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过她别开的小脸儿,他目光烁烁地盯着她,恨不得看透她的灵魂。

“宝柒,就因为这个,你选择了离开我?”

眼神儿闪了闪,宝柒心里扑腾着。

忐忑的不发感让她眼皮儿都耷拉了下来,不敢与他对视。

缓了口气儿,她牵了牵唇角:“不完全是。”

她还在否认和逃避?

瞳孔微缩,枭爷眸色一暗,声音骤冷:“还有什么?”

灯光昏暗…

他的声音刺入耳膜,宝柒心肝儿颤了颤。

拧了拧眉头,突然发现自个儿会不会交待得太彻底了?

明明就已经想好了要守着心房,不让他知道的,为什么被他那以一逼迫就控制不住吐了个干干净净?!当然,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战。

心跳很快,声音却平稳了下来。

“二叔,我那时候年龄太小了,并不懂得真正的情爱以及世俗对情感的压力到底有多大。自个儿想当然的觉得,喜欢你了,跟你在一块儿就好了。直到那次打击之后,我才真正知道,人生其实还有许多的无奈,并不是按我们的想法发展,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幸就落到了头上。”

说到这儿,她腰间的大掌一紧,男人目光淬火的钳着她。拉扯得又急切又霸道,她挣脱不开,只有继续咕嚷着就事论事。

“你想想啊,我跟你之间,不管怎么样,都是可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和祝福,何况还不孕…既然如此,又何必死死纠缠彼此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多好…其实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男人黑眸一眯:“不在意?”

“不在意。”淡淡一笑,吸了吸鼻子抽泣,宝柒这会儿脑子有点儿乱。

“说得好。”

男人冷冷说着,低下头就噙住了她的唇,像是为了急于求证她其实是在意他的,或者为了向她证明彼此绝对不可能各不相干,男婚女嫁,他向她霸道地索着吻,舌尖狠狠撬开她的牙关,将她滑腻的小舌纳入口中就狂烈的吮吸,动作急切得像是恨不得把她吃进自个儿的肚子。

“喔喔…喔…”

宝柒舌头被逮住,口沫交接中,鼻翼里呼吸载发不畅,身子扭动着,小手使劲儿抗拒着,拼着吃奶的劲儿推动着他的肩膀。

泰山般的压力,哪儿是她能推动的。

男人的急切,猴急,霸道,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心下郁卒!

她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少言寡语如冷枭,并不习惯说太好听的话,更不习惯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这是用他的热情拥吻来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会不会生育,他是乐意跟她在一块儿的。

她能么?!

如果老实交待的结果是这样,她还不如不交待。

她要的当然不是他的同情、怜悯或者可怜,她说清楚这事儿,一来因为他的逼迫,二来她希望借助他向来理智的大脑,明白他自己该负起的责任——他是冷家唯一的独苗孤根,必须得为冷家传承香火的。

在中国这块儿土地上,没有生育是会被人说闲话的。三朋四友,亲戚同事,明面儿上虽然不说,随便丢几个同情的眼神儿就足够杀死人的自尊心了。尤其像冷家这样世族传承下来的大家族,没有后代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她自然明白。

冷老头那关,他就过不了。

她自己那一关,她也过不了。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心里能真正放得下这件事儿么?!不能的。即便男人能用同情和博大的胸怀来包容她,她自个儿也得内疚一辈子。

思索着,考虑着…

在他带着怜爱的疯狂拥吻里,宝柒的脑子在‘嗡嗡’作响,一阵阵天眩地转。

终于,她还是横下了心!

小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掐了掐,张开嘴就咬上了和自己凑在一起的火热唇片儿。咬着他,狠狠地,狠狠地咬他,像是带着一股极大的愤慨、委屈,或者说憋屈一般,发泄似的狠咬。

鲜血的红,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萦绕。

她原以为咬了,痛了他就会放开她。岂料,任凭血腥味儿在齿间蔓延,狂热的男人像是根本都不知道疼痛一样,依旧半点儿都不松开她的唇。

不知道他的肺活量到底有多大,霸道地亲吻着她,半秒不停地表达着不愿意松开的执拗。

呼吸不畅了!

挣扎无用了!

咬他也没有劲儿了!

