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对。”

“阿姨,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年妈妈笑了,“他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何必让他跟着搭进去。”

咬了咬唇,范铁眉头挑起:“对!因为我想把自己搭进去。”

年妈安然地凝视着他,“我想,这一次,我拒绝不了你。”

范铁轻轻叹息,额头上的青肿有颤,“嗯,没错儿,我自己都拒绝不了我自己!”

“范铁,你有多爱小井?”

“说不上来。反正除了她,我爱不了别的女人,这算不算很爱呀?”其实他努力过,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努力。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左右不了他的神经。这世上,只有一个年小井能够让他的感官,如同井喷一般的疯狂。

“如果她永远不醒呢?”

“那我就会永远等下去,你相信我能做到么?”

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年妈妈有些叹息。

兴许,这就是孽缘。

“我相信。”鱼尾纹在脸上轻颤,她幽声一叹,“范铁,你也是一个好孩子,我想告诉你,不值得。”

转了转有些酸胀的脑袋,范铁往后一仰,身体靠在墙壁上,声音也有些幽幽。

“阿姨,多谢你的认同。可是吧…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要怪就怪——”

话到此,他停顿了…

数秒之后,又突然勾起了凉薄的唇,有些玩世不恭地眯起双眼。

“…就怪那一年的雪花儿太冷,而我的心太热。差不多,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吧,我这一辈子…必将不能负她。”

年妈妈心里微颤,眼圈儿顿时湿润了。

好熟悉的一句话呀!

有多少年了?不曾想,竟然会在他亲儿子的嘴里再次听到。

目光微转,她突然错愕了。

视线定格了几秒,落在了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一个和范铁熟识的男人身上。

范援朝?!

他怎么来了!

二妞们,年会费到10号止,大家再坚持一下,动动白嫩的小手哦,二你们!木马——。

那啥,不管情节如何走向,一定要坚信——那个二货作者,她是一个典型的亲妈,特别爱她的孩子们!咳!

所以,有气儿的就拿月票啊,年会费啊冲我来砸。什么碎碎念啊,不要骂咱孩子啊!票兮兮砸我一头疱吧,大碗接着,绝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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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米骨头都喊酥了!

望着他,她的眼睛有些朦。

人走过来了,时间的光影便有些斑驳。

他不再是那个多情的少年,会踏着夏日午后凌乱的脚步,兴高采烈地奔过来,只为了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

抿紧了唇,她没有说话。

尔后,捋一下自己头上的白发,嘲笑起时光的荒芜来。

一步一步,范援朝走近了她。

陷入了沉思的范铁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抬头,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仿佛又苍老了不少的老爹,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爸,你怎么过来了?”

范援朝面色有些沉,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休息椅子上,掌心摩挲着椅面儿,身体有些沉重。

微怔一秒,他抬头,直视着儿子。

“丫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爸突然用这么慈爱的语气称呼年小井,范铁有些讶异。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的好时机。一说到病情,他的脸上便有些灰暗,摇了摇头。

“她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就算,就算脱离了危险期,医生说,估计也很难清醒过来了…”

怔了怔,目光掠过儿子,又落在了吕兰的脸上。

一声叹息,范援朝平静地点了点头。

“铁子,你该去换药了,顺便溜达一圈儿,透透气儿,我跟你吕阿姨有事儿要说。”

“爸!”范铁心里一惊,厉色了不少。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刚才毕笙源的父母搞出来的荒唐闹剧。作为父亲,他猜测自家老爹的德性也好不了多少,自然是想要千方百计弄开他。

“怎么了?”范援朝皱眉,看着儿子刺猬一般竖起来的倒刺。

冷哼一声,范铁非常严肃:“爸,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现在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那都是你的事儿,给我无关。小井我是管到底了,这辈子你要想抱孙子,就祈祷她早点儿醒过来。收起你那些把戏,回去吧!”

自家儿子就是这么看他的?

范援朝愣了一下,端详着儿子的脸,脑子里是他斩钉截铁的一席话,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到底是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都像极了自己。

“心迹表完了?”范援朝掀开唇,竟然笑出了声来了。

范铁寒着脸,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范援朝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儿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会比年轻人平静得多,“铁子,这次爸支持你的决定。只要现在,有事想给你吕阿姨聊聊。”

范铁直视着老爸,又瞄了眼儿一直冷着脸的年妈,不免有些狐疑。

“聊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爸,你可别给我玩阴的啊?”

