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立马出声拒绝她的执拗,江大志再次拉过她的手来,说什么都不放开,急得眼圈儿都快要红了,“雪阳,刚才的事儿你都忘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在外面乱跑,谁能放得下心来?”

“大,大志。”结巴妹喊了他,目光带着点儿期望,“你,你能,管,管我,一辈子么?”

能!

有个声音这么对江大志说。

可是,咯噔一下,他就又变了:“我…就算…”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结巴妹忍不住问:“就,算,算什么?”

狠了狠心,江大志叹气:“就算今天晚上不是你,换了其它的姑娘,我也会送的…”

口不对心的大江子,活该今后要受苦!

喉咙梗了梗,小结巴眼睛瞄着他,好不容易才将心里那点儿小情绪给压在了喉间,尽管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又淡定。

“那,那谢,谢谢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再矫情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江大志不太喜欢她跟他说这种又客气又感谢的话。

没由来的,他觉得它们即多余又不顺耳。

都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人…

不再瞎琢磨,他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十指交握时,那种缠绕到了心尖的感觉骗不了人,他的心脏跳得特别的欢快,这种敏感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受用。有多久没有摸过她的手了,为什么这么的冰凉?

不由自主,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紧了又紧。

对此,结巴妹就有些不自在了,小脸儿上再次通红,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

“大,大志,我,我,我…”

连续说了好几个‘我’字,她也没有表达明白意思。

不过,江大志却能明白。

抱歉的笑了笑,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松了松手,依旧牵着她继续向前走。

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

新世纪电影院大门外面,有一个长长的台阶。此时,两个人沿着台阶而下,凉风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吹了过来,听不到风吹的声音,但是渗入身体理,却能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有些难受。

小结巴今儿没有戴手套,在他温暖的掌心里,有些不舍得抽回来了。

两个人沉默着,怪异地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极慢。

台阶一阶一阶地消失在身后,手掌交握着黏在了一起,她的身体像是在他的怀里,又没有真正的搂着。这是一种,又奇特又扭曲的搂抱姿势。

心跳得越来越快,两个人的掌心,竟然捏出了汗来…

一刹那,结巴妹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晚上来看电影了,搞得自己这么的狼狈。

沉默里,江大志清了清嗓子,觉得他必须说点儿什么话来缓解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了。

“结巴妹,你爸你妈,二老身体还好么?”

手指虚虚地紧了紧,小结巴的声音有着熟悉的吞吐,“还,还好…”

“哦,你呢?工作情况怎么样?”

“也,也还好…”

江大志又问:“哦。那今天遇到的那个程医生,他是你的男朋友么?”

这一回,小结巴没有回答,更没有还好了。

七七说,如果江大志问起程家明来,她可以有两个选择的回答。

第一种,就是直接撒谎骗他说程家明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第二点是七七谨于她温吞的性格特地制订的——不回答,保持沉默。

沉默么,可以有很多种的理解,它可以是肯定,也可以是否定。但是,不管怎么沉默,都不算是她撒了谎。

至于江大志会怎么想,自然也在宝柒的预料之中。

很显然,他将结巴妹的沉默理解成了肯定,只不过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心里难受地抽了抽,他带着酸味儿的苦笑:“那就好,他对你还好吗?我今儿瞧到他,觉得人还挺实在的。其实吧,他和你很般配,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不管是职业还是身份…”

酸味儿飘到天空了,江参谋还不知道。

含含糊糊地虚笑了一下,小结巴继续埋着头下台阶,一只手任由他牵着,另一只手放在了衣兜儿里,握了又握,紧了又紧,既不驳斥他,也不搭茬他的话。

见她始终沉默,疏离感就像一种特别的凉意,如同蚊毒一般渗入了骨髓,慢慢透过江大志的心尖,沿着脊背一点一点传播,直到传入他的五脏六腑,直到舌尖儿发麻。

难受,难受…

难受得心快要僵掉了…

接下来,他为了听她的声音,没话找话:“今儿的风真大,天好像又凉了些。”

“嗯。”小结巴说话了,声音却像是被风吹散了,带着点儿呜呜咽咽。

冷不丁地心里一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去,低下头看着她,眼睛锁定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言语沉重:“结巴妹…!”

迎上他炙热的视线,小结巴心里不期望地咯吱咯吱作响。

他想说啥,是不是要说和好?

带着希望看他,不曾想,江大志在踌躇,徘徊,徬徨了几次三番之后,竟然扯着嘴对她嘿嘿一笑,“结巴妹,你的手真凉,我上次送你的手套呢?你怎么没戴?”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结巴妹抽紧的心松开了些许。

“丢,丢掉了——”

手套丢掉了?