一时间,她委屈的泪水像一颗颗掉线的珠子,扑漱漱地就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喉咙口里不停的哽咽着咕咕,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不曾想,泪水的咸味儿,比血腥味儿更有用。

绵长狂肆的吻停下来了,男人掰着她的脑袋,看着她直淌眼泪儿的眼睛,沉声说:

“你太小瞧我了,宝柒。”

“什么意思?”小嘴儿微微启着,眼儿微微眯着,刚刚缓过劲儿的小女人,手指拼命地揪住他的衣袖,喘着粗气儿,一双水雾未歇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狐疑。

一副带着眼泪儿望着他茫然无措的小样子,怎么个勾人了得?

不过,有那么一个瞬间,冷枭真的很想掰开她的小脑袋,仔细看看,究竟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目光里淡下去了*,黑黝的眸底升腾起来的是火苗儿。

“你觉得,我会计较?”

“你不会吗?”睨着他,被吻得失了神儿的宝柒,顺口就反问。

什么女人啊这是?

头仰起望了望灯光,男人脸上阴云密布,脖颈间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着,这姿势,勾勒出了一抹性感无边儿的阳刚弧度来。

不要误会,他是在暗隐下怒气。

半晌,低下来头,他认真地捧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却极其肯定的话里带着淡淡的恨和恼。

“不会。”

就在他目光冷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宝柒却惊呼起来。

“呀,锅里的水快要烧干了——”

伸手关掉火,冷枭蛮横地拧着她的腰,目光沉沉,“我说我不会。”

“哦!”心里咯噔咯噔直闹腾,宝柒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容来,风轻云淡地望着他,在他的脸色快要黑如锅底之前,悠然自得地表了态。

“可是我会,我会非常计较。二叔,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不生育的女人是会什么心情?!还有啊,你现在可以不计较,将来呢?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看到别人享着天伦之乐,你也不介意吗?还有,你想过没有?咱俩的身份,老头子那边儿…太多了,太多的问题,二叔,你就放手吧!我承认以前是很爱你,但是现在,我跟褚飞在一块儿,过得也真的挺开心的。”

“休想!”沉声说着,枭爷手臂一紧,将她拥在身前贴着自己,手指放到她的脸上,抚着她凉凉的泪迹,一向冷漠的眼神儿柔了又柔,与她的淡定交织在空中战斗。

一席话,说得狠戾,阴沉,霸道,不过,却十分的坚定。

“宝柒,你记好了,你是我的!我允许你使劲儿折腾,但是,再也不会让你逃离我的掌心。”

闻言,飞快地昂起头来,宝柒目光切切地睨着他,可是,却被他眸底那一抹像是要将她珍藏一生的柔软弄得失了神儿。

她想要争辩…

动了动嘴皮儿,却说不出话来。

一双漂亮的眸子挂着晶莹的水雾和他对视着。

而他的眼睛,如刀,如刺,还是有着贯常的冷意。

但是,真真深深入心的分明又是疼惜!

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疼惜。

她心里抽搐了!

她怎么能占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枉自费尽心机搞了这么多名堂,结果,全都成了徒劳无功?

思忖间,她整个人石化了。

冷枭没有动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想到她所经历的那些过往,心头才会酸涩地疼痛,疼痛得无以复加却不得不强势的站在她的面前。

不为其它,只因为这个小女人是个欠抽的!

如果不逼她,她就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能退,只能进,直到把她牢牢地攥在自个儿的手心里。

这时候的冷枭,不懂得什么是爱,甚至会可笑的对着宝柒把性和爱混为一谈的拿出来说。但是他却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曾经一心一意喜欢他的小东西,他必须珍藏。

穷其一生,他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了!

因此,他必须冷硬下心肠,她才不敢推开他。要不然,以这个东西的性格,转瞬一想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天南地北,地球之大,想要找一个有人躲避的人,又何其艰难?!

就这么地儿吧!

不管如何,彼此的命运就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抬起手指,他抚在她的眉尖,随着跳动的暗黄灯光,可以看得出来,他阴沉冷冽的视线里,其实,布满了疼痛出来的血丝,声音沉沉,安抚里带着执拗。

“傻瓜!我们还有小雨点儿。”

抿了抿唇,宝柒说得艰难:“小雨点是褚飞的。”

“不也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让他再领个别的孩子。”一提到褚飞,冷枭心里就有点儿别扭,话说得狂妄狠戾又霸道。

看着他这劲儿,宝柒无语。

她相信他能把小雨点儿当成自己的,可是他又怎么会不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冷枭这个男人,得有多么喜欢小孩儿啊?!她还记得,那年在商场里见到钱天纵时他的表情,还有他看着小雨点儿时的表情,那种喜欢劲儿都是骗不了人。

他想要自己的孩子!

