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没有在她一进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呢?!

如果早知道,她就是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和君夙天……一思及此,周晓彦的眸子倏然沉了下来。

她没回答他的问话,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你放开我!”

“杨沫,我劝你最好别动!”周晓彦冷冷地道,身体与身体的摩擦,让他的身体起着某种反应,而当她的挣扎越剧烈,他的反应,只会来得更快!

他言语中的警告口吻,让她一瞬间听明白了,脸顿时涨得通红,可是杨沫却怎么也不敢再动了。

她能感觉到周晓彦此刻全身都好像紧绷着,如果她真有什么挣扎的话,只怕他会不顾一切地当场要了她。

昨晚的那种经历,她绝对不想要再经历一遍。

杨沫的身子僵直着,然后她感觉到扣着她胳膊的双手松开了,紧接着,他的双手,夹住了她的脸。

真正是“夹”,他的手心贴着她双颊的肌肤,指尖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地抚弄着。他的眼,很仔细很仔细地看着她,就像是要生生把她整个人都给看透了一般。琥珀『色』的瞳孔中,印满的全是她的脸。

“沫……沫……”他念着她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着。

她咬了咬唇,直接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他的唇角,蓦地扬起了一丝弧度,“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对吧。”就好像她根本就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似的,就好像她的生命中,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她的出现,轻易地搅『乱』了他的生命,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在问他想要怎么样!

“你说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如果是你的话,会去努力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活路,不是绝对非要一个人死的,也有可能在不抛下的情况下,两个人都可以活着。对吗?”他问着,而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杨沫楞了楞,没有想到周晓彦会突然提这个,“是我说的。”

“那么你这辈子,真的没有在危险的时候,丢下过别人吗?”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眸子眯了眯,突然抓住了她的左手,强迫着把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那么你现在就好好地看着我,好好的『摸』着我的脸,然后告诉我我是谁?!”

手心中,是他肌肤的温度,杨沫想要抽回手,可是周晓彦握得太紧了,然后,他拉着她的手,摁着她的指尖,强迫着她抚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而他的眸子,至始至终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告诉我,我是谁?”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可是眼前他的这个样子,似乎她不回答的话,他就不会罢休。

“你是天慑学院的学生,周晓彦。”杨沫答道。

“就这样?”他显然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是政治系的五星学生。”她又道。

可是这样的回答,对他来说,却不啻是一种嘲讽!周晓彦的薄唇紧抿着,放开了杨沫的手,脸『逼』近着她狠狠地道,“你对我的印象,就仅仅只是学校里的印象吗?在你进这个学校以前,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我?!”

杨沫摇摇头,在进天慑学院之前,她和他根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见过呢。

“那么你对‘彦彦’这个名字呢,也完全没有印象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从此以后,他不再让任何人这么喊他,因为每多喊一次,就会让他再多想起她一次。

彦彦?是他的小名吗?!可是这个小名,在她的记忆中,却是全然陌生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我没有印象。”

她的回答,令得他的面『色』彻彻底底地沉了下来,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记了她那么久,想了她那么久,也怨着、恨着她那么久,甚至脑海中反复想过无数种,如果当有一天再见到她的时候,会怎么地去报复她。

可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记了那么久的事情,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可以遗忘的!

“杨沫,你好!你很好!”他的眼神充斥着一股沉沉的戾气,可是他的唇角,却绽放着华美无双的微笑。然后,他俯下身子,唇,轻轻地凑近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句,无比温柔,却又无比冰冷地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的。”

而他,要看到她后悔的样子,要她后悔不该丢下他,要她低着头,对他说无数次的对不起!

她的身子一阵颤栗,他用着温柔的姿势,说着这样的狠话!后悔?她又要后悔什么呢?!

