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问,只能跟随,一边走一边不停揉着有些抽痛的嘴巴,她加快了脚步。

出了B点基地,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傣族的村寨,途中还有野生的匏果树。宝柒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随在冷枭的身后,顺着外面狭窄的乡村公路一直往外走,不过走的却是另一条小道。穿过一块天然的橡胶林,基本上就脱离了红刺战士的眼线了。

冷枭在一条小河旁边停了下来,顺势坐在了河边光洁的大石头上。

宝柒停下脚步,蹲下身来,借机左右前面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她疾步走了过去。

娘也,真像三四十年代搞地下工作的人!

不得不承认,冷枭很会选择野会的地儿。

他坐的那边大石头经过夏天的水位冲涮十分的干净,石头旁边围着几丛高高的野生香蕉林,香蕉树上挂着没有熟透的野生香蕉,长长的青涩果实垂下来夹杂在宽大的蕉叶中,基本上阻挡了外面过来的视线。

落日的余晖,夕阳的光影,映在小溪的水波之上,小溪大约一米多深可见底…

果然是一个天然偷情好所在!

水波荡漾着,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静静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从城市到雨林,从营房到河溪,难得的静谧时光,似乎谁也不想打破。

坐在他的旁边,宝柒时不时拿余光瞄向他棱角冷硬的侧脸。随着时间一分分掠过,心里凝结起来的情绪,慢慢就套上了丝丝的紧张。

终究,还是她说话了:“叫我出来干什么?”

“看风景。”一出营房的门儿,徜徉在夕阳下,冷枭的样子看着又孤寂了几分。

“呃,别说,风景是挺美的!”宝柒眨巴眨巴眼睛,视线飘远,认同他的话。

“没你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醇厚悠扬,像一只会弹奏心弦的手指,瞬间就拨动了宝柒的心肝儿。在她的印象之中,冷枭很少说这种又煽情又褒奖意味浓重的话,仅有的几次记忆有限。而她和他之间,更是很少有机会这么静静的坐着聊天。

小扇子一般的两排睫毛,扑腾闪了闪,她笑着叹口气,双手抱着曲起来的膝盖,下巴搁在膝盖顶上,目光落在脚下的清澈溪流里,脸上笑容带着自然的恬静美感。

“二叔,甭夸我啊,一夸就仙儿了!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个性。”

冷枭侧过脸过看她,刚毅的冷脸洒上一层金辉。

他抬起手来,粗励的手指轻轻蹭着她的小脸儿,撩开落下的一缕碎发,“宝柒,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啊?”嘴巴咧了咧,宝柒拧上了眉头。

咦!?这个男人到底咋了?不责怪她为毛要替男人看病,什么也不问,竟问她咋想的?

不理会她的探测视线,冷枭的话题又飘了:“宝柒,你开心吗?”

眉头松开,宝柒笑着挑居,有些狐疑的问:“我?我当然开心啊。二叔,难道你不开心吗?”

深邃的冷眸落入她迷蒙的双瞳,冷枭眸底视线越发复杂。

没有回答她,盯了小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里来。”

“二叔,你今儿有些古怪,到底怎么了?”

宝柒心里沉了下,瞧着他脸上古怪的神情,淡淡的动作,冷冽的眼神,那样的冷峻无匹和琢磨不透,不由得心下略略惶惑。不过,她还是听话的挪了过去坐到他的腿上,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腰。

可是,男人却并不说话。

自闭症的孩子伤不起,长大了治好了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

宝柒叹了叹,双手摸上了他的脸,“二叔…?”

“嗯。”男人低下头看她,圈住她窄腰的手掌又紧了紧,眸底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

“你心里有啥什么不舒服,你就说出来啊。不过,先说啊,如果你是因为我今天替那个神经病瞧病不爽快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二叔,你知道我是一个医生,这都是必须做的。其次吧,咳,不瞒你说…男人那个玩意儿,在学校的时候我见得就不少,真心没觉得有啥稀罕的!”