江大志神色沉了沉,重新迈开步伐,声音低了,“哦。”

眼皮儿垂下来,结巴妹不说话。

两个人没有走出几步,江大志不太喜欢这样的安静,又自言自语一般说:“这里一共有33级台阶,结巴妹,你说电影院建造的时候,他们的老板是不是盼望着升升的意思?”

“…不,不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以前每次来这儿都喜欢数台阶。来来回回要走好多遍,数好多遍…”

“嗯。”小结巴依旧低着头。

三十三级台阶,她或者会忘记许多事,但却不会忘记这个数字。

以及,关于这个数字的那些回忆。

她不咸不淡的嗯嗯声,让江参谋又心烦了,“对了,那个程医生是心内科的?”

没事儿,干嘛又提到这个名字?!

小结巴的单纯,自然揣摩不透他吃味儿的心思,垂着眼皮,她点头,继续说,“嗯。”

“他叫什么名字?”

“程,程家明。”

“果然,连名气都有学术气息,和你们家真是挺配的…你父母这回没有啥意见了吧?”明明心里不爽,偏偏又要不断提起来,。喜欢一个人,总是在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反复琢磨,多少男男女女的感情,都飘在那个点儿上,不够洒脱,就是一个大的问题,江大志也是如此。

闻言,小结巴没有说话。

她的父母的确是喜欢程家明的,天天都催着他们能有什么进展。

可是,她不爱撒谎,又不想像七七说的那样直接承认,让江大志难过,诛他的心,挠他的神,让他食不安,寝不宁,觉得生活了无生趣,没有了她连金钱都没有意义。

江大志没有继续说程家明,在他俩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突然冒出来一句,“结巴妹,其实,都是我对不住你,当然,还是你的父母。那时候,我爸妈的做法的确是伤了他们的心。我真的能理解他们不待见我的原因。要是换了我自己有个闺女,去男朋友家里受到了那样的伤害和委屈,我也不会谅解的…”

“没。过,过去了…”

想到那事儿,结巴妹心里还真的没有完全落下去。

那天,她像一个红屁股猴子似的被村民们围观着指点,人家说她是傻子,是结巴,是城里有毛病嫁不出去的闺女,根本配不上优秀的江大志…

那一天,在她被父母保护得完好的人生里,是最为灰暗的一天。

江大志也沉默了,为了自己的话。

如果他有一个闺女…

忽然之间,一个蛮诡异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

如果他真有一个闺女,能像结巴妹一样,是个小小的粉团子,说话也结结巴巴,一害羞就小脸儿胀得通红,不知道有多么可爱呢?为什么他的父母就是不能明白呢?这么多年的斗争下来,他已经不敢奢望父母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一个时代的人是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永远不能理解另一个世界的人。

喟叹一口气,他小声说:“前面天桥上就是卖排叉儿的,要不要买点?”

排叉儿是结巴妹非常喜欢吃的小吃,两个人每次来新世纪看电影,散场时她都会买上两袋。打开一袋边走边吃,笑得小脸儿红扑扑的。而另一袋儿她还要带回家去吃,足见她有多么喜欢这种食物了。

可惜,这一次,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不用了…”

“你不是喜欢吃么?”

“…不,不了。”小结巴继续摇头,不给解释,脚步迈得更大了一些。随着她急促的脚步,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爆布一般流泻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发梢随着脚步在舞动,在这个冬日里,摇曳出一种特别温暖的弧度来。

这种弧度,是江大志最喜欢看的。

他偏爱看她发梢甩动的模样儿…

伸出手去,他像以往那样儿轻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脑子无端端的就产生了好多旖旎的幻想来。

他记得那一天,她也是这样披散着头发,紧紧抱着他,说她想要他…

他还记得,她羞得嫣红的小脸儿,还有彼此之间狂烈的心跳。

手指上的发丝触感生温,如同心湖里长出来的水草,一点点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想要解开束缚,已不能。

“…到,到了…”

走到汽车边儿上了,小结巴有些尴尬的提醒正在失神的男人。

江大志目光一暗,大脑获得清明之后,换来的是他长长的叹息和无奈。

“嗯,上车吧!”

握了好久的手,终于松开了。

手心在凉风下的冷意传来时,小结巴有些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松开了手,到底是解脱了,还是空虚了!

