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爸爸死去的时候是悲惨的，但是现在他却与最爱的妈妈永远在一起了，这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等到苏墨磕了头，顾秣又在父母的坟前站了许久。
这时，一个隽秀的男子正好从不远处经过，看起来似乎也是刚刚来扫了墓，那双湛蓝的眸子有些沉重，冬日刺骨的寒风吹起他柔软的头发，一身黑色的长款大衣让他看起来长身如立，而他身上幽雅如竹的气质，让原本就容貌出众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副优美的水墨画一般。
他是李逸风，不久前因为老爷子的勒令，不得不离开了那个与她邂逅的城市，回到了京城。当然，他的一众好友，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也将阵地转回了京城，其中，也包括秦维辛。
李逸风扯了扯围巾，对这山上格外寒冷的天气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双手揣在兜里就想要快点离开。但就是这刹那，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就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除了清明节春节，陵园都是比较清冷的，所以那个站在墓前发愣的女人就格外显眼了。
李逸风呆呆地望着她，风的寒冷似乎也忘记了，满心满脑，都只有那个身影。
他第一次遇见她，虽是惊鸿一瞥，却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烙印。再一次遇见她，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而心脏也在咚咚跳动着，似乎快要从喉咙跃出来了！
李逸风痴迷地望着女人在阳光下模糊美好的侧脸，心里却渐渐满足了。
原来…原来这就叫爱情吗？！
有的爱情轰轰烈烈，如炽火般要将人焚烧殆尽；有的爱情细水长流，如绵绵细雨直直沁入心里…也许爱情就在一瞬间，当你在人群远远遥望她的脸，就已经再也无法忘却。
李逸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顾秣走去。也许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只听得到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所以李逸风也特意放轻了步子，不声不响地走近了顾秣。
顾秣是独自带着苏墨来到这里的，为了想要带着儿子追寻自己曾经的回忆，她脱离了严密的保护，但是与此同时，她的警惕性也变得格外高，经历了六年的强制高压训练，她的身手和敏感不逊于任何一名特工！
即使是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她也没有放松丝毫警惕，所以当一个陌生的气息遥遥出现在自己领域范围内的时候，顾秣眉头一皱，顿时回过神来，眼神凌厉如刀地向那个方向看去！
李逸风被顾秣的眼神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如何的眼神啊！凶狠、毒辣、嗜血…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家那位经历了战场，双手沾染过很多人鲜血与生命的老爷子，他的老爷子是将军，从尸体堆里摸爬滚打活过来的，那股血腥味和战意几乎浸入了骨子里，让他随时都保持着警惕，目光如炬！
但是这样的眼神，如何会出现在柔弱的女人身上？
李逸风心里一怔，不由得想起了那次秦维辛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他轻声的低喃：“那是一个…如豹子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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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缘分，坏水
在李逸风怔怔地看着顾秣的时候，顾秣也在打量着这个男人。
气息很纯净，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沾染过鲜血的人；皮肤白皙细嫩，更不像是一个经受过残酷杀手训练的人；他的双手手指纤长柔软，指甲剪得干净圆润，手指上没有一点茧，看起来倒像是一双弹钢琴的手，而不是握枪的手。
目光在男人的双手处滞了滞，顾秣才松了口气，确定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杀手——一个人的眼神、气质都会骗人，但是常年握枪而磨出的茧，是不会骗人的。
顾秣的眼神软了下去，身上凌厉的气势也在一瞬收了回去，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的问道：“你好，先生，你有事吗？”
李逸风一愣——她不认得自己了？
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也不由得在心里苦笑道，是啊，不过就是一面之缘，她怎么会记得自己呢？大概能将那天包括飞机上发生的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就只有他了吧。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她记住自己的。
李逸风笑得很是温文儒雅：“你好，我是李逸风，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在机场。”
机场？顾秣挑了挑眉，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刚刚回国那天在机场遇到的两个唐突的男人，而其中一个男人的脸，正好和面前这个男人对上，而且那天还有一个人——秦维辛。
“原来是你。”顾秣微微颔首，“我记得，你和秦维辛是一起的吧。”