蓦地,她看到周晓彦的视线似乎越过她,在看着她身后的某处猛,而他唇角的笑容,变得越加的艳丽。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杨沫转身,就看到君夙天站在包厢的门口。

呼吸猛地一窒,她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就连唇『色』,在灯光下都泛着一种隐隐的紫『色』,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以着那种军人式的站姿站着。

第3卷 【121】你骗我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那双漆黑的凤眸,是冷霜般的冰凉。

冷彻心扉!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更让她不安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是送她到了寝室的楼下,然后开车回别墅了,不是吗?

她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他最后在车厢中,用着异样的神『色』盯着她问着——“你今天真的是急着做作业吗?”

是不是哪个时候,他已经有着在怀疑了呢?

一股寒气,从脊椎处窜了上来,杨沫怔怔地看着君夙天,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又觉得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君夙天,慢慢地走上前,一直走到了杨沫的跟前,缓缓地张开薄唇,“你骗我。”三个字,是无比的冷寂,就如同是一种控诉似的。

“我……”她吞咽了一下喉间突然分泌的口水,“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原因的。”

“原因?”君夙天的目光瞥了瞥一旁的周晓彦,“他就是你的原因吗?”

“不是,我是……”杨沫的话还未说完,周晓彦却突然姿势暧昧地抱住杨沫,“沫沫,难道你来这里,不是想要找你昨天落下的手机么?”

乘着杨沫微怔的时候,周晓彦从口袋中掏出了杨沫的手机,递到了她的眼前,浅笑着道,“喏,你的手机,我可有替你好好的保管着。”

顿时,君夙天的脸『色』变的更加的苍白,苍白到一种近乎透明的程度。

唇,颤了颤,下一刻,君夙天的拳头已经狠狠地揍上了周晓彦。周晓彦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松开了环抱着杨沫的手,同样回击着君夙天。

两个男生,在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存在,却在这间包厢里,以着最原始的方式打斗着。如果让学校里的那些人看到,只怕会跌破眼镜吧。

君夙天是军事系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在话下,周晓彦虽然是政治系,但是从打架的姿势来看,却明显是练过的。

杨沫以为她会尖叫,会躲开,可事实上,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然后一个激灵,在回过神来后,冲上前想要拉开两人,“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势均力敌的两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听她的话。

两具颀长的身体扭在了一起,包厢里只能听到挥拳头的声音,女人的喊声,以及东西落地的乒乓声。

她的喊声根本没用,论力气,也没办法拉住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眼看着两人越打越狠,杨沫咬咬唇,朝着两人中间的空隙挤了进去。

“别再打了!”她大声道,如果再打下去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然而,一只拳头收势不急,眼看着就要打上她的脸,那是……周晓彦的拳头!杨沫本能地闭上眼睛,却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腰已经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整个人被拖到了她所熟悉的宽阔胸膛中。

下一刻,周晓彦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君夙天的肩膀上,君夙天没吭声,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拳,没有再动手,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杨沫。

杨沫惊魂未定地重新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君夙天苍白的面庞,他的头发有些『乱』,颊边有着被揍的红肿,嘴角淌着血。这会儿的他的这种狼狈,又有几个人见过呢?

而他的眼,那双深邃的凤眸,漆黑的瞳孔,就仿佛变得如同以前那样,宛如一片死海般,没有些微的光芒,让她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冲进来,要保护的人,究竟是我呢,还是……他?”他的声音,如同机械般地响起,尖锐地刺进着她的耳膜。

杨沫的身子颤了颤。他的声音是冷的,他的气息也是冷的,就连这个怀抱,仿佛都变得冰冷无比。

她要保护的究竟是谁呢?还是两个她都不希望受伤?!这连杨沫自己都说不清,她只是本能地想要去阻止而已。

可是有一点却可以确定,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君夙天出事儿!

“还是说,你笃定了你冲进来,我就会停手?”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笃定了他舍不得伤她?笃定了他对她的感情?

杨沫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想要保护的人是你,你信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周晓彦狠狠的拽紧着双手,嘴角『露』出着嘲讽的笑意。保护吗?她现在要保护的人是君夙天吗?

当年,她何曾没有这样地对他说过呢?她说,“彦彦,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最后,她却是丢下了他!