说完见他眉头都蹙成了一团,她又乖乖的凑过脑袋去,色迷迷地在他的唇角上蹭了蹭,再次补充了自己刚才的话,“你的,真是我见过最好的…”

“就知道哄老子!”狠狠捏她腰,男人稍叹口气,将她圈紧在胸前,下巴紧紧抵在她的额头上,来回磨蹭着。

哄他?!她说的是真话啊!

见多识广的宝柒不期望就想到某男人的不良画面,脸上腾的一红,推开他的脸,正色的板着小脸儿,“我说真的呢,你还不信?”感觉到男人的手上又加了把劲儿,她身体不由得有些麻软。呲!这个男人,总能有让人触之就不舍的本事…

冷枭盯着她,“不信,除非你证明。”

“怎么证明?”抬起头来,一抹狐疑的色彩染了宝柒的眉头。

啥事儿都能证明,这个可怎么办?奇了怪了!

男人冷硬的下巴顶了顶她的额头,微微低头,冷冽的目光化为幽深和复杂,目光里,隐隐约约荡漾着一抹无法用言词描绘,只能用意识去感知的灼热温度。

四个字说出来,像从滚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烫人心魄,“你说呢?嗯?”

又是反问。

一般来说,爷的反问,稍带的都是某种不良的心思。

呼吸骤然紧了紧,宝柒的思绪被他的话给熨烫了几分…

身体颤抖一下,她思维乱了又乱,动了动嘴皮,小声地质疑:“二叔,光天化日,荒郊野外,不过几颗野香蕉树遮住,你就又想到干那事儿了!?好强大的神经——”

“额,难道我猜错了?哈,说吧,让我怎么证明?”

“嫁给我!”

第三次,冷大首长求婚了!

和前两次一般无二的淡然口气,带着惯带的冷冽。

不过,目光里,多出了几许期待。

事实上,冷枭并不是那种擅长于用言语来讨姑娘喜欢的那种男人。他决不会说嫁给他就能给她如何的华衣美食,富贵荣华,更不会说如何对她宠爱今生,如何与她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如何对她不离不弃…冷枭此人,反反复复,说来说去,没有鲜花,没有跪地,不过就这一句——嫁给他!

一切看起来简单…

可是,对于向来冷酷的枭爷来说,这已经是他能给一个女人最重的承诺。

嫁给我!

任何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说这话,都该是感到欣喜的吧?

宝柒脸色变了!

对于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一个不能替男人诞下后代的女人来说,结婚两个字无异于有千斤重,万斤重的巨石在砸脑子。望着他,望了他很久…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拒绝,更没有嬉皮笑脸扯东扯西,而是严肃认真的板正了脸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二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不能。我不能替你生孩子,冷家不会接受我,社会不会宽容我们的感情,所有人都会拿冷眼看你,部队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处分,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以前也不能,为什么敢招惹我?”冷枭咬牙。

以前虽然她能生育,可是他们的身份和关系,不是照样不能要孩子么?不是照样不能让人接受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她可以,现在就不可以了?

这几天,她在雨林里奔波时,他的脑子就始终在琢磨这个事儿。

搔了搔脑袋,宝柒望着溪水,“二叔,是我不好。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得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不懂得社会和生活的压力…而且,二叔,你不会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和不行是两种概念。不能是外部原因,我还可以争取!不行是本质原因,没法挽回了…”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儿,镇定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淡声继续:“二叔,我可以做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没有过脸!但是,我不能让你冷枭被人戳脊背骨,让你背负千夫所指,万人痛恨的骂名!社会是天下,天下是社会,即使我跟你没有…”

“闭嘴!”男人突然的沉声低喝,打断了她差点儿脱口飙出‘没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字,宝柒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不管怎样,都没办法改变…”

一秒后,她话未说话,思维未及反应,嘴唇就男人急切覆过来的吻给封堵住了。

“闭嘴,不许再说!”