“维辛？”李逸风再次愣住了，有些摸不清楚地问道，“你…你认识他？”那天在机场见面的时候，维辛看起来并不像是认识她的模样啊？而且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和维辛很陌生，怎么会一段时间不见，两人就认识了呢？
顾秣看出了李逸风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弟弟亚瑟和秦先生的弟弟秦维越两人是好朋友，所以我们之前一起吃过饭，但并不算是很熟悉。”
“原来是这样啊！”李逸风恍然大悟，却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秦维辛——好啊，秦维辛，居然敢挖兄弟墙角，再次遇见了她也没有给我说啊！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一个软糯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貌似还刻意在“妈妈”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让李逸风顿时回过神来。
李逸风笑得有些勉强，他打量着站在顾秣身边一脸乖巧的苏墨，一边问道：“呵呵…呵呵，这是您的儿子吗？”他的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她已经结婚了！
“嗯。”顾秣转头看着墨墨，眼神顿时柔和下来。
亲耳听到了顾秣的承认，李逸风再打量起苏墨，果然发现两个人的眉目有些相似。想到有了儿子必定已经有了老公，李逸风心里一阵沮丧，但是他并没有死心，抱着一份侥幸拐弯抹角地想要问出关于顾秣老公的事情：“哎，对了，你们也是来拜祭亲人的吗？”不过说到这里，他才发现这里的位置感觉有些眼熟啊。
“嗯，是我的父母。”顾秣转头看向身后的墓碑。
李逸风顺着顾秣的视线看去，看到墓碑上“顾城”两个字，惊讶地问道：“顾城叔叔？那你的名字是…？”
顾秣也有些疑惑，看起来李逸风貌似认识爸爸？
“我的名字是顾秣，厉兵秣马的秣。”
“啊！没错！我记得你！”李逸风惊喜地说道，“我们小时候曾经见过面的！那时我才几岁吧，是你爸爸顾叔叔带你来的，我爸爸和你爸爸两人是好朋友啊！现在我爸爸每个月都会来顾叔叔呢！”原来自己这么早就认识她了！
“李逸风…李…”顾秣顿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爸爸曾经带她去过一个朋友的家里，那个朋友的确是姓李，而且那时那个叔叔的确有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儿子，她甚至还记得那个小豆丁就躲在他爸爸的身后偷偷地看着自己呢！那个小豆丁的眉眼，的确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李逸风有几分相似。
“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看到顾秣恍然大悟的表情，李逸风也知道顾秣是想起当初的事情了，忍不住感叹地说道。他偷偷瞥了眼顾秣的脸色，开口提议道，“啊！对了，我爸爸今天正好休假在家，如果你今天没事的话，就去我家吧！”
顾秣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是父亲很好的朋友，自己上门拜访一下还是比较好。
李逸风心里别提有多乐乎了，他默默地说——亲爱的爸爸，虽然你经常念叨我，还一手让我远离了伟大的祖国好几年，而且还不准我做这样做那样限制我的自由…但是今天，我真的太感谢你啊爸爸！
有夫之妇？那又怎样？李逸风在心里嗤道，这年头，结了婚还不是可以照样离婚？
外表温文儒雅如幽幽青竹般的李逸风，从小在深宅大院里摸爬滚打，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早就是一肚子坏水——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
李逸风带着顾秣母子俩坐上自己的车，看到顾秣与她儿子低声交谈，脸上的笑容窃喜无比。
第二十二章 过去，凶手
“爸！你看我带谁来了？”刚一进门，李逸风就开口在那里嚷嚷道。
“谁来了啊。”一个温柔的女声由远及近，没多久，一个金发美人就出现在了门口玄关处。她一定是李逸风的妈妈，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四十几岁了，但事实上她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三十，岁月似乎特别宠爱这个温润的希腊美人，就算眼角有两条皱纹，但是也没让她的美丽减少一分，反而多了几分风情，有一种经历岁月磨练的成熟优雅。
“你是…”李逸风的妈妈凯瑟琳蹙着眉头，看到顾秣的五官，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顾秣有礼地微笑着：“你好，我是顾秣，顾城的女儿。”
“谁啊！”这时，李逸风的爸爸李思安也走了出来，戴着金丝眼镜的他看起来和李逸风很像，同样的温文尔雅。当他看到顾秣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愣，转而惊喜地说道，“你是顾城的女儿顾秣对吧！你有五分像你爸爸，五分像你妈妈呢！”
“是吗？对了，这是我的儿子，苏墨。”顾秣将墨墨拉到自己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墨，来，叫人。”
苏墨小手放在两侧，笑得很是乖巧，穿着小西装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绅士，格外地惹人喜爱，他很有礼貌地弯腰，甜甜地说道：“爷爷奶奶好。”
“哎呀，真可爱啊！”看到这般可爱的小孩子，李逸风的父母也笑眯了眼，连忙将顾秣母子迎了进去。
李逸风倒是没觉得自己被冷落，反而笑得很灿烂，连忙也跟了上去。
“小秣都结婚了啊！你看，孩子都这么大了！”凯瑟琳将墨墨抱到自己的腿上，看到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孩子，实在是难掩喜爱之情。