君夙天抬起手,指尖轻轻地刷过了杨沫的唇瓣,“你说我还该信你吗?”他没有说信或者不信,而是该或不该。

杨沫窒了窒,而君夙天却弯下了腰,捡起而来地上那已经破裂的手机,“这的手机还真是丢了呢,至少这个,你不算是骗我,对么!”他冷冷地说着,右手把手机越握越紧。

破裂的手机碎壳,刺破着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了包厢的地毯上。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你的手……”

“沫!”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在用着所有的克制力隐忍着什么,“如果下次你还要骗我的话,那么就一定记得,把谎话说得圆一点,至少,你该骗过我!”

语音落下,君夙天的右手张开,已然摔破的手机从他的掌心中再一次地落在了地上,而他转身,拉开了包厢的门,径自走了出去。

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再听到她的言语,因为怕又会是另一个谎话。

被命依欺骗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这种锥心的刺痛,原来远比身体的疼痛更加难受。心在不断地下坠着,无边也无底。

如果,早知道会看到她和周晓彦在一起的话,他是不是用她给他的谎言自我欺骗着更好呢?

第3卷 【122】没有完

可是……不甘心呵!

他给了她全部的信任,就在要把他的心,他的感情,他的秘密全部都交付给她的时候,她又怎么可以这样地欺骗着他呢?!

身体中传来的那一阵阵熟悉的痛感,在告诉着他,满月的临近。( )君家的血咒,再过两天,又会让他痛彻入骨。

可是……真正让他痛彻心扉的,却是她!

小叔,是不是也曾经像他这样地痛过呢?不,甚至是应该痛得更加厉害,所以才会选择结束生命吧!

踉跄地走出了pub,君夙天抬头看着挂在天际的月,一手撑在了路灯的灯柱上,极力克制着自己身上突然发作起来的疼痛。

“哎,你没事儿吧。”同是pub里走出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到君夙天的身边,上前搭讪道。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正想搭上对方的肩膀,却在被那双漆黑的眸子盯住的一刻,而僵在了半空中。

月『色』下,苍白的面庞上,是一片森冷,“滚。”他咬着牙吐出这个字。

女人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面儿上有些挂不住地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女人的脚步还是加快着离开。

君夙天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车边,打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只是他并没有开车,而是趴在方向盘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疼痛的感觉,在身体中蔓延着。还不是满月,却发作的时候,已经这么疼了,到了满月的那一天,只会更加……

他的手艰难地伸进口袋中,想要把止痛的『药』拿出来。那是君家一直以来都在秘密研制的『药』,一代一代地改良着。可是纵使如此,这『药』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稍稍的缓解,而无法根治。

这份疼痛,唯一能解的,只有命依!命依,命依!命中注定的相依为命!

可是君家历代以来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命依?

而其中,又有多少人,能不被自己的命依所背叛的呢?

口袋中,并没有止痛『药』,君夙天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整个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沫……杨沫……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用着那么拙劣的……谎言……简直太可笑了……”他喉咙沙哑地低喊着,任由疼痛侵蚀着全身。

真正可笑的,究竟是她呢,还是他?!

包厢里,是一片的狼藉,透过半开的门,杨沫可以看到外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侍应生,显然,刚才的打斗,到底还是惊动了别人。

只是那些侍应生只敢站在门口处,并没有人真正地敢走进来。

她的手机碎裂地躺在地上,手机壳上,还有着斑驳的血迹。杨沫蹲下身子,捡起了手机,指尖轻轻地抚过手机的破裂处。

当手被这样的破裂处扎着的时候,又有多痛呢?而她的脑海中,此刻反反复复闪现的,都是君夙天离开时候的苍白面『色』。

蓦地,她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的地毯上,躺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那个『药』瓶的瓶身上,没有任何的标签,而更重要的是,她曾几次见过君夙天随身带着这个『药』瓶。

她亦曾好奇地问过这个『药』瓶里的『药』到底是什么,可是他始终没有给过她回答。

杨沫挪了几步,捡起了地上的小『药』瓶。

“你捡的是什么?”靠站在墙边的周晓彦问道,从头到尾,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她的举动。

“没什么。”她把『药』瓶放进了口袋,起身想要离开。

“你这样就想走了吗?”周晓彦的声音再度凉凉地响起在了她的身后。

她没吭声,只是脚步不曾停下。

身后,一阵疾步传来,在杨沫即将走出包厢的时候,周晓彦的手压在了门上。

砰!

