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宝柒继续折开包装。

一瞧之下,她愣了愣,随即笑了,眼眶有些红。

包装里是两个质量粗糙的杯子——准确点儿说,它们是一对造型温馨怪异的情侣杯!情侣杯上写着‘一辈子+一辈子=两辈子’。

杯子寓意辈子。

两个玻璃杯子拼凑在了一块儿,中间接壤处是一个丘比特箭的爱神之语。

说实在的,它们做工粗糙,相当幼稚,并没有太多的美感。

宝柒回想着他拿着宣传单沉默的样子,终于知道了刚才的不解。

他为什么刚才会坚持选这家小餐馆吃饭,为什么吃完饭还特地排队等着领小礼物?说来说去,就是看到了人家宣传单上的一对儿杯子——一辈子,两辈子。

没有说爱,这算是爱的承诺么?

车窗半开着,宝柒盯着他,嘴都合不扰。

见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别过头咳了一下,假装云淡风轻的说。

“傻不傻啊你,真矫情!”

冷冷的勾起嘴角,冷枭回过头来瞪她一眼,还没有说话,业务繁忙的手机又适时的响了过来。

接起电话,他面色一变,一张脸阴沉得要命。

挂掉电话时,手攥着手机,他差点儿把它砸了。

小手搭着他紧绷的胳膊,宝柒有点儿肝颤,“二叔,怎么了?”

没有看她,冷枭暗沉的黑眸里差点儿渗出火光来。

深呼吸一口气,他像是气得不行,隔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凉气儿告诉她。

“血狼的微型追踪器,在一种藏獒的肚子里!”

“啊!”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游念汐跑了?那她想知道的秘密,要啥时候才有希望?

憋了好半天,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师父不是说那东西很小么?根本就检查不出来的么?既然都不会被人发现,怎么又会被人弄出来进了狗肚?”

“是手腕进了狗肚!”咬着牙齿,冷枭的目光冷凝成了冰。

游念汐的手腕?

身体猛地一抖,宝柒捂着嘴,瞪着眼睛。

“呕——呕——”

想象着那狗啃人手的场景,她受不了的大吐特吐了起来。

真恶心!

一路上,两个沉默不语。

由于老爷子还住在医院,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他俩都不用回家去报道。

一进家门儿,吐了一阵儿的宝柒,觉得浑身又轻松了下来。

天色暗下来了,客厅里的灯火很暖,兰婶儿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特别有家的样子。她将刚才在路上药店里顺便买回来的早孕试纸放好,准备明儿早上测晨尿会更加准确。

其实,她也相信周益的判断。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还真是受了那句‘六甲虚’的影响。

事实上吧,女人对怀孕这事儿其实天生敏感,稍加注意能感受到孩子来了。

她现在真的有一种感觉——肚子里有宝宝了,一定是有了。

上了楼,她卧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啃着兰婶儿削好的苹果,对游念汐这件事儿,又落下去了不少。而冷枭也没有再发表过意见,这会儿正去换衣服准备去医院看他老爹。

对于冷老爷子,两个人不怎么刻意提起。

大概都敏感的感觉到了,他是彼此之间最不能触的小小障碍,都刻意回避了吧。

换好了衣服,冷枭大步走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冷然的表情下,手心却十分的温热,“好好休息,晚点回来陪你。”

“嗯,你去吧,我没事儿!兰婶儿不还在么?”牵着唇,宝柒笑了。

揉着她的手心,冷枭半眯着眼睛打量她,“要不要跟我去?”

“去干嘛?”宝柒反问,挑着了眉头,明显不高兴了。

“那你休息!”知道她不想将怀孕的事儿让老爷子知道,冷枭只能尊重。握着她的手略微用力,又宠溺的啄了啄她的额头,“我走了!”

“嗯。”再次撇了一下嘴,宝柒继续点头。

虽然她心里其实非常希望他能在家陪着自己,可是老爷子正在住院,他已经陪了她一整天了,现在还不去医院瞧瞧,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管老爷子对她宝柒如何,冷枭还是该孝顺他的。

一码归一码,她从不搞混。

没有想到,冷枭前脚刚走,宝柒后脚就接到褚飞爆炸性的电话。

“小七七…完了…小雨点儿不见了!”

心里‘咯噔’了一声,宝柒的呼吸顿时凝结了。

146米两道杠的中队长!