准备拯救小结巴的宝柒同志,正在期待被拯救中。

自从上了冷枭的车,就被他带着一路出了京都城,不知道究竟要去哪儿。道路越走越偏远,汽车上了高速,速度越来越快。就这速度,也差不多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地儿停下来。

噢买疙瘩——

下车第一反应,宝柒只想说这四个字。

极其远眺,巍然屹立的大山近在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森林,宁静而又致远,了无生烟,安静得仿佛一个历经过无数岁月沧桑的老人。

来之前,二叔说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她承认,这儿确实是一个值得惊喜的好地方。

尤其是大晚上的,干点啥坏事儿都方便。

到这里,汽车已经不能再前行了,冷枭将车停留在了山脚下,带着她沿着长满青苔的小道往大山深处走去。一路上各种植物不时伸出枝桠来挡道儿。行走在山沟里时,更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暗夜惊魂,扑扑腾腾地扇动着翅膀从树森里飞出来。

宝柒惊诧之余,每每抬头,都能在不太明亮的天光中,看到鸟儿掠过草丛或者冲入林中呼啸的样子。

景色好是好,别致是别致。

可是,置身于这种能听见山中水滴的悠静声,难道他不觉得忒可怕吗?!

尤其,可恶的男人连她的手都不牵一下,任由她在山里走得歪歪斜斜。

丫到底要干嘛呢?她没有问。

因为不管他是要先奸后杀,还是要先杀后奸。对于这位爷已经做出来的决定,她都知道没有办法拒绝或者挣脱,还不如配合死得好看一点,走一步看一步。

大山深处。

宝柒的脚已经酸涩得走不动了,窝在一个山坳子里,她背靠在一颗合抱着的大树底下,累得直粗喘气儿,不管说什么都不走了,“二叔,我走不动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抬腕看了看军用手表,冷枭皱眉。

坐在她的旁边,他还是心软了。任由她休息,专心鼓弄起来自己从车里拿下来的背囊。

“二叔,你在搞什么?”瞧他一副专注着拧眉的样子,简直像在做战前准备。

冷枭不回答,侧脸的轮廓在深山暗夜里显得冰冷而阴鸷。

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天生细胞敏感的宝柒同志,觉得越发不对劲儿了。

“二叔…喂?”

“嗯。”终于回答了。

“你在干嘛呀?”

抬起头来瞄了她一眼,男人还是不说话。

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他,宝柒这才看到原本他在组装一支m200狙击步枪。眼睛锃亮,她现在无心再欣赏大山的黑夜景致了,说话声音兴奋了不止一点点,“喂,二叔,你是不是准备带我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儿?执行特殊的神秘任务?到底是杀人,还是绑架啊?”

冷枭唇角微抽。

还真是具有丰富的想象力。

在大山里面来,杀谁?绑架谁?

“喂,你专程从城里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打几只山鸡野味儿回去饱腹吧?”见他不作声,宝柒继续猜测。

打山鸡?狙击枪打山鸡!

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声儿,枭爷的俊脸铁青一片。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还真心没有想到这小流氓胆儿真不小。大半夜的被拐带到这种地方来,不仅没有半点害怕或者惊悚,反倒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她现在这股子劲儿,估计让她去杀个人她也会毫不犹豫下手的。

当然,他带她来的目的很简单——提前体验野外生存。

因为还有一天时间,她就要参加集训大队的小考了。

首次考核的科目,还是他自己定下来的。

他知道宝柒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虽然相信她有过人的执着和坚韧性格。但是,他却不能由着她什么都不懂和其它人一起接受那种严酷的野外生存考验。因此,他必须提前教会她一些必备的野外生存技巧。

枪支上膛,他向远处瞄了瞄,动作帅气,声音冰寒。

“宝柒,如果你身上什么都没有,能走出这座绵延几十公里的大山么?”

一听这话,宝柒刚才期待的兴奋心情就没有了。

难道丫还真是为了来折腾她的?挑了挑眉眼,她扭曲着脸蛋儿,恨声说:“刚才不是我自己走进来的,难道是你背我进来的呀?”

“不仅能走,还要在山里生存。”

“我又没疯,我为啥要在这儿生存?”

阴恻恻的斜睨着她,冷枭瞅着她满脸不爽的小痞子劲儿,大手挥起来,又抚上了她的后脑勺,叹了一口气,神色沉沉地说:“因为,你要接受考验。”

接受考验?