范援朝背靠在墙壁上,神色有些颓然。

“铁子,你长大了,爸哪里玩得过你?我跟吕阿姨是旧识,我们叙叙旧。”

旧识?叙旧?

范铁怔愣了几秒。

看着两个相对而坐,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某些怀疑又豁然开朗。

之前好多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似乎通通都有了解释。那时候他还以为老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格外关照年妈的病,原来竟然如此?

该不会是…那什么?!

惊了一下,范铁没有敢问,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这事儿太玄幻了!

“爸,我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呢?”

“你不也没问,快去吧!别磨蹭了!”范援朝有些无力。

注视着两个老人,片刻之后,范铁缓缓站起了身来,离开了走廊,去找护士给换药。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范援朝才转过头来,语气幽然。

“吕兰,你别太担心。”

“我不担心,担心有什么用。”年妈面上情绪不多。

狠狠闭了闭眼睛,范援朝声音弱了几分:“吕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仰着脸。

“我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我没有保护好你…唉!实事上,我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带给你的除了伤害,什么也没有过。”一席话,范援朝说得特别的艰难。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

知道她的性子,范援朝只能叹息,“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固执。以后…以后什么事情你都别管了,小井这边儿的治疗事宜我会找人负责的,你就好好养着自个儿的身体。年岁不饶人啊,你也不小了,不要再折腾。要不然,等她醒过来了,你又被折腾垮了。”

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吕兰说:“谢谢!”

“跟我何必见外?”

“你一直都是外人!”吕兰回答得很快,末了又说:“我准备把老家那边儿的房子卖了,不过,估计也筹不够治疗费用…就当欠着你,这辈子要还不了,下辈子吧!”

“不,你不欠我,只有我欠你的!”范援朝苦笑。

都多少年了,这个女人,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也唯一深深痛恨过的女人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过。

再回过头来细数年岁,再看看曾经那些岁月,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说,他那些痛恨并非是真恨,只不过为了那份永远抹不去的爱。哪怕后来他明知道她结婚了,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女人了,嘴上恨着,心里恨着,潜藏的意识里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隐隐地渴望。

哪怕只有一个拥抱,或者一个笑容。

更或者,哪怕她痛恨地指着他的鼻子恨恨骂他一通也好。

可惜,她从来不会那么做。

不管任何时候见到他,她对他都只有一个态度——漠视。

一个能将自己深爱过的男人漠视得如此彻底,几十年都没有变化的女人,大概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了。

难受地看着她眼角越来越深的皱纹,范援朝惊见她老了。

而自己,其实也老了。

“一转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吕兰,你说咱们两个,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吕兰闷声不吭地坐在那儿。

过往的一切,对她来说,如同一道闪过天际的浮华掠影。

存在过,不过早就已经消失。

从本质上来说,她和小井都是那种相当绝决的女人——要么拥有,要么放弃,如果做不了恋人,最后只能是路人。

眼眸已经有些下垂,不过吕兰声音还是一如当初的平静。

“我早就忘了,没有不放过谁。”

忘了么?

盯着她浮肿的双眼,范援朝有些神思恍惚。

当时年少,他还是一个轻狂少年。有那么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曾经狠狠夺去过他的呼吸,让他常常长夜不眠的思念。也是她用这么一双眼睛,情真地注视过他,然后吻上了他的唇角。

那一日,她踮着脚尖儿上穿着红色的鞋子,吻落下时,她那个有些飘荡的幸福眼神儿,那娇憨着含羞带怯的模样儿一直映在他的脑海。

而今,它们却淡如止水。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过了好久,他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今日已非夕时。

狼狈地清了清嗓子,他又摆出了该有的笑意。

“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循环,吕兰,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儿子和你的女儿,他们会重走咱们的老路。铁子他像我啊,他很爱小井。有时候,连我都佩服自己的儿子,一根筋得有些可怜又可恨,哪怕他明知道感情无望,明知道他也许一辈子都再也得不到她了,他还在咬着牙齿坚持,他的爱不分对错,不管青红皂白,不管世事如何看他,他就只管放开手去追随她的脚步。”

“你觉得他做得对吗?”年妈也笑了,声音有些干哑。

双手抚了抚脸,范援朝说得艰涩:“吕兰,我不如我儿子。”

视线瞄向他,吕兰没有说话,

停顿了几秒,范援朝又有些吃力的将脸从手心抬起。这个从军了一辈子的男人,肩膀还是那么挺直,不过声音却有着一丝迟疑,接下来的问话,更是他考虑了一辈子也没有结果的问题。

“吕兰,如果…”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她看着他。

再次注视了她良久,范援朝声音略缓:“如果我当初也能像今天的铁子那样坚持,咱们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吕兰突然笑了:“如果有了那样的如果,今天就没有铁子和小井的缘份。兴许我们的曾经,就是为了成就他们两人的孽缘!”

