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柒还记得,当年叶美美之所以上去招惹闵婧,正是为了她的亲姐姐抱不平。

事发之后,叶美美的母亲买通了生物老师企图陷害宝柒,同样也正是为了替女儿报仇。

那么现在呢?叶美美的姐姐又缠上了冷枭。

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在男女感情的方面,宝柒同样有着十分敏锐的第六感。几乎和她一打照面儿,就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姑娘对冷枭有兴趣。

似笑非笑的瞥了冷枭一眼,她杵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抿抿嘴,小脸儿上的浅淡笑容里,意味深长。

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进来!”加重了语气,冷枭拧紧了眉头,心下有些恨恨。

这个小女人,拿上劲儿了。难道非得要他亲自去拉?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叶丽丽注意到他突然变得生动异样的脸,虽然还是冷冷的,可是明显不一样了。又转过头去再次看了看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小姑娘。

凝眉几秒,她倏地笑了一声儿,站起了身来。

“首长,您有客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节目安排和人员名单给您留下,您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就按照上面这个执行了。”

叶丽丽在文工团里,是专业唱歌的。不论是笑声,说话声,字字清脆婉转,特别的好听。

宝柒再次为她加分,笑得甜,声音好声,长得也不赖,家世也不错…

二叔,真是桃花运不断啊!

“去吧!”

目光冷冷的,冷枭点了点头,公式化的将名单放在了旁边的一堆文件上面。视线挪过来,依然落在宝柒浅笑的脸上,并没有认真去她。

正如江大志说的那样儿,宝柒姑娘气势十足,其它的妹子再漂亮也没用。首长同志就像被贴上了她的标签,谁也撕不下来了。

叶丽丽与她擦肩而过时,不期然又扭过头来望她。互视一眼,宝柒被折腾得依旧红扑扑的脸上,笑意十足,分外好看。

不过,她却并不吱声。动了动嘴皮,叶丽丽忍不住,先问了:“你好,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有点面熟?”

勾了勾唇,宝柒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很显然,她已经忘记了自己。

抿抿唇,她眼皮儿抬起,目光清澈地望过去,“宝柒。”

闻言,叶丽丽倒退一步,温和的目光突变。微笑的脸蛋白了白,点了点头,匆匆离去。在宴会上她虽然没有见过宝柒,事后是见过她照片儿的。

微微侧身,看着她娇俏的背影儿,宝柒无奈地摊了摊手。心下不免感叹:难道她身上的杀气,已经足够震慑到别人了么?瞧她逃得那劲儿,还真把她当杀人犯了?

目光微挑,江大志接收到信号,笑了笑就懂事儿地出去了,还顺便带上了房门。

没有外人在场了,男人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就走了过来,拉她入怀,声音略沉。

“你怎么来了?”呵!这话说得…

小手撑在面前,宝柒挑着眉头去推他,目光不冷不热地睨着他,酸酸地说:“瞧你这表情,敢情我是不该来对吧?嗤!该不会怪我打断了你的好事吧?话说,嗬嗬嗬!冷大首长你可真行啊,打着工作的幌子,在办公室里堂而皇之地搞女人…”

搞女人?!冷枭眉头皱得更深了。要说人家来汇报工作,属于正常范畴,难道他避而不见么?

就在她进来之前,他连半句话都没有吭过,难道这也犯了作风问题了?女人啊,讲理了还叫女人么?

蹙着眉头拉她过去,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男人拉过她的手来握住,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语气淡淡地反问:“新兵同志,这就是你对首长的态度么?”

“我呸——”

不提还好,一提到新兵两个字。小姑奶奶眉头上都是火气。两只手抬起来,死死撑着他的肩膀,她目光烁烁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压根儿就忘了自己上来捉奸这档子事儿了,话题又被枭爷牵着走。

“冷枭啊冷枭,你丫可真狠啦啊!不明不白让我来当兵,你问我同意了么?”

“问了啊?你说挺好。”冷冷挑眉,枭爷面无表情回击。

有么?!宝柒仔细一回想,好像她真这么说过?!

吁!她再次咬牙,“行吧,那时候我对部队不了解。现在,我慎重地说一句——兵,我不当了,成不成?”

“理由。”目光淬冷,男人盯着她。

摸摸肩膀,拍拍腿儿,看着他森冷的面色,宝柒不用伪装,说得都差点儿声泪俱下:“真是活受罪!当兵才第一天,莫名其妙就被教官罚做了150个俯卧撑,我真是屈得慌。而且,而且三个月集训期间都不能回家,我,我…”

火大,头大,气大,她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了凶光,憋出得得说不下去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小姑奶奶的力度不是盖的。

哪怕在外人面前冷血得像魔鬼,横拽得像江东霸王一样的冷大首长。此时,瞧着她火气是真心上来了,虽说脸上还是又冷又硬,没有什么温度,但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势了。

“怎么,害怕不能回家?”