说到这件事情，顾秣也没有觉得什么尴尬，很是直白地说：“是啊，我结婚结的早，但是现在也和墨墨爸爸离婚了，我也移民到国外了，墨墨本来是跟着他爸爸的，这次我是带他来看他外公的。”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波折不平的几年交代清楚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在陵园遇见她的！我们之前也见过一面呢！”李逸风凑上来说到，他的眼睛弯的跟新月似的，嘴巴更是合都合不拢，完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不过也没错，听到顾秣已经和她的老公离婚了，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也怪不得他会笑得这么灿烂了。
李思安和顾秣聊起了天，凯瑟琳到厨房做饭去了，李逸风则带着苏墨，去自己房间玩了。
顾秣跟李思安说起了自己这几年的事情，不过她说得很淡然，就是后来自己母亲的家人找来了，然后就被接到英国去了，隔了好几年才回来，倒让墨墨那个孩子伤心了。
听到顾秣说起自己母亲的家人，李思安的目光一闪——他的夫人凯瑟琳和顾秣母亲乔薇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是好朋友，而且自己和顾秣的爸爸顾城也算得上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了，所以对顾秣母亲乔薇家里的事情知道一点。虽然不多，但是李思安也明白顾秣母亲乔薇是出身于那个科尼利厄斯家族的，他身为外交官，自然对这个神秘且强大的家族有所耳闻。听了顾秣这番话，他不禁联想到，难道那个家族选择了顾秣作为继承人？那么顾秣的身份，就不仅仅是故友之女这么简单了，而且这次回国，定然也有别的深意…
不过李思安也知道，顾秣没有提起自己的家族，自然也是不想谈论这些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谈起很多以前的事，还包括自己和顾秣爸爸顾城读书时候的事情。他和顾城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同学了，两人还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寝室的好友，关系自然不一般。
“说到你爸爸，哎…”李思安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家最好的朋友竟然就这样蒙冤死去，心里也发堵得难受，“都怪我，那时候也没帮上什么忙，结果就让阿城这么去了…”
顾秣眼睛一闪，也低下头。
当初爸爸的那件事情，是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伤疤，也是她最不能够原谅苏日安的原因。
“不过你也看开一点，后来那件事情不是弄清楚了吗？都是他的学生作的怪，所以阿城还是清清白白的，他这个人，向来正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李思安开口安慰着顾秣，他也清楚，当初那件事情定然给顾秣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顾秣笑着点点头：“我早就忘记了，放心吧叔叔。”忘记？她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她会查清楚，将害死爸爸的人找出来，然后…
在顾秣端起桌上的绿茶的时候，她低垂的眼眸，掩去了眼中那抹嗜血的光芒。
她在科尼利厄斯家族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残忍——对敌人。
吃过晚饭，顾秣就带着苏墨告辞了，李逸风则开车将他们送回了家。
踏进四合院的时候，苏墨转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李逸风，才拉了拉顾秣的手：“妈妈！”
“嗯？怎么了？”
“我不喜欢那个李叔叔！总觉得他跟个狐狸似的。”墨墨歪着头，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的感觉，看起来模样很是天真，不过至于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是吗？”顾秣有些疑惑儿子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就算你不喜欢一个人，你也不能够随意表露出来，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不过墨墨，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大气的人。”
墨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妈妈，我会成为一个大气的人。不过…那个李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啊！”
“喜欢我？”顾秣一愣，她这么没有感觉出来？
“好久不见。”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静谧的院子中响了起来。
顾秣眼神一凛，立刻将苏墨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他，大声喝道：“是谁？出来！”
第二十三章 杀手，蜕变
“需要这么紧张吗？”那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耳后响起。
顾秣全身的神经顿时绷紧，她俯身一手环住墨墨小小的身子，抱着他连连退了几步，拉开了与那个神秘男人的距离，才将墨墨放了下来，拉着他躲在自己身后。
“妈妈！”墨墨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现在他也只能紧张地抓住顾秣的衣服，躲在顾秣身后，探出个脑袋偷偷看着那个站在黑暗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