“闭上嘴…”

吻一下,说一句,男人不容许她有任何的争辩与抗议,灵活霸道的舌头飞快的挤进了她的嘴里,勾缠着她滑腻的小舌头,挑动着,纠缠着那一份他永远食之不够的甜美…

反复,反复,反反复复。

前后,前后,前前后后。

唔…唔…喔…嗯…

嘤嘤声声,低喘阵阵,宝柒的手挽在了男人刚劲的脖子上,直到自己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和正常的思维,不知不觉的热情回应了他,两人才终于互相吞噬般吻着彼此,津沫交换着呜呜嘤嘤无数个来回。

良久,四周寂静,喘息稍平…

两个人诡异的没有提莫名其妙出现的布兰登,没有提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行踪,再一次为了同样的事扯出了万般的烦恼丝来。

动了好几次嘴皮,宝柒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他不说的,自然不能问。她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

所以,她只能说自己能说的话了!

“二叔,你好好考虑清楚我说的话,我不是在瞎扯淡,这些都是事实。它们都活生生摆在面前,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所以,结婚,还是免了吧!”

“我决定了!”冷冷四个字,枭爷的呼吸,略显粗重。

两个人粗和蝗呼吸,面对面看着对方,像两只斗争的刺猬一般,瞪着彼此。

恨不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戳穿的脑袋,挖出对方的思想进行再创造。

瞪!狠狠瞪…

瞪到尽头,在男人冷冽逼人的视线下,宝柒终究软了下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水雾,呼吸不畅导致胸口急剧起伏着,她迎着男人坚定的目光,软糯着嗓子,摇他手臂:“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约法三章你忘了…?那可是我当初决定跟你在一块儿的条件。”

冷枭冷哼一下,叱责道:“老子反悔了!”

反悔了?

头上‘唰唰唰’掉下三条黑线,宝柒压根儿就没想到冷枭会这么无赖的直接说反悔。

“二叔,你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的?!那五年…不找我的要求,你不都答应了么?!”

“那是以前,现在…哼!不必了。”

“为什么现在不行?”

一把捏着她尖巧的小巴抬高,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咬了咬牙,认真地说,“因为你思觉失调!”

思觉失调?竟然说她是精神病?

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又不能够,宝柒有些恼了!“喂,你过份了啊?我最多骂你是混蛋,王八蛋,臭不要脸…可是从来没有带着人格侮辱骂过你的脑子啊…”

“傻妞!”嘴唇淡淡勾起,冷枭张开手臂拥紧了她,闭了闭眼睛,“嫁给我,你怎么骂都成。”

“你…二叔,你就不能讲讲道理吗?”

“不能!”

宝柒望天,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儿。

大掌揉着她发蒙的小脑袋,冷枭的面上表情依旧冷硬,手上却满是柔情。

盯着她,轻唤:“宝柒。”

“嗯?”宝柒目光狐疑。

“啥?”

拍开他像摸宠物狗一般的手,宝柒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喂,我可不是爱宝,瞧你给叫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叫小狗呢。”

男人冷哼,“你可没爱宝听话!”

被他噎得不行,宝柒咽了咽口气,赌气般开始拧动身体,却被男人给恶狠狠的搂进了他铜墙铁壁般的怀抱里。圈紧了她,男人冷冷拧紧了眉头,像抻掇又像宠爱的冷声说:“性子真轴!人不大,脾气不小,一天到晚臭得瑟!”

威武霸气,还刚收了两个打杂小妹的宝柒同志,就这么被活生生踩低了!

一挑眉,她眉锋如刀刃:“嚯,骂我?”

唇线抿紧,拉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冷枭吻吻她的额:“乖,赞你呢。”

“哼!”宝柒撇了撇嘴,有他这么赞扬人的么?狠狠瞪他了一眼,她继续云淡风轻的扯犊子,心里却憋着一股子劲儿凉飕飕发冷。怎么着说来说去好像又被他给绕了回去?明明她没有答应他的话,可是好像他完全不把她的抗议当回事儿啊?

谁说冷枭不善言词的?!人家是用词在精,不在多啊!