咀嚼这四个人几秒,宝柒就恍然大悟了,看着他严肃的冷脸,她有点儿明白了。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到底她也看过猪走路。野外生存训练这档子事儿她没有干过,不过却听过不少。而且,对于特种部队来说,这都是常规性训练的小儿科。

不过,对她来说么…

想一想,心肝儿都得抖三抖。

眨巴眨巴眼,她又憧憬开了,“首长是准备亲自传授给小兵?喂,这算不算是给我开小灶?”

嘴角狠狠一抽,从来没有对战士搞得特殊化的冷枭同志,沉吟了几秒,稍微有些别扭地勾起了唇。

“算…吧?”

“嘿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宝柒怪叫几声,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叫算吧?当然算开小灶。行,首长英明,小兵赞成。赶紧的,咱们现在就开始教!”

要知道,现在的宝妞儿正处于褪变和成长阶段,凡是觉得对自己能够考核过关有用的东西,她都能够虚心求教和接受。更何况,冷枭在军内的名声她知道,本事她也亲自见到过。他既然肯亲自屈尊教导,指定有他自己的绝活儿,比如那种江湖上传女不传男,传儿不传女的东东什么的…

嘿嘿嘿,越想越爽,她私心里终于满意了。

有了冷大首长的私人教导,岂不是事半功倍?就像那些大片儿里演的那样。一夜之间,她获得了十成的功力和传授,明天清早,等她再次走出大山时,就可以横刀立马,威震整个特种部队了。

摸着下巴,她望天!

热血澎湃,恨不得一脚踏平整个山峦!

嗷,牛掰的特种兵女战士就要诞生了!

为了不扰民或者引起其它的什么恐慌,冷枭在枪支上装了消音器递给她,高大的身体站了起来,看着她得瑟的小样儿有些好笑。伸出手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斜靠在背后两颗合抱的香椿树上,声音冷沉地说。

“宝柒,提高自己的能力,不是为了个人英雄主义。而是为了你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安全,懂吗?”

翻了翻白眼儿,宝柒保持沉默。

丫的,首长说话又冷又严肃了,整得她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反革命份子。

拖后腿,跑不动,打不来,上了战场不仅自己去送死,还得连累战友们牺牲。

啧啧啧,她深切的怀疑,像她这样的落后小兵,如果真有战争,会不会被拉出去进行人道毁灭?

“…我懂了,首长,为了战友的安全,赶紧教我绝活儿吧!”

绝活儿?

冷枭自然不知道她心里那些搞笑的小久久,盯着她期待的脸色,他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真正带兵的人,都得对兵狠。宠不得,护不得,训练中受伤和流血,是为了确保他们都能活着。”冷首长平常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时说来,冷峻的脸上更是充满了骇人的严厉。

在红刺,宝柒听说过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惊心动魄,想到有的战友们生离死别…

突然发现,其实冷枭是爱兵。

因为爱兵,所以才严兵。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宝柒却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

害怕自己一会儿被感动得泪水横流形象形象,她邪气地掀起唇来,微笑着说:“行了,不就是抛头颅,洒热血,奉献青春么?只要我有,我都大甩卖,成了吧?首长,思想政治总动员,咱能不能先别讲了,把你那些绝招儿都使出来教我?嗯…告诉我,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练就一身的特种兵功夫!能上天,能入地…”

说着这席话的时候,她觉得有种不同于获得金钱时的热血,在血液里快要爆掉了!

“想得美!”

低低的沉声喝止,冷枭直接打断了她的幻想。

心里狼嗥着,宝柒的理想丰满得不行…

冷枭却说,“不要想得那么天真,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吃苦就能得来的。”

一股想做王牌女特种兵的精气神儿,瞬间褪散了开去,宝柒脑子里充满的兴奋细胞们,也都通通被冷大首长一句话全体击毙阵亡了。哎,看多了小说和电视剧果然不太好,大脑思维太容易跳脱出现实了。

真是啥事儿都不容易啊,就连想杀人放火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佩服游念汐了…

真是一个牛逼的女人!

一念至此,她心里一阵突突,既然没有绝招儿,既然反正都是要吃苦…

不如,明天再苦吧!

拽着男人的袖口,她哼哼道:“二叔,你是天资聪慧,我是人性愚钝,恐怕要有负你的栽培了…大晚上的,咱找个地方洗洗睡吧!?嗯?!”

瞧着她说得言之凿凿,其实又想当逃兵,冷枭眸色一暗。

迎着凉风,他站得身姿笔挺,不期然就说得自己多年前从军生涯中的小尴尬来,“宝柒,没有谁是天生的。老子当年练射击的时候,天天趴在冰冷的地上瞄,老二都差点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