当然,冷枭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优秀的男人如何没有后代,老天都不会允许的!

她又怎么能做孽?!

眉儿弯了弯,静静的,互相睨视着,此时此刻,她不想反驳。

因为他的话,对于一个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来说,太具有治愈功能了。

现在,她舍不得这份柔软的温暖。

过了今天,再说吧…

她在和自己的心,拖延着!

厨房的殊死战斗,最后以平局讲和剧终。

当然,那锅里早就烂成了糊状的面条是不能吃了。而宝柒的首秀也宣告失败了。最后,将她安置到旁边坐好,他像个天底下最疼老婆的男人一样,自己动手重新做了一碗面。

看着她坐在一边,他觉得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劲儿。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过,也很美妙!

面条好了,坐在厨房里唯一的矮桌旁边,两个人对视着。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埋头吃一口面条,又抬起头来看一眼没有说话的她。

默默对视,大概这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觉?!

宝柒很喜欢。

舍不得…

又不得不舍。

晚上冷枭是在表舅家的客房睡的,瞪着眼睛到了天亮,无数次想去宝柒的房里又不想逼她太急。而宝柒则是自个儿搂着小雨点儿睡在了房间的小床上。同样的,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一晚上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睛。

一直思考的未来,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像是轨道都不由自己掌握了。

该怎么办?

她了解冷枭,这个男人一贯是孤傲强大的存在,他完全可能彪悍的掌握她的未来和人生。不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即便是因为责任,他也会觉得是他欠了她的,从而照顾她一辈子。

天!

这完全就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到底是怎么回来,怎么就说了呢?

她很闷。

因为小丫头和冷枭都在家里,宝柒自觉得早早起床熬了粥,又找出面粉来做了点儿疙瘩汤和软饼子,还用自己的石磨磨了点儿豆浆。

一顿丰盛的早餐,表面儿上其乐融融。可是,表舅和表舅妈却吃得战战兢兢,因为,和冷枭同桌的压力实在太大,而宝柒想着心事儿,面儿上虽然带着笑容,心里却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堵得很满。

只有小雨点儿最轻松,一贯绷着的小脸儿都舒展了不少。

最诡异的是,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机灵鬼儿。

平素里叫冷枭都叫爹地的,而现在,当着表舅和表舅妈的面儿,她不叫爹地了,罕见的叫二姥爷,听得冷枭心里一阵阵隔应,却又不便反驳。

至少,给宝柒留了面儿。

吃过饭,趁着表舅和表舅妈下地干活了,宝柒收拾好屋子,就开始催促。

“你啥时候回京都?!”

“你是撵我走?”枭爷冷冷睨着她,眸光里的冷冽,差点儿就可以冻死这大夏天的蚂蚁了。每每瞧着她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她跟前儿的态度,他觉得,心肝脾胃肾通通都不爽快。

最憋屈的,还偏生拿她没有办法。

当然,最最主要,他现在真是舍不得逼她一丝半点。

心里抽搐一下,宝柒斜睨过去,淡淡一笑:“哪能啊,你是小雨点儿的二姥爷嘛。亲戚来往,应该的,只不过,你不需要工作了?”

“真想掐死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女人!

冷枭高大的身子压过去,冷冽里目光里射出来的寒意,差点儿将整个屋子都笼上一层厚厚的冰层,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抖了抖手里的笤箒,宝柒无所谓的笑:“来吧,我巴不得死呢!?”

“…找抽了?”

“抽吧,身上痒痒!”

没有办法,强大得恨不得脚踩全球的枭爷,终于被一个小女人给彻底打败了。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说,宝柒都很委婉的回拒了马上和他回京都的说法。一来有给姨姥姥烧纸的事情摆着,二来她再次申明自己必须要冷静一下,如果非得逼她,她死活都不跟他了。

牛逼是枭爷!

无奈还是枭爷!

在男人与女人的战争中,谁的心丢得多,谁就等着挨欺负吧!

坚持了三天,在鎏年村这个地方,他不得不妥协了。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赖在侄女儿的表舅家里不走吧?!这样子成何体统!?终于,他还是准备回京都了。

不过,现在他学聪明了,不管宝柒怎么不同意,他也非得把小雨点儿带回去。

在他看来,孩子在自己眼皮儿底下,就不怕这小女人逃到天边儿去。

对此,宝柒望天!