“废话!”宝柒脸色相当难看。

“怕见不到我?”

转过头,宝柒怪异地看着面前霸道冷酷的男人,数秒后,挑唇轻嗤。

“美得你…我是怕见不着小雨点儿!”

“是吗?”男人深邃的目光沉了下来,锁定了她,话刚落下,随意地揽过她的肩膀,大掌动作流畅强势,手势自然迅捷,直接袭击她身前的战略高地。

“流氓,我在说正事儿!”宝柒窘迫不已。丫的,这儿可是办公室,变态男人,他有没有点儿常识。

被骂流氓的男人动作加重,沉着眸子打量她精致小脸儿来,声音冷冽:“承认了,就让你回去。”

“承认什么了?”听着他文不对题的话,身子在他的牢牢掌握中,宝柒的脑子走了点神。

冷冷一哼,男人不向她解释,精壮健硕的高大身体大山般的力量向她压了过去。哼唧着,宝柒吓了一跳。然而,男人只是大半个身体覆着她,手臂撑在她两边儿,并不真的压下来。一双冷漠深幽的黑眸里,跳动着两簇火花。

乖乖!靠之呀!

对于他的霸王作风,宝柒心里也略知几分。既然他不爱解释,她就只能自行分析了。不消说,意思明显了:他让她承认是舍不得他,就能放她回去,不当兵了?

行!小女子能曲能伸——

眉头微微抽搐,她重重的应承一声儿,小手圈上他的脖子,笑容甜得无比腻歪:“二叔呀,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的。让我在家里伺候你吧?我真的不想当兵了,放我回去吧!”

哪料,男人听完,眉头微蹙:“我说的是不住宿舍,至于兵么,没得商量!”

敢情她表错情了?要她不住宿舍,为了谁呀?不还是为了他自己么!丫想一箭双雕来得?

动了动还在酸痛的骨头架子,宝柒气得眉头快要打结了。她真的无法想法,未来三个月还会发生多少像今天这样痛苦的事儿。下一刻,她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推开他来,直起身,目光带恨恨:“二叔,当兵可以,不集训成不成?!”

“不成。”

“为什么非得让我吃苦,敢情你是施虐狂啊?!”

“你身体太差劲了!”淡淡地睨着她,冷枭手臂收紧,拢了她的小身板儿又抱过来。一只大手无意识地替她揉着酸痛的肩膀,面上严肃地说:“每次办事,我正得劲儿,你就晕过去了,扫不扫兴?得练练!”

什么?!一双美眸圆瞪着,看着一本正经说着流氓话的男人,宝柒心下抽抽。

“二叔,你把我丢到部队,就为了这个?”

唇角动了动,男人不答,眸色里透出一抹笑意来。话是这么说的,事实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之前,他曾经就宝柒的身体咨询过周益了。女人一边的输卵管被切除了是可以生育的,只不过生育的机率更低。她现在身体的问题是,另一边输卵管损伤,按周益的说法是可以治疗调理,经过通水手术,其实也有受孕的机率。虽然这个机率极低,但并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些的前提,就是她的身体必须要健康,这才是一切之本。

既然有机率,何不试一试?

冷枭此人,从来不放过万分之一的机率。哪怕生育的孩子还会面临另外一个机率——不正常,他也愿意尝试,绝不放弃。

“禽兽呀,啧啧,私欲泛滥的大禽兽!”

宝柒眼角抽搐着,对于他的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转而试想想,这种事儿吧,还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禽兽是怎样的?嗯?”冷冷轻哼着,在她讨债鬼般的目光注视下,男人冷冽的脸上摆满了正经的神色,粗糙的拇指和食指却灵活地落在了她军装的扣子上。

挑开一颗…

再挑开…

“喂,干嘛?”宝柒急了,双手死死拽紧了他的手,不让他动弹,心肝火都旺盛了起来:“二叔,我刚刚做过150个俯卧撑?你知道我现在啥情况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你竟然还有心思耍流氓?太惨无人道了!”

说完,咬着下唇,目光楚楚。

“我检查下。”

枭爷的眉梢,凉气森森,似乎对她的说法不太相信。手下的动作更是没有停留,冷冽得泛着寒芒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眸底饱含着难以言说却足以致命的魅惑。

幽怨了!喘着气儿,宝柒的身体不敢胡乱动弹。没有办法,一用力扭动就像要散架了一般。除了痛,还是痛。

好在,她的脑袋还能灵活运转:“冷枭,冷枭,放手!丫的,你发骚也太不挑了吧?不挑时间也就罢了,难道也不挑挑地方?”