顾秣不惊不慌地看着那个男人，眼眸沉静如水。她没有率先开口，只是静静看着他，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紧不慢地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以确保她能在任何情况下阻挡这个未知身份男人的攻击，确保墨墨和自己的安全。
那个男人向前踏了一步，走出黑暗，昏暗的黄色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线条。
这是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暗中的男人，身子纤长瘦弱，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但事实上，在他那单薄的身体里，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他的脸也被一个奇怪的刻画着一朵莲花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只露出他那双艳丽的眼睛。没错，他的双眼，只能用艳丽来形容，仿佛佛祖手中捧着的玉珠，肃穆美丽，还带了几分神圣，让人看见这双眸子，就忍不住沉静下来。
顾秣认得这双眼睛——也难怪，他会说好久不见了。
的确好久不见，自从上次他差点杀了自己之后。
知道是他，顾秣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之前倒不是为了自己而紧张，而是因为墨墨，她实在无法忍受墨墨受到一点伤害，但是现在看到是他，顾秣反而放心了，要知道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第一杀手，是不会碰任务目标之外的任何东西的。
他的目标，自然是身为科尼利厄斯家族继承人的自己。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第一杀手莲，竟然还会对目标人物第二次出手。”顾秣挑眉一笑，笑容却很是讽刺。
莲，黑暗世界杀手榜第一名，黑手党曾经用一亿五千万美金的高价要求取得他的人头，所以当时有前仆后继的人想要去杀他，但是他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他现在的安全和悠然，自然是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作奠基，他的第一杀手的位置，也更加稳固了。
一年前，科尼利厄斯家族的敌对家族就出高价请动了莲，让他对顾秣出了手。顾秣当时中了三枪，有一颗子弹差一点点射中了心脏，若不是她急中生智躲了一下，恐怕早已经没命了。后来外公罗曼聚集了世界最顶尖著名的外科医生为她做手术，才终于将她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但是也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
不过莲有个规矩，只要一次任务目标失败，那他就不会对这个目标再一次出手。所以说顾秣这次受伤，是祸，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到也是福。
但是为什么莲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破坏了他自己的规矩？
不会的。顾秣的目光微微一沉——杀手最重视的就是原则，只要莲定下了这个规定，就一定不会破坏它，那他这次过来的原因是…
顾秣的心里一惊，转身抱着墨墨迅速往地上一扑一滚，躲过了莲扔过来的银色小刀。而那把刀径直飞过，最后扎在顾秣身后不远处的木头柱子上。
“妈妈！”墨墨惊呼道，连忙抱紧了顾秣，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着。
看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墨墨，担心他心里会从此落下阴影的顾秣心里顿时掀起滔天的怒火，她蹙起眉头，低声喝道：“白衣！”
一个白色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窜了出来，挡在顾秣母子面前。
顾秣抱着墨墨站了起来，走到白衣身边，将墨墨递给他：“抱着。”
白衣愕然地抬起头看着顾秣，但是也不敢违抗顾秣的命令，只能将墨墨接过来抱住，然后看着顾秣走到自己身前，和莲面对面站着。
那可是莲啊！杀手界连续十年的不败神话，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只可能打个平手，但是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连续十年的不败神话？”顾秣轻蔑地嗤道，“那就由我来打破吧！”
顾秣脱下自己的军色大衣，随意丢在一旁，露出里面套着的修身黑色针织衫，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看起来线条优美而惑人。她又踮起脚，将自己的双脚从厚厚的雪地靴里面脱了出来，将雪地靴踢到一边，就这样穿着一双薄薄的袜子，踩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她的手上握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棍子，看起来又粗又短，没有一点杀伤力。
这个女人是要干什么？莲秀气的眉毛一皱，感到几分疑惑，所以他也就一直站在那里，观看着顾秣奇怪的举动，也没有主动出击，倒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打败顾秣的最好时机。
顾秣双手一甩，两个棍子转眼变成了两柄长刀，被顾秣握在手里，寒光闪闪。
莲的目光一闪——刚才还一直处于弱势，只知道躲闪的女人，竟然就在这转瞬间，强势起来，竟然能够和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多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他分庭抗礼！
霸气！从容！冷酷！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做谦逊吧！”顾秣冷冷说道，目光凌厉如刀。