一句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她就溃不成军了。

“闭上眼睛眯一会,晚上有烧全羊吃。”视线瞄向远方,冷枭按住她的脑袋埋进怀里,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前假寐,一只大掌若有似无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的呼吸在她的发顶,他强劲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儿。

窝在他的怀里,宝柒吹着溪流之间拂过来的丝丝凉风,微微眯上了眼睛,笑意同时僵在了唇边,丝丝凉风入骨,她略带凉意的抖了抖,心底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承认吧,宝柒。你的借口,你的坚强,你的骄傲,你的一切都他妈是假的。在他面前,其实你自卑得如同一只可怜的蝼蚁…自卑的蚁,正在啃噬你的骨髓!

爱情?你早就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你不敢想象…

淡淡的,她仿佛听到自己声音沙哑的说:“二叔,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会怎么样?会不会原谅我?”

她以为自己说了,原来,她已经阖上眼进入了梦乡…

不过一个梦,罢了!

晚上,月朗,星稀。

南方的夜晚,处处树影婆娑,旖旎万分。

为了犒劳新兵集训大队的首次野外生存训练取得了圆满成功,部队炊事班给准备了十几只烤全羊,个个欢天喜地。而且,不仅有烤全羊,还有成打成打的啤酒搬到B点基地准备烧烤的宽阔草坪上。

当兵的人,个个能喝。

一圈儿军绿色围着在草地上,幕天席地,唱军歌,行酒令,喝啤酒,顺便赏月,这样的军旅情怀让半路出家的宝柒也感受到了某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集体荣誉感来。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

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

时间它匆匆似流水

…”

一曲《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然没有流行歌曲那么多或伤感或情深的动人韵律,可是当它同时被二百多个钢性十足的爷们儿用淳厚质扑的嗓声吼出来,飘荡在南方天空下的皎洁的月夜里。那种触动心灵的感觉,又另有一番滋味儿了…

大块儿吃肉,大瓶子喝酒,在特种部队里,女兵基本上都不当普通女人来看的,她们和男兵待遇差不了多少。因此,宝柒和格桑心若、曼小舞三个也每人分到了一瓶啤酒。

心里有些豪迈,她咬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可是,手腕一紧,姚望给她挡了下来,眼神示意她不要喝。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

好几年,都没有再喝过酒了!

她笑了笑作罢,由着姚望将手里的啤酒拿了过去。

两个人挺自然的青梅竹马情感流露,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眼神交流的小动静儿,自己习惯了,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是,这情景落到了不远处坐在教官那堆人里的冷枭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篝火旁边,男人的脸色沉了又沉。

见状,谢铭诚懂事儿再次敬酒,“来,首长,走一个!”

刚才冷枭已经拒绝过一次了。

看着谢铭诚憨直的笑脸,还有他眼中太过明显的安慰眼神儿,他有些憋屈。

接了酒瓶,一昂脖子,整瓶啤酒就灌了下去。

要知道,一直不喝还好,现在开了头,就没个结束了。谢铭诚敬完了酒,其余几个教官又上来了,谁不想和首长喝一个?接受了一个,就势必得接受第二个。喝了一圈下来,集训战士们见到首长挺能喝还挺好说话,不由都放松了神经。

一个被酒壮了胆的新兵忍不住了,上来就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敬酒。俗话说,盛情难却,再加上心里不爽,他再次喝了。一个人喝了,另一个就不能不喝…

如此这般,一圈一圈儿喝下来,谢铭诚都瞪大了眼睛。

这么整法,他还没有被搁倒,简直就是奇迹了。

酒过三巡,羊肉入肚,冷枭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谢铭诚的肩膀,站起身来。

“诚子,我先走一步!”

“噢,行!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休息?”谢铭诚瞧着他的样子,有点儿担心。

老实说,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见他喝过这么多酒。

要换了自己,早就趴下了,他竟然还能镇定的和自己说话?