枭爷本就只是想逗她,见状,重重冷哼,“我只挑人。”面无表情地说着,大手更加恶劣了几分,放在她的身上,或轻或重地探索着。

咬了咬下唇,宝柒心里无比哀怨。挑人嘞?!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被他挑中了满足大王的兽欲,然后跪地谢主隆恩?

谢铭诚来得很及时。至少免除了宝柒当下就得被迫接受‘恩宠’的窘态。

听到他有力的报告声,宝柒心下舒了一口长气。急急地扣上了凌乱的衣服,她正准备去里间的休息室回避一下,没有料到,还没起身就被冷枭扣住了手腕。

阴沉的目光,闪着勾人的光华,他淡淡地说。

“见见吧,自家兄弟。”男人清冷平淡的声音,带着一抹独特的韵味儿。语气里含着坚持和执拗。

宝柒愣了愣,脑子有点儿傻掉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江大志,范铁和陈黑狗这几个他身边儿不得不见着的人,她很少见到他的战友或者其它人。因此,他们的关系始终处于背光状态。

如果谢铭诚来了,她一个新兵在首长办公室,肯定是不合时宜的。

他什么意思呢?

她想走,不过她却没有走。不虚伪的表示,她的真实意思就是——真的很想凭着自己跟首长大人这点儿裙带关系,谢教官能在集训时照顾照顾她。要不然三个月下来,她非得被褪掉一层皮。

门开了。愣愣地站在门口,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时…

更准确地说,是看到冷枭旁边的新兵宝柒时,谢大队长心下‘咯噔’,吃了好大一惊。

“你…是…”

“诚子,给你介绍一下。”没有给宝柒机会说话,枭爷长臂帅气一伸,就将她别扭的身体拉了过来,顺势宠溺般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一秒后,抬起头来,语气轻松自然地望向眼睛瞪得像铜铃儿的谢大队长。

“诚子,你嫂子!”

脊背上飕飕一股冷风过来,谢铭诚同志风化了。

其实上,他的年龄比冷枭还要大上两岁。不过按照部队的传统,嫂子这称呼主要和官阶有关系。然而,此刻,此景,面前的一幕,像一部科幻片儿般扼紧了他的神经。

可怜的,憨厚老实的谢大队长,心里战兢了。

千年冰封都没化过的冰山王,从来没见过他有女人,突然之间就蹦哒出来一个嫂了。而且,还是一个他几个小时之前狠狠处罚过的女兵。

这事太不接地气了,他不敢相信,目瞪口呆。

尴尬地落在他怀里,宝柒同志,同样处于石化状态。

这个男人,不仅变态,而且还有点儿发疯。当然,这个吻并不是他们的初吻,但却实实在在的震撼了她。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亲密。而现在,竟然就在她教官的面前吻她,那宣示着主权一般的吻,热烫得她脑子都空白了。

首长的心思,很难猜!她不懂。

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地点:红刺总部外面,不远处的中餐厅。

汇报完新兵入伍和训练大纲等必要工作后,三个人就坐在这间中餐厅里。穿着一身大头兵的军装,宝柒真怕丢了首长的脸。

但是,男人照样霸道地抓着她的手不放,气定神闲的身影散发着天生的冷冽寒芒。点完菜,等着菜品上桌的间隙,他看了看还在别扭的宝柒,没有端首长架子,蛮认真的望着谢铭诚,说:“诚子,我替你嫂子请个假。她身体不好,集训期间,就不住宿舍了吧。”

“好说,其实…嫂子不一定非得…”红刺几个战队队长里,谢铭诚和冷枭的接触不算太多。因了他这个人冷漠又不爱与人接触的性格,老实说,今儿罚了她的女人,谢大队长底气不足。

“咳!”冷枭咳了咳,谢铭诚会意,不再继续。

可惜…

咬着牙看他,宝柒已经明白了。果然是冷阎王搞得呀!丫真是太狠了!

好吧,既然躲不过集训了,那至少得和教官处好关系吧?

一念至此,她抽回冷枭握着的手,乖眯眯地挪过去坐在谢铭诚的旁边,笑得小脸儿上鲜花盛开,摆足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她的现管领导。

“谢教官,吃菜,你甭客气啊?!”