“吕兰!”范援朝声音有些激动。

她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不过,她的答案却就在答案。

如果当时的他能够再跨前一步,就不会范铁和年小井的出生…

也就是说,他不敢再想。

时光早已蹉跎了岁月,范援朝声音哽咽了。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这样的答案。吕兰,后来我结婚了,我想忘记你好好生活,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却发现最终总是只有一个人在路上行走。我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不管家庭,婚姻还是事业,只是被人推着惯性的往前走,父母,朋友,所有人都告诉我,应该这样走,这样走才是对的…我也一直走啊走,我从来不敢回头,就怕一回头,就会奔向你的方向,就怕看见你过得不好…。”

对于他的剖白,吕兰没有表情。

“我一直过得很好,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看到了…你和他过得很幸福。吕兰,铁子他妈过世后,其实我一直在努力,我想…但是,老年他是我的战友,他信任我,我真的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混蛋了!”

目光有些湿意,吕兰笑了起来,“他一直挺惦着你的。临终的时候,还不断和我说起,一直记得和你在乌斯河的时候喝过的糯米酒。”

糯米酒…

一字一字,她的声音看似平静,却比世界上最为尖锐的刀刃还要锋利。

活生生地插入了范援朝的心脏。

那晚,乌斯河边的月亮很圆,他请了自己战友吃饭喝酒,不过是为了灌醉他,然后能摸上她的床。

也正是那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的老年半醉半醒中找不到妻子,出来寻找时失足滚落营区正在修建的工事,摔断了一只腿,然后不得不复员回了农村家乡。

他的复员也彻底带走了她,而他永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见到她平静得没有愤怒的目光,范援朝面色有几分凄惶。

“那是他不知道,我范援朝有多么畜生。”

“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觉得你是好人,没有*的架子,人又憨直,对战友又义气…”一点点数着,吕兰边说边笑,只有眼睛是红的。

范援朝额上的青筋暴突了一下,突然激动了起来,“吕兰,你本来就是我的!”

说完,自己又吓了一跳。

多少年没有这么急切的少年情怀了?一叹气,深呼吸一口气,他又强自镇定着自己:“对不住,我有点儿激动了。吕兰,不怪你,都怪我自己不够坚定。我那时候太恨你了,恨不得掐死你,我想不通,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轻易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都过去了!一晃就是一辈子!”

“我记得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呵呵…结果,我偏偏才是负了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摇了摇头,吕兰觉得有很久没有想过那么多事了,突然有些疲惫。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依旧靠在墙壁上。

“好了,你回去吧,让人瞧到不好,范司令员。”

看着她,看着她面上似乎化不开的疲惫与疏离,范援朝站起身来,缓缓离开。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艰辛。

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我能接受你金钱上的帮助,因为我女儿需要。就当…是你当年欠老年的,用来救助他的女儿。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想办法把你的儿子带走!他是一个好孩子,犯不着为我家没有福气的闺女毁了一辈子的幸福。”

幸福?!

想到自己的一生,范援朝没有回头。

“他长大了,我管不了他了!”

当然,他也不想去管。

说完,吁了一口气,情绪不再外露,他大步离去了。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吕兰知道,这才是现在的范援朝。

记忆里那个少年,多年前便已经死了。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场雨,一场灾,一声灾难的事故,带给宝柒的不仅仅是感冒,差一点就活生生地要了她半条性命。

心情不说,情绪很难调整过来。

虽然有周益的悉心调理,她的这场病却没有自己想象中好得那么快。认真说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身子骨儿更不弱,多少年都没有生过病了就是铁证。

可是,这一病还就像好不了一样。烧虽然退下去了,不过时不时觉得头晕,胸闷,鼻塞,一天几个喷嚏更是少不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儿一般没有劲儿。

换了往常,她这些烦恼都是会向年小井诉说的,她几乎就是宝柒的终级垃圾桶兼劝慰导师。以前不觉得,突然间失去,她发现一个人有一个可以随时倾诉的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小结巴也是可以说的,但是,小结巴虽然年龄比她大。大多数时候她却像一个小妹妹,善良却迷糊,性子温婉而单纯,更没有小井那么通透的性子。有些事,有些想法说了她也不会明白,反而会搞得她也跟着心情欠佳。

于是,她便不说了。

一晃,又是三天了!