看看吧，我们的女主也可以很强悍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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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霸气，战斗
顾秣的手腕一翻，两柄银色长刀便挽了两个凌厉的刀花。而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一种超乎常规的压力在这个空间渐渐弥漫开来，白衣抱着墨墨一脸惊惧地看着顾秣的背影，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才感觉那股迫人的压力好了许多。
莲那面具隐藏下的脸顿时一沉，他脚尖一点，整个人顿时如离弦的箭般冲顾秣奔过来，而他的手上，同样拿着两把银光闪闪的刀，不过是短刀，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刀的险，即使对敌人，也是对自己！杀手莲最擅长使的，就是短刀！
莲手上的短刀就快要碰到顾秣那纤细的脖颈时，一把银色长刀突然出现在那里，“叮当”一声脆响，莲的短刀瞬间被挡开，连他整个人都因为顾秣的巧力，顺着惯性飞了出去。
好快的速度！他几乎没有看到她出刀，刀就已经刀那里了！莲的心里顿时一惊。他的身体近乎本能地就地一滚，稳在地上。
此时此刻，顾秣并没有给莲喘息的机会，右手再次凌厉地向莲甩来，长刀也随之而至，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幻影，眼花缭乱！
如果不是莲这等顶级高手，恐怕换做其他人，早已经成为了顾秣的刀下亡魂！
莲抬手一挡，虽然反手握着的短刀挡住了顾秣的长刀，但是那股大力也震得他手掌发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秣再次出击，手中的两把长刀如秋风扫落叶般疯狂地攻击着莲，几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那气势，一往直前，绝不回头，有如猛虎下山！霸气！
如此疯狂霸气的攻击让莲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也迟缓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挂了多少伤痕，让他那身黑色的衣裳都被鲜红的血浸透了，只是因为这是在黑暗中，而且这是黑衣而看不出来。
他能够看出顾秣的许多的破绽，或者说，顾秣的全身，处处都是破绽，但是他也只能看着，却完全无法攻击到她，只因为自己被她的霸气压迫得节节败退！
莲面具下的嘴不断喘息着，整个人大汗淋漓，身上的刀伤虽然不致命，却让他疼痛难耐，若不是长年的训练，恐怕他现在早已经痛呼出声！此时，他看向顾秣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畏惧和敬佩。
恐怕他自己想都没有想到，一年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毫无抵挡之礼的纤弱女子，现在竟然能够如此霸气地将自己击落到如此地步！
一年的变化，真的有那么大？
莲并不想去追究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如此彻底，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是一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对于他来说，输了就是输了。所以，他毫无畏惧地看着顾秣的长刀朝着自己的喉咙砍来，也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就这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没想到，自己曾经夺走过那么多人的性命，现在，也要沦到和他刀下的那些亡魂一个下场。
不过，预想的鲜血和死亡并没有到来，反而自己的后颈一痛，眼前顿时一黑，他昏了过去。
顾秣踮脚站在院子中，月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让她整个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感觉，而她手上握着的两柄长刀，还有鲜血顺着刀锋滑落。此时，她的身上，散发着嗜血的气息，那双银灰色眸子，如同死神的双眼，能够夺走人的性命，旁人看见她，心里只会出现两个字——杀神！
“主子…”白衣已经震惊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看着顾秣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身手竟然是如此强大！
而他怀中抱着的苏墨，不仅没有感觉到害怕，而且还更加兴奋，心中本就对妈妈充满了巨大的崇拜，现在这种崇拜更是膨胀到了极点！
看着已经倒下，气息微弱的莲，顾秣松了口气，随手丢掉手中的长刀，顿时脱力瘫坐在地。
其实，要是真的论身手打斗，她是比不过莲的，自己不过训练了六年，怎么可能比得上一生都浸没在杀手生涯的鲜血中的第一杀手莲呢？她刚才也是在打心理战，用一往无回的霸气压倒了莲，让他的动作神经不由得迟缓，然后再用秋风扫落叶般猛烈地攻击逼得莲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将他打倒在地。
自从一年前，自己惨败于莲手下之后，她就苦思了一段时间，最后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式，让自己只知进攻，忘却防守！
不过，若是战斗的时间一拉长，输的只会是她，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用尽了全力，用瞬间的爆发力，快速解决了莲，而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