“谢谢,嫂子,你吃。”不好拒绝,又不好热情,谢大队长的黑脸胀红了。他本来就不太会和女人相处,何况还是首长的女人?加之,今儿处罚她那件事儿,心里稍稍过意不去。

于是乎,束手束脚,有点儿拘束。

目光冷了冷,枭爷睨着小女人的脸,恨不得掐死她。不过,没有表情是他一贯的作风,撑了撑额头,他状似无意地问:“诚子,结婚证儿领了吧?”

“哦?领了!”憨憨的扯了扯嘴,谢大队长表情怪异。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嫂子的殷勤,他无福消受是一个方面。而冷枭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更让他有点欲哭无泪。要换他说,这一对儿,也太搞了吧?

“谢教官为人真是不错,又平易近人,又亲兵和谐,能在您的手底下学习,我真是觉得好大的福份呢。”一脸的笑容,宝柒好像压根儿没听到冷枭的话,半真半假地说笑着,拍领导马屁的成份居多,暗损和报复么…咳,也有那么一点点啦!

黑脸儿‘唰’地红了,谢大队长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嫂子,今天那个事儿吧…那个…”“诚子!”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被无视了好久的枭爷,一把拽信宝柒的手臂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儿,面上无波,语气冷冽:“你做得很对。今后训练,规矩不能丢。”

“是!”谢铭诚直想擦汗。

宝柒心灵扭曲了!不帮她也就罢了,还要斩断她向教官示好的路—

狠狠拧紧了眉头,她耷拉下脑袋,样子像极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声都不再吭了。自顾自地扒着碗里的白饭,筷子碰都不碰他夹过来的菜,摆明了和他置气。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了。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当着谢教官的面儿承认她,是会让他给自己点儿关照的,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狠吧!冷枭真够狠啊!

她难受了!

吃着饭,两个男人继续谈论着工作的事情,冷枭面色淡淡的,不管她吃不吃,照常给她夹菜过来。宝柒不拒绝,但是也不碰,什么热情都抛掉了。偶尔瞄他一眼,看到他冷酷无情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今儿大笑话了。

饭后,谢铭诚回去安排工作,率先告辞离去了。而冷枭直接忽视掉宝柒的挣扎,执意搂着她的腰大大方方地走出了中餐馆。冷着脸,横着眉,他的样子,像是压根儿就不在意别人会不会注意到。

直到上车离去,宝柒始终心乱如麻。

作风冷硬,不避世俗,本来就是冷枭的性格。

她现在心里震撼的是,他今天的行为,虽然没有明说,却像是故意向世人昭告他们的关系?

一路沉默,想到林林总总的烦躁事儿,她的心情越发不太好了。

陈黑狗开着车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按冷枭的吩咐先去了一趟解放军总医院。冷枭去看范铁的爸爸,宝柒去看小井的妈妈。两个人各干各的事儿,两个小时后下楼径直离开。

回到帝景山庄,冷枭脱掉身上的外套递给她,举手投足间的表情,无不像一个普通家庭的丈夫对待妻子时那么自然。

睨着他,宝柒越发难受。

男人撑着手坐在沙发上,从育儿师手里接过来小雨点儿,拍拍她的头,他的面上带着慈父的光芒,而悠然冷冽的目光,却还是一直望着发愣的宝柒。

“元旦节,咱们一家人想去哪玩?”

一家人?宝柒心沉了。挑了挑眉,她浅笑:“我准备回家去。”

“这不是家么?”冷枭状若无意地理了理小雨点儿的衣服,又抽手拍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目光烁烁地望她,“坐过来。”

宝柒走近,坐下,并不看他。

男人撩起她垂下的头发,顺到耳后,“大嫂那儿我说过了,你三个月都住部队。”

嘴角一阵抽搐,宝柒心里忖度:原来又是一招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呀?

“二叔,你还真狡猾。”

冷冷睨她,男人没有避讳孩子,揽过她的小腰来,语气略沉:“宝柒,你以为我愿意?”

目光微敛,宝柒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枭爷的面色更沉,“我更希望光明正大。”

要怎么光明正大?!

联想到他今天的行为,宝柒心里突突乱跳,害怕他又旧事儿重提,假假的干笑了两声,“二叔,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啊!”转而又岔了话:“对了,你觉得今儿那个叶队长,人怎么样啊?”

“很好!”

“很好?!”她不想,但是心脏还是跳了跳。

凑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冷枭清冽的气息沉重地喷洒在她的面颊上。良久之后,突然语气森冷地说:“宝柒,其实最坏就是你。”

宝柒一怔。她坏么?勾起唇色,她痞气地吃笑:“二叔,你要不要说得这么明显啊?给我留点脸呗!”

