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她到底还是黄花闺女,无论怎么冷静,在单独面对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且在洞房的时候,自然也是手足无措的。

余文殊反手关上门,朝她走过来。

她只觉呼吸也沉重了一些。

“你很紧张?”他看一眼她,实在是太明显了,往常的她总让人感觉似清风,温婉宁静,现在这会儿,脸绷得跟石头一样。

江素梅老实承认,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那你一会儿会更紧张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起了她下颌,吻了上来。

柔软火热的唇压在她唇上,江素梅的心快要蹦出胸膛,扑通扑通,声音那么响,好像就在耳边似的。

他探索着她的唇,轻轻的舔,重重的吸,满是新奇,好一会儿都不放开。

江素梅都快要透不过气了,伸手用力推他。

他才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像两簇火焰般闪耀着。

他的心跳的一点不比她慢。

“等等…”江素梅深呼吸了两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差点就要憋死,他怎么能吻那么久的!她的嘴都有点疼了。

他看着她莹白的侧脸,小巧的耳朵藏在黑发里,格外的可爱,他忍不住又凑上去,这回是咬住了她的耳朵。

江素梅立时起了一身的细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他只觉好顽,索性伸手抱住她,谁料这一抱,刚才所有的乐趣一下子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她的身子那么的软,柔若无骨,又带着淡淡的香味,引得他只想把她全身的衣服都剥光,事实上,他也遵从自己的意志,这么做了。

当看到胸口那两团挺立的丰盈时,他的脑袋里“轰隆”一声,好像全世界都不再存在,他只看得到那里,只想亲那里,只想要那里。

“虫娘…”他喊着她的乳名,伸手抚上去,手指微微发颤,却又有力。

她看到自己被他这样摸,浑身都开始发烫,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抓起被子就钻了进去,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余文殊急了,连忙也爬上床,引她道:“虫娘,你快出来。”

“我冷。”江素梅不肯,“外面太冷了。”其实一点不冷,是她还不适应在一个男人面前光着身子。

那细柔的声音好像能一直钻到他心里,勾的他浑身难受,他忙道:“那就在里面,我也进来,你别盖那么严。”

江素梅就松了一下手。

他一下子钻进来,从后面把她整个人牢牢箍在了怀里。

他本就高大,长手长脚的,她却小巧玲珑,被他这样抓着,半分都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只是这会儿手再不老实,在她浑身上下到处抚摸,急切的,带着无比的热情,想要把她给吞噬掉。

她受不住,低低呻吟起来,身子发颤滚热,他那边又已经挺硬,顶着她的臀部,情-欲排山倒海般席卷上来。

他忽地一把掀开被子,将她平放在床上。

她身子一抖,本能的害怕。

听说那个很疼,她还没有感受过。

余文殊却没注意到,他捉住她的两条腿,猛的拉开,看到那处柔嫩之地时,只觉整个身心都被吸了进去,猛地就把自己压上,那东西不带犹豫的直戳向那里。

江素梅“啊”的一声痛呼,眼睛里顿时蓄满了眼泪。

余文殊吓一跳:“怎么了?”

“我疼。”她抽了几下气道,“那里,那里好疼。”

他不敢动了,可浑身难受,就像要炸开了一般,他沉重的喘气,慢慢伏下来,亲吻她嘴唇,柔声道,“我慢慢的,可好?”

江素梅心想,总还是要做完的,不然下次还得来一次,她点点头。

他便开始慢慢的抽-动。

两人不多时,身上都出了好些汗。

他哑着声音道:“虫娘,还疼么?”

言下之意是他受不了了,非得要大力的动两下才舒坦。

江素梅感觉了一下,好似里头已经很是湿润,好了不少,便嗯一声。

他大喜,用力的动了起来,好像一只猛兽般,在她身上驰骋。她被涨得满满的,又痛又难受,眼泪落下来,湿掉了枕巾。

果然第一次,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幸好也没有多久,他喷薄了出来,躺倒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搂过来询问:“现在还疼不疼了?”

江素梅真想翻他一个白眼,他已经爽过了才来问,有什么用!

中间自然还是疼的,只是不是大疼,不过第一次,总要经历的,她摇摇头:“还好,就是有些不舒服。”

他脸上还留着大大的满足之色,信誓旦旦的道:“你今儿好好休息,明日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听说女人做这个也会欲仙欲死的,可能是第一次,她才没有感觉得到罢。

江素梅听到这话,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忽然想起一事问:“余文殊…”

“嗯?”余文殊皱眉,“叫相公!”

他的妻子岂能喊他全名。

江素梅噎了一下,遵从道:“相公。”

“嗯,说罢。”

“你是不是第一次呢?”江素梅觉得还是问一问好,她盯着他的眼睛,“刚才做的,可有跟别的女人这样过?”

余文殊奇怪,回答的很坦荡:“自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