包厢的门再度合上。

“你以为你走出了这个包厢,今儿个的事情就算是完了吗?”周晓彦低着头,狠狠地看着身前的人儿,“杨沫,你欠了我的,我要你一样一样地还给我!”

“我欠你?”她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我欠了你什么?”

他的薄唇微微一抿,手蓦地盖在了双眼上,也遮去了他双眸中所有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寂静,片刻后,当他把手一点点的移开时,当他重新睁开那双如梨花般的眸子凝视着她的时候,杨沫蓦地有种心头一空的感觉。

就好像,很久以前,也曾有一双这样的眼睛,用着这样的神『色』盯着她看过……

他的薄唇缓缓开启,用着无比清晰地声音对着她道,“我不会说的,我要你自己记起来,然后,你来告诉我,你到底欠了我什么!”

这是——属于他的高傲!

仿佛人要倒霉的时候,所有倒霉的事儿,都会集中在一起。项链没找到,又被君夙天发现她说了谎,还被周晓彦莫名其妙地『逼』问着。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寝室的时候,杨沫看到的是慕风风焦急的脸庞。

“沫沫,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你手机还没开通,想找你都找不到,我差点还想直接冲去昨天的那家pub去找你呢!”慕风风赶紧拉着杨沫走到了书桌旁坐下道,汇报着紧急情况,“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你刚出去没多久,周晓彦就冲进咱们寝室了。”

杨沫楞了一下,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那么周晓彦应该是先来了寝室,然后才去了pub,“他来这里干嘛?”她不解地问道。

“啊!”慕风风这才想到了真正的重点,“周晓彦是拿着你的项链来的,他问我这项链是不是你的,好像很急着想知道的样子!”

第3卷 【123】因为开始在乎

“他拿着我的项链?!”杨沫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坐起来。

“对啊,你那项链我见过好几次,因为式样比较特别,所以一定不会记错的。”慕风风很肯定地点点头。

是吗?所以在她走的时候,周晓彦才会那么笃定地对她说,“杨沫,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看看你到底会不会主动来找我,我赌你一定会的,会无比的想要见到我!”

那时候,她根本不以为意。

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周晓彦会那么地笃定。

项链,原来是在他的手上!所以他才笃定着她会主动去找他!

“而且很奇怪,周晓彦拿起了你书桌上的相框,样子很怪地问我相片中的人是不是你。”慕风风又道。

顺着慕风风的话,杨沫的视线落在了相框上,照片是她五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的合照,那时候笑得无忧无虑地靠在父亲的怀中,谁又能想到,短短的两个月后,父亲就会彻底地离开她。

“周晓彦样子很‘怪’地问?”杨沫不解道,有点没法想象到底是怎么个怪。

“就是那种好像受了好大的刺激,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大笑……总之,很难形容就是了!”一想到之前在寝室中的遭遇,慕风风还心有余悸,“沫沫,你说,你以前是不是和周晓彦认识啊?”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然,慕风风着实想不出,为什么周晓彦看着杨沫的照片,会有那样的反应。

杨沫沉默着,风风的话,就像是和周晓彦的话呼应着。他也说过,她欠了他的。那么是以前欠的?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在入天慑学院以前,根本就没有周晓彦这个名字存在过。

“我以前应该不可能会有机会认识他。”杨沫想了想道。

“可是……”慕风风似还有疑『惑』,但是看着杨沫满脸疲惫的样子,还是按下了心中的疑『惑』,“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挺累的,要不先去洗个澡然后赶紧睡吧,其他的什么事儿等休息够了再说。”