三天时间里,她总共去了三次协和医院想要探视方惟九,不过都遭到同样的拒绝了。方家的老人她没有见着一个,方惟九只有一个老爸了,接待她的人是方家的管家。

管家态度挺好的,更是没有丝毫的责怪她,不过,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让她去探视他。甚至于半点都不告诉她方惟九的治疗情况。

宝柒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过,只要想到他还活着,心里又亮党了不少。

接下来,她除了照常去医院看看年小井的恢复情况,还是时不时去一趟协和。奈何,方家的闭门羹算是煮得熟透了,半丝风都不透。

一个星期之后…

当她再一次去的时候,方家人已经没有了。医院方面告之她,方惟九人已经转院了,听说是出国治疗。至于他的病情,医院方面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要保密,谁也说不出来他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莫名的,她心里有些慌乱。

想了又想,她把这事儿拜托给了冷枭,想让他帮着自己查查。结果,除了告诉他出国之外,无端端甩一个黑脸,却是照样儿没有其它的情况要告诉她。

她稍稍迷茫了一下!

出国治疗了…也好吧?!

毕竟,国外的医疗技术发展很快,在某些领域的确是国内达不到的。

在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处于冷枭同志的精心喂养之下,虽然心情不是很愉快,到底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慢慢地,身体就像是突然胖了一圈儿,肚子虽然还没有明显的凸起来。不过,腰身粗硕了不少,连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冷枭说,得把她像猪妈那么养着。

而做一只幸福的猪,就是冷枭给她的政治任务。

她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饭,睡觉,小雨点儿,军总医院。再吃饭,再睡觉,再陪小雨点儿做康复训练,再去医院看年小井。除此之外很少见生人了,除了在军总时不时遇到小结巴,就连宝镶玉都见得少了,而冷家的老爷子,估计还盼着那边儿的‘孙子’出生,自然没有时间来‘关照’她的情况。

因此,她怀孕的事儿,处于极少数人知道的范围。

她怀孕又生病,假期再次被无限延长了。

在这个期间里,年小井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基本上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按医生的说法,并不代表她就是解脱了。

专家这种生物吧,并不是所有都只会挨砖和胡说八道的。这一回,他们说准极了。脱离了危险期的小井虽然生命指征平稳了,不过却真的再也没有能够醒过来,成了他们嘴里说的持续性植物状态,老百姓通常指的植物人。

植物人…

活生生的年小井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弹的植物人,宝柒心里始终难以接受。可是每每去医院时,见到不言不语,没有反应的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小井还在,可是她又像已经远离了。

长长的日子里,范铁整天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小井。除了他的工作之外,其余的时间多半都耗在军总的医院里了。不管洗还是擦,不管喂水还是喂饭,不管多累多脏,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

有时候,年妈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无数次哀声叹息地劝范铁,不必为了小井做到这种地步。他还年轻,他该有自己的精彩生活。京都,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灯红酒绿,纸迷金醉,有多少姑娘貌美如花,那些,才该是他追逐的目标,整天守着一个不会说话的活死人,实在是太过糟践他了。

不过,对于她或者外面所有人反常的言论,范铁一根不理,完全不以为意。并且以照顾小井为乐,整天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每每对付年妈,他就笑着来一句: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尝尝做小井亲爱老公的滋味儿,她真的忍心剥夺了么?不仅弄得年妈哑口无言,就连病房里那几个特护小姑娘瞧在眼里,都经常偷偷跑到旁边去抹眼泪。一边儿感动得哭,一边儿期待自己这辈子也能找一个不管生死,不离不弃的男人。

要知道这种事儿,一天容易,十天容易,一个月容易,一天又一天,没有尽头的数下去,就是真的不容易了。

此时的时光,并不匆匆,过得艰涩无比。

这一年的五月,就这样过去了…

翻着日历,六月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