大掌慢慢抚上了她的脸,冷枭有些自嘲。

她的确很坏,明明知道他心底的意思却故意歪曲。好说歹说,打死也不愿意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承诺,害得他天天像做贼。

可是,谁让他偏要上赶着找虐?

在卫浴间里洗完澡,宝柒对着那面镜子,瞧着自己被热水泡过之后依旧酸痛得快要死掉的身体,再次在心里把冷大首长用各种各类熟知的语言给狠狠痛骂了一遍。

痛,不掺假的,真心痛!

刚才她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觉得两只脚都不听话的在打颤。按照以往运动后遗症的逻辑来推理,今儿晚上睡上一觉,等她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肯定能给痛死。

而这苦楚,还得受三个月。

嗷呜——

她真心想仰天长叹,雾气氤氲间,看着自己泡得粉色的玲珑身线儿,包上浴巾的时候,她眼皮儿狠狠跳动着,就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三个月,绝对不能让那个禽兽碰了。必须的!要不然她惨被摧残的细胞们都不会原谅她。

在卧室里等了好半天没有见到她出来的男人,觉得如果再不把她给拽出来,饥饿难耐的细胞们也不会原谅他。受不了等待,他索性大步走了过来,‘刺啦’一声拉开门。

巧了!他还没有出声儿,就看到了裹着浴巾的女人正准备出来。打个照面儿,正在寻思整他计策的宝柒吓了吓,怔住了。

而看着面前带着晶亮水珠的身体,男人也愣了愣。浴巾面积不大,上面齐胸半遮山峦,下面裹住挺翘的臀,上面是精巧漂亮的蝴蝶骨,下面是修长白嫩又匀称的腿。露在外面的肌肤润泽勾人,露出来的脚趾头,圆圆白白,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刁钻的角度,缭乱神经的视觉。不受思绪控制一样,男人气血瞬间上涌。他很难想象,没有她的时候,怎么禁欲都行。有她的时候,就看一眼就快要不行了。目光淬火,难耐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一秒后他长臂一伸,大掌包住她翘着的臀儿就压向自己的身体,作势要扯去她的浴巾。

“二叔!不要啦,你先洗澡。”

想好了要收拾她的宝妞儿,强压住不断狂跳的心脏,拽着身上的浴巾死不撒手。

洗澡?哦,对!

男人眸色一黯,火苗差点儿窜了出来。不由得咬牙,这小东西越发会勾人了,差点儿让他忘记了这档子事儿。微微眯眼,他摸了摸她的脸蛋,语气霸道,声音带着欲色的暗哑。

“床上等我。乖点儿,嗯?”

咽了咽口水,宝柒差点儿就投降了。真的,就差一秒。

要知道像冷枭这样的男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声音对一个女人说乖乖在床上等的效果。她估计,十个有九个都得中招吧?!好在,她睚眦必报!而她能治他的事儿,估计就剩下这一茬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今天晚上,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想好了,就这么办。

为了先勾出他的火儿来,然后再狠狠让他难受。她妖媚地勾起唇角,潋滟无双的美眸里水光浮动,小手戳他一下,邪气地娇笑着,掂起脚尖在他耳边儿呵了一口气。

“我等着你,快点来哦?…好想…要你!”

“嗯。”哑哑的声音里,男人喉结一滑,想象着既将到来的盛宴,目光里的火花跳动得越发狠了,视线灼热得差点儿把她烧起来。

OK!万事俱备——

抛了个媚眼儿,她迅速退出浴室拉上门,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按耐着对男人那身儿性感肌肉的念想,撒丫头飞快地跑出了卧室。

一,二,三,找了一间离卧室较远的客房,她进屋之后,仔细关好门窗并且落了锁。放声笑了开来,然后就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伸长了疼痛的四肢,躺下去,呀,真是舒服~!

舒服的主要是报复的快感,心里愉快啊,喜悦啊,欢欣啊,种种情绪升腾而起。闭着眼睛,她笑眯眯地想象着男人洗完澡出来之后,会是怎样怒气冲天却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哼!任他狂风怒炸,她自怡然不动。

活该!谁说过,女人是惹不得呢?

怕她等得急,男人的速度果然够快,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出来了。找不到小女人的影子了,他顺着就跟到了客房来。

很快,重重的敲门声就炸入了耳膜,男人冷冽的声音里夹杂着无边的怒气。

“宝柒,开门。”

裹着软软的被子,宝柒一个人笑得叽叽作响。脑子里想象着他现在的黑脸儿,不由得心花怒放,觉得说得不过瘾,索性就高声唱了起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再说一遍,赶紧开门!”怕吵到小雨点儿,男人不得不压着嗓子,冷闷的声音里,有怒,有怨,有火。当然,还有一股子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