小雨点儿不见了?不见了?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宝柒确认了褚飞话里的真实性。

听着褚飞在那边儿欲哭无泪的声音,她真想一把掐死他。将手心死死按压在胸口,她命令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不管怎么回事儿,总得先弄清楚事情。

一念至此,她声音厉气了。

“褚飞,到底怎么回事了?”

“小七七,这事儿,真是…是是…是这样的!”

“是个屁,别磨蹭。”

褚飞心里慌乱的感受,一点也不比宝柒少。

越慌,越是费了老劲儿才说明白。

他说,今天上午育儿师带着小雨点做完了康复训练,季晓兰就过来了。季晓兰说她自己明儿上午就要离开京都回家了,今天想带小丫头出去玩一圈儿。正巧褚飞有事儿,小丫头在家里还是只能对着育儿师和保姆。更何况,对于季晓兰,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由着她带去了。

临走前他问起,季晓兰说去动物园,小孩子最喜欢动物了。

整整一天时间,他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下午回家,保姆说孩子还没有送回来,等到天色暗了还没有影子。他有点儿担心出啥事儿,就给季晓兰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季晓兰的手机关机了。

当然,小雨点儿也不见了。

这么大个京都城,上哪儿去问啊?

心急如焚之下,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了宝柒。

听完了他的话,宝柒心里的紧张反倒松了一些。

有季晓兰带着孩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吧?

松了松手机,她声音缓了不少:“…但愿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吧?现在这样,小飞飞,咱们俩分头找找去。我现在去动物园那边儿找。你去季晓兰住的酒店等着。随时保持联系啊,谁找到就来电话。”

“知道了…小七七,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劲儿?!季晓兰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啊?把人孩子带出去了,这个点儿不回来也不支会一下的?”

“行了!别有事没事就鬼哭狼嚎的,娘炮儿!赶紧行动!”

撑了撑额头,宝柒的心情,又被他说得悬了起来。

不得不说,褚飞的话,非常有道理。

“喔…我到希望是娘炮!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给阿硕了!”

“废话真多,就这样,挂了啊!”

气哼哼的对着褚飞撒了一顿气,宝柒换好衣服就准备去动物园。

害怕冷枭提前回来或者担心,她在临出门时又挂了电话给冷枭,大概和他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不曾料,冷枭一听她要一个人去动物园,直接就炸毛了。

隔着摸不见的空中电波,男人狠狠给她一顿说。

男人话里的冷气儿直接又逼人,吓得她头发丝儿都立了起来。

宝柒有些慌了,难道真是她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门口等我!”

“哦!好!”

丫武功真高,四个字儿的狮子吼,差点儿让她肝儿颤。

迅速放好手机在包里,她噔噔跑到鸟巢的大门口去等着冷枭回来。心里不由得忖度:要是老爷子知道了情况,非得又给她记上一笔不可,罪加一等。为了她的事儿,他家儿子又没有去医院陪他了。

冷枭没有走太远,速度更是很快。

不过两分钟时间——

‘吱’的一声儿,异型征服者就停在了宝柒的面前。

车门打开,冷气直贯,冷枭面色凝重。

提着裙摆爬上了副驾,宝柒皱了皱眉,轻声哼他,“小声儿点嘛,吓死人了。”

黑着冷脸,男人还在介意。不过,还是没有再撒火。

“一个人,不要乱跑!”

“也许…只是没电了,光天化日的,不能出什么事儿吧?”宝柒在自我安慰,顺便安慰冷枭。

歪了歪嘴,宝柒也闭了嘴。

其实,她心里还是紧张的,只不过向来乐观的她凡事总习惯往好的方面想。

男人的思绪和女人果然是不同的。因为动物园离鸟巢的距离挺远,冷枭在驱车过去的路上就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那边儿的派出所民警先去调出来动物园门口的监控,以便确认到时候能够确认季晓兰带孩子进去过。然后又派人在那边儿等着,如果真在里面,人多也方便寻找。

冷枭做事,向来事半功倍。

他们还没有走到动物园,褚飞那边儿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季晓兰自从上午离开酒店之后,还没有回去过。

没有回去过,是去哪儿了啊?