“不用,我随便走走,醒醒酒!”摆了摆手,冷枭拧着眉头拒绝。

现在,他就想早点儿脱身,要不然再喝下去非怂了不可。

再次重重拍下他的肩膀,他不待谢铭诚反对,站起身来拧着眉扫了不远处的宝柒一眼。

目光在她脸上迟疑了两秒,微微点头,他知道她看得懂。然后视线挪开,转身过去大步离开了烧烤现场。远远的,可见到他孤傲的身影往营房外面走去了。脚步迈得很大,依旧铿锵有力,丝毫不见半点儿踉跄。

宝柒心里哀嚎,真要命!

耳朵里,不停充斥着战友们‘首长人真痛快,首长的酒量真好!’等等夸奖声儿,她寻思着要怎么按照他的安排突击包围圈出去和他汇合。

侧过脸看她,姚望优雅的撕了块儿涮好作料的烤羊肉递过去,小声说:“吃了这个再去吧,我瞧着你晚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

张口结舌地盯着他,宝柒奇怪了!

姚望握着啤酒瓶肚,昂着脖子喝一口,低低的笑了,“费话!我觉着吧,还能侥幸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你要再陪我坐在这儿,我真怕他一会儿把我当这只羊给烤来吃了…”

“少扯淡,把他说得跟食人蚁一样。”宝柒轻笑!

“他不是食人蚁,是食人兽!”姚望撞了撞她的肩膀,笑得有些苦涩。

三两下把嘴里的羊肉嚼了,宝柒拍了拍手,冲格桑和小舞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再一次,她又尿遁了…

撒尿,永远是最好的借口。

看着她往不同方向却总会往同一个目标而去的娇小背影,心知肚明的姚望目光有些沉重。

慢慢的,他放下手中的食物,觉得炊事班长真能吹牛逼…

烤全羊,完全没有味道。

转移阵地。

冷枭去哪儿了呢?

他没有说,宝柒只能猜测。

不过么,竟然会一猜一个准儿。

还是两个人傍晚时分来过的那条小溪旁边,光洁的大石头在月亮下泛着光,香蕉林深邃的暗影轻轻摆动,男人深邃的剪影越发俊朗无匹…

“唉!又叫我出来干嘛?”在已经躺倒石头上的冷枭身边儿坐下来,宝柒轻声叹道。

冷枭看着天上的月亮,伸过手臂过来抱住她,一使劲儿,直接按倒在自己身上,掰着她的脸,目光直视着她,板着脸认真说:“老子喝高了!不爽!”

“…无聊!谁让你刚才充英雄好汉?刚才多帅啊,整个新兵大队都快要喝遍了。一杯接一杯,一杯完了再来一杯。现在开始胡言乱语了吧?活该你难受!”

“小没良心的东西!”紧紧钳住她的腰,冷枭抬起头就去寻她的唇,“看老子收拾你!”

全身的重量落在他的身上,宝柒虽然功夫和道行都不如冷枭高,不过现在的地理优势十分明显,她的脑袋左偏右突,到底没有让他给亲上,“干嘛,满嘴酒味儿!”

男人气喘吁吁,有些急了,按着她的后脑勺压了下来,不惜用上了苦肉计,“胃不舒服,让老子亲下。”

胃不舒服,和亲一下有半毛钱关系啊?

真喝多了逻辑混乱?!

宝柒没有办法抗拒他在唇上有一口没一口的磨蹭,更没有办法管得住他的手胡乱折腾,扭曲着脸瞪他,目光盯着微眯着眼睛的男人,小声啜气儿:“喂,不要胡来啊,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

“这里不好吗?小溪流水…”开了头,男人没偷到腥哪儿会罢手。索性更直白了,手脚轮番上阵,大掌直往她衣服里摸,呼吸越紧。

痒得不行,宝柒又想哭又想笑!

她现在终于相信,这位爷就算没醉透,也至少醉了个八成有多!

酒精这玩意儿,果然是一个牛掰的好东西,冷枭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失态?

掌心抬起,拍了拍他作怪的手背,嘟起了脸,嘴里直抽气:“臭男人,别这样,回京都再做…”

“不行!”反手用力控制住她,男人冷脸上满是执意,“你捣什么乱?我现在要。”

宝柒无奈了,到底是谁在捣乱啊?他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