“二叔,你现在怎么无赖了?”

“我一贯如此!”

冷冷的,枭爷说得大言不惭!

瞅着他深邃难测的目光,还有认真和执拗的俊脸,宝柒心中大感此事休也休也。

“行吧!我冷静好了就回来!”

冷冷一哼,枭爷没有回答,脸色不太好看了。

吃过午饭,他带着小雨点儿就准备走了,宝柒将他俩送到了村口。没有想到,村子里的好多村民都来送行了。村长更是热情,差了自己的大儿子,开着他家的小四轮农用车非得将他俩送到镇上。

盛情难却!

冷枭没有办法了,只得打了电话让过来接他的车不用过来了。

这辈子,他第一次坐这种车。

坐在颠簸的车上,他有些不好意思,掏出一摞钱要递出去,可人家偏偏不要,就说等下次去了京都看*的时候,再到他家去吃饭就行。

这个,冷枭答应了!

偏过头来,远远的,他看着宝柒在挥手。

喉咙一紧,心里像灌了沿。

怀里的小雨点儿望了望宝柒,突然抬起小脑袋来,认真的看着他,喊了一句。

心里一怔。

冷枭哭笑不得。

现在又不叫二姥爷了?!揉了揉她的小脸儿,他没有吱声儿。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说话,嗓子一定是哑的,更差劲儿的情况是,说不定还会丢人的哽咽。

小女人,真够狠劲儿的!

他心里恨恨的说着,心里头憋屈得不行。

算了,来日方长。等她回到了京都,在他的地盘儿上,再好好收拾她!

他心里暗想。

只不过么!到底谁收拾谁,就说不准了!

时间这玩意儿,永远是固定的。

每天24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更不会因为任何牛逼人物而改变。

但是,想要日子过得快一些还是有办法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生活状态弄到最麻木的状态,什么都不去想,只是认真做一件事情,抓住一件事就做一件事情,将脑子彻底放空,不去想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任何东西。

宝柒就是这样儿…

放空,无所谓,放下,一切都不存在。

一眨眼儿,姨姥姥烧三七了…

再一眨眼,七七也烧过了…

七七四十九天后,宝柒已经基本上从姨姥姥彻底离开了这个事实中回过劲儿了。姨姥姥,再次成为一个只能在她记忆里寻找的人。慢慢地,看着姨姥姥的遗物,她也能习惯地淡定了。小脸蛋儿上,从早到晚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再也瞧不出任何其它的情绪了。

活着,醒着,这就是现实。

在这个期间里,除了褚飞,年小井,小结巴等等朋友的电话联系之外,冷枭的电话更是没有断过,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虽然说不上几句话,但就是非常固定。偶尔,他也会让小雨点儿和她说几句。

她的心,慢慢淡定了!

现在的冷枭,同样守信。

他既然答应了要给她时间考虑,人还真的就再也没有来过鎏年村。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冷枭很忙,整天实在忙得焦头烂额。

上次去南疆执行围剿东X恐怖份子的谢铭诚,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就差不多完成了任务,基本上剿灭了大部分的东X份子。可是,在最后一次歼灭战役里,谢铭诚带着他天蝎战队带个精锐突击队的战士在追击残余恐怖份子到A国边境的时候,迫于无奈摘下军衔穿越了A国国境线,深入到了A国进行越境作战。

至此,东X份子全部被歼灭,而他们,也与总部失去了联系。

两个突击队加上领队的谢铭诚,一共几十号战士全是红刺的精锐,全部都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事发后第二天,他接受了上峰的绝密任务,带着血狼小组潜入了A国境内寻找谢铭诚及率众的下落,结果只查到他们进入了A国北部人迹罕见的大沙漠。

进入沙漠者,无水无粮,结果可想而知…

回国之后,大家都认为谢铭诚及所率部基本已无生还机会。当然,红刺内部并没有放弃,动用了一切能想的办法,遣了我国驻扎在A国的维和部队再次秘密进入了沙漠寻找,还谴了M国的特工打听,救援小组更是长期驻扎在A国边境。

甚至,还动用了侦察卫星和航空雷达…

一晃之间,时间就又过去了。

在冷枭离开鎏年村的两个月,严格说是两个月后的第一天,宝柒终于离开了鎏年村。

但是,她没有回京都去,而是开启了她长这么大的首次旅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