一路往动物园方向赶,宝柒一路拨季晓兰的手机。

可是,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到了动物园,冷枭先跳下车和警方接上了头。

宝柒下车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脚下有点儿虚软。

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结果,在调查了监控之后,她亲自确认了季晓兰的确带小雨点儿进入过动物园的大门。不过,监控上显示,下午三点十五分,她就带着孩子出来了。

动物园的大门到外面的主干道,有大约500米的宽敞公用道,监控拍不到那么远。

消失在镜头里,一大一小不知道去向。

扶她上车坐好,冷枭再次拿起了手机,语速极快极冷,不停往各个单位和部门打电话,通知寻人。现在通讯发达,各个基层派出所基本联网,在自家的辖区里寻人,会方便的多。

安排布置完,接下来,等待消息的过程是十分难熬的。

冷枭开着汽车,载着宝柒在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里,胡乱的转悠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天,越来越黑。

半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各个天网网点,各个出入要道都查询过了,几乎把京都城都翻过来了,两个人却像是人烟蒸发了一般找不到。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季晓兰和孩子是真的不见了。

冷枭的脸凝重了。

宝柒的心揪得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如同被人咬着自己的小尾巴一样难受。每次冷枭的手机响起,或者稍一有风吹草动,她都紧张得直冒冷汗。然而,挂断了电话之后,看着他的脸色,又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没有消息。

还是没有消息。

冷汗湿透了脊背,宝柒心尖在乱跳,在叫嚣,忍不住问:“二叔,会不会是游念汐干的?或者上野寻?”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冷枭面色无比阴戾,“不无可能!”

想到变态的游念汐,想到更加变态的上野寻,宝柒心里惶惶不已,一时间竟心慌气短,浑身都不得劲儿,总觉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不管谁,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其目的性存在。

仰头望向车窗外的夜空,她的神思有些恍惚:“二叔,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不管是谁带走了孩子和晓兰,也该打电话来索要赎金,或者要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吧?为什么没有人跟咱们联系?小雨点儿是一个自闭症患儿,没有人会专门去对付她,除了为了对付咱们,但知道这个关系的人不少。而季晓兰,她在京都更是完全不认识任何人,又没有得罪谁…”

得罪谁?

闻言,冷枭眉头拧得更紧,掏出了电话来,冷声命令。

“喂,查一下闵子学。”

“嗯!行踪,还有他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定要速度!”

侧眸睨着他,听着他冰冷的声音,宝柒心跳如雷。

难道他怀疑闵子学干的?

按道理来讲,闵子学不该知道小雨点儿和他们俩的关系才对啊!

不过仔细一想,那天在八达岭下的争执,最后冷枭出现让闵子学丢尽了脸,那厢一定怀恨在心。事出起因,确实是因为季晓兰而引。依照闵子学那个变态的强烈报复心,还有一肚子的坏水儿,他即便不敢报复冷枭和她,确实很有可能对单身的季晓兰下手。

一咬牙,想到那个让她恶心的家伙,眉头不由狠抽一下。

“妈的,闵子学那个变态混蛋。二叔,会有可能是他么?”

冷唇轻启,冷枭声音很淡:“等消息!”

不管什么事儿,他永远如此淡定!

可是,坐卧不安的等着别人的消息,宝柒的血液都快要逆流几个周天了。

见到她状态不好,冷枭索性把汽车停靠在了路边。伸手将她搂过来坐到自己腿上,一双阴鸷的眼睛越发阴沉了,眸底隐晦的冷冽劲儿都快要给逼出来了。

大掌抚着她的后背,他狂肆冰冷的声音响彻耳畔:“你放心,不管谁动了咱闺女,老子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昂起头来,宝柒扫了他一眼,也咬着牙发狠。

“行,千刀万剐!”

“好,千刀万剐。”安慰着顺着她的话说,冷枭的目光沉沉,“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小心肚子。”

垂下头来,宝柒埋进他的肩窝里,总算找到了点儿心暖的感觉。

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二叔,其实认真说起来,都是怪我不好。这几天因为自己怀孕的事儿,都没有关照到小丫头的起居…想到这么久都没事儿,哪儿会料到——”

“胡说,不关你事!”

“二叔,等咱们找到她回来了,就将她放在身边,不让她再离开了,好不好?”

“不知怎的…我现在的心里边,就像堵了一个大铅块儿,难受得要死了!”傻乎乎的诉说着心里的感觉,她虽然在命令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焦虑,不能难过,不能胡思乱想,可是一个人的心情,又哪里是能随便听自己使唤的呢?

越说越难过,越说就越想…小雨点儿的小脸儿,好像就在她眼前晃动一样。

紧紧抓住她的手指,冷枭嗓声沙哑,“乖,不难过!”

车厢里的气氛,好一阵压抑。

小女人的啜气声,让他心尖都揪紧了。可是,除了一遍一遍抚着她的后背顺气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安慰。在没有找到小丫头之前,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行动力,还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嗯!”宝柒点着头,敛着目,蹙了眉…

而她的心脏,堵在了嗓子眼里,像要马上就要跳出来了一般。情绪,更是惶惑不堪,气得胃痛。一难受,气血就开始上涌,导致胃气翻动,一阵阵的恶心感又袭了过来。

孕吐对准妈妈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可是在这个时候,对宝柒来说却是痛苦的折磨。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干呕之后,她觉得自个儿头晕脑胀,快要难过得晕过去了。

冷汗,爬满了额角。

轻拍着她的后背,冷枭又递水又擦嘴,眉头快绞成一团儿了。

“宝柒,我先送你回去吧?”

冲他摆了摆手,再抬起头来时,宝柒觉得双眼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不,回去我也一样的担心!反而会更加难受!”

点了点头,冷枭知道她所言非虚。

更何况,现在这样送她回去,他自己也不放心。

抽出一只手来,他用手指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着,那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仿佛在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器,“好点没?!”

“嗯。”宝柒低低昵喃着,叹口气,双手圈着他的腰,浅浅的呼吸着,任由他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按。

按摩能够缓解神经,果然没有说错。

慢慢的,慢慢的,她觉得心情仿佛平静了许多!

抱着他的双手,却越箍越紧。

最后,几乎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心里的酸涩和甜蜜并存,克制不住某种涌在心窝儿的冲动,她拽着他后背的衣料,急需宣泄某种情绪一般,小声儿咕哝:“二叔,你对我真好…一直都对我那么好!一直都护着我,总是护着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我!”

“傻妞!”大掌稳稳扣在她的脑袋上,冷枭另一只手搂住她,“老子不管你,谁管你?”

喉咙‘嘤咛’一下,宝柒心里涩然了。

想到自己义无反顾离他而去的五年,她突然有些难过。很久以来她常常会默默的想,那个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恨过她,有没有因为她而伤心。不过,她从来没有问过,甚至连向别人打听的勇气都没有。

吸了吸鼻子,她将脑袋再往他怀里挤了挤,死死咬着下唇,拼命抑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那你既然管了,这辈子就要管到底了。”

“你知道我可是赖皮…一赖上你,就没完没了!”

男人一个字的单调回应,让宝柒的眼眶更红了。

这样的二叔,是她熟悉的,是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永远不会害她,永远都会留一个怀抱给他依靠的男人。很多人说他是冰川,常人无法靠近,而她此刻却觉得,他是自己温暖的源头。

“二叔…我很爱你…”

男人喉结一滑,双手揽了她过来,唇落在她的发间。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等待着时间和消息传来。此时此刻,面对困难和艰涩的时候,一个男人永远硬实的肩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依靠。因此,宝柒心里的难过和担心,似乎真的少了许多。

有了二叔在…一切都会解决的。

无意间,她想起多年前吹过的牛逼来——一叔在手,天下我有!

趴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需要说点儿什么抒发情绪,还有转移对小雨点儿的注意力。

“二叔,找到了小雨点儿,咱们一家人就好好的过日子,不再折腾了。我再也不折腾什么了,不管谁说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再给你生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一儿一女凑成好…那样,你会不会感觉到很幸福?”

“会!”不知为何,男人声音有些哑。

入了她的耳膜,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二叔…你…”

正想再说话,下巴上突然一紧,就被男人重重抬了起来。接着,他火热的唇就重重地吻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以及她想说的话。

四目相对,两个人唇齿相抵,厮磨辗转。

她呜咽一下,热情的回应了他的吻,双臂揽紧了他的脖子拉低。重重的,啃或者吮,四片唇交织着,舞蹈着,像是都在宣泄什么情绪,一遍遍刷过对方的唇齿,口沫交融着爱抚。一个吻毕,宝柒已经气喘不匀了,双手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服,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终于,嘤嘤的哭了出来。

“呜呜…二叔,小雨点儿…她…呜…”

“乖,不哭!”大手轻轻抚在她后背上,冷枭的眉目里的阴霾加重了。

其实,男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宝柒有